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对转过头骂了一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随即换了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继续说道:“不,小柠也,你根本不了解陆康南是个多么唯利是图,冷感无情的家伙。虽然你一直觉得他不在乎你,但在我看来,以陆康南的为人,你已经算是倍受宠爱了。”
“但换一个角度想,我也堵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陆康南不是个恋爱脑,你是方家人,盛业正在被查,地铁项目开标在即,陆康南骑虎难下。你的电话我看过,根本没有陆康南的来电,他连一个电话都没给你打过啊。如果不是因为他根本不想找你,就是没人发现你失踪了,小柠也,你好可怜哦。”
这一句无异于诛了方柠也的心,他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不再反抗挣扎。
秦宴趁胜追击:“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说陆康南对你已经不错了,不过三年啊,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你跟了陆康南三年,他连你失踪了都不知道,我真是替你不值啊。”
方柠也把头埋进膝盖不说话了,自己在陆康南心里到底是深受宠爱还是一文不值,他确实自己也说不出来,也许秦宴说的没错,这是给他一个答案的机会。
趁着方柠也片刻的走神,秦宴拨通了陆康南的电话。
让秦晏没想到的是,铃声只响了一声就立刻接通了,秦宴开了免提,听筒里传出陆康南沙哑但冰冷的声音:“小秦总。”
方柠也听到那熟悉声音,慢慢的抬起了头。
秦宴对着方柠也一挑眉,语气很不屑的说:“真想不到陆总连我的私密号码都知道,还想给你个惊喜呢,陆总神通广大啊。”
“如果你敢说出什么我不爱听的,就会有更多想象不到的事情等着你。”陆康南阴郁的声音在空荡的毛坯地下室里回响,好像温度都降了几分。
秦宴摸了一把自己的寸头,坏笑了一下,说:“柠也在我这,这个你喜欢听吗?”
“柠也想见谁是他的自由,除非你是非法拘禁他。”陆康南的语调听起来与平时没什么差别,冷漠,无情。
“正理,柠也是个成年人,他想见谁都可以,而且还有很多成年人的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陆总你也别介意啊。”
“现在让柠也跟我说话。”陆康南说。
“柠也?好,你等着……。”话音刚落,秦宴抓着方柠也后脑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毫不客气的吻了上去。
“唔……,放开,放开我,啊……。”那是个极其粗暴的吻,秦宴为了让方柠也发出声音刺激陆康南,故意只咬了他的下嘴唇,秦晏狠狠咬着方柠也的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放开。
方柠也想踢打挣扎,可他根本没有力气,虚弱的额头上冷汗淋漓,好在秦宴只是对陆康南示威,很快就松开了对方柠也的桎梏。
方柠也吓的浑身发抖,本能的往墙角里躲,被秦宴拎着衣领子一把拽到自己身边,紧紧搂在怀里不让他动。
方柠也有气无力的推着秦晏,可根本毫无作用,他带着哭腔哀求:“放了我吧,求你……我好难受。”
“哈哈哈,听见了吗?陆康南,满意吗?”秦宴得逞,仰头大笑。
“秦宴……,咳咳……,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敢碰方柠也一根头发,咳咳……,我跟你们丽景不死不休。”陆康南的情绪总算有了一些起伏。
秦宴好像隔着虚空看到了陆康南怒不可遏又强作镇定的样子,更加得意开心的说:“陆总保重身体啊,就算我讨厌你,也不想听到你英年早逝的消息。我不过就是要你在盛业官微公开你和方柠也的关系,这很简单吧。”
陆康南缓过一阵咳嗽,毫不犹豫的说:“不好意思,我和柠也已经离婚了,要给你看离婚协议吗?”
