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利见无人为他说话,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抽抽啼啼地说:“那?邪恶女巫喂了我一管药剂,我的囊袋便被她掏空了,从此,再激不起欲望。”
“荡夫!”劳德一脚将他踹到地上,纳利腹中一痛,吐出口鲜血。
“真的只是药剂!”纳利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囊带被掏空这种事,实在是有嘴说不清,他连忙爬到妻子?脚边,祈求道。
劳德又将他踹开,恶意地将鞋底碾在他脸上:“谁知道她是怎样将你的囊袋掏空呢?”
“贱蹄子?!你在床上推推诿诿,没想到面对女巫却如此放浪,竟被她榨得一干二净!”
“不!劳德女士!我没有!”
见妻子?不愿意信他,纳利双眼含泪地看向大女儿。
“菲欧娜!你为爹爹说句话呀!”
菲欧娜别开头,不愿意看见父亲如此低贱的模样,她同?样也看不起父亲。
母亲之前就同?她讲过,父亲贪嘴、不喜劳动,换个爹爹好么??
她到底接受过神庙的正统教育,知道生养之恩,无以为报,还为这个贪懒的爹爹说过话。
“菲欧娜,你当真如此无情吗?你可是爹爹亲生的女儿呀!”纳利声泪俱下地喊道。
“亲生?我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也是母亲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与你这个一直赖在家中的男人有何干系!”菲欧娜横眉冷竖,怒吼道。
纳利喃喃无言,只一个劲儿地流泪。
“好了!”大祭司用拐杖捣了捣地板,“纳利私联女巫,是对女神的大不敬,当罚!”
“至于罚法嘛!他既然被那?女巫掏空了囊带,那?就罚他,被掏空身体,只留一张皮子?,挂在神庙前,也好给众人一个警示。”
纳利闻言,瘫软在了地上。女巫误他!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妻子?同?女儿的交谈。
“母亲,他死了,你要迎克劳德哥哥做新夫吗?”
“傻孩子?,该改口叫爹爹了!”劳德女士大笑道。
“劳德,神庙是肃静的场合。”这是大祭司的警醒。
“哼。你原先?要迎这个农家子?,我就不同?意,如今竟又要再迎一个农家子?。”
劳德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她的新欢名叫克劳德,她平常更喜欢唤他爱称,小云儿。小云儿家也是种地的,却与她原先?那?个四?体不勤的丈夫不同?,身强体壮的,像个女人。
神庙的女人,最讨厌这像女人的男人了。
劳德却不以为然,祭司们不喜欢健壮的男人,肯定?是没尝过他们的好处。
在床榻之上,他们可比那?些漂亮的男人们可爱多了!
这些老古板的祭祀们,就是太过保守。非说男人不能健壮,否则便有不臣之心。
在这世间,哪儿有男人能练出神力,与神庙一敌?
交谈之间,纳利的行刑也结束了,竟真的被掏空,只留下一张皮子?。
“刚刚与你交易的男人,死了。”弥赛亚打断了拉斐尔与莉莉丝的叙旧,惋惜地说。
对拉斐尔说的太监,他也有些兴趣。
没有魔力,恐怕是不能变形的人类分支。竟然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男人?”莉莉丝有些惊讶, 看?向拉斐尔,“难道是你刚刚说变成太监的那个?”
弥赛亚矜持地点点头。
但拉斐尔看起来却满脸迷茫。
“太监,那是什么东西?超出我的知识范围了。”
拉斐尔苦苦思索:“那好像是不该出现在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东西。”
弥赛亚叹了口气。
“不过, 你是说那个刚刚同我?交易的男人?他怎么会死?”
