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觉得有趣,看热闹似的看了看夏玉衡,又转头看着陆康南。
那么厉害的陆总,怼天怼地的陆总,气焰冲天的陆总,竟然在夏玉衡面前完全没了脾气,只能接过夏玉衡手里的水杯自己仰头喝个干净,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许岩心里揶揄陆康南:也不知道谁一进门就火急火燎的要给自己媳妇儿喝热水,担心就担心呗,害什么羞啊。
方柠也喝完了两杯热水,差不多暖和了过来,夏玉衡把他从陆康南怀里拉起来,宠小孩一样拉着方柠也的手又哄又逗的到餐厅吃牛排去了。
陆康南和许岩跟在他俩身后,陆康南对许岩说:“柠也有点发热,你一会儿给他看看,不行就打一针。他最近工作比较多,你开个方子给他调理一下。”然后陆康南轻咳了两声,压低声音说:“加黄连的那种,给他长个记性,别告诉阿衡。”
许岩眼角一抽,心想:我怕陆康南,陆康南怕夏玉衡,等于我也要怕夏玉衡,夏玉衡站在食物链的顶端藐视一切。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一定要跟夏玉衡搞好关系,很不一般的那种。
窗外的爆竹声断断续续,别墅区的烟火不要钱似的次第绽放,烟火灭尽散发出的硝硫味随着北风漂浮于宁海市的各个角落。
远处商业街上人潮涌动,酒吧街更是热闹非凡,一间高级酒吧的包间里乐声震天,女团打扮的服务生们跳舞助兴,香槟塔尽情畅饮。
花枝招展的田思阳将一杯香槟送到沙发中心坐着的男人手里,然后依偎在其身边尽心伺候。
那是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平头,狼眼,鼻梁高且直,但孤峰独耸看起来攻击性极强。
五官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但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独特的张扬性感,一双长腿嚣张的搭在前面的茶几上,正翻看着手里的照片。
田思阳乖巧的将香槟酒递到那人嘴边喂给他喝,趁机一看究竟,这一看,让田思阳长眉一挑有些意外。
照片里的人他都认识,第一张是独自走在路上倍显孤独的方柠也。
第二张是站在城郊别墅门口抽烟的陆康南。
第三章 是陆康南托着方柠也的下巴,与坐在破旧秋千上的方柠也深情对视。
田思阳正疑惑陆康南和方柠也的关系,那男人抬手勾着田思阳的下巴把他拉进自己,把方柠也的照片怼在田思阳眼前,说:“宝贝儿,是不是这小东西把你的角色搞没了?”
与陆康南低醇魅惑,字正腔圆的声音不同,那男人是个极具质感的烟嗓,乍一听像个摇滚歌手。
田思阳眼皮一跳,但还是谄媚的笑了笑,说:“是,不过这小方老师……他跟陆总的关系好像不一般,而且我最近档期满了,《踏山海》我没兴趣。”
田思阳就是个明星,没什么背景,全靠一张脸贴着金主,说不定哪天就失宠了,他还没那么不自量力的敢跟陆康南较量。
那男人轻笑了一声松开田思阳,表情玩味的看着照片里白皙俊秀但神情落寞的方柠也,说:“他俩关系当然不一般,这小东西可是陆康南明媒正娶的亲媳妇儿,没想到吧。”
男人把手里的照片翻了又翻,说:“陆康南人称冷血动物,满眼都是钱,不过看自己媳妇儿倒挺深情。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爱情事业双丰收真让人嫉妒啊,我看盛业这几年风生水起也赚的不少了,该给别人点机会了。”
田思阳听了这些震惊的汗毛竖立脊背发寒,他现在真觉得自己当初为难方柠也却没死在大街上都是祖上积德。
那男人看出田思阳的顾虑,掐着田思阳的下巴,鄙视着他说:“宝贝儿,等春节过后,我们找这小东西玩玩,怎么样?阮萌萌的还挺可爱,让人忍不住想逗逗他呢。”
田思阳一听这话瞳孔紧缩,心脏都跳漏了一拍,紧盯着眼前的男人,满眼都是惊恐……。
第32章 不准你伤害自己
方柠也又冻又饿的在外面晃荡了一天,在夏玉衡家吃过了饭,能量条基本告罄,困的小脑袋依在陆康南身上一点一点的。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冬日的阳光透过卧室的窗帘缝隙落下点点光斑,随着窗外的枯枝摇曳而顽皮的跳动。
外面寒风凛冽,屋内温暖如春,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波浪形的影子,安静的可以听到白噪音。
一只胳膊紧紧的环在他的腰上,哪怕在熟睡中,陆康南的手都没有放松下来。
方柠也的后背紧贴着陆康南的胸膛,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暖着,这一刻实在太有安全感了,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一般。
但感觉到陆康南的下面抵着自己,又让方柠也脸红心跳。
