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若知道贾赦不爱应酬,便站在贾赦身边挡住了使臣们的问候。
贾赦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发现司徒若就坐他的隔壁,颜吉真坐在他的对面。
几个使臣见贾赦不怎么搭理人,便也找位置坐下了。
小太监专门给贾赦的位置放好了碳盆,软垫都比别人要更软一些,贾赦坐下后并不觉得冷。
可能是人多碳盆多,贾赦没一会便觉得很热,脱了厚厚的披风交给身旁小太监。
贾赦脱下披风后,几乎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
朝臣们见过贾赦,看见盛装出席的贾赦还是满眼惊艳。
别国使臣没有见过贾赦,刚才远远一眼便觉得贾赦惊为天人,现下再看只觉贾赦不愧是春神转世。
贾赦已经习惯了走到哪里都被人注目,现在已经能做到无视他人的视线。
司徒轩听王福禀报贾赦已经到了,一掀衣袍站起来往外走。
“万岁爷到——”
司徒轩刚进大殿看见贾赦便后悔了,他不该让王福去问贾赦的。
贾赦见众人都站起来准备给司徒轩行礼,只有他一人坐着就显得太突兀了,也准备站起来。
“爱卿们平身,今天是除夕,大家都随意一些。”
司徒轩走到龙椅上坐下,贾赦刚站起来一点点,听见司徒轩的话又坐了回去。
他不管别人愿不愿意跪,反正他是不愿意跪的。
虽然他有见皇不跪的特权,但满殿的人都跪下了,他不跪会感觉很不自在。
贾赦发现迎春的位置在屏风后面,这样安排很好。迎春可以隔着屏风看见他们这边的情况,也能隔着屏风欣赏歌舞。
他们这边的人却看不清屏风那边的人。
贾赦听着朝臣向司徒轩说着各种好听吉祥的话,心里非常羡慕这些人的才学和口才。
如果让他向司徒轩说祝福的话,面对殿内众多人的目光,就像是被老师抽中答题一样,恐怕绞尽脑汁也只能说出新年快乐这样的祝福语。
“陛下,今日我等有幸得见赦国公一面,当真是三生有幸。”
“小臣想要厚着脸皮敬赦国公一杯,不知陛下可应允?”
说话的是一位使臣,他望着贾赦的脸在笑,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贾赦没说话,早知道国宴这么烦人,他就不来长见识了。
司徒若笑出了声,“你也知道你是厚脸皮,本王还当你自己不知道呢。”
“这殿内多少人想敬赦国公的酒,赦国公若是来者不拒,岂不是要喝坏了身子。”
司徒若看向司徒轩,“皇兄,今天可是除夕夜,不兴劝人喝酒的吧。”
司徒轩知道贾赦酒量很好,但他不想贾赦在人前喝酒,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贾赦喝酒后的醉态,他会吃醋到发疯的。
“贤王说的有理,今晚除夕夜不兴劝酒。”
司徒轩话说完,那位使臣知道司徒轩的意思,很是自然坐了回去。
贾赦见状心里很是佩服,如果他是那位使臣,现在就会觉得很尴尬,恨不得找条缝躲进去。
果然,能出使他国的使臣,心理素质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十几个穿着宫装的宫女微笑着小跑进来,乐师开始奏乐,殿内气氛一下变得活跃起来。
贾赦只在电视剧里见过宫廷舞,电视剧里的古典舞跟他现在看的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小学生在街头卖艺,浑身都是勇气。
司徒轩眼神扫过贾赦好几回,每回都看见贾赦盯着跳舞的宫女不眨眼。
贾赦看上哪个宫女了吗?
