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谢燕归出院。
等在家里的赵纷然十分不安,再一次给谢清听打电话。
家里到处是谢风泉的影子,她每天晚上都做噩梦,现在谢燕归又要回来了,想到要见没有死的谢燕归,她既心虚又害怕。
赵纷然也很后悔。
她能感觉到谢清听最近对自己很冷淡,而谢风泉是个很儒雅风趣的男人,除了谢燕归的事上态度坚定,其他家里的事几乎都是她做主。
两相对比,赵纷然隐约感觉她好像被贪婪和不甘裹挟着,做了很大的错事。
可她现在没有回头路了。
在电话里祈求:“清听,我想搬出去住,我都想好了,就说谢风泉去世后我悲伤过度,在家里不利于怀孕。这个家处处都是风泉的痕迹,我好怕。我怀的你的孩子,你也不想他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担惊受怕,对不对?”
谢清听觉得赵纷然是在用孩子威胁他。
他的儿子已经上了大学,那么优秀,而且他也不缺给自己生孩子的女人,干什么要个毒妇。
谢清听虽然是在赵纷然透露谢风泉日常的情况下,才有机会将谢风泉一举弄死,但这不代表他就会觉得赵纷然对自己来说是有功之臣。
相反,他很厌恶赵纷然这样蛇蝎心肠的人。
而随着谢风泉去世日久,谢清听对谢风泉这个宽厚的爱护自己的大哥慢慢的怀念起来,越怀念,就越讨厌赵纷然。
谢清听原本准备得到谢氏后就想个办法,让赵纷然流产,但半路杀出来了个连翩。
一切需要从长计议。
他需要赵纷然继续给自己探听消息。
就道:“纷然,再坚持坚持,我觉得那个连翩有问题,你替我盯紧了他,要是能找到机会处理了他,将来谢家都是我们的孩子的。要不能,你忍心我们的孩子没名没分,只能跟在谢燕归后面吃点残渣剩菜?”
赵纷然觉得谢风泉在利用自己,但虎毒不食子。
将来......
将来她会是谢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而不是被人嘲笑只是个替代品或者吉祥物。
至于谢燕归,赵纷然曾经真的给自己洗脑他是自己的孩子,但随着谢燕归渐渐长大,他就一步步疏远了她。
这让赵纷然渐渐的开始怨恨心谢燕归。
事实上谢燕归曾经真心待赵纷然好过,长大明白事后他知道赵纷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依旧尊敬她爱戴她。
连带对赵纷然的父母亲眷都很尊重。
直到有一次他去陪赵纷然回娘家,中午睡不着提前起床,听到赵纷然的母亲和赵纷然的谈话。
那个老太太得意的说要不是她有远见,让赵纷然利用和他母亲相似的脸安抚自己,赵纷然哪里有今天的富贵日子。
又叮嘱赵纷然说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就是养不熟,让赵纷然找机会怀孕。
什么不让生,生出来也没有财产可分割。
男人都是嘴硬,尤其上了年纪的男人,会格外疼爱最小的那个孩子,到时候不要说财产,就是整个谢氏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手。
谢燕归那时候上初中,正是无法无天的淘气时候,但那一刻他居然出奇的冷静,悄无声息的回了卧室,直挨到惯常的时间才起床。
他甚至和赵家人虚与委蛇,直到回到父亲身边。
父子连心,谢风泉很快发现了谢燕归的不对劲,两人深夜谈心,谢燕归说了这件事。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谢风泉对赵纷然更加防备,但赵纷然这几年对父子两人的照顾是实实在在的。
而且有些事论迹不论心。
就是谢燕归都狠不下心将赵纷然赶走。
父子商议过,这件事当不知道,只当养了个吉祥物。
而这件事之后,谢燕归依然桀骜不驯,但桀骜不驯之下他已经不可控的开始有城府有手段,并且防备谢风泉以外的任何人。
当然,这些事赵纷然一直都不知情。
赵纷然想到越来越优秀和强势,但对她却越来越疏远的继子,这么对待她,对她的孩子肯定不可能更好。
现在谢燕归失忆,正是好机会。
但她还是怕。
她也不是真的愚蠢,几乎立即道:“清听,要不然你也住进来吧,谢燕归什么都不记得,你照顾他天经地义,也免得那个连翩趁机做什么。”
谢清听觉得赵纷然说的有道理。
知己知彼才有机会。
他才不信连翩会真的对偌大的谢氏不动心,如果真能发现什么......