他在陆康南的手背上安慰般的轻轻摩挲着,陆康南似有所感,微微放松了禁锢,方柠也趁机转身,把羞红的脸埋在了陆康南的胸前。
陆康南被方柠也彻底吵醒,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完全是下意识的抬手又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懒倦,呢喃着说:“唔……,柠也,睡醒了”
只要听到那声音方柠也就要克制不住,两个人早起时的状态都很好,陆康南也感觉得到,方柠也还故意把腰往后挪了挪以示清白,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康南闭着眼睛,勾了勾嘴唇,对方柠也幼稚但可爱的行为无奈一笑,一把将方柠也又带回怀里,恶作剧似的搂得更加用力,两人肌肤相贴,滚烫滚烫的。
陆康南昨天早起做饭,找人折腾了一天,晚上又把有些低烧困倦的方柠也背回来。
用一只没受伤的右手给方柠也擦身,换衣服,然后自己又洗了个澡,深刻的体会了一次什么叫照顾家庭比上班还累。
所以一大早上被迫开机的陆康南没怎么清醒,眼皮还是有些沉,他闭着眼睛在方柠也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小色鬼,又想趁我受了伤对我动手动脚是不是?”
陆康南寡言而冷淡,不是个会说情话的人,虽是揶揄,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失而复得的欣喜。
“没……没有,我才没有。”方柠也脸红的好像耳朵都能冒烟,他把头缩进被子里,就露着一双波光潋滟的大眼睛。
他微微抬头看着陆康南,那是一种仰望,好像陆康南是他全部的依仗,如果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就好了。
陆康南揉小狗似的揉着方柠也的头发,说:“没有?这事儿你又不是没干过,上次趁我发烧,还有在N市酒店的浴室里,方柠也你还不承认自己是小色鬼,再加上现在,我看你……。”
面对陆康南思路清晰,有理有据的控诉,方柠也的狡辩不堪一击,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小声说:“别,你别说了,我是小色鬼,但这不是坏事,因为……,因为我爱你啊。”
说完,方柠也又抬起头看陆康南,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忐忑,陆康南爱他吗?他好想问一问,但又害怕得到令人失望的答案。
听到这,陆康南睁开了眼睛,虚空中的灰尘在光线下轻轻漂浮,他就算不低头也能感受的到方柠也那道炙热的目光和迫切的期待。
陆康南内心有些不明所以的情绪在翻滚,像一只小猫在舔舐他的心,又疼又痒,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深吸了口气,在方柠也头上揉了一把,沉声说:“谁说你是小自闭,我看你心机深的很,成天折腾人,还会玩离家出走了,长本事了啊,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有多……。”
陆康南顿了顿,坐了起来,将搭在额头的碎发拢向脑后:“等着我跟你算账吧,方柠也。”
说完,陆康南起身下床,修长挺拔的完美身材未着寸缕,他穿好真丝睡袍,背对着方柠也说:“我去洗个澡,然后下楼做早饭,你再睡会儿吧,饭好了我叫你。”
没有等到期待的答案,方柠也肉眼可见的失落,离开了陆康南的体温,心也不再那么暖了。
看见陆康南的手已经搭在了浴室的门把手上,方柠也忽然起身,跳下床,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他从背后猛的抱住陆康南的腰,将脸紧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的平缓有力的心跳声。
“怎么了?柠也,害怕吗?现在可是白天。”陆康南放开门把手,将自己的手覆在方柠也的手上。
方柠也攥紧了小拳头,鼓起了勇气问:“陆康南,你爱我吗”
“噗通——噗通—噗通-。”方柠也听着陆康南的心跳,一点点的在变快。
虽然陆康南还没有说话,方柠也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他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
陆康南想挣脱,但方柠也死死抱着他就是不松开,看自己已经无路可逃,混乱加快的心跳早已出卖了他的伪装,陆康南不再挣扎,肩头一松,他轻轻拍了拍方柠也紧抱着他的手。
方柠也微微放松,陆康南转过身把方柠也拥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柠也,我爱你。”
