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不是普通人。”
不是,这就又吵起来了吗?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吗?虽然快吵起来了,但总觉得这两个人反而很习惯这种对话节奏啊?
哪怕从一开始就感受到了真田和仁王之间深厚羁绊的诸伏景光,此时也有些茫然:他到底要不要打圆场?还是让这两个人自由发挥?
正因为他能感觉到,哪怕在争吵,这两个人也是相互在意彼此的,并且这种吵架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才会感到迷茫。毕竟这和他经历过的,与见过的,幼驯染和朋友之间的感情,都不一样。
然后仁王瞥了他一眼,似乎是认为他现在有些为难的表情很有趣。
“日内瓦的那个所谓‘以前的搭档’,大概是类似监察组长之类的存在吧。组织内部的纪律委员,或者换个说法,是专门清理背叛者,卧底的那种人。”仁王说,“只要通过言语就可以简单推测得到答案。我不会接触那样的成员的,会避得远远的。”
从线人的角度,当然会这么想。并且,这个说法,直接把答案都怼到他们面前了。
老实说,“日内瓦和琴酒是曾经的搭档”这件事,组织里不少人知道。在场的威士忌组也都知道。但如果仁王并没有真正加入组织,还保持自己的独立身份,仅凭日内瓦的言语就可以做出这样的推断……那么,仁王确实是个足够聪明的人,而日内瓦也确实愿意给他一些额外的信息。
这能够证明什么呢?证明日内瓦和他的关系吗?
赤井秀一的情报就已经证明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了。而从前几天在东京峰会场地的情况来看,日内瓦对仁王的在意就是摆在明面上的。这种“张扬”解释成表演实在说不通。
组织里的人也确实想要利用仁王。
但日内瓦到底在意仁王到什么程度呢?直接将人摆出来,真的不是一种明面上把人当靶子的做法吗?
因为不知道日内瓦就是仁王,仁王就是日内瓦,在场的另外几个人陷入了头脑风暴中,一时间很难想清楚仁王和日内瓦之间的关系。他们更不能理解,仁王的存在既然在组织一些成员眼中不是秘密,那么那些人为什么不利用仁王,是因为日内瓦在组织里也做了什么吗?
仁王后来又说了一些他了解的情报,很多与欧洲情报组有关。仁王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欧洲,而日内瓦也是欧洲负责人。
他在说情报的中途,又和真田发生了几次不知道算不算争吵的争执。但随着两个人言语的交锋,他们之间的气氛反而缓和下来,仿佛不知不觉达成共识。
柯南半月眼:真难理解他们的关系啊。
但这么想着的柯南,在发觉两个人和好后心情也变好了。他可是一直很羡慕仁王和真田能够相互信任相互帮忙的。事实证明他的房还没有塌,这两个人的感情还是很深厚。
因组织近期肯定会发生变化,几个人约定暂时按兵不动,等待组织的反应。
他们也想知道,日内瓦所谓的“或许会有很大的收获”指的是什么。
而真田也在仁王的暗示和引导之下,和“冲矢昴”交换了联系方式。
想要摸清楚自己和日内瓦之间的关系,想要获得更多组织的情报,想要解谜……不管是哪种想法,对一个侦探来说,这种类似洋葱一样层层叠叠的谜团总是吸引人的。仁王正是利用这个,让真田和红茶会现场的其他人有更多的联系。
哎,真田还要我帮他交朋友,仁王想。
真田是他摆在这些人面前的突破口,而真田展现在外的,又是那么正直和坦率的一个形象……或许这次事件以后形象有微妙的偏移,但应该只是加上了重情重义和很在意仁王这两项。他依然是了解仁王,乃至了解日内瓦的最好突破口。
这些人估计还要再聊一些别的,制定行动计划。仁王猜到了自己今天放出去的情报和展现出来的形象会引起怎样的讨论。他在赤井秀一建议他和真田聊一聊,交换心声时识趣地同意了。
他们从工藤宅告别。
离开前仁王还看了冲矢昴,展现出有些不满冲矢昴贸然和FBI谈到他和真田之间争执的样子。
而在仁王和真田相继离开之后,降谷零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值得怀疑的地方太多了,让人忍不住觉得,这是日内瓦的诡计。”他说。
赤井秀一不置可否:“仁王君的话,一直以来表示的,都是这样的态度。很明显,他知道日内瓦或许把他当做棋子,也知道自己的蓄意接近已经被看破了。”
“那么,他所说的,可信吗?”
