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既是安抚也是誓言。
连翩毫不怀疑他现在要是说想要谢氏,江揖一定会帮他夺过来。
这让人感动,又有些无奈。
无奈在他知道江揖的心意,但半点都回报不了,因为江揖要的连翩根本给不了。
见江揖担忧,他只道:“没事,你说的我都清楚。”
江揖:“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及早抽身?
或者直接说明一切。
他知道连翩对权势富贵看的很淡,更何况谢氏虽富但连氏和江氏亦在伯仲之间,没什么好了不得的。
面对在亲近和极度闹翻过之间来回拉扯过的人,彼此倒少了许多距离。
连翩松散一笑:“幼鹰展翅飞翔前先要跌落悬崖,有些事躲不过,我来教他总比别人教他来的安全。”
江揖何等聪明,立即便明白了连翩的意思。
只是......
骤然想起当初连翩用那许多人力物力帮助他,后来还为他挡了凶徒,即使差点殒命也半点都不提。
当时的情形和如今何其像。
只可惜他一心只有仇恨,如今的谢燕归约莫一心都是利益,所以才蒙蔽了双眼。
连翩当江揖是至交好友,嘱咐他:“我心中有数,你静观其变就行了。老江,今天的事,谢了。我请客,吃点?”
一句老气横秋的“老江”让江揖俊丽的面容带了笑意,直了下腰身,笑道:“好,今天可要让连小少爷破费了。”
两人叫了一桌子菜。
毕竟曾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对彼此爱吃什么都心中有数,连翩点了江揖爱吃的东西,江揖点了连翩的心头好。
两人相视一笑,竟都觉出了久违的轻松愉快。
饭吃的愉快,还要了餐厅的陈酿,不需多,两三杯正舒服的劲头。
第三杯下肚,连翩还要倒酒。
江揖俯身去拿连翩面前的酒杯:“酒多伤身,这样就行了。”
连翩靠在椅背上,笑笑,也就随他了。
正在此刻,包厢门忽然被推开。
见两人靠的很近,谢燕归面色顿时便是一沉.
骤然又是一笑,眼底却冷冷的:“看来是我来的不巧,没有打扰到你们什么好事吧?”
负责这层楼客人的经理一脸抱歉的看着江揖和连翩,虽然这场面看着好像有点不对劲,但他一点都顾不上八卦。
出了客人被打扰这样的事,季度奖金怕是没了。
如果不能取得客人原谅,怕是楼层经理的职位也保不住。
连翩见谢燕归这副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不禁无奈,但也免得不生气,跟踪到这里还有理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打发经理离开:“这是我朋友,让他进来吧。”
见经理踌躇,前世少年时曾在自家酒店隐姓埋名打过工的连翩补充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不会追究。”
经理感激的对连翩鞠了个躬,离开的时候还贴心的带上门。
有连翩和经理这一打岔,方才谢燕归单方面剑拔弩张的气氛便松了五分。
江揖虽然年岁也不大但成长经历造就的内敛深沉,连翩则是天然从容淡定,两人又都身处高位,看谢燕归就跟看个孩子差不多。
对方想什么,这么明显的环境下,心中也再清楚不过。
虽然江揖本就不喜欢谢燕归,现在知道谢燕归暗戳戳筹谋布局,就更不喜欢,但他答应了连翩,事情就办的妥帖。
平心静气道:“谢少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只能说时机就是这么凑巧。
正好他去拿连翩的酒杯,不自觉就靠的近了些,真的只是几秒钟的事。
然而江揖神情疏冷眉目俊丽,这一句话光秃秃平板板,不像是解释,倒像是示威。
谢燕归难免解读出几分对方在装贤良挑衅他的恶意。
输人不输阵。
刚才的确失控,此刻已经重新堆积起矜傲和体面:“江总这话怎么说?我没误会什么,我和我哥好着呢,我相信他。”
这话说出口又骤然觉出窘迫来。
如果......
