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没有人阻止。
当然不管看过几次连翩从沈拂行跟前伸手,也总让人恍惚就是了。
慢慢的,林文河眼底的得意变成难堪和诧异。
最后是椅子和地板摩擦的声音。
他站起来,终于意识到好像惹恼沈拂行的是自己,心慌又尴尬:“沈少......”
连翩往后仰靠在椅子上。
不懒散。
打小家教在那儿,举手投足哪怕再累的时候也总有种形散神不散的东西撑着。
只道:“再也不见。”
沈拂行看他得意那样儿,心道演的还挺上瘾,不过也不讨厌就是了。
他这一遭只是顺水推舟。
暗地里林文河怎么警告欺负对他有点意思的那些人的,他心知肚明,但看在华清歌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
但这次出来,天天看这么个人,糟心。
还有,林文河转头肯定会做些什么。
如果华清歌知道了目前的一切,会怎么想,还会跑到国外,甚至和别人传绯闻来和他撇清关系?
他知不知道那些绯闻让他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林文河最终离开,没折腾。
他知道沈拂行并不是个脾气好的主儿,再闹下去没好处,沈拂行的好脾气只给最亲近的几个人。
像卫天应、华清歌,现在好像还多了一个。
不甘心。
找了个健身房打沙袋,幻想打的是......
大汗淋漓后给华清歌打电话。
华清歌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开口就是:“文河,你别说了,我和他不合适,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林文河打断他:“沈拂行身边有人了,宠的很,那小子一穷二白心机深沉,是个捞货,仗着和你有些像上位,你要是想看沈拂行被骗,随便。”
他很少对华清歌说这样不客气的话,但更添真实性。
尤其还传了连翩的照片过去。
偷拍的,角度选的很好,眉眼轮廓之间好似真和华清歌有几分相似。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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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林文河背后是华清歌。
沈拂行是京市年青一代的翘楚,对他有意思的人海了去,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但凡谁转了弯去对付华清歌, 丢脸是一定的。
日子久了, 谁都知道宁可让沈拂行不高兴,也最好不要惹华清歌。
当然, 这个不要惹并不包括眼角眉梢的那些嫉恨或者冷待。
华清歌总不能捕风捉影的就去告状。
不要说捕风捉影, 华清歌是个宁肯受委屈也不告状的性子。
也正是因此, 倒意外和林文河交情渐渐深厚。
林文河这个人虽然人品不端,心机深爱走捷径, 但胜在心思细腻,对外还一直以热心且同情心泛滥的形象行走,对谁都有一份关切心。
溜着份儿还很让他交际不小少人。
不是足够聪明敏锐的人,很难察觉他热心底下的狡诈。
像华清歌, 就是林文河凭借四处钻营知道他和沈拂行似是而非的关系, 然后刻意认识了,对人家掏心掏肺。
华清歌孤傲, 人际关系不佳, 哪里招架得住林文河的掏心掏肺,很快便也对对方掏心掏肺。
一来二去就是朋友了。
在华清歌被爱慕沈拂行的人为难时, 林文河更从中调和。
也因此,沈拂行给林文河几分面子。
这面子很好使, 毕竟沈拂行是个很少看谁面子的人, 物以稀为贵么。
现在, 林文河的面子被连翩踩稀碎。
惊愕也罢忌惮也罢。
反正这下谁都知道连翩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是完全和只知道绷着脸好像和谁都不对付的, 容易内耗的华清歌不同的人。
他外向, 谁让我不高兴我就让谁不高兴。
奇怪的是并不嚣张,平常懒洋洋,不被打扰的时候无害又漂亮,还总笑,和气的很。
总之就是不能招惹,还......有点招人喜欢?
