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死对头养成了老公—— by毛球球

作者:毛球球  录入:08-14

“去订回家的机票!”宁笙没好气地说。
“好嘞。”徐岭一跳一跳地去拿手机了。
“你,去把外面的花浇了。”宁笙冲陆鹏说。
“还有你。”宁笙冲数呆,“去把地擦了。”
大家都去忙了。
还得是我,和平大使,宁笙心说,这个家没我不行。
“你过来。”他冲徐岭招手。
徐岭又跳回来了。
宁笙打开徐岭的书包,叮叮当当倒出五把剪刀。
徐岭:“……”
刚刚找半天,主打还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是吧。
他正要伸手去接,就听见宁笙说——
“别动。”
徐岭真就站着没动。
宁笙把徐岭推坐到沙发,半跪在地毯上,用剪刀去挑黑胶带。
徐岭微敞着膝盖,稍一低头,就看见少年干净细腻的脖颈,微微弯折着脆弱的弧度。
宁笙换了睡衣,领口开得有些大,动作间,俯视的人就能看见他锁骨往下大片莹白色的皮肤和胸口的微红。
宁笙剪掉了黑胶带,还不小心剪掉了徐岭的半根鞋带。
宁笙:“……”
“少爷再给你买一……”他抬头,发现对方没在鞋带,而是牢牢地盯着自己。
宁笙感觉自己又被眼神给冒犯了。
小剪刀在徐岭眼前咔嚓咔嚓地按了两下。
徐岭眨了下眼睛,剪刀尖隔着衣料,贴在他腰上。
“下次剪断的就不一定是鞋带了哦。”曾经的小童星宁笙努力回想姑姑的演技,冷冷地瞥了徐岭一样,“不准那样看我。”
徐岭呼吸一颤。
半晌,徐岭才又开口。
“你把我鞋带剪断了?”徐岭低笑。
“我会赔你的!”宁笙恼羞成怒,“听到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徐岭说,“下次不敢了,我来给公主殿下订机票。”
宁笙自己评估,感觉徐狗有被威胁到,肯定不敢追他这种凶神恶煞的货色。
“我们订晚了,放假那天的航班,公务舱只有一张票了。”徐岭说,“我给你订了?我们坐经济舱。”
宁笙:“嗯?”
他一个人坐公务舱,三个原始人坐后边?
“谁给你脸了,你替我做决定?”宁笙踢了踢徐岭的小腿。
徐岭:“……”
“要飞三四个小时,你受得住?”徐岭问,“你不用和我们……”
“谁要和你们一起了!”宁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就是……突然很讨厌公务舱的某些乘客。”
徐岭:“……”
“订订订,马上订。”徐岭扬手夺走宁笙手上的小剪刀,扔一边桌上,“你是体验生活,没想跟我们同甘共苦。”
宁笙:“……”
宁笙不理徐岭,去给自己倒牛奶了。
徐岭盯着宁笙泛红的耳尖,笑意不减。
有的人啊,娇气矜贵得要命,但是能拿家里的迈巴赫帮小伙伴送猪肉,能穿着一身快六位数的衣服跟小伙伴进山,也能为了跟朋友一起,硬要坐经济舱。
偏偏这种人还好意思问自己有哪个地方值得喜欢。
徐岭在宁笙手机的app上输入了四个人的证件号,订了假期回家的机票。
几天后,返回青安镇所在市区的飞机,在s市机场起飞,伴随着前排陆鹏的“卧槽”和“哇塞”。
少爷坐得可端正了,愣是把周围三个土狗的档次也跟着拔高了。
半小时之后,宁笙坐不住了。
这座位与座位之间的距离也太短了,腿都伸不开。
那徐岭的长腿,岂不是更更难受?
长那么高,活该。
宁笙气愤地想。
可三位土著看起来一点都不难受,陆鹏趴在前排的窗边拍云,数呆戴着耳机正在试着证明一个数学理论,徐岭在看手机里小花神的照片。
宁笙:“?”
宁笙:“哪来的?”
“起飞前我妈发给我看的,她存好多。”徐岭说,“她说今年石榴收成一般,不然再让你当一回石榴花神。”
太好了,宁笙心说,幸亏石榴收成一般。
这个想法有点缺德,所以宁笙说:“一定是因为你们那年吃掉了做种子的石榴pro。”
“是天气原因啦。”徐岭说着话,翻开了脚下那个土掉渣的尼龙袋子,拿了个靠枕,塞在宁笙颈后,接着又拿了个腰枕,趁宁笙不备,通通塞好,又帮他把椅背往后调了一些。
“有没有舒服一些?”徐岭问。
“……多此一举。”宁笙说。
好像……舒服多了!
