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你不懂,我这种人,永远自由。”
他在这一刻彻底明白,吴凌俊和他不是一路人,甚至和天下众生都不是一路人。
“看你这表情挺有意思的,对了,你被卖给那个幸运的小姑娘了?”吴凌俊情绪转化的非常快,转眼就想要吃瓜。
鸭鸭警惕的看着吴凌俊:“你别打她的主意。”
吴凌俊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你不会喜欢她吧?”
“有病。”鸭鸭转身就想走,这种无聊的话题,没必要继续。
眼看鸭鸭要离开他的房间,吴凌俊伸了个懒腰,状似无意的说道:“上次我杀了一百多个人,唯独放过了她……”
鸭鸭的脚步顿下,沉默几秒,忽而转身:“你对她做过什么?”
“也没什么,连环车祸而已。”吴凌俊笑笑。
他就说那女人为什么这么害怕吴凌俊,这个疯子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鸭鸭眼底浮现怒意。
吴凌俊看鸭鸭这个表情,又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帮你算一卦,不要钱。”
“滚。”鸭鸭恼怒的离开。
回到安沫的房间,鸭鸭看着她尽管睡了过去,却还是皱着眉,似乎是做了噩梦。
鸭鸭站在她的床边,抬手抚摸在这个女孩的额头上,一缕微弱的白光没入她的额头。
渐渐地,她的眉头松开,终于睡的安稳。
鸭鸭从安沫的钱包里拿了十块钱,转眼化作她的模样,从酒店离开。
找了好几个地方,鸭鸭才找到一家半夜还开着门的彩票店。
买了十块钱的彩票,鸭鸭把彩票放到了安沫的床头。
“暴富可以帮你,桃花你自己努力吧。”
完成购买者的愿望,他和购买者的关系就到此结束。
害怕这无脑的傻姑娘把这些彩票当垃圾丢掉,鸭鸭还特意给安沫留了一张纸条。
【记得兑彩票——神鸭】
写完神鸭两个字,鸭鸭觉得很羞耻。
可他不能再留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天蒙蒙亮,早上五点多,鸭鸭回到万物生。
睡得迷迷糊糊的老狗听到轻微的动静,还以为是在医院的薛鸣回来了,一睁眼却看到是鸭鸭。
“你怎么回来了?”老狗轻声问道。
寂静的万物生,货架上的货物大多都在睡觉。
有些听到老狗说话,睁开眼看了一眼,发现是鸭鸭,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鸭鸭见薛鸣不在店里,问道:“薛鸣人呢?”
“宫希杭受了伤,在医院里守着宫希杭呢,两天没回来了。”老狗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鸭鸭,随后问道:“你和购买者的因果了结了?”
没有回答老狗,鸭鸭问:“薛鸣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老狗回答。
“白虎他们呢?”鸭鸭继续问。
不明白为什么鸭鸭的问题这么多,可多年好友,老狗还是回答:“只有玄武在店里。”
“饕餮呢?”鸭鸭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被薛鸣强制性的叫去找西王母了,宫希杭一天见不到西王母,就跟丢了魂一样只知道哭。薛鸣怕她哭瞎眼睛,让饕餮无论如何都得把西王母找回来。”老狗别的不灵通,八卦还是很灵通的。
鸭鸭捕捉到了其中的重点:“饕餮不在薛鸣身边?”
老狗不明状况,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看到鸭鸭冲出了万物生。
老狗吓得跳起来,想要追鸭鸭,但他又不能离开万物生,只能在门口大喊:“你回来!既然回了店里,就不能乱跑了!”
可鸭鸭头也不回,快速的消失在这片晨光熹微的街。
这时候老狗才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为什么鸭鸭是人形?
