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兵荒马乱，许喃总算是点到了截图的快捷键，赶在特效结束前，截到了图。
“妈呀，好险，差点没截到！”许喃惊魂未定，“多亏了我单身多年的无敌手速。”
余戌：“…………”
上一次听到这句话还是在高中，一群男生凑在一起，嘴里说着些有的没的。
“要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我现在真想给用户哥来个原地后空翻，”许喃真心实意地说，“以此报答用户哥的大恩大德。”
余戌轻笑，耳边的手机散发着淡淡的温度，男人威严地声音传入耳：“余戌，你有没有在认真地听我说话？”
余戌收回注意力，把手机挪开一寸，面对男人的咄咄逼人，他只是垂下眸，言语温和道：“抱歉，爸，我暂时没有回国的计划。”
眉眼沉静，也无动于衷。
“你小叔最近想要投资一个直播平台，你要是回来了，可以跟着一起学习管理，练练手，也给他参谋参谋。”
余家兄弟三个，余父余长阳是家里的老大，接手公司后，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老二另开了一家公司，成绩也非常不错，唯独最小的这位，也是余戌的小叔，典型的二世祖，不学无术，招猫逗狗，也多亏了家里有钱给他造作。
对于这位的创业，余戌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大概还会以失败告终。
“在我看来，沉迷直播的人，是在浪费生命，这种人也不会有太大的消费能力，”余戌淡声道，“您还是劝他考虑一下其他的投资项目吧。”
余长阳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感觉血压有点飙升：“他投资什么不重要，主要是我希望你能在这个项目上学习，以后继承……”
“抱歉，我对继承家业不感兴趣，也不觉得自己有能力管理公司，”余戌语带歉意地打断对方，“如果您担心家族企业无人打理，我可以给您推荐几个能力不错的职业经理人……”
电话对面的余长阳一梗，第一万次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要送儿子去学什么劳什子的古典乐。
许喃发现用户哥又不说话了。
想问，怕大哥觉得他烦，不问又担心大哥觉得无聊。
这可把他愁坏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大哥都这么高冷，反正这个大哥是真的不爱说话，也不参与直播间的互动，让他不知道如何拉进彼此的关系。
就好比，一个烫手的山芋，知道它美味可口，但却无从下嘴，焦虑得狠。
直播间因为接连两个环游世界而变得热闹，进来了不少看到头条来凑热闹的游客。
许喃和他们聊着天，分神关注着那个再次沉默的账户还在不在直播间，也幸好小粉丝们都在，帮他维护着场面。
一直到下播，许喃都没等到用户哥说话。
和小粉丝们道别后，许喃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用户哥，你还在吗？”
等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有回复，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忙。
许喃有些失望，但还是在私聊里留了一句话，告诉对方自己下播了。
余戌挂断电话，按了按眉心。
面前的电脑屏幕因为长时间无人操作熄灭屏幕，余戌按亮屏幕，直播间已经人去楼空，空空荡荡地只留下几个字“主播已经下播啦，看看其他的主播吧”。
下面是五个正在直播的同类目主播，封面或是御姐，或是萌妹，点击可以跳转链接。
余戌默然，准备关网页，无意间看到右下角的私聊里，多出了几条消息。
[喃妹（11级）：用户哥我下播啦，叫你你没回复，想着你可能还在忙]
[喃妹（11级）：忙也要注意休息，好好吃饭，啵唧.jpg]
[喃妹（11级）：今天遇到用户哥，超开心的，希望每一天都能看到用户哥，笑傻了.jpg]
余戌垂下眸笑了笑。
关闭直播间的网页，习惯性打开文献，看了一会儿，他又点开了直播间。
沉默须臾，点击左上角“关注主播”。
系统通知：
[主播喃妹成为您关注的第一个主播，快来和他互动吧]
作者有话说：
用户哥：开启浪费生命模式（x）
虽然下播也没能和用户哥说上话，但也没能影响许喃的好心情。