“要不要我再给你捏两下?”徐岭趁机问。
“想都不要想。”宁笙说。
徐岭的手绕到他腰侧,轻轻地按了两下。
宁笙:“……”
狗爪子就是会捏。
“你不会以为……就这样,就能追人吧?”他继续恶言相向。
“这不算。”徐岭说。
宁笙:“哦……那就是你非要这样的。”
“我非要当哈巴狗的,心安理得地爽着吧。”徐岭说。
数呆:“啧。”
徐岭:“?”
徐岭摘下数呆的耳机,确定里面是某大学公开课的录音。
徐岭:“你‘啧’什么?”
“这理论有趣啊。”数呆说,“怎么了?警觉的看门狗。”
徐岭:“……”
腰和脖子都舒服了,但三四个小时的经济舱仍让宁笙不爽,他问数呆要了包里的高数书,翻了两页,把自己迷睡过去了。
“你这……还挺好用。”徐岭把书从宁笙手上摘下来,翻了两页,感觉头晕眼花。
云层上的阳光散了层金沙,宁笙歪着头,睫毛上揽了光弧,看起来又乖又安静。
徐岭小心地把挡板放下来,遮住了碎金般的阳光。
徐岭一点都不讨厌这便宜座位,这么多天了,宁宁终于又毫无防备地睡回了他的身边。
来接机的是徐岭后爸,开着徐岭给他新换的suv,等在机场门口。
“爸。”徐岭招手。
李皓月:“爸。”
陆鹏:“爸。”
没睡醒的宁笙:“爸。”
“谁让你们乱喊的!”宁笙给了三人一人一下。
徐岭:“?”
徐岭后爸靠着车,打量着这几个出去读书的少年。
都长高了,肩膀也更宽更结实了,只有宁笙,还是先前的样子,少年气很重。
鉴于宁笙小时候晕车晕得厉害,徐岭刚上车,就往人嘴里塞了颗话梅糖。
“好酸。”宁笙微张着嘴巴,“多管闲事。”
徐岭就当没被骂到,心情大好,乐呵呵地带上车门。
宁笙:“自找麻烦。”
宁笙:“狗拿耗子。”
宁笙:“……”
车在翻修后崭新的公路上行驶着,徐岭翻了个耳机,给宁笙戴上。
宁笙:“?”
“转移注意力可以不晕车。”徐岭贴心地在他耳边说,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宁笙:“……”
宁笙瞧了眼陆鹏和数呆,也贴到徐岭耳边,恶狠狠地超小声说:“但是我不想听你的语音版情书。”

他分明听到了“过来”、“放松”、“抱住我”、“别怕”还有“忍一忍”。
嗯,尺度这么大,确实不像情书,像毛片。
宁笙:“?”
“你干嘛录这个啊。”宁笙脸红了。
徐岭:“……”
“你接着听嘛。”徐岭坏笑。
耳机让徐岭质感极强的声音像是回荡在心上,宁笙抬手想摘,被徐岭压住了,于是他就听见了后续的录音——
“忍一忍,再走几步,坚持下来,你就能跑着跟我一起去钓虾了。”
宁笙:“啊……”
是这个内容啊。
是他们的创业项目,儿童康复陪伴。
我竟然想歪了,不应该。
不是说追我吗?这些都不算吗?
是徐岭的缘故吧,弄得他现在总产生些暧昧的联想。
“记录我的声音,交由人工智能学习,模拟出虚拟形象,用游戏的形式帮助小朋友复健。”徐岭说。
徐岭:“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哪句话,我说过的,你印象深刻,我加进去。”
哪句话吗?
那段漫长的时间里,他无数次艰难地扶着轮椅站起来,喘息着,一步步走向徐岭,汗水打湿头发,嘴巴咬得发红,不管能不能完成,最后都会摔进徐岭的怀里。
仿佛他每一次站起来,都是为了奔向他。
可他就是这样,提前好几年,在徐岭的陪伴下,学会了正常走路。
“没有印象深的。”宁笙说。
“这样啊……”徐岭也没失望,仍是乐呵呵的。
“……也就那句‘别怕,不管怎样,我都会接住你’,稍有点模糊的印象。”宁笙说。
“你果然还记得,我加上!”徐岭眼前一亮。
宁笙:“……”
就因为他想起了这个,所以就高兴了吗?