他和鸭鸭能成为朋友,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不喜欢变成人形,打麻将的时候除外。
可按照老狗的智商,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
鸭鸭到医院,刚好碰到出来打算给宫希杭买早饭的薛鸣。
“你怎么回来了?安沫呢?”薛鸣看到鸭鸭的第一反应就是安沫是不是出了事儿,否则鸭鸭不应该这么快就回来。
“宫希杭有人照顾的话,你跟我走。”鸭鸭说道。
薛鸣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让鸭鸭等一下他。
进房间喊醒沈庆宇和杜明浩,薛鸣说他要离开一阵子,让他俩照顾好快疯了的宫希杭。
鸭鸭把薛鸣带到了一个薛鸣从未去过的地方,还是在丰城,却是人迹罕至的河边。
这里偶尔会有野兽出没,就算是钓鱼客也很少踏足这里。
此时已经天光大作,周围的旷野展现原貌,清晨的风有些微寒,秋意乍现,秋天快到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薛鸣问道。
鸭鸭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嗫嚅了足足半分钟,从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说起:“这个地方,曾经万物生也在此停留过,大概半年。”
薛鸣对这些不太了解,只是看着鸭鸭:“你应该不是想要说这个。”
“你想知道,当初我给你算的那一卦是什么吗?”鸭鸭有些紧张,视线一直凝聚在薛鸣的脸上。
“你说。”薛鸣心里那股不安的预感更加强烈。
之前鸭鸭总是避讳谈及以前的事情,可现在却主动提起,还是在避开所有人的情况下和他提起。
鸭鸭不安的抓紧自己的衣摆,少年本就孱弱,在清晨的秋风里,似乎随时会消散。
“你的每一世都很聪明,那一世的你,善于图谋,阴谋阳谋,只要你动心起念,便可得到你想要的。我不知道你当时都猜到了什么,你让我算,你的下场是如何。”
“我只以为我会算出那一世你的死期和死法,却不曾想,触碰到天道也在隐瞒的天机,以至于我受到重创,实力大跌,就算白泽拼尽全力,也只是保我残命一条。”
“那次我触碰到的一线天机,如果我没有猜错,在你的这一世,会发生。”
鸭鸭越说,脸色越发苍白。
薛鸣缓缓抬起手,在鸭鸭的头顶轻轻摸了一把,就好像鸭鸭还是可达鸭的模样,给他抚摸,给他力量:“别怕,慢慢说。”
第一百零七章 阳止圣人
“你是店主,你有没有感觉,万物生的力量越来越弱?或许还有几十年,或者几年,就会彻底崩塌。”鸭鸭问完,却开始害怕薛鸣的答案。
薛鸣抿了抿唇角:“饕餮说,可以用穷奇的力量,来弥补万物生力量的消弭。”
鸭鸭盯着薛鸣的眼睛:“你真的认为,只是穷奇一人的力量,可以抵挡万物生的消弭?”
万物生跳脱三界,本身的存在就是逆天。
穷奇不过是四凶之一,甚至是顺天道产生的极恶之体,他能有那样的能耐去弥补万物生的消弭?若真是如此,那一群凶兽神兽为何蜗居万物生?
“可饕餮……”明明那么说过。
薛鸣话没说完,自己都说不下去。
鸭鸭继续说道:“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吴凌俊告诉我的。他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信,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说的至少大部分是真的。”
他把吴凌俊告诉他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薛鸣。
说完,他看到薛鸣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到了薛鸣眼里闪过一丝无措。
可他仍旧继续说道。
“万物生的货物有很多,大概有十几万个……”
“十三万六千五百七十一个。”薛鸣准确的说出这个数字,除开那些已经解除契约死去的货物,如今记录在册的还有这么多。
鸭鸭点点头:“我想,如果吴凌俊说的是真的,那你作为店主,应该为你的货物负责。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放弃他们的。”
薛鸣无法反驳,的确,他没办法放弃自己的货物。
尤其是在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是万物生店主之后,更加无法割舍这些货物。
因为他们每一个,都是自己亲手收进来的。
“我们现在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我有一个法子,或许你能知道真相。”鸭鸭说道。
薛鸣眉头紧锁,他本能的觉得这不是一个好法子。
鸭鸭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如果不出意外,你是阳止圣人的转世。我除了可以探知未来,还可以回溯过去。你从头开始了解,便会知道真相。”
“有些真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经历过那些事的人,饕餮也好,其他人也好,都不会告诉你真的真相是如何。他们活了上万年,撒谎太容易。”
还有的话鸭鸭没有说,那就是上次饕餮他们合伙对薛鸣撒谎。因为谎言太过符合逻辑,根本就看不出真假。
“你会付出什么代价?”薛鸣问。
回溯到万年之前的事情,他不相信鸭鸭可以轻描淡写的完成。
鸭鸭实话实说,这是他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我会死。”
“我不……”
“你别急着拒绝,来找你之前我已经给自己算了卦。薛鸣你知道的,我不能给自己算卦,一旦算了,我就给自己定了命,谁也改不了。”
鸭鸭说道:“我算出来的就是,我命中该有此一劫。这条命是你给的,我现在不过只是将这条命还给你。”
薛鸣不知如何拒绝,更不知道如何答应。
“开始吧,我怕时间太久,饕餮会发现。”鸭鸭对薛鸣伸出手,只要薛鸣覆盖上他的手,他就能带薛鸣回溯过去。
可薛鸣迟迟不肯伸出手,他不知道自己伸出手会看到什么,却清楚的知道,自己伸出手,一定会失去鸭鸭。
看到薛鸣迟疑,鸭鸭虚虚握拳,指腹摩挲了几下:“那最后我再跟你交代几句吧,如果有朝一日你要涉及一场豪赌,务必带上张幸子。”
“她看起来很没用,实际上也很没用,可万一呢?”
