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要不是国王下了明旨，并且还张贴得到处都是，只怕他早就反悔，恨不得回到过去把同意这提议的自己一巴掌打死了。
他怎么可能还会好心为这些女子准备钱粮，让她们走得更放心？
他们巴不得这些女子受点儿磨难就折回来乖乖的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生儿育女。
就连那些有嫁妆的贵女们，想要去女儿国立女户的也都被娘家索要回了嫁妆。
于是，本来还在观望的贵女们反而纷纷倒向了女儿国：看吧看吧，平时还显不出来，一旦出现了分歧，分分钟就经济制裁，随意掌控她们的生死，压根没有把她们当成独立的人看待。
“我送她们去女儿国也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只是要安顿她们却是不容易，所以想找你拿个主意，这事儿怎么办呢？”
江流还能不知道孙悟空打的什么主意？
一则是叫他写信，问女儿国国王要个人情。
二则是想叫他掏钱，从黄眉大王给的那些金银里面分出一些来叫这些女子安顿自己。
江流还能怎么办？
他自然只能答应。
半途而废是不可能半途而废的，否则就不是帮助这些女子，而是害了她们。
江流从袖子中抽出两封信：“信我已经写好，至于金银都在你那里，你与和尚还有猪老二看着分配便是。”
孙悟空接过信：“怎么还有两封？”
江流垂下眼皮，面无表情：“一封是给西梁女国的国王，一封给蝎子精。”
“没想到呀没想到。”
江流抬眸：“闭嘴。”
孙悟空：完啦，再说下去师傅江流他肯定就要恼羞成怒了吧！
“若不是你把我给卖了，我也不用为了替你二人擦屁股给她俩写信，允许诸多好处，你还好意思打趣我？”
“师傅师傅，徒儿不敢了，都是徒儿不懂事，该打该打。”孙悟空打了自己手心几下，拿着信就跑，生怕信被追回。
江流见状也笑了起来。
总归，大家都在为了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而努力，那他也不是不能出一些微薄之力。
然后他就等到了蝎子精的回信：别的报酬就不用了，取完经以后，元阳留给我就行。
江流：冷漠脸。
观光团在朱紫国耽误很挺久，久到黄眉大王都已经一步一叩首的到了朱紫国。
他真的很认真对待这场取经了，还拉了六耳猕猴入队当大师兄。
“我们路过七绝山的时候收拾了一条红鳞蟒，那大蟒不是个东西，生吃了不少人。”
黄眉如今越发的有了佛的气息，说这些话的时候，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衬得他仿佛在发光一样：“我除了这妖以后，当地的村民都很感谢我，送了我不少土仪。”
虽然土仪都是不值钱的农家东西，可，无论是完整剥下来的虎皮，还是专门打来的兔子，亦或者是做得香喷喷的卷饼，全都是村民们用心准备的东西。
捧着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只觉得好像比他送出去的所有的财宝都还要贵重。
他还从没这样被人感谢过，面对着那些人的目光，突然就好像有了更深层次的使命感。
这种肯定与感激让黄眉脱胎换骨，恨不得再多为这个世界做点儿什么，再多为那些苦难的村民们做点儿什么，一颗心滚烫着，忍不住想要奉献自己。
“你当时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江流垂眸，想到了观音禅院附近的村民、高老庄里正直的高老爷子、永不停止的明十三、乌鸡国的元音娘娘、车迟国为国为民的老国王、西梁女国宽容的女王，努力生活的蝎子精、放下前尘顿悟的铁扇公主……
他这一路行走过来，已经见识到了太多太多的人，确实有很深刻的感悟。
但是与黄眉想当救世主的心不同，见识到那些人，他只觉得每一个坚守自我的人都很耀眼，而他自己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还可以与大家一起进步。
他可以做一个不怕死的先驱者去带领大家，却不想成为神明或者救世主，他希望普通的凡人是一路同行的追随者，开拓者，而不是没有思想的信徒。
这个世界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单一的救世主，而是一场席卷所有人的觉醒。
已经有了那么多人点亮了火把走在了黑暗里，他又怎么可能抹灭掉这些闪光的存在，凸显出自己去当一个救世主。
