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包落入魔掌以后—— by藻荇于池

作者:藻荇于池  录入:08-26

今夜偶然遇见厉海,在远处观望半晌,看明白事出有因,又见厉海心慈手软,这才仗义出手。
温纶悄无声息站到厉海前方,和厉海一起握住黑黢黢生铁撬棍。
厉海感觉自己吹了会儿凉风,好像慢慢冷静下来,鼻端的异味感也随之消散。
他上前两步,再次举起铁棍,噗噗几声,棍棍贴肉。
戴齐天小心翼翼扭头,偷瞥厉海,只见他好像换了个人,出手干脆利索,每一棍都击打在陈泰要害处。
夜风里,那个口含水煮蛋的恶棍很快便断绝哀嚎,大抵这回是真正解脱了。
厉海感觉自己恍惚了一下,他这次动手好像只打了陈泰两下。
但回过神时,陈泰的脑袋已经凹陷下去一块,人已经彻底断绝气息。
陈泰弥留之际,呼出最后一口气时,仿佛看见陈小芬的身影。
他想:她不是已经被我砍掉脑袋了吗?果然是找我讨债的恶鬼。
转瞬间,浑浑噩噩的恶棍就被疯疯癫癫的恶鬼撕碎在呼呼作响的江风中。
戴齐天见厉海停手,才起身跑过来询问:“现在咋样?烧掉吗?”
她说话时不敢低头看恶棍的尸首,只一味仰着脸凝视她二哥。
厉海也将目光别向一侧,含糊支应:“嗯,你把汽油浇上去。”
戴齐天报怨:“为啥是我啊?”
厉海转身拖撬棍走开几步:“你不是来帮我的么?给你个机会表忠心。”
“屁。”戴齐天小声斥骂,弯腰拣起汽油盒,伸直胳膊,尽量拉开距离泼出去。
然后和她二哥站老远划洋火往燃料上扔。
一连扔出七八根,才把尸首点燃。
火光乍起,厉海立即推戴齐天往堤坝方向走,戴齐天这时倒不怕了,扭头询问:“就扔这啊?不等烧完埋一埋?”
“不用,明天有人发现,巡捕房会来收尸,然后发公告等人认尸,个把月没人领,就处理掉了。”
他俩急急忙忙回汽车上,稍微缓了一会儿,待手脚回暖便立即发动汽车返回医院。
这时已经凌晨三点多钟。
李木匠昏昏欲睡守在床前,听见房门响动,立马抬头询问:“办好了?”
厉海和戴齐天一个掩门、一个上锁,然后一起对李木匠点头:“现在做什么?”
李木匠揉搓面孔提神,同时起身回地当间盘腿坐下来,再次施法「走阴」。
厉海和戴齐天则快步至床前查看霍振庭情况。
霍振庭先头还能念叨五个字:老公回来了。
此时只剩下两个字:“老公……老公……”
眼睛依旧瞪老大,眼角内侧布满血丝,颇为骇人。
戴齐天咂舌:“啧啧,他不累吗?咋不睡一会呢?”
李木匠这次做法很快结束,他只是确认一下三缕幽魂是否就位。
所以戴齐天嘀咕出声后,立刻开口支应:“霍少爷本来就魂魄不齐么,如今残魂松动,情况就跟鬼魂的执念差不多;只有一个念头支撑,不晓得疲惫,等耗尽精神,阳气断绝,人就不行了。”
“啊?!”厉海惊呼:“那赶紧给他补魂呀!”
李木匠正从地上爬起来,边起身边支应:“是呀!这就补啊!”
说着已经开始从裤兜里往外掏东西,有黄纸、细铁钉、洋火柴。都是些看起来极普通的小玩意。
戴齐天看他摆地上的红白印花搪瓷脸盆,和扔在脸盆旁边的西餐厅传菜铃,心里忽然感觉不太踏实;抓住厉海胳膊急急摇晃两下,小声询问:“他行吗?”
