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办法给自己找借口,去解释自己的选择和决定,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碰触的底线和逆鳞,提尔可以无条件地相信他理解他包容他所有事,唯独在家人这件事情上,他无法开口让提尔原谅他。
因为他知道家人对提尔来说意味着什么。
某程度上,他的心远比提尔更冷更硬,在遇到提尔之前受双亲影响,他希望自己能不受信息素和标记摆布,找一个足够强大的Alpha或Beta做伴侣;在遇到提尔之后,他没有再想过要让其他人成为自己的伴侣,只是他也并不打算要有孩子,他对孩子从来就没有渴求。
即便是作为实验体诞生,他也是一个有双亲的实验体,他真真切切地被自己的两个Alpha父亲疼爱过,只是他也亲眼看到了自己的Alpha父亲因为自己而受了多少苦,再加上后来得知了双亲是如何牺牲的真相,他更加不愿意让提尔去冒这个险,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只有提尔。
可是,提尔跟他是不一样的。
他忽略了,提尔从出生起就没有父母,从生命伊始,陪伴提尔的就只有芬里尔,除此以外便只有并不把提尔当人看的研究员。因为芬里尔最初对提尔的疼爱和保护,提尔并不像其他实验体那样完全的情感淡漠,提尔喜欢自己的哥哥也依赖自己的哥哥,于是在之后突然被芬里尔暴力催长时提尔心里也受到重创。
提尔想要一个家,想要有自己的家人,这是提尔不止一次跟他说过的话,在外人面前强悍到面对异形丧尸也无所畏惧的战神,在他面前总是那么温顺听话,像一个最普通的Omega。
为了救他和孩子,提尔自己一个人在末世里逃亡,那么艰难才从亚盟国去到R国,如果没有芬里尔和维塔斯,还要想办法自己闯进R国的核心军事基地,几乎九死一生才重新回到他身边,可还没等提尔来得及高兴,芬里尔就死了还把腺体给了他,而在失去了唯一的哥哥之后,他和孩子已经是提尔心里仅有的支柱,可这个时候他却告诉提尔,他要牺牲他们的孩子去拯救末世,换作他是提尔也不可能接受。
提尔那么的相信他,可他却背叛了提尔的信任。
后颈处的腺体就像是标记痛发作时一般不断撕裂剧痛,这样的剧痛已经持续了一整夜,可顾淮却只是纹丝不动的站着。
腺体传来的痛对如今的他来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在提尔对他说不想给他终身标记也不想要他的标记后,他便感觉到心脏像骤然被刀捅入,而后便是每一下跳动都被会被刀剜走一块,恍若要将他生生凌迟般却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这伴随着黑暗和绝望将他吞噬的碎剐之痛,让他甚至无法开口向提尔请求原谅。
他只是,想做对的事,可,在救自己的孩子和拯救这个末世与无辜受难者之间,他到底应该选择哪一边才是对的?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
一直背对着顾淮的提尔在一整夜的沉默后,终于回过身来面对他。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里也再没有看着顾淮时才有的炽热温度,提尔隔着一段距离在看护室里,在两人一直沉睡着的孩子前,直视着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的Alpha,说道:“你做决定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如果真的考虑过他的感受,怎么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把你考虑在内。”顾淮说道,沉吟少许,像在思考应该怎么跟提尔说清楚他心里的考量,他没有回避提尔那冷如刀割的目光,只是过了好一会,他才困难再次开口对提尔说道:“我的确,不是一个多伟大的人,做这个决定也不是因为我想当一个救世主或英雄。而是,我真的无法向你保证,我能让孩子好好活下来,更无法跟你说我能让孩子好好长大。”
提尔依旧用那没有温度的眼神看着顾淮,道:“说下去。”
“他的腺体现阶段尚未完全发育,所以丧尸病毒在他身体里还能被控制,可一旦双腺体发育完全,我无法预估病毒会对他造成怎样的影响,他的细胞只是看起来跟病毒成功融合了,可,他一旦恢复生长发育,谁都不知道病毒随着他的身体和细胞生长成熟,会不会再进一步演化出无法控制的形态,到时候,孩子会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顾淮语速极缓,他从来都不想向提尔亲口判他们的孩子死刑,可哪怕是他想要保住孩子,也不代表孩子就真的能顺利活下来,因为,他根本连孩子会不会随着发育而变成异形丧尸都无法确定,“我也是孩子的父亲,他的细胞基因能研发出疫苗,我希望,如果他注定无法活下来,那么至少我能为他留下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的证明。”
“可是,我不想这样。”提尔的目光越发黯淡,他的孩子在培育仓里还那么小,看起来是那么的无辜,又是那么的需要他保护,他被芬里尔保护了这么多年,现在,他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吗?