只是看着黄眉兴奋的样子，江流并没有直接否认掉他的价值：“你做得确实很好，只有一心一意为了人民谋福利的人才会被他们真心的爱戴。”
“只不过，也希望你能一直记住此时此刻的心情。”
毕竟，这个世界上多的是英雄最后败给了力量成为恶魔的故事。
“当然，你若是能够叫他们自己强大起来，更好。”
黄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就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或许吧。”
江流垂眸：“毕竟，人不可能永远依靠他人，一辈子那么长，总要自己有实力才是硬道理。”
黄眉又问：“那你以前都是怎么做的呢？”
江流挑眉，略显得意：“这个你就学不了了。”
“为什么？”
“因为你们团队里没有一个释道玄。”
作为观光团的后勤部长，释道玄几乎处理了所有的后勤事宜，包括但是不限于接人待物，处理纠纷，安营扎寨，分派物资，以及组织那些想要学习想要超强的人们跟着他们一起做早课。
江流与孙悟空他们做早课都是直接找一个宽敞的能够照到初升太阳的地方做早课。
一般都是早课做完，太阳也升起来了。
所以都还挺辛苦的。
他们没有遮遮掩掩，如果有人想学，自然也可以跟着去学。
这种成体系的锻炼方式可比明十三当初自己乱练强得多，只要不间断的坚持下来，十年就可以小有成就，杀死一只吃人的小妖怪不成问题。
主打就是一个靠人不如靠己，君子当自强不息。
黄眉有所明悟，但是又好像还差了些什么。
他挥了挥手，与江流道别，并没有在朱紫国这个富贵的地方停留，穿着简单的僧衣执着普通的禅杖一步一叩首的朝着西方而去。
在他身后，六耳猕猴回头看了江流一眼，留下了一句轻轻的道歉：“对不起。”
无论是江流也好，孙悟空也好，释道玄也好，他们其实都曾给过他诸多选择，哪怕看穿了他的利用，也并没有对他下手，反而是让他回到了花果山。
是他自己钻了牛角尖，怨天尤人，还曾那样诅咒江流等人。
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也不必强行融合在一起，不必强求。
不过，他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有点野心怎么了？
他不过是用错了方法，走了一节错路，如今改正过来，依旧可以朝着野心前进。
如今江流他们去当他们的观光团，他与黄眉去做自己的取经任务，大家交叉在一个点上，然后又各自奔向自己想要的未来。
说不上谁对谁错，只不过是个人选择不同罢了。
有了谋取编制改变命运机会的六耳对于过去的一切都释怀了，他跟随在黄眉的身后，一身郁气尽消，终于显出他四大灵猴的意气风发来。
“师傅，你当初会把取经编制让给黄眉，是因为早已经猜到这一切了吗？”
江流：我又不是神，我哪能这样神机妙算。
他当时不过是想着用没用的东西换有用的东西，进行一下资源置换，顺便让黄眉也前往西天，清一下路上因为取经组名声大太而躲起来的各种害人的妖怪。
两波人犁地一样的翻过一遍，相信西天这条路上为非作歹，危害一方的妖怪会急剧减少，也算是他们对这些善心村民的一点回馈。
至于黄眉找到自己的道、六耳猕猴执念全消则是意外之喜。
总归有更多的人走在缝补这个世界的道路上，是一件大好事情。
在朱紫国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吃喝玩乐也都已经玩腻了，正好他们也该启辰去下一个地方了。
“师傅你就是在转移话题。”
面对几个‘我不信’的表情，江流捂脸做不出任何的解释来。
明明他也不是多么爱动脑子的人，怎么到了孙悟空他们的眼里，一举一动都好像变得有深意起来了？
明明他很多时候都是率性而为，真的没有任何的后手安排。
怎么搞得好像他是一个心里深沉的人一样。
这种强大的信任，也是让人有点儿哭笑不得了。
“罢了，我们走吧，再不走，朱紫国的国王肯定要找上门来了。”
国王当初是早早给通关文牒盖了章的，所以他想要卡住江流等人完全没可能，只能一天三顿的派使者过去说服。
真离开了被他们小瞧的女子以后，这些大老爷们才发现，原来家中的事情是这样一大摊子事情，完全不比他们处理朝廷事务简单。
单靠他们自己，想要过上之前那种潇洒的日子，基本上没可能。
这可不就得翻天。
一个一个的不是去堵下明旨的国王，就是想办法去找江流等人通融。
江流才懒得搭理他们。
他们并不是真心觉得女子不可或缺，该获得平等的地位，只是不想自己的生活从有序变得乱七八糟，不想失去这样的好处福利罢了。
这种连所谓的醒悟都带着功利，他见与不见，都一样。
乱吧乱吧，等到他们熬不住主动去求‘后宅女子’回来的时候，主动权就会发生调换了。