现在的卫天应对连翩就是这种感觉,不知怎么就觉得好像顺眼了那么点。
这让人警惕。
暗戳戳提醒沈拂行:“行哥,你也太护着他了,小心人上头贴着你不放。”
沈拂行看卫天应一眼,没说话。
他是偏理性的人,所有的感性都用在华清歌这儿了,还用的一塌糊涂,对其他人哪怕是天仙下凡也没兴趣。
但这话也的确起了作用。
车开往机场的路上,连翩对沈拂行道:“谢了。”
这说的是了林文河的事儿。
他挺愿意和沈拂行说话。
人都有倾诉欲,而沈拂行在感情上正处于动荡期,难免心中憋屈。
聊三聊四的,没准能说点什么。
这时候连翩觉得他可以充当一把知心话搭子——相对饭搭子来说,虽然他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一定程度内还算“先知”。
就连翩看,沈拂行的毛病在太傲。
我喜欢谁谁就得感恩爱戴的喜欢我,否则自个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当然这不影响美貌。
就是天生的上位者那种沉着脸的压迫感。
这谁敢说真心话。
谁敢舒展着灵魂和你交往?
而感情恰恰是一个让人向往和舒服了,才能长久的东西。
再说华清歌,敏感多疑性情柔弱,别人的一句话恨不能掰成八瓣分析,尤其会看人脸色,压力承受力极低。
这种人像贝壳类生物,你戳他一下他嗖就缩回去了。
只有在水质好安全宽松的环境,他才能舒服自在的将脑袋探出来。
很可惜,沈拂行生存的环境到处是高压、强权,别人有家世背景支撑,活的能自在,华清歌这种没背景的,可不得压抑想跑。
但凡沈拂行能开诚布公,坚定且柔和点,也不至于让华清歌宁肯跑到国外和别人传绯闻。
绯闻的事连翩是从娱乐新闻上搜的,事业上升期的二线艺人,大众目光聚焦,稍稍搜一下系统就一个劲儿的推送。
当然这也侧面说明了华清歌不慕富贵,这很难得。
吸引沈拂行的也正包括这一点。
原著中沈拂行养替身、左拥右抱,刻意出现在华清歌的视线。
他心里很痛苦,但看上去很恣意。
华清歌则痛苦又坦然,心道看吧,果然和有钱人在一起不会长久,还好他坚持放弃了这段朦胧的感情。
然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出意外的越来越远。
后来沈拂行无计可施,强行将华清歌困在身边......
再后来的事连翩没看到那,但想想大半本书都讲这俩人,最后应当是在一起了吧。
综上,连翩想着只要沈拂行稍稍透漏点感情世界,他就顺着开导开导,喜欢一个人多奇妙多不容易,何必你猜我我猜你。
心中所想,神情上就露出几分那种小小的期待。
红绿灯前说的这话。
沈拂行想起卫天应的话,眉心微攒:“不是为你,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一年之后两不相欠,记死了。”
侧颜干脆利落,话更是毫不容情,一丝儿缝隙都没有。
连翩:“......明白。”
感觉沈拂行好像误会了什么,自恋是霸总的通病,他已经尽力避免这种毛病,没想到外面的霸总不太与时俱进。
行吧,再看看。
回程的飞机上只有沈拂行、连翩还有卫天应两人。
至于车,自然有人送回京市。
其他人在沈拂行说要回京市时纷纷表示响应,不知是收到家里的消息还是真就这么同心同德。
不过沈拂行说不喜欢打扰。
他们看看连翩,秒懂,然后就选择了其他航班。
除了卫天应。
坦荡荡对连翩说要看着他,免得他耍什么花招。
连翩问他会不会下围棋,然后就见卫天应眼前一亮,嘚瑟道:“胆子真肥,有你哭的!”
这是必然的事。
原著中卫天应是个围棋爱好者,还拿过国际大奖,也只有在下棋的时候他才会坐得住,如同老僧入定。
可巧,连翩也精于此道。
于是上飞机前卫天应就弄来了一副围棋,摩拳擦掌要给连翩好看。
连翩没想着给卫天应好看。
没那么托大。
如果真胜过卫天应当然好,胜不过但他也不差,有实力的对手总是会让人尊重,尤其卫天应这种沉迷围棋的。
沈拂行不动声色,但他不觉得这是巧合,连翩在投其所好。
调查过他们?
按时间算,回京市后他派去调查连翩的人应该会有眉目,他倒要看看连翩什么来历。
四个小时的飞机。
两局半棋。
前两局连翩赢,他实力稍胜卫天应,大概托了前世爷爷和父亲都是围棋高手,一家子时常切磋的福。
第三局过半飞机降落,随意道:“这次算平手。”
卫天应:“不行!”