“我想让他活下去,就算你们所有人都反对,我也想要让我的孩子活下去。”
幼小的婴儿一无所知地泡在培育仓的透明药液中,已经长出小手小脚的小小身躯蜷缩着,紧攥的一双小拳头抵在靠近下巴的地方,那张五官初成的小脸其实还看不出长得像谁,只是闭着眼静静沉睡的模样是那样纯洁,让人哪怕只看他一眼都会对他心生喜爱。
“我答应过你很多事。”顾淮低下头,像已经彻底失去跟提尔对视的力气,精疲力尽地说道:“可是这件事,我无法答应你,我,做不到。”
用力咬住下唇,提尔握枪的手在身侧不断颤抖,他极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即便他再如何压制试图不让自己失控,那种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的痛楚和怨恨,最终还是让他像一头暴起的雄狮般愤怒的扑向顾淮,并同时朝顾淮挥出了毫不留情用尽全身力气的重拳。
他们打过很多架。
私下自主训练和正式训练,交手无数次,来到亚盟国后提尔所有的格斗技巧几乎可以说是顾淮一手教出来,也是顾淮改变提尔最早那种不要命的搏斗方式。
但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对对方下过死手,更从未让对方在跟自己交手时见血,最严重也不过是摔打出需要好几天才能褪去的瘀伤,他们都是实验体,恢复起来本来也比普通人要更快。
提尔向顾淮扑过去时,顾淮全然没有任何抵抗,眼也不眨一声不吭地承受提尔向他挥落的拳头。
第一拳击打Alpha的腹间,紧接着左勾拳打在Alpha靠近嘴角的脸颊上;Alpha被第一拳打得向后退出一大步几近干呕,还未等他直起身又被第二拳打得整个人向一旁踉跄,身形摇晃好几下才勉强站住。
口中满是腥甜的血,顾淮有些分不清口里的血是受下第一拳后喉间涌上来的,还是第二拳时他牙齿刮破口腔内侧流的血。提尔的第二拳打得他眼前都黑了一下,可他还是硬撑住了,他想这是他该受的,如果提尔打完他心里能好受些,那么不管提尔下多重的手对他挥拳多少次,他都会挨住。
第三拳裹挟凌厉拳风挥过来时顾淮闭上了眼,他其实不太想去看提尔此刻的表情,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于是他又睁开眼,看到了停在眼前近在咫尺的拳头。
提尔在即将打到他的时候硬生生停了下来。
Alpha的视线转而落到Omega那张同样苍白的脸上。
挨打的人是Alpha,可眼泪却又一次打湿了Omega的脸颊。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不躲不挡,我就会原谅你?”提尔瞪着顾淮,Alpha被血染红的唇瓣是那么的刺眼,从停住的拳头开始,提尔浑身都在细细发颤,“我没法带着孩子逃出去,你不会让我这么做,这里这么多人,还有维塔斯和郑语,就算我到最后都不肯妥协,你们也会抢走孩子……而且,你根本就算计好,就算我会杀其他人,只要你挡在我面前,我就下不了手。”
伸出手,顾淮先是小心翼翼地替提尔擦去脸颊上的泪水,而后咽下口里的血,声音低哑地说道:“我没有算计你,提尔,我不会这样做。你觉得难受,怨恨我,要跟我动手或是对我开枪都可以,我是你的Alpha,本来就该承担你的一切。”
“为什么要管别人,为什么要救那些跟我们没有关系的人,为什么不能我们带着孩子一起离开就好,反正他们也从来没把实验体当成人来对待。”挥开顾淮的手,提尔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他猛一下拽住顾淮的衣领,歇斯底里般地低吼:“我不在乎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我也不在乎对错,就算这很自私,我也不能接受什么都不做就放弃孩子,我,我……”
“我没有,什么都不做就放弃孩子。”握住提尔因用力而青筋毕现的手,顾淮掌心冰凉,眼底满是伤痛,“在基地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几乎耗尽了信息素去保孩子的命,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个孩子,很期待孩子真正出生长大,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看着顾淮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提尔无意识地把自己的下唇也咬得鲜血淋漓,他无法开口,总感觉仿佛自己一开口就会说出无法挽回的话。
他不是不知道。
哪怕顾淮重逢至今未曾跟他细说过自己在基地都经历了什么,但顾淮再见他时对他说的那一句“我好痛啊”,倒在他怀里时的虚弱和已经难以治愈的腺体,还有这些日子以来郑语偶尔向他吐露的只言片语,无一不是顾淮独自在基地受尽折磨的证明。
