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包落入魔掌以后—— by藻荇于池

作者:藻荇于池  录入:08-26

霍振庭目瞪口呆,满脸难以置信,随后双手撑床褥慢慢坐起来,小声反驳:“不是啊……”
厉海神情悲痛:“陈小芬,你不要狡辩。我不只了解庭庭,我还了解商翠娥和屠惠心,娥姐把庭庭当亲儿子,她给庭庭补魂,一定不会伤害庭庭。
屠惠心讨厌我还来不及,绝不能忍受与我虚与尾蛇。
只有你,陈小芬,你对庭庭没感情,也许只想换个躯壳继续活。
但你知不知道,你……你这样做,是不道德的。”
也不晓得“不道德”算什么类型的指控,但厉海面对霍振庭这张脸,好像也嚷不出太疾言厉色的词儿。
“庭庭尽他所能帮过你,我为你做那么多事!你怎么能毫无感激之心?
陈小芬,我希望你能自己把庭庭的魂还回来,否则我会找李半仙来,他一定有办法治你。
让你怎么进去的,就怎么出来!”
最后这句狠话,厉海讲得略显心虚。李木匠什么水平他也不清楚,但心想,先吓唬吓唬女鬼吧……万一管用呢?
霍振庭原想先装傻装他个三五七天……个把月,再考虑是否跟厉海谈清楚。
他也是没想到,才两三个钟头就被厉海识破。
霍振庭急得双眼泛红:“不是啊,我不是陈小芬……”
厉海站他对面,同样双眼通红强忍泪意。
霍振庭合眼轻轻摇头,终于垂下两行热泪,再次看向厉海时,用力深吸一口气,好像在帮自己鼓起勇气认错。
厉海顿时泪如雨下,全然做好准备,等着听对面床上那位“爱人”对他说:没错,我就是陈小芬。
然而他真正听见的是:“融春膏是甜的……蛤蜊油太黏,抹进去怪恶心。”
这次轮到厉海瞠目结舌。
有时跌宕起伏来得太快,人就比较容易茫然。
霍振庭眼神焦虑喃声追问:“你刚才说,娥姨和心儿姐姐帮我补魂?用他们自己吗?”
厉海点头点一半,看霍振庭表情忽然怕他伤心,连忙改成摇头,好似也用脑袋画了个十字,皈依了西方神教。
随即快步到床前,小心翼翼扶霍振庭肩膀,真诚狡辩:“玄学我不懂,得李半仙和你说。……但是老婆,你是变聪明了吗?”
霍振庭果断摇头,眼神游移小声支唔:“也没怎么聪明。”
“啊?……哈!”厉海这回是真喜极而泣,一把将傻媳妇搂怀里,亲完脸蛋又想亲嘴儿,亲完嘴儿仍觉不足矣舒发感情,但也只能亲热到这里了。
厉二爷放轻手脚扶霍振庭躺回软枕,自己也忙不迭蹬掉皮鞋挤进被窝,并大放厥词:“确实没怎么聪明!但凡想糊弄老公的事情,就是蠢,没得救。”
霍振庭耸眉抬眼偷瞄他憨兮兮老公:“哦……是蛮蠢……咋办呢?”
“还好你有老公,哎呀,多亏你有老公。”厉二爷越念叨越得意:“没老公你就完了你晓得伐?你真是太幸运了。”
霍振庭被他逗乐,笑眯眯附和吹捧:“是哦,庭庭没老公就完了。”
老公不在这几天,他是真的差点就“完了”。
厉海想着想着眼眶再次泛起酸涩泪意,不由自主收紧双臂,将面孔埋在霍振庭胸前,齉声齉气哽咽:“是我蠢,我不该把你扔给陌生人照顾……我昨天真是差点吓死了。”

第255章 :他是多么喜欢你啊
戴齐天傍晚时分在酒店打内线电话,把厉海和霍振庭叫下来,然后直接出门上车,前往迎宾大街霍宅。
厉太太和厉大奶奶不知道霍振庭家又死了人,知道的话肯定不敢去。
两相见面一连念叨好几遍:“哎哟,庭庭咋瘦这么多!”