他记性好,当下就说记住了棋盘走势,又拍照留痕,发誓要和连翩分胜负。
其实卫天应并不是输不起的人,他实力是好但人外有人。
但连翩......
总之飞机起飞前信誓旦旦要让对方好看,结果一整个行程都是他在搜肠刮肚,不至于输很惨,但就是赢不了。
难受,还脸疼。
不过看连翩倒又添了三分顺眼。
有这能耐,坐得住,人还聪明,不赖么。
连翩成功让自己的生活环境上了一个档次。
和心术不正让人讨厌的林文河不同,卫天应不算太坏,又是沈拂行的发小,真正的好兄弟。
要总看他不顺眼,说话夹枪带棒,应付倒容易,但懒得应付。
现在好了,小青年臊眉耷眼,说话也软和了。
然后连翩就受到了沈拂行开门见山的问询:“我们以前见过?”
连翩:“远远见过,你们众星捧月,听人说过两句。”
沈拂行:“所以答应的那么快?”
连翩眉宇微展:“没错,我家算有点小钱,但也怕人惦记,要不是认出你们,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胡说八道的话在他准备用围棋按住卫天应的时候,就已经想好。
严丝合缝。
说起来特别顺滑,特别真诚。
沈拂行没再说话,但那种隐隐的压迫感倒没了。
原来如此。
他当然有的是手段让眼前的人答应做他男朋友,陪他演戏,但对方答应的太快,太享受,难免让人疑惑。
这天晚上连翩住酒店。
酒店当然是最高规格,毕竟沈拂行身家在那儿,犯不着委屈“自己人”。
当然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知道连翩也根本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这头不满意,没准转头自己就换地方了。
传出去不像话。
酒店环境不错,但连翩不是很喜欢。
这地方再好再干净再舒适,总给人一种飘着的感觉,不利于灵魂舒展。
联系沈拂行:“男朋友,给换个地方住?”
沈拂行名下房产很多,这都是小事,问连翩要住什么样的,别墅、大平层或者有什么装修风格的之类。
连翩:“市中心,要院子,有花有树有小金鱼,能晒太阳能遛弯。”
这指向性可太强了。
沈拂行:“......我考虑考虑。”
连翩:“虽然不知道你要我做什么,但好的居住环境让人身心舒畅,你也不希望我走出去蔫头蔫脑让人觉得是被虐待了吧。”
蔫头蔫脑?
沈拂行想起连翩蔫头蔫脑的场景。
就一回。
人从车后座醒过来,脸发白头发蓬乱,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就那也不难看。
想远了。
他是个很有决断的人,考虑几秒钟就回复了:“可以。”
正好他也要很多人看看自己到底对新欢有多重视,不止让华清歌看,也是让家里人看。
当天上午,连翩搬家。
正正经经的四合院,外面看普普通通,门头也不大,推门而入四平八稳有山有水。
山是假山,水是小池塘。
京市隆冬季节,院子落一层薄雪,清肃又端正大气的感觉扑面而来。
房子里面倒暖意融融。
地方不小,花草树木但凡不太大的里面都养着,有鱼缸,小金鱼游的很畅快。
是个养生的好地方。
最妙的是书房,窗下有软塌不说还有躺椅。
连翩试了试,舒服极了。
他眉开眼笑,压根将带他来的沈拂行忘在后头。
一路看连翩对满屋子奇珍古玩视若无睹,倒是对躺椅最钟爱的沈拂行:“......”
没什么想说的。
有点酸。
那躺椅他也喜欢,这是他修心静气的地方。
酸意让人不太想让已经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人那么快乐,尤其那快乐太目中无人,让他感觉自己像个房产中介。
沈拂行:“地方还行?”
连翩眼皮都没撩:“挺好。”
沈拂行:“我也觉得挺好,东厢和西厢,选一个。”
连翩看过去。
这家伙站在窗下,窗格子仿古代窗纸那种,透亮和朦胧结合的恰恰好,让他有种长身玉立岁月静好的俊俏。
一直挺好看。
此刻么,凭空生出几分碍眼。
他友好建议:“沈少财大气粗,这样的产业多得是,要不您移驾别处?”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一路走来两人都挺客气, 这会儿暗戳戳互呛,竟意外生出几分往熟悉里去的感觉。
轻松愉快,完全处于很对等的位置。
这种感觉让沈拂行挺新鲜,到他这个位置, 说投胎投的好也罢, 基因继承的好也罢,反正好处都占了。
同龄人中能让他有平视感觉的凤毛麟角。
就是卫天应, 发小、兄弟。
但有种做人哥的责任感, 自然而然就稍有俯视感。
此刻既然平视, 那种微妙的碰撞就来了。
人和人相处,其实怎么着都要分个上下, 互相试探底线,互相揣摩......