在基地已经无人可信的顾淮,孤立无援想尽办法跟身边所有人周旋,忍受着日复一日的标记痛进行疫苗研究实验,耐心等待直到戴习维认定腺体装置已经摧毁他的腺体和意志,下令让他加入核心基因实验项目,之后也没有寻求任何人帮忙确定了加密档案和资料所在,到最后在遭遇芬里尔突然出现给他注射药剂的意外后,迅速调整自己的计划给自己动腺体手术抓住机会破坏基地带着孩子再一次出逃。
缓缓松开抓住顾淮衣领的手,提尔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责难眼前的Alpha。
他一直都知道,最后还竭尽所能带着孩子再一次从基地逃跑的顾淮,是真的始终都在尽力保护孩子,也耗尽心力地努力过给孩子寻找一线生机,只是世事不尽如人意。
因为无法给他想要的结果,所以顾淮一直到刚刚以前都不曾为自己辩解,而是选择承受他的情绪。
他最终还是只能接受现实,牺牲自己的孩子,他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眼前一片模糊,他终究还是认清了事实,那就是原来一直以来他都在被保护,被芬里尔保护,被顾淮保护,他再能打又怎样呢,他眼里看到的世界太小,在他心里甚至连芬里尔那种要终止人体实验的理想都没有,所以才一直被自己是实验体的命运摆布,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去反抗过。
颓然地垂下手臂,提尔回头看培育仓里的孩子,胸臆间所有尖锐的情绪消失殆尽,只残余下空茫无力的愧疚。
说到底,他又有什么资格对顾淮动手,还什么都没为孩子做过的人,其实是他不是吗?
“那就,好好研发疫苗。”提尔怔怔地,脑中所有的思绪都被抽空,而后在恍惚间听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我一定会杀了戴习维,然后杀光所有丧尸……顾淮,你要让孩子在幸存者身上活下去,就像芬里尔活在你身上那样。”
所有人都会死,没有谁能永生,但至少,曾经来过这个世界的生命,都会寻找到某种方式延续自己的存在。
因为生命,自有其存在的意义。
喉结滚动,顾淮再次咽下口中已变淡的苦涩腥血,徐徐吁出一口气,道:“我答应你。”
会议室里,郑语将临时调出来的监控关上,没有再继续看下去。
他当然不是一直监控着顾淮和提尔,从得知两人之间爆发冲突到属下汇报提尔去了看护室把里面所有人都赶了出来,而顾淮则一直守在看护室门口后,他就知道顾淮大抵已经告诉了提尔真相。
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在跟战略组长和志愿军几个大队长商讨准备从这个根据基地撤离的计划。
会议在半个小时前就结束了,结束后他便派人请了维塔斯过来。
转过椅子,郑语看着进来会议室后又再自己坐到角落去的Omega,抱起双臂说道:“看到他们两个闹成这样,你心里觉得好受了?”
兴许是回去后输液好好休息了一段时间,维塔斯的样子看起来要比一天前要好些,尽管还是脸色惨白,但至少精神上明显有所恢复。
“郑少校这话,倒像是在讽刺我故意挑拨离间心思歹毒。”维塔斯撇撇唇,不以为然地说道:“Tyr的问题,相信郑少校也看得清楚,他总要认清现实。”
郑语没有接话,神情略显阴沉。
他当然知道提尔的问题所在,否则他也不会在之前跟顾淮说那些话,可他的本意是提醒顾淮是时候让提尔一步一步了解接触事情的全貌,并不是要一下子就将顾淮给提尔的保护罩彻底打碎。
任何事都有过程,他向来都偏向于缓缓而治,并不喜欢这种维塔斯这样直接给毫无防备的人丢炸弹的做法。虽说现在并没有太多条件允许他们所有事情都慢慢来,但总要考虑一下顾淮的立场,骤然给提尔揭开所有事情的真相,最先受到提尔情绪冲击的必然是顾淮。提尔不是那种会被人轻易耍得团团转的傻子,只要给出一点讯息,提尔必然能马上反应过来抓住重点,所以他才没有贸然跟提尔透露太多,而是选择先跟顾淮谈话,让顾淮自己去拿捏决定要以怎样的方式跟提尔说出一切。
结果万万没想到,那天维塔斯会那样跟提尔吵起来,直接抖出原始基因样本的事。
然而即便他不认同维塔斯的做法,他也无法在这件事情上指责维塔斯,因为维塔斯本来就没有义务站在顾淮的角度去考虑,如果没有提尔,顾淮跟维塔斯完全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既无交情可言维塔斯又凭什么要因为顾淮而有所顾虑。
“现在的结果不也挺好么,Tyr接受了孩子必须要死的事实,也同意了用这个孩子的细胞基因研发疫苗。”维塔斯也不需要郑语回答他什么,本来在芬里尔死后他就不打算再让提尔当个受人保护过分天真而不自知的实验体,“郑少校请我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让我陪郑少校一起看监控录像吧?”
