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丞相喜当猫爹—— by城临西

作者:城临西  录入:10-03

总不能变成云休问吧。
小爪子挠了挠圆脑袋,他想不出来,那就抓鱼补脑子吧。
玄鱼吃了十二条,药草田内补了眠。第一日,以败为终。
第二日,阿言发扬蹈厉,在养花台上遥遥望见随墨时,圆脑袋瓜子终于想出来办法!
————
此时随墨并未带来画像,但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邓知玉或许没死。
随柳所查,邓知玉是富商邓大山原配所生,原配红颜薄命,在邓知玉十岁时逝去。邓大山后来娶了继室贺氏,没有母亲庇护的十岁孩童,自那时便开始随家中商队天涯海角奔走。
他年初回来,是因为邓大山这么多年来再没有儿子,有意培养继承人时,想到了这个离家多年的儿子。
“邓大山为邓公子定了婚约,但邓公子好南风,与邓大山大闹一场离家,近来住在留香阁。”
“邓公子出意外之前,打包好了衣物用具,在钱庄兑了银票,魏少卿也查到了,邓公子那日根本没上寒云观。”
“随柳猜测,邓公子那日出城是为了藏起行囊,他的目的地或许是沿着此路可以到达的荣陆府,他、他的心上人极有可能在那里。”
话至此,随墨偷偷瞧了自家公子一眼。
心上人?
宋遂远手指微顿,饶是他记忆不全,那位也不像是有心上人的样子。
不过他嘴里确实在叫一个名字,而叫的什么,他忘记了。
“邓知玉是何种性子?”宋遂远若有所思问道。
随墨张了张嘴:“……应当,应当是骄横嚣张吧。”
和家里人大吵一架,留宿青楼,这不是盛京纨绔之流的行为么?
咳,他家公子除外。
宋遂远垂眼看向手中几封信。
哪怕再多证据指明小纨绔也许是邓知玉,他仍忽视不了心中怪异。
半晌,他侧头问道:“留香阁这些名单是何依据?”
随墨同王先生打过交道,正好知晓:“那位公子着镶金蓝袍。”
“镶金蓝袍?”宋遂远挑眉,想起什么,“随墨,那日我出门的衣物是……”
“是今夏夫人为您定的新袍子,额,是镶金蓝袍?”随墨道。
“既然邓知玉无性命之忧,便再查着吧。”宋遂远风轻云淡道,“先看看这镶金蓝袍是否是我那一件。”
他心下暗想,小纨绔八成另有其人。
且有一种无来由的直觉,小纨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正事谈完,随墨行了个礼,支吾道:“还有,盛京城内……坊间都在谈论您,和那位公子的事情。”
只不过,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宋大公子与留香阁的某个小倌暗通幽径,要纳那小倌入府,着实乃不入流。
宋遂远勾了下唇角:“这不正好,我娘说的那些人家,自得多加思量。”
随墨:“……”
说起城中对他的传闻,宋遂远想起另一件事:“你回城后给杨为清递个帖子,请他明日一道打猎。”
他上一世身弱,而立而亡少不了有此之故,回到这一世习武已晚,他偏向打猎,用以强身健体。
太子与杨为清皆善此道。
“是。”随墨道。
随墨离开,宋遂远瞧了瞧屋外日头,渐渐西斜,似乎可以跑跑马。
他想了想,回屋内找阿言。
小白猫就趴在入门所放置的桌子上,扫着尾巴百无聊赖。
宋遂远伸手想摸它猫头,被它不经意低头的动作避开了,他收回手指浅笑一下:“阿言想不想去跑马?”
阿言小耳朵竖起来,又耷拉。
不行,它有正事要做,让宋遂远一个人去跑马。
宋遂远试探着将这一小白团捞进怀里,阿言自己跳了下去,相当浮夸的打了一个哈欠。
猫困了。
宋遂远的眸光瞬间变得深深。
最终看在小白猫愿意对他努力演一演的面子上,宋遂远一个人出门了。
人影走远,阿言立马撑起四肢,哒哒先确定宋遂远的确走了,嗖地窜进了书房。
云休会写字,阿言可以叼一张纸去问宋遂远啊!