连翩带着谢燕归回家。
赵纷然就提议让谢清听也住进来:“二弟是燕归最亲近的长辈,有他在,没准燕归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呢。”
原著中赵纷然就是以这样的理由让谢清听住进来的,但弄巧成拙,反而让失忆症状好转的谢燕归发现了端倪。
海城寸土寸金,但谢家势大财雄,闹中取静的别墅占地面积很广,不要说一个谢清听,就是全部谢家族人住进来都可以。
连翩就道:“赵姨说的有道理,那你和二叔说一声?”
赵纷然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看来连翩也不像谢清听说的那么难对付,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注意力一直在连翩身上,压根没搭理赵纷然的谢燕归问:“谁要来?”
连翩看着小狗漂亮的桃花眼:“没谁。”
引狼入室?
他要让谢清听处心积虑的来,连滚带爬的离开。
不过眼下这件事倒不很要紧。
连翩带着谢小狗去了谢风泉的书房,当初谢风泉出事后,连翩在掌握谢氏大权后第一时间锁
掉了书房的门。
至于书房保险箱密码,只有谢燕归知道。
谢燕归跟在连翩身后,连翩让他坐他就坐,连翩让他看录像他就看录像。
录像里的男人看着好虚弱,也好眼熟。
燕归......他知道他。
还和他说话,让他要听连翩的话,让他好好活着。
看录像的时候谢燕归一直没说话,看完了问连翩:“他是谁?”
他嗓音有些哑。
连翩看着泪流满面但表情茫然的谢燕归,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道:“他是你父亲。”
他告诉谢燕归自己的身份,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有将来什么安排。
至于真正的凶手是谁,连翩想着等谢燕归恢复记忆了再告诉他,现在说,谢燕归如果说漏嘴或者控制不住情绪,只会打草惊蛇。
这天晚上,连翩和谢燕归一起睡在谢燕归的卧室。
谢燕归一整晚都闷闷的,抱着家里的相册看了又看,求助的看着连翩:“我想不起来,我不认识他,我......哥,我心口疼。”
后来谢燕归是哭着睡着的,梦里也一直在流泪。
第二天,赵纷然被谢燕归的核桃眼和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
连翩解释:“他什么都不记得,但本能的就很伤心,谢叔叔是个好父亲好丈夫,想必赵姨这些日子也很不好过。”
赵纷然心头一跳,再不敢往连翩跟前凑。
吃过早饭后,连翩带谢燕归去祭奠谢风泉,以赵纷然怀孕不能伤心过度为由没带她。
墓碑上,照片里的谢风泉风度翩翩。
谢燕归懵懂的跪在墓碑前,跪是连翩让他跪的,看着照片上的男人,他又想哭了,胸口还很闷。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碰了碰照片:“父亲?”
谢燕归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他告诉连翩他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连翩点点头,想了想走远了些,然后就见谢燕归像个婴儿一样倚靠着墓碑坐在那里,眼睛也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入了秋天气凉起来,墓地树木多气温就更低一些。
他拿出手机看时间,想等上十分钟就去叫谢燕归,免得人再冻病了。
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洪伯的:“少爷,江大少爷五天后要出国。”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49章
清楚知道江揖和江冬林之间的胜负, 连翩并没有很关注江家这一场产业争夺战,但他特地嘱咐过要知道江闻风的动向,尤其是关于江闻风出国的。
连翩和江闻风现在虽然算是朋友,但他深知以江闻风骄傲的个性, 过的好了会联系他, 过的不好绝不会找他。
现在江闻风要出国,显见江冬林就是不完全落败也快了。
连翩让洪伯查一查江闻风出国的具体时间, 他想送一送江闻风。
时间也不早了, 连翩走过去冲坐在墓碑旁的谢燕归伸手:“燕归, 该回去了。”
谢燕归攥着连翩的手站起来,大高个儿, 手术时被剃光的脑袋现在头皮一层青茬,因为难过的原因眼底还蕴着浓浓的阴郁,乍一看十分有压迫感。
但这种压迫感也只是一瞬间。
他就着连翩的手直接将连翩抱在了怀里,还抽了抽鼻子:“哥——”
这一声挺凄惶。
连翩已经习惯谢燕归动不动就抱他, 也能理解谢燕归的这种依赖。
他刚重生那阵, 既高兴自己能重新活一次,在走在街头或者午夜醒过来, 却又恍惚他是这个世界的异类, 和谁都没相干。
那还是连翩有上辈子记忆的时候,更何况谢燕归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连翩一米八的身高, 但比谢燕归还要矮差不多半个头,拍了拍谢燕归的后背:“没事, 哥在呢, 我们回家。”
谢燕归下巴颌支在连翩肩膀上, 就这么点了点头:“嗯, 回家。”
晚上连翩靠在床头看书, 冷不丁一抬头就有些无奈:“去穿衣服!”