如果连翩已经和江揖说明了一切,告诉江揖他们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他这一句岂不是自取其辱。
然而下一瞬谢燕归就镇定下来。
因为江揖眸光骤冷,俨然是被谢燕归一句话刺激到了。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
不止是被刺激,也是为连翩不值。
在江揖看来连翩从来至情至性,当初喜欢他时不遗余力的帮忙,现在对谢燕归有情,纵然谢燕归暗地小动作不断也不曾记恨,反倒配合的做磨刀石,好让谢燕归迅速成长。
这和培养一只白眼狼没什么区别。
可连翩偏偏去做了......
江揖无可奈何,只能尊重他,看着他,在有需要的时候出现。
连翩没有纠正谢燕归的秀恩爱行为。
他有他的考量。
一则小龙傲天的面子问题,既然答应他在人前还是情侣关系,就不能出尔反尔让他没了颜面。
再就是因为江揖。
连翩说是将江揖当朋友,但其实能不联系就不联系,这次也是以为江揖有了难处,所以见一见。
他能感觉到江揖现在对他还没有完全放下。
如果江揖知道他和谢燕归在一起的事是假的,再加上谢燕归培植势力想要将他从董事长的位置上赶下来的事,怕是要重新追求他。
连翩如今只想顺利完成谢风泉的嘱托,其他的事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谢燕归敏锐察觉江揖并不知情。
不知情他和连翩并没有在一起,更不知情连翩如今正筹谋夺了谢氏和江揖双宿双栖。
一时间既有诓骗了对方的快意,又有抑制不住的嫉妒。
原来连翩偏爱一个人是这样的盲目。
在被抛弃时都还能替对方挡刀,胳膊上那道疤真的很碍眼,在分手后还能筹谋一切再创造在一起的条件。
而他大概就是这两人曲折爱情中的配角。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就一定要是配角?
心虚复杂,但谢燕归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大大方方的坐在连翩身旁,赧然的道歉:“哥,刚才冲动才说那样的话,我错了。”
说罢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就要一饮而尽。
连翩按住他的胳膊:“好了,以后不要这么冲动。”
谢燕归听话的没喝酒,对着江揖眉梢微抬,俨然有被维护的得意。
但其实心里很不好受。
不让他喝酒,却跟江揖对饮,这是还将他当孩子呢。
一时又看到江揖手边的资料。
难道......
是他误会了?
连翩心头一跳。
下一秒,江揖将文件袋放到旁边的座位上:“翩翩,合作的事你要改变主意了就告诉我,我会等你。”
这话一语双关。
连翩笑道:“谢了,不过现在真的不需要。”
谢燕归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江揖来找连翩是为了合作的事。
但是合作什么?
他目前对集团各种大的项目都心中有数。
闻言问道:“哥,你和江总聊什么合作呢?”
连翩道:“回去再说。”
谢燕归便知道连翩不想告诉他,是了,这才合理,便也没有再追问,免得被江揖看出什么。
江揖拿起文件站起来。
文件袋是不透明的棕褐色纸袋,只要谢燕归不上手抢,就绝对不会知道里面是什么。
到底意难平。
对谢燕归道:“谢少爷,翩翩为了你和谢氏集团的事不容易,你好好待他,你若不成,我不会客气。”
他实在出众。
这样心平气和又带着几分霸道的态度,让谢燕归感受到重重压力。
亦站起来:“且看现在和将来,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江揖心头一痛,过去的就是过去了,这句话真是毒辣。
他没有再说什么。
没有意义的争吵,何必在连翩面前失态呢。
对连翩一颔首,大步离去。
包厢恢复寂静遖颩喥徦,
谢燕归端起方才倒的那杯白酒,手势迟滞半刻,而后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辣中带爽。
他看着连翩:“哥,我不喜欢你见江揖。”
连翩淡扫他一眼:“我更不喜欢你跟踪我。”
说罢站起来便要走。
谢燕归拉住连翩的胳膊,有些委屈的:“我没有.....我来的早,和陈临他们,有人看到你来,告诉了我。”
连翩没想到竟误会了谢燕归。
谢燕归见连翩面有软意,补充道:“我原本想着不过来,我想你肯定也不想我过来,可是我没忍住......”