霞光落山,蜡烛初燃。
用晚膳之前,宋遂远净了手,不知从哪跑回来的小白猫,嘴里咬着一物朝他跑来。
宋遂远等它跑过来、放下、用爪子往前推了推,才屈尊用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拿起来,双眼看着小白猫问:“阿言这是何意?”
他根本没看,这不是阿言预想的场景,好气。
小白爪子搭在宋遂远手腕上,拍了拍纸条。
两日不好好理他的小白猫主动前来,宋遂远傲娇地一戳一动,展开:“深情?”
字形无所控,有一种熟悉的烂,大概是庄子里谁家孩童写的。
小白猫闻言蹲坐,歪着圆脑袋,可爱无比。
猫猫在问,什么意思呀?
宋遂远觉着,他可能知道了阿言与云世子的交流方式,小白猫的圆眼睛圆脑袋会说话。
他并不会在阿言主动想跟他交流的时候逗它,于是想了想道:“阿言应当见过镇国公夫夫,云世子的父亲们,两位长辈之间的感情,就是深情。”
这是猫可以理解的说法。
父亲和爹爹?
阿言想,假若父亲和爹爹行了鱼水之欢,爹爹不见了,那父亲会如何做呢?
会抓回来将爹爹做死在床上。
假若父亲听闻爹爹可能出意外的消息,又会如何呢?
会悲痛欲绝。
原来这就是深情呀。
小白猫圆眼睛瞪了瞪宋遂远,他以为那晚是邓知玉,邓知玉死了还有心情跑马,他没有深情!
那没关系了,猫不会负深情。
就让宋遂远这么以为吧。“邓知玉”负了他的浅情,跟云休又有什么关系呢?
宋遂远发觉自己解释完,阿言又恢复了以往模样。
哪怕洞悉未来,真正在这人间重走一遭,他依旧有太多意外与不明白。
比如,他始终不明白,小白猫这两日为何躲着他,又为何突然好了。
竹窗透光,鸟雀和鸣,又是野园的一日清晨。
宋遂远睁开眼,不期然被一片纯白色占据了视线,仔细看,白色小毛毯规律起伏。
这两日阿言白日不在他身边,晚上却会回来上床入睡。而它的霸道性子在睡眠时显现得淋漓尽致,分明是一小团,却要霸占最中央最宽敞的位置。
宋遂远不惯它,该如何仍如何,于是每日清晨都能从腰间摸出来一只柔软的小猫。
今日的阿言,滚到了他的脸颊旁。
宋遂远眨了下眼睛,阿言翻了一边,从背对转回正面,一只小前爪正好踩在了他的鼻梁上,触感是带着凉意的柔软。
他抬手抓住小猫爪子,捏了捏。
睡着的阿言乖乖任他摆弄。
宋遂远回忆起这两天,阿言不愿意让他喂食,他与它说话它便装傻,甚至昨天他打算抱猫出门跑马时,猫直接揣手卧下装睡。
小家伙的逃避有目共睹。
他想了想,似乎从那日问它关于小纨绔的事情后,它便不对劲了。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阿言会是小纨绔本人,只能放弃追问这只机灵小白猫,深表遗憾。
不过,小没良心的,问题不想回答便罢了,为何还躲着自己了?
宋遂远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揉了揉它的肚皮,也不知是猫的睡姿,还是它这两天确实吃多了,触感不似以往单薄。
他玩了一会猫,阿言丝毫没有动静,当他坏心眼的想把猫折腾起来时,耳边似乎听到一声清脆带哭腔的“呜困~”
宋遂远手指顿了一下,然而他再凝神细听时,手心被他打扰的阿言怒气冲冲:“嗷嗷嗷!”