只不过，他们还得继续上路，恐怕是看不到这一场大戏了。
几人一路游山玩水，并没有特意朝着正西方走，有时候也可能会绕一点儿路程，从附近的城池走过，倒是比之前一心朝着西方走的时候要多了许多的人烟，不至于再出现那种几个月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的情况。
他们也就理所当然的与黄眉这个一步一叩首的苦修取经组给错过了，还赶在了他们的前面见到了七只蜘蛛姐姐妹妹们。
这些个蜘蛛精修炼得了人形，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明媚皓齿，如同天仙下凡，没有半点儿妖气，反但是带着几分仙气。
七个妖精要温柔的有温柔的，要刚强的有刚强的，还有怯怯小鹿和开朗小太阳，主打就是一个你喜欢的款式我都有！
她们霸占了七仙女洗澡的濯垢泉，放肆嬉戏，半点儿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偷看她们洗澡，见到有人路过，还大大方方的叫对方一起下来洗。
“我看你唇红齿白颇有风流之态，不如下来与我姐妹共浴？”
江流：？？？
别又是一出情劫吧？
他受够情劫了，麻烦搞点儿打打杀杀的！
七个姑娘叫不动江流，她们几人湿淋淋的就上了岸，一眨眼间就烘干了衣服，风一吹，那透亮的纱衣就飞舞起来，端得是妙曼婀娜。
下手却是极其狠辣，压根没有打招呼，直接掀开上衣露出肚脐眼吐出无数的丝线来。
这些丝线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思想一样，直接往四人身上捆。
纵使低头弯腰，它们也能拐弯折回来。
若要用手去抓，那更不得了，丝线上的粘液直接就把双手黏住，再也挣脱不得。
若用刀子去劈砍，丝线砍不断，刀子先黏住在丝线上了。
就好像普通的小动物遇到了蜘蛛网一样，困在上面就根本无法逃脱。
可惜了。
她们这一次的猎物已经强出她们太多。
这等牛逼轰轰的丝线直接被江流一把扯断。
孙悟空那边也是，两三棍子下去，都给捣了个干干净净。
唯有猪刚鬣应对得麻烦一些，却也没被丝线给困住。
释道玄更是被三人保护得滴水不漏，丝线根本没可能透过他们三个去捆释道玄。
七只蜘蛛精见情况不妙，立刻变作了巨大的蜘蛛，冲过来啃咬他们。
她们连毒都还没来得及使用就被对方一拳一个打死了四个。
还剩下三个眼见要输，不敢再拼，立刻化为柔柔弱弱的人形，跪倒在地上，一手支撑着要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手拿着帕子捂脸哭泣：“诸位容禀，非是我等要与诸位过不去，而是此乃天庭给与我们的任务呀。”
小姐姐美目含泪，大家都是打工人，打工人何必为难打工人？
江流拦住了孙悟空，蹲下来问到：“不知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贬下凡的？”
蜘蛛精不知道他问这个有什么用处，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老实开口说到：“我等是奉命前去摘取蟠桃果的七仙女，只因为任务失利，所以被贬下凡。”
江流直觉这其中有问题。
七仙女，蟠桃，任务失利。
孙悟空偷吃蟠桃，搅乱蟠桃大会，最后被罚被贬被五指山关押。
两拨与蟠桃相关的人都被凑到了一起。
一个是嫉恶如仇的空空，一个是吃人做恶的蜘蛛精。
最后结果，恐怕就是孙悟空打死了蜘蛛精，当年蟠桃园里的秘密彻底被掩埋。
他又问到：“几位既然是专门摘取蟠桃的，不知蟠桃园里有多少树，这些树多少年开一次花多少年接一次果？”
“这……”
幸存的蜘蛛精又对视一眼。
“蟠桃园里有三千六百株果树，前面的一千二百株花果微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中间一千二百枚乃层花甘果，六千年一熟，人吃了直接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后面的一千二百株则是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
“我等去摘的时候，前树摘下两篮子，中树摘得三篮子，后树大果一个也没有，全叫该死的弼马温吃了个干净！”
江流终于发现了盲点。
玉皇大帝作为三界共主，不可能不知道孙悟空的原型是一只猴子。
他点谁看守不好，非要点了孙悟空去看守蟠桃园，叫一个猴子守桃园，岂不是把桃子放到他嘴边叫他吃？