“的确不是,只不过看到你如此不顾他人的行事作风,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再仔细评估一下跟你合作的风险。”郑语说道,他很清楚维塔斯在联系其他国家的志愿军首领,而根据他的判断,其他几个志愿军首领多半都会跟维塔斯达成协议合作,因此他答应跟维塔斯合作不过是早晚的事。
只不过他到底应该什么时候答应维塔斯,这个问题显然还需要再考量一下。
他的最终目的跟维塔斯不一样,即便跟维塔斯达成协议合作,也必须保证自己不会被维塔斯牵着鼻子走。
勾了勾唇角,维塔斯冷笑着正打算说点什么,一名士兵突然闯进会议室,顾不上跟郑语敬礼,满脸焦急慌张地对郑语说道:“首领,戴习维对各地幸存者基地发布了演讲视频,不仅公布了多国首脑和高官在峰会上感染丧尸病毒死亡的事,还公开了秘密档案把进行基因人体实验导致丧尸病毒爆发的事都推到了M国首脑的头上!”
第一百零四章 演讲视频
顾淮进会议室的时候,眼神冷淡地扫了一眼维塔斯,却并没有对他说半个字。
他嘴角一大片淤青,嘴唇也破了,人看起来就显得有些狼狈,然而这只是外貌上的,他大步走到桌边坐下时仍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沉稳。
跟过去身为特种部队队长相比,顾淮身上的气场变得内敛了许多,不再时刻都散发出一种锋利如刃的压迫感,看人的时候眼神也沉淀了下来,比起那种带着杀气的凌厉,现在的顾淮在长时间的卧薪尝胆后已经相当懂得如何隐藏锋芒伺机待发。
没有看到提尔跟着一起来,郑语也并未多问,只是直接跟顾淮说道:“戴习维的演讲视频,你一起来看看。”
郑语说话的时候并不是完全注视着顾淮,他的眼角余光瞥向了坐在较远角落里的维塔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Omega,他肯定维塔斯也清楚他在留意自己,但维塔斯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顾淮没有说什么,向郑语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播放视频录像。
会议室的投屏被打开,戴习维的演讲视频随即开始播放。
视频里的戴习维在一个并不算太大的房间里,坐在办公桌前,身上穿着干净的军装,右边额角上贴着一块纱布,隐约可以看到纱布下渗出的血色;戴习维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在镜头里看起来也十分深刻,他端正地坐着,双手十指交握地放在桌上,双眼直视镜头给人以一种他正在与自己对视的错觉,在视频开头短暂的十几秒静默过去后,戴习维用一种苍老沙哑却又十分低沉有力的声音开始了他的演讲。
“在丧尸病毒爆发后,全球迎来了人类史上最大的一次灾难,这场灾难不仅仅是针对人类的,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因为丧尸病毒而遭遇到灭绝性的打击。很多国家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已经不复存在,仅存的十五个国家,哪怕资源越来越匮乏,也从未放弃过自己国家的人民,一直都致力于拯救在这场末世灾难中奋力挣扎求生的幸存者,也一直都在努力研发能防止感染和治愈丧尸病毒的疫苗。
“我,戴习维,作为亚盟国的首脑,在丧尸病毒爆发之初,一再于国际会议上强调我们应当严肃并谨慎应对丧尸病毒,作为强国必须肩负起强国的责任,国家与国家之间应当暂时放下过往的一切冲突携手对抗即将到来的病毒灾难。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尽管我的远见和预感在之后被一一证实,但在当时我于国际会议上的呼吁被多个国家的首脑误解,也被多国媒体指责我危言耸听,身为一国首脑言行皆十分可笑。
“现在,丧尸病毒席卷全球,人类陷入到比地狱更可怕的末世灾难中,无数无辜的生命在灾难中消逝,人类的未来仿佛已经看不到半点希望。在这样的绝望中,仅存的十五个国家,终于如我当初呼吁那般,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决定携手合作,共同对抗这可怕的丧尸病毒。病毒一直在不断的进化,越来越多不幸感染者和动物都变成丧尸,也让世界各地的丧尸也因此而变异汇集,形成令人胆寒的丧尸军团。