“这就看你怎么理解了。”赤井秀一抬眼,“或者换个角度,日内瓦想要通过他,给我们传递什么信息呢?”
第196章 解决的方式(一) 解决的方式
在关键时期不放弃任何一个能够获得组织信息的线索。而此时, 在场的几个人,必须认真考虑仁王所说的话,和仁王态度的原因, 还包括日内瓦在组织中的地位,和显而易见的,真田和仁王, 仁王和日内瓦之间的复杂关系。
甚至日内瓦和真田……
“组织里并没有相关流言。”降谷零说。
贝尔摩德在这方面还是很小心谨慎的。她自己调侃仁王是一回事,将消息散播出去是另一回事。对真田的在意, 仁王从一开始就维持在了很小范围中。明确地说,是组织里知道他原本身份,和他“血仇”的那些资历很老地位很高的成员。
但在他们, 包括琴酒眼里, 仁王对真田的情感是很复杂的。不仅仅是在意,也存在着仇恨。真田是牵扯着仁王过去的所剩无几的那根绳索,等到仁王最终决定斩断他,那么完全的, 冷酷无情投身黑暗的日内瓦,就出现了。
BOSS未必不期待着这一天,而朗姆也知道这一点。朗姆想要清除掉真田,不一定是怀疑真田,更是想直接通过这种方式影响仁王的“实力”。完全沉浸黑暗的人,和依然心怀希望的人, 展现出来的面貌和残酷程度是不一样的。
组织里唯一窥探到了真田的独特位置, 和真田的重要性的, 只有贝尔摩德。但这也是仁王故意的。他展现出他的弱点,去更换贝尔摩德的“弱点”,继而相互达成合作。
至少当时还对他怀有杀意的贝尔摩德, 现在已经接受了“相互掩护对方的弱点并在必要的时候帮忙”这一“互助协议”。
再聪明的人也无法补全不知道的线索去推测出完全的真相。在场的几个人都很聪明,可他们的推理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仁王为他们准备的误区中。
工藤优作被称为推理天花板。但他不知道仁王和真田真正的羁绊,也不知道仁王就是日内瓦。在场的三位威士忌没有人知道这个。柯南的信任也加上了一层滤镜。再加上工藤优作自己对仁王的好感度也不低——当年仁王拿到法网冠军和温网冠军时,其实圈了不少日裔粉的。国内没有太多新闻,国外他的名气则远大于国内。
仁王的话,和之前日内瓦表现出的一些暧昧举止——
“比起投诚,更像是日内瓦想蛇鼠两端。”降谷零说。
形容阴险狡诈的组织成员,自然得使用贬义词。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留一个退路……但动机是什么呢?”
很少有高级代号成员会这么做。甚至这不是临时的,冲动下的行为,更像是布局了许多年,捏着许多棋子,在进入情报组以后就逐渐开始伸出触角。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去思考,去推理,那么,在日内瓦的欧洲大本营,他和欧洲那边的官方机构,有没有联系?
赤井秀一想,或许他应该再去拜访一次玛丽。
并且他提出了他的看法:“这不能说是退路。或许日内瓦只是做了额外的布局。”
而如果日内瓦真的在通过自己的方式布局,那他是看到了什么,或者察觉了什么吗?组织里不为人知的某种异变。
“这样的话,仁王哥哥是不是会很危险?”柯南听懂了几位资深特工的意思后,有些担心地问。
对于这一点,威士忌组的三个人有不同的看法。
“仁王君心中有数。”赤井秀一说,“他既然选择这么做,就一定计划好了自己的未来。况且,日内瓦未必毫无真心。人只要相互接触,就会受到彼此情感的影响。”
降谷零毫不客气地嘲讽道:“美式自由。”
“很明显仁王君不希望自己‘被保护’。”赤井秀一看上去有些冷漠,“甚至真田君也认为仁王君不需要‘保护’不是吗?”
“他看上去很生气,很不满。”赤井秀一回想起真田刚才的表现,“但他似乎习惯了仁王君的隐瞒,并且在不赞同仁王君计划的情况下,也会先选择配合仁王君的计划……这两个人之间的主导者,很明显是仁王君。”
“他本能相信仁王君的能力。”赤井秀一得出了结论,“哪怕经历了前些天的事,真田君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看法对吧?”
