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by猫不皂

作者:猫不皂  录入:10-16

心里骂骂咧咧过后, 苗笙也知道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 又开始自责,自责片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游萧造成的, 还是要怪他。
于是这种情绪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搞得他现在时而满心不爽, 时而委屈巴巴, 自己把自己气得想哭。
“笙儿。”对面人突然开了口。
苗笙撩起眼皮瞪他, 心道你终于知道说话了?!
游萧看见他那双眼波光潋滟又泛着红,眼中似乎盈盈含泪、却并没有落下的哀怨模样, 突然就有些分神,喉结不自觉地上下一转。
这面容实在是令人心疼,也让人想要狠狠欺负,他脑海中各种奇怪的想法乱窜,突然忘了要说什么。
“喊我做什么?”苗笙还在等下文,一直没等来,心头的火又高了一丈,“喊人又不说话,耍我?”
游萧知道他心情不好,自然不同他计较:“我想说,若是你决意落胎,我们得找个隐蔽又安全的地方,我认识一位大哥离此地不远,不如我们先去他那里落脚?”
“什么大哥?”苗笙心道你认识的人是真不少,“先说来听听。”
“是一个武林门派,名叫杳溟宫——”
苗笙觉得不对:“要命宫?话本里写的那些叫什么什么宫的,都是魔教,难道你还黑白两道通吃?”
“啊这个……”游萧隐隐有些糟心,觉得不能再让他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了,不过他说得确实也没错,“杳溟宫十多年前、甚至更早之前确实是魔宫,但是十年前,凌伯伯接替盟主之位时,他的大徒弟周靖周大哥接手了杳溟宫,从此将这‘魔宫’带上了正途。”
“凌伯伯?上次我我记得你说盟主夫人才二十八,你称盟主为伯伯?”苗笙的关注点妥妥跑偏。
游萧忍俊不禁:“他年纪其实不算大,才刚四十岁,他与我聂爹爹同样出身行伍,比我爹爹略大些,我便称他为伯伯。”
“他比那四府盟第一美人大十二岁?”苗笙脑补出了一副“一树梨花压海棠”的不伦画面,忍不住蹙眉,但想到游萧也才十八岁,不禁又觉得自己年纪大。
臭小子平时太稳重了,又这么有本事,实在没办法把他当小孩看。
觉察到苗笙对“伯伯”这个称呼反应比较大,游萧便改了口:“凌盟主是跟唐公子年纪差得多了些,但是唐公子先追的他,两人感情一直很好。”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年龄差其实不算什么,感情才是第一位的。”
苗笙皮笑肉不笑:“呵呵。”
“言归正传。”游萧暂时不提感情的事,“杳溟宫处在山中,环境隐蔽,又山清水秀,方便你落胎后休养,那里地方大,若是不想见人,不叫别人进来就是,只由我来贴身服侍。”
听到这位杳溟宫主周靖是凌盟主的徒弟,苗笙心道对方应当是能接受断袖的,不会对自己有什么看法,但他想到另一个问题,问道:“周宫主是否娶妻?”
游萧猜出他在想什么,不由笑道:“他不是断袖,已经娶妻。”
其实周靖是不是断袖,苗笙倒也不在意,就是想知道这四府盟里的大侠们是不是凑不齐一条完整的袖子。
“另外,我想请两个朋友一同来为你诊治。”游萧担心他不同意,因此态度非常诚恳谨慎,“一个是之前小红跟你提的谢青枫谢大哥,另一个就是教我医术的师父,也是我聂爹爹的昔日同袍戴叔叔,他是军医,虽不修习内功,但擅长止血与调制各种奇药,有他俩在,我会更放心一些。”
苗笙恨不得知道自己怀胎的人越少越好,起初是不同意的,只想让游萧一个人悄么声地帮他落了胎就好,可是现在不仅要去杳溟宫,要见周靖及其夫人,还要见谢青枫和这位戴叔叔,一下子这么多人,他心里确实不情愿。
“笙儿,落胎一事可大可小,还是多些大夫在场比较好。”游萧劝道,“他们都不是外人,你在冰棺里沉睡时,也曾来探望过——”
苗笙登时瞪起眼:“你究竟让多少人来参观过我?!”
游萧:“……”
“怎么能是参观……”他属实无奈,“十年前,戴叔叔与爹爹们一起在五陵渡执行任务,后认识了凌盟主和周大哥,他们当时就见过你,甚至目睹你出事,最初你的病情稳定,还是戴叔叔帮的忙,保你安然无恙的冰棺,是凌盟主的大哥给的。”
“至于谢大哥,是当年我听说他长于医术,特意请他来替你诊治,七八年前他就见过你。”
若不是为了劝他接受治疗,游萧实际上并不想在他面前提起过往,免得他难过。
苗笙的确被他说得沉默,心里更不想见了。
他不想面对那些熟悉的陌生人,看他们人人都认识自己,自己却对他们一无所知,这种感觉很不好。
“笙儿,不必多想。”游萧握住他的手,“若你不愿意,甚至都可以不用和他们打招呼,你以前就是谁都不怎么爱搭理,与他们也只是一面之缘,没什么交情。他们知道你的性子,不会对你过分热情。”
苗笙腹诽,呵,不熟是吧,可他们却即将知道我是个怀了孕的男人!