这就是你的喜欢吗?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陪伴系统,都会用你的虚拟形象和声音吗?”宁笙问。
徐岭一愣,随即笑得嚣张。
“宁宁不想让别人听到我的鼓励?”徐岭问。
宁笙:“……”
“想多了。”宁笙说,“只是……不想跟人共用电子宠物。”
但徐岭不知道是自己脑补了什么,还吹了声口哨,听起来是海绵宝宝的片头曲。
“测试系统只有一个使用者,就是你。”徐岭说,“到时候的演示视频,还需要我们宁宁扮演一下曾经不会走路的你。”
宁笙:“……”
“我不会演。”他想拒绝。
“怎么不会?”徐岭问,“你最近不是一直在演冷淡无情和骄纵无礼吗?”
宁笙:“你!”
宁笙:“我没有……我……”
我是真的想让你知难而退。
“你都发现了还不说,是觉得看我演很有意思吗?”宁笙扬起了手。
“有啊!”徐岭说。
“演什么?”旁边的陆鹏活了,“带我一个。”
“大人讲话,小孩子最好把嘴闭上。”宁笙睨了陆鹏一眼。
陆鹏:“……”
“这个陪伴程序,目前只是个概念,后续如果能投入使用,配合vr眼镜,会纳入不同的陪伴人设和语音。”徐岭说,“还可以用到健身领域,选择喜欢的角色陪自己健身训练。”
“这个项目我宁笙投了。”宁笙说。
徐岭:“……”
不管怎么说,宁笙很信任小魔王的创投能力。
毕竟这玩意儿很小的时候,就能把叶编玩具卖出不正常的价格。
被禁言的陆鹏开始打呼,宁笙和徐岭也就不说话了。
耳机还没摘,徐岭那几段声音在宁笙的耳边反复播放,转眼间又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徐岭扶着他走路,教他上树,还教他打架。
一路走来的岁月,是属于两个人的。
不是说追我吗?
你的行动呢?你来追我来拒绝。
不上不下地卡在这里,很难受啊。
徐岭后爸在果园门口停下,徐岭扔下了陆鹏。
徐岭后爸在猪铺门口停下,徐岭丢下了大声抗议的李皓月,suv一路往洗车街飙。
“你好像扔得不太对。”宁笙说。
徐岭:“不重要。”
小魔王的洗车帝国又扩大了,门口又开了个赛车加装店。
徐阿姨早就等在了路边。
“宁宁!”徐阿姨招手。
宁笙刚下车,就被徐阿姨给了个超大拥抱。
宁笙:“唔……”
“宁宁长高了。”徐阿姨说。
“也没有长很多……”宁笙抿着嘴。
“我才是亲儿子啊,妈!”徐岭吼道。
“宁宁比你乖,还香香的。”徐阿姨笑着把徐岭赶到一边。
徐岭后爸叼着根没点的烟,走过来,丢给宁笙一包红茶叶。
宁笙:“咦?”
“家里的老树新收的,给你喝。”徐岭后爸说,“我记得你还挺喜欢这个的。”
“我的呢?”徐岭问。
徐岭后爸:“你喝水。”
徐岭:“你可真是后爸啊。”
宁笙抱着茶叶古朴的小方盒,被徐阿姨骑着小电驴,带去看桑蚕坊。
小镇晚夏的风扑面而来,一瞬间,宁笙又有了回家的感觉。
他仿佛不属于s市,只属于青安镇。
“他后爸是不是人还挺好?”徐阿姨问。
“徐阿姨。”宁笙问,“你跟叔叔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嗯?”徐阿姨说,“宁宁长大了,知道问大人的问题了。”
“……也没有。”宁笙说,“我就是、只是……好奇。”
“特别简单。”徐阿姨说,“当时我遛两岁半精力旺盛的小铃铛,路过洗车店,他正洗车,被小铃铛咬了一口小腿。”
宁笙:“……”
宁笙:“…………”
这红线牵得,有点疼啊。
“然后他就看上我了,就追我。”徐阿姨说。
“怎么追的?”宁笙很有兴趣。
“我想想啊。”徐阿姨说,“很老土,就送花。”
宁笙:“?”
那徐岭不知道送过多少了。
“还有呢?”宁笙问。
“送水果送衣服送自行车轮胎。”徐阿姨说。
宁笙:“除了送的呢?”