于是乎，蟠桃园里的果子被孙悟空揪了吃？
孙悟空的肚子得有多大呢？
就算这片桃园里的桃树一株只结十个果子，也得有三万六千颗果子，更别说一棵树不可能只结十个果子。
那些全熟的大果，怎么也该有个一万两百颗的样子。
真就是孙悟空一个人吃完的吗？
“悟空，你还记得你吃了多少个桃吗？”
孙悟空挠了挠脸颊上的毛，说了个大概：“几百个应该是有的吧。”
他当时打包带回去就带了三百多颗，满满一大麻袋，种了大半山头。
再加上他在园中吃的那些，算起来应该能有几百个的样子。
“这不可能！”
蜘蛛精不相信孙悟空只吃了几百个，她们异口同声的说到：“每一次紫纹缃核的果子成熟都能摘到约摸两三万颗，大圣看守桃园的时候，紫纹缃核的果子是一个也没有了！”
“旁的两种蟠桃也没有余下什么大果，摘下来的那几篮子，也只是勉强能看，剩下的全都是还没成熟的青毛果子！”
作为每一次的摘桃人，七仙女自然是最能预估到蟠桃一共结了多少个的人。
倘若真的只少了几百个，就算孙悟空全盯着紫纹缃核的果子摘的，也绝不可能一个果子也没有，连蟠桃宴会都举办不下去！
孙悟空恼了。
对方这样信誓旦旦的样子，岂不是意指他在撒谎？
“我就算有天大的肚皮，也不可能吃得了那么多的桃子！”
这是事实。
统共就那么短短几天的时间，孙悟空就算顿顿都吃桃儿，把桃子当饭吃，也绝不可能几天就把所有的桃子都吃光了。
蜘蛛精们争辩不过，转头看向江流：“我等可以用性命起誓，证明我们说的话绝无半点儿虚假，若是我们撒谎，就叫我姐妹几个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不过就起誓，吓唬谁呢？”孙悟空气鼓鼓的说到：“你们起，谁不敢发誓谁是孙子！”
剩下三姐妹对视一眼，举起手指并拢，认认真真的发誓：“我姐妹三人在这里起誓，天地为证，倘若我们有半句假话，或者含糊表达不清用来引导诸位思续的行为，便让我姐妹几个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誓言发完，一道无形的东西落在了蜘蛛精的身上。
她们几人默默感受了一下誓言成功的感觉，这才开口说到：“如今，诸位可相信我们了？”
孙悟空也举起手发了个誓言。
他只吃了那么多桃子，他又不是什么傻子，痴呆，虽没有一个一个的去数，也能大概估量出自己吃了多少个，只不过可能会有上下的波动，却绝无可能他直接吃空了整个蟠桃园。
七仙女们非要把仇恨寄托在他的身上，还想把锅也扣在他的头上，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被宠坏了的孙悟空了受不得这个委屈！
现在，两边的誓言都成立了，两边也说的都是真话，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蜘蛛精傻眼了。
孙悟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江流拍了拍手，把两边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这才开口说到：“有没有可能，你们两个说的都是真的，而那些桃子也是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偷走了呢？”
孙悟空：“不可能，我吃完桃子后还曾数过桃子，每一株都接了很多的成熟的果子，绝不是一个大果不剩的，除了七仙女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来过，若不是七仙女私吞了果子，我真是想不到还有谁敢在玉帝的眼皮子底下动他的桃子！”
七仙女：“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每次蟠桃宴会都是我们姐妹几个人去摘取桃子，怎么以前没有出事，摊到你的时候就一个果子都不剩了？”
“你说是我们摘的，你看见了？”
“我们姐妹几个都发了天道誓言，你竟还不相信，非要把偷盗蟠桃的果子都算到我们头上去，不知道你有什么居心？！”
江流打断了两方的对骂，看了蜘蛛精一眼，这才转头看向孙悟空：“在你钦点完桃子之后，七仙女们进入桃园之前，可有什么精神恍惚，或者突然困顿乏力？”
孙悟空想了想，说到：“我当时突然犯困，便化做了一颗桃子，镇守在蟠桃园里。”
“那几个妖精可以给我作证，她们几时入园的我都不知道，还把她们几个定在了桃园里。”
“看来对方的行动很快，就是在你钦点完桃子睡着之后，七仙女们进入桃园之前，那些桃子就已经被幕后黑手全部摘完了。”