方柠也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身体僵硬,任凭陆康南抱着,因为太过紧张,两边的太阳穴有些微微的胀痛感,眼泪大颗大颗的涌出了眼眶。
然后方柠也抬起手抱紧陆康南放声大哭。
与自己的胆小自闭相比,陆康南如刀锋般冷冽,他们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共同点,但方柠也爱陆康南,陆康南也爱他,这一次,方柠也是真的有家了。
“大男人不许哭。”陆康南微微皱眉习惯性的说方柠也了一句,然后立刻又补充了一句:“今天例外,你想哭就哭吧,我……我给你做早饭去。”
陆康南从没做过跟人表白的事情,他此刻脸颊微微发红,如果他现在能看到自己的样子就会发现,他原本深邃如海的眼睛虽然依旧内敛沉静,但已经含了情。
好在方柠也哭的稀里哗啦的根本没有看到陆康南的脸色,不然把陆康南脸红的样子拍下来威胁他,应该可以换一套房了。
陆康南想把方柠也抱到床上平复一下情绪,但方柠也怎么也不肯放开他,膏药似的贴在他身上不放手。
得了陆康南的表白,方柠也这才感受到了自己是陆康南爱人的真实感,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陆康南去刷牙,方柠也就跟着去刷牙,陆康南洗澡,他就大胆的躺进浴缸,挤在陆康南身边一起洗。
陆康南去做早餐,他就从背后环着陆康南的腰,将脸抵在他的背上,说什么也不分开,陆康南破天荒的都纵容了他。
虽然陆康南会做饭,但很久不亲自动手了,总有些手生,煎牛排的时候没控制好火候,油星四溅,方柠也的手就环在他腰上,油点子迸了一手也不放开。
“柠也快松手。”陆康南也不管牛排了,把火一关,锅盖一扣,急急往后退了两步。
他用力掰开方柠也的手,转过身按着他的双肩把他抵在西厨中岛台上。
“你手不疼吗?油都迸你手上了还不松开?”陆康南微微皱眉,他本来以为昨天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毕竟自己摔杯子的事情也把方柠也吓得不轻,再计较下去他也有些舍不得。
“疼,但我不想放开你,疼也不放。”方柠也揉着自己被手背,但看陆康南的眼神都是爱恋,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一样。
陆康南隐隐的担忧,他发现方柠也对自己太执着了,竟然到了不知道爱惜自己的程度。
陆康南这才意识到方柠也因为过早的失去父母,而且没有人对他进行过心理引导,又长期在寄人篱下和被欺负的环境中长大,完全是个野蛮生长的孩子。
方柠也纯真如水,但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和事又过于炙热执着,甚至到了偏激的程度,他并不能正确的平衡自己浓烈的情感问题。
陆康南觉得跟方柠也好好谈谈确实是有必要的。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方柠也最喜欢的蓝莓放到他手里,说:“柠也,你先吃盒蓝莓,我们俩先谈谈,一会儿出去吃饭。”
“好啊,谈什么?”方柠也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陆康南,他把一颗蓝莓喂给陆康南,陆康南没吃,他把蓝莓拿过来,又喂进了方柠也的嘴里。
蓝莓很甜,方柠也开心的眯着眼睛笑。
“方柠也你爱我吗?”陆康南很认真问。
方柠也眼睛都亮了,他忙不迭点头:“爱,我爱你,你呢,也爱我对吗?”方柠也满眼期待的反问道,虽然知道答案,但就是想听陆康南说一千遍一万遍爱他。
陆康南低头在方柠也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表情平静的沉声说:“嗯,我也爱你,柠也。”
方柠也此刻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笑的奶膘升天,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幸福过,他一下扑进陆康南的怀里,小脑袋蹭来蹭去的撒娇:“陆康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好像这句话他也永远都说不够似的,不间断的要重复给陆康南听。
陆康南狠心板起脸,拉着方柠也的双臂硬是把他从自己身上拉开,然后紧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严肃的说:“方柠也,如果你真的爱我,今天我要你给我发誓,以后无论因为什么,因为谁,你都不准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也不准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爱意,这是很极端,也很错误的做法,你听懂了吗?”
