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止诚恳的说道：“吃不饱肚子不是很可怜那是什么？”
年轻的凶兽不仅武力上不是阳止的对手，辩论也不是阳止的对手，三两句就被阳止说的沉默起来。
突然，阳止怀里的玄武动了动。
好像是睡觉的位置不舒服，玄武顺着阳止的身体往上爬，最后安静的趴在阳止的头顶。
看到这么放肆的玄武，年幼的饕餮觉得很不可思议：“你就让他这么爬到你头上？”
“他喜欢就好。”阳止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饕餮又接触到一个陌生的词汇。
喜欢是什么？玄武那只王八知道什么叫喜欢？不可能，那王八一直在睡觉。
所以什么是喜欢？
阳止发现这些神兽凶兽真的很无知，没有人教他们，他们所掌握的一切，都是先天带来的。
一方是先天之恶，一方是先天之善，两方凭借本能和蛮力对抗。
饕餮犹豫了好一会，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是猜测的。那你喜欢什么？”阳止熟练的把问题抛给饕餮。
凶兽学聪明了，反问：“你觉得我喜欢什么？”
阳止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饕餮收回视线：“就不告诉你。”
孩子气的一面让阳止忍不住勾唇笑起来，他起身说道：“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饕餮问。
“赌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阳止说。
饕餮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赌注呢？”
阳止说：“我赢了，你以后得听我的。你赢了，我以后就听你的。我赌你有喜欢的东西。”
“那你输了，我没有。”饕餮露出凶兽的本性，张牙舞爪的就想吃了阳止：“你输了，我要吃你。”
“空口无凭，你说你没有喜欢的，我怎么相信？”阳止一只手指轻轻点在饕餮光洁的额头上，饕餮便再进不了一步。
凶兽皱眉：“那你要怎么相信？”
阳止说道：“给我一个月与你相处的时间，让我亲自看看，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一个月而已，这对凶兽漫长的寿命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且只要解决了这个人，这天底下就没有人比他更强，他也不用再受束缚。
想好之后，饕餮答应下来：“一个月就一个月。”
“这个山洞里什么都没有，你得跟我去外边，什么都见过，我才知道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东西。”阳止说道。
反正都答应了赌约，出去就出去，他又没有喜欢的东西，看多少东西都一样。
饕餮应下：“走。”
他们出山洞后，走了几个时辰，就远远地看到人类的村落。
饕餮摸了摸肚子，摇身一变，就变回饕餮兽型的模样，打算去村落里抓几只两脚羊吃。
他太饿了。
可还不等饕餮化作流光去到村落，就被阳止抓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变回去。”阳止说道。
饕餮挣扎，却因为后脖颈在阳止手里，怎么挣扎都没用，他怒吼：“放开我！”
阳止淡然道：“变成人形，我带你去村落。”
“真的？”饕餮不信。
那些圣人一个个恨不得他永远不出现在人类的地盘，阳止却主动要带他去，这让饕餮难以置信。
“真的。”阳止说完，手里的饕餮就变成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而少年的后衣领，还在他手里紧紧的抓着。
阳止放开饕餮，大步往人类的村落走去。
饕餮将信将疑，跟了上去。
那是一座十几户人的小村落，却有着浓郁的生命之力。
两脚羊的香味涌入饕餮的鼻子，饕餮微微抽/动鼻尖，他真的好饿。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温暖的怀抱
阳止和饕餮刚进村，就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嘴里含着糖一类的东西，颠儿颠儿的朝他们走过来。
越嫩的两脚羊越好吃，饕餮看着这个小孩子，宛如在看一只炭烤全羊。
