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战斗防御状态下的魔息屏障,蠢货才会想进去,我只是随便过来看看而已。”
殷诏夜懒洋洋地说:“你又是来做什么?特意耍把戏给我看的?那可谢谢了。”
程棂不是好对付的,殷诏夜激惹他的同时,也在时刻警惕着程棂会突然出手,说完之后,果然见程棂上前两步,向着自己抓来。
殷诏夜身形一晃,及时闪开,却听见程棂下一句话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战斗防御状态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这样?”
殷诏夜冷笑一声,刚想说“你这是在问谁的话呢”,就听见程棂下一句说道:“你既然来得早,那看见唐郁了没有?唐郁是不是在解君心这里?”
殷诏夜刚从龙宫回来,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闻言一怔,神色终于认真起来,说道:“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程棂憋了半天的气也急了,终于忍不住破口骂道:“我说你他妈的……是老子先问你的话,你倒是说啊!”
殷诏夜怒火中烧,简直想抽他一巴掌,转念想起来了唐郁,硬生生给忍了下去。
他咬着牙说道:“因为他这里挨着翱涯渊!刚才他的魔息仿佛失控了,一直影响到了我那里,很多龙族都现了原型,所以我才会过来查看他是不是有意攻击我们!但是我发现这股魔息好像是自发而出,通常在战斗或者无意识防御的情况下才会形成屏障,我还没有继续深查,你就来了!”
殷诏夜一把揪住程棂:“听懂了吗?所以你说唐郁是什么意思?!”
魔神的弟子们各有不同的长处,程棂天生神力,对气息的变化却并不敏感,听殷诏夜这么一说,他心头顿时一紧,甚至忘了计较殷诏夜竟然敢拽他的领子。
战斗状态一般是魔修在被激发怒火,或者产生狂热杀意的时候才会释放出来的姿态,他们进攻时的魔息会自然形成一股力量庞大的屏障;
而防御姿态,往往是魔修在获得宝物或者进行修为提升时,本能不愿让别人接近打扰时释放出的力量。
这两种状态,归结起来还是由心中之欲望、愤怒、私念自发而形成,力量格外庞大。
仙门弟子不会产生,普通的魔修达不到这种境界,解君心的强大却可以释放出笼罩了整座山峰的屏障,甚至影响到了殷诏夜那边的龙族,这力量可以称为恐怖了。
可是这个成天藏头露尾的家伙现在到底在宫殿里面做什么?如果唐郁真的在里面,解君心这种的状态,又是在如何对他?
难道他们两个竟然在打架不成?唐郁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解君心的对手!
程棂越想越是惊异,将情况简短一说,殷诏夜忽然一声不吭地松开了他,反手拔剑,跟着向解君心的山门重重劈去。
这一剑下去,那股庞大的力量屏障只是震颤了几下,殷诏夜却后退几步,竟喷出一口血来。
程棂已经意识到,殷诏夜是想强力突围,他一想也没别的办法了,干脆拔剑,说道:“我帮你!”
这是程棂这辈子头回对殷诏夜说出这三个字,殷诏夜也没说什么,简单一点头,接下来,两人一同出手,攻击解君心的力量屏障!