不知是年轻人火气旺还是谢燕归就这个习惯,每次洗澡后都意图赤.条条上床,再三规范下才不情不愿的穿上整齐的睡衣。
现在,腰间松垮垮系了一条浴巾,肌肉轮廓虽然因为二十来天的卧床稍有减损,但仍旧丁是丁卯是卯,十分具有观赏性的谢燕归:“不要。”
连翩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使出杀手锏:“穿衣服才可以上床。”
谢燕归就要就地解浴巾。
连翩眉心微跳,快速道:“去浴室换!”
谢燕归这才蔫蔫去了。
老大个人,背转身去浴巾只盖了腰间那一部分,长腿劲腰的,力量和观赏性都是极佳,十分有范儿。
如果那脑袋不很没精神的耷拉着的话。
连翩忍不住露出笑意,但很快又生出一种惆怅来。
原著中故事的开场已经是谢燕归恢复记忆但又伪装,充满了悬疑性,谁能想到这个少年如果不是遭逢巨变,是怎样的神采飞扬。
第二天早上,早饭的时候,赵纷然告诉连翩说谢清听同意住进来,但最近很忙,可能过几天才有空搬家。
连翩:“公司事忙,二叔搬过来的事赵姨你安排吧。”
他想,谢听清应当迫不及待的想要搬进来,但心虚的人做什么多反而要斟酌再三,谢清听摆出这样一副不着急的面孔,很正常。
谢燕归对赵纷然无感,完全当她不存在,专心致志的吃早饭,偶尔吃到感觉很好吃的东西就给连翩也夹一个。
夹两次就会将自己的小碟子推到连翩面前。
连翩在谢燕归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这次也一样,随手将一个虾饺夹到谢燕归的碟子里。
反射性的要告诉赵纷然他过几天要去安市,但想想赵纷然的所作所为,又止住了,他去哪里,谢燕归去哪里,赵纷然都没有资格知道。
尽管在同一屋檐下,但赵纷然不值得他尊重,更不要说当做一家人。
早饭后连翩要去公司,看谢燕归吃的差不多了才站起来。
谢燕归也站起来。
赵纷然忙道:“燕归,你哥工作很忙,你在家呆着好不好,不要给他添乱。”
谢燕归瞪了赵纷然一眼,攥住了连翩的手腕。
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这一眼却出于身体本能的极有威慑性,和面对连翩时的温驯截然不同,直瞪的赵纷然呼吸一窒,怕谢燕归是想起了什么。
连翩就道:“我现在也是为谢家打工,谢家是燕归的,他怎么样都不算是添乱。而且,我想和他时刻都在一起。”
谢燕归下巴颌就微扬起来。
不过也不是扬的特别高特别高兴,自从知道车祸中他的父亲去世后,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还是一直都有些蔫蔫的。
看着连翩和谢燕归手牵手离开,赵纷然神色怔楞的站在那儿好一会儿。
佣人以为她不舒服:“夫人?”
赵纷然喃喃道:“他们感情真好。”好的让人害怕。
连翩对谢家来说是个外来者,但他仪容出众又礼貌周到,佣人们对他的观感极好。
甚至庆幸董事长去了少爷又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顶门立户,让日子过的好像跟以前差不多。
就道:“是啊,他们看上去真般配。”
赵纷然不冷不热的道:“忙你的去吧。”
连翩随时将谢燕归带在身边并不是因为恩爱,他不想谢燕归在无知无觉的时候被有心人试探或者欺负。
他在办公室忙碌的时候,谢燕归永远会在他视线范围内活动。
也许要换个说法,谢燕归很依赖连翩,确保一抬眼就能看见连翩才会安心。
公司里的人看到两人形影不离,工作的也更安心,什么连翩图谋不轨的阴谋论,传这些话和相信这些话的人,心理也忒阴暗。
谢清听并不觉得自己心理阴暗。
听到或者看到连翩和谢燕归的亲近,他就觉得连翩是个伪君子,只是苦于一时找不到对方的把柄。
他刻意和谢燕归亲近,但谢燕归很排斥他,这就让人心塞。
四天后,连翩腾出时间回安市。
谢家生意上的事,连翩在处理时一直都秉承正大光明的作风,尤其不会避开谢燕归,即使谢燕归什么都不记得,而且看上去也不关心。
不过有些事,连翩会避开谢燕归再处理。
像吩咐亲信安排海城的一些八卦小媒体,胡说八道性的八卦一下谢家的事,海城第一豪门的内部,多得是人想窥探。
八卦嘛,什么都能说一点。
要是说着说着说起谢家去世董事长的继妻正青春,董事长的堂弟也丧偶,正是挺合适的一对儿......