其实鸭鸭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活了几千年,他也没办法从容赴死,只能装作轻松。
如果他的死可以救下整个万物生,能够让薛鸣不遭受遗憾和痛苦,也算是值得。
就是那条老狗,以后逼逼赖赖可能就没人安静听着。
风徐徐吹过,吹乱的薛鸣有些长却没时间去打理的头发。
薛鸣好像说服了自己:“你还有要说的吗?”
鸭鸭仔细想了想:“没……好像还有,如果有机会见到吴凌俊的话,可以告诉他,我叫周启宇。”
等他死了,告诉吴凌俊名字也无妨,反正吴凌俊再怎么厉害,也占卜不了一个死妖的卦。
“好,我记住了。”薛鸣说完,伸出了手。
少年白净的手上,覆盖了另一个少年的手。
那一刹那,天地失色,时光倒流,日与月同时出现,硕大的乌云又席卷天空,大地的一切都逆流,空中的风明明微弱,却逼的人喘不过气。
剧烈的光芒闪烁在薛鸣的眼前,从头到尾,甚至灵魂,都感受到失重。
不知过了多久,薛鸣终于得以睁开眼。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奇景,可他却觉得无比熟悉,仿佛曾经他真的在这片大地上生存过一般。
海是倒过来的天,抬头是一片蔚蓝,大地最中央的位置,有一座巍峨入云的山,直通天际,链接天空与大地。
没人告诉他,可薛鸣就是知道,那是不周山。
凤凰长鸣,从天上飞过,迤逦的翅膀带着五彩流光。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灵气,浓郁的灵气甚至连万物生都比不上。
大地上崩腾而过走兽,忽而过一只七彩的独角兽,忽而过一头威风凛凛的天狗,他们奔走相告,他们欢欣鼓舞。
薛鸣凑近了听,听到他们激烈的交谈。
这天地间,又诞生了一个圣人。
这位圣人,生来便有通天之能,青衣墨发,如松如竹,俊美非常。
他是继盘古女娲此等创世大神后最强大的圣人,或许他称得上半神。
从他们的交谈之中,薛鸣听到了那个圣人的名字。
大道赐名,阳止圣人。
在他诞生前,日月同辉,异彩满天。
在他诞生时,天地失色,众生跪拜。
那群被人们奉为圣人的人,在昆仑脚下跪拜了足足四十九日,终于见到阳止圣人本尊。
薛鸣动心起念,便觉得身子一轻,那些飞禽走兽消失不见,一群乌泱泱的人正行三跪九叩之礼。
受礼的那人,一席青衫,轻抬衣袖:“起身罢。”
那是他的脸。
阳止圣人发话,跪拜的圣人纷纷起身,为首那人试探性上前,弯腰问道:“阳止圣人问世,可是盘古大神……”
那人没说完,却足以让人明白他的意思。
创世大神相继陨落后,人族中能人异士被自封为圣人,天道为他们批加圣格,他们愈发与人类不相同。
他们本以为他们就是新一代的神,可直到眼前这位的诞生。
天道算什么?在他诞生时,天道退避三舍,为他的诞生让路。
除非是创世大神盘古之后,还能是什么身份?