分明是猫叫。

第11章
宋遂远以为晨起尚未清醒听岔了,并未将那个字放在心上。他收回手,骂骂咧咧的小白猫重新趴下,将自己的小肚子藏起来又睡着了。
宋遂远含笑摸了摸圆滚滚的小家伙,给他盖了一层小被子,独自起床洗漱。
用过早膳时辰尚早,宋遂远例行回书房磨炼画技。不过今日他铺开纸张时,从桌上捡到一根猫毛。
宋遂远捻起来,仔细看了看白色猫毛,从其上移开视线,一寸寸打量着桌上。他放笔有自己的习惯,并不需要除了随墨以外的人整理,故此可以清晰回忆出如何摆放。
然而除了这根猫毛,桌上摆放与昨日无二。
他挑挑眉,阿言这是跑来书桌上睡了一觉?
他不知,昨日阿言快要抓到毛笔时,忽地想起宋遂远这人聪明得很,万一被他看出笔墨纸砚被动过,猫就完蛋了。于是迂回在其他院子里找了找,用了人家抄药方的纸笔。
幸好小白猫机灵了一回,宋遂远这时并未察觉不对。
辰时三刻。
周明晏与杨炽一同骑马前来。
对于周明晏前来,宋遂远有些意外,上前问道:“殿下今日如何有功夫?”
不过,疑惑出口后他忽地想起来为何。
果然,周明晏道:“纪王入葬,休朝两日。”
杨炽跟在太子身后,闻言忍不住再次苦口婆心道:“太子殿下身为长兄,偏偏在今日出城打猎,回头御史台参您的本子能堆满紫宸殿。”
“父皇本就要寻机会罚孤,问题不大。”说罢,周明晏摆摆手示意杨炽不许再提这件事,让随从将他带来的东西送给宋遂远。
宋遂远接过,侧身请二人入内。
周明晏指着他手里的东西道:“银止,父皇赐孤两斤,送你一斤。”
“多谢殿下。”听见这个名称,宋遂远垂眸,视线落于手中木盒之上。
这几日,他并未关注宫中动静,眼下看来,恐怕也不太平。
银止茶之事,杨炽有所耳闻,但他没有参与其中,自然没有分得的茶叶,此刻拾掇着宋遂远泡来尝一尝。
茶叶被交给了下人,三人堂前落座。
在宋遂远家里,杨炽也不藏着掖着,谈起上次大庭广众未能说出口的话题:“你在留香阁那事,现今闲谈城中都快传遍了,你为何不让人收敛些?我可听说宋夫人近些时日在为你看亲。”
但凡宋遂远上点心,都不会传得如此之广。
宋遂远斜睨他一眼:“我何时收敛过?多此一举。”
重生以来,诸多闲谈,从未理会。
杨炽摸了摸鼻子道:“这不是……为了霜儿。”
他之所以如此关心此事,还不是因为底下有个亲妹妹杨霜,对宋遂远情有独钟,闺中梦想便是嫁进宋家。
今日若非有太子同行,小姑娘就缠着跟来了。
若是他二人能成婚,杨炽自然欢喜,他相当看好宋遂远,可惜明显宋遂远……并无此意。不过若是宋遂远亲口说出喜欢别人,他可以带回去劝一劝妹妹。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市井八卦着实未听闻,听到这里猜到是何种事,提了提俊眉,摇着扇子做起了看客。
宋遂远自然对杨霜无意,且他知晓杨霜日后会与长公主家的小郡王成婚,两个小孩的婚姻美满和乐。
正当他组织措辞时,眼尾瞥到门槛处翻过来一只小白团子,黑眸顿了顿,淡声启唇:“眼下我只想寻得那日的小公子,说亲之事非我所意。”
如此表述,不免让人觉得他是为了“小公子”,而不愿说亲。
领悟到这层意思的两位至交霎时露出一脸看戏的表情,杨炽直接乐道:“宋遂远你居然有今天……”
周明晏摸了摸下巴,如此孤家寡人剩自己一个了,回去催一催母后。
慢吞吞从门口进屋的阿言晃了晃圆脑袋。
不关猫的事~
沏好的茶水呈上来,宋遂远转头看去,装作才顺势看到小白猫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方便它跳上来膝盖。
周明晏看到小白猫便眼红,开口便道:“阿言在你这里乖不乖?若是太过闹腾,我今日将它带回宫中。”
宋遂远知晓太子殿下这话只是过一过嘴瘾,他这些时日事务繁忙,不会真的把小家伙带回宫。
于是摸着猫脊背未说话。
但阿言不知道,他仰头看见宋遂远沉默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自己不乖,甚至可能在回忆自己有多不乖,于是急切地、凶巴巴地拍了拍宋遂远的腿:“嗷~”
他才不要去皇宫!
