“和……和鹅?”护士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是抢吃的吧,”看青年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说假的,甚至有点儿得意,“它赢了。”
能和乡野大鹅打架的生物寥寥无几,更别提居然能打赢的,琴酒这辈子都忘不了白夜燐司当时在车上看着那只鹦鹉笑的时候。
小时候的黑泽阵问白夜燐司:“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乌鸦。”
“乌鸦看起来是挺酷的,不过我毕竟喜欢色彩明亮的动物。”
看着白夜燐司在那里逗弄鹦鹉的样子,琴酒看了看他身上的黑色风衣,若有所思。
白夜燐司闲着的时候,就喜欢找黑泽阵的事情,他拿着鹦鹉笼子回身望向那个孩童:“阵,我们玩……”
黑泽阵立刻炸毛:“你都玩鹦鹉了干嘛还找我啊!”
看着小孩子戒备的神色,白夜燐司忽然笑了起来。
十年过去了,这只鹦鹉竟然没怎么变老,神奇的就像白夜燐司的脸。
白夜燐司对护士们道了歉,表示鹦鹉造成的损失他会赔偿,那种毫无高高在上语气的口吻反倒把护士们弄得一愣一愣的。
白夜燐司好奇的看着他们:“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您这种病人很少见……”
很多人都把护士当成服务员了,更何况是住单人病房的有钱人,一开始他们看到白夜燐司的异色瞳还感觉对方肯定不好应付的。
“……”望着他们的青年忽然安静的笑了笑,轻声道,“归根结底,还是麻烦诸位了。”
病房门关上时,琴酒忽然出声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白夜燐司像来只会在组织无关的外物上展露出些许的温和。
鹦鹉看看白夜燐司再看看琴酒,感觉这个情节挺熟悉的,便跳到了桌子上,开始吃果盘里放着的苹果。
“好像是啊,”白夜燐司看着鹦鹉笑了笑,“毕竟要是不在这种地方了,以现在的情景我很难笑得出来。”
琴酒皱了皱眉,问道:“就这样一直下去吗?”
“对啊,”白夜燐司道,“看看我亲爱的boss能容忍我到什么程度好了。”
他说话时的语气十分玩味,像是在期待猎物最后的反扑。
顿了顿,白夜燐司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你现在的表情没有小时候丰富了啊,笑一笑?”
“……不可能。”
“什么啊,不是很简单吗?你没有面部神经受损吧?”
“看着你现在的表情我就笑不出来。”
“啧,长大了没小时候好玩了。”
“……别太过分。”这句话里的语气分明没有任何的怒意,充斥着一种无奈的感觉,像是再多说两句就快让步了。
听到这段对话的本来应该只有他们两个的,问题是伏特加也没想到自己来找琴酒的时候能在病房门外听到这种对话。
伏特加当时整个人愣住,回过神心想完了琴酒不会灭他口吧……
白夜燐司“死亡”的消息很快就都传达给了应该知道的那些人,公安部也就如同他们说的那样,修改了一些证据,全部推到了死去的人身上。
宫村说的很清楚,他甚至在降谷零回去找他时朝着降谷零鞠躬道:“请让白夜燐司从今天开始,成为我们的罪人吧。”
那就是白夜燐司的罪在当下,可是降谷零看不到后半句话应该怎么体现。
赤井家的人都分散在各个地方,只有世良真纯在和宫野家一起住,降谷零他们回去说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女孩儿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才不是,零哥你在骗人对吧?!”
“……没有。”
“你都没有哭,你……呜呜你肯定在骗我!你是警察怎么能骗小孩子呢?”
世良真纯这么反驳着,可反倒是自己忍不住眼泪,先抽噎了起来:“肯定是……骗我呜呜……”
说完她就忍不住扑到宫野志保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降谷零低头看着世良真纯,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是啊,他为什么没哭来着?
