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一行不了解的人,看着文件上的内容不会觉得有问题,但只要苏祜签下,就是重大工作失误。
那些人大概是想着借此机会离间傅凌寒对苏祜的信任。
苏祁的思路从商战偏移到另一方面,“要是你们被这样挑拨,我和你吵起来,万一一个气性上头离了婚,其他人就有希望了。”
傅凌寒闻言,嘴角抽动。
“没有那么夸张,说得跟宫斗似的。”
苏祁笑道:“你这个,不也像是朝堂争斗嘛。”
明里暗里给人使绊子,就是职位高都压不住人。
两人在苏祜的办公室里说笑了会儿,那些签好字的文件被秦知带走,剩下的拿回了傅凌寒的办公室。
为了不影响傅凌寒的发挥,苏祁看着地图,去附近一个挺有名气的蛋糕店买小甜品。
他一走,就有不少人被接连喊到董事长办公室,傅凌寒责骂的声音就是在电梯口都能听见,还没有进去的人紧绷着皮,心中恐慌。
他们不明白,明明是送到苏祜那里的东西,怎么就到了傅凌寒这里。
是傅凌寒本就不信任苏祜,还是苏祜直接把文件给傅凌寒,把这场心照不宣的试探挑明了?
苏祁在店里吃完小甜品,按照傅凌寒的口味买了两个,又给自己选了一份,回公司的路上顺手买了一杯奶茶。
董事长办公室内的责问还没有结束,苏祁优哉游哉地提着东西,去茶水间把奶茶分了杯。
办公室门被敲响,苏祁把奶茶和蛋糕放到傅凌寒面前的桌子上,提着剩下的东西进了休息间。
沉默的气氛被房门关闭的声音打断,傅凌寒把手上的文件摔到桌上,“你们自己好好想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说完,他就气势汹汹地往休息室走。
休息室的门再次关上,一群人狠狠松了口气,各自拿着文件,离开了这一层。
苏祁听见关门声回头,“你怎么不骂了?”
“骂累了。”傅凌寒哼哼,“你都不关心我。”
苏祁笑着往后一靠,拉着傅凌寒的领带。
傅凌寒顺着他的力道低头,柔软的唇瓣贴上来,亲密地哄着心情不好的爱人。
五分钟后,休息室的门被打开。
傅凌寒拿起桌上的饮品甜点,回休息室享受生活。
恒氏集团接连爆出丑闻,民众对这个集团已经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情绪。
苏祁作为背后指使者,付完原定的雇佣费后,又给了一百万的奖金分下去。
另一边,许昕锐装作一无所知的胡乱推测,成功吓唬了一批对傅凌寒贼心不死的,算是还了苏祁给她推荐私人侦探的人情,
眼看着恒氏自食恶果,大厦倾塌,苏祁的心情好了许多。
一开始苏祁只是想着给恒氏找些麻烦,不让心怀不轨的人过来勾搭傅凌寒,但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的东西,实在看得人气血上涌。
建筑工人拿不到钱,还被恶意伤害。
这种新闻从来没有在社会上消失,但恒氏压下来的也太多了。
苏祁在原本的世界,就是个普通人,每天忙碌着生计,假期也上过工地。
正因为这样,苏祁更加无法用平和的心态去看这些惨剧。
苏禅在恒氏撕下来的产业就是四兄妹分,苏祁有傅凌寒在背后出钱,分到手里的都是稍微修整下就能重新开业的。
他算了下自己的资产,又去看努力挣钱的傅凌寒。
心里有个想法止不住地冒头。
接连三四天,苏祁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傅凌寒原本还打算等他自己说呢,看人越来越沉默,他只能在胆小的爱人面前挑开话题。
“阿祁最近在想什么?”
苏祁闻言回神,看着傅凌寒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傅凌寒挑挑眉,“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苏祁摇头,“不,不是……”
见人瑟缩,傅凌寒把他抱起来,让人坐到自己腿上。
“我们是爱人,我是你的后盾,阿祁想做什么,为什么不问问我?”
苏祁垂眸看着神色认真的傅凌寒,指尖捏紧了西装领口,他迟疑道:“我想把手上的资产,拿五分之一去做慈善。”
听到这话,傅凌寒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感觉又在情理之中。
他握紧苏祁的手,给予支持:“那就去做,有没有想好方向?”
苏祁抠着他的衣襟,“想做医疗慈善。”
他就是一个想法,什么具体的内容都没有想到,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实施。
只是很心动。
傅凌寒摩挲着他的手腕,先是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想要做医疗慈善?”