宋遂远闻声低首,捏住它的小爪子,朝周明晏回道:“阿言是有些闹腾……”
阿言大声打断,歪着小猫头:“喵喵?”
阿言还不乖吗?
宋遂远被它歪头的小动作击中心底柔软,话锋一转,眼中浮现笑意:“还好它听我的话,便不劳烦殿下了。”
阿言瞬间开心起来,用猫脑袋浅蹭一下宋遂远的肚子,傲娇道:“喵喵。”
阿言最乖。
阿言最乖。
这次落在耳边的,是真真切切的少年音,玉石清脆,意气风发,四个字字正腔圆,如一道轰雷在耳边炸响。
宋遂远骤然瞳孔收缩,眼底翻起巨浪,握着小猫爪的手下意识用了点力气。
然而抿茶品茶的杨为清、冷哼着转过头周明晏,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疼疼疼。”阿言嗷嗷叫着,从宋遂远手中救回自己的爪子,左爪抱右爪,提防盯着宋遂远的大手。
宋遂远再次听见了它的话,闭了闭眼,又睁开,这感觉很奇妙。他的耳朵可以听到两道声音,一道是阿言在“嗷嗷”,但其上叠加了一层,少年音原模原样翻译为“疼疼疼”,语气丝毫不差。
所以这是如何?
难道是他重活过一世,获得了一些机遇?
还是说阿言真是神猫?
若阿言是神猫,那云世子呢?他是否能听到阿言口吐人言?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一息间充斥脑海。
宋遂远愣神过久,直到看到怀中阿言抬头疑惑看着他,才盖住眼帘,收起其中波涛。
回神后才发现是杨为清在问他什么事情。
宋遂远抬眼,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朝杨炽问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杨炽探究地看他一眼,无奈重复:“我说,那位小公子你不会不仅未找到,还不知是谁吧?”
他突然想起宋遂远在寒山观前的那句追问,古怪之处似乎有了解释的方向。
宋遂远忽然一笑,道:“自然不会,我知是谁。”
然后低头看向小白猫:“对不对?”
阿言圆溜溜的眼睛乖巧,半点看不出不怀好意,喵一声:“对。”
邓知玉嘛,不是云休。
宋遂远半耷拉着眼皮,捏了捏它的脸颊。
心中盘算着趁小白猫不知道他能听懂,寻机会诈一诈。
得到答案,杨炽未多问,若是宋遂远有求定不会假客气,但他不想说也问不到。
一炷香后。
这次他们三人打猎地点是桑华山背面的荒山,此山偶有附近猎户活动,凶恶野兽藏得深,适宜练手。宋遂远提前备好了携带之物与马匹,临时加了太子也足够,于是稍加歇息品茶后,三人起身准备离开。
昨日跑马轻松,宋遂远想带阿言阿言不去,今日打猎,小猫想跟着了。
小小一只被放在地上,绕着宋遂远的脚边一圈又一圈,嘴巴里念叨着:“带猫带猫带猫……”
宋遂远耐心数了数,十声猫叫有八声可以听出来意思。
要带它其实并非完全不行,阿言本就机灵,更别提今天能和自己交流了。宋遂远被它磨了半晌,蹲下身告诉它必须要安静待在自己怀里,一刻不得离身。
阿言终于磨成功,愉快地跳到他身上:“喵~”
宋遂远却没动,停顿一下,拍了拍小猫头道:“夸夸我,我带你去。”
阿言收起快乐,低头偷偷凶巴
巴龇了龇牙,再抬起圆脑袋,甜甜道:“喵喵……”
大坏蛋,快带猫走!