阳止虽刚问世,可他却已存在了很多年,他见过很多东西,知道很多事情。
在未成为阳止圣人之前,他是天地之间的风,他是万海之中的水,是重山之中的碎石与泥土,更是苍茫大地的每一颗草。
他是盘古残留的一抹气息,在数万年的天地周游之中,生出灵智,化作圣人。
“盘古大神,算是我父。”阳止如是说道。
若非盘古,也不会有他。赐予他生命的神,可视作为父。
此言一出,这群圣人面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正当此时,一只漂亮的白猫优雅的踱步从远方走来。
“是白虎神兽。”
圣人之中,不知是谁说出这句话,引得众圣人侧目去看那只白猫。
阳止圣人的视线也落在那只白猫身上,轻轻勾了勾唇:“很好看。”
人群为白虎让开一条道路,白猫走向阳止圣人,高傲的甩了一下尾巴,兽型的它口吐人言:“阳止圣人?不过如此。”
换做是别人断不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白虎就敢。
他也是从天地中诞生,不是由谁创造,天下灵长都需封他为尊。
不仅是他,四神兽都是如此,他们高傲至极,对圣人也好,凡人也好,连眼神都不屑于一个。
当他感知到天地之中又诞生一位尊者,便打主意过来瞧瞧,却发现这人一点上位者的威严都没有,顿时觉得这人也不过尔尔。
阳止蹲下身子,白虎轻蔑的哼笑:“不用跪我,毕竟你我也算……”
下一刻,白虎洁白如玉的身体赫然僵住,他碧绿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最后往头顶上撇。
干净如羊脂玉的手,轻轻摸上他的脑袋。
温柔至极。
“放肆!”白虎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这慌张又无力的二字。
薛鸣看到这一幕,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颜姐还有这般傲娇可爱的时候,手足无措喊放肆的样子真是太萌了。
阳止温声细语:“不喜欢吗?我见其他猫虎都喜欢如此。”
白虎恶狠狠一爪子拍开阳止的手:“我是白虎!四神兽之一!不是那些猫猫狗狗!”
“好的。”阳止收回手,他分明挨了白虎一爪子,手上却没留丝毫红印,站起身负手而立,温润如玉,公子无双。
这软绵绵的好的,让白虎一肚子气不知道如何撒,扭头便要跑。他要去告诉剩下的三只神兽,新诞生的圣人是个什么货色!居然敢在神兽头上顺毛?
待到白虎离开,圣人们才各怀鬼胎的围上来。
“阳止圣人还没有府邸,这天下名川大山,不知阳止圣人看中哪一座?”
阳止侧身看向自己身后这座山:“就这座吧。”
昆仑山。
阳止圣人定居昆仑山的消息不消几日,便传遍了整个洪荒大地。
而薛鸣发现,他好像无法离开阳止,只能在阳止周围十米徘徊。
这几日阳止只是在昆仑山的断崖上静悄悄的发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望着星空,俯瞰大地,眼神波澜不惊。
忽然有一天,一只浑身是血的凶兽不偏不倚的掉落到阳止的怀里。
凶兽受伤很重,却意识清醒,挣扎着要从阳止怀里出来。
阳止也不阻拦,任凭凶兽折腾。
折腾了没一会,凶兽彻底没了动静,趴在崖边一动不动。
阳止起身查看凶兽的情况,一只浑身雪白,隐隐冒着圣光的神兽小心翼翼的从灌木丛里探出脑袋。
“圣人,那是饕餮,你让我给他治伤吧。”
顺着声音看过去,那神兽也看清阳止的脸,说话结巴起来:“圣人,我、我叫白泽。”
阳止点点头,示意白泽过来。
白泽麻利的从灌木丛里跳出来,一溜烟跑到饕餮面前,发现饕餮今天伤的很重,忍不住惊呼:“这次怎么伤的这般重。”
“之前经常受伤吗?”阳止看着白泽化作十二三岁的孩童模样,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衣,伸出手覆盖在饕餮的皮毛上,手掌之中白光乍现,饕餮身上的伤被这些白光缓缓治愈。
圣人同他说话,白泽手有些抖。
他也听说了这位阳止圣人,是如今这片大地上最强大的人。
白泽惶恐的点点头:“饕餮他们四只凶兽,经常和白虎他们四只神兽打架。我还没诞生之前,他们打架受了伤,便自己找个角落愈合。我诞生之后,便每次都是我给他们医治。”
“你也是神兽。”阳止的目光很温柔。
这样温柔的目光让白泽白皙的小脸有些泛红:“不一样的……圣人您是盘古之后,生来便是圣人,和那后天而成的圣人不一样。我也是……饕餮白虎他们,都是应运而生,是所有凶兽、神兽的主。我是后天诞生的……”
看白泽说话总是小心翼翼,阳止对他笑了笑:“不必拘束,饕餮快好了吗?”
“外伤好了,还得休养一段时间。”白泽收回手,顶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阳止,一时间小少年脑子不太清醒:“圣人,你真好看。”
说罢,白泽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这可是大能,他怎能这般轻佻?
阳止被逗乐,嘴角露出温和的笑意,抬手摸了摸白泽毛茸茸的小脑袋:“你也很可爱。”
被圣人摸头,白泽天真无邪的脸上里又是激动又是震惊,他期期艾艾的问道:“圣人,您还能摸我一下吗?”