听他询问,苏祁侧腰去够手机,把手机里的资料打开给傅凌寒看。
其实还是恒氏挑起的想法。
最后一波致命的消息,其实是恒氏多年来对于工人的态度。讨要工资受伤,或者在工地里被恶意伤害,最后落下终生残疾的也有不少。
建筑工人往往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他们做的就是苦力活,一旦一个人垮了,这个家庭也就垮了。
私家侦探找上门,表明来意的时候,很多家庭都愿意提供照片和信息。
苏祁看过所有的照片,情况最好的,也不过是保持着家里基础的干净整洁。
常年的治疗和孩子的读书,就足以压垮一个家。
甚至有女性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拿着八九万的彩礼钱就嫁出去,在婆家受了委屈也不敢回家哭诉。
苏祁不清楚这方面的细节,不好评价是否重男轻女,但他清楚,如果做活的顶梁柱没有出事,他们的女儿至少不会连受委屈都不敢说。
傅凌寒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突然道:“我记得你哥先前说,想要把恒氏欠的工资还回去,再补充一部分的医疗赔偿。”
苏祁愣住,“我怎么不知道?”
傅凌寒捏捏他后脖颈,“他以为你没看过这些东西,怕你知道了心情不好。”
比起还没有定论的医疗慈善,苏禅的想法倒是近在眼前。
苏祁好奇道:“他想要怎么弄?”
苏禅是个纯粹的商人,或许这一行为是他的善心引导,但一定不会放过在其中获取好处的机会。
傅凌寒倒是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不过大差不差就是那几样。“应该是慈善拍卖,借助恒氏的事情,把他们的名声打出去。”
苏祁有些心动,“我也想去。”
他手上那些钱是苏家和傅凌寒给的,收购恒氏资产时,全砸进去也不过杯水车薪,也就没有用他的。
但是慈善拍卖不一样啊,慈善拍卖,他还是能参与参与的。
傅凌寒整理着他的头发。
“好,回头我跟他说说。”
慈善晚会的事情很快就被整理了出来,参加的基本都是这次在恒氏倒台中获利的人。
在得知去参加慈善晚会,需要提供一样拍卖品后,苏祁就翻找起自己的画作来。
作为德赛克斯大雪的荣誉教授,他手上的画还是有点名气的,也就是原主不爱张扬,不然早就把名声给打开了。
不过这种做给外人看的慈善晚会,价格本来就虚高,大家也不在意他的名气大不大。
在放画的屋子里待了一个下午,苏祁才挑好自己要带去的画。
那是住在山里的时候,他画的一副远景。
沿山而建的木楼间山道穿梭,有年轻的男子负重前行,也有女子带着农具去干活,老人着孩子在家门口说笑玩闹,阳光从侧面照过来,是新生的朝阳。
很积极向上的一幕。
苏祁喜欢用画记录,这一幅写实画花了他大半个月的时间。
他手指落在精心勾勒的笔触上,抱着出来时还有些不舍。
傅凌寒看他这样,无奈道:“舍不得的话,随便在家里找一件古董或者工艺品就是。”
苏祁摇摇头,“舍不得,和我想送出去不冲突。”
或许对人家而言并不重要,但提供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也算是他的一次感谢。
他只求心安。
傅凌寒只能把包裹严实的画接过,让人送去场地,拉着苏祁去换上准备的西装礼服。
今天是苏祁婚礼后第一次穿西装,袖口的云纹都是傅凌寒特意挑选的。
苏祁将衬衫整理好,仔细扣上衬衫夹,大腿处的皮箍调得有些紧,将柔软的肉肉勒出来。
没有什么不适感,苏祁就没管它,把剩下的衣服穿好,对着镜子整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一身和傅凌寒有多像。
晚上七点,举办晚会的豪斯酒店前面已经围满了记者,一辆辆豪车在酒店前停下。
苏祁远远看见这么多人,有些紧张地捏紧傅凌寒的手。
傅凌寒亲亲他的手背,“不怕。”
苏祁被他哄小孩子的语气弄得有些无奈,“我不怕,我就是不喜欢摄影。”
陌生人的摄影,真的很让人不喜。
“那要不让你走另一边进去?”