“哦哦,那就是不愿意公开的意思喽,听到你这么说,柠也该多伤心啊。”秦晏一边在方柠也的背上拍了拍一边添油加醋。
“什么?”他签字了吗?方柠也听到陆康南的话,好像被抽走了神魂一般,眼睛暗淡空洞的毫无眸光,自己不想让陆康南受到威胁,可陆康南好像并不愿意救他。
陆康南的情绪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毫无波浪的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可以用方柠也威胁我?呵,放不放他随你。我可不像小秦总那么悠闲,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你们……。”秦宴猛地将方柠也推到一边,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一刻他简直感觉自己被方柠也和陆康南一起耍了。
方柠也三天没吃东西了,被秦宴这么狠狠一推,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后脑撞在墙上,一时间头晕目眩。
昏过去前他听到陆康南在电话里说:“麻烦小秦总告诉柠也,玩男人,可以,不过要找个干净点的,外面什么货色都有,以后我不能经常他身边,自己注意安全。”说完,陆康南果断的挂了电话。
听着忙音,方柠也好像看到了陆康南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对他不屑一顾的眼神和转身而去的决绝……方柠也心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
陆康南挂了电话,脸色煞白,脱力了一般靠在床头,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也喘不到底,一直用力的捶着自己的胸口。
许岩看他那样子,伸手过去要按急救铃,被陆康南一把抓住了手。
“咳咳……咳咳咳……。”陆康南咳的说不出话,但依然死死抓着许岩的手不让他按铃叫护士。
“柠也怎么样?”夏玉衡倒了杯温水送到陆康南嘴边,等他不咳了,喂他喝了两口。
“秦宴……,秦宴带走了柠也,应该还不会伤害他,但秦宴不会傻到把柠也放在自己身边,不知道柠也现在跟一些什么人在一起。”陆康南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许岩想阻止,被夏玉衡拦了下来,他把陆康南的衣服拿来,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说:“别拦着他了,现在把柠也带回来是最重要的。我说你什么好,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柠也离婚啊,你哥要是知道你变成这样……。”
夏玉衡气的已经说不出话了,许岩安慰的拍了拍夏玉衡的背,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帮陆康南穿好。
夏玉衡喘了口气,对陆康南说:“周律师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在市公安局调取监控的时候发现了柠也的行踪,可还不能确定具体的位置。小南你有什么打算?身体撑得住吗?”
陆康南看向许岩:“让许院长给我打一针,或者有没有什么特效药先给我吃一些,我必须把柠也带回来,就算离婚我也没打算不管他。”
“你真是不要命了……。”许岩立刻跑了出去。
陆康南站了一会儿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他坐在床边,情绪低落的说:“秦宴用柠也要挟我,不会只提让我公开婚姻关系这一个要求,他一定会要我退出地铁项目,他的电话还会打过来。柠也被秦宴藏在什么地方让周律师那边尽快确定一个大概范围。我要马上去丽景找秦建业,就算他不完全清楚,但秦宴名下有哪些产业和房产,直接问他比让警方去查快得多,起码可以尽快缩小范围。秦宴不会把柠也放在别人的地方,一来他不会放心,二来非法拘禁这种事情,秦宴是不会让任何人抓住把柄的。”
夏玉衡忧心的问:“秦宴的做法虽然狠毒了点,但如果你退出地铁竞标,也算帮丽景出了口气,秦建业会帮你吗?”
陆康南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正色道:“丽景是家族企业,董事会成员之间的股权和权利的争夺非常厉害。秦宴能力不足不被董事会所认可,两位副总早就对秦建业的位置觊觎已久。可他们还不知道秦建业有个私生子在英国而且已经成年了,我去问问秦建业还想不想继续坐稳丽景董事长的位置……。”
方柠也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手上扎了吊针,门没关严,秦宴站在门口打电话。他感觉自己好像病了,身体发冷难受,听声音都好像隔着一层玻璃罩,闷声闷气的。
就听秦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门口传了过来:“我没干什么?哪?在酒店……。”
“我不回去,晚上还有事情要忙……。”
“嗯?……严重吗?知道了……,行了,别废话了,我回去一趟……。”