徐岭送过他小蝴蝶小仙人球还有小螳螂。
“去帮我家干活,好几亩地,他一个人就能搞定。”徐阿姨说。
宁笙:“……”
那徐岭也很能干活,不知道帮他代劳多少次了。
“还有呢?”宁笙问。
“?我没那么难追。”徐阿姨说,“感觉人合适,能过日子,就答应了,事实证明,我选的也没有错。”
宁笙:“哦……”
风轻拂着发梢,他又沉默了。
好像,不管是礼物还是承诺,小魔王都给他很多了。
每一句单拎出来,都像极了情话,每一件单独来看,都像是蓄谋已久的定情信物。
所以,徐岭说追,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
好可怜,徐狗已经没新招了。
身后传来一阵摩托的轰鸣,伴随着车载音响外放的土狗歌谣。
徐岭蹬着摩托车,载着他后爸一路追了上来。
“追上你了。”徐岭说。
宁笙:“……”
这个不算。
徐岭一脚油门,把车给蹬远了。
“他妈的,小兔崽子,载着你爹骑慢点!”骑小电驴的徐阿姨破口大骂。
宁笙:“……”
他觉得有些好笑。
小电驴开不了那么快,慢悠悠地晃到了山脚下。
“特别可爱,白白胖胖的,还会大口吃桑叶呢。”徐阿姨给宁笙描述蚕宝宝,让宁笙好奇了一路。
到了桑蚕坊,徐阿姨豪迈抬手,指着她的江山。
宁笙:“……”
大、大虫子,还会动。
在宁笙脸色发白之前,徐岭把人推去了后院。
“我都说了,没什么好看的,你非要来。”徐岭觉得好笑,“你再待一会儿,还能刚看到它破茧变大蛾子。”
宁笙:“……”
“是徐阿姨喜欢。”他说。
他总在这家人身上,找家人的影子,栖息在这里,不愿离开。
“我给你看点稀奇的。”徐岭说。
宁笙:“?”
怎么,你还有招?
地上的蚂蚁爬成了两个字,宁宁,旁边还有一坨爱心。
宁笙:“……”
要是真的想不到,可以不追,而不是把我土到头皮发麻。
“你用的糖吗?”宁笙问。
“过期糖,压成糖霜。”徐岭说。
“太土了。”宁笙说,“少爷觉得很丢人。”
又土又可怜。
但是蚂蚁搬东西,又有点好看。
宁笙盯着看了好几分钟,才强迫自己站起来,离开了这片土狗领域。
走出去十几米,他才想起来——
他刚刚,好像忘记骂徐岭了。
他找回去骂,徐岭不见了,宁笙又蹲地上看了会儿蚂蚁。
桑蚕坊内,徐阿姨拿着本书卷起来敲徐岭的头。
“我就说宁宁怎么不像平时开心。”徐阿姨说,“你的歪心思都写脸上了,也就宁宁和陆鹏看不出来吧?”
“那您还不是帮我了。”徐岭说。
“得了吧,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徐阿姨说,“我是看宁宁不讨厌你,我又很喜欢这孩子。”
“可是。”徐阿姨说,“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天鹅,娇生惯养,你要是想要他,你就得做些什么,你得配得上他,还不是把他拉下来陪你。”
“我知道。”徐岭说,“我必然不是癞蛤蟆,不然从基因上来讲,你也……”
徐岭妈妈:“滚!”

青安镇上的孩子,都有盯着蚂蚁看大半天的经历,但宁笙没有过。
所以他蹲在地上看了许久,还捡了片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树叶,拨了只看起来成果丰硕的蚂蚁。
徐岭没捏到几只蚕宝宝,就被他妈妈拿衣架打了出来。
他挽着袖口和裤腿,站在大黑石头边上,扬着水管给自己冲凉。
水花溅上他结实的肩背,又一路描着紧实的肌肉线条,流进脊背深处。
徐岭顶着湿漉漉的黑发转头,天空深蓝,他的小少年蹲在一片云下,用绿叶子给蚂蚁遮了块阳光。
地上写字的碎糖差不多要被搬空了,十月的气温仍然很高,宁笙听见水声,起身过去。
他突发奇想,想像徐岭那样冲凉。
水龙头拧开,水管却没水滋出来。
他再一看,徐岭把水管给捏住了。
徐岭:“哈哈哈……嗷。”
“这水可凉了!”徐岭说,“你不能冲!”
水龙头没关,水管从水龙头边崩了,水溅了徐岭一身。
宁笙:“……”
“看,我给你表演个落水狗。”徐岭说。
“浪费水我把你头打烂。”徐阿姨正端着盘桑葚出来,打算洗给宁笙吃,见状把腰上挂着的水瓢扣在了徐岭头上。
徐岭:“为什么只打我!”