“啊?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做才是对的,我只知道我爱你啊。”方柠也看陆康南板起脸,瞬间就不笑了。
方柠也拉起陆康南受伤的那只手,表情迷惑喃喃自语的说:“是我害你这样的,对吗,是我……。”
陆康南捧着方柠也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用自己最大的耐心一字一句的说:“不是的,你只是不懂不明白,我可以教你。但你发誓,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再也不要这么做了,你要永远珍惜自己,不要让爱你的人担心,好吗,柠也,答应我。”
方柠也看着陆康南半晌,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满脸赤诚的看着他,说:“嗯,我懂了,我答应你,发誓爱惜自己,再也不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不让爱我的人担心,陆康南你相信我。”
陆康南这才松了口气,在方柠也的奶膘上轻轻掐了掐,语气带笑的说:“要说到做到,走,上楼换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与此同时,在宁海市中心宝格丽酒店顶层套房里,田思阳疲惫的醒了过来,身上未着寸缕,鞭痕血淋淋的在他的背上纵横交错。
一个综艺节目的合同散落在枕边,连续三夜的服务换来了一档节目,也算值了。
田思阳撑起身体,将合同一张一张整理好,收进了自己的包内。
卧室的门没关紧,客厅里隐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他轻手轻脚的下床,躲在门后偷听。
就听一个极有质感的烟嗓,说道:“N市的地铁项目,不止你们盛业,我们丽景工业也有兴趣。我刚回国没多久,在公司还没站稳脚跟,这是我争取的第一个大项目,我父亲看着呢,不容有失。不过你们陆总嘴太严,架子也大,我请了几次也没请动,还得仰仗张副总跟我们丽景多沟通,了解了情况,我也好在N市走动。”
另一个人是个中老年男性的声音:“小秦总说的是,陆康南确实是年轻有为,但为人实在是不怎么样。独断专行,在公司也不把我们这些元老放在眼里,管理层也有很多人对他颇有微词。”
‘咔嚓’打火机滑火的清脆声响起,秦宴点了支烟,话锋一转,问道:“张副总对陆康南的爱人了解多少?”
“啊?他爱人……这……,陆康南非常忌讳别人窥探隐私,他不公开,我们就当他的婚姻不存在,就算知道他隐婚也没人敢多嘴啊,惭愧。”
秦晏冷笑了一声,说:“哦,没关系,我只是听说春节后省里会下发新文件,严抓官商勾结,暗箱操作招投标结果,叫你们陆总小心些,开年新文件,可是要抓典型的哦。”
第33章 这个委屈他必须咽下去
元旦假期后复工的第一天,一向机器人般准时的陆康南竟然迟到了。
“叮——。”电梯到达,陆康南带着新入职的夏玉衡,像一个在蛮荒的丛林中求偶成功得胜归来的百兽之王,看似平静的表情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志得意满。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平时格外注重着装仪表的陆总竟然在开年第一天上班就没系领带,开到锁骨的衬衫领口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到脖子上的点点红痕。
站在陆康南办公室门口等着请示汇报工作的盛业员工们三三两两的嘀嘀咕咕,小声八卦,成年人都知道,那是翻云覆雨后留下的暧昧痕迹。
但因为新任助理实在是太过惹眼了,而传闻陆总家中的正房一向不受宠爱,所以员工们一时也拿不准这痕迹到底是谁给陆康南留下的,看夏玉衡的目光更加富有深意。
安排好夏玉衡的办公室,艾米来找陆康南确认日程。
为了开年好兆头,花大价钱置办的裸粉色洋装衬的艾米格外娇媚可人,陆康南看着艾米轻笑了下说:“衣服很适合你,选得好。”看起来心情很愉悦。
艾米立刻脸颊绯红,手上一松,日程本掉在了地上,顿觉半个月工资没白花。
陆康南看着艾米慌张的样子立刻就不笑了,面无表情的摩挲了一下脖子上的小草莓,心想:我是有老婆的人,也不知道都紧张什么?这不都让你们看到了么,以后谁也别惦记我。
夏玉衡接到的第一通工作电话则是许岩打来的,他说过两天要给盛业总部的所有员工做一次身体的调理,免费的。
夏玉衡站在落地窗边,看着远处天际淡薄的云层,沉吟了几秒。
电话里是许岩略显紧张呼吸声,夏玉衡随即释然的笑了笑,代陆康南同意了。
心里的爱意说了出来,陆康南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很多。
回想起元旦剩下的假期里,陆康南发疯了一样抱着方柠也没日没夜的折腾了两天,索求近乎贪婪。