万一宴会结束后,贾赦来找他要人,他一定要控制住脾气,千万不能跟贾赦发火,绝不能吓到贾赦。
司徒轩把手中酒杯放下,他怕再不放,一会就会失控将酒杯捏碎。
司徒轩眼神责怪看了王福一眼,仿佛在说‘你安排的什么玩意’。
王福额头微微冒汗,他也没有想到贾赦会对跳舞的宫女感兴趣啊。
司徒若第一时间便注意到司徒轩动怒了,再看身旁贾赦正聚精会神看宫女跳舞,立马知道司徒轩在气什么。
司徒若扔了一颗花生到贾赦身上,吸引了贾赦的注意力,故意问道:“看什么这么入神,瞧上哪一个了,我去向皇兄替你讨要。”
贾赦低头捡起身上的花生,然后朝司徒若扔了回去,“别瞎说,什么看上不看上的,我只是没见过这样的舞。”
宫廷舞大气磅礴,但又自有一股妩媚在。
这样的舞蹈很吸引人,所以稍微入神了些。
司徒轩内力深厚,贾赦与司徒若说的话他都听见了,知道贾赦不是瞧中了哪位宫女,阴霾的心情立马多云转睛。
颜吉真也听见了贾赦的话,笑着说道:“赦国公喜欢舞蹈吗,本王也曾学过剑舞,不知可否有幸能让赦国公点评点评。”
颜吉真突然说话,殿里所有人都看向他和贾赦。
好多人都很佩服颜吉真,要给贾赦表演剑舞,为了天赐良种可真是豁得出去。
司徒轩暗暗咬牙,眼神比刚才冷了很多。
他人还没死呢,颜吉真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贾赦,这是把他当绿王八啊。
司徒轩一个眼神看向司徒若,司徒若立马懂了司徒轩的意思,端起酒杯问道:“择日不如撞日,吉真王子,不知本王等人能否欣赏到你的剑舞?”
司徒轩也装成很感兴趣的样子说道:“朕也对吉真王子你的剑舞很感兴趣。”
要跳当着众人的面在大殿里跳,休想去荣国府专门跳给贾赦看。
颜吉真站起来对司徒轩弯腰行礼,“既然陛下也感兴趣,那我便献丑了。”
殿里奏乐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从优美的宫廷乐变成了节奏欢快的鼓点。
颜吉真借了一把侍卫用的长剑,对贾赦微微一笑挽了一个剑花,手中长剑随着鼓点变化各种招式。
贾赦不懂武功招式,只觉得颜吉真一挥一划都很有力量感,每次扭头看他的时候也带着一种异域美。
贾赦见颜吉真手中的剑越舞越快,担心出意外便用灵力将自己包裹住。
他将灵力完美附着在皮肤上,就算颜吉真舞剑出了什么意外,长剑也伤不了他。
颜吉真靠近贾赦的时候,用手指轻轻划过贾赦肩膀,随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才还很活跃的蛊虫,突然就沉寂下来。
颜吉真一个转身离开了贾赦,察觉到指甲里的蛊虫又活了过来,便又借着变换招式来到贾赦面前。
一靠近贾赦便又察觉到,指甲里的蛊虫又跟死了一样,完全不听他的使唤。
颜吉真笑着对贾赦眨了眨眼,长剑一挥将贾赦面前的酒杯‘放’到了长剑上,用手接过酒杯后,再稳稳将酒杯放回剑尖上送到贾赦面前。
贾赦眼神茫然望着颜吉真,然后伸手接过剑尖上的酒杯,心里忍不住瞎想。
颜吉真刚才的剑舞,是在撩他吗?
颜吉真见贾赦不喝,声音温柔问道:“献丑了,我敬赦国公一杯。”
司徒若见贾赦要喝那杯酒,立马站起来说道:“颜吉真王子,赦国公体弱不能饮酒,便以茶代酒吧。”
颜吉真笑着看小太监上来替贾赦换了酒,非常关心问道:“赦国公的身体没事吧?”