说着便要攥着连翩的手去碰自己的脸:“哥,你看看我......”
虽然江揖的确不错,但他也不差。
他......
谢氏迟早到他手里,他还比江揖年轻。
谢燕归的力气比普通男人要大的多,连翩冷不丁被他这么一攥,手指便碰到谢燕归的面颊上。
也就一瞬。
他也是男人,身手还不错,用力便挣脱了。
只道:“等你成为谢氏董事长再说吧。”
这一句话点在谢燕归的死穴。
他们是竞争对手。
所以连翩这是纯粹的不喜欢他,还是看不起他,亦或者两者都有?
谢燕归看着连翩的背影:“我会证明给你看!”
又追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
连翩:“......不喜欢。”
谢燕归垂眼,看着眼前的酒杯发愣。
连翩出酒店的路上果然遇到一个熟面孔,是谢燕归那帮同龄的朋友们之一,当初他邀请过人家来看失忆的谢小狗。
现在想想,那好像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少年对他笑的有些腼腆:“连总。”
顿了顿又问:“老大没跟你在一起吗?老大......我是说谢燕归。”
不过这话好像也不用连翩回答。
那边谢燕归已经追了出来,对少年道:“你们玩你们的,记我账上,我要送我哥回家。”
连翩对谢燕归道:“不用,我有点事还要回公司,你们好好聚聚。”
说罢便离开了。
谢燕归已经找人打听到连翩如今的住所——主要连翩也并未刻意隐藏,但毕竟没有进去过,不知道环境怎么样,住的舒服不舒服。
但连翩要去公司......
在公司两人就是对手,这让人心里不好受。
一时踌躇,连翩便已经走远了。
少年羡慕的看着谢燕归:“老大,连总对你真好。”
他们出来玩要是被家里人碰上,不管是父母等长辈还是伴侣,少不得被念叨两句,厉害的没准就直接勒令他们回家。
不像连翩,这样出众又这样洒脱,关心体贴却不束缚,简直完美!
谢燕归低声道:“他是很好。”
他不知道自从连翩再次来到海城,成为谢氏的董事长开始,是一开始就有所图谋,还是渐渐对谢氏起了觊觎之心。
但那些好是实打实的。
即使是装的,但那些好他也的确感受到了。
在他最弱小最无助的时候,是连翩为他撑起了一片安全的空间,也让谢氏没有就此七零八落。
所以谢燕归暗暗发誓,将来绝不会追究连翩曾经想要独占谢氏的事。
他只想他们好好的。
在不动摇自己谢氏集团所属权的基础上,连翩要什么,谢燕归都会给他。
只要他留在他身边。
工作上的事谢燕归越来越游刃有余,甚至还有空和朋友们聚会,既是放松,也是联络感情。
毕竟能一起长大,能坐在一个饭桌上,朋友们的父辈能量都不小。
但私人感情上,谢燕归十分踌躇。
他很想和人倾诉,想要获得一些情绪上的安抚或者指点,毕竟对他来说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
想来想去,也许就小叔合适。
但这些倾诉听在小叔耳朵里,难保不对连翩有意见。
如此,谢燕归只得默默的将一切藏在心底。
他愈发沉默,发展的势头也愈发足。
就像连翩最开始预料和设定的那样,成长飞速的谢燕归终究收拢人心,在十月份的董事大会来临前,有了足够的资本站在连翩的对立面。
堂堂正正心沉手稳。
就情势而言,俨然已经超过了连翩。
参与会议的集团董事们都心知肚明,谢氏要变天了,谢氏的掌权者终归要重新姓谢。
只可惜了连翩。
可惜他的才能,也可惜他竟然没有守住本心,妄图......