“小哥哥，大哥哥，你们是谁呀？”小孩子从小长在这个村落，鲜少见到外人。他也不怕生，睁着天真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阳止，末了灿烂一笑：“你可真好看！”
阳止对小孩温柔的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颜至！”颜至反问：“你呢？”
“我叫阳止。”阳止说道。
颜至并不知道阳止是圣人，只觉得这个大哥哥好温柔，他好喜欢。
饕餮心中的疑问一时间盖过饥饿，他问道：“名字？”
颜至傻乎乎的点头，他的本能让他不太喜欢这个小哥哥，可他想到阿父从小教他要懂礼貌，还是对饕餮解释道：“就是你阿父阿母给你起的名字。”
“我没有阿父阿母，所以我没有名字吗？”饕餮皱眉，满脸不开心。
这个问题把颜至也问倒了，他还没有见过没有父母的人，他咬着手指，突然灵光一闪：“就是别人怎么叫你，那就是你的名字！”
饕餮回忆别人怎么叫他，有些人叫他饕餮，有些人叫他凶兽，还有些人叫他畜生，混蛋。
“名字有几个？”饕餮再次确认。
“你没有名字。”
不等颜至回答，阳止便说道。
饕餮发现阳止居然皱着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阳止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阳止皱眉，饕餮总有一种想伸手去把阳止的眉头抚平的冲动。
他总觉得，阳止不该皱眉头，明明看到他吃人都没有波澜的人，为什么提到名字时，突然变了神情。
阳止低头看着饕餮，幸亏玄武是神兽，才没从阳止头上掉下来。
“他们那般叫你，都不是你的名字。你虽无父无母，但你生来就可以为自己做主，你能自己给自己起名。”阳止正色道。
小颜至惊讶极了：“还能给自己取名？！”
正当这时，远远地有人在叫颜至的名字。
那人由远至近，胯/下骑着一头颇有灵性的犀牛，是个很高很壮的汉子。
“阿父！”颜至兴奋的挥着手，奔向自己的阿父。
男人单手把颜至抱起来放在肩头，黝黑的脸上露出父亲独有的笑容：“认识了新朋友？”
说罢，男人看向阳止和饕餮。
目光扫过饕餮时，男人的神情变得很肃穆，他的本能在叫嚣，这个小孩子很可怕，是个极其危险的存在。
“阿父，你怎么了？”颜至问。
男人在面对颜至时，露出温和的笑意：“没事。”
阳止能够明显感觉出，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类似于圣人的能力，但他的确是普通人。
不仅是这个男人，小颜至身上他也有这种感觉。只是小颜至太小，给阳止的感觉并不明朗。
“您是驯兽师一族吗？”阳止问。
曾经他还不是阳止圣人时，见过人族一脉中，有一个小小的分支，有着驯化野兽的能力。
如今岁月变迁，经年之后，他们这一族的能力似乎也在不断提升，寻常灵兽凶兽，他们都能够驯服。
若是再给这一脉发展的时间，恐怕他们最后能够发展到，连四神四凶都能控制些许。
男人颔首，从犀牛背上下来：“在下是驯兽一族的族长，颜启，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阳止。”阳止报上姓名。
闻言，颜启掀袍便要跪，阳止忙扶起颜启：“不必声张，只是四处走走，恰好到了此处。”
“游玩吗？”颜启面上一喜：“正巧，族内今晚有篝火会，您若是不介意，可以看看。”
篝火会？
这对于阳止来说也是新鲜事物，他点点头，应允下。
小颜至倒是很高兴，他激动的跳起来，晚上他可以和好看的大哥哥一起玩！
颜启让颜至陪着阳止在部落里游玩，自己去安排晚上的篝火会。
他没有告诉部落的人阳止的身份，却暗暗叮嘱部落的人，看到阳止身边的那个孩子，离那个孩子远一点。
夜幕降临。
驯兽一族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在他们的周围，还有许多野兽徘徊。那些野兽或是尚未开灵智的普通野兽，或是已经有灵智的灵兽或凶兽。
人族与兽族，和谐的融入到一起。
“咕咚。”
饕餮坐在小山坡上，看着那群人跳舞，两脚羊的香味不停的往他鼻子里钻，他忍不住咽口水。
他太饿了。
饕餮突然站了起来，目光里露出杀意。
“还能忍吗？”阳止没有动手，只是淡淡的问道。
快要丧失理智的饕餮却动作没再往前走一步，扭头看着阳止，声音不再冷冰冰，而是藏不住的凶狠：“我为什么要忍？”
“还能忍的话，坐下来多看他们一会，他们很可爱。”阳止说道。
饕餮看似盈盈一折就能折断的脖子上青筋暴起，饥饿催生欲望，这种欲望在反复的折磨着他。
以前他从未忍过这种磨人的欲望，可今天他好像魔怔了一样，居然停下来回答饕餮的话：“他们可不可爱关我什么事？”