是的,虽然在事后,日下部诚在忏悔后向真田道歉,但真田并没有接受,也没有要接受公安保护计划的意思。他看上去依然很反对公安的计划,但不是因为公安的行事风格本身。
这种矛盾的表现,反而被赤井秀一看穿了。
“真田本能地相信仁王的能力”。
“主导者是仁王”。
这对真田来说也是很危险的。但看起来仁王很在意真田的安危。他宁愿自己陷入危险也不希望真田陷入危险,想要自己做许多,把真田保护在安全的位置……倒是很像hiro暴露以后他自己的想法,降谷零想。
那时候诸伏景光其实是没有进入公安序列的打算的,是降谷零非常担心诸伏景光,连带着对警视厅的保密能力很不信任,花了不少时间说服了诸伏景光。
但仁王的自信,又来自哪里呢?
在这几个人进行头脑风暴的时候,预料到自己的表现会引起争议和怀疑,甚至是故意引导着争议和怀疑的仁王,和真田沉默着走在东京的街道上。
离开工藤宅以后真田又不说话了,但仁王知道,他们俩的冷战已经进行不下去了。但他们依然需要解决他们之间存在的分歧。言语不行,肢体也不行的话,解决方式只剩下唯一的一种了。
“去打一场比赛吧。”他说,“前面就是网球俱乐部。”
真田点了点头。
没有明说,但两个人在步行时也没有产生方向分歧,因此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仁王开在米花町的网球俱乐部的附近。
是在争议时总会用的方法,立海大时的“话语权争夺”。
强者至上。
他们要面临的挑战,实质上与网球无关。但他们不可能去靶场比射击,也不可能直接真枪实弹地战斗,那么还是选择网球吧。至少网球对他们来说如此重要,既是他们的来处,又是他们的归途,那么在重要节点,和分歧上,选择打一场网球比赛去结束所有争议,不是很好吗?
正常运营中的网球俱乐部日常生意还不错。
仁王本身没打算靠网球俱乐部赚钱,但他自己运营的媒体舆论渠道,和逐渐解禁的关于他自己的赛事成就宣传,让他的网球部生意蒸蒸日上。米花町算是东京的中心区,在这里住着的人家庭条件都不差,学习网球的人也不少。
真难想象刚回国时,仁王居然因为“网球没有棒球流行”而被牵扯进凶杀案里。
……当然,网球不可能比棒球和足球火,但它也不算完全的冷门运动。
现在的仁王已经很少在自己的网球俱乐部里开班上课了。除了铃木小姐的教练工作一直没辞掉以外,网球俱乐部里的长期班和短期班他都不再参与了。
当然,网坛的一些青年选手的邀请赛他还是会参加的,商业赛他也会接。
许多商家热衷于邀请他和立川正人打邀请赛,并希望再来一次他把立川正人打到跪下痛苦的场面……立川正人居然没有明确拒绝这种条件,只是开出颇高的价格。他私下里和仁王说,希望再感受到仁王给予他的压力。他都这么说了,仁王当然会满足他。
不过立川正人后来可以被打跪,但没再哭得泪流满面过。
他其实不是个脆弱的人,如果不是正好遇上事件,受到了心灵和身体双重冲击,他也不至于被仁王打哭。他算是日本新生代青年选手中很有天赋的了。
当然,因他接触网球的时候年龄已经不小了,因此发展空间并不算很大,也很容易碰到瓶颈。可这正是仁王青睐于他的理由之一。毕竟仁王自己接触网球时年龄也不小了。他的队友们网球启蒙都比他要早。如果不是系统,那么他或许无法达到后来的高度。但他相信,就算他没有系统,他也不会草率地放弃,会永远怀着挑战的心情往前奔跑。
说起来,当初在他初学网球时,给予了他很大打击的人……不就在他身边吗?
十二岁那场和真田的比赛,他可是耿耿于怀了好多年。
这么想的话,他和真田的固执程度其实不分上下。他始终记得真田在他参加的第一场正式网球比赛中打赢了他,在加入立海大以后唯独最想打赢真田。等他打赢真田以后,真田也反过来耿耿于怀被反超,哪怕成为职业选手那么多年也从没想过放弃。
仁王和真田走上了网球俱乐部的二层。
他们避开预约和正在使用的单人网球场,开了最靠里的一个标准网球场。
“一场制还是标准职业赛制?”仁王问。
“一场就够了。”真田终于开口道,“没有招数限制,没有抢七。”
所谓的招数限制,指的是在这个世界用出来会很疲惫的异次元和精神力招数,会消耗巨大的体力。原本世界能够用完五场的招数,在这个世界,高负荷之下一场打完就会虚脱。因负荷太大,他们打练习赛时有时候会禁止使用精神力招数——这也相当于仁王的自我限制。
真田这么说了,便是希望仁王解开束缚,认真和他打一场的意思。
既然如此,开场的垃圾话,也是认真比赛的一部分体现了。于是仁王说:“没有抢七……你真的觉得,和我比赛能打到抢七?”