霍振庭坐在厉海和厉太太中间,厉大奶奶坐副驾,戴齐天开车。
戴齐天一边开车一边帮忙编谎:“二哥给庭庭找那个保姆不行,做饭忒难吃,把庭庭饿瘦了。”
厉海负责无差别应承:“是是,我的问题。”
厉太太侧身让视线越过霍振庭,问厉海:“他原先那个媳妇,在哪个屋‘走’的来着?”
厉海说:“二楼,南向中间一屋。”
厉太太点头:“那咱们住三楼,别冲撞着人家。”
厉海窘笑:“有庭庭在您怕什么?有问题他早就跟我说了。”
厉太太想了想:“哎?也倒是的。”
厉大奶奶忽然轻声细语开口:“今天,费尔斯通夫人提议,让我和婆婆去香港旅行,过段时间再回来,我和婆婆都觉不妥当,没支应。”
厉太太脸色略显不忿:“切利亚是好意,可我们还怕了东瀛人么!沪城是文明地界,别说阿江没有罪,就算有,也不兴搞株连那套。”
厉海连连点头:“嗯嗯,费尔斯通夫人应该是觉得东瀛人盯得太紧,怕你们出行不便,总在家里憋屈。”说完立马又补充一句:“大哥那边肯定没事的。”
大哥有事没事,此时也已经被人家圈在眼皮底下了,这种时候家里谁也没办法完全保持心态平和。
霍振庭旁听了一路,愣是没插进半句话。
一是除了厉海,别人仍拿他当傻子;二是就算他不傻,他也出不上主意、帮不上忙。
眼下厉家最有主意的是戴齐天,会开车、能打架,胆大心细,脑子转得快,而且对战事境况颇有见地。
她说:“如今沪城远没到东瀛一家独大的时候,咱们倒是不用怕他。
但死那个有爵位,按东瀛人的秉性,肯定卯劲要多拉人头制裁,因为要给皇室交代。
所以咱也不能掉以轻心。
要我看,把青帮头头多拉几个出来祭旗,他们就不会揪着大哥不放了。”
厉大奶奶顿感压抑,扭头问戴齐天:“我以前听大江说过,青帮跟东瀛人关系蛮好。”
戴齐天摇头:“不是所有人都和东瀛人好,只有几个,其中最大那个姓章的。我爸说有人要动手了,就这两天。
他一死,青帮跟东瀛的交情能断一多半。”
厉海附和:“对,在沪城坑蒙拐骗抓人卖猪崽的也是他。”
他俩这么一说,车里两位太太的心情又能安稳些许。
霍振庭抿嘴侧目偷瞥厉海,厉海虽然一直在跟别人说话,但始终有半拉注意力留在霍振庭身上。
他眼珠一转,厉海就适时发送个安抚的笑容过来。
霍振庭顿觉心头一暖,无比熨贴。
“他是多么喜欢你啊,你可别患得患失给他添麻烦。”霍振庭在心里悄悄提醒自己,就算是累赘,至少做个让人省心的累赘。
厉海伸手扒拉霍振庭脑袋,往自己肩膀上按了一下。
霍振庭马上乖乖枕他肩头,合眼假寐。
“以前庭庭住我们家,这次我们借庭庭的家……”厉太太想感慨一句蛮有缘分,结果转头刚巧看见儿子和霍振庭的小动作。
心道这么“大缘分”倒也没必要多说了,末尾情不自禁化出一声叹息:“唉……”
厉海歪头看向他妈,低声安慰:“您别担心,庭庭家蛮大的,等会儿到地方您和大嫂先挑房间。”
厉太太哭笑不得:“我和你大嫂能占多大地方?我俩住一间就行,还能做个伴。”
说完又问戴齐天:“宁宁,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住?”
