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by不吃姜糖

作者:不吃姜糖  录入:07-26

“外面冷,你上来睡吧。”看着秋景秀一直趴在床头睡觉,秋景明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想了想,还是邀请秋景秀一起上来休息:
“我小时候生病的时候,都没有人这样守着我。”
他脸上的笑意缓缓收去,变成了淡淡的苦涩:“父皇他总是待在丹房,母妃也不管我,每次生病打雷的时候,我都很害怕,害怕自己就会这样悄无声息地死掉,没有人管我。”
“我也是。”秋景秀爬上床,趴在他身边,玩着肩膀上的头发,老神在在道:
“我之前在冷宫的时候,也怕自己就会这样死掉。”
“我那时候吃不饱穿不暖,是六哥哥一直照顾我,他还找了个快要病死的狼崽和我作伴,把没有馊掉的饭菜让给我吃.....”
秋景秀的语气也逐渐低落下去:“可是六哥哥后来也死了,我甚至不知道六哥哥被埋在了哪里。”
“要不是父皇把我从冷宫里带出来,我肯定也和六哥哥一样,早就死掉了。”
“.......”秋景明傻眼了。他不知道怎么自己的诉苦大会忽然变成了比惨大会,想了想,好像觉得秋景秀比自己惨多了,瞬间有些心理平衡。于是他笨拙地伸出手,拍了拍秋景秀的后背:
“别难过。”
他说:“你不是还有几个哥哥吗?”
秋景秀还是不说话,趴在床上,用手背捂着眼睛,肩膀微微抽动着。
秋景明以为他是哭了,不由得有些着急,脑子忽然一抽,想也不想,就直接开口道:
“你还有我啊!我不也是你哥哥吗!”
他急的抓耳挠腮:“我,我也会照顾你啊!”
秋景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之前错的离谱,遭了这么一大刑,他也不敢再惹秋景秀了,说话也尽拣着好听的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支支吾吾道:“之前的事情,就,对不起,我就是,嫉妒父皇对你好,所以才......就,真的对不起.........”
虽然现在也还是挺嫉妒,但是秋景明不敢说。因为他尝到了嫉妒的苦果,也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在后悔。
秋景秀闻言,肩膀果然不抽了。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头,用泛红的眼睛看了局促不已的秋景明一眼,忽然笑了一下。
那笑意有些高深莫测,秋景明这个头脑单纯的看不懂,只觉后背发麻,不由得出声道:
“你笑什么?”
“没什么。”秋景秀像是个没事人一般,收了眼泪,仰头倒下睡觉,闭上眼睛,像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似的,没有再开口。
秋景明挠挠头,不懂秋景秀这个六岁多就有八百个心眼子的小孩。此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秋景明才迟来地对自己刚才着急忙慌、急赤白脸道歉的行为赶到些许尴尬,脸色烫红,不敢再看秋景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赶紧别过脸去,假装睡觉。
正当他假睡变真睡、睡意昏沉、就要沉入梦乡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声音,像是有人凑近了他,在小声说话:
“哥。”
温热的呼吸声扑在耳侧,惊的秋景明忍不住一个激灵。他下意识睁开眼,见秋景明正趴在他面前,笑的像个无害的垂耳兔,脖颈上璎珞圈折射的光彩比他的眼睛还要黯淡几分,而他声音小小的,带着柔软单纯的稚气:
“我们......握手言和吧。”

第37章 太子
因为秋景明伤的重,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秋君药担心他受了重刑, 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才能恢复, 如果没人照顾容易让伤情反复,索性就安排他在披香殿旁边的兰竹殿住了下来。
他一开始还担心这个举动会不会让秋景明近距离和引鸳接触,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实在是想太多了——
很明显, 秋景明黏他要比黏引鸳的时间多得多。
因为见识过秋君药盛怒时的雷霆手段,所以秋景明现在对于秋君药的敬畏多过于敬爱, 面对秋君药时时常小心翼翼的,这样谨慎的态度反而搞得秋君药有些不习惯,左右难安。
许是秋家的孩子体质都异于常人, 寻常需要在床上修养半年多的伤,秋景明不到三个月就养好了,虽然还不能自如地活动, 但好歹下地走路是没有问题了。
这两个多月以来, 他和秋景秀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两人时时同吃同住同睡,好似真的像亲兄弟那样兄友弟恭,不管两人心里究竟各自怀中什么想法,起码这幅画面看得秋君药着实有些感动。
.......如果秋景明不要那么怕他, 看他的眼神不再那么畏畏缩缩、欲言又止就更好了。
“陛下,起风了。”
一日,秋君药正带着秋景秀在御花园里放风筝,放到接近下午的时候,引鸳带着人从小径深处浩浩荡荡地走过来, 一见秋君药就笑:
“你让臣妾好找。”
“阿鸯,你来了。”秋君药放下手中的风筝线, 交到秋景秀手中,随即招手让引鸳过来,笑道:
“风和日丽,这个天气最适合放风筝了,景秀也玩的很开心。”
说完,他还唯恐引鸳骂他为老不尊,赶紧戳了戳一旁的秋景秀,怂恿道:
“是不是,景秀?”