连翩意识到激起了沈拂行的好胜心。
慢腾腾闭上眼比刚才还舒服,还有点微妙的那种得逞的感觉:“人在屋檐下么,您随意。”
对峙落空, 沈拂行意识到自己较劲的行为有些幼稚。
这地方他其实不常来。
静心么, 要隔三差五就得跑来,那他情绪得不稳定成什么样儿。
而且, 李宣玉好像在用激将法。
常年被追求, 各种手段都见过,沈拂行对这个尤其敏锐, 颇有一种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意识。
神情自在起来:“这么个小地方,不至于, 你玩吧。”
意料之中的事。
连翩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 提要求:“要两个厨子, 一南一北, 要个管家, 其他你看着安排,这么大的地方,我就睡一小片,其他的,看不住。”
其实心里知道,这地儿算顶好的了。
这虽然是书中世界,但和连翩来的那世界大差不差。
他前世在京市也有个差不多的小院,知道这种规格这种位置很难得,沈拂行完全让出去确实算大气的。
住进来也是颇怀念。
之前一直没空,要不然他还真想再物色一个。
心知肚明,但有些事说太透那就把自己撂那儿了,反正被要挟着帮忙的,理直气壮一些没什么。
沈拂行都听笑了:“用厨子看房子?”
连翩也笑:“看着我不要饿死,也算看。”
其实如果不是人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来抵债的,掺和进这种感情纠纷之中,他还想要点精神安抚费呢。
这地方常年备着让人用,换了新的被褥就能直接上床。
这一晚连翩睡的很好。
没梦到前世,生活或者亲人都没梦到,也许是虽然他得的是绝症,但岁月还算容情,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和亲人们告别。
沈拂行回了自个家。
大概是小舅舅忽然要在京市走动,而且这事儿还着落在他们家,他父亲的心绪极好。
父子两个但凡有一个偃旗息鼓,这架就吵不起来。
再就是忙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沈拂行并不是二世祖,家族企业事务繁杂,他一走十好几天,回来要处理的事很多。
晚上睡觉前才有空看底下人发来的,连翩的资料。
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
果然出身富贵人家,只可惜家族凋零,父母双亡,支撑家业的祖母也去世,只留李宣玉这么一个独苗。
还是个自小就出国的独苗。
家业如今全在李宣玉手里,请了职业经理人打理,总价值接近十亿。
这在外头不算少的,足够一个人骄奢一辈子。
但在京市,也就是算能看。
资料中还有少年版的李宣玉在国外的留影,绿头发皮夹克,眼睛还带着妆,脸小小白白的,古灵精怪的感觉。
后面还有一身白西装年纪稍大一些的照片,清隽矜贵,眼神清明。
乍一看像是两个人。
细细看,眼神都是一样的,清澈、黑白分明,非常漂亮。
好像没哪儿不漂亮。
如果漂亮需要具象化的话,这人真的能做这个词的代言人。
沈拂行发了绿头发的照片给卫天应:[还真让你说着了]。
卫天应:[?]
沈拂行:[妖怪]。
卫天应:[......]