没有招数限制, 没有抢七。
两个人按照职业选手的标准做完了准备活动,各自拉伸,才重新又走到球网两侧。
考虑到真田和自己还在吵架,仁王没有把垃圾话说得太过分。真正的垃圾话, 应该直接刺进最弱点的位置, 抓住对方最在意的东西不放。仁王以前和真田打练习赛, 说过类似“追了这么多年距离一点没有缩短难道不是在浪费光阴吗, 太松懈了啊真田副部长”这样的垃圾话,也说过“被以前打败过的手下败将狠狠甩在身后的感觉如何”这类的垃圾话。
不过这两类垃圾话都是在他刚打职业网球没多久时和真田说的。
等他拿到的职业冠军越来越多,他对真田说的垃圾话也越来越温和了。
反过来的话, 真田的垃圾话, 对仁王来说一直不太有攻击力度。在仁王刚上国中,还打不过真田时,真田随便说点什么仁王都会感到刺痛。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个过于敏感且记仇的人, 但实际上仁王的求胜心和自尊心都很强。就只是他的价值观和大部分人不同,因此显得有些时候很“淡泊名利”,“游戏人间”。
开场是猜球。
网球拍立在地上,仁王示意真田选择方向。在旋转过后球拍落地,真田猜中了, 仁王就将球拍扶起来, 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网球丢给真田:“不找其他裁判了,我们自己计分。”
真田点了点头, 手伸到头顶想要压一压帽檐,摸了个空。
他去工藤家时穿着警服, 来网球俱乐部以后换了一身他放在这边专属更衣室的运动服(是的他其实还是仁王网球俱乐部的会员)。警帽放在了更衣室的更衣柜里,打网球不可能戴警帽。放在这里的鸭舌帽上次被他带回去清洗了,还没有再放回来, 此时他就没有帽子戴。
仁王看他伸手摸了个空,轻笑出声。
他当然不是在嘲笑,但这场面真的很有意思不是吗?
“Puri.”仁王说,“帽子是能给你实力加成吗?”
“……太松懈了!”真田皱着眉回应道。
他干脆压了压自己的头发,调整了球拍,扔起网球。
他开球,网球和球拍直接变成虚影,似乎无法用肉眼捕捉。
这是“其疾如风”,又不是“其疾如风”。
真田在中学时就开发出了自己的网球招数,名为“风林火山”。这一招是以孙子兵法为基,以自己学习兵法,学习剑道过程中对“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这十六字的领悟为参考,开发出的网球招数。
但当时真田的招数,其实相当于将这十六字的字面意思直接作为开发招数的灵感,所谓的“其疾如风”就是打出速度极快的球,包括看不见挥拍的发球,和上网时的高速截击,所谓的“不动如山”就是严密的防守。
他后来再开发出的“难知如阴”和“动如雷霆”其实也没有逃脱这个框架,网球只是纯粹的网球招数,所谓的孙子兵法的精髓浮于表面。毕竟那是中国文化,对那时候的他来说难度太大。
再后来这一招升级成了“暴森炎峰”,招式更加狂暴,技巧也进一步升级。
而随着世界赛,职业赛,不断进行职业训练的同时不放弃剑道修行,在逐渐长大见过真正的世界和社会的不同面后,真田渐渐对读惯了的孙子兵法有了全新的领悟。他的招式重新变成了“风林火山”,涵盖的不只是原来的那些招式,而是完全的,融入了兵法和思想的一整个体系。
后来真田在网坛以“典型的日式网球”闻名。这种说法其实稍微有一些歧视的含义,指的是真田表现出来的特质,和网球招数体现的思想,都是太典型的武士文化和日式文化了。而那时候他的网球,已经形成了完全以十六字为核心的体系。与其说是孙子兵法,不如说是战国时真田家闻名的那十六字,也是最开始的十六字,而放弃了原本孙子兵法的兵法本身,选择了其中被武士道思想选用的那部分。
“其疾如风”不再是单纯的高速击球,而是拉快比赛节奏,让比赛节奏变得轻巧又轻灵的打球方式,不局限于某一种网球技巧。
再结合他后来以精神力构造的“黑龙”和“剑士”结合的异次元,网球招式可以在“其疾如风”和“侵略如火”之间无缝切换,转换流畅且节奏变动无有迟滞。
此时真田的身后就隐约浮现出黑龙的影子,又很快消失,如果有旁观者只会以为是错觉,是被真田的气势所感染。