“行行!”厉海笃定点头:“专业半仙。”
李木匠却很谦虚:“不不,专业木匠,业余半仙,懂一点玄学。”
“大哥,这种时候你别吓唬我啊!”厉二爷七尺男儿快被他玄学朋友气哭了。
李木匠叹气:“我不是吓唬你,是我也头回用这种以魂补魂的‘术’……现在去找我师父也来不及!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吧!
最好的结果是霍少爷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差一点的话……至少先把命保住。
不过以阴魂补阳魂,我有点担心他以后更招游魂野鬼亲近,往后您可得把人看紧点。”
厉海一琢磨,的确是这个道理,无论好懒先把庭庭的命保住,留得青山在,往后管他玄学还是科学,什么病都可以慢慢治。
“那就快点动手吧?”
“在动啊!”李木匠被催的有点烦躁,他从病床上取只空水杯,拿黄纸擦干净,然后晃晃水壶,确认里面有水。
最后挤开厉海,到床边拉起霍振庭一只手,拿细洋钉扎小傻子指尖。
扎出血,画符。
不过铁钉细小,扎了好几回才把花样繁索的符文写完。
厉海在一旁看得直心疼,可又不能出言阻挠。
戴齐天皱眉询问:“仙人,你这钉子有啥讲究?”
李木匠茫然反问:“啥讲究?”
“就是……必须用钉子取血吗?”戴齐天主要是觉得这件工具太过笨拙;如果用一把小刀,稍微划一下,应该能一次把画符的血量取足。
李木匠说:“嗯是个木匠,随手……有啥用啥。”
所以红线大部分时候只当墨线用,伏妖尺原本是勾线尺;先前他有个像模像样的黄铜引魂铃,如今也被更小巧轻便的西餐厅传菜铃取代。
戴齐天咂舌跺脚:“您倒是早说呀!这里是医院,我给你去借一把手术刀,能费多大事?”
李木匠被她气急败坏脸色吓一跳,连忙认错:“嗯晓得了……下,下回一定。”
也不知道这种事谁会盼着还有下回?
厉海拍戴齐天肩膀,示意她少讲废话,别耽误“大仙”做法。
李木匠把画好的黄纸血符塞水杯里,然后再次去地当间坐下按铃,开始今天第三次“走阴”。
这回是邀请三缕阴魂附到霍振庭的血符上去。
此时陈小芬的态度最为大义凛然;商翠娥则流连床前,久久凝视傻少爷:“孩子,真想再听你叫一次姨妈。”
屠惠心最难过,哭哭啼啼无法自已,万分不舍与霍振庭分离。
商翠娥安慰她,说等帮庭庭补上生魂,我们和他永远一体,再也不分开了,你不要伤心,你应该开心。
李木匠只旁观,不催促。事实上这就跟让鬼魂再“死”一次差不多。是“在一起”没错,但那时“她们”也已经不存在了。
人有情,鬼有义,舍魂取义之时,总得给人家一点时间,对牵挂的人和事情正经告别。
大约一刻钟后,互相牵扯的三缕幽魂先后挤进小水杯,消失在血符的纸面上。
李木匠这才起身,划洋火点燃符纸,等符纸成灰,往里兑半杯水晃匀,然后让厉海扶霍振庭起身,抠开他嘴巴给他灌符水。
霍振庭浑浑噩噩咽下半杯水,起初没啥变化,过一阵好像慢慢觉出困意,终于不再嘟嘟囔囔叫老公,眼皮也慢慢合起来,不知不觉陷入睡眠。

第253章 :傻庭庭长心眼了
厉海坐在霍振庭病床前凳子上,肩膀脑袋倚住墙壁打瞌睡,天亮时太阳光好似盏超大号探照灯直直照到他脸上,生生把他晒醒。
强烈日光杀得厉二爷眼前白花花一片,使劲揉两下眼窝才适应环境找回视觉;然后立即发现霍振庭正一脸茫然斜眼注视自己。
“达令你醒啦?”厉海连忙站起来,欣喜若狂捧住傻媳妇脸庞献宝:“宝贝……老婆,老公回来了!是不是很想念老公呀?”
见霍振庭不吭声,换个角度继续讨好:“渴不渴?想喝汽水吗?老公去给你买巧克力蛋糕好不好?”