颜吉真说话的时候,贾赦原先的酒杯里红色一闪而过。
贾赦对颜吉真摇了摇头,“多谢王子关心,我的身体没事。”
司徒轩见颜吉真还要与贾赦说话,率先鼓起了掌。
“吉真王子的剑舞一绝,赏。”
颜吉真动作不紧不慢将长剑还给侍卫,然后朝司徒轩行礼谢恩。
行完礼后,颜吉真不好再跟贾赦说话,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司徒轩看了贾赦一眼,刚才若不是司徒若出面阻止,贾赦就会喝了那杯酒。
那杯酒已经被颜吉真用手碰过,谁也不知道还干不干净。
贾赦如此没有戒备心,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小太监回来给王福递了字条,王福看后对司徒轩摇了摇头,示意刚才那杯酒没有问题。
司徒轩一想到颜吉真用手划过了贾赦肩膀上的衣服,再看贾赦身上的衣服便越看越不顺眼。
当然,他更看不顺眼的还是颜吉真。
宴吃到后面,有使臣站起来对司徒轩行礼。
“陛下,我朝太子欲向万华公主提亲,还请陛下应允。”
贾赦闻言脸色便冷了下来,没有第一时间生气,而是想听听司徒轩会怎么回答。
司徒轩知道这些使臣醉翁之意不在酒,哪里是冲着贾迎春去的,分明就是冲着贾赦去的。
“朕之前已经说过了,本朝并无适龄公主可以外嫁,联姻一事不可再提。”
“万华公主得过朕的恩典,亲事由她自己做主。”
使臣闻言表示不赞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万华公主自己决择。”
贾赦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对司徒轩说道:“微臣贪杯身体不适,还请陛下见谅。”
司徒轩示意王福带贾赦去休息,贾赦离开的时候连眼神都没有给那使臣。
那使臣见自己被贾赦如此忽视,心里极其不悦。
司徒若轻摇着酒杯感叹:“使臣大人刚才说的话,是要我皇收回对万华公主的赏赐吗。你当圣意是什么,想收回便能收回。你们国家的皇帝说话如同放屁,不代表我们国家也一样。”
使臣闻言脸色漆黑,正准备挽起袖子争论,被一旁的人拉住了。
司徒若可是以一人之力硬战朝中文官而不败,区区一个外国使臣,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今天是国宴,吵起来也不会好看。
贾赦离开后让王福先回殿里去,“王公公先回去吧,我不去别的地方,就在亭子那边坐一会。”
王福赶紧让人去备火盆和茶,等安排好一切又叮嘱墨田照顾好贾赦。
“宫里不比别的地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国公爷身边,有事就派小太监来寻我。”
墨田对王福很尊敬,闻言很认真点头,“公公放心,我不会离开主子身边的。”
贾赦坐到亭子里的石桌旁,对着墨田轻轻叹气:“那些使臣是盯上迎春了。”
墨田给贾赦倒了一杯热茶,“主子,陛下不会同意公主远嫁的,您大可以放心。”
贾赦知道司徒轩不会同意,所以他才会离开出来散心。
他怕再留下去会忍不住发脾气,万一把那些使臣打成重伤就不好了。
再说了,他心里烦躁也不全是因为那些使臣,而是因为迎春的婚事。
他不想把迎春嫁出去,但不得不替迎春物色合适的相亲对象。
腊月找了一圈,居然一个满意的都没有。
古话不是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吗,这个时代要为女儿挑选夫家,很多人家在女儿十三岁左右就会选好合适的人选,然后再一年一年观察。
更有一些人家,在女儿七八岁时,便已经物色好了合适的人选。
迎春被齐国公算计是因为他的原因,后来在宫里落水也是受他连累,现在被各国使臣盯上还是受他连累。
贾赦越想越觉得亏欠了迎春。
贾赦用现代眼光来看京城里那些世家公子,没有一个是他瞧得上的,要迎春嫁给那些不知好歹的混人,他怕是会气出脑血栓。
