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也想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并不想为难这位真正的庄户人。
贾赦给完银子就想走,刚才还哭得一脸绝望的女子,此时极其柔弱扑向贾赦,哭道:“求求这位恩人发发善心,家里我是不敢再回了,我爹早晚会把我卖掉的,求恩人给条生路。”
那女子不停用力磕头,没一会额头上便满是血迹。
贾赦望着那个女人,沉默了一会说道:“庄子里还缺一个粗使丫环,你若不嫌弃便过来做活吧。”
胡娘赶紧爬起来,然后主动站到墨田身边,一边擦拭额头上的血迹,一边非常真诚对墨田道谢。
胡娘有着一张明媚清秀的脸,不然也不会上演这出卖身花楼的戏码。
墨田平时接触的都是府里的丫环,哪里见过胡娘这样的野路子。当胡娘借着感谢,手指不小心擦过他手背时,身体酥酥麻麻的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贾赦将胡娘交给墨田安排,然后偷听到那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你们说胡娘能成功吗,门主不是说贾赦身边极有可能有一个暗器宗师吗。”
“胡娘体内没有内力又没有练过武功招式,她修的都是媚功,勾住一个小厮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的天老爷,我以前听着别人说赦国公如仙人临世,还当那是别人瞎说,如今才知道自己真是鼠目寸光,这世间真的有人可以长成神仙模样。”
“这段时间百姓们都说贾赦是春神转世,你说会不会是真的?”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都管不到那么宽。我们的任务是调查赦国公身边那个暗器宗师,别把精力分散到其他事情上。”
“老门主死于那位暗器宗师之手,门主不为老门主报仇,坐不稳门主这个位置。”
“唉,我们门主也挺难的,那可是一位暗器宗师,就算确定了身份又能做什么,还真能报仇不成。”
“你不想要命了,门主的事也敢妄议。”
那两个人不再说话,贾赦也不再偷听。
他使用心神太久是会头疼的,因为周围安静才多听了一会。
最初司徒轩在他身边安排暗卫,就是因为断空门的门主在找暗器宗师。现在断空门的人找上门了,他应该能顺着这藤知道断空门的门主是谁。
当天晚上,司徒轩知道贾赦救了一个女子,还留了那名女子在庄子里。在宫里气到晚饭都没有吃,一边急到转圈一边拍着桌子吐槽。
“他到底想做什么,来路不明的人说救就救,一点戒备都没有。”
“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心里没有一点怀疑。朕看别人把他拐去卖了,他还得给别人数钱。”
“他莫不是看那个女子长得好看,才出手相救吧?”
王福笑眯眯看着司徒轩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等到司徒轩念叨累了才劝道:“陛下,暗卫已经去查那名女子的身份,如果当真身份可疑,您写信告知赦国公就是。”
“赦国公心地善良,见不得百姓受苦。”
司徒轩已经是百分百确认那个女子有问题了,因为暗卫说他们一伙人在庄园外闹了快一个时辰。
这分明就是冲着贾赦去的。
司徒轩不放心贾赦身边跟着的暗器宗师,万一那位暗器宗师救援不及时,贾赦岂不是会丢命。
第二天,暗卫就把调查结果给了贾赦。
断空门的人做事很马虎,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以为把人家女儿杀了,冒名顶替便不会被发现。
断空门的人也想不到,贾赦会去细查一个粗使丫环的身份背景。
贾赦得知那位老汉的亲生女儿已经被杀后,闭上眼对暗卫说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别让她在我眼前碍眼。”
为达目的不惜杀了别人的女儿,这种行为他无法认同。
贾赦还将断空门其余人隐藏地点告诉给龙影卫,龙影卫只当这些消息是那位暗器宗师告诉给贾赦的。
胡娘还没有来得及向墨田套话,便被从天而降的暗卫打晕抓走。
暗卫见墨田被吓不轻,边解释边警告。
“这人是断空门派来的,以后凡是接近你的人,你要先想一想他们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你是赦国公身边的心腹,但你若是泄漏了秘密,陛下也容不下你。”