说着伸手去扒拉趴床栏上凑和睡觉的戴齐天。
因手不够长,换脚踢了下戴齐天坐的凳子。
戴齐天迷迷糊糊掏衣兜,拽出两张钞票递出来,口齿囫囵:“……唔,去买。”
李木匠用三把椅子给自己在挨门口的墙边搭了张简易平板床,守夜三人组里数他睡得稍微好点,听见声音立即爬起来,凑到床前查看霍振庭状态:“小霍,还认得李叔不?”
说完见霍振庭没反应,指着厉海又问:“认得他不?”
这时戴齐天才真正清醒过来,同样一脸惊喜凑上前:“呀!庭庭你看,大圣姐姐回来啦,你肯定记得大圣姐姐。”
霍振庭嘴唇翕动两下,似乎想说话,但不晓得在犹豫什么,最终不仅把嘴闭严,连眼皮也倏然用力合起来。
他虽然闭上眼,但眼珠在菲薄眼皮下来回滚动,连带浅淡纤长睫毛都跟着瑟瑟颤动。
反正肯定不是晕过去了。
不过好像受到惊吓,很惊恐。
床前三人面面相觑,戴齐天扭头问李木匠:“咋回事呀?”
李木匠答不上来。
厉海也跟着追问:“庭庭怎么好像不认得我了呢?”
戴齐天惊呼:“天呐,他不会失忆了吧?”
李木匠犹犹豫豫小声嗫嚅:“不……好说。”
“不……会吧?”厉海仍弯腰躬背保持双手轻抚霍振庭脸庞:“达令呀……就算不认识老公,你也说句话,让老公知道达令你依旧耳聪目明好不好?”
李木匠拿出传菜铃,在霍振庭耳边按出叮叮声:“听见吗?听得见吗?”
见霍振庭仍不睁眼,李木匠陡然紧张起来,自言自语:“妈耶,不会才把三魂补上,七魄又短去了吧?”
戴齐天惊呼:“啥意思?”
李木匠愁眉苦脸挠头:“七魄关连五感,刚看他眼神,视觉应该没毛病,不晓得还能不能听见,会不会说话。”
戴齐天沮丧:“咋会这样呢!”
厉海也着急,但这时反倒安慰起别人来:“没事,没事……咱们慢慢治,肯定能治好。”当然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李木匠讷然点头,同时伸手把绕在床栏上的红线揪下来,卷巴两下揣进裤兜。
厉海终于可以俯身真切抱紧他老婆,并贴近其耳朵大声说:“没事啊宝贝!先喝口水,老公给你买好吃的去。”
嗓门嘹亮到简直令人震聋发聩。
霍振庭不由自主往旁边躲闪,这回他倒是把眼睛睁开了,眼皮下盛一包泪水,闪闪亮亮的:“……哈尼,庭庭……想你。”
小傻子嗓音嘶哑,但情真意切;一声“哈尼”,听得厉二爷热泪盈眶。
俩人床前拥抱,不约而同泪流满面。
戴齐天拍胸脯慨叹:“吓死我了。”
李木匠脸上晃过一瞬困惑表情,但很快释然,讪笑附和:“没事了,没事就好。”
厉海这边跟傻媳妇卿卿我我,给彼此抹眼泪,相对傻笑。
厉二爷问:“宝贝饿不?想吃啥?”
霍振庭不错眼盯住厉海打量,喃声支应:“生煎……小笼包,馄饨。”
厉海连连点头,然后眼巴巴望向戴齐天,示意对方马上去买。
“唉!好嘞。”戴齐天顺手揪李木匠一把:“一起去,我拿不过来。”
李木匠边挪步边嘿嘿憨笑:“有稀有干,蛮周到嘞……要不再来碗小米粥吧。”
霍振庭上半身被厉海搂怀里,他顺势抓起厉海一只手,颔首将脸颊嘴唇贴在他老公手背上。
厉海隐约听见傻媳妇发出一点声音,但分辨不出来说的啥。
霍振庭双唇温热,但泪水沾在厉海手上湿湿凉凉,浸得厉二爷心里一阵阵难过,反复小声呢喃:“老公错了,老公不该把达令自己留在家里。”
霍振庭只一味抓紧厉海那只手默默垂泪,乍一看很伤心,但细品应是喜极而泣。
不过没像从前受委屈那样对厉海哭闹或扯嗓门控诉。
厉海猜测是因为霍振庭现在身体比较虚,可能没力气撒娇,于是扶对方肩膀柔声询问:“宝贝你是不是感觉很累啊?要不还是躺下吧?”