听到傅凌寒的提议,苏祁有些心动,但想想哥哥的再三要求,还是摇了摇头。
慈善拍卖的东西,早在中午的时候就放到了网上,为这一次的拍卖预热。
苏祁作为德赛克斯的教授,手上的画在这个圈子里,还是有点名声的,尤其是留过学的那一批人,在知道后就反复看过图片,给他在网上营造了不少的好名声。
要是之前,苏祁对这些好名声可有可无。
但他现在想要弄医疗慈善,就需要先把名声打出去,方便取信于人。
调整着呼吸,苏祁心里反复演练着一会儿要有的表情和紧急情况的应对,车门被侍应生打开。
两人从两边下车,苏祁站在车前,直到手被傅凌寒握住的那一刻,心里突然就多了些底气。
周围的议论声和闪光灯的声音此起彼伏,苏祁什么都没有听见,只大脑晕乎地跟着傅凌寒往里面走。
快要进入酒店大厅之时,听见后方有人喊他名字,他下意识回头礼貌笑。
又是一波惊呼声响起。
苏祁晕晕乎乎又走了两步,才意识到,“他们刚刚是在喊我吗?”
那一声呼喊跟是自己做梦一样,充满了不确定,苏祁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产生幻觉了。
傅凌寒见他这样,好笑地捏捏苏祁的耳朵,“是在喊你,他们都很喜欢你。”
得到他的肯定,苏祁这才放下心来,但紧接着又是无奈。
“素不相识的,怎么就喜欢我了。”
最多就是多重加持下,让人产生了片刻的羡慕和喜爱。
傅凌寒耸耸肩,也不反驳他。
场内的拍卖是现场直播,苏祁好奇地看了眼直播的工作人员,在旗袍女子的引导下坐到了前排。
在他们的左侧,就是苏鸢和苏祜,前面不远处是苏慕远和林舒雅。
看见两人过来,苏鸢递了一杯果汁给苏祁。
“今天的拍卖品有些多,一会儿困了就先出去休息,宴会要十点才能开始。”
苏祁点点头,好奇询问:“大哥呢?”
苏祜在另一边打哈欠,“他是主办人,要上台说话,也不和我们坐一起。”
“哦。”苏祁懵懂地点点头,“二哥你没有睡好?”
苏祜:……
苏祜幽怨道:“我为什么没有睡好你不知道吗?”
苏祁被他幽怨的目光盯着,默默地把自己往后靠了下,让傅凌寒隔开苏祜的目光。
自从苏祜成了傅氏的执行总裁,傅凌寒手上的事情就解放了大半,也有时间陪他了,最近还商量着把教他游泳的事情提上日程。
苏祁很期待。
对不起了,二哥!
苏禅作为主办人上台说了两句话,表示拍卖现在开始。
拍卖品都是各自家里取出的东西,有市场上难得一见的珍宝,也有国画书法大师的作品,甚至于古董也露了相。
这些都是态度认真些的人家带来的东西,那不走心的,直接自己随手提了一幅字就送上了拍卖台。
苏祁看着‘龙飞凤舞’的烂字,发出了真切的疑惑,“这东西怎么好意思拿出来的?”
他不好意思驳了其他人的面子,声音压得比较低,眉头紧蹙着,换了许多个角度试图去欣赏,也没能欣赏出个一二三来。
傅凌寒好笑道:“到了这个地方,大家或多或少都会给些面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苏鸢看都懒得看台上正在拍卖的字。
“这种人就是厚着张脸皮,咱们称之为气氛组。”
苏祁好奇,“什么气氛组?”
“就是随便送个画过来,拍卖的时候开头叫得欢,一看成交量,他们一个也没有的那种。”
苏祁:……
听上去还挺可爱。
台上的字被人花了一百万拍走,苏祁撑着下巴,等下一个拍卖品上来。
他对珠宝首饰不感兴趣,古董在他这里也是勉强,也就被送过来的字画让他倾心。
在来之前,他就看过今天的拍卖品,后面有一幅近代时期的大家画作。
苏祁耐着性子看下去,在期待的那幅画被开始拍卖后,就迫不及待地举了牌子。
这场晚会所有的资金都会被拿去做好事,苏祁并不吝啬于举牌,周围参加晚会的都是人精,见苏祁喜欢,举了两次就放手了。
那幅画以一千六百万落到苏祁手里。
苏祁把卡递给过来的侍应生,接过取画的手牌。
拍卖会在十点之前结束,苏禅又说了两句话,直播关闭后,所有人转到宴会厅。
这场直播在网上引起的风浪没有人留意,天南地北的实业老板彼此结交,打开人脉的同时,观察竞争对手。
苏祁的目的只是前面的拍卖,这会儿没他的事情了,拉着傅凌寒到餐桌边挑选夜宵。
他们刚刚找了个沙发坐下,苏祜就大摇大摆地过来了。
苏祁看看他,又看看远处举着酒杯脸都笑僵了的苏禅,疑惑:“二哥你不用跟着吗?”