“在这一次的峰会上,仅存的十五个国家,包括我本人在内的十五位国家首脑,本应商讨出与丧尸对抗以及继续拯救各地幸存者的最佳方案,然而,令人感到不幸的是,在举行峰会的空中航母上,有一名首脑在参与峰会前就已经感染了丧尸病毒。因为这名首脑贪生怕死极度自私隐瞒感染事实的行为,最终导致空中航母上多名国家首脑以及高官遭遇丧尸攻击感染病毒,虽然有少数几位国家首脑在警卫保护下逃过了丧尸攻击,但由于空中航母坠毁,未被感染的国家首脑们还是未能逃过灾劫,葬身于空难。
“是的,我成为了这场针对国家首脑以及高官的恐怖袭击中唯一的幸存者,在空中航母坠毁前我与我的警卫队及时跳机,并得到了上帝保佑,安全降落在丧尸稀少之地。在警卫队的保护下,我成功与亚盟国的军部取得联系,在千钧一发之际得到了救援并被护送回亚盟国的一个紧急安全基地中避难。
“在获救后,我得到了调查报告,获知了一些惊人的真相。隐瞒被感染事实前往参与峰会的R国首脑尼古拉·安东列夫长期以来一直在与M国的首脑本杰明·胡华有秘密往来,不仅如此,尼古拉·安东列夫之所以会感染丧尸病毒,皆因他与本杰明·胡华在进行一项秘密人体实验,在考察实验进展时不慎激怒实验对象遭到攻击,才会感染上丧尸病毒。
“是的,以下是M国首脑本杰明·胡华一直以来都在进行基因实验和人体实验的秘密档案,这些实验开始于数年前,也正是因为这些严重违反人类社会道德与伦理底线的非人道实验以及在实验过程中的不当操作,才会有丧尸病毒的诞生并引发这场末世灾劫。我并非在散布耸人听闻的谎言,现在,我将向各位幸存者公布这份秘密档案,将丧尸病毒的真相公诸于世。”
视频录像播放到这里,视频里的戴习维向录制视频的人做了一个手势,画面随即被一份又一份划黑的秘密文档以及多张基因实验与人体实验的截图取而代之,文档和截图在画面上划过的速度并不快,几份文档上更清晰的展示了底下属于M国首脑的签名,足以证明这些都是由M国首脑亲自签署的文件。
在将近三分钟的秘密文档以及截图展示后,又播放了一段两分多钟的人体实验录像,录像里的人被绑在实验台上被注射了不明药物后很快就开始丧尸化,紧接着便开始在实验台上疯狂挣扎,然而当他彻底转变成丧尸后,不过几秒的时间,便突然七窍喷血,嘶吼了没几声便瘫在实验台上没了气息。
在这段人体实验录像结束之后,画面重新切回到镜头前的戴习维身上,戴习维依旧端坐在办公桌前,以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继续演讲。
“今天,我选择公开这些秘密档案和基因人体实验的真相,是因为我不愿意再让家园惨遭毁灭的幸存者继续被蒙骗,所以在深思熟虑后还决定揭开谎言。
“身为国家首脑,本杰明·胡华本应肩负起为国家与人民带去光明未来的责任,实现国家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繁荣发展,进一步改善提高各阶层人民的生活,并让M国承担起身为强国的责任,促进世界经济发展,与世界各国友好外交,为世界各地的人民能在全球化发展中更好交流这一目标做出贡献。
“然而,本杰明·胡华辜负国家与人民对他的信任与期待,为了一己私欲,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更挑起纷争与战乱,让地球这个我们长久以来居住的家园陷入到前所未有的浩劫中。我个人对于这种极其自私且灭绝人性的行为感到愤怒并予以强烈谴责,尽管他已经在这次峰会的意外中丧生,然而他所犯下的罪行是极其可耻的,绝不应被原谅,更不能被忘记。
“作为灾难幸存者,也作为亚盟国的首脑,现在我向世界各地的幸存者们做出宣言,我将肩负起身为末世中最后一位大国首脑的责任,竭尽所能搜救幸存者并带领亚盟国的军队与丧尸军团对抗,同时,我也想在此呼吁所有的幸存者,请不要再受欺瞒与控制你们的统治者的蒙骗,也不要再区分国家,在这场末世之难中,人类需要团结起来!亚盟国愿意接受所有的幸存者,亚盟国的军队也将为所有幸存者与丧尸军团以及一切未知的危险战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