“我睡觉打呼噜。”戴齐天讪笑:“我住您旁边屋,给您站岗。”
厉太太笑笑,她忽然又觉这个假装的儿媳妇也挺好了。
戴齐天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孩,野性难驯又凶悍霸道,难上厅堂更不会下厨房,可遇事真顶硬啊!比许多男人还强。
霍宅一下午送进好几车家具,家里家外摆得满满当当,十几名佣人马不停蹄收拾装点,待傍晚厉太太等人进院儿,房屋庭院全已焕然一新。
管家老丁一早候在门口,等戴齐天把汽车开进去,大铁门立刻严严实实合起来。
霍宅不仅深居巷底,门墙高耸,还有接二连三发生命案,连弄堂里的街坊都不敢往这边溜达,是个无比适合隐居的避难所。
丁管家帮厉太太拉开车门,立即低声汇报工作:“里里外外都打扫干静了,添置了几车家具,家具来不及现打,都是洋货市场买现成的。
所以规格款式有些不合称的地方,但我想咱又不在这长住,凑和几天还成的。
地板旧的厉害,我叫人铺了几卷红绒地毯,大路货,倒蛮便宜。
几间主卧室都贴上一层墙布,还算看得过去。
灯具没换,下晌去买的时候灯具店关门了,现在全是大灯泡,不过蛮亮堂,您看着要是不得劲,明天再去买。”
他说一句,厉太太就点一下头,说到买灯的时候老太太稍微撇了下嘴角:“别换了,有亮就行。”
丁管家点头哈腰继续道:“厨子我只叫了潘全贵和他老婆,老爷常使的保安叫了六个过来,其他洗涮搬抬的帮手,也叫来六个。我瞧这地方不大,应该够使了。”
厉太太问:“佟婆和小莹子没来?”这两位是她和大儿媳妇的贴身佣人。
丁管家面色为难:“二奶奶不让从府里叫人,说怕有人盯梢摸过来。现在宅子里的人,都是先前在家休息,清明后没回过府的。”
厉太太立马妥协:“没来就没来吧,小事情。”
戴齐下车后在旁边叮嘱:“丁叔,你盯紧一点,眼下进霍宅的帮佣,没事就不兴出去了,每天只派一个出去买菜。”
“是。”丁管家立即点头支应。
厉海问:“电话接上了么?”
“接上了,原先就有线,我下晌去电话局交上费用,立即就通了。”
厉太太苦笑着拍拍老管家肩膀:“这一下午可把你忙叨坏了,吃完饭赶紧歇去吧。”
“我应该做的。”丁管家说着侧开身,请厉太太等人进屋歇脚。
霍振庭最后一个被厉海扶出车厢,他家院子原先看着蛮空旷,如今停进两辆轿车,占下三分之一地面,顿觉热闹起来。
但好像还是缺点什么。
厉海仿佛跟他心意相通,忽然小声咂舌:“哎?我车呢?……哦对,我借范筹了。”
霍振庭也立即反应过来,以前厉府门口总并排停泊两车一摩托,现在少一辆摩托,且是他和厉海的重要座驾,看在眼里当然不得劲。
厉海搀扶霍振庭边往前走边琢磨:“也不对呀……谁把我车骑走了?”
他把摩托借给范筹出外勤,范筹出事后,如果车还在,朗明肯定会一并接手。
厉海想到这里,立刻扬声问丁管家:“丁叔,朗明有没有把我摩托送回来?”
丁管家驻足支应:“没呀。”
朗明也是厉家人,他知道摩托是厉二爷大宝贝。没提没念的……就是车没了。
那么车就只有一个去处:被杀手骑走了。
厉海扁嘴思忖片刻,一进屋就问丁管家:“丁叔,电话在哪?我用一下。”
丁管家立即带他到一楼大客厅,并详细告知:“二三楼的中厅也装了分机,都能用。号码是一样的,写在电话机底座上。”
厉海扶霍振庭坐到新买的欧式软沙发上:“我先打个电话。”
霍振庭点头。
丁管家这工夫问厉太太:“您看是先上楼挑卧房,还是先摆饭?”