解君心还抱着慕韶光躺在床上,心中是欲望充分得到满足之后的充实感。
他感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也正在慢慢地平息。
其实慕韶光猜得对,由于自身特殊的功法与经历,在此之前,解君心已经无数次强行压制体内失控的魔息了。
他也知道,这种方式无异于饮鸩止渴,但是目前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且解君心也确实放心不下。双修说白了,其实就是两个人的力量承担同一份风险,也不敢说就万无一失。
尤其是慕韶光以前练过魔域功法,后来是将他的经脉废掉重接,才好不容易将魔息从体内尽数拔除,中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这些解君心都是看在眼里,万分心疼的。
他殚精竭虑,筹谋着让慕韶光从那种生活中脱离出来,生怕他再沾染上一星半点,所以解君心今日就算活活疼死在慕韶光跟前,也不可能再让慕韶光为他分担一丝半毫的痛苦。
但他说的也是实话,他在与对方肌肤相亲的那一刻,巨大的幸福已经完全可以让他忽视所有的痛苦,熬过重重难关。
这个人就是能够治疗他一切伤痛的解药。
解君心侧着身,久久地凝视着慕韶光。
他看着慕韶光泛红的眼角,披散的长发,比往日格外鲜艳丰润的红唇,以及衣服下面隐隐露出的那些若有若无的暧昧痕迹。
这些都是他在慕韶光身上留下的烙印。
除此之外,他知道,更隐秘的位置还有更多。
想着当时的场景,解君心的身体又开始隐隐有些躁动,这属于两个人格共同的渴望,实在很难按捺得住。
解君心见慕韶光的脖颈弯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后颈上的肌肤白的如同新雪,印着几许红梅似的吻痕,这让他忍不住抬起手来想摸一下,但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地将手放下了。
解君心知道,慕韶光就是没有力气了,才会这样老老实实地窝在他的怀里,等到什么时候慕韶光休息好了醒过来,他们之间面临的只怕又是分离,以及在人前的对立而疏远,还有其他人的介入与阻隔。
解君心想,那么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此刻长一点,再长一点吧。
大概正是抱有着这种想法,解君心才会在感到有人撞击他的力量屏障时而没有做出任何的应对措施。
他的力量之强,在这合虚本就无人能突破,再加上外面还有他的下属与护山结界,通常来说没人会来干这种找死的事,所以解君心根本就一丝一毫都不愿意为这点小事浪费自己和慕韶光在一起的时间。
但这一回,却难得解君心也想岔了。
那两个撞开他力量屏障的人,竟然真的一路闯进了内殿。
程棂和殷诏夜都不想跟解君心正面发生激烈的冲突,可是他们要进去查看慕韶光的情况,只有强行突破力量屏障这一种方法,既然这事都做了,那么后面根本没有隐藏的必要,所以两人干脆亮明身份,一路闯入。
刚刚走入外殿,程棂就感到自己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他心中烦躁,一脚踢开,突然发现那似乎是一件白色的外衣。
在魔域这种阴森的地方,穿这种颜色衣服的人不多——刺眼,也太容易沾血。
程棂看见后,瞳孔骤缩,脱口说道:“等一下!”
殷诏夜走在前面,此时停步回身,转向程棂,只见程棂弯腰将那件衣服捡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一件完整的衣服了,上面被破破烂烂地撕出了好几道口子。
连衣服都撕了,可见两人这一架打得如何厉害,而且单看见了慕韶光被撕碎的衣服,没看见解君心的,很明显是慕韶光打不过解君心,落了下风。
程棂不禁将那衣服在手中攥成了一团,抢步朝着殿内冲去。
而殷诏夜看见程棂手里的衣服,先是怔住,随即脸色陡然变得铁青一片,难看至极,竟是二话不说,抬手间一道银色龙魂离体飞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竟然直接轰碎了解君心寝殿的大门!
程棂原本正要朝着另一边的方向去找人,此时被殷诏夜的行为弄的一惊,停下来低声说道:“你做什么?那是睡觉的地方,怎会有人?”
殷诏夜平日阴鸷谨慎,今日之行径却已然大失了方寸,厉声说道:“蠢货!”
程棂大怒,正欲反唇相讥,下意识顺着殷诏夜的目光看了一眼,顿时怔住。
就在他前方正对之处,没有了门的遮挡,殿内的一切一览无余。
两扇低垂下去的,如银色月光般的绡帐,里面有影影绰绰,看不分明的人影,凌乱的衣服丢在床前,视线再往上一点,是一只垂在帐外的手。
这大概是程棂此生所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只手,像是玉雕成的精美工艺品,在暗色的光线下折射出莹润的水光,而那肌肤如同新雪堆成的手腕上,却不合时宜地堆着一簇鬼抓出出来似的乌青指印。
这指印并未破坏那只手的美感,反倒显出一种脆弱、优美而暧昧的美感。
或者说,这样的一只手,无论是上面有着怎样的痕迹,都会成为别有韵味的装饰。
其实在那种匆忙的场景之下,程棂并没有太多的余裕去盯着一只手瞧,他前后也只是在忙乱中看了那么一眼。
但那种震撼人心的美感,仅是匆匆一瞥,便足以一眼惊鸿。
床上的人是谁?他们不是来找唐郁的吗?解君心在什么地方?