墨田后背满是虚汗,心里满是庆幸,还好他没有被美色迷昏头,没有向胡娘透露贾赦跟司徒轩的关系。
贾赦不知道暗卫他们是怎么处理胡娘的,自从他们把胡娘带走后,周围便不见断空门的人。
贾赦又吩咐暗卫去照拂那个老汉,得知了一个令他心痛的事情。
那家人的女儿,是那位老汉亲手杀的。因为断空门的人愿意给他五百两,又担心他事后反水背叛,便让他亲自出手。
那人为了五百两,没怎么犹豫便动了手。
贾赦心情非常沉重,亲生女儿的命居然不值五百两。
贾赦也知这世道艰难,但这是在京城外啊,百姓再难也不会被饿死,至于为了五百两杀人吗。
贾赦叹了叹气不再去想这件事,不仅仅是古代,现代也有很多为了钱财而杀了家人的案件发生。
每个时代都是一样的,有光明便存在着阴暗。
司徒轩又写信来问贾赦。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宫里很想你。能不能不要酿酒了,你想喝什么样的酒我亲自去给你买,再不成我亲自给你酿也成。断空门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住在庄子里我不放心。如果三天后你还不回来,那我只能亲自去接你。】
贾赦左看右看都觉得司徒轩最后一句话是威胁,他若是亲自来庄子里接他,岂不是要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
贾赦躲来庄子本就是为了修炼,现下他发现劳逸结合的修炼方式,远胜过每天争分夺秒的修炼。
既然用不着每天花二十个小时修炼,分一点时间给司徒轩也行,至少他还能收获快乐和大量的金色灵力。
贾赦将酿酒的后续事情交给庄头,庄头连连点头保证。
“老爷请放心,奴才一定按您吩咐好好酿。”
贾赦笑笑后补充道:“我也没什么酿酒经验,你就让庄里懂酿酒的人盯着就行,酿坏了也不关你们的事。”
“果子年年都有,明年继续酿就行了。”
他不想因为一些酒,而让庄里出现悲案惨剧。
这个时代多的是那种拿着主人家一句话当命令的下人,他不知道庄子里有没有这样的下人,只能提前打预防针。
庄头再一次觉得贾赦心地善良,若是别的主人家,对他们的交代恐怕就是酿不好酒提头来见了。
贾赦越是说了不怪罪,庄头越是想要将果酒酿好,好报答贾赦的大恩。
贾赦离开的那天,入城的时候发现城外有人在卖身葬父。
马车被迫停了下来,墨田去前头看了看情况,然后过来跟贾赦禀报。
“老爷,前头入城的路被行人堵住了,那边有一对姐妹花在卖身葬父,有两位公子争了起来。”
“老爷,您猜前头闹事的人是谁?”
贾赦一看墨田这副八卦表情,非常配合说道:“看你这兴奋的样子,前头闹事的人我一定是认识。”
“我认识的人并不多,做事如此嚣张的人只有薛蟠了。”
墨田眼神崇拜望着贾赦,“老爷,您真的太聪明了,前头跟人抢着买丫环的人就是薛家公子。”
贾赦嘴角微扬,他才不会告诉墨田他作弊了,稍微动用了一点灵力,便听见了薛蟠跟人吵架的声音。
贾赦不想去看热闹,周围又都是闹市。
他只动用了十几秒的灵力,脑子接受的信息太多,头就有一种快炸开的难受感。
还好荣国府面积大,若是住现代那样密集的住所,他怕是都不敢随便动用灵力。
贾赦不想去看热闹,但往来的百姓和马车逼着他的马车往薛蟠那边走。
他坐在马车里,听着薛蟠说话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
“这两个小丫头我出三千两,你虽是北静王家的公子,也该遵守市场规矩吧,难道要仗着身份强买不成。”
贾赦听见北静王,又听薛蟠喊北静王的儿子为司徒祥。
贾赦愣了一下,他在现代刷过一个红楼的视频,因为北静王特殊的姓氏,他对红楼里这位王爷印象深刻。
红楼里的北静王姓水,而现在这个世界的北静王姓司徒。
贾赦忍不住疑惑,他真的是穿书吗?
如果是穿书,红楼梦又是谁写的?
贾赦觉得以他的脑子想不通这么深奥的问题,但他已经开始怀疑,这里并不是一个书中的时代。
他开始在心里大胆猜测,红楼梦极有可能是某位懂得占卜或预知的大能,将这时代即将发生的一些事情谱写成书。
红楼梦写出来的时候,书里的故事都还没有真正的发生。
红楼梦这本书的出现,倒像是给某些人物安排特定的命运,比如还泪的林黛玉。
占卜不会百分百正确,所以他所处的世界才会与红楼梦有诸多偏差。
这个世界也不是只能按书中命运而活的世界,所以书里每个人的命运都能被改变。
贾赦越想越觉得他这个猜测很合理,心里开始忍不住忧虑。
他的出现破坏了红楼梦里特定人物的结局,会不会坏了某位大能的什么计划?