“嗯!”秋景秀不愧是秋君药最宠爱的小儿子,瞬间理解了秋君药的意思,顿时脆生生的答应了,“母妃,好玩!”
“.......”引鸳果然没再训秋君药,忍不住轻笑一声,他蹲下身,捏了捏秋景秀汗津津的小脸蛋,总觉得像是捏住了一个刚蒸好的白玉团子:
“你倒是在这里玩的开心,你哥哥还在兰竹殿眼巴巴等着你和父皇过去一起吃饭呢。”
“啊.........”秋景秀扭捏:“他也可以一起来玩啊。”
“你父皇在,他才不敢。”引鸳抬头看了一眼秋君药:“他现在可怕你父皇怕的紧呢。”
“.......”秋君药无奈:“我罚他,是为了他好,并不是为了让他怕我。”
引鸳叹气:“孩子不就是这样,罚轻了,不涨教训;罚重了,孩子又不亲近自己了。”
“还是我们景秀好,什么时候都黏父皇。”
秋君药把秋景秀抱起来,颠了颠他的小屁股,笑:
“你怕父皇吗?”
“不怕。”秋景秀抱住秋君药的脖子,笑嘻嘻道:“父皇是天下第一的好爹爹,景秀最喜欢爹爹了!”
“父皇也最喜欢景秀。”秋君药也就仗着秋景明他们不在,这么光明正大地偏心:
“好了,我们回去吃饭吧,景秀肯定饿了对不对?”
“嗯!”秋景秀应声:“父皇,我要吃白玉饺子!”
“好,朕叫小厨房单独给你做一份。”
秋君药抱着秋景秀往前走,引鸳跟在父子俩身边,看着秋君药抱着秋景秀玩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叹了一口气。
晚上就寝时,秋景秀又抱着被子跑去和秋景明睡,殿内静悄悄的,只剩下秋君药书桌前烛火哔啵的声音。
秋君药还在握着笔看奏折,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圈起来打算明天问问引鸳或者引鸳的父亲。
引鸳卸了妆,换了一件宽松的裙子,走到秋君药的身后,轻轻按住了秋君药的肩膀:
“陛下。”
“嗯,怎么了?”
秋君药还沉浸在户部尚书所说的国库空虚,要不要加重税赋的建议里,闻言慢半拍地抬起头,看着引鸳素净秀丽的脸庞:
“怎么还不睡?”
“臣妾睡不着。”引鸳俯下身,从后面抱着秋君药的脖子,身上的木兰花香气直往秋君药的鼻子里钻:
“想要陛下陪着臣妾。”
“.......”秋君药心想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黏人,走了秋景明和秋景秀,又来了一个引鸳。但他没吭声,而是反手拉住引鸳细滑的手腕,将对方抱到自己大腿上坐下:
“你怎么了?以往可没这般粘我。”
引鸳盯着秋君药看了片刻,随即俯下身,抱住秋君药,声音低低:
“臣妾害怕。”
“怕什么?”秋君药索性放下书,像安抚小猫似的安抚引鸳的后背:
“谁又欺负你了?”
引鸳摇头,慢慢抬起眼,然后道:“陛下,您不能再这般偏宠景秀了。”
他说:“当日接骨木花毒之祸,皆因父皇宠爱景秀引起。陛下身为帝王,万万不可让旁人看出陛下对景秀的疼爱,否则外头定会起闲话动摇江山,届时皇储之议又会沸沸扬扬,难以收场。”
秋君药闻言皱起眉,摸引鸳手臂的动作一顿,随即意味不明道:
“如果我就是想立景秀为太子呢?”
引鸳闻言,心中咯噔一下,但面上却不显:“陛下慎重。”
他道:“景秀尚小,才德并不出众,且在朝堂上也未曾有自己的势力,若就这样登上皇位,恐怕承受不住这样的恩宠。”
“不是还有你吗?”秋君药看着引鸳:“你和你父亲、叔父他们.......”