厉太太朝厉海呶嘴:“他不是要打电话么?我先上楼看看房间。”
厉海低头看腕表,先确认已经过了巡捕房下班的点钟,然后从丁管家搬来的行李箱里翻出个小电话本,找简宏探长住宅电话号码。
简宏不仅是他们巡捕房探长总长,也是厉江入行的师傅,是他们同事里面除了范筹、朗明以外最能让厉海信任的人。
简探长听见厉海声音略显惊讶:“哎?你啥时候回来的?去看过局长了吗?”
厉海讪然叹气:“我去过医院了,没见上我哥,上面盯得紧。”
简探长沉默数秒:“是不好见,现在青帮这边的事,火华盯得也紧,不让别人插手。局里头怪乱的,你先别回来了。”
厉海轻轻嗯一声:“我想跟您说范筹的事情。”
简探长言简意赅:“行,你说。”
“我摩托车借给范筹骑,他出事后摩托就没了,我想把发动机号报给您,您帮我立个失窃案,通报全市寻捕房、派出所。”
厉海说到这里稍微停顿片刻,深吸两口气:“我寻思,车肯定被杀手骑走了。
现在也不晓得范筹会怎么样。
但不管他还能不能醒过来,凶手我肯定要找的。只要找到车,就知道是谁对小范下手了。”
简宏听完稍微想了想便一口答应下来:“好,这件事交给我,好办。你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局长的案子上,局长的案子,我们旁人使不上劲。”
“我明白。”厉海隔电话对前辈点头承诺:“我会的。”
霍振庭等厉海放下电话立即伸手拽他衣袖:“小范哥哥怎么了?为什么不晓得还能不能醒过来?”
【作话】
明天藻工作单位郊区团建,向跟订的宝贝们请假,断更一天哦(*≧ω≦)比心

第256章 :嘘!中野优泰在外面。
厉海潸然叹息,挨霍振庭坐下小声讲述:“前天出外勤时被人打了两枪,到现在还没醒,医生说再有两三天还不醒的话,可能就不行了。”
霍振庭瞠目结舌,顿觉眼窝泛酸几欲落泪:“我能去看看他吗?”
厉海点头:“当然可以……明天吧,明天我俩一起去看看他。”语气之惆怅,仿佛已经做好与兄弟永久告别的准备。
俩人不知不觉各自红了眼眶,等厉太太带大儿媳妇选完睡房下楼,见二人神色凄凉,难免心头一颤,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厉海揩眼角齉声支应:“在说小范的事。”
厉太太闻言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幽幽叹一口气:“可怜的孩子,跟他家里说了吗?”
厉海摇头:“还没,都盼他这两天能醒过来……可最多也就瞒这两三天,明天就算不去通知他家,他家人也该上巡捕房打听了。”
厉太太面色怅然而无奈:“阿弥佗佛,希望老天保佑小范。他家就他一个儿子……唉。”
其实不管家里有几个孩子,也很难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么大伤痛。
好比厉家老大,原本是全家人的骄傲,爹妈着力栽培的顶梁柱,突然就被人拘起来,尚未到危及性命的时刻,也已经令全家愁云惨雾,片刻不得放松。
晚饭时大家聚在一桌,全都没怎么说话,气氛相当压抑。
饭后厉太太带大儿媳妇在院子里摆藤桌藤椅,沏茶吹风纳凉。
戴齐天去二楼清净地放给东北老家打电话。
厉海扶霍振庭回三楼卧房休息。
等他把弱不禁风的宝贝老婆安置妥当,厉二爷开始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满地溜达。
霍振庭眼帘半抬,目光跟着他老公脚步打转,他想心安理得当个包袱,却没办法心无旁骛闭上眼睛睡大觉。
厉海以前总说傻媳妇是他的开心果、救心丸,现在俩人面对面在一间屋里相处,霍振庭却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让厉海心情好一点。
在屋里落针可闻的静谧了整整一刻钟之后,霍振庭终于想到个不太严肃,但可以聊一聊的话题。
于是冲站在窗边发呆的厉海轻唤:“老公……”
厉海立刻转身走过来询问:“喝水吗?饿吗?想上厕所?”