墨田不知道贾赦在愁什么,只是静静站在贾赦身边。
宴会结束时,司徒轩特地恩准喝醉的臣子可以在宫里留宿,主要是想留下贾赦。
贾赦被王福带到司徒轩寝宫时还在皱眉,看见司徒轩便问:“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虽然夜色已深一路都没有宫人,明天出宫时肯定会被人看见的。”
这些日子司徒轩很忙,来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少,金色灵力也越来越少。
他是想要金色灵力,但不想在皇宫里要。
司徒轩一个眼神,王福他们就全都退下,上前拉住了贾赦的手,“快把你这衣服换了。”
司徒轩去找了自己的衣裳给贾赦,贾赦坐着没动,“我刚才的担忧你还没有解决,怎么又要让我换衣服。”
“大晚上的,我换衣服做什么。”
司徒轩一想到这衣服被颜吉真摸过了,心里便像扎了一根鱼刺一样难受。见贾赦不愿动弹,干脆撸起袖子自己上。
贾赦很茫然看着司徒轩把自己的外衣扔在地上,走过去的时候还踩了一脚,双眼微眯眼神极其不善看着司徒轩。
“怎么,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不敢拿我撒气就拿我的衣服撒气。”
司徒轩见贾赦误会了,赶紧解释:“胡说,我对你能有什么意见,这衣服被颜吉真摸过,已经脏了。”
贾赦愣了半秒,眼神责怪看了司徒轩一眼。
这人瞎吃什么醋,颜吉真只是耍剑舞时,手指轻轻划过他肩膀而已。
想到这样的动作算是撩拨,贾赦不说话了,任由司徒轩让人把那件衣服拿出去处理了。
司徒轩哪里是气这件衣服脏了,分明是在气颜吉真撩拨他。
贾赦伸手握住了司徒轩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别气了,给我拿衣服换上,我先出宫去。”
司徒轩反手将贾赦的手握紧了,“不用出宫,我今晚特地恩准喝醉的臣子可留宿宫中。”
“我给你安排的房间在司徒若隔壁,明早你和司徒若一起出宫,不会被人怀疑的。”
他为了要留贾赦在宫里,做了很多准备。
这可是他和贾赦在一起后,第一次一起过新年,他不想与贾赦分离。
他为了今天做了很多准备,光是补身的汤药就连喝了三天,现在只觉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
清晨,贾赦被司徒轩打鼾声吵醒,忍了一会忍不住了,直接一脚朝司徒轩踢过去。
司徒轩醒来眼神无辜望着贾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踢。
昨晚他表现很可以啊!
贾赦被吵醒后睡不着了,看见丹田里满满的金色灵力,又觉得刚才那一脚踢重了。
人在累极的时候极容易打鼾,司徒轩平时睡觉也不打鼾,可能就是太累了。
司徒轩见贾赦起床穿衣,下床走路步伐轻快,完全就跟没事人一样。
再瞧瞧他自己,双眼肯定青黑一圈,全身还酸乏难受,小腿和手臂都没有什么力气。
贾赦见司徒轩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有一种自己是不负责任的渣男错觉,上前轻轻拍了拍司徒轩的脸颊。
“昨晚辛苦了,我先出宫了,你再多睡会吧。”
忙活到大半夜,刚才又被他一脚踢醒,换位思考一下他已经忍不住捏拳了。
司徒轩脾气还挺好,这都没有发火。
司徒轩不想躺着,他想让贾赦知道他很强,但身体不允许他逞强。
王福带着贾赦与司徒若会合,司徒若眼神古怪瞧了贾赦几眼,“怎么不多休息会,我还以为你要中午才会过来。”
贾赦为什么还这么精神,是不是太能忍了,走路居然一点不见异样。
贾赦白了司徒若一眼,“什么都八卦好奇,只会害了你自己。”
司徒若想着八卦自己的好友的确不太好,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问王福,“皇兄怎么没送送赦国公呢?”