苏祜翻白眼,“我现在是傅氏的人,大老板都不干活,我干什么活。”
苏祁:……
傅凌寒也无语了。
夫夫两在宴会厅里待了一个小时,中间傅凌寒和苏祜被迫离开,端着酒杯和人聊天结交,回来时一身酒气。
傅凌寒满脸晦气,“被人撞上来,洒了一身,我们先回去吧。”
苏祁闻言,皱着眉看向傅凌寒过来的方向,隔着几个人,一个青年朝着他挑衅一笑。
苏祁翻了个白眼送回去,牵着傅凌寒的手离开。
被忽视的青年脸色难看,嘴上骂了两句,回过神就注意到周围鄙夷的视线。
他半点也不觉得害臊,随手拍拍西装上的酒渍,快步朝着宴会厅外走,想要追上离开的两人。
在这个社会,在乎脸面都是不愁生活的人,为了钱和地位,不要脸一些又有什么错?
还不知道身后跟了一个瘟神,傅凌寒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故意往苏祁方向凑。
苏祁被熏得直皱眉。“拿远一点儿,恶心。”
傅凌寒哼笑,“现在不是你喝酒的时候了。”
苏祁理直气壮,“全是刺鼻的味道,还混杂着香水味,跟酒香可比不了。”
傅凌寒看他一脸认真,低头闻了下,没有判断出这两者的差别。
把衣服放到一边,傅凌寒揽着苏祁的肩膀,站在花坛旁边等车。
苏祁嫌弃地戳他,“臭死了。”
傅凌寒懒懒的,“臭就臭吧,反正你是我的人,跑不了了。”
苏祁:……
苏祁幽幽,“你好大的自信哦。”
傅凌寒的嘚瑟瞬间收敛大半,眼神去瞄苏祁。
苏祁知道他在偷看自己,故作严肃道:“你要是不注意体态管理,回头我就让哥哥给我找个帅气的小狼狗。”
肩膀上的大手突然用力,苏祁吃痛地‘嘶’了一声。
听见他吃痛,傅凌寒松了点力气,委屈道:“长得不好看,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苏祁肯定点头。“我喜欢你本来就是多重加成啊,好看也很重要的。”
依照他的择偶标准,傅凌寒要是长得丑,他肯定要考虑很久,说不定考虑着考虑着,就找到更加符合他标准的人了。
傅凌寒西子捧心,“你果然只喜欢我的脸。”
苏祁被他逗破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的脸也是你一部分嘛,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他捏着傅凌寒脸上的肉肉,想起在以前看见过的话,歪头回忆道:“始于颜值,忠于才华?”
傅凌寒舒坦了。
他低头亲亲苏祁,“这才差不多。”
两人站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青年站在后方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更加想要替换掉苏祁。
他自认为不差,苏祁也就是一个画画厉害,不能在事业上给傅凌寒提供帮助,这样的人都可以,他当然也行。
看着两人结束亲昵,青年挑了个合适的时间,出声喊住傅凌寒。
“傅董。”
两人顺着声音回头,模样俊秀的青年像是才从酒店里跑出来,神情里还带着些许惊慌。
他紧张道:“不好意思啊傅董,我刚刚的情绪不太好,没注意泼到了您身上。”
傅凌寒淡淡地“嗯”了一声,出于礼节,只道:“这种场合,先生还是要注意一下,别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青年做出一副虚心听教的神情。
“是我的错,要不您看看哪天有时间赏脸,也好让我请客赔罪。”
苏祁在旁边看得饶有兴味,和恒浩林的用商业合作为借口不同,面前的人几乎把想要勾搭傅凌寒的想法摆在脸上。
但真要说,也能解释为他想借此和傅氏扯上联系,好让家里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这人,似乎是在等他和傅凌寒闹。
苏祁眼神闪了闪,止住了傅凌寒的拒绝,自顾自道:“不用了,我爱人心胸宽敞,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青年紧张的神情差点没维持住,这人是在暗指他说傅凌寒心胸狭窄?
他无奈地解释,“我只是心里过意不去。”纵容和宽待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苏祁什么长辈。
苏祁等着他没说完的下一句话。
青年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也没有其他意思,这位先生可以不用那么紧张。”
苏祁在心里发出了刺激的声音,他面上无辜,“我紧张什么了?要紧张的是你吧。”
青年:?