诸伏景光蹲下去摸着世良真纯和宫野志保的头,忍不住对看着还很正常的宫野志保道:“小志保,现在想哭的话不丢人的。”
宫野志保拍了拍在她怀里涕泪横流的表妹,看向诸伏景光:“燐司和我说过,他总有一天会……会死的。”
宫野志保说话时有点声音发颤,不得不停顿一下给自己一些喘息的时间。
诸伏景光苦笑道:“嗯,谁都会死,可是我们真的没想到会是现在啊……”
“等我一下!”宫野志保突然跑回自己房间里,拿着几个东西跑了回来,“这是燐司之前给我的,说是万一有一天出了什么事,就把这些给你们。”
在宫野志保的手上,躺着一些颜色不同的护身符。
诸伏景光一愣:“这是……”
他们以前还想着去参拜寺庙时,白夜燐司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说那里根本不灵验,你们去拜那里不如拜我算了。
“燐司你不要说这种话啦,人总是会有力所不及的时候,那个时候就需要神明大人来帮忙了啊。”
“帮什么?打架?你们都是我教的很强。学习?你们考试的成绩都很不错,进警察学校完全没问题。”
“那也说不定啊!”
“不会有用到神的时候的,除非我死。”
“你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啊!”
结果这话现在变成真的了。
诸伏景光一想到白夜燐司自己暗戳戳思来想去觉得这话有道理,自己偷偷跑去给他在意的这些孩子们挨个求了护身符的样子,顿时不知道该哭该笑。
无需求神拜佛……除非事关我重要的人。
一辈子无忧无虑的人,才会不相信神佛。
宫野志保把护身符给诸伏景光时,道:“紫色的和绿色的是我和真纯的,那五个是你们的,还有秀一哥的没给……”
提到赤井秀一,降谷零也再没什么嫌弃的神色,他看着四周的家居,眼神像是在找什么人。
诸伏景光握紧那些护身符,点点头:“我会好好的挨个给出去的。”
宫野志保也点了点头。
诸伏景光看到怀里的世良真纯开始小声抽噎,便让她重新自己站好想要安慰一下,没想到宫野志保忽然低着头道:“死了就是,不会回来了吧,是无论穷尽多少高科科技都没办法扭转的事实。”
“……”诸伏景光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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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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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是两个孩子一起扑在诸伏景光怀里大哭起来,世良真纯本来稍微好了一些,看到姐姐这样也忍不住重新哭了起来。
诸伏景光完全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她们,叹了口气心想着一会儿宫野夫妇回来了会不会好一些。
他的眼眶也在发酸。
宫野夫妇从实验室赶回来后,也对这个结果吃了一惊。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白夜燐司居然会死,开玩笑吧”。
宫野艾莲娜去安慰两个孩子了,宫野厚司迟疑的问两人:“他们打算怎么处理白夜的事情?”
诸伏景光低着头,语气有些失落:“葬礼不太好有,墓地已经选好了,但是我估计最后也没找到尸体吧,那么大的火……”
宫野厚司长长叹了口气:“那个家伙不久前来找过我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早有打算了。”
诸伏景光问道:“是和您说的关于研究的事情吗?他是怎么安排的?”
“这个,”顿了顿,宫野厚司抱歉的道,“我大概还得保密,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不光是为了保护你们,也是为了保护我和我的家人,抱歉。”
“您没什么需要抱歉的,”降谷零忽然出了声,“我还想问一下,您和燐司研究的那个药的去处,不能说是吗?”
看到宫野厚司点了点头,降谷零道:“明白了。”
宫野厚司道:“要是没有葬礼的话,告别会也要记得来叫我们啊。”
降谷零无奈的笑了笑:“日期我大概记不住,让hiro来吧。”
离开的路上,诸伏景光担忧的看着降谷零:“你不应该记不住这种东西啊?”
“是吗?”降谷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人行道,若有所思,“刚才路过的诊所是我和燐司第一次遇见的地方,这里是从警察局回来以后,我们说话的地方。”
诸伏景光:“我也记得,那个时候我听说你去警察局了急的到处找你。”
“是燐司他不会好好说话,又没办法对生气的宫野先生做些什么,”降谷零望着路边的行道树,目光温和的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要照顾的小孩子所以很小心翼翼的,我不在的话他会直接躲过去吧。”
说着说着,降谷零望着某个方向出了神。
诸伏景光善解人意道:“要回家去看看吗。zero?”