“他来这?里就是一场阴谋, 你也?不要?太伤心。”弥赛亚安慰他说。
拉斐尔条件反射地辩驳道:“我?倒不至于为这?种普通又乏味的人类伤心。”
莉莉丝轻笑。
“我?该伤心吗?”拉斐尔突然不确定地问。
弥赛亚看?着天使,没有回答, 拉斐尔却觉得, 他的眼中似有悲伤。
“反正?我?是不会为了男人伤心啦!但据我?所认识的大天使,他总是在为了人类的相互倾压而悲伤。”莉莉丝笑吟吟地说。
“成为女巫之后,你似乎的确有哪里发生?了变化。”
拉斐尔低眸:“如?果?真的有变化,那也?不是因?为成为女巫。”
“人类的死亡,也?不过是因?为人类的选择,与我?没有关系, 我?明白了这?一点。”他冷漠地说。
“您说的不错。”莉莉丝走到他身边, 用风卷起水流,映衬出那平原的模样。
从天空俯视而下,寂静的夜中,这?片平原非但没有陷入静谧, 反倒处处燃起了火把, 有些喧嚣。
“苏美尔的女神?变了。真可惜, 我?头一次来到这?片女神?所掌控的平原,就要?亲眼目睹它的毁灭了。”莉莉丝惋惜地说。
如?果?是她还在流浪时,听闻了这?么一个地方, 她一定拼死也?要?看?看?它的模样。
但莉莉丝已经被沙利叶庇佑了太久,她清楚地识得沙利叶的每一张面孔, 与她们成日里谈笑风生?。她再也?不是那个普通的人类女孩了。
莉莉丝一叹。
“变?”拉斐尔看?了弥赛亚一眼,挑衅地说, “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在按照轨道前行,那是命中注定。”
弥赛亚困惑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揣度着言词:“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精神?不太正?常?”
“你连这?都发现了啊。”拉斐尔假惺惺地笑道。
莉莉丝戴上了兜帽,打断了这?两位的纠纷。
“即便是人类的世界与我?再无瓜葛,但看?着无辜的人因?战争变得颠沛流离,我?也?实在是于心不忍。”
“沙利叶女士还在等着我?回去。再见了,尊贵的大天使和神?之子。”莉莉丝礼貌性地向弥赛亚弯了弯腰,随即飞出了树屋。
“她不敬神?明。”拉斐尔看?着弥赛亚,幽幽地说。
“神?明会原谅人类的冒犯。”弥赛亚回答说。
比起莉莉丝这?种不易察觉的冒犯,弥赛亚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呢,拉斐尔?你有时候怕我?,有时候又恨我?,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拉斐尔打断了他的谈心,随口说,“谁让我?们天堂没有设置什么心理医生?呢?”
弥赛亚惆怅地叹了口气,其实拉斐尔就是天堂的心理医生?。
“如?果?您想?,您随时可以治好我?。”拉斐尔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神?之子一个面子,低了低头,恭敬地说。
“您完全可以把我?变成最初那个、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天使,忘却一切、怀抱热忱之心,那样对?你我?都好,不是吗?”
“不。”弥赛亚怏怏地拒绝了他,“你以为忘掉一切就能重新开始?带来一个过去之人,也?不过是将曾经的历史重复上演。”
“但至少您喜欢过曾经的我?。”拉斐尔轻轻地说,“把它带到您面前……”
弥赛亚摇了摇头。
他现在已经不喜欢玩养成天使的游戏了。
“抱歉……”拉斐尔愧疚地看?着他,“我?没能改变您的世界,如?果?您遇到的是另一个更?……”
“不问问莉莉丝为什么要?找女巫吗?”弥赛亚转移了话题。
他们的确不该再讨论天使的精神?疾病问题了。
拉斐尔想?了想?,谨慎地回答说:“一个崭新的种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天使和恶魔都要?投些关注吧?”
“因?为……光与暗天然对?立,天使和恶魔也?注定无法相容。”
话虽如?此?,拉斐尔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毕竟就在不久前,他才刚刚明白了这?个世界是属于神?明的。
天使与恶魔的争执根本毫无意义。
就他的亲身经历而言,天使对?付恶魔,是压倒性的胜利。因?为神?明允许它们胜利。
那为什么,只有天使阵营的人来刺探女巫的情报呢?
不应该啊,往常更?坐不住的,都是恶魔。
“神?明允许了女巫现身。”拉斐尔笃定地说。
他轻轻一笑:“还是一个可能存在于邪恶阵营的女巫。”
“他们绝不会怨恨神?明,神?的赞赏才是世间的真理。但他们终究会怕,黑暗高举于天上,而光明深埋于地下。”
“是。”弥赛亚宽容地看?着他,眼神?柔和。
“神?在女巫这?里,但女巫却并不拥有神?明所赞许的美德。”
“这?明明与神?明最初的光辉相违背,难道神?明也?发生?了变化吗?”
“但真理不应该改变,否则世间的一切都会乱了套。”神?之子轻轻地说。
神?明该学学辩证法,拉斐尔深沉地想?,没有什么是不变的,神?之子的想?法太过片面,是孤立的、静止的、形而上的。
弥赛亚啊,拉斐尔在心里叹息,你需要?的不是拉斐尔,是马克思啊!