这种八卦本来没有什么,但如果八卦的堂弟和继妻忽然处于一间屋檐下。
买通人散步子虚乌有的事很缺德,但说一点事实确保谢燕归在家时是安全的,连翩觉得很有必要。
如果谢清听脸皮厚到无动于衷,那他再想别的办法。
安排完这件事,连翩就带着谢燕归去了安市,他计划在安市机场等一等江闻风。
也正是这天,谢清听搬进了谢宅。
赵纷然看到高大俊朗的谢清听出现,瞬间就觉得安心了,两人无声的交换了个眼神。
谢清听是提前下的班,吩咐管家让谢宅所有雇佣人员在别墅门前集合,他有话要说
他在谢宅常来常往,是谢风泉信任的堂弟,举手投足又极有气势,管家不敢怠慢,很快召集了佣人们集合。
谢清听训斥道:“大哥去世后我伤心的很,有日子没过来,燕归还是个孩子,又什么都不记得,连少爷脾气又好,最近你们日子很好过吧。从今天开始我要在这里照顾燕归,你们也醒醒神,该怎么就怎么,偷奸耍滑,抓住了决不轻饶。”
训斥完直接解雇了两个佣人,都是平日里干活不太用心的。
一时间其他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出,谢宅人口简单福利又好,是很好的工作,被解雇丢脸掉收入不说,可能再不能在海城应聘这么好的工作。
谢清听众人忐忑,转而道又给佣人们多发了三个月工资当奖金。
其实平常赵纷然就很在乎当家做主的地位,对佣人们要求很高,谢风泉去世后她脾气更古怪,佣人们哪里敢偷懒。
被解雇的那两个也就是相对不那么勤快而已。
但谢清听这一番恩威并施,直接确立了在老宅权威性的地位,甚至压过了赵纷然。
这天晚饭,谢清听直接坐在了主位,平常谢风泉坐的位置上,这个位置自从谢风泉去世后一直是空着的。
现在他坐主位赵纷然坐旁边,看上去忽然夫妻一般。
左等右等连翩和谢燕归不来,谢清听联系连翩。
连翩在老宅有自己人,早就知道了谢清听的操作,也不生气,他虽然懒得和人闹的鸡飞狗跳,但与人斗,有时候提神醒脑的也挺好。
接了谢清听电话,告诉他自己回了安市:“二叔不要客气,当自己家,随意一些。”
已经酝酿好很多话在晚餐时说的谢清听:“......”
暗道躲得过初一跑不过十五,日子还长着呢,同一屋檐下,他倒要看看连翩这个小兔崽子还能耍些什么花招。
连翩暂时将谢清听撂过墙,在机场的头等舱休息室等到了江闻风。
江闻风瘦了很多,也颓了很多,正坐在那儿发呆,在连翩站跟前了才看到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你去哪儿?”
他知道连翩离开安市去海城玩的事,最开始也联系过。
后来江家翻江倒海,就顾不上了。
现在要离开,也想过告诉连翩一声,想想又算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连翩看他:“哪儿也不去,来送送你。”
江闻风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如今江揖势大,他的那些朋友们或见风使舵或避其锋芒,了不起给他发个信息安慰两句,再就没有了。
唯有连翩......
与此同时,机场监控室,特意放大的头等舱休息室画面中,一切清晰可见。
在连翩出现后,监控设备前原本面无表情的男人骤然起身,近乎贪婪的看着画面中挺秀清俊的青年。
休息室中,
知道连翩特意来送自己,江闻风忍不住就软弱了心肠,但还有外人,就努力克制住情绪的起伏问连翩:“这是?”