降谷零站在家门口,深呼吸,这才推开大门。
诸伏景光站在门口,没有跟着一起进去。
他看着自己的幼驯染像是以前无数次那样,朝着里面喊“我回来了,燐司”。
以前降谷零没有需要汇报一下自己回家了的人,现在……他又没有了。
金发的青年走在熟悉的家里,却陡然涌上了一种陌生感,他也不知道这种陌生感是从哪里来的 ,于是他挨个进入了自己进过无数遍的房间查看。
厨房,卫生间,客厅、阳台,自己的房间……
赤井兄弟的房间还留着,只不过上了锁,降谷零也不想进。
他还是不知道那种陌生感是哪里来的,却想起来了还有赤井秀一这回事,于是给赤井秀一打了个国际长途。
“降谷?”赤井秀一接起这个电话时,语气明显是诧异的,“真少见啊,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出了什么事?”
赤井秀一很清楚要是没有大事降谷零是不可能找他的。
两人都不打算多少废话,可到了这时,降谷零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赤井秀一,燐司,他……那个……”
说不出口,那个词不管怎么都说不出口。
降谷零想要尽可能清晰的说出来,却发现身体在下意识抗拒。
赤井秀一沉声道:“他又受伤了吗?”
赤井秀一还在想着白夜燐司又把自己伤的有多重的时候,休息室的玻璃突然被人敲了敲,他的上司詹姆斯·布莱克打开门走了进来:“赤井,忙着吗?有事得和你说。”
赤井秀一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手机,心中忽然有种不详的感觉,他道:“不会是关于日本的事情吧?”
詹姆斯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的,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我们接到消息,日本公安的白夜燐司,应该是……殉职了。”
通过还未挂断的电话,这个词同时穿透了两个人的耳廓。
白夜燐司的身份太过敏感,但是和赤井秀一熟悉的人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他们的关系。
詹姆斯道:“我们要开个会了,日本那边好像出了不小的事情,那毕竟是白夜燐司……你去吗?”
白夜燐司这个人的名头太响亮,哪怕他失忆过,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从来都没有削弱过,是哪怕拼命捂着资料,资料也被其他国家的人调查的满天飞的。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一会儿就过去。”
他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变化。
等到詹姆斯出了门,赤井秀一的手骤然捏紧了手机,压着声音道:“那是情报出错还是燐司的计划?”
“……你在说什么鬼话。”
不怪降谷零这么说,赤井秀一的判断力但凡还正常,他都说不出来这种话。
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气:“降谷零,发生了什么?”
降谷零缓缓在白夜燐司房间的门前靠着门坐下:“不就如同你们fbi的人说的那样吗?具体的是怎么回事,你是帮你的长官问的吗?”
降谷零的话是带着刺的,他原本是打算好好和赤井秀一说,但是现在掺杂了fbi和日本公安关系的事情,完全没办法了。
“我会在毕业后去公安的,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调查,还有继续保护这个国家,完成燐司的心愿……那都是我的事情。”
赤井秀一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任由降谷零在那里像是发泄一般。
“赤井秀一,反正你都做出选择了,你不用被在燐司身边威胁,你也不用去做些什么,我都白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在厌恶我们两个什么!”
降谷零冷笑一声,挂断了手机。
赤井秀一站在原地,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动作,站了半天都没有动弹。
两个人之间紧张关系的唯一缓和点就只有白夜燐司,他们相识是因为白夜燐司,曾经在一起长大也还是因为白夜燐司。
白夜燐司……
降谷零的声音消失之后,赤井秀一才真正有空去想一下白夜燐司殉职了到底意味着什么。
几年前甚至在他母亲赤井玛丽那里,都认为赤井秀一最多也只会去想跟着白夜燐司一起进公安部,虽然还是有危险性那也比去调查赤井务武的事情安全多了。
赤井秀一自己有一段时间都是那么想的,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去美国。
现在的赤井秀一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杀死了白夜燐司。
直到在会议上听到了日本公安公布的那些事情,他忽然就意识到了。
原来是日本所说的恶鬼啊,密密麻麻攀附在人心身上的,不断滋生的鬼。
降谷零在厌恶他也在厌恶自己,归根结底,是在恨最关键的时候他们居然没一个人能在白夜燐司身边。
詹姆斯发现赤井秀一比以往沉默,直到他还是受到了影响,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会议的末尾,有人忽然道:“白夜燐司死了的话,我们针对那个组织在日本的行动,是不是可以继续展开了?”