“或许你会喜欢他们。”阳止神情认真。
“我不喜欢他们！这个世界我都厌弃，我没有喜欢的东西，阳止你输只是时间问题！”饕餮几乎咆哮，那恼人的欲望在叫嚣，吃了那群两脚羊。
那些生物，卑微又低贱，生来就是他的食物。
这世间万物，都令他厌恶。
阳止看着那群人族，突然笑起来：“你看他们在干什么？”
那些人族载歌载舞之后，在月光下，火光前，亲密的拥抱在一起。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身心的拥抱着对方，传达着对对方的爱意。
饕餮分神看向那些人，下一刻，却被人拥入怀里。
阳止将饕餮抱了个满怀：“喜欢吗？”
好像是春天的风，温泉里的水将他包裹。
他脑子里没有两脚羊，只觉得阳止的怀抱很温暖，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暖。
阳止放开了饕餮，目光柔和的望着他：“你怎么不说话。”
怀里空空荡荡，饕餮稚嫩的喉结滚动。
在这一瞬间，饕餮仿佛觉得，饥饿，欲望，都不是那么难以忍耐的。
更加让人难以忍耐的，是那份温暖触手可及，但却消失不见。
“我……”饕餮收回目光，一屁股坐了下来：“还能忍。”
阳止看着饕餮，眼睛弯弯，笑了起来。
饕餮凝视着阳止，半晌，故作镇定的偏开视线，盯着那群两脚羊，脑海里却全都是阳止的笑容。
突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稳准狠的砸进阳止的怀里。
这道白光吸引了歌舞的驯兽一族，他们都齐刷刷的看向阳止这里。
阳止看着怀里的白虎，目光里透露出一丝惊诧：“你怎么会在这？”
“我想明白了！”白虎还是小老虎的姿态，双爪攀着阳止胸前的衣服，激动的往上探头：“那天你说的话，我想明白了！”
那些驯兽师认出阳止怀里的动物是神兽白虎，高呼白虎大人。
但白虎管不了那些人，他只是望着阳止，等待阳止给他的回话。
饕餮很不爽。
他不想看到白虎在阳止怀里，明明那个怀抱刚才停留的人还是他。
阳止温柔的笑道：“那恭喜你。”
白虎紧紧的用爪子搂住阳止的脖子，湿漉漉的鼻尖快要碰到阳止的鼻子：“我有最后一个问题。”
“滚开。”饕餮一把将白虎从阳止身上扯下来，甩到一边。
凶兽就是凶兽，心中不爽，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动。他看不惯白虎在阳止怀里，就将白虎扔出去。
白虎恶狠狠的朝饕餮龇牙，却没有和往常一样直接朝饕餮进攻，他问阳止：“你诞生的意义，就是因为这？”
为了点播他们这些尚未想通透的神兽？为了给这个世界指定秩序和规则？
阳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或许这是盘古大神的遗志赋予我生的意义，但于我而言，生就是生，它本身就是意义。至于生之后，我能够做什么，创造什么，那是我存在的意义，而不是我诞生的意义。”
白虎脸颊两侧的胡子抖了抖，刚想说什么，身后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抓住了他的尾巴。
“你好可爱。”
小颜至没有用力，而是轻轻的抚摸着白虎的尾巴：“你就是白虎神兽吗？阿父他们都这么叫你。”
“知道我是神兽还敢摸我尾巴，小崽子，你活的不耐烦了！”白虎瞬间冒上火气，一回头险些亲上一张粉嫩嫩的小脸。
小颜至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吧唧亲了上去。
白虎愣住，爪子抬起来想要拍飞这个小屁孩，最后又把爪子落了下去。
阳止见到这一幕，轻声笑起来：“或许你真的想明白了。”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颜启吓得神魂俱灭，只是一眨眼没有看着自家孩子，自家孩子就跑到神兽头上撒野了！
颜启快速跑过来，单手将颜至捞起来，诚恳的对白虎道歉：“白虎大人，是我管教无方。”
“管教无方就好好管。”白虎冷眼剜着颜至，若是放在一天前，这个小屁孩早就死了！
阳止缓缓站起身：“时间不早，就不叨扰了。”
颜至还很无辜，不知道自己犯了错，问阳止：“你们要走了吗？多玩几天呀。”
“有机会再玩。”阳止说完，最后看向颜启：“有些话现在还不方便说，总归人族寿命悠长，我们来日方长。”
颜启大概猜到阳止想要和他说什么，点点头：“再会。”
白虎见阳止要走，立刻跟上阳止：“我同你一起。”
饕餮的脸瞬间阴沉下来，要是这臭老虎真的敢跟着阳止，他非得要这只死老虎好看。
“你或许可以留在此地一段时日，他们是驯兽师一族。”阳止点到为止。