“陛下,外戚干政,并不是一件好事。”
引鸳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和明镜似的,“当初陛下娶我,虽然是打着天府星北照的名号,但臣妾知道,是您忌惮我家族的势力,所以想要娶我。”
“如今景秀养在我的膝下,一旦他登上王位,那么引家的势力愈发如日中天。现下引家是无人想反,也无人敢反,但倘若有一天,景秀未能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君王,朝堂上又没有人能掣肘如日中天的引氏,难保没有引家的子弟手握盛权,想要摄政。”
引鸳这个分析情真意切,句句为了秋家的皇权考虑,这让本来就不以为意的秋君药,也不得不起了些许重视。
他盯着引鸳看了片刻,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
“阿鸯。”
他说:“你没必要这样。”
“朕给你权利,你好好用就是了,无须惶恐。”
“可是臣妾想要的并不是权利。”引鸳轻轻垂下眼,感受着秋君药的掌心拂过他的发丝,低声道:“陛下应该知道臣妾想要的是什么。”
引鸳说到这里,就闭了嘴,没有再多言。他没有明说,秋君药也不太拿得准他话里的意思。他兀自沉思了片刻,随即缓缓抱住了引鸳,偏头亲了亲他光洁的肩膀,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好,朕都依你。”
“太子的事情,朕会再好好考虑的。”
“那陛下可不能再冷落了景明、景和和景月。”引鸳捧着秋君药的脸,认认真真道:
“臣妾不求景秀能当太子,只想要保证景秀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长大,再无人可以将坏心思打到他身上。”
“知道了。”秋君药道:“你且安心,朕会把握好分寸的。”
因为答应了引鸳,加上秋君药也有心想要改善他和景明之间的关系,于是他便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但秋景明显然是被吓怕了,看到秋君药都打哆嗦,终日不是将自己锁在兰竹殿养伤,就是偶尔去御花园溜达锻炼身体,偶尔碰到秋君药,跑的比兔子还快。
秋君药自己也愁,但刚好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此时正是四月天,刚好到了大端例行的春猎时刻。
因为往年秋君药沉迷炼丹,加上身体不好,所以他一般都不到场,甚至不办,这次他想了想,竟然破天荒地选择了同意,还钦定秋景明、秋景和、秋景月、秋景秀四兄弟随行伴驾。
秋景明几兄弟显然是第一次这么完整地被秋君药凑到一起,一时间接旨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二哥,我还以为这次,父皇只会带秋景秀一个人呢。”
彼时秋景月接旨的时候还在二皇子府中和白墨比试。他武功差,但是又菜又爱玩,每次来找秋景和,一定要和白墨打一架才甘心。
当然,十有八九是输,还有几次赢是白墨看在他是皇子的份上,偷偷放水了。
秋景和显然也对秋君药此次亲自前往春猎现场、还要带上他们几兄弟这件事感到惊讶,但片刻后又收了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地喝了一口茶,意味不明道:
“此次春猎的第一名还有彩头,不知道会赏给谁。”
“当然是赏给我了。”秋景月大言不惭道:“秋景明伤才刚好,秋景秀又是一个黄毛小子,二哥你.......”
他顿了顿,笑嘻嘻地凑过去,用肩膀撞秋景和的手臂:
“二哥你不会和我抢的,对吧。”
秋景和睨他一眼,闲闲笑开:
“那可不一定。”
“啊?”秋景月顿时垮下脸,要闹了:“二哥你怎么这样啊!”
“我说不一定,不是我要和你抢。”秋景和哭笑不得道:
“是秋景秀那么得宠,就算没有拿第一名,父皇保不准也会寻个名头将彩头赐给他,你说是不是?”
“..........”秋景月恍然大悟:“有道理。”
他忽然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头枕着秋景和的大腿,喃喃道:
“有父皇宠真好。”
秋景月抽了抽鼻子,想哭:“我母妃虽然母族积盛,但她本人早就去世了,二哥你的母妃慧妃娘娘虽然还在......却也常年闭宫吃斋念佛,甚至连你也不见........说真的,我们还不如秋景明,虽然他母妃现在已经出宫了,但起码之前景明之前还能时时见她一面,不像我们,相见都见不到。”
秋景和闻言,微微垂下眼睫,摸了摸秋景月的头发,声音低低:
“景月。”
他说:“你想你母妃吗?”