经过多番的调查,fbi发现白夜燐司的掌控下,封锁着他国情报组织对位于日本的黑衣组织本部的情报探索,这个行动已经搁置很多年了。
“的确是可以继续了,”詹姆斯正想说话时,赤井秀一忽然开口,“我曾经在日本生活了数年,身为新人也没几个人认识我的脸,我想申请这次的机会。”
降谷零从楼上下来时,看到诸伏景光正在门口打电话。
诸伏景光看到他下来,挂断电话道:“阵平他们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大概是赶不上食堂的饭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的肚子突然同时叫了起来。
诸伏景光下意识捂住腹部:“我都没意识到……”
降谷零看了眼餐桌,笑了笑:“不会是因为绝对在这里肚子饿做饭的阿姨又没来,所以得吃燐司的那个一千年前味道的料理,才下意识觉得不饿的吧?”
诸伏景光一下子笑了出来:“会是这样吗?不过燐司做的东西真的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诸伏景光的厨艺,应该说是被白夜燐司逼出来的,吃完了白夜燐司的饭他回身就跟着做饭的阿姨学会了炒菜。
“我们都长大了学会自己做饭了,以后要断绝他进厨房的机……会……”降谷零说着说着,笑意却突然消失了。
诸伏景光也是,两个人对视着,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那错愕的情绪。
他们的情绪在他人看来,似乎从一开始就处于不对劲的地方,现在却突然被一把板正了。
哪怕刚才就和赤井秀一交谈了,可是降谷零被愤怒充斥着,直到现在开玩笑的和诸伏景光说话,才意识到了什么。
“……景,”降谷零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很长的梦,“燐司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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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说不出来话。
两个青年就这样静静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他们没有去看彼此的表情,却依旧对对方现在的神色一清二楚。
诸伏景光听到降谷零沙哑的声音说:“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我的能力才能不让我再遇到后悔的事情呢?”
“为什么我在拼命地想去走到他身边时,连几个月的时间都不给我?”
诸伏景光仰起头,喃喃道:“是啊,为什么呢?”
要是他们现在还能被允许现像小时候那样哭出来,那又能让谁来当让他们无所顾忌的痛哭的人呢?
他们还没到能够肆意控制情绪的年纪,却也过了像是幼童那样放肆痛苦的岁数。
眼前的模糊,一下子就消磨了那个人恍若还在这里的身影。
松田阵平挂断电话后,看着座机发呆。
旁边的萩原研二见此情景,问道:“零和景光他们还好吧?”
松田阵平回过神:“嗯,好像是回了一趟零家里,快回来了。”
伊达航叹了口气:“那里不也是燐司的家吗?真的能快回来?”
他们三个现在正待在白夜燐司生前的警察学校宿舍里,因为人当时辞职的太快,办公室是收拾了但是摆放私人物品的宿舍还封存着。
鬼冢八藏告诉他们现在也该收拾这里了,松田阵平打电话也是为了告诉那两人这件事。
伊达航说完这句话后,三人都沉默了。
松田阵平的双手撑在桌面上,想着曾经白夜燐司在这里伏案书写的场景,牙关一点点咬紧。
很小时候的记忆,大多都已经模糊了,人生中记得最清楚的那十年,都被这个人贯穿,想要再找一段难忘却又没有白夜燐司的回忆竟然那么困难。
“小阵平,你这个样子燐司会担心的。”
“可恶!”松田阵平忍不住锤了桌子一拳。
书桌下面突然传来了“哐当”一声。
白夜燐司的屋子也和他本人的风格一样,干干净净几乎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因此这个声音和从抽屉下面掉出来的东西格外显眼。
“嗯?这是什么?”萩原研二捡起了那个牛皮纸包,“上面写着字?”