但他也清楚,游萧这么安排确实是为他的安全着想,若是执意抗拒,只会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好。”他深深叹息,“就去杳溟宫吧。”
游萧这下松了口气,坐过去将他拥入怀中:“太好了,只要你能平安,我怎样都行。”
“那我们多久能到?”苗笙正坐车坐得腰酸背疼,便靠在了他身上。
游萧算了算时间:“若是晚上不停,两天便能抵达,那边离锦丘也不算远。”
“这马车不是能飞吗?”苗笙抬手摸了摸旁边的车壁,“要不趁晚上让它飞一会儿。”
这几天事多,还没来得及解释这个问题,游萧此刻便道:“这车纯靠机关运转才能飞一小段,坚持不了多久,是为了危急关头避险用的,而且在天上飞更加不稳定,会让你头晕。”
“好吧,那我们晚上不住客栈了。”苗笙往他怀里拱了拱,闭上眼睛道,“实在不行就在路边休息一会儿。”
游萧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的肩膀:“好,你若觉得不舒服了就喊停。”
马车走得不快,平小红也尽可能地选择平整的路面走,苗笙在游萧怀中靠得舒服,明知自己该推开,却还是做不到,一颗心像浸在泥潭里,不可自拔。
想来想去,他还是开口道:“游萧,我有话想说,可能不中听,但你必须听。”
这口吻像极了小时候训斥他时那种命令的语气,换了别人或许不爱听,但游萧极其怀念。
他脸颊贴在苗笙额头,不禁笑了:“你说。”
“我现在状态不好,身体也不好,脾气怪得很,我知道不该离你太近,但现在又确实需要人陪。”苗笙没睁眼,但因为说这番尴尬却掏心窝子的话,睫毛紧张得微颤,“如果我对你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你不要当真,我那只是软弱,不是动心。”
游萧不会被他这两句伤到,毕竟记忆中的苗笙从就不是什么和颜悦色之人,他以前待人更冷,对自己也是训斥多于慈爱。
倒是这话令他觉得有趣,贴在对方耳边轻声道:“为何这么说?舅舅你是不是已经动心了,只是自己还在抗拒?”
苗笙:“……”
这个时候改叫舅舅,真是没安好心。
“呵呵,你长得好看,想得也挺美。”他顺手在游萧腿上使劲掐了一把,却被那瞬间绷紧的肌肉给硌了手,气得转为捶了对方一拳。
游萧掌心包住他的手,笑得胸腔微震,温声道:“萧儿是专属于舅舅的,舅舅想对萧儿怎么样都行,萧儿愿意服侍舅舅,绝不多想。”
这腔调更怪了喂!
苗笙抬手去捂他的嘴,恼火地瞪着他:“你给我住嘴!”
游萧很想去吻他的手心,但不想火上浇油,便什么都没做,只是眼睛弯弯地冲他笑。
苗笙正想推开他,免得这人得意忘形,谁知马车轧上了一颗石子,剧烈颠簸了一下,又把自己给颠进了他的怀里。
“舅舅坐好,别乱动。”游萧抱着他笑,“坐累了就枕着萧儿的腿躺一躺。”
苗笙长长叹息,没精神跟他折腾,心里想,难怪以前自己总训斥他,这么个熊孩子,不训能行吗?
看看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游萧让平小红给附近的唤笙楼分舵放了消息,让他们分别通知谢青枫、戴雁声和周靖,约好在杳溟宫相见,接下来便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苗笙困在马车里觉得憋闷,意意思思地提出建议,想要骑马走一会儿,游萧便将租来的那匹马又解了下来,抱着他一起骑。
坐在游萧怀里,被马儿颠得上下起伏,苗笙心里又觉得不太好,太暧昧了,可是他确实也不太敢自己坐在马上,生怕这马一个不耐烦,撒丫子狂奔,自己就要堕马,伤上加伤。
算了,靠在那富有弹性的宽阔胸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舒服得眯起了眼,心想反正已经警告过对方不要当真,现在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取所需。
都是成年人,自己对自己负责就行。
苗笙偏头靠在游萧肩膀上,看了看对方线条凌厉的侧脸,心道,这还便宜了他呢。
“看我做什么?”游萧环着他,双手牵着缰绳,声音含笑,“天气晴好,爱人在怀,小心我把持不住,亲你一口。”
“呵呵,你敢。”苗笙撇嘴,心想反了你了!
游萧勾了勾唇角,收紧环着他的手臂,将人固定在怀里,双唇