谢清听心绪就复杂的多。
他在谢燕归的阵营中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就像当初他站在谢风泉旁边一样。
所以,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而更让人语塞的是,比起儒雅宽厚的谢风泉,谢燕归却真是不好应付。
究竟该何去何从呢?
谢清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谢燕归的成长堪称变态,坐火箭都没有这么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他只盼有些旧事不被翻出来。
早知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做,也落得安宁亲近......
谢清听纠结,谢燕归却是踌躇满志。
在谢氏最大的会议室门口,连翩和谢燕归同时到达,身后跟着各自的拥护者,一眼看去似乎平分秋色。
谢燕归往后退了一步:“哥,你先请。”
胜者为王。
这一让,风度绝佳。
人本来就是在把握十足的时候才会展现宽容和风度,才会镇定和从容。
连翩心中有数,从容而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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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主受,双处,日更。
2、受是万人迷,人人都爱他。
3、大纲已定,不喜欢的小可爱可以点叉,但不要人参公鸡撒~(按住一个么么哒)
感谢在2023-05-02 17:15:30~2023-05-03 19:48: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子201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有些事即使还没有开始, 结果已经注定,就像谢燕归被推举为新任谢氏集团董事长。
既然身居高位,他想要什么自然有人开口。
谢清听心怀鬼胎,明面上便愈发维护谢燕归, 让连翩将原本该属于谢燕归的东西交付。
不止是权利, 还有代为执掌的集团股份和一些产业。
想想真跟做梦一样。
当初连翩和谢燕归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一份录音, 竟真将两个人分开了, 还闹到这样的地步。
他很愿意看连翩失意。
如果不是连翩, 现在的谢氏应当在他的手里。
只道:“连小少爷,代人看家的游戏结束了。当初我大哥将谢氏托付给你, 是怕燕归年纪还小,如今燕归什么样大家有目共睹,集团终究是谢家的,你也该歇歇了, 再往后, 可就是自取其辱了。”
这话未免有些难听。
谢清听看见谢燕归皱眉,不由嗤笑。
这才哪到哪儿。
人呐, 一旦尝过权利的滋味, 哪那么容易放手。
他还有更多的说辞,连翩越负隅顽抗脸面就丢的越多。
谢燕归对坐在董事长位置上的连翩道:“哥,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只要我在谢氏一天, 谢氏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这是他的真心话。
而且父亲送给连翩的报酬中亦有谢氏的股份, 所以连翩还是谢氏的股东。
站在连翩侧后方的岁安冷冷看着谢燕归一帮人。
气死人了!
如果不是连翩令行禁止, 违背他规矩的人都会被调离, 他绝不会听这些不知所谓的苍蝇嗡嗡个没完。
上班的最后一天,人的耐心总是格外的好。
连翩听谢清听啰嗦完,又听谢燕归一大串话,半点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见他们目光灼灼,随意道:“好。”
原本准备继续催促的谢清听:“......”
谢燕归也很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虽然连翩看着和气,但掌管偌大的集团,行事其实相当果决。
这是看到大势已去,所以干脆放手吗?
连翩欣慰的看着谢燕归:“几个月前我说你还没有资格,现在,你有这个资格了,谢氏在你手里,你父亲放心,我也放心。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这个位置不容易坐,换谁都不容易,所以有时候压力大也不要担心,没什么大不了。”
这一番话不带任何火气,像一位长者在安抚晚辈。
虽然连翩年纪尚轻,但没有人觉得他没有资格说这样一句话,他这个年岁满可以说人生刚刚开始,但已经胜过了很多年过半百的董事们。
谢燕归很久没有听过连翩这样的温言细语,点点头:“我记住了。”
谢清听见谢燕归这副乖巧的样子,心里酸溜溜,不管私底下做了些什么,明面上最近几个月最辛苦的是他好吗?