他是一个很容易知足的人，就像今天收到两个环游世界，加上小粉丝们的打赏，就已经足够他一整天的好心情了。
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眼自己的存款，许喃忍不住嘴角上扬。
打开微信，许喃的微信好友很多，大多都是工作上的同事，同行和客户，置顶的好友却只有一个，徐小岩。
许喃点开徐小岩的聊天，对方基本上每天都会给他发信息，许喃迅速地扫了一眼，看到最后一条，目光顿了下，又挪开。
[徐小岩：哥，今天要一起吃饭吗？]
许喃没有回复那一条信息，而是点开转账，给对方转了三千块过去，备注“还钱”。
许是对方刚好在用手机，回复信息的速度很快，直接退回了三千块。
[徐小岩：我说过了不用还钱，你把钱存着做手术]
许喃又把钱转了过去。
[喃：不收就拉黑，微笑.jpg]
对面的徐小岩一梗，他知道许喃这人说到做到，他没少被对方拉黑，最长的一次，拉黑了半年，铁石心肠得狠。
再不情不愿，徐小岩还是收下了钱。
[徐小岩：你哪来的钱？]
许喃垂下眸，半晌才回复。
[喃：直播遇到个大哥，打赏了很多的礼物]
看到这条回复，徐小岩忍不住皱起眉头。
[徐小岩：什么大哥啊，打赏这么多，不会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吧]
徐小岩没怎么看过直播，也是因为许喃当了主播才去了解了直播这个行业，但大多都是负面新闻，让他对直播这个行业印象非常不好。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至少他哥没遇到过什么糟心的玩意儿。
想到用户哥，许喃笑了下。
[喃：不会，这大哥人很好，纯粹就是有钱任性，钱多烧手，所以来普度众生了]
[徐小岩：哪有这么好的人，你可别被骗了，现在的网络pua很多]
许喃被对方这小大人的语气气笑了。
[喃：我走过的路比你吃的盐都多，你可别操心我了吧]
[喃：滚去做作业吧，屁大点孩子少上网冲浪，学会个词就满世界地嚷嚷]
[徐小岩：我已经大二了！！]
许喃哼笑一声，退出聊天界面，和这小孩儿真是聊不下去。
手指在聊天列表里划拉，回复了几条客户的信息，目光一顿，看到了今天新加上的好友，雪白的头像和漂亮的花体英文，是刚刚才聊到的用户哥。
思忖片刻，许喃长按聊天框，把对方设置成了置顶，改了备注“用户哥”，想了想，又重新改了个“用户哥-火箭队大哥”。
这可是他的大客户，必须有些与众不同的优待。
“哟，我们大主播下播啦。”宁一俞刚从房间出来，就看到许喃站在房间门口，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认真着呢，“今天榜单如何？”
许喃抬眸，看向对方，乐了：“用户哥来了。”
“看把你给乐的，”宁一俞啧啧，“大哥又刷多少了？”
许喃用手比划了个七：“两个3344的礼物，加上小粉丝的礼物，差不多七千块了。”
“牛逼啊！”宁一俞震惊得直嚷嚷，“喃儿你这是要飞了啊，真成大主播了。”
许喃哪里担得住这种赞誉，连连摆手：“别别别，这大哥下次还会不会来都说不好呢。”
用户哥实在是太高冷了，许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点让用户哥对他有了印象，还愿意刷礼物，这种摸不着底的感觉其实不太好，总是有些患得患失，觉得大哥随时会走。
宁一俞比遇到大哥的许喃还要兴奋，跟猴子似的连蹦带跳地窜过来，搂着许喃的脖子往沙发上带：“来来来，跟我说说这大哥，我给你分析一下，咱们把这大哥留住啊。”
许喃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下播就出了房间，想跟宁一俞取取经，怎么留住大哥。
许喃对用户哥的了解也非常有限，把知道的全都给宁一俞说了，宁一俞皱皱眉，摸着下巴嘀咕：“这大哥确实是不太好搞。”
“那怎么办？”许喃有些发愁。
“我去问问我师姐，”宁一俞支着腰去掏裤兜里的手机，“我师姐大哥老多了，她肯定知道。”
宁一俞直播的时候拜了个师父，师父是个大主播，师门人数众多，他是个活跃的性子，直播做的一般，但和师兄师姐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宁一俞才聊了几句，兴奋地一拍大腿：“有了！”
许喃期待地凑过去：“怎么说？”
“你看，”宁一俞把手机递到许喃面前给他看，“我师姐说的，你仔细看看……”
许喃看着，他有些强迫症，忍不住指出话里的错字：“你把他打成她了。”