小傻子摇头,羞答答挤出一个字:“抱。”
厉海立即会意,但拒绝:“这里是医院……”随即又觉拒绝老婆亲热不太好,所以马上稍作妥协:“那咱就只抱一抱,不能干别的。”
霍振庭倏然脸红,厉海正要往床上挤,却被他拧身拱了一下。
结果导致他厉二爷没能挤上来,又坐回床边。
“咦?……你害羞呀?”厉海嘿嘿傻乐:“那坐着抱吧。”
说着把枕头垫高,让俩人依偎在床头。
心安理得等戴齐天回来给他俩摆饭。
医院楼下有许多早餐摊,戴齐天和李木匠没几分钟就捧着几只铝制饭盒回来。
其中霍振庭点的早餐给他摆床头柜上,由厉海侍候他慢慢吃。
另外一老一少则把自己吃食放旁边椅子上,跟床上那对楚河汉界。
李木匠咬一口生煎,吸溜小米粥,同时悄声与戴齐天聊闲话:“那这么说,你现在是他太太啦?”
戴齐天点头:“论辈份,那确实。”
李木匠耸眉咂舌:“夫妻咋还能叫‘论辈份’呢?那我看你对小霍蛮上心,你人不错嘞。”
戴齐天当仁不让昂首自夸:“有情有义,他得谢我。
我可帮他抗老鼻子罪过了……不过他也帮我不少,咱们绝对是有感情的。”
李木匠一脸的啼笑皆非:“太太,冒昧问一句,你多大?”
戴齐天反问:“你猜?”
木匠半仙扁嘴摇头:“猜不着。”
戴齐天往霍振庭方向呶呶下巴:“我比庭庭大,二十了。”
李木匠难以置信:“我看你像十二。”
“是,我长得显小。”戴齐天神情坦然,好像一点没听出来人家说他心智不成熟,拿婚姻当儿戏。
李木匠悄悄抬眼瞥厉海,厉海正捏只小笼包喂给霍振庭吃,温柔体贴得很,侍候的无微不至,仿佛霍振庭是一名三岁稚童,而且是他亲生的。
厉二爷大抵是不晓得怎样补偿他傻媳妇近期所遭苛待,捏只小包子哄对方在包子肚上咬一口,连汤带馅品尝精华。
然后他把捏褶那块厚面皮塞自己嘴里。
李木匠心想,谁家小孩吃包子如果只吃肚,不得被亲爹追着打?小霍这也算二次投了个好胎。
厉二爷低头舀馄饨时兀自感慨:“达令呀!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带你吃饭,点的就是这些……想不到都是你最爱吃的东西哦。”
霍振庭偷眼瞟向厉海,待厉海抬起头时,他又马上挂起一脸懵懂傻笑。
大家早饭快吃完的时候,住院部大夫过来查房,看霍振庭状态明显好转,医生护士各个显出好奇。
随后医生判断说:“既然清醒过来,就不必开吊瓶了,消炎止痛的口服药开一些,外用褪瘀的药膏开一些,建议回家静养。”
厉海深表震惊:“他伤这么重!……就回家呀?”
医生看他表情稍微犹豫住两秒:“……那不然再住院观察两天?
不过目前看来没有内脏破损内出血的情况,您要是觉得住院费尚可接受,就住着。”
戴齐天悄悄扯厉海衣袖提醒:“回家住方便。”
关键是家里有亲人也有佣人,有大床有软枕,在医院当陪护只能睡板凳,熬长了谁也受不了。
像范筹现在这样奄奄一息的,是没办法。
厉江住院则因为他有外伤,在医院里每天有人给换药比较方便,而且如果他不住医院,很可能要去住拘留房,两相比较还是医院好住一点。
厉海稍一琢磨也回过味来,跟医生说:“我们还是回家吧,麻烦您给开一下药。”
大夫闻言立即给随行护士安排任务,让对方给霍振庭再测一下血压跟心率,如果都正常就去找他开药,然后安排病人出院。
几人正在病房里说话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扣响,随后丁管家将门欠开一条缝,小声询问:“二爷,二奶奶,方便出来说句话吗?”