本来没什么压力的贾赦,此时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薛蟠认出了贾赦坐的马车,立马像锯了嘴的葫芦不说话了。
司徒祥见薛蟠不说话,冷哼了一声:“薛呆子,你家不愧是皇商,出三千两买两个丫环,当真是有钱。”
薛蟠脸色微变,突然一改之前说的话,“祥公子,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听不出来吧。”
“我家有钱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何苦花三千两买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丫环,这两个丫环最多就值三十两。”
司徒祥闻言一愣,瞪着薛蟠问道:“薛呆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是你一步步将价钱喊起来的。现在出价三千两又不要了,你这是在耍着我玩吗,还是单纯的看不起我。”
他本来看这两个女子可怜,愿意花一百两买她们入府做丫环。
薛蟠上次跟他喝酒喝输了,他一点没给薛蟠面子。他与司徒赋的关系一向不好,薛蟠跟司徒赋关系好,自然算是他的对家。
薛蟠见他要买丫环,故意出高价想要给他难堪。
这价钱便从一百两一步步加到了三千两,他哪能拿出三千两,已经接受了颜面扫地的结果,结果薛蟠说他只是开玩笑。
薛蟠这般耍着他玩,司徒祥是真的动怒了。
薛蟠若不是看见了贾赦,定要狠狠冷嘲热讽司徒祥一番,可是发现贾赦后,他不敢了。
他知道司徒赋被罚了,因为他要算计贾环给司徒赋找回场子一事,司徒赋受了鞭刑,卧床躺了半个月才能出门。
虽然司徒赋没有怪他,但他心里还是很后怕。
他没想到贾赦这么看重贾环,为了一场没有成功的算计还去向贤王告状,最重要的还是贤王为了贾环罚了司徒赋。
薛蟠这些日子恨不得躲着贾赦走,他带着厚礼去向贾环道歉,贾环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贾环被贾赦保护很好,那一刻他便知道了,贾环是他惹不起的人。
地上跪着的两名女子一听薛蟠说的话,立马膝行到薛蟠脚边,声泪俱下说道:“奴婢感念公子大恩大德,奴婢不敢奢求几千两的卖身银子,只求公子帮我们安葬家父,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一旁司徒祥见此情景脸色又黑了,他堂堂王爷的儿子,居然比不过一个皇商。
这两名女子宁愿不要钱都想要跟着薛蟠。
司徒祥一甩衣袖愤怒离去,薛蟠让小厮丢了一锭银子给她们,“你们拿着银子回去安葬你们的父亲吧,小爷就不要你们的卖身契了。”
两名女子一听慌了,上前紧紧抓住薛蟠的衣角苦苦哀求。
“求恩公给奴婢一条活路吧,奴婢已经卖身给了恩公,奴婢们安葬完父亲后,族里那些人定会把我们卖到肮脏之所。”
“恩公若是不想留我们,我们也活不下去了。”
贾赦掀起了车帘看向前方拉扯薛蟠的两位女子,不是他多想,实在是这两名女子行迹可疑。
司徒祥可是皇室中人,眼睛不瞎的人都会选择司徒祥吧,她们却连卖身银子都不在乎,哪怕得罪司徒祥也想要跟着薛蟠。
贾赦心里冷笑了一声,招呼墨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墨田走到薛蟠身边,“薛公子,我家老爷见你为难,便给你出了一个主意。既然这两位姑娘担心自己回去会被族人欺负,你不如收了她们的卖身契,再介绍她们去绣坊做活,这样她们凭借自己的双手也能养活自己。”
“我看这两位姑娘的手白皙细腻,一般的庄户人家只有学绣活的手才会是这个样子。”
刚想说自己不会绣活的两个人,话到嘴边又赶紧咽了回去。
她们的手的确不像是庄户人家的手,如果再说自己不会绣活,那要怎么解释自己这双白皙细腻的手。
两个人把希望放在薛蟠身上,祈求薛蟠被她们的美貌吸引,能带她们回荣国府。
薛蟠注定要让她们失望了,他怕贾赦就像是老鼠见到了大猫。
一听这是贾赦的意思,赶紧叫来下人给她们签卖身契,让身边小厮带她们去绣坊。
贾赦强忍着脑仁处的涨痛,动用灵力收集了周围信息,直到听到一句。
“回去禀报门主,计划又失败了。”
贾赦赶紧停下了灵力,抬手揉着一下下刺疼的太阳穴,强忍着想呕吐的感觉。
刚才灵力偷听的范围太大了,脑子吸收了大量繁杂的消息,像是撑坏了想吐。
不过也算有收获,这出卖身葬父的戏码,果然是断空门所为,断空门的人还没有放弃接近他。
贾赦脸色极其不好回到了荣国府,刚下马车便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到一旁扶着墙壁吐了起来。
墨田急坏了,围在贾赦身边手足无措。
贾赦吐完后感觉舒服一点,脑子吸收了太多的信息,就像是重感冒加上晕车,不仅头疼难受,全身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贾赦靠在墨田身上,长吐了一口气。
“可能是有些晕马车,让我歇一会再走。”