[宁一鱼：师姐，我室友她遇到个大哥，不知道怎么留住……]
宁一俞挥挥手，不在意道：“这有啥，我一男的，室友还能是女的吗？我师姐不会这么傻的，再说都发出去了，时间过了也撤不回来啊。”
许喃想想，好像也是，只好忽略那个错字继续往下看。
宁一俞这师姐做直播五六年了，成绩说不上很好，一个月五六七八万的收益，不过这收益对许喃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想都不敢想。
师姐给的建议很详细，总结下来就是多和大哥聊天，拉拉家常，展现美好的生活日常，营造小仙女人设，发照片一定要p图，偶尔发发自己的美照，大哥都喜欢看。
大哥说啥你都应着，大哥说什么都是对的，如果错了，那回头去看前一条。
许喃沉吟，好像是懂了。
听上去还挺容易做到的，不算难。
低头看了眼时间，许喃站起身：“今天先这样，谢了兄弟，我约了俩客户，先过去一趟，回来请你吃大餐。”
他一边说一边收拾自己要带出门的东西，速度很快，宁一俞连忙哎哎两声，赶在人出门前道：“我不吃炸鸡了，太干巴了，换个小龙虾！！”
许喃头也不回地走了。
宁一俞气哼哼地锤沙发：“草，又得吃炸鸡了！”
许喃走到大门，突然想起那位师姐说的那些话，分享生活日常吗？
偏头看了眼自己的菜园子，经过一年的打理，菜园子如今已经趋近完美，瓜果蔬菜都种了点，数量不多，但日常做饭需求是完全可以满足的。
颜色交杂在一起，虽然好看，但不太符合小仙女这种人设，于是许喃又把视线转向了小院子的另一边，宁一俞的花园。
宁一俞虽然生活上邋里邋遢，但在种花这件事上还挺上心的，满墙的青翠藤蔓，重瓣矮牵牛花不经意间探出，墙角根密密匝匝种满了洋甘菊，绽放的小白花随风摆动，像是少女摇曳的裙摆。
看上去……很小仙女的感觉！
许喃回头看了眼里屋，掏出手机，对着花圃咔嚓拍了一张。
很谨慎地给照片加了个滤镜，本就好看的花圃在滤镜的加持下更绝了，许喃心下感叹，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照片的主人住在法国庄园里呢。
点开新置顶的微信，许喃把照片发出去，配文：“嘿嘿，给用户哥分享一下我的小花花，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心情好好，用户哥今天也要笑哦。快乐转圈圈.jpg”
德国，柏林音乐学院。
“Professor Yu，这次的音乐会您看这么安排合适吗？”助手拿着节目表询问道。
余戌抬手，接过节目表，很快地浏览一遍，指出其中的问题：“升c小调夜曲已经取消，演奏人员无法出席。”
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助手歉意点头，迅速在平板上将节目摘除。
这次的音乐会是由德国音乐协会发起，在主理人的选择上，所有人都以为会是一位资深的老音乐家担任，但让大家吃惊的是，主理人竟然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华人教授。
年轻的教授面上的神情很是严肃，隆起的眉像是褶皱的山川。
“还有其他的问题吗？”助理小心地问道，深怕自己还有其他的疏漏。
教授正要说话，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助理被微弱的光线吸引，下意识看过去，之间屏幕上跳出一个信息提示，还没能看清楚，手机已经被人拿走。
教授淡定自若地拿起手机，点开看了眼，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刚刚还冷峻非常的面容突然如冰雪消融，有暖暖的春风拂过。
助理还分明还看到他的嘴角扬了下，很淡，一闪而逝，但是她愿意用一个星期的工资打赌，他刚刚就是笑了。
直播对许喃来说就只是兼职，主业是宠物美容师。
他和很多宠物店有合作，不需要坐班，店里有客户需要宠物美容或者老客户预约，他就上门服务，虽然收入算不上稳定，但好在时间比较轻松。
许喃搭公交车前往约定好的宠物店。
下午时分，刚好错开了最热的时间段，这家宠物店位于高档小区附近，生意很好，客人也舍得为宠物花钱，充卡办会员。
到店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店里还有很多送猫猫狗狗来洗澡的客人，也有快洗完了等着接的。
许喃带着黑色的口罩，头上是棒球帽，穿着简单宽松的烟灰色T恤和工装裤，垂着眸，无声穿过人群。