心情极郁闷的情况下,他还是被站在连翩身旁的高大少年所惊艳。
谢燕归性格本就十分沉稳深沉,也就在人前偶尔装出一副浑不戾来,为着行事畅快,现在什么都不记得,那种骨子里的深沉就浮现出来。
所以哪怕他失忆了,乍一看他外形高大俊挺气场张扬强势,挺能唬人的。
连翩就道:“朋友。”
被规范着在外面不能手拉手的谢燕归,听到连翩的话眉眼就是一沉,抬起手臂环着连翩的肩膀,正儿八经的强调:“男朋友。”
他这样儿,打眼一看就相当的霸道。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江闻风看得出谢燕归出身不凡, 有些东西经年累月的,骨子里都带着。
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胡说八道的时候多了,听到谢燕归的话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完全相信, 而是看向连翩。
连翩对谢燕归的霸道有些无奈, 但现在他又变成了戏中人,接着演呗, 顺手整了整谢燕归外套帽子连着的绳结:“对, 男朋友。”
这倒不是刻意的体贴, 而是完全将谢燕归当孩子照顾。
连翩的话安抚了谢燕归,也回答了江闻风。
江闻风虽然在集团的争斗中败给了江揖, 但他的能力眼光和心智其实也很优秀,就发现现在的连翩比起过去,多了几分从容淡然。
整个人样貌虽然没有变,但风度气质尤甚从前。
听说好的感情能滋养人, 连翩离开江揖后明显过的更好。
他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释然。
家族巨变下感情已经不在江闻风的考量中, 甚至庆幸连翩当初没有答应他,否则岂不是要被自己连累。
他笑道:“恭喜。”
江闻风哪里知道, 过去的连翩多多少少要考虑原主的做事风格。
而现在的连翩虽然参与了谢燕归的故事, 但离开了熟人多的安市,他的本性也渐渐显露出来。
原主直率骄傲像烈火。
而连翩, 前世他去世时也还年少,但自小被当做家族继承人培养, 日积月累胸有丘壑, 后来卧病于床又磨平了他的傲气, 死亡和重生更让他看透了很多东西。
不过重生的事匪夷所思, 连翩也无法对谁诉说, 就只笑一笑。
得到连翩承认的谢燕归看江闻风顺眼了许多,在连翩让他去远处等自己时乖乖去了,这他熟,连翩经常和人说事情,他不能打扰他。
江闻风看的有趣:“小朋友很听你话嘛。”
这个少年看着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对连翩居然这么俯首帖耳的,当然连翩本来也就该配得起这样的待遇。
连翩看了眼谢燕归离开的方向,没提谢家的事,只道:“他是很好。”又问:“你呢,什么打算?”
没有外人在,江闻风绷着一口气就松了,扩了下肩颈看向头顶的空间,挺吊儿郎当的:“不怎么办,丧家之犬么。”
他倒不介意在连翩跟前丢脸,反正过去挖墙脚说坏话那会儿,连翩都瞧见了。
连翩坐在江闻风身边,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银行卡。
里头是三个亿。
这钱不算小数目,尤其还是纯粹的现金流,但他朋友不多,值得这么着。
看江闻风傻兮兮的看他,连翩嘱咐道:“密码是你生日,外面说不定另有一番天地,只要你不今天买游轮明天买飞机,吃喝玩乐这钱也够几十年的,你好好的。”
原本准备直接给江闻风转账,但万一江闻风账户都被看牢了,索性就这么着了。
江闻风搓了把脸:“翩翩......”
有太多话想说了,这些日子被江揖围追堵截的慌张,忽然要出国的丢脸和丧气,亲朋避之不及的怒火。
但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将银行卡塞回连翩手里:“情我领了。”
气氛挺伤感的,
连翩就笑他:“别啊,这钱不白给。玩的没意思了你就在外面好好发展发展,现在连家视我为眼中钉,命运无常的,说不准兄弟什么时候就投奔你去了,算入股,怎么样?你不收,兄弟也别做了。”
说着直接将银行卡塞人衣兜里了。
江闻风知道连翩说什么投资只是个托词,但连翩不受现在的连家待见是真的,入股在连翩这里是玩笑,但江闻风却认真的记住了。
将来他果然在国外另有一番天地,当然这是后话了。
连翩来找江闻风,不单是送一送他,还想彻底改变江闻风将来的炮灰命运。
原著中江闻风被江冬林勒令出国,不得回来,但江闻风不甘心,也担心江冬林,在国外联系上舅舅家的人又卷土重来,又给江揖找麻烦。
后果就是彻底被打落尘埃,连江闻风舅家都被连累破产。
连翩就道:“风哥,出去了短时间内别回来,回来也不要再找江揖的麻烦,你们斗不过他,而且要真算起来,是你们对不住他。”
以前连翩和江揖有婚约的时候,他跟着江揖叫江闻风大哥,后来和江揖分开,江闻风比连翩大,连翩就单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