“你皮厚。”他妈妈说。
“你活该!”宁笙笑得眉眼弯弯。
仅那一瞬间,两个人之间近日以来的微妙感荡然无存。
徐岭感觉自己还能再挨几瓢。
“你们吃吧。”徐阿姨说,“我去收新吐的蚕丝了。”
十月新摘的桑葚很甜,宁笙吃掉一半,剩下的推给徐岭。
宁笙:“喂狗。”
徐岭:“狗不吃这么素。”
宁笙:“……爱吃不吃。”
不知道为什么,一回到青安镇上,晒点阳光,吹几缕风,心就宽敞了许多。
“晚上一起睡吗?”徐岭发出淳朴邀请。
“不。”宁笙说,“我要回外婆家。”
自打他重生回来,时常盯着外婆体检,加上外婆养出健康崽心情大好,这会儿的外婆硬朗得很。
硬朗到宁笙回家根本堵不到外婆。
“歪?”外婆在视频电话里说,“宝贝宁宁,外婆正准备听演唱会呢,内场vip,马上开场了。”
宁笙:“……”
某爱豆知道他大粉七十多岁数了吗?
“你听吧。”宁笙说。
“你在家里呢?”外婆问,“去小铃铛那儿呗,今天半夜好像有暴雨呢。”
外婆:“啊啊啊啊哥哥,他怎么还是那么帅!”
宁笙:“……”
有点丢人。
区区暴雨,宁笙根本不在意。
不过管家和护工都不在,这半山腰的小别墅,今晚只有他一个人。
陆鹏邀了他们一局游戏,宁笙正嫌弃地给徐岭打小怪,画面里的徐岭角色不动了。
[青安镇第一貂蝉]:?
[青安镇第一貂蝉]:你爬也行,别站着不动。
网断掉了。
几秒种后,小别墅的电也断了。
宁笙无聊地躺回了床上。
这暴雨,真的很实在,砸得卧室的玻璃窗噼啪作响。
狂风大作,偶尔有树枝被刮断的声音。
半山腰上,风雨似乎都被放大了。
城里的孩子,很少领略自然界如此嚣张震怒的疾风骤雨。
睡不着的晚上就容易胡思乱想,宁笙的脑袋里开始过泥石流了。
这房子邻着山,再下点暴雨冲点泥,小宁会不会被冲走?
宁笙觉得这个担忧非常合理,他撑了把伞,借着手机手电筒的灯光去院子里查看。
打散可能只是为了衬托心情,因为他一到室外,就被横七竖八的雨给打湿了。
“站开点!”一个声音传来。
宁笙立刻挪开了一步,树枝断了,掉在他刚才站过的地方。
宁笙:“……”
幼年时被坠物砸伤的经历,让他从骨子里畏惧这些突如其来的东西。
腰往上脊柱的位置仿佛有一阵疼痛,记忆里的那次意外让他顿时有点腿软。
“别站这儿。”徐岭说,“回屋檐下。”
徐岭拎着人往屋檐下走。
披着雨衣的徐岭摘掉兜帽:“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干什么呢?”
宁笙:“……”
宁笙:“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看我干什么呢?”
“好几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雨,我看看你这安不安全。”徐岭说,“房子挺安全的,你往外跑什么呢?”
“你怎么回事?”徐岭问,“你没有常识吗?”
他的语气有些冲,带点表达不满的讥诮,冲完才想起来宁笙可能真没这个常识。
宁笙很少见他这么凶,他没反驳,索性微昂着头,不说话了。
徐岭:“我错了。”
宁笙:“……”
你认错快得我都没时间发火。
“我刚绕周围看了,这房子选址挺好,也结实,这么点大雨奈何不了它。”徐岭说,“不过明天路会变泥泞,路面要清理,你得在山上关好几天。”
“回我家吧,这雨今晚还有的下,不然我爸妈也担心你。”徐岭说。
宁笙这才注意到他那胶鞋上的泥,看起来是真的走了许多山路。
“那……是你非要我去的。”他说。
“那你必须不是自愿的。”徐岭咧着嘴笑,“是我深夜翻进你家给你掳走的。”
“不许这么说。”宁笙拍了他一巴掌。
徐岭皮厚,动都不动,从口袋里掏了个小哨子对着夜空吹。
竟然还有回应,一个声音超大,还有个是有规律的滴滴。
宁笙可悲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凭哨声分出陆鹏和数呆。
“怎么都出来了?”宁笙问。
“下着雨的晚上,会有人出来看看,提醒房子选址刁钻的几乎注意避险。”徐岭说,“以前是长辈们看,现在我们长大了,也帮着看一看。”
宁笙轻轻地哦了一声。
这小镇上,有些东西,凡是有所听闻,就让人生不起任何的焦躁。
“你套这个。”徐岭把身上脏兮兮的雨衣脱了。
徐岭:“?”
徐岭:“要不我现在去洗了再给你穿?”
宁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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