还没等程棂将这一切在脑海中捋个清楚,帐子就已经被殷诏夜攻击激起的余风掀开了。
解君心已及时将外侧的慕韶光被被子一裹,单手拦腰抱起,放在了自己身后挡着,没有让程棂和殷诏夜看见他此时未来得及变成唐郁模样的真容。
他面色冰冷地从床榻上坐起来,盯着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应该给我个解释。”
程棂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要找的唐郁,竟然在这张床上!
不是,唐郁和解君心在同一张床上!
刚才那只手是唐郁的,刚才的衣服也是唐郁的……那唐郁现在没穿衣服?!
程棂感觉他的脑子轰一下就炸开了,炸的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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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程棂:第三个了!!!≧≠か@∞〃&……
第73章 幽欢几度
程棂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以至于最容易暴怒的他硬是活生生怔在了原地,整个人的脑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在程棂的脑海中,交替闪过那只优美又带着伤痕的手, 以及那件被撕裂的衣裳,这两样东西代表着脆弱和被伤害,却又充满了浓重的……情/欲气息。
程棂心中的愤怒和恍惚兼而有之,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才好。
他是生来的性格暴戾, 满脑子打打杀杀,从来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柔软心肠, 连对慕韶光的喜欢都是好不容易刚刚才开窍。
虽然程棂平日里总是嫉妒慕韶光抱了这个,对那个笑了, 又和谁说话了, 但是更深一步的事情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也很难将这位冰冷高傲,又怎么也看不透的师兄,跟这种代表着人间至极欲望的事联系在一起。
程棂有着对于唐郁竟然也会沾染情/欲之事的震惊, 也有着解君心竟然敢这样对他的愤怒, 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恍然和羡慕。
既然他可以,那我……那我……
程棂脑子里面嗡嗡作响,耳畔听着殷诏夜没有回答解君心的话, 语气冰冷地说道:“把他放开。”
每一个字中的杀意都呼之欲出。
解君心神色冷漠。
他也是刚刚从床上坐起来,同样衣衫不整, 长发披散,肩头随意敞怀披着那件黑色的外袍, 隐隐露出结实的胸膛与小腹, 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浓烈的欲望与侵略气息。
但即便如此,解君心身上那股冷厉而充满威慑的气质, 还是使他无论在何等情形下,都能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极具压迫性的危险感。
“你居然敢跟我说这样的话。”
解君心慢慢地道:“你该死。”
他一语落下,已经骤然出手。
即便殷诏夜自己就是世人口中的魔头,他也从不惮以更阴暗,更残忍的想象去揣摩解君心,如果解君心要折磨一个人,一定会是花样百出,往死了折腾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丧心病狂,把目标放到了同为魔使的唐郁身上。
从刚才看见唐郁那副样子的瞬间,殷诏夜的心里就已经被对解君心如狂的杀意充满,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人在解君心的床上,若是把他给激怒了,有可能会伤到唐郁。
而这时,解君心出手,殷诏夜脑海中的最后一根弦也终于绷断了。
在解君心抬起手的同时,他也同样飞身而起,化作龙形,向对方攻去。
“轰——”
两股磅礴的巨力撞在一起。
如刀割般的飓风中,程棂后退半步,也终于清醒过来。
他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原来都是事实,他心心念念的唐郁,他那样想要得到的一个人,竟然在他的面前,被别人给粗暴地强占了。
他要把人给抢回来,他还要为唐郁出气报仇!