王福先是小心翼翼抬眸看了贾赦一眼,然后才压低声音回道:“陛下还未起床。”
司徒若闻言立马抿紧了唇,看了看贾赦又看了看王福,随后脑海灵光一闪,差点惊呼出声。
有没有一种可能,会受伤的人其实是他皇兄。
不然怎么解释贾赦行动自如,而他皇兄躺在床上未起的事。
司徒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之前他暗示皇兄给贾赦请太医时,皇兄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原来皇兄不给贾赦请太医,是因为贾赦不需要啊。
司徒若想要吃瓜,但又怕什么瓜都吃只会害了自己,最后还是忍不住内心好奇,拉着王福小声问道:“最近皇兄的身体如何,有召李太医请平安脉吗。”
王福以为司徒若在关心司徒轩,笑了起来,“劳王爷关心,陛下最近身体很好,只是偶尔喝一点降火的药。”
司徒轩为了自尊,下令让李太医将强身健体的汤药说成是降火的药。
司徒若又问了司徒轩召李太医的频率,算出了每次司徒轩去荣国府见过贾赦后,回宫后必召李太医。
司徒若等王福离开后一脸怀疑人生,他一直以为他皇兄才是强势的一方,没想到他的以为错了。
他皇兄居然是较弱势的一方,贾赦到底是怎么敢的,那可是他皇兄!
司徒若无比震惊瞪着贾赦,贾赦不明所以朝他撇了撇嘴角,“初一大早上的你犯什么病?”
“王公公还没有走远,要不要给你喊李太医。”
贾赦刚提起李太医,就看见小太监领着李太医从远处疾步走过。
司徒若见李太医脸上神情那么慌,猜到司徒轩受伤可能还不轻,一脸崇拜对贾赦竖起了大拇指。
贾赦看不明白司徒若想表达什么,拉着司徒若一同出宫。
昨晚司徒轩过于努力了,今晨的脸色看着有点发白,宣李太医来看看也好,年纪轻轻的别因此落下病根。
贾赦出宫后坐的司徒若的马车。
司徒若见贾赦一直在想事情,好奇问道:“你这一路都不怎么说话,在想什么呢?”
贾赦觉得司徒若不是外人,轻叹了口气说道:“在想你皇兄,可别落下了病根。”
司徒若闻言咬了咬舌尖,他就不该多嘴问这一句。
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皇兄那么要强又好面子的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掐死他?
快到荣国府的时候,司徒若才留意到贾赦身上穿的衣服是他皇兄年少时的衣服,小声提醒道:“回去把你衣服换了吧,衣服上的暗纹是龙,阳光一照会特别显眼。”
贾赦对司徒若点了点头,庆幸自己离宫早。
万一像往常一样睡到中午再起,被人看见他穿了司徒轩的衣服,又会被人吃瓜了。
贾赦回到东大院刚换完衣服,迎春就跟黛玉过来了。
迎春昨晚回的荣国府,是王福亲自派人送回来的。
贾赦让墨田去给黛玉迎春泡茶,又让墨田拿来了新年礼,“今天是初一,起那么早做什么。”
“迎春昨晚回来那么晚,白天多睡一会没人会说你。”
迎春被封为公主后,已经不去贾母处请安了。
她正式改姓为司徒,贾母和邢氏都不敢受她的礼。
贾赦让迎春她们坐下,“昨晚有使臣向你提亲,陛下拒绝的话你也听见了,你的婚事永远可以由你自己做主。只要你不想嫁,谁也不能逼你。”
提起迎春的亲事,贾赦心里更愁了。
这个时代的男子都是渣男,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配得上迎春黛玉。
他再烦躁也改变不了什么,时代造就了这个世界的男人高高在上,普通农家也有纳妾的,别提富贵的各大世家。