“想啊,怎么不想,可是人都死了,我又没有秋景秀那么好的命,生母死了,父皇还能再给他找个国母当母妃。”
秋景月百无聊赖地仰头,看着秋景和,“算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啊,就是想让二哥你早点当上太子,然后把秋景明和秋景秀都杀光,然后我就可以去让小妈当我的母妃,嘿嘿。”
“.......”听着这幼稚中带点好笑的话,秋景和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无奈:
“景月,隔墙有耳。”
“在你府里还有什么需要忌惮的。”
秋景月转过身,趴在秋景和的大腿上,抬起头,认真地看向秋景和:
“二哥,我的好二哥。”
“你知道我最崇拜你,我也知道你什么都能做到。”
“秋景明母妃母族虽然手握兵马,但其势力并不是固若金汤,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找到制衡他的办法,助你当上太子之位。”
秋景月笃定道:“四月春猎,秋景秀一定会在,依照父皇对他的宠爱程度,也一定会让兵部的左侍郎右侍郎随侍保护。到那时,如果能引发狼群发狂围攻,说不定我们能一箭双雕,除掉秋景秀,也能给兵部来一次大换血,全部换上我们的人。”
秋景和听着秋景月的话,并没有马上应答,掌心的扇子被他握紧,微微下压,却被秋景月握在掌心里,反手抽离。
“二哥,四月春猎,机会难得。”秋景月握住秋景和的手,道:
“别再犹豫了。我们......没时间了。”

第38章 国师
秋景月的生母在他两岁的时候就病逝了, 因此,秋景月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 反而对这个从小将自己照顾长大的二哥哥印象深刻。
秋景和的母妃慧妃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性格温柔沉静的美人, 长期的宫廷生涯将她的性子磨得更加孤寂,甚至有些冷情冷心,无人照顾的秋景月小时候跟在秋景和屁股后面喊他二哥哥, 拽着对方的裤腿不放手、偷偷看向慧妃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双过于冰冷的眼睛——
看一眼能做三天噩梦的那种。
所以, 秋景月最后能平安长大,离不开秋景和的处处照拂。
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心肠太软, 秋景和就这样平平安安把秋景月养大了,也就间接造成了秋景月很依赖他,甚至经常在他面前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让他很无可奈何。
秋景月口中的皇位, 秋景和自然是想要的。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的秋君药不必往日沉迷于炼丹的秋君药,要想将他拉下马,并没有那么容易,还需要徐徐图之。
很快就到了春猎那天, 秋景和捎带上睡过头差点错过出发时间的秋景月,坐上了前往春猎围场的马车。
春猎的地点在离皇城几十公里外的见春山,往年秋君药都用各种借口没有来,今年还是开天辟地的头一次。
秋君药刚下马,秋景明和秋景和、秋景月等人就候在了外头, 一见他就跪下行礼:
“儿臣问父皇安。”
因为太久没有见秋君药,所以兄弟三人还恭敬地给秋君药磕了个头, 只有秋景秀藏在秋君药的脚边,牵着秋君药的手站着。他因为马车坐久了,面上浮现些许难受的菜色,所以没有来得及行礼。
眼看着秋景秀难受,秋君药也没有强求他下跪行礼,顺手把他抱起来,顺便也叫了几个儿子起来:
“你们起来吧。”
他说:“不要拘束,先随着禁军驻扎下来,等时机成熟了便开始围猎。”
“是,父皇。”
秋景明、秋景和、秋景月异口同声地应下了。
安排完几个儿子的去处,秋君药便抱着秋景秀回自己的营帐休息。秋景秀还小,因为舟车劳顿所以感到很不舒服,秋君药便让随行的小齐太医过来,让他开了一副安神的方子,等药熬好之后给秋景秀喂下,然后让宫人抱秋景秀下去睡了。
安顿好秋景秀之后,秋君药才有闲心想要出去逛一逛转一转,看一看这见春山的风景。但没想到,他还没走出帐外,就看见引鸳站在他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秋君药问:“有事求我?”
“有。”引鸳抓着秋君药的袖子,轻轻晃了晃,故意放软嗓子:“臣妾也想出去走一走。”
按照大端的礼法,即使受宠的后妃能跟随皇帝前去春猎围场,也只能待在皇帝的营帐中等候召幸,不可随意走动,更不可以参与到春猎的过程中,避免抛头露面,有失端庄。
但引鸳即使是身着女装,到底是个男人,见到如此大好的春光,也想和那些男人一样,挽起长弓,降服烈马,抢的头彩。
“今日春猎,群臣都回来,礼部那几个老头子也在,你确定要被他们看见身为国母的你偷偷跑出去打猎?”