霍振庭可怜巴巴嗫嚅:“你是不是已经和大圣姐姐结婚了?”
“假的,她来沪城有事做,需要个富贵太太的身份,我给她打掩护。”
霍振庭讪兮兮闭嘴。
他其实一早就看出来了,提这个是想自己假装醋一下,让对方哄两句,然后自己马上喜笑颜开,人工制造一点小意外小惊喜,帮厉海分散少许注意力。
然而厉二爷过于敞亮的说辞让他老婆后继无力。
霍振庭心想,这还叫我咋吃醋?
厉海不解:“你这是啥表情?怎么好像还挺失望?”
接不上话,确实有点失望。
从前当傻子,不知不觉就能哄厉海开心,如今绞尽脑汁都做不到。
霍振庭越想越丧气,小声嘟囔:“大圣姐姐很好。”
“是挺好。”厉海说。
“那你怎么不能和她真结婚呢?”霍少爷开始胡扯。
厉海不明所以,耸眉瞥眼打量他:“虽然没结婚,可我俩结拜了,差不多吧?咋地?要不你也跟她结一个,咱仨桃园三结义,还蛮热闹嘞。”
霍振庭彻底被他整不会了,张嘴怔住几秒,随后把双手塞回被窝,果断闭紧双眼,心说我不会哄你,我还是睡觉吧。
厉海莫明其妙打量他半天,歪着脑袋伏低身体:“你是不是吃醋啦?”
“没。”霍振庭浅浅的哼了一声。
厉海瞠目扬眉:“你真吃醋了呀?你生气啦?”
霍振庭重新睁开眼,哭笑不得:“没啊!”心道咱俩以前怎么相处那么融洽的呀?
明明在同一间屋里呆着,谈论同一件事情,咋落脚还分出先后时差了呢?
厉海则忽然想通关窍,心道我如果按时回来,庭庭就不会被陈泰两口子虐待,如果再晚回来两天,庭庭说不定已经熬断了气,眼下他心里有气也很正常。
于是立即贴着对方偎床边解释:“我在东北耽搁这么久,不是为了跟戴齐天办婚礼。是为了帮老符找他姐姐,老符你还有印象吗?”
霍振庭蹙眉思忖,似乎有点印象,但印象不多:“你带我去过他住的地方,你还从窗户爬出去了那次?”
厉海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他。其实你们见过一面……就是去市政厅吃饭的时候,中途到二楼上厕所,厉江从厕所格间里揪出俩人,其中一个是老外,另一个就是老符。”
这回霍振庭完全想起来了,他和厉海、厉江三个一起在警务司长办公室罚站,老符坐的远,一直在抽烟。
虽然见过,但他当时吓得够呛,注意力全放在自己旁边两人的身上,只记得厉江被长官打了两耳光,老符的样貌没特别留意,如今回想起来也很模糊。
“哈尼,你有他照片吗?我想再看看。”
霍振庭想,如果有机会,他可以再帮厉海仔细找找。
可惜厉海摇头:“没有,我俩上学时不在一个班,连大合照都没有。唉……他现在家也没了,家人只剩个姐姐,还被东瀛人圈在东北,不晓得什么时候能救出来……”
他这边话音刚落,房门忽然被人拍得砰砰作响,戴齐天在外头喊:“二哥开门!快开门,有大事跟你说。”
厉海赶紧起身开门,戴齐天身手矫健窜进房来,反手关紧房门,脸色亢奋但声音尽量压低。
大概因为一口气跑上头,讲话时胸脯起伏气声很重:“二哥,符小姐弄出来了,今晚就上火车,两天左右到燕京,然后换车回沪城。”
“这么快!?”厉海震惊:“刚我还在跟庭庭说她,不晓得什么时候能救出来。”
戴齐天听见“庭庭”两个字,下意识歪头冲卧床养伤的霍振庭笑笑,然后继续对厉海道:“要说这事,还得谢谢那个东瀛爵爷,他死的可真是时候。
满洲那边有爵位的军官全要来沪城奔丧,小村少佐昨天接到紧急调令,带一支小队急急忙忙搬家。
我的人悄悄尾随,等走到山坳里,直接给一窝端了。
就地开枪就地埋,估计他上峰一时半会儿还得以为他们走迷路了呢。”
“这活儿干的漂亮!”厉二爷击节赞赏,但脸色很快就沉下来:“很多人来沪城给中野奔丧?那不就是说,老大这边压力很大?”