迎春对贾赦轻轻点头,“父亲放心,女儿并没有因此事烦恼。王公公说您昨晚喝了酒,我和黛玉担心您会头疼,所以熬了解酒汤送来。”
贾赦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他疼爱迎春黛玉,迎春黛玉也事事关心他。
林黛玉和迎春见贾赦身体很好,请安结束后带着新年礼回去了。
中午的时候,贾环一边跑一边喊,“大伯,您给我的新年礼我收到了,您怎么又送了我一间铺子啊。”
“一间铺子租金的钱我都花不完,您又送给我一间,我长大后都不想努力了。”
贾兰和贾琮也陪着贾环过来给贾赦请安。
贾赦在对待贾环他们,一向是一碗水端平的。
贾环有一间铺子,贾兰贾琮贾宝玉他们都有。
贾赦笑着招呼贾环进屋,“只要你自己开心,不努力就不努力吧。”
贾环现在还小,正是无忧无虑玩乐的年纪,不用早早为未来的生活担忧。
候氏一族倒台后,司徒轩给了他很多东西,平时还总找借口给他送赏赐。
金银钱财放在库房里只能积灰,拿出来让贾环他们高兴高兴,总比在库房积灰要强。
贾赦深刻理解到了一句话,当你拥有一亿时,便不会在意随手送出去的一万块。
贾赦留贾环他们吃午饭,贾环在吃饭的时候说道:“昨晚宝玉又摔玉了,老祖宗气得不轻呢。”
贾琮也一脸害怕点头,“是啊是啊,院子里乱成一团,饭都没吃完就散了。”
贾兰没发表意见,心想贾宝玉摔玉不是常有的吗。
贾赦昨天带着墨田进宫,回府后还没有见过林之孝,并不知道贾宝玉摔玉的事。
他平时也不关注二房的事,只要王氏不搞事情,他就当府里没有她那个人。
林之孝知道他不爱听贾政和王氏的事,一些小事情便不会拿到他面前说。
贾赦给贾环夹了一筷子肉,问道:“宝玉为什么摔玉?”
贾环立马抬头,“我知道,是薛家姑娘说起了林姐姐,宝玉想去敬林姐姐的酒,被林姐姐身边的丫环阻止了,然后他就摔玉了。”
贾赦知道贾宝玉很喜欢往林黛玉面前凑,哪怕他安排了无数丫环婆子,他还是能找到与黛玉说话的机会。
贾宝玉惯会拿一些小玩意逗林黛玉开心,他对林黛玉的关心也是情真意切。
林黛玉跟他的关系还算过得去。
贾赦跟林黛玉说过近亲成亲的危害,自那以后便没有太防着贾宝玉,他相信林黛玉心里有分寸。
贾赦没将贾宝玉摔玉的事放在心上,自有贾母去烦恼安慰贾宝玉。
下午,薛家派人送来了新年礼,都是极贵重的古玩珍品。
贾赦让墨田把东西送去邢氏院子了,以后寻机会再送同等价值的东西回去。
正月很快过去,薛宝钗生辰的时候邀请了林黛玉。林黛玉和迎春去了公主府,便没有参加她的生辰宴。
薛宝钗吃冷香丸的事情传了出来,贾赦听着那些原材料,大多都跟木有关。
墨田见贾赦对冷香丸感兴趣,第二天便给贾赦拿来了一丸。
贾赦拿着冷香丸观察了好一会,没发现什么异样,吃下后才发现这东西有点奇异。
冷香丸带着一种类似林黛玉散溢到天地间的灵力,只是含量极其微小,但长期食用也能达到调理身体的作用。
贾赦让墨田记好冷香丸的原材料,想制出来看看能不能给黛玉补身。
林黛玉的身体一直往外散溢灵力,他一点办法都想不到,心里总担心林黛玉丢失太多灵力会出问题。
傍晚,司徒轩冷着一张脸来了东大院,一见贾赦便瞪了他一眼。
贾赦被瞪后还很茫然,“你瞪我做什么,莫不是在宫里受了谁的气。”
司徒轩十天半月才过来一次,上次司徒轩过来是五天前。
年过完不怎么忙了吗?
司徒轩忧心忡忡走到贾赦面前,伸手轻轻捏住了贾赦的嘴,“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吃,那冷香丸听着就很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