秦宴挂了电话,回身走进地下室,方柠也迷迷糊糊的眼前也看不太清楚东西,感觉到秦宴在自己的头上摸了摸,对那个叫大熊的说:“他有点发烧,我出去一趟,你别忘了给他拔针头,别出什么差错。”
大熊忙不迭的点头:“哎,好嘞。”
秦宴满脸不耐烦的走了。
丽景工业,总裁办公室里,给秦晏打完电话,助理恭恭敬敬的把手机递还给秦建业。
“可以了吗?陆总,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我家那不孝子叫回来了,等他回来,我一定让他把藏人的地方说出来。陆总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都配合。实在是对不起,秦晏太不懂事了,还请陆总大人大量,别报警,我一定好好管教那不孝子。”秦建业面对着陆康南,满脸羞愧。
陆康南冷冰冰的看着秦建业,收起了自己的手机,那里面刚刚放出了自己与秦宴的电话录音。
他又把手里的一个文件袋推到了秦建业面前,那里面是秦建业养在英国的情妇和私生子的照片,清晰的可以看到眼睫毛。
陆康南吃了许院长给的特效药,勉强能支撑住不再外人面前露出破绽,他冷锐的目光紧盯着秦建业,平静而冷淡的说:“我不能等他回来,我要立刻去找人。秦董的家事我没兴趣,我也不可能退出N市的地铁项目。一会儿秦宴回来,麻烦秦董别护短,立刻让秦晏把藏人的地方说出来,如果他不说,您也帮我拖住他,我自己会把人找回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爱人最好没事,否则丽景工业就是盛业的死敌。”
秦建业冷汗都要下来了,连忙说:“不敢,不敢护短……。”
“我的律师从市公安局调取沿途的监控里发现,我爱人最后失踪的地方在城南科技园区附近,秦宴在那边有什么产业或者房产,立刻给我准确的定位,我先带人分头去找。”
秦建业被陆康南拿捏了把柄,他无话可说,看向了自己的助理,助理对陆康南一五一十的说:“大少在城南有一个酒庄,和两栋别墅。酒庄人多眼杂,是大少的朋友和熟人谈生意的地方,我问过了酒庄保安部,刚才让部门负责人亲自查了这三天的监控,没有发现陆总的爱人,我会马上再去确认一下。两栋别墅其中一栋是大少和摩托车车友聚会的地方,一栋还没装修,是毛坯状态,两栋别墅在一个园区挨在一起,我立刻把定位和别墅大门密码发给陆总。”
天已经快黑了,夏玉衡跟着秦建业的助理去酒庄再次确认方宁也的行踪。
许岩不放心陆康南的状态跟着他一起走。环城高速上,一辆黑色宾利和一辆黑色奔驰SUV一前一后像离线的弓箭飞速驶过公路,向城南科技园别墅区开去。
秦晏走后不久,大熊带着那几个小混混又开始打麻将消磨时间。他被秦晏踢了好几脚,秦晏在的时候他不敢表现出来,秦晏一走,他难免看方柠也越发不顺眼。
要不是这小孩儿矫情不吃不喝的,自己也不会平白挨了一顿踹。
“嘀嘀。”这时,别墅密码锁开启的声音响起,一个轻快的脚步声快步向地下室走来。
大熊抬头一看,是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年轻人,那人只要在人前就一直带着口罩和兜帽,大熊没看见过他的脸。
但大熊对这人的身形和声音还是很熟悉的,因为他知道这是秦晏身边的姘头。他没站起来打招呼,叼着根烟眯着眼睛问:“小哥儿过来了,小秦总刚才就回去了,有事?”
那年轻人指了指地下室,冷着声音说:“小秦总让我告诉你们,里面那人没用了,随你们怎么玩都可以,以后,小秦总不想看到他,懂了吗?”
“我可不玩男的,没那爱好……。”大熊嗤笑了一声,不屑一顾的说。
“哎呦,真的假的?”其他人倒没什么反应,就其中一个红毛小混混立刻推了手里的牌,掩饰不住龌龊的兴奋。
那兜帽年轻人随手一抛,一道寒光划着弧线落在麻将桌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是一把匕首。
大熊斜眼打量着那兜帽年轻人:“什么意思,我们不杀人啊,为这点钱可不值当。”
年轻人冷笑了一下,走近红毛,在他耳边如毒蛇吐信般蛊惑道:“不让你杀人,等你玩够了,把他的右手废了……。”
第54章 重伤垂危
冰冷的地下室里,方柠也脸色苍白神志不清的躺在那里,点滴已经滴完了,冰凉的药液进入血管,他感觉到越来越冷,手背上也刺痛不已。
不知道是谁在他昏睡的时候极其粗暴的扯掉了针头,他的手背上一片青紫,还残留着已经凝固的血迹。
门口的麻将洗牌声已经停止了,铁门打开,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一个人。方柠也高烧,连视线都很模糊,只能看到那人头上红红的一片。
方柠也知道,那是每天按时给他送饭的那个红毛混混。也许是因为他知道每天晚上开门对着他粗喘的人就是红毛,方柠也不想面对红毛猥琐的目光,他把脸转向了墙面,背对着红毛,闭上了眼睛。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离开的声音,紧接着床垫向下一陷,那红毛跪在了床垫上,扳着方柠也的肩膀他把转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方柠也强撑着爬起来,一边往后躲,一边警惕的看着红毛混混。
红毛涎着脸贱兮兮的笑,把匕首拿出来在方柠也面前晃了晃:“看到了吧,有人让我废了你的右手,不过我跟你无冤无仇,只要你把我伺候爽了,我就放过你怎忙样?”