白虎脚步顿住，脑海里闪过无数交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驯兽师一族虽然是人族，但与兽族的关系十分亲近。他既然已经明白自己生存的意义和责任，理应多关照驯兽师一族。
闻言，饕餮终于有了好脸色。
阳止和饕餮离开之后，又在这苍茫大地行走了数日。
突然有一天，阳止的女娲石亮起来。
“阳止，你在吗？”
女娲石那头传来祁年的声音。
饕餮顿时紧盯着那块小小的女娲石，颇为紧张的问阳止：“他是谁？”
“他是祁年。”阳止答道。
小鬼王也听到饕餮的声音，瞬间不爽道：“你又是谁？”
幸亏两个人没有撞到一起，否者现在就算是阳止也拉不住，二人早就打起来。
阳止陪祁年聊了好一会，将祁年哄好，回头发现身边这只凶兽已经红着眼睛气鼓鼓的不说话，一副生气的模样。
“你怎么了？”阳止问。
饕餮闷闷不乐：“刚才他说，他的名字是你起的。”
他听得出来，那个叫祁年的小鬼王就是在跟他炫耀！
阳止点点头，没有否认。
“那你却让我自己给自己起名字？”饕餮更加生气，他很想把阳止吞进肚子里，但一想到这样，自己就再也无法见到阳止，心脏处又难受的很，于是饕餮的火气更旺。
“那我也给你起个名字？”阳止问。
饕餮哼了一声，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但阳止已经懂了这只凶兽的脾气，想了想，说道：“叫你封洵如何？”
“封，有疆界的意思。洵，则有远的含义。希望你今后疆界无边，拥有最广袤的视野，站在最顶峰的位置。”阳止寄予饕餮最美好的向往。
凶兽的尽管是人形，开心起来还是忍不住动了动耳朵：“挺好听的。”
哪里是名字好听，分明是起这个名字的人好看。
“一个月时间快到了，你现在告诉我，我是输了还是赢了。”阳止话题一转。
封洵这才想起，自己和阳止还有赌约。他抿了抿唇：“输了，我没有喜欢的东西。”
“那你喜欢我吗？”
年幼的小凶兽瞳孔剧烈的颤动，什么意思？
他……喜欢阳止？
阳止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封洵的回答。
心中好像泛起惊涛骇浪，封洵颤动着眸子静静地盯着阳止。
“我输了。”封洵偏开头，不再去看阳止，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乎在这一瞬间，他与这个世界的关系更加紧密，而这种感觉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好像之前他身处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并没有联系，似乎他是一个外来者。
可在刚才，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就是身处在这个世界的一个生灵。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并不让他讨厌。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眼前这个温和的男人。
“输了就要听我的话，记得吗？”阳止问。
封洵点头。
阳止说道：“那从现在开始，只要你还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就不要去伤害别人。如果真的克制不住，我也不会拦你。”
“你怎么确定我是真的无法克制？”封洵问。
“我也没办法确定，但是我相信你不会骗我。”阳止眉眼弯弯，摸了摸封洵的脑袋。
相信他吗？
封洵垂着头，低低的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自那以后，封洵便每日跟在阳止身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千百年过去，神兽和凶兽化形后已经不是十二三岁的小毛孩，而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
阳止听说圣人之间要聚集在一起商谈什么话题，他们的聚集地选在仓山。
听到消息，阳止也打算动身前往仓山。
这些年来他也和一些圣人有过来往，关系并算不上好，但也能说说话。这个消息就是那些圣人告诉他的，邀请阳止到仓山相聚。
刚离开昆仑，阳止就看到一个青年紧扣着一个少年的手往昆仑的方向走。
那个少年阳止很熟悉，是长大之后的白虎。
白虎也看到了阳止和饕餮，还有阳止头上长久以来睡觉一动不动的玄武。