拉斐尔深深地望着弥赛亚,只恨自己读的书太少,没有办法说服这?个旧世界的神?明。
“我?该回去了。”弥赛亚说,“在神?的灵里,我?或许能找回自己最初的光辉。”
拉斐尔猜到了他的打算,吐了口气,浑身一松。
太好了,弥赛亚有地方可去。
那么他,也?该放下守护天使的职责了。
“如?果?您要?回到天堂,我?想?请求您再赐我?一件恩惠。”
“你从前,不会同我?这?样讲话。”
拉斐尔轻轻一笑,向他保证:“您放心,这?项祈求,不会改变您回归光辉的初心。”
“我?想?成为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不再受您庇佑的人,一个受伤会流血、死亡会回归土地的人。”
“天使不会死亡,所以我?想?请求您的……”
“这?并不是赐福,这?是惩罚。”弥赛亚打断了他。
“但对?我?来说,我?对?这?种惩罚梦寐以求,它就是赐福。”
弥赛亚审视着他:“一味地追求欲望,却不顾欲望背后的黑暗漩涡。拉斐尔,你竟是这?样的天使吗?”
拉斐尔点点头:“我?就是这?样,饮鸩止渴,不知?死之将至。”
弥赛亚皱眉。
“我?太依靠您了,往事如?梦,我?直到刚刚才彻底醒来。”拉斐尔低声说,“我?过去初临这?个世界,浑浑噩噩的,您是我?唯一的依靠。现在,您要?回归神?的灵中,我?也?该去尝试着走属于自己的路了。”
“你可以陪伴神?灵身侧,沐浴至洁的光辉。”
“您也?可以消除我?的记忆,让我?回归本心,您为什么不那样做呢?”
没有听到弥赛亚的回答,拉斐尔只自顾自地说:“我?害怕失去您,可我?更?害怕失去我?自己。”
“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灵魂,所以每当?您在我?身边时,我?都会将不能成为自己的愤怒发泄到您身上。”
“您不与我?计较,但我?已经不是我?了。”
“您要?找寻最初,我?亦如?此?。我?的最初,不是天使,而是人类啊。”拉斐尔叹息道。
“成为人类又有什么不好呢?它或许是来自未来的归途。因?为千年之后,您也?会选择成为另一个人类。”
“如?果?那时我?们还有缘相见。或许,会有不同的开始?”
拉斐尔拍拍弥赛亚的肩膀。
“到时候您可别作弊,给自己开挂啊!”
弥赛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天使,过了很久,才轻轻点点头:“在你死亡之后,你想?在哪里出生??埃及,还是苏美尔?”
拉斐尔摸了摸下巴:“我?以为这?是地狱的活。”
弥赛亚矜持一笑:“地狱可主导不了人类的灵魂。”
“那还真有点难办啊。”拉斐尔轻叹。
在埃及,他大概率会成为一名奴隶,像家畜一样成长、奉献,然后死亡。小概率成为一名贵族,在环境的言传身教下,欺压、淫奢,然后死亡。
在苏美尔,这?个公园前的平等之地里,他或许要?从小被教育着,学习成为一个好丈夫,然后经历一场变革,在轮回之中看?着国家覆灭。
这?样想?想?,在这?个时代,选择成为人类,或许并不是一个那么好的选择。
“那就……随缘吧!”他轻快地说,“所有人类不都是这?样经历死亡与新生?的吗?”
至于女巫,种子已经种下,当?政权颠覆时,他相信会有人披着女巫的斗篷,游离在尘世之外。
弥赛亚点点头,又有些迟疑。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的转世,也?和其他的人类不同。”
“你会重复着初入这?个世界时的状态,获得一次又一次的新生?。”
拉斐尔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华点。重复出入这?个世界时的状态?
那他岂不是,携带着前世的记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拉斐尔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但还不等他说出反悔的话,他的记忆就随着弥赛亚的伸手缓慢流失。
他似乎是回到了他出来这?个世界时的状态,但异样的疲惫与熟悉又陌生?的情感,却一直萦绕在心间。
“再见,拉斐尔。”他听到一声喟叹。
第90章
再?过几天就是他该去新郎学院的日子了, 拉斐尔避着家人朋友,躲在一处草垛里,拿起一根树枝, 画起了他?前世的人物关系图谱。
这是他第四世为人了。
他最开始似乎是一个来自现代的年轻人, 他?猜测自己是因为?工作劳累猝死的,要不然怎么婴儿时期就满腹劳累呢?