“你……不行,不……。”方柠也把红毛推开,就要往地下室的另一个角落里跑。
红毛早就等不及了,下面直发疼,满脑子只剩下禽兽的欲望。
他喘着粗气,面色潮红的将方柠也一把拽了过来,急不可耐的撕扯着方柠也的衣服,一边撕一边污言秽语:“你TMD装什么纯,啊?”
说着,他掐着方柠也的下巴,看了看他下嘴唇上的伤口,嗤笑了一声,说:“你这嘴上是小秦总咬的吧,有钱人能玩你,我们就不能玩你了?小秦总不要你了,人家姘头多的是,不缺你一个。”
方柠也想要挣脱,可他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放开,放了我吧,我不是他的姘头……。”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地下室里只有昏黄的一豆灯光,红毛把方柠也的脸往灯光下面侧了侧,方柠也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闪着明润的光泽。
方柠也额头上都是虚汗,消瘦到了极点的下颚线让他看你起来像受了伤的猎物,任人宰割,虚弱不堪。
“这么多天可是第一次仔细看你,你怎么比女人还嫩啊。你知道吧,我每天都在门口对着你自己来,今天可逮着口新鲜的了,这有钱人玩的,就是比外面的高级啊。”
说完,红毛再也把持不住把方柠也按倒在床垫上,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你们都是混蛋,别碰我。”人到了生死关头,肾上腺素飙升,方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拼尽了全力把红毛一把推开,爬起来就往门口跑。
“CAO……,不就是个高级点的鸭子么,敬酒不吃吃罚酒。”红毛的欲望几乎要把脑子烧坏,根本没了人理智,他骂了一句,跳起来转身几步跟到方柠也身后,一把扯住方柠也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拉。
这一次红毛下了死力,他想把方柠也摔晕,然后直接就上。
“啊……。”头皮一阵剧痛,向后拉扯的力道让方柠也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倒,后脑直接撞到了坚硬的水泥地面上,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就是一黑。
红毛得逞,拉着方柠也的一只胳膊,拖羊羔似的把方柠也拖回了床垫上。
但他没看到的是,方柠也被拖着的时候并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识。
秦晏带来的那份午餐的饭盒旁边放着一把金属叉子,方柠也被拖着走的时候,摸了冰凉的金属,求生的本能让他一把就把叉子攥在了手里。
红毛以为方柠也失已经去了反抗能力,放松了警惕,他开始扒方柠也的衣服,但冬天的衣服太厚了不好脱。他只把方柠也的羽绒服脱了下来就急的受不了了,他看着方柠也那白皙的脖颈,馋的直咽口水。
可他实在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解开自己的腰带,把东西掏了出来,然后一门心思的低头去解方宁也的裤子。
电光火石之间,红毛忽然听到耳边‘呼’的响起了风声,紧接着左眼就是一阵尖锐的刺痛:“啊……。”
方柠也忽然睁开眼睛瞪视着红毛,那表情好像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他用尽了力气将金属叉子戳进了红毛的左眼,然后再一次用力一拔,一条血线就溅在了水泥墙上。
红毛一声尖叫,下意识的捂着眼睛后退,冲着虚空大声喊道:“我的眼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红毛被彻底激怒,大熊几个都是直男,对红毛要做的龌龊事情没有兴趣,都在楼上客厅里抽烟。
听到红毛模模糊糊的喊叫声都以为他正爽快,也没人下来看看。
方柠也手里握着带血的金属叉子,他满头冷汗,微微皱着眉,紧咬着嘴唇像一只被逼急了的受伤小野兽般一直瞪着红毛。
他知道剩下的就是你死我活了,自己也许逃不掉了,可就算是死在这,他也不会让红毛好过。
方柠也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生死关头,就算平时再怯懦温顺,人到了这一刻,所有的怨恨和不甘都化作了对眼前这个禽兽的杀意,拼命的时候到了。
红毛从地上抓起匕首,两人对峙了半晌,方柠也冷不防的迅速爬起来就跑,可他的血糖太低了,头晕的厉害,没走几步就感觉到侧腰一阵火辣辣的疼。
好在红毛的眼睛受了伤,下手就失了准头,匕首的利刃只是刺穿毛衣,擦过了方柠也的侧腰,并没有伤到要害。但伤口却很长,血一下子就洇红了侧腰一大片,在白色的毛衣上尤其明显。