结果谢燕归在他面前心思深沉让人浑身都不自在,在连翩面前却还乖的小猫一样。
连翩环顾四周。
几十位董事在他目光所至或低头或移开目光。
虎虽将去,余威犹在。
当然,连翩可不是要死了,只是在谢氏再不会一言而决。
但在他手底下做过事的董事们,还是敬佩他又畏惧他,在此刻依旧不敢冒犯。
连翩道:“做事么,要有始有终,有些话今天也要说清楚,免得各位将来心里嘀咕。”
谢燕归有预感连翩会提他们并非情侣的事,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些,便要开口。
连翩一眼扫过去。
并不如何严厉,但就是有一种让人不敢造次的压力。
谢燕归就又站住了。
他知道连翩一旦决定了什么,绝不会更改。
连翩便将事情的始末简单的说了一遍。
董事们包括谢清听在内,全都目瞪口呆,所以他们全都被骗了?
但这骗是谢风泉主导,谁又能说个什么?
连翩继续道:“诸位以为最近半年我已经违背契约,想要将谢氏据为己有,如果我真想要这样,绝不会等到现在。如今,做一回磨刀石也不错。”
谢燕归眉心微蹙,俨然犹疑。
只心道如果连翩是做他的磨刀石,那那份录音......
是在挽回颜面?
想的明白,他便没有辩白。
连翩不知道谢燕归在怀疑什么,但这孩子一向疑心重,这是原著中盖过章的。
他也不去管他。
人的性格大多天生,尤其谢燕归又已经长成,绝计是改不了的,当然在谢燕归这个位置,多疑些倒更安稳。
连翩拿过眼前的一沓文件:“老董事长许给我他私人资产的三分之一作为报酬,但这太过厚重了,人之将死,我知道当时他也实在没有别的选择,现在这些是三分之一的一半,资产转让协议都在这里,我已经签字,这东西留给你,燕归,你是你父亲的骄傲,一直都是。”
东西在其次,一沾上父亲,谢燕归眼圈便是一红。
董事们原本对连翩做磨刀石之类的说法将信将疑,但见连翩这样大方,怀疑心不说全去到底也没了六七分。
老谢总六分之一的财富!
那可抵得过海城好几个中等豪门的资产。
该说的都说完了,连翩站起身:“行了,就这样。”
说罢便离开了。
他这般简单而潇洒,实在让人神往。
不知谁先起的头,众人一个接一个都站起来,目送这位谢氏昔日的掌舵者离开。
谢燕归看着连翩不疾不徐离开的背影,心头忽然一空,急忙追上去:“哥......”
岁安拦住了他:“谢董事长,他们都在等你。”
谢燕归便站住了。
连翩没回头,轻松的很,脸上笑意谙然的,让遇到他的员工们都禁不住心跳加速。
难免有人嘀咕,不知什么事能让一向从容温和的董事长这么高兴。
是......
难道太子夺位失败?
连翩管不得这些,身后的猜测或者别的什么,在这一刻开始和他再无干系。
见他高兴,岁安也轻快:“少爷,咱们接上原先的计划?”
连翩看他:“什么计划?”
岁安道:“您当初不是来度假么,不过海城这么些日子也待腻了,咱们再往南走走?”
连翩叹口气:“再等等。”
岁安:“等什么?”
连翩总不能说谢燕归还有个坎儿没过,只道:“送佛送到西么,看他稳定了我再走,免得心血东流。”
岁安不大高兴的“哦”了一声。
他不明白。
像他家少爷这样尽心尽力的,谢燕归怎么就跟捂不热的石头一样。
也不是石头,钢丝球吧......
窟窿眼太多,完全存不住热气儿似的,一个不好还伤人。
回去的路上,连翩心里琢磨了一下。
谢氏易主的事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