解君心将慕韶光在身后挡的严严实实,一腿支起,一腿微屈,坐于床上未动,抬手同殷诏夜对了一掌。
两人的掌风激荡,殿上的一根白玉柱子无声无息化为齑粉,而与此同时,程棂已经一提气,竟然直接掠身上前,试图越过解君心,将他身后的慕韶光抱出来。
他们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慕韶光却在解君心后面一直没动,程棂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心下担忧不已。
靠近的那一刹那,他目光一瞥,瞬间看见了慕韶光散在枕上的柔软长发与微垂的颈项,雪白的脖颈上吻痕斑斑。
程棂心中一乱,提的气有点泄了,差点一头磕在床上。
程棂竟然敢去打慕韶光的主意,实在已经触碰到了解君心的底线,他面色震怒,另一只手急挥而出,程棂立刻躲闪,竟然没能闪开,“砰”一声被击中了胸口。
他借着刚才躲闪的余势飞身后退,卸去部分力道,还是忍不住喷出血来,但程棂竟悍然不畏,越战越勇,再次凌空翻身前扑,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匕首,毫不留情地向着解君心脖颈上抹去。
同时,殷诏夜的长剑也已经出鞘。
此刻,这三个人心中都已经动了真真切切的杀念,他们简直是咬牙切齿地将目标当成最不共戴天的仇人,唯一的念头就是以最残忍的手段置对方于死地。
然而——
三股磅礴的力量汇流在了一切,却没有产生交锋。
一股绵绵如春水般的灵息润物无声地荡至了他们的中间,让他们的力量如同刺到了水面上一般,无所着力。
那只让程棂只看了一眼便神荡魂驰的手伸了过来,上面还带着吻痕,却五指微张,优雅如抚琴鼓瑟,轻轻一抹,就把他们三个人的杀机轻描淡写地拨到了旁边。
撞上这股灵息,解君心立刻收手,程棂与殷诏夜也分别落地,退后两步。
他们一直不知道解君心这个大师兄的深浅,这一次两人也算是合击了,却没想到仍然没有探出他的底来,自己反倒气血翻腾,半晌无法平息,不由暗暗心惊。
这个人的实力,只怕甚至不在当年魔神之下了。
但随即,他们就顾不上再思考这些了,因为慕韶光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刚他一直没起来,是因为用了真实的脸,需要变回成唐郁的样子,此时借着解君心的遮挡,重新伪装好了起身,四下找了找,只看见了解君心的中衣,便随手拿起来,面色淡定地穿在身上。
在这样狼狈而尴尬的时刻,慕韶光却动作自如,宛若只是小憩方醒,舒适随意,无声地平复着面前几人烦躁的情绪。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穿衣服的动作,解君心人都到手了,本想显得自己大度懂事一点,可当着程棂和殷诏夜的面,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来帮着慕韶光系衣服,同时半侧身,不动声色地挡住他们两人的视线。
程棂和殷诏夜险些又想冲上去动手。
慕韶光穿好了衣服,抬起头来,开口:“合虚才刚刚修复起来,也费了大家不少力气,我觉得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架比较好。”
他说话时带着些鼻音,嗓子也有点哑,但除此之外语气正常。
解君心那件衣服对他来说有点过大,慕韶光只能凑合着穿,所以也没从床上起来,又问程棂和殷诏夜:“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殷诏夜立刻上前问道:“他把你怎么样了?你现在……”
他看清了慕韶光的样子,话说了一半便噎在了喉咙里,低声说道:“我带你走好吗?”
解君心五指收拢,腕上的佛珠滑至掌心被他握住。
他此生最大的忌讳就是有人要把慕韶光从他的身边带走,但今日殷诏夜已经当着他的面说了两次这样的话。
要不是因为慕韶光在这里,殷诏夜现在早已经死了,并且会死的凄惨无比,连全尸都留不下。
慕韶光道:“不用了,谢谢你,我很好。”
程棂道:“他那样对你,你怎能……你是不是被他给掳到这里的?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还是杀了他们吧。”
解十一用一种阴鸷冰冷的声音对解君心建议道:“这些人就像蚊蝇一样没完没了,如果不把跟我们争夺的人一个个都杀死,他们总会纠缠不休,那么就都是隐患,万一有一天让他们得了手……”
解十一停了停,断然道:“不,我无法想象和忍受那种情况,所有的隐患都应该除掉!”
解君心手中的佛珠一顿,道:“你说当着他的面?”
解十一道:“可是他明明也是厌恶魔的。程棂和殷诏夜都不是好东西,除掉他们是为民除害,如果吓到了他,再跪下和他请罪。”
解君心道:“他已经开始在意这两个人了。”
解十一轻声说:“他为什么会在意那么多的人?”
解君心道:“我只知道,这样做会让他不开心。”
解十一不禁失语。
解君心喃喃地说:“我们不能让他不开心的,是不是?”