“阳止，你去哪？”白虎是来找阳止的，却没想在山脚下遇到了阳止。
阳止将自己要去仓山的消息告诉白虎，随后看向白虎旁边的人。
那名青年对阳止温和的笑笑：“圣人，许久不见。”
“你是？”阳止只觉得这个青年有些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这个青年叫什么名字。
青年说道：“我叫颜至，很小的时候见过您。”
阳止想起来颜至，忽而笑了，时间过得真快，颜至已经长大成人，成为如今模样。想当初还是一个憨厚的小豆丁，惹白虎的不愉快。
“我记得你，令尊还好吗？当年还有些话未曾对令尊说。”阳止的寿命很长，千八百年，对他而言不过弹指一瞬。
好在人族的寿命同样悠长，他们没有自然死亡一说，享有和圣人一样漫长的寿命，只是没有圣人一样滔天的本领。
只是遇上天灾人祸，人族也会死亡。他们死后，灵魂就会附于大地，经年不散。
颜至点点头：“家父一直记挂着圣人，等圣人下次去族内。”
“你们这是？”阳止询问，视线落在颜至和白虎相扣的手上。
白虎颇有些骄傲，高高的举起自己和颜至的手伸到阳止面前：“如你所见，他现在是我的伴侣。而且我也有名字了，我叫颜闻东。”
“随了颜至的姓。”阳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人族有姓氏的部落并不多，驯兽师一脉都姓颜。
颜闻东又炫耀的对封洵说：“我有伴侣了，你呢？”
封洵如今已经是个沉默寡言的少年，视线落到阳止身上，又很快移开，面无表情的对颜闻东说：“你很无聊，想打架随时奉陪。”
“要不是你在阳止身边，你以为我不打你？”颜闻东这些年来和剩下的三凶兽也打过架，只是打的比较少了而已。唯独这个饕餮，经年累月在阳止身边寸步不离，更离奇的是饕餮居然这么久没有再动过杀戮，颜闻东根本没有理由教训饕餮。
不仅是颜闻东，四神兽都没有再对饕餮动过手。
相反，玄武和饕餮还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关系。当玄武不在阳止头顶时，通常都被饕餮抗在肩头。玄武似乎完全没有神兽的自觉，并不在意自己被一只凶兽抗在肩上。
而且这么久以来，玄武最大的动作，就是睁开眼看了一眼阳止和饕餮，就又陷入沉睡。
阳止知道这两人也不会真的打起来，笑问：“你们找我有事吗？”
“有啊，颜启说他做不了我和颜至的主，让我们找你，为我们主持结成伴侣仪式。”颜闻东直呼颜至父亲的名字，他是神兽，驯兽师一族本就尊敬爱戴他，他就是有这个资格直呼其名。
至于颜启做不了颜至和颜闻东的主，那也正常。毕竟颜闻东自己给自己起了名字，随了驯兽师一脉，但这也是给驯兽师一脉无上光荣，颜启哪儿来的胆子给颜闻东做主伴侣大事。
倒是可以给颜至做主，最要命的就是颜至这家伙胆大包天，喜欢上了白虎神兽。
阳止自然知晓这里面的道道，颔首道：“待我从仓山回来，便给你们主持。”
“行，那你从仓山回来就直接来颜至家吧，我在那等你。”颜闻东说道。
分别之后，阳止去往仓山，而饕餮一如既往的跟着阳止。
仓山聚集了千百个圣人，他们在看到阳止时，纷纷对阳止行礼。
提出聚集众圣人的圣人叫做闻虚圣人，闻虚早就给阳止准备好上座，邀请阳止落座。
他们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都默契的无视了在阳止身边的封洵。
毕竟凶兽和圣人的关系并不和谐，饕餮不知为何，与阳止同进同出多年，可总归是凶兽，不招圣人的喜欢。
可也由于阳止的关系，加之打不过日益强大的凶兽，他们也不能对饕餮如何，最终只能做出无视的状态。
等到圣人们都到齐，闻虚圣人清了清嗓子，对众圣人说道：“人族如今越发强大，我粗略一看，人族已有上百个部落。大部落能够万人，小部落也有百人。”
“闻虚圣人是什么意思？”一个叫桑寒的圣人问。
闻虚答道：“待我慢慢说完。我同几个人族部落关系不错，也帮过他们许多。近日来，我发现他们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人族壮大是好事，可资源毕竟有限，他们好像起了要夺取别人部落资源的心思。”闻虚说完，问道：“大家觉得，这般事宜我们圣人要不要插手制止？”
说话的还是桑寒圣人：“人族敬仰我们，我们在他们危难时出手援助，可那是对于整个人族而言。如今人族自身内部想分裂，我们难不成也要站队去帮人族？”
“此言差矣，人族和我们同根，都是女娲大神的杰出作品。如今人族内部有这般矛盾，我们作为圣人，应该去帮助他们化解矛盾。”一个叫洛山的圣人提出不同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