“阿喃，来了！”坐在前台的小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试图低调的许喃，迎着许喃的面，用力地挥挥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许喃注意到她的动作，抬眼看向对方，“今天来得好准时！”前台小妹笑嘻嘻道。
许喃也跟着笑了笑：“还好，我不是一向都准时吗。”
前台小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准时难道不是因为提前预约了一个半小时吗？”
许喃讪讪摸了下鼻子。
他对时间不太敏感，经常迟到，后来他干脆和别人提前约一个小时，即便如此，也经常是踩着时间到。
小妹的声音引起柜台附近的客户注意，就有人和许喃打招呼，是一位常客，姓杨。
“阿喃，好久不见啊！”
许喃对那位中年女客户挥挥手，赶在被包围前几个大跨步，进了美容间。
他和这家店的合作时间很长，店里很多老客户对他都很熟悉，就像刚刚柜台附近的几个，每次见到他都要和他聊上许久的宠物常识，他实在是不喜欢被人围着，也不适应人太多的场合。
眼看他走了，打招呼的人笑骂一声，但也不在意。她身边是跟着一起来的朋友，见状有些好奇：“这美容师看着好像还挺好看的？”
青年身材清瘦，个子挺高，T恤展露出来的手臂修长而纤细，虽然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也清晰地勾勒出青年高挺的鼻梁，细碎的额发下，眼眸黑亮透彻。
杨语瀞闻言挑挑眉，笑道：“何止好看，这可是镇店之宝，帅着呢。”
没有人能对好看的人有抵抗力，这朋友也是，只不过……
“他怎么都不过来跟你聊聊，感觉，嗯……”朋友斟酌着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词，“不太有礼貌？”
杨语瀞静了一瞬，后很轻地叹了口气：“这孩子不容易的，耳朵不好使。”
“聋子？”朋友惊讶出声。
她的声音没有刻意压着，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她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身，将那些注视遮挡在身后。
杨语瀞嗔怪地拍拍她，示意她小声点，得到对方歉意的目光，这才缓声道：“嗯，双耳完全失聪。”
要不是店长说起，许喃也承认了，她是完全看不出来，这人完全失聪这事儿。
朋友讶然，忍不住回头去看已经关了门的美容间，好像这样能把刚刚那个隐约觉得好看的青年看得更明白一些：“看上去不像啊，他刚刚不还和你们打招呼吗？”
“你知道唇语吗，”杨语瀞说，“他唇语很熟练，很厉害，大多时候都能跟上我们说话，但唇语要靠看和解读，这人一多就顾不过来了。”
朋友恍然，很是惋惜：“可惜了，看上去挺好的一孩子。”
美容室里。
许喃从背包里找出自己的围裙穿上，他的流动性很强，所以工具都是自己带到店里来用。
做完准备工作，许喃给店长发信息。
店长回复信息的速度很快，告诉他狗狗和狗主在门口等，这就进来。
信息刚收到，美容室的门被推开，迎面走进来两个人，正是刚才在柜台遇到的老客户杨语瀞。
许喃挑眉，看着她手里牵着的萨摩耶：“您这是又养了一只？”
店里常来的客人许喃多少都记得，包括她们的爱宠，他没记错的话，面前这人养的应该是一只小老头雪纳瑞才是。
杨语瀞一笑，指着身边的朋友道：“朋友捡到的，脏兮兮的，我们就送过来洗洗。”
许喃闻言将目光专向她身边的那位，口罩下眉眼微弯，笑着点点头，当做是打招呼。
刚刚离得远，看不清楚，这下近了，朋友确认了这位美容师眼睛是真的很好看。
许是唇语的习惯使然，他看人的眼神很专注，柔和的凝视，落在人身上，有种自己对他很重要的感觉。
“你真的会唇语？”朋友忍不住好奇，“你知道我现在在说什么吗？”
许喃一怔，目光转向杨语瀞。
这客人许喃是第一次见，能知道这些，显然是杨语瀞告诉她的。
杨语瀞知道自己这朋友说话很直，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当着人的面这么问，当下尴尬地伸手去拽她的袖子。
许喃收回目光，对着她笑了笑：“会一些，但不多，所以还得麻烦您说话慢一些。”
比起早些年，如今的他已经不怎么在意这件事，许是这种不在意，反而很少有人会意识到，大多时候，他不说甚至没人会发现。
“抱歉，身边有认识的小孩儿也是听力不好，我就替他问问，”朋友说，“唇语难学吗，真的能看懂别人说话吗？”