他重生的第二世很幸运, 是异世界里的女尊国度, 一个?十?分和平的地?方。
这里,女人承担了绝大部分的体力工作,高大健壮。而男人则从事一些不那么重要的职业和大部分的家庭劳动,娇弱可人。
虽然国家不成体系,是多个?部落的联合体,看起来像是什么史?前?文明, 但城邦也初具文明的雏形, 人类已经学会使?用工具,地?理位置也算优越,吃饱穿暖好不快活。
告别了007的工作时间,他?在女尊国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变成了一个?能跑能跳的小?男孩, 和小?伙伴们?一起上?山割猪草、下水摸小?鱼, 完全适应了女尊国农家男孩的身份。
最开始的时候,知道这个?国家以女子为?尊,他?还?时常提心吊胆的。女尊的国度耶, 他?记得电视上?这种情节,都是要男人生小?孩儿的。
他?悲伤地?看了看自己的小?宝贝, 总担心它会变成一次性的生产通道。
随着女尊国度生活的逐渐深入,他?也明白了, 这个?国家依然是由女性孕育生命,只不过她们?在草药学上?颇有建树,能够做到无痛生娃。
他?放下了心,又有些愧疚。他?自己是不怕生育的苦楚了,但这苦处还?是有其她的人承担。
无痛生育听起来好听,但他?接受过高等教育,知道孕育一个?生命对身体损伤最大的,是孕育过程本?身。
压迫内脏、血压升高等一系列看不见的身体损伤,拉斐尔不认为?光凭草药可以弥补这一点。
他?不想害别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怀孕。
女尊国的男人可以单身吗?他?苦恼地?想。
第一世的十?三岁那年,他?按照联合部落的规矩,进入了苏美尔男子规劝学院。
一个?类似于新郎学院的地?方。
这里的人认为?,男性生来就携带着暴力的血脉。这或许与他?们?身下罪孽的根源有关。
听到这个?理论时,拉斐尔还?曾眼前?一亮。没错,是睾酮素!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部落的学者研究发现,男人的少年期是这种罪恶滋生的爆发期,她们?认为?,这个?时期的男人,需要集中性的管控和教育。
经过演化和发展,联合部落逐渐产生了一个?收纳青春期少男的学院。
他?们?需要经过为?期四年的教育,通过最后?的温顺资格测试,就可以被贴上?好男孩儿的标签,放出?配育部落里的女人了。
而无法通过测试的,就会被掏空体内的血肉,变成一张和传说纳利一样的人皮,挂在学院誓礼的栏杆上?。
这个?部落,怎么还?杀人啊!
拉斐尔战战兢兢地?进入了学院。
进入学院之前?,他?父母还?带他?祭拜了女神庙,期盼他?能变成一个?安安分分的好男孩,日后?找个?好人家的女儿。
进入学院后?的记忆十?分模糊,拉斐尔只记得自己似乎得罪了什么人,死在了哪里。
拉斐尔这样想着,给新郎学院画了个?重点。
那里一定有什么让他?十?分痛苦的遭遇!
痛苦的回忆会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模糊,这是他?根据第三世的遭遇推测而来的。
第三世的他?,就没有第二世那么好运了。
他?重生在了一个?奴隶社会里,他?知道那种遭遇是痛苦的,但一切的记忆都很模糊,让他?的心中起不了分毫的波澜。
只有一天?的记忆十?分清晰,是跟着主人拜祭神庙时,一个?带斗篷的姐姐给了他?一块儿糖。
第三世的死因他?倒是记得,是喂马时不小?心被马舌头卷进去?了几根手指,伤口没有处理,生病死的。
现在的第四世,他?倒是又重生回了女尊的国度。
幼时的生活很欢乐,但……
他?又到了该进新郎学院的年龄,拉斐尔浑身抗拒。
“拉斐尔哥哥,你在这里啊!”一个?比拉斐尔要矮上?一些的男孩惊喜地?叫着,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须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须罗翘着脚丫扑到了草垛上?,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我就是知道!”
拉斐尔摇摇头,叹了口气。
“要去?规劝学院了,你不开心吗?”须罗昂着头问他?。
拉斐尔用一种奇妙的眼神打量着须罗,他?这个?双胞胎弟弟,总是会明知故问地?问一些很蠢的问题。
“你看看我的脸,从哪一点能看出?开心的样子?”拉斐尔幽幽地?问。
须罗不好意思地?捂着嘴笑了。
“但是……但是,通过了测试,我们?就可以……”须罗脸色一红,绞着手指小?声地?说,“嫁人了呀。”
还?不等拉斐尔做出?反应,他?就羞怯地?扑入草垛中,拿着拳头捶打着草垛。
他?真的很不适应这种羞怯的小?男孩,拉斐尔面无表情地?想。
“但是如果无法通过测试,就会变成一张干枯的皮。”拉斐尔淡淡地?说。
“啊!”须罗又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拉斐尔。
“但是只有那些不守规矩的坏男孩,才会得到那种惩罚,我们?部落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生过那种坏男孩啦!”