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不着寸缕,偶尔休息的时候就胡乱套着真丝睡袍躺在一起。
如果饿了,陆康南就拉着方柠也的手去厨房的冰箱里找东西吃。
饿极了的方柠也像个小孩子似的盘膝坐在打开的冰箱前面,狼吞虎咽的吃着草莓奶油蛋糕,把高级红酒当水喝解渴。
垂落在地上的银灰色真丝睡袍是陆康南的,因为过于宽大,衣襟只搭在方柠也的一边肩膀上,另一边肩膀暴露在空气中,在冰箱的灯光下泛着绸缎般明润的光泽。
方柠也的皮肤是通身的白,像一块没有瑕疵的美玉,只有陆康南才能给他烙上自己的痕迹。
他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在看着陆康南的时候便染了情欲,鼻尖上沾着一点淡粉色的奶油,未及咽下的红酒顺着唇角滑过下巴,流向锁骨和胸前,浑身都泛着甜奶油味和浓醇的酒香。
在陆康南眼里,没人能像方柠也一样把清纯与欲望交织的如此天衣无缝,让人欲罢不能。
每当这种时候,陆康南都会把持不住的将方柠也揽入自己怀中,按在厨房的流理台上……。
他肆无忌惮的亲吻着方柠也,吻的又凶又恨,好像要让方柠也连哭叫的权利都没有一样,直到两个人都精疲力尽才算完。
陆康南喜欢折腾人,他会把灯都打开,让方柠也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看着镜中的那个意乱情迷,双眼失焦的自己。
哪怕方柠也害羞的别开脸,陆康南也会扳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着镜子,直到方柠也哭着求饶才吻着他的眼泪放开他。
陆康南最喜欢看的就是方柠也被逼到只能跟随着欲望沉浮的样子,比世间的一切刺激都更能煽动和魅惑他的心。
三年来,这是陆康南和方柠也两个人在欢爱这件事上第一次达成了一种共鸣感,是两个人身心的双重满足。
最后,家里到处是润滑液的空瓶,满床满地的道具,两个人身上吻痕,咬痕交织,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一处好地方。
陆康南发起疯来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把方柠也的耳垂都咬破了。
陆康南上班的当天早上,方柠也醒来不仅感觉腰要断了,也被耳垂上的疼痛激发出了小色鬼的本性,他抱着陆康南在他的脖子上种满了草莓,用这种幼稚又炽烈的行为宣示着主权。
就这样,盛业成立十年来,陆康南第一次迟到了。
家政阿姨放假回来收拾房间的时候,脸红的都不敢抬头,齐叔则是一边笑一边摇头,心里嘀咕:年轻就是好啊,就是好啊。
然而家里难得的岁月静好并不等于盛业的生意和项目也能如此一帆风顺。
既然刚回国不到半年的丽景工业小秦总都知道了省里在春节后要严查的风声,陆康南自然也有自己的门路,他要先下手。
忙过早上例行的签字和处理工作流程,陆康南找了艾米和周律师来办公室。
陆康南问艾米:“叶晓亮的航班什么时候到宁海?”
艾米打开日程本,又抬手看了看表:“上午十点半,我已经让老田派人去机场接了,应该赶得及跟小方先生一起吃午饭。”
陆康南靠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上点了点头:“嗯,柠也最近工作太多了,助手早点到他也好轻松一些。”
他又给了艾米写了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将便签本推到艾米面前。
艾米看了看那地址,说:“怡景园15栋?怡景园是咱们宁海老牌的别墅区了,当年能在那买房的可都是大财主。陆总要买房?这地方环境是真不错,就是房龄太老了些。”
陆康南一边翻看着手里的项目计划书,一边说:“你今天就去把这栋房子买下来,你出面但不要透露我们的信息,房子先落在我名下,过户的事情以后再说。”
“陆总这是要……?”艾米脑中都是夏玉衡那张斯文俊秀的脸,虽然话没说出来,但金屋藏娇几个字简直就是呼之欲出。
陆康南在计划书上圈出了几个不满意的地方,然后把计划书往艾米身前一推:“这是柠也父母的房子,因为一些原因落到了别人手里。我想买回来,找个合适的时机送给他当个礼物,你先别告诉他。对了,付款后也不要让中介把‘出售’的告示从别墅上摘下来,我怕柠也以为房子已经卖了会伤心的。”
“是,陆总,我立刻去办。”艾米说完拿着地址和电话出了办公室,她在心里狠狠的羡慕了方柠也一回,也彻底佩服了方柠也。艾米是真的没想到,冷漠寡言的陆康南,竟然也有化成绕指柔的一天。
看艾米离开,等在外面的周律师紧跟着进来,将一个文件袋放到陆康南面前:“陆总您说中了,N市欺负小方先生那几个人,供出了点方子枭犯过的事。”
陆康南右手支着下巴,食指在太阳穴处轻轻点了点,一挑眉,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并没有多意外,只问:“他都干过什么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