在这个世界要引出精神力,负荷太大了。
真田还是调动了自己的精神力,因为他真的很想打赢仁王。他全身心都投入到网球中,黑龙的龙头猛地一抬,网球绕出一个弯,是“其疾如风”结合了“黑龙波”。
当然,黑龙波是仁王的戏称。这一招的学名不叫这个,只是仁王觉得叫这个更合适。他觉得“黑龙X重斩”没有比“黑龙波”更好听,还让人一听就知道这球到底弯折了几次,太直白了。
二重斩就是弯折两次,三重斩就是弯折三次……让仁王来说,二重斩至少得弯折四次才对。
真田打网球时,原本沉稳的气质会变得狂暴起来。他的眼神发生了改变,哪怕依然是面无表情,但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的双眼,他的内心燃烧着火焰。
“来吧!”他大喊道。
打网球时脾气会变也是真田的特质之一。大喊招数名称大概能带来一定的实力加成……仁王猜的。
“楼下还在上课,小心被别人听到了你的声音,以为真田警官精神失常。”仁王说着,像是瞬移一样直接出现在网球的落点附近,挥拍的动作很轻巧,也很简洁。
他已经过了招式花哨的阶段,一招一式都像是最基础的挥拍,招式已经完全融入了基本功当中。
所以他不会喊出招数名字,也很难喊出招数名字,所有招式都融会贯通了。
包括精神力也是一样的。既然真田自己说了不限制精神力招数,那么仁王也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
他的精神力本身就像是沉睡的猛兽,在睁开眼睛苏醒过来后,能直接给予对手威慑。像是精神力直接活了过来一样。
很难想象仁王的精神力属性是温和的,像水一样。他的精神力强度已经超过一些人能够理解的范围了。至少这个世界的网球选手是完全理解不了的。
真田也感受到了压迫感。他心下一沉,想仁王在这个世界的进步速度并不比原来更慢。
他确实已经离自己很远了,似乎到了摸不到碰不着甚至都看不见的位置,但那又如何呢?网球就是这么打的。去除掉看似玄乎的什么技巧招式,什么精神力,最直接的,就是五维,也就是身体素质,运动能力,对网球的理解和球感,以及意志力的比拼。
这就是一个将对方打过来的球打回去的运动。选手需要思考的,只是如何将自己的球打过网,让对方接不到,并且如何接到对方打过来的球。
其他的招式,技巧,战术,都是附加的。
真田尝试了各种方式。
他没有保留,在第一局中就用出了自己攻击体系能够使用的招式。“侵略如火”和“动如雷霆”已经结合在一起,打出来的旋转球仿佛被火雷环绕。
但这样的招式在仁王手中直接被“消融”了。
和当年与他们做过队友的前辈,种岛的“无”不同,不是单纯地将旋转反向破解并消为无,而是真田打出来的球在仁王手上可以直接当作普通的旋转球来应对。
用眼力和分析能力得出旋转的转速与角度,找到最好的切入位置,计算好球拍的负荷能力。
本身移动速度很快,在计算并判断出落点后提前等待,以最好的角度去接起网球,再利用技巧解决球上的旋转。至于力量,仁王本身的力量完全能够抵挡真田的力量,于是球上的力量直接被仁王本身的力量压制住。
每一球都稳稳接下,再打回去,将自己的力量附上网球,再在原本球的旋转上再加上旋转,以普通的回击姿势打出比“多倍返还”还过分的球。
越前南次郎当年闻名世界的“无我境界”,其中有一境界名为“千锤百炼的极限”,达成的效果就是“双倍返还”。但那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和精神力,去超负荷分析球的动向,再原样将球上原本的力量和旋转附上去,达到“双倍返还”的效果。
“无我境界”就是一种透支精神力和体力,去做到原本做不到的事的招数。
而仁王做这些,完全就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比本能还得心应手。他可以随意在球上附加力量和旋转,而不只是像“千锤百炼的极限”那样原样相加,只能做到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