解十一道:“可是……可是他会同这两个人一起离开我们的吧?毕竟前天晚上的事,其实是我们骗了他,是我们,用手段才得到了他。”
“万一他不要我们了,万一程棂和殷诏夜,也用这样的手段……”
解君心没有说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佛珠,动作越来越快,心脏跳动着,也几乎快要跳出胸膛了。
是紧张,是杀意,是克制……是爱。
慕韶光看着程棂和殷诏夜,却是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
他想到自己一开始见到这两个人时他们的样子。
当时大家恐怕都是任谁也打死都想不出来,有朝一日,他们的关系竟然会变成这样的古怪状态。
这就是魔吗?爱与恨都极端强烈的魔。
慕韶光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见程棂还要说什么,他已摆了摆手,道:“我是自愿和他在一起的,我喜欢他。”
解君心和解十一同时停止了争论,猛地转过头去看着慕韶光。
慕韶光坦坦荡荡地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谢谢你们的关心。”
解十一急的都快要从身体里分裂出去了,一叠声地道:“他说什么?他说什么?刚才你听见了吗?!”
解君心喃喃地道:“说,说喜欢我们。”
“应该是喜欢我吧!”
解十一焦急地说:“昨天我是他第一个,他肯依了我……”
解君心道:“昨天我与他在一起的时间更久,次数也更多。”
解十一道:“那是你等我时忍得久了,才会那么没分寸!他后来一直让你出去,就是觉得你不如我!”
解君心道:“他也这样说你了,你没听。”
解十一冷笑道:“难道你听了?他越说你越是用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他弄哭了。”
两人越争越是没有分晓,最后,还是解十一自己又说:“算了,更喜欢谁都不重要,反正都是我们。他说出的是我们的名字,是当着程棂和殷诏夜的面,就这么说出来了!他承认我们了……”
解十一还在那里狂乱地胡言乱语,控制着身体的解君心已经不再理会他,转过身去一把抱住了慕韶光,将他用力搂进自己怀里。
慕韶光看着淡然,但那只是因为他这么多年来作为一派的掌门,大事小事处理了无数,早已经修炼到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境界。
任何事情,不管他心里怎么想,面上都能做到从容应对。
但实际上,慕韶光表面上看着淡然,腰却酸的几乎直不起来,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被人给拆了又重组过一遍一样。
此时解君心这么一搂,他的气息也随之包围上来,慕韶光顿时想起了昨夜那段被解君心强行抱坐在怀里,只能撑着他的肩膀才能获得稍稍喘息机会的记忆,身体不易察觉地瑟缩了一下。
他这样一颤,解君心便感觉到了,意识到自己可能把慕韶光弄疼了,他连忙将人放开。
解十一连忙道:“让我也碰碰他,我不会弄疼他的。”
他迅速占据了身体,满脸柔情喜悦地看着慕韶光,轻轻理了下慕韶光的发丝,无比温柔地捧起他的脸亲了亲,跟着将手一抬。
周围的场景顿变,程棂和殷诏夜不见了,两人已立刻转移到了另一片空间中。
慕韶光四下环顾,却不认识这里是什么地方,问道:“他们两个呢?”
解君心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放心,他们硬要赖在那里不走,我也没有心情理会,我只是带你换个地方而已。”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说不尽的甜蜜喜悦,慕韶光被这样灼热的注视着,也有几分不自在,说道:“我刚才的话是……”
解君心的手指轻轻在慕韶光的唇上按了一下。
慕韶光停住话头。
解君心轻声说:“其实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喜欢我,没关系的。”
“只要你愿意说出这句话。”
他的语声近乎呢喃:“只要你愿意这样说,以你的性格起码还是会对我有两分喜欢的吧。或者一分也成……有一点就够了。”
解君心极力告诉自己,莫要贪求,可是他已经让自己卑微到了极点,说完“一分”之后,慕韶光却依旧没有说话,而是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打量解君心。
他的样子让解君心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由得挺直了后背,又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衣服抻了又抻。
过了一会,慕韶光问道:“你真的是步榭吗?”
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吗?
如果……我不是步榭,你是不是就连那一分的喜欢都不会给我了?是不是你只愿意将身子交给步榭,只愿意在他的身下婉转承受?
解君心心里的那股愤懑和嫉恨又涌了上来,可这是他自己求的,再是妒火中烧也只能忍着,甚至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都不敢。
解君心慢慢点了点头。
慕韶光用手撑着头,静了一会,说道:“那你退步了。”
解君心一怔。
慕韶光摇了摇头,叹气道:“就会使一把蛮力……你不一分谁一分。”
他之前伪装的那样好,直到现在,才终于透出些许怨气来。
方才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有注意时间,直到这会彻底清醒过来,慕韶光也才意识到,距离他来到解君心这,竟然已经整整两天两夜的过去了!这家伙真的不是人,也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