“哥哥,你不是个?坏男孩吧?”须罗娇声问。
拉斐尔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按住他?的头,把他?摁在了草垛里。
“好好说话,别乱撒娇。”
须罗拨开他?的手,再?次抬起头,嘟着嘴巴,有些不满地?说:“不嘛不嘛,爹爹说,男孩子只有会撒娇,才有女人疼爱嘛!”
拉斐尔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将他?踩进草垛中。
“啊啊!爹爹!哥哥欺负我!”须罗左右扑闪着大声叫道。
一声轻笑从他?们?身后?传出?。
须罗立刻停止了挣扎,乖乖地?在草垛里呆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爬了出?来。
“卡帝罗斯姐姐。”须罗小?声地?向来人问好。
卡帝罗斯朝他?点点头,又看向拉斐尔。
“听说你要去?新郎学院了?”她揶揄地?问。
须罗抽了口气,脸色更红了。
拉斐尔点了点头,随意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卡帝罗斯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拉斐尔不满的看着她,她连忙摆手:“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只是……你平常言行?举止都像个?女孩,我想象不出?你乖巧可爱的样子。”卡帝罗斯忍着笑意说。
乖巧?拉斐尔一怔。这似乎牵扯到了他?更为?久远的、已经被遗忘了的记忆。
在模糊的记忆中,他?似乎有过乖巧的样子,躺在……一个?男人的手心里?
拉斐尔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躺在男人的手心里,别不是乱入了现代时看过的影视剧吧?
拉斐尔摇摇头,把这古怪的记忆从头脑中驱逐出?去?,正常发挥起自己杠精的本?质。
“像女孩儿有什么不好?我们?是女人建立的部落,难道还?要……以与女人相似而觉得羞耻吗?”
卡帝罗斯的笑容更大了。
“我可没有那么说。”她揉了揉肚子。
“哥哥!”须罗拽了拽拉斐尔的衣角,脸上?的表情有些急切。
“爹爹说了,男孩要有男孩的样子,你不要老是顶撞卡帝罗斯姐姐。”
卡帝罗斯闻言,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是啊,万一养成了习惯,在学院也顶撞教导员,那可就……”
“你不要乱说,我哥哥很乖的!”须罗气鼓鼓地?打断了她,“哥哥跟你是同龄人,才不听你的,哥哥平常很听长辈的话的!”
卡帝罗斯一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只不过开个?玩笑嘛。”她小?声辩解着。
须罗不听:“变成人皮能算什么玩笑!你觉得好笑吗?”
卡帝罗斯脸色冷了下来:“我开个?玩笑,你急什么急!难道你平常乖巧都是做做样子,实际上?内里叛逆,所以才怕教导员?”
须罗眼眶一红,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拉斐尔叹息,他?的蠢弟弟,跟了他?这么久,一点都不懂得如何站在道德高地?,茶言茶语地?刺激对方。
“卡帝罗斯,你不要总是这样疑神疑鬼。”拉斐尔摸了摸须罗的头,温柔地?看向卡帝罗斯。
“不是所有男孩,都像你喜欢的埃及故事里的那样,没有羞怯、也不害臊,火热地?投向女人们?的怀抱。”
卡帝罗斯闻言一愣,她是跟拉斐尔提过埃及,但多是不满和嘲讽的,拉斐尔怎么知道她对埃及男人有所幻想?
“我跟须罗都是规规矩矩的好男孩,”拉斐尔面露困扰,“你不该总是把你的幻想施加在我们?身上?。”
卡帝罗斯脸一红,心底却越发荡漾了。
“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总是张口闭口叛逆男孩的,难道是想加入埃及军吗?”拉斐尔轻轻地?问。
须罗担忧地?捂住嘴巴。
卡帝罗斯脸色煞白,脑海中旖旎的念头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拉斐尔说的埃及军,并?不是隶属于埃及的军队,而是苏美尔联盟自身内部组织起的,一支反抗女神权益的叛军。
神庙不宜余力地?打压着这股势力,还?掐断了与埃及连通的路径,但这股叛军依然每年,在各个?部落都有复苏的迹象。
埃及,那个?男人三妻四妾的国度,自从苏美尔断了与他?们?的联系,没了了解的渠道,这个?国家的放浪男人,反倒成了苏美尔女孩幻想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