秋君药由着引鸳扯他袖子暗戳戳撒娇,笑道:
“到时候他们朝堂上参你父亲一本,就有你父亲好受的了。”
“......”引鸳听了泄气,一屁股坐在塌上,忽然拔掉头顶的流苏簪子,泄愤般丢到地上。
秋君药看着引鸳带着赌气的动作,不由得好笑。
他打消了出去的念头,走到引鸳身边坐下,想要牵过引鸳的手腕,又被引鸳挣扎着不让碰。
“和朕赌气呢?”秋君药强硬地拉过引鸳的手,放到掌心里轻轻地揉着,低低笑道:
“虽然国有国法,但若是你求一求朕,朕被你美色所迷,说不定会同意呢?”
“......”引鸳回头看了秋君药一眼,忽然站起身,将秋君药扑倒在床榻上。
.........
两刻钟以后,秋君药将被呛的咳嗽起来的引鸳从地上拉起来,指腹轻轻擦过引鸳被磨红的嘴角,带着怜惜道:
“......都破了。”
引鸳跪的膝盖都快青了,耳朵也红的要滴血,但仍强装镇定,小声埋怨道:
“都怪陛下,太,太.......”
“太什么?”秋君药气定神闲地问:“太大了?”
引鸳被秋君药这一反问,整个人脸更红,像是熟透的柿子,将脸埋在秋君药的怀里,兀自不出声了。
.......竟也没有开口反驳。
见引鸳吃瘪,秋君药乐的更厉害。但他没有再说什么荤话,而是穿好衣服,随即将重新收拾好仪容的引鸳打横抱起来,走出营帐,对站岗的士兵道:
“给我牵两匹马来。”
“是,陛下。”
士兵领命前去,很快就领来两匹马。
秋君药把引鸳抱上马,笑着仰头道:
“去吧。”
“......陛下。”引鸳倒是真的没想到秋君药会真的“色令智昏”地放他出来,坐在马上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一句:“您不上来吗?”
“这是一头性情温顺的小母马,驮不动我们两个。”
秋君药道:
“你且先骑着,朕去驯服另外一匹,等会儿再来找你。”
说罢,他拍了拍马屁股,小母马顿时嘶鸣一声,撅起蹄子跑远了。
“.......”
眼看着引鸳走远了,秋君药才缓缓收了脸上的笑容,看向另外一头性情刚烈的汗血马驹。
那马驹浑身赤红,皮毛油光发亮,肌肉线条流畅发亮,一看就十分健康。
秋君药绕到它身边,有些跃跃欲试,但又不敢上马。
他刚刚一直没有对引鸳说的是,其实他根本就不会骑马。
但鉴于说出来有点丢人,秋君药就没有说,而是让引鸳先骑着马离开,自己再来研究一下如何骑马。
正左右为难间,身边却忽然插进来一个不合时宜的温柔男声:
“陛下,是想驯服这匹马吗?”
秋君药闻声抬头一看,正好看见一个白发紫瞳的男人正笑着看向他,于是疑惑道:
“你是?”
“陛下,臣是新继任的国师,楚瑜。”
楚瑜笑了笑,瞳仁在阳光下像极了漂亮的紫水晶:
“臣之前一直为师父守丧,所以没有出宫门,此次丧期满后,春猎名单上面也有了臣。”
“臣刚刚看见陛下一直在看这匹马,需要臣帮您吗?”
“.....你能帮我驯服这匹马吗?”有人帮忙秋君药自然欣然乐意接受,“朕想驯服它,将来若是将他赏赐给小七,也是好的。”
楚瑜闻言微微一笑,自信道:
“单靠臣,当然不行。”
秋君药:“.........”
他忍不住道:“那你.......”
“但是如果是二殿下,怕是能够做到。”楚瑜慢条斯理地举荐了秋景和:
“二殿下虽然不像大殿下那样能轻而易举地驯服猛兽,但区区训马,还是能够做到的。”
“真的?”秋君药有些好奇:“那你去唤小二过来。”
楚瑜领命下去,不久之后,就带着一脸茫然的秋景和,和想要来看热闹的秋景月走了过来。
“父皇。”秋景和一看见秋君药就很自然地行了一个礼:
“听国师说,你有事情找儿臣?”
“......咳。”秋君药有些不太好意思说自己不会骑马,含含糊糊道:
“朕就是想试一试这马到底烈不烈........”
看着秋君药这幅样子,一向聪明的秋景和哪有反应不过来的。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唇角边勾起一个小小的酒窝,浅笑道:
“儿臣虽然才疏学浅,但偶尔也会学一些旁门术,对训马也略有心得,不如让儿臣随侍父皇左右,以防父皇有要事需要差遣儿臣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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