孙悟空更加想不通：“谁敢在玉皇大帝眼皮子底下动天庭至宝蟠桃树！”
江流只是看着他，仿佛有些答非所问：“你不觉得这手段有几分眼熟吗？”
孙悟空：“！！！”
他突然瞪大了双眼，显然已经从灯下黑的状态回过神来。
只是他想不明白，玉皇大帝为什么要这样做。
蜘蛛精义愤填膺：“你们知道是谁干的？”
饶是有PTSD的猪刚鬣都忍不住对这几个傻乎乎的棋子怜爱了：“傻姑娘，是玉皇大帝啊。”
蜘蛛精：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怎么可能是玉皇大帝……
但是，真的不可能是玉皇大帝吗？
可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够这样手眼通天，还要瞒过玉皇大帝本人？
蜘蛛精想着当时混乱的宴会，以及后来玉皇大帝处理这件事情时的雷霆手段，以及相关人员直接被各种原因秘密处置。
一切都好像变得有迹可循。
就连吃光了所有蟠桃，又大闹了天宫的孙悟空也只是被压在了五指山下五百年。
要知道那可是蟠桃啊，不知道多少神仙盯着的顶级资源！
假如真的全被孙悟空嚯嚯光了，不抽经扒皮，都无法同那些神仙交代。
倘若孙悟空只是个背锅侠，而那些大佬也心知肚明，那么这个惩罚也就变得合理多了。
只是，蜘蛛精想不明白：“他这样做，图什么？”
有名有姓的大仙来了个齐全，在那么多人面前搞砸了那么重要的蟠桃宴会，难道丢的不是他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的脸面吗？
江流笑她的天真。
“当然是图把所有神佛都控制在手中啊。”
假如蟠桃这样重要的续命资源可以不限量的供应，那么，大家还有必要紧张吗？
倘若大家把蟠桃续命视为常规手段，蟠桃也变成了固定可获得的资源，就好像一个人每天都能得到一个馒头，久而久之，他就会认为这个馒头是他应该得到的了，那么，他又怎么可能会感激送出馒头的人呢？
物以稀为贵。
而当这个稀少的东西又可以救命时，主动权就会落到了玉皇大帝的手中。
这一出，完完全全就是玉皇大帝为了加深自己对神佛的控制，从而设下的局。
无论是七仙女还是孙悟空，都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待到事成，再以失职之罪把七仙女贬下凡尘，落在了西天取经的路上。
七仙女与孙悟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只不过她们的实力不济，最后只会落得一个被打死的下场。
于是，所有的知情人都被清理干净，不会再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
这才是他真正的收尾。
“这些神佛之间的争斗真可怕啊。”释道玄感叹了一声：“还好他没有把这种恐怖的布局作用在凡人头上。”
江流嗤笑一声：“他不是没用在凡人头上，而是普通凡人不值得他动用这样的手段罢了。”
“靠天吃饭的凡人在掌握着四季时令的玉皇大帝面前有任何说不的权利吗？”
“看看那个多下了点儿雨的泾河龙王是个什么下场，你不会还以为车迟国和乌鸡国的大旱玉皇大帝真的不知情吧？”
笑死，灵山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庭难道就是好的一方了吗？
蜘蛛精干巴巴的问到：“那我们，该怎么做？”
这话一出，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无法接受。
气氛瞬间沉重下来，仿佛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的痛苦。
毕竟，那是天庭啊。
这个天底下，还有不曾供奉他们的人吗？
蜘蛛精干巴巴的问到：“那我们，该怎么做？”
单凭她们几个，永远也不可能反抗得了天庭和玉皇大帝。
但是要她们假装不知道，去当一个一次性的棋子，她们也不甘心。
哪怕是再微小的生命，也都有求生的本能。
若能活着，谁又会想去死呢？
江流垂眸看向地上死去的四个蜘蛛精：“玉皇大帝不会容许你们活着。”
“倘若你们几个没有死在我们手中，也会有扫荡妖魔的神君下凡，毕竟你们吃过人作了不少恶，清除你们理所应当，谁也说不出一个不是来。”
“等到你们死后，也会立刻进入轮回，洗刷掉所有的记忆，成为一个全新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