看清楚字以后,他顿时睁大了眼睛。
【提前送给你们的毕业礼,我大概是没时间回来了,拿着这个,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吧——白夜燐司。
ps:】
三个人看到那句话,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夜燐司果然是早早就策划好他的死亡了,真想穿越回去揍他……
松田阵平:“……人没办法来参加毕业典礼了,竟然还记得礼物,他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一定要找到他的记录本看看他是怎么打算的!”
萩原研二:“这里还有一行小字。”
【ps:我没日记,这个别想了,臭小子。】
三人:“……”
松田阵平的嘴角抽搐了半天,只憋出来了一句:“谁是臭小子啊……”
这个人就不能让人安安静静的悲伤一回吗?
萩原研二和伊达航都拍了拍松田阵平。
坐在单人床边缘的萩原研二仰起头,缓缓道:“以后这里还会继续住着谁?”
松田阵平:“不管住谁听说这里以前是白夜燐司估计都会不情愿的,毕竟他现在是……”
是个罪人了。
伊达航摇摇头:“我们没办法否认上层和燐司做出的选择,但是只要我们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五个都还没忘记燐司,一切就都不是真的。”
一个人的真实所知者寥寥无几,人们从出生开始就站在遍布着谎言的世界里,很多人关心的不是真相,只是最后的交待。
白夜燐司的死就是那个交待,死无对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堪称完美。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回来时,他们才拆开了毕业礼。
五个人看着那五份毕业礼沉默了很久,半天诸伏景光才犹豫道:“嗯……这是,钻石樱花?”
萩原研二挠了挠脸:“金刚石吧?非常坚固且永久流传,怎么说呢?很符合燐司的手笔?”
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发现钻石大樱花的花瓣居然是可以拆卸的,正好是五个花瓣,大小刚好也符合那个御守。
伊达航:“……这是告诉我们万一以后穷了这是他留给我们的底气吗?”
降谷零:“那就留黄金了。”
松田阵平:“……总不会是磨钻戒用的吧?”
诸伏景光看了看御守:“还是装里面吧。”
这是他突然想起了白夜燐司给他的那个奇怪的药丸,看着红白相间的胶囊,所幸一起装了进去。
公安部的人整理了白夜燐司的财产之类的,这些东西当下还有资格接收的也就只剩降谷零了。
关键性有可能泄露信息的邮件和储存卡之类的东西是全都不能交给他们的,到最后还剩下的那些东西,竟然少的可怜。
降谷零问了一句:“燐司的那个老师的东西,我听说也交给燐司了,这里没有吗?”
成平良一负责交接,闻言他愣了愣,叹息道:“没有,那些东西很快就被燐司少了个干净,他说这样就没有退路了,要想着除非死了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那个人的相关。”
降谷零愣住。
成平良一:“你要烧了燐司的这些东西吗?”
降谷零想也不想就道:“不。”
成平良一笑了笑:“你倒是不像燐那么决绝,也挺好的。”
可能是没到时候,他怎么看降谷零,怎么感觉他未来可能成为又一个白夜燐司。
成平良一正想走时,降谷零看着手里箱子,忽然问道:“在他失忆之后,他到底还记不记得他的老师呢?”
成平良一想了想:“这个啊……”
他突然发现他还真的不知道。
白夜燐司就是因为那个人的死的任务结尾受到重创失忆的,可他偏偏也还对降谷零他们模模糊糊提起过什么。
成平良一无奈的笑了笑:“大概是死人的威力太强了吧,你可千万别学他哦。”
成平良一没第一时间听到降谷零的回应,就知道自己的话和放屁没什么区别了。
降谷零整理了那箱子,最后发现有些纪念意义的,竟然也就只有几张照片,和一个警官证。
照片全部都是有关于降谷零他们五个的,警官证的名字和照片都被划掉,确保变成了废物才能不被直接销毁。
白夜燐司其实并没有用过他真正的这个证明,他之前使用的,全部都是各自伪证,毕竟他真正的官职比公安还要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