苏祁微笑道:“或许你不清楚,这场宴会的主办人是我大哥,需不需要看看宴会厅上的监控?”
青年维持不住原本的表情,错愕地看向苏祁。
作为他的目标,傅凌寒的注意力基本放在苏祁身上,而苏祁,这会儿言笑晏晏,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他难得感觉到了羞耻。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车也到了。
苏祁笑眯眯地朝他挥挥手,被傅凌寒护着上了车。
车门关上。
行驶出一段距离后,苏祁终于端不住在外人面前的正经模样,靠在傅凌寒的身上使劲儿乐。
傅凌寒揪住他的小肉脸,“玩开心了?”
苏祁点点头,就着这个姿势躺到他腿上,“你看见没有,他那表情变化得好好玩,能跟京剧变脸比一比了。”
在傅凌寒带着些许疑惑的注视下,苏祁拉长声音。
“赤橙黄绿青蓝紫——哈哈哈哈。”
慈善拍卖会的举办大成功,一批企业踩着恒氏的废墟,提高了不少国民度。
而苏家作为承办人和捐助最多的一方,在此次行动中获利最高,旗下的产业,尤其是游玩产业迎来了一波营业高峰期。
苏祁作为苏家人,私人捐助的金额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傅凌寒抓住时机,朝外透露了些医疗慈善的事情。
不常玩社交软件的人,现在就是每天抱着手机,看网上对他的评价,和那些听闻医疗慈善留言求助的人。
他忙的最多的,就是把挑选出来的人记录下来,等人核实过后,投入资助。
傅凌寒抽走他的手机,往上面看了一眼。
网上鱼龙混杂的,好事有人说坏,坏事也有人说好。
苏祁想要做医疗慈善明明是件好事,却有人觉得他要洗钱,或者装成好人要钱又要好名声。
还有人胡乱推测,就算苏祁出发点是好的,这慈善机构以后肯定也会变差,就跟现在部分不落实的机构一样。
傅凌寒都被气笑了。
他把手机放一边,“别看这些影响心情的话。”
苏祁抱住他的腰蹭蹭,“我也没被影响心情,随他们怎么说,我又不打算对外募捐。”
网上有些推测也不能说错,但这些,跟他一个私人慈善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事情刚开始,透露出去消息容易取信于人,也方便找到那些走投无路,不放过一丝一毫希望的病人家属,他才不会对外说呢。
见他没有被影响,傅凌寒心态放松下来。
医疗慈善的事情已经发酵到了一定程度。
傅凌寒在这期间,给苏祁准备好了需要的团队,总负责人是从他秘书部调出来的,能力和人品都信得过。
苏祁顺手把合作过的私家侦探捞出来,签订长久的合作契约,由他们去调查申请者是否是真的急需救命钱。
这不是什么困难的调查任务,即使雇佣费低了些,对面签合同也签得很爽快。
很快,苏祁挑选出来的十个资助者就被简单调查过。
看着核实过的资料,苏祁把消息发给了前秘书现负责人,崔雨。
当天傍晚六点,复苏私人医疗慈善官方号注册,发布的第一条微博就是资助人名单。
私密的消息都打了码,但最后官方声明,后续会公开资金落实情况。
先前恒氏的流量还没有散去,苏祁借着那一次获得了不少关注度,网民很快就注意到官方号的出现,各种评论涌现,高转发和评价分析将官博名称带上了热搜尾巴。
苏祁没有注意这些。
前置的事情过去,他之后就只需要记得打钱就好了。
不管是求助者的审核,还是官方号的经营,那都是崔雨的事情。
今天,他有一件正事。
准确地说,是他们家有一件正事。
苏祁乖巧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好奇的目光落在中间的陌生男人身上。
苏祜一屁股坐到他身边的沙发扶手,随意勾着苏祁的肩膀,把弟弟乖巧的表象打破。
苏祁扯开他的爪子,“二哥你不去陪他吗?”
苏祜给他塞了把瓜子,“陪他做什么,成年人了,见公婆还要我带着?”
闻言,苏祁看看身边的二哥,又看看苏慕远旁边的男人,沉吟。
这两身形差不多欸。
他忍不住质疑,“二哥,你确定不是丈人丈母娘?”
听出他话里隐含的询问,苏祜揪揪他头毛,“你哥哥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是丈人丈母娘!”
苏祁用行动表示自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