宋遂远作势要扔下猫:“算了……”
阿言猫毛炸开,连忙勾住他的衣服:“大好人!宋遂远大好人,带猫一起!”
宋遂远抿了下唇,藏起眼底笑意,若有所思地看着小阿言,不确定的语气中隐藏威胁:“这次……总不会是骂我了吧?”
阿言:“没有!”
该死,这人成精了吧!!

荒山说是荒山,却不比桑华山高耸,高度只能算作是丘陵,坡缓,可打马而上。
丘陵外围,野兔野鸡等小体型动物居多,乃附近猎户养家活口之物,宋遂远三人无意抢百姓生计,直奔深处。
一路上只猎了四只野兔,行进越深,午时顶头的日头渐渐被高大交织的树叶遮住,阴阴寒气笼罩周身,过分的寂静中,杨炽理智回笼:“此山未曾有人清理过,殿下的安危恐怕不能保证。”
太子是大楚储君,自身安危本就不关他一人,而系整个大楚。
今日一路走来虽平静,但危险的正是潜伏其中的未知,杨炽开始后悔。
周明晏皱了下眉头,还未出口反驳,宋遂远拉住马,淡声道:“向前断失人的踪迹,到此为止吧。”
可在附近寻一寻凶兽踪迹,但不宜往前。
杨炽跟着止住马,点头:“不错不错,到这便好。”
周明晏是一行中唯一亲自上战场历练过的,艺高胆大,他说着“孤再瞧一瞧”,骑着马越过二人又行了约一丈。
杨炽想了想,无奈跟上。
宋遂远拉着缰绳未动,垂首摸了摸从前襟钻出来的小脑袋,低声关心道:“感觉如何?”
“不好。”阿言转着猫眼打量完四周,缩回宋遂远衣服中,猫爪抱着小肚子,小声道,“好饿。”
虽说今日它用过早膳才来寻宋遂远,这一路又只乖巧地窝在他怀中,偶尔看看风景,但是肚子的确要饿扁了。
宋遂远闻言侧身取下挂在马鞍上的袋子,掏出零嘴引它出来:“饿了吧?先垫一垫。”
阿言怂了怂鼻子,有些惊讶地探出上半身。
猫接过零嘴,愉快道:“喵~”
宋遂远轻笑,随手捏了捏它的耳朵。
前头周明晏不知查看了什么,带着杨炽绕了回来:“走吧,我们在附近寻一寻猎物。”
无论何种生物,但凡经过都会留下痕迹,尤其这里似乎昨日刚下过雨。然而他们绕了半个时辰,收获仍仅有几只野兔小蛇。
周明晏与杨炽不免生出烦躁,带着丝不解:“山中野兽都跑去哪里了?”
与认真打猎的两人相比,带了小白猫的宋遂远像是来此地出游,他悠哉坠在二人身后,时不时和阿言说几句话。
经过这么一会儿,阿言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几乎都会叠加那层声音,偶有一句长话会漏掉,变得相当稳定。
若是早知今日能听到阿言说人话,他铁定不会约二人出来。
“西南方有水,不知有没有鱼。”阿言咬着球酥,在宋遂远怀中喵喵叫着。
于是坠在队伍最后的宋遂远出声叫住二人:“不若先歇一歇,吃点东西,好歹此间风景如画。”
“也可。”周明晏回过头,眼巴巴看着他,“我们现下去哪里?”
宋遂远侧耳倾听,道:“西南方有水,我们去那里。”
隐隐约约,若非凝神细听,极难听到,小白猫的耳朵不赖。
阿言闻言支愣起来,惊喜地晃了晃小脑袋。
宋遂远会读心叭!