“呃……”戴齐天的眉头也随之拧紧:“好像……是的。”
厉海叉腰在屋里来回走两步:“不行,咱们不能这么干等着,太被动,我得去找朗明谈一谈。”
霍振庭立即撑身坐起来:“我也去。”
戴齐天三两步到床边:“庭庭乖哦,你老公要和姐姐去办正经事,而且你现在在生病,自己在家好好睡觉呗?”说着伸手又想捏霍振庭脸蛋。
霍振庭尴尬的直往后缩脖子,可怜兮兮撒娇:“庭庭不能和老公分开。”
厉海原本想和戴齐天一起安抚霍振庭在家休息,结果被他这么“娇”一下,明知道是装出来的,也张不开嘴拒绝了。
脚跟一抹直接去开衣柜拿衣裳,大大方方应允:“没事,又不是打架,庭庭走不动的话,我背他。”
五分钟后三人前后脚下楼出洋房,厉太太和大儿媳妇仍坐在院子里小声讲话,大抵也是在聊厉江的事情,只不过这二位是正宗的深闺妇人,想来想去也不过在官太太里面送送礼,请先生们帮忙关照之类的话,拿不出什么雷厉风行的手段。
二人看见厉海和戴齐天又要出门,忙问:“出了什么事?”
厉海说没什么,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去找朗明聊聊。
厉太太看他们带着霍振庭,内心暗忖:既然带拖油瓶出门,想必不是要紧事,那就随他们去吧。
于是不再多言语,只摆摆手随口叮咛一句:“别回太晚。”
霍振庭跟厉海来医院,主要是想看看范筹,他跟小范哥哥之间虽然没有爱情,但友情深厚。
霍少爷活了小二十年,绝大部分时光都在浑浑噩噩的孤独里混吃等死。
直到遇见厉海和范筹。如果把老公剔除在外,范筹则是小傻子顶级重要的一位好朋友,无人能出其右。
医院夜间门诊里患者寥寥无几,住院部禁止喧哗,人虽然不少,但整体比白天安静很多。
不过在霍振庭的视听之中,医院晚间可比白天热闹太多了。
兴许白天阳气重,有些东西不喜欢出来瞎溜达。
晚上凉快,就像厉太太夏夜傍晚喜欢在外面纳凉一样,放不下新仇旧怨的幽魂们也喜欢到处走走看看。
霍振庭打从进住院部,除了活人的呼噜声,听见次数最多的一句话是:“医生,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但凡有白衣大夫出来走动,必有新鬼上前央求,各个都觉自己还有得救。
霍振庭傻的时候就没怕过这些,如今更觉坦然。
但是他们进到住院部升降电梯里时,霍振庭忽然收紧手臂,使劲往厉海身侧贴了贴。
厉海扭头询问:“怎么了?”
霍振庭神色痴痴的,好像在发呆。
厉海抬眼打量电梯轿厢里几人,除了他和戴齐天、霍振庭三人之外,电梯里还有三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好像夫妻,另两先位生一位西装革履,一位布褂布鞋;四个人全都心事重重的样子,互相没什么眼神交流。
总之厉海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还好很快电梯到达他们要去的楼层,走出轿厢后,霍振庭立即又往厉海怀里偎了偎,软声细语央求:“老公,我想尿尿。”
厉海觉出霍振庭言行古怪,但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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