闻言,阳止又揉了揉白泽的小脑袋。
白泽捧着自己通红的脸,深深对阳止鞠了一躬。他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忘了不告而别是对圣人的大不敬,化作原型,一溜烟消失在昆仑苍茫的风景里。
不消片刻,白泽又跑了回来,远远地指着饕餮:“圣人,我、我带他走,他很凶,醒了会打扰到您的。”
“无碍,昆仑灵力最为充裕,他在这里好的快些。你若是愿意,也可在这里留下。”阳止拈了一片树叶,那树叶瞬间化作碧绿的毛披风,盖在蜷缩着的饕餮身上。
白泽眼前一亮:“真的吗?”
阳止点点头。
但下一刻,白泽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可我还要去给青龙白虎疗伤,他们也被饕餮打伤了。”
“你随时可以回来。”阳止说道。
白泽兴奋的点头,再次消失在昆仑的植被里。
日升月落,小小的饕餮终于醒来。
周围是陌生的环境,他只记得他同青龙白虎打了一架,从空中坠落,落进了一个软软的暖暖的怀抱里。
抱他的那人是谁?
“你醒了?”
饕餮眼里闪过一丝凶光,掀开身上的毛披风便朝来人散发自己凶兽之主的威压。
阳止手里捧着些新鲜的果子,仿佛根本感受不到饕餮散发出的威压与恶意,将手中的果子往饕餮面前递了递:“吃这个吗?”
眼前的人不是凡人,那就是圣人。
可那些自称为圣人的家伙,一个个见了他都怕的要死,他散发凶兽威压时,他们动都不敢动一下,可这人是怎么回事?为何一点都不怕他?
饕餮看都没看一眼这些果子,恶狠狠的盯着阳止,小凶兽口吐人言:“滚。”
“小孩子太凶会被讨厌的。”阳止见饕餮着实不喜欢这些果子,便自己擦了擦,吃起来。
堂堂凶兽被说是小孩子,饕餮心中的火轻而易举的被勾起,仰天长啸,刺耳的凶兽声波惊起昆仑山上那些尚未开灵智的鸟兽,以饕餮为中心逃离。
阳止抬手,轻轻按住饕餮的脑袋。
小凶兽愣了一下,偏开脑袋张口便咬在阳止的手上,霎时鲜血染湿青衫。
治好白虎青龙的白泽回到昆仑,就看到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飞身扑上来抓住饕餮头上的角:“这位是阳止圣人!”
阳止?那个刚诞生但是无比强大的圣人?
饕餮脑海中浮现这个想法,一时间分了神,阳止便抽回手。
洁白如玉的手背上有着一排可怖的压印,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可眨眼间,这些伤又仿佛没出现一般,他的手又干干净净的。
白泽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没脑子,阳止圣人衣不沾尘,邪祟不侵,怎么会真的受伤。
可下一刻,白泽就被甩飞出去,撞到最近的树上,重重的摔落。
“谁给你的胆子碰我的角?”饕餮目露凶光,厌恶的看着被自己一击就半死不活的白泽:“要不是你能给我治伤,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白泽呜咽一声,不敢说话。
“啪。”
一只手不轻不重的在饕餮脑袋上拍了一下。
又是这个叫阳止的!饕餮双眼冒火,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碰他头的人,必须死!
饕餮又要动手,阳止虚空一点,饕餮浑身的戾气都静止,饕餮根本无法调用自己的能力。
“你还是幼年期,不是我的对手。小饕餮,白泽多次救你,是你的恩人,你怎可恩将仇报?”阳止只是单纯的问话,并未因为饕餮的行为恼怒。
自打诞生以来就在这天地中横着走的饕餮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满眼都是仇恨:“我一定会杀了你。”
阳止微微敛眸,去将白泽抱起,白泽缩在阳止怀里默默地掉眼泪。
“同白泽道歉。”阳止对饕餮说道。
饕餮脑袋一偏,装作听不见。
白泽哪儿敢要饕餮的道歉,连声说道:“圣人,不用了。”
“小家伙,真是凶得很。”阳止摇摇头:“这禁制三日才能解开,禁制解开之前,你便在这里好好休养。”
说罢,阳止抱着白泽离开。
白泽的能力不能救自己,阳止为白泽寻了草药,给白泽服用。
做好这些之后,阳止又去找饕餮,打算看看这只小凶兽,却发现饕餮不知所踪。
阳止放心不下饕餮,他那样恶劣的性子,又不能动用能力,离开昆仑,恐怕会被其他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