戴齐天先一步出门,厉海紧随其后。
他们在走廊说话的档口,护士给霍振庭测了下血压、心率,对医生说:“都正常,那我给他开出院单去。”然后俩人也前后脚离开房间。
李木匠见屋里这会儿没旁人,犹犹豫豫凑到床前,坐床边高板凳上悄声问霍振庭:“霍少爷,你是不是‘明白’了呀?”
霍振庭讶然抬眼,脸上显出一丝慌张。
李木医却越发疑惑:“你咋不跟他说呢?他知道了,得多高兴呀!”
“我……”霍振庭刚要开口,房门吱呀一声被厉海推开,他连忙又将嘴巴闭紧,还用可怜兮兮眼神恳求李木匠别揭穿自己。
霍振庭不是不想说,是担心说出来要面对许多他无法预知的变数。
再者他现在依旧能没羞没臊管厉海叫“哈尼”或“老公”,可以坦然对厉海撒娇耍赖,求亲亲、要抱抱,全都基于他是个没有羞耻心、没有生存自理能力的傻子。
而做回正常人,就得有正常人的活法。
至少要懂礼义廉耻,要明白男人和男人不能结婚,要知道厉海和他在一起,永远不会有儿孙满堂的福气。
……所以霍公子眼下相当纠结,他浑浑噩噩当了十几年傻子,如今可算做回“明白人”,要思考的首个人生命题竟然是:“我到底该不该继续装傻?”

第254章 :大厉害绝不会认错老婆
汽车接近费尔斯通夫人家小洋楼时,厉海忽然伸手拍戴齐天肩膀:“别停,继续往前开。”
戴齐天侧目往窗外瞥一眼,同时轻点油门让车速顺滑地一往无前开进下一条街道。
坐副驾位的管家老丁扭身往后打量:“咋了?咋不停呢?”
厉海也扭头往后看,他们适才经过那栋小洋房对面,有两名戴礼帽的男人站一辆汽车旁边抽烟。
这俩人气质严谨,瞧着不像普通闲汉,再看他们戴着礼帽仍不足一七零的个头,就很叫人怀疑他们是东瀛公职人员。
东瀛公职在沪城能干啥好事?
戴齐天把汽车开出一段距离,最后停在一栋西洋大酒店门前,回头支使厉海:“你去给家里打个电话。”
厉海点头,顺手帮霍振庭拢外套,轻声叮嘱:“庭庭你在这里等一下,老公去去就回哦。”
霍振庭乖乖点头,脸上不由自主和其他人一样挂起些许忧色。
厉海五分钟后快步小跑回来,钻进车厢后告诉戴齐天:“夫人说没事,那俩东瀛人这两天一直跟着她,但让我们暂时别露面。
她回家主要是跟我妈见一面,晚点还回医院照看老大,老大目前蛮好,不让我们担心。她说等她走了我们再回去。”
戴齐天眉头紧锁看向霍振庭:“要不然我们给庭庭开间钟点房吧,我看他一直坐着,蛮辛苦。他现在应该卧床静养。”
“不用,我……”霍振庭下意识拒绝,抬眼迎上厉海目光后语气蓦地一软:“……庭庭不累。”
厉海苦笑,把他搂怀里轻轻拍抚:“本来想好好照顾你,现在反而连累你不得休息,唉……其实现在你家里最安全,不过我想你肯定不愿意回去。”
戴齐天扬眉从后视镜里瞥厉海:“他自己肯定不想回去,咱们一起搬过去,庭庭应该就不害怕了吧?”
厉海提醒她:“那边刚死俩人!”
戴齐天不以为然:“怕啥?李木匠不是给超度了嘛!”