西南行一段路,水声如鸣佩环,剥开类人高的草丛,见一山泉,急处水青浪白,缓处石底清澈。
宋遂远准备了不少干粮,然而三人决定将猎来的野兔烤来增添风味。
“能引出一两个凶兽最好。”
唯一可惜的是此段山泉无鱼。不过阿言并无失望,因为他终于可以下地走一走。
三人动手搭烤兔架子时,小小一团直冲山泉边,伸出一只前爪在水面上拨了拨。
宋遂远余光始终关注着它,见状提醒道:“在岸上玩,小心一点。”
今日听阿言说话,宋顺远才发觉,它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许多,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操心。
周明晏偏过头问道:“阿言真的不会被水冲走吗?”
宋遂远道:“不会,它很聪明。”
周明晏迟疑看向可爱的一小团,它似乎能听懂话,将小爪子收了回来。
但它毕竟只是那么丁点的幼猫而已。
等到野兔纷纷串好上火,周明晏第一时间去寻阿言,试探着伸出魔爪。
“阿言,看在我辛苦一个时辰毫无收获的份上,安慰安慰我,让我摸一摸吧……”
阿言圆瞳单纯,朝着他伸出一只小爪子。
周明晏眼睛一亮。
阿言小爪子踩在了他的衣袍上,方才入水又踩了地,挪开便是一个脏兮兮的小梅花印。
哼,连猎物都抓不到,父亲真是白教了。
阿言无情对待表哥后,转身朝宋遂远跑去,乖巧的轮流伸出两个爪子给他看:“喵喵。”
给猫擦擦。
宋遂远围观了一切,欣然提着它的后颈抱入怀中,细致地给它擦了擦小爪子,且将小短腿上沾上的灰尘弹掉。
杨炽垫着树叶坐在火堆旁,笑道:“殿下一如既往不受猫待见。”
周明晏生气冲回来,作势要揍他:“杨为清你不许说。”
“这也不必我说,你看看遂远。”杨炽耸耸肩。
周明晏干脆锁喉,两人玩闹成一片,失望带来的疲惫感悄然淡去。
怀中抱猫的宋遂远收回视线,眼尾好似弯了弯,低头亲了下阿言的圆脑袋。
他心情不错。
轻飘飘的,感觉非常不明显,阿言愣愣地抬起头,对上宋遂远的桃花眼。
刚刚,那是什么?亲、亲了吗?
小白猫鼓着小毛脸努力思索,落在宋遂远眼中,便是盯着野兔肉在等待。
第一只野兔烤熟后,他撕了一块,吹凉后递到阿言嘴边:“吃吧。”
食物都放到了嘴边,阿言便放过自己,啊呜一口吞下。
鲜兔肉撒上调配好的香料粉,人间至味。
“好吃!”
宋遂远笑了下,真是只好养活的小狸奴。
一人一猫分食了两只野兔,一只半都进了阿言肚子。
“有人!”周明晏忽然出声。
杨炽迅速扑灭火,提剑守在他身侧。宋遂远安置小白猫慢了一步,心中提起警惕。
然而草丛中钻出来两位圆脸少年,看起来比他们年纪小一些。
双方互相打量的时刻,宋遂远怀中的小白猫忽然友好地打了一声招呼:“喵~”
归一镇。
宋遂远握弓的手指松懈下来。
第三个看出点门道是周明晏,他眯了眯眼:“原是归一镇的人。”
两个少年腰间所挂袋子上,有归一镇特有的符号。
如此两个看起来手无寸铁之力的少年,能走到这里便十分合理。
杨炽闻言收起剑,明媚的长相扬起熟稔笑意:“久仰归一镇大名,失敬失敬。”
归一镇在大楚是相当独特的存在,以整个镇的力量单纯做药草一件事,在大楚全境开满药铺,而且多少大名鼎鼎的医中翘楚皆与归一镇有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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