方柠也顾不上疼,这是他逃出去的唯一机会了,他的手已经够到了门把手,但还是不及红毛体力好,红毛上前一步勒着方宁也的脖子一把将他拉到在地。
手上寒光一闪,匕首眼看就要落在了方柠也的咽喉处。
方柠也抬手阻挡,将匕首悬空架住,但他三天没吃过东西,刚才那一遭已经让他头晕眼花,渐渐无力。
红毛抓住机会,一只手抓着方柠也的右手腕,手起刀落,狠狠的一刀就贯了下去。
方柠也在刀子没入手心的那一刻除了凉意其实没什么其他感觉,因为那是电光火石的一瞬,等红毛将匕首拔出来的时候,血像浓重的雾气一般直接喷洒了红毛一脸。
方柠也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右手上的血窟窿,眼前一片血光,大量的鲜血直线一般落在他的脸上,眼睛里,将眼前的一切都染的猩红。
紧接着,剧痛从末梢神经直达脑部,让方柠也几乎立刻就失去了意识,他的手完全失了力,直直的垂落在了地上。
好像那一刀伤到了动脉,血快速的从方柠也的手心涌出向四周扩散,很快就形成一个血洼。
红毛混混也被那出血量吓到了,他直愣愣的看着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方柠也,以为自己真的杀了人,他只不过就是个跟着大熊混饭吃的小混混,根本没胆子杀人。
红毛壮着胆子,哆哆嗦嗦的在方柠也的鼻子下探了探,方柠也呼吸浅的都快没了,连呼出的白雾都看不见。
红毛混混触电般的缩回手,连滚带爬的逃出地下室,手脚并用的往楼上跑。
他跑到门口,站在大熊面前就直愣愣的不动了,大熊叼着烟斜眼看他,等看清红毛满脸是血的时候,烟都从嘴里掉了出来,他知道事情闹大了。
大熊带着那几个小混混手下都吓得不轻,他们不敢让红毛靠近,互相对视了一眼,急忙转身疯了似的往别墅后面的一辆面包车上跑。
“快,快走,别让他上车……。”大熊把车门锁死,把红毛关在了车外,任凭红毛混混拼命的拍门也不开,大熊催促着开车的手下快点,到底扔下了红毛,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黑色宾利和许岩的SUV一前一后停在那栋三层毛坯别墅前,一下车陆康南就不明所以的感觉到一阵恶寒。
这个别墅区离市区其实不远,但入住率极低,别墅前的路灯是坏的,周围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一个人。野猫的眼里闪着幽冥般的寒光,嘶叫着从他们身边快速跑过,‘哗啦’一声钻进了旁边的枯树矮墙。
许岩深吸了口气,在自己鸡皮乍起的胳膊上抓了抓:“这鬼地方怎么都没人住啊。”他看了看旁边那栋装修好的别墅,压低声音问陆康南:“先找哪栋?”
“毛坯这栋吧。”陆康南心里总觉得有一种针刺般的疼痛,这种不好的预感让他坐立不安。
陆康南输入密码,进门,没什么阻碍,别墅内一片漆黑,连个灯都没有。
陆康南和许岩站在门口仔细听了听房子里的动静,鸦雀无声,好像根本就没人。他打开手机电筒,对许岩说:“你找二三楼,我找一楼和地下。”
“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许岩打开电筒,放轻脚步直接跑上了二楼。
一楼只有一间主卧,厨房和客厅是开放式的,基本上一眼看到底,主卧里也是毛坯,什么都么有。
陆康南心里更加着急,他找到地下室的入口,顺着简易楼梯往下,他还没走几步,就惊喜的发现地下室的门缝里透出了一线昏黄的亮光,在黑暗中非常明显。
“柠也……。”陆康南用手电扫了一圈,确定了没有人埋伏在黑暗中,他快步跑了下去。
门没锁,他好像看到了希望,直接拉开了大门,还没等他说出话,浓重的血腥气就扑面而来,就见方柠也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许岩,快下来,地下室,他在地下室,快点……。”陆康南对着楼上大喊了一句,尾音都已经破了音。他两步跑到方柠也身边抱起他的上半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方柠也紧闭着眼睛一点意识都没有,头靠在陆康南的臂弯里无力的微微向后仰着。
陆康南侧头靠近试探他的鼻息,清浅的几乎没有,他又按着方柠也的颈动脉,脉搏也极其微弱,陆康南的心如遭重击,耳畔轰鸣,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轻轻晃了晃方柠也瘦弱到了极致的身体,哽咽着轻唤:“柠也,醒醒,跟我说句话,宝贝啊你醒醒……。”
这是冷感的陆康南第一次叫方柠也宝贝,如果方柠也能够听到,不知道该有多开心,可他却依然紧闭着双眼,一点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