墨田小心翼翼搀扶着贾赦,让下人赶紧去请府医过来。
贾赦回到东大院便开始躺着,宫里司徒轩知道贾赦刚到荣国府就吐了,非常紧张让李太医去给贾赦诊治。
为了不让人起疑,司徒轩还让暗卫给司徒若传信,让他亲自去荣国府看看贾赦的情况。
司徒轩是想亲自去荣国府的,但贾赦对他说过,如果他们的关系暴露在世人面前,贾赦就会永远消失让他找不到人。
司徒轩只要一想到永远都找不到贾赦,只是想想便心痛如刀绞。
贾赦的威胁足够奏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李太医和司徒若几乎是一共进入荣国府,两人相视一眼后没有解释。
一路上荣国府的下人看见李太医和司徒若,都觉得是司徒若知道贾赦身体不好,特地请来了李太医。
司徒若到贾赦房间后,见贾赦脸色带着明显不正常的苍白,忙让李太医上前诊脉。
李太医刚将手搭在贾赦手腕上,贾赦便睁开了眼睛,看见司徒若也在后,有气无力说道:“我没什么事,可能就是晕马车。”
这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来越痛了。
司徒若眼神担忧望着贾赦,“你先别说话,让李太医好好诊脉,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马车。”
他知道贾赦晕船,但从没听过贾赦晕马车。
李太医替贾赦诊了很长时间的脉,并没有诊出什么问题,又问贾赦觉得哪里不舒服。
贾赦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见李太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觉得有些对不起李太医。
这件事过后,李太医恐怕又要胡思乱想,认为他身上又多了一个疑难杂症。
贾赦实话实说,万一李太医开的药有效,他就不用继续难受了。
“头像快炸了一样刺痛,周围场景皆都在旋转,恶心又胸闷,全身还提不起力气。”
贾赦才说了几句话,便难受到趴在床边干呕。
墨田见状急得快要哭出来,“李太医,您赶紧开药吧,老爷从庄子回来就在吐,刚才还吐出一些血丝。”
贾赦这一次是真的自己作死,城门处本就是闹市,为了听到断空门的声音,他全盘接收了以他为中心近千米的信息量。
脑子现在还嗡嗡作响,不管灵力怎么运转都无法减轻痛苦。
贾赦认为一个人的脑子就像是电脑,他平时只能处理百米内的信息,突然处理了千米以内的信息,而且信息量还特别繁杂,把内存条挤爆了,或是直接烧坏了主板。
李太医见贾赦趴在床边又呕出了血丝,着急之下抓掉了自己一把头发,提笔先开了安神药剂。
贾赦现在的情况,最好是赶紧睡着。
一碗安神汤喝下后,贾赦觉得有点效果,但安神汤的量明显不够,便让墨田再去熬制。
李太医见安神汤有效果后松了半口气,他把贾赦的脉没有诊出任何问题,贾赦的身体跟正常人一样健康。
他也验过贾赦的呕吐物,没有中毒的迹象。
他连贾赦这几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都仔细检查过,没有找到一处疑点。若不是贾赦实打实的难受,他都以为贾赦是在装病。
看着贾赦一碗又一碗安神汤喝下去,李太医的心提到了喉咙口。
“赦国公,安神汤不能再喝了,这药虽是安神作用,喝多了还是会伤身。”
这么多安神汤喝下去,贾赦却连一点困意都没有。
贾赦强忍了一会,最后实在忍不住难受,把刚才喝下的安神汤都吐了。
后遗症越来越严重,贾赦的头越来越疼,“不用给我熬安神汤,我实在是难受得紧,你把蒙汗药拿过来。”
此时的贾赦就像是落水后刚被捞起来一样,冷汗将他的头发尽数浸湿,汗珠顺着发丝一滴一滴往地上滴落。
司徒若望着贾赦的情况,心里急成一团乱麻。
贾赦实在是太难受了,拼了命的运转体内灵力,甚至为了压制剧烈的头疼,故意用灵力刺激经脉,让受内伤的痛来减缓头晕和头痛。
李太医不太敢给贾赦用蒙汗药,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贾赦现在是什么情况,连什么原因造成的头晕和头疼都不知道,哪敢让贾赦就这样晕过去。
万一晕过去就永远不会醒来,他把头割了也赔不了陛下一个活生生的贾赦。
贾赦发现内伤的疼能压制头晕,继续催促李太医,“李太医,我真的很难受,你快点想办法让我晕过去。”
贾赦话刚说完,内伤严重加出血,扭头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司徒若见贾赦吐血,双眼一下瞪圆了。
“李太医,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他施针。”
李太医也急了,对着司徒若低吼:“我难道不想施针吗,可是我不知道赦国公头疼吐血的原因,万一赦国公晕过去永远不会再醒来呢。”
李太医话音刚落,房门被满脸焦急的司徒轩一脚踢开。
屋里的人都顾不上给司徒轩行礼,司徒轩也顾不上其他的事,脸色阴沉大步走到贾赦床边坐下,手控制不住颤抖握住贾赦的手。
“不是说只是晕马车吗,为何会这么严重?”