不知是先震惊李宣玉这妖魔鬼怪的样子——此处为褒义,还是震惊于他行哥居然有这么八卦的时候。
不过最要紧是扳回一城。
那局下了一半的棋他回来一直研究着,再见面一定可以杀那小白脸个片甲不留。
沈拂行不知道卫天应的震惊,但他想起连翩悠闲的霸占自己躺椅的样子,就想让人睡的不那么安稳。
直接将绿头发黑眼圈的照片给人发过去了。
意思很明确,你的过去我都知道,所以,老实点。
信息发过去,等了半小时都没回复。
沈拂行心情好了点,洗漱上床。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连翩压根没有及时看到这张照片,他早睡了,睡的还很沉。
一直舟车劳顿,平常没什么,但经历了在海里飘了大半夜的事,身体总缺那么点精力没养回来。
早上看的信息。
沈拂行办事迅速还靠谱,厨子昨天下午就位,早上的早点相当不错。
至于照片背后的意思,小问题。
被查个身家来历太正常了。
如果不是看过书知道的有点多,连翩早让洪伯将沈拂行也查个底儿掉了。
而且照片他很喜欢。
这是连翩穿书后在国外念书的三年,健康的身体,放松的环境,江揖那儿的事还不紧急,他可劲儿逍遥来着。
人吧,放松的够够的,忙起来精神也不至于崩溃。
吃完早餐,连翩给桌面一个特写,照片回照片:[厨子不错]。
正和家人一起吃早饭,但一直留意手机,就相当及时的接收到信息的沈拂行,哭笑不得。
沈父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沈拂行。
知子莫若父。
看上去心情不错,看来是外面跑了一圈对那个小明星没那么梗着了。
年轻人就是这样,风一阵雨一阵的。
早知道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跑出去再跑回来就好了,那他何必那么焦心那么急躁。
看来再过段时间,就可以酌情给他介绍门当户对的对象。
想的开,人就更和蔼了,还嘱咐沈拂行虽然工作上的事要上心,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不要太累。
沈拂行简单的应了一声,没多说。
这种和谐的局面挺难得,他也不想一天天和亲老子上不来下不去,多说多错,说不准哪句就呛起来。
说来也怪,他外头和别人相处,挺自如的。
就家里......
心情还算不错的出门,去公司的路上就又阴着了。
有人告诉他华清歌回国了,直接回的京市,而且在他们这一圈打问李宣玉的事,包括李宣玉的联系方式。
这和计划中的没差,但沈拂行并没有事情被自己料到的松快。
别的事算计着那是本事,尤其擅长尔虞我诈,端看谁手段更高明,但感情里这样汲汲营营,让人挺挫败。
要放手......真不甘心。
他哪里不好,让他避如蛇蝎?
直接给人回:“告诉他,不要说是我的意思。”
而后让司机改道:“去园子。”
园子就是连翩目前住的那地儿,外面门头上低调的写着沈宅两个字,里面亭台楼阁样样不缺,平时简称就“园子”。
到的时候没惊动人。
问管家:“他都干什么了?”
管家:“好吃好睡,现在在书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中午点名要吃西湖醋鱼、玲珑虾。”
说吃的意思是沈拂行要不要也点点儿什么。
沈拂行没说什么,往书房去了。
管家就知道这位爷的饭得预备着,但具体吃不吃,那不知道,至于做什么,按着客人的意思来就行了。
说是客人,这也太自在了。
简直像住在自家一样,并不颐指气使,就是......
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好像能照顾着这样一位,倒克制不住的给自己生出一份荣幸来。
也是奇了。
作为客人的连翩不知道管家内心的想法。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一个人对自己好的程度,大多会成为别人对待你的标准。
他窝在软塌上看书。
书是书房随手拿的,一本古代的游记,字都是竖条的。
普通人读的话可能会有些吃劲,但连翩前世没少看这些,这书他看过,现在其实主打的就是一个怀旧。
如今再看,另有一番情境在心头。
余光知道有人进来,只当是管家:“给我一杯白水,要热一点的,谢谢。”
窗棂带入雪光,雪光映着玉面,侧颜隽静难言,似乎时光流过耳畔都会不自觉慢下来,免得惊动了他。
沈拂行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现代人让自己舒服的方式比古代强的太多,这园子看似保存的很好,但其实住人的屋子都铺了地暖。
京市冬天很冷,不这么着住着不能舒服。
但应景儿或者单纯是个情趣,房间一角有炭炉,炭炉上煮着水。
水开着,噗噗冒着气。
沈拂行脚步微顿,看在有求于人的份上,他想。
执壶倒水,还端过来。
放下茶杯后坐在软塌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炕几,几上茶杯中热气氤氲。
倒茶没毛病,这还坐下来......
连翩抬眼,见到一张出类拔萃的俊脸,比游记好看的多,下意识想问他怎么过来了,但又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