随后立即给众人分析:“东瀛人盯住大哥,肯定会盯住厉府,现在又让人跟踪斯通夫人。
倒不是怕他们做啥,但被他们监视住,难免做事缚手缚脚,还是住个清静点的地方好。”
她这次讲完话不再等厉海接腔,直接吩咐丁管家:“您找几个信得过的佣人,去霍宅打扫整理,我们今晚就搬过去。”
接着命令厉海:“你现在带庭庭去酒店开房,我回小洋楼附近当‘黄雀’,等东瀛人一走,我就把干娘和大嫂接出来,下晌咱们在这家酒店汇合,然后一起去霍宅。”
丁管家扭头拿眼神询问厉海,见对方好像仍处在“信息分析”阶段,干脆直接支应戴齐天:“是,二奶奶,我这就去办。”
戴齐天等管家下车,侧身继续关怀名誉老公:“二哥,你钱够用吗?”
“啊?……哦,够用。”厉海明显走了个神。
戴齐天皱眉,催得相当直白:“那你咋还不动换呢?”
“哦,好,你也注意安全。”厉海莫明其妙有点心不在焉。
戴齐天看着他推门下车,提高嗓门叮嘱:“你放松一点,大哥的事情有很大回旋余地,我爹那边也有人,等下我打电话回家,一定不会让大哥有事。”
厉海趴窗边对她点头:“好,多谢,辛苦你。唉……”
他绕到汽车另一边,拉开车门把霍振庭半拖半抱扶出车厢,然后仍用半拖半抱姿态带傻媳妇往大酒店里慢慢挪。
霍振庭虽然身体虚,但他双腿完好,其实少走几步没什么问题,他想跟厉海说,让他拉着自己慢慢走就行。
但犹豫半天愣是没张开嘴,反而开始琢磨,自己如果还像从前那么傻,是不是应该逼厉害背他走?
反而是厉海扶他走到台阶跟前时主动扭头询问:“要老公背背吗?”
霍振庭张口结舌,想说好吧!但看周遭行人,又觉实在难为情,所以脑袋点一半变成摇头,好似画了个十字。
厉海哭笑不得,忍不住开玩笑:“达令,你啥时候皈依天主了哦?”
霍振庭更觉尴尬,一时间不晓得到底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厉海。
笨蛋抖机灵容易闹出笑话,正常人假装痴傻其实也很难。
还好厉海没再跟他纠结玩笑,开始扶霍振庭继续上台阶,往酒店里走。
俩人到大堂柜台,厉海让霍振庭站他旁边,自己单手掏钱包开房办理住宿。
霍振庭往他钱包里瞥一眼,好家伙,厚厚一叠百元钞票,以前从来没见他老公这么阔绰过。
这大概才是厉家富贵子弟该有的派头。
不过能把这么多钱放厉海手里,可见厉家眼下也确实到了比较危急的时刻。
厉海忽然侧目睇向霍振庭:“达令,怎么了?”
霍振庭来不及收回落在人家钱包上的视线,只能原地装傻:“呀……好多钱。”
厉海耸眉轻笑:“喜欢吗?都给你好不好?”
霍振庭连忙摇头,脸上显出几分尴尬。
厉海却不依不饶继续追问:“怎么不要呢?能买好多汽水。”
霍振庭低头嗫嚅:“庭庭只要老公。”他怕别人听见,声音小得好像蚊子叫。
厉海终于不再调侃他,收起钱包拿上房门钥匙,扶霍振庭去乘升降电梯。
俩人一路上没再说话。
进房后厉海立即扶傻媳妇上床躺下,然后倒水给他喝,接着投湿毛巾帮他开脸擦手,挂外套、摆拖鞋……直到忙无可忙,才在屋当间背对霍振庭站定。
霍振庭正不明所以时,厉海忽然叫了声:“陈小芬!”
霍振庭更觉困惑。
厉海转身盯住他,又叫一声:“陈小芬,是你吧?”
霍振庭一脸茫然和他对视。
厉海嘴角抽噎两下,似在极力忍耐悲痛:“我是不太懂玄学,但我听说过夺舍。你是不是夺了庭庭的舍?我太了解庭庭了,你装的不像,你骗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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