“晕马车为何会吐血?”
贾赦听见司徒轩的声音,反手拉住司徒轩的衣袖,非常痛苦咬牙说道:“我的头好疼,你快点想办法把我弄晕,不然我真的要疼死了。”
司徒轩一听死字慌了,“不会的,你只是晕马车而已。”
贾赦见司徒轩靠不住,干脆逆转练气篇的灵力运转路线,让灵力反噬经脉和丹田。
修炼反噬的痛楚压制住了越来越剧烈的头痛,后果便是贾赦不停往外吐血。
贾赦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吓到司徒轩,他现在只想用尽办法减轻头疼。
他有种直觉,如果这一关熬不过去,他会变成白痴的。
贾赦修炼不到家,不知道他大量吸收周围信息,让识海出现了裂痕,而且裂痕越来越大,他的头才会越来越疼。
贾赦没有师父教他,他不知道修炼途中应该注意什么。
他不懂如何屏蔽那些无用的信息,只能任由那些繁杂无用的信息在他识海里作乱。
司徒轩不顾满身脏污紧紧抱着贾赦,贾赦咬牙骂道:“你是猪吗,老子要你想办法弄晕我,你是不是聋了。”
司徒若和李太医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司徒轩很固执望着贾赦,“我怕你晕倒后永远不会醒过来。”
贾赦一口咬在司徒轩肩膀上,解气后才趴在司徒轩肩膀说道:“不会的,你真等到我承受不住晕过去,我才会真的永远醒不过来。”
睡觉本就是人体恢复的一种方式,他现在所有的痛苦都是那些繁杂的信息导致的。
只要晕过去,他的大脑不再处理那些信息,头疼自然会减轻。
司徒轩让李太医他们都出去,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贾赦,他将贾赦用力拥入怀中,一手拿稳银针朝贾赦睡穴用力刺下。
“千万不要骗我,不然我会让整个贾府给你陪葬,你所在意的人我都会送他们下去陪你。”
贾赦晕倒前想骂司徒轩是个疯子,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威胁他。
贾赦晕倒后体内灵力还在运转,灵力慢慢将内伤修复,大脑失去意识后不再处理那些繁杂的信息,呼吸慢慢变得平稳。
司徒轩听着贾赦平稳的心跳声,脸色极其难看将贾赦抱得更紧。
“你真的吓到我了,你醒来后我一定要闹。”
司徒轩抱了一会,又亲力亲为给贾赦换脏衣服,还拧了湿帕子一点点擦拭贾赦的脸。
他从来没有侍候过人,不管是拧帕子还是擦脸,所有动作都很僵硬别扭,但他还是没有叫下人进来。
司徒轩坐在床边守了贾赦半个时辰,见贾赦不再吐血也不再呕吐,呼吸慢慢变得平缓,便宣门外的李太医进来。
“你过来替他把脉。”
他刚才也替贾赦把过脉,贾赦的脉相强稳有力,就跟普通人睡着一样。
李太医小心翼翼给贾赦搭脉,眉头越皱越紧。
贾赦的脉相极其正常,可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啊。
刚才吐血都吐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是正常人的脉相。
李太医跪在司徒轩面前,“陛下,微臣诊断赦国公的脉相强稳有力,是微臣无能,望陛下恕罪。”
司徒轩沉着脸让李太医起来,李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排第一,不然他也不会让李太医负责贾赦的奇毒。
李太医小心翼翼看了司徒轩一眼,“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等赦国公自己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