许喃摇摇头，言语温和道：“我是后天意外造成失聪，本身有听力言语基础，语言系统已经趋于成熟，而且干涉及时，如果是先天失聪应该会比较难。”
“你是怎么……”朋友有些失望，还想问什么，被旁边的杨语瀞拦住，杨语瀞看着她，眼里满是不赞同。
她一怔，放弃了到嘴边的疑问，有些歉意道：“也是，怪我唐突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许喃一笑，垂下眸将话题转开：“狗狗的造型有什么想法吗？”
杨语瀞摆摆手，顺着他的问题接下去：“雪球那样的可以吗？”
许喃无奈：“杨姨，雪球是雪纳瑞。”
雪球就是杨语瀞养的狗狗，很粘人的一只雪纳瑞，每次见到许喃都要亲亲热热地乱蹭一通。
雪纳瑞在美容上自成一派，和其他的狗狗还真是不太一样，
杨语瀞哦了一声，笑道：“那就随你吧，我相信你的技术。”
说完杨语瀞将牵狗绳递给许喃，挽住朋友的手臂，带着人出了门，临走前摸摸狗狗的脑瓜子：“宝贝乖，麻麻在外面等你哦。”
两人一离开，美容室再次恢复了安静。
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寂静是许喃的生活日常。
十五岁，许喃和父母遭遇意外，三个人出行，最后回来的只有许喃
他听不到别人说话，听不到身后轿车鸣笛，他的世界没有笑声，一切都在无声地进行。
只要他低下头，不去看任何人，就会与这个世界失去联系。
许喃垂眸，目光落在眼前的萨摩耶身上，也不知道这只狗流浪多久了，身上脏兮兮的，毛发很长，把眼睛都遮不见了。
大概是乍然离开了熟悉的人，狗子有些焦虑，耳朵时不时抖动几下。
许喃尝试性地伸手，缓慢地递到狗狗面前，见它没有什么明显的抗拒，就把手放在它小小的脑袋上。
许喃一笑，低声夸赞：“小宝真乖。”
萨摩耶仿佛是听懂了他说什么，刚刚还懊丧耷拉的尾巴突然就欢快地甩起来，还用鼻子蹭了蹭许喃的手心。
“你可真会挑，”许喃轻笑着摸摸它的小脑袋，“专门挑个有钱人，以后日子好着呢。”
他对杨语瀞的了解不多，但两万块的狗说买就买，显然家境很不错，平时买狗狗的零食，护理这很舍得花钱。
看她这么喜欢这只萨摩耶，十有八九是要收养的。
萨摩耶甩甩脑袋，一个劲儿往他怀里凑。
许喃感觉到它声带的振动，能想象它一定是哼哼唧唧的小奶音。
许喃一笑，伸手接住它，借力把它抱到操作台上，纤细的手臂鼓胀，显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好了，乖乖的别动，哥哥给你剪个超帅的发型，以后就是富二代了。”
按照习惯，他先用手机给狗子拍了张照片，记录它现在的模样。
拿出手机才发现，微信有一条未读消息，来自置顶的火箭队大哥，用户哥。
许喃愣了下，连忙点开。
[用户哥：花很漂亮]
没有下文。
许喃：“…………”
很好，直接把话题聊死了。
宁一俞师姐说了，想要留住大哥，就必须把大哥聊开心了，这根本就没得聊，还怎么开心。
忧愁地挠挠头，许喃生活中本身也不是很会聊天的人，遇到这种能把话题聊死的，更是没了辙。
“嗷呜～”身边的小狗不甘心被忽略，又哼唧着凑过来，用鼻子拱着许喃的手，温热潮湿的气息喷洒在他的手背上。
许喃伸手摸摸它，安抚道：“乖，等哥哥一下……”
话到一半，许喃收了声，他好像想到该怎么跟大哥创造话题了。
是夜，余戌用平板将今天的工作事宜详细地做了备注，写完后，确定没问题便按熄了屏幕。
关了灯，盖上被子，还不等他闭上眼，旁边柜子上的手机蓦地一亮，在黑暗中，存在感极强。
熟悉余戌的人都知道，晚上十点后，他不会再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电话也是转接到助理那边，除非是非常紧急的事情。
余戌皱皱眉，有些不耐烦地伸手捞过手机。
点开消息来源，是微信信息，对方发了一张图片，是一只脏兮兮的大白狗，毛发乱糟糟的，但很蓬松，乍看像是一直圆滚滚的绵羊。
[小主播：用户哥养过狗狗吗？捡到一只大狗狗，不知道该怎么办，惊慌.jpg]
余戌动作一顿，他家里也有养狗，对于狗狗还算是了解。
目光在右上角的时间上短暂的停留，他的作息非常规律稳定，十二点已经是他以往睡觉的时间。
正在斟酌是否回复，对面又发了一条信息。
[小主播：它一直用鼻子蹭我，哼哼唧唧的，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饿了，它是什么品种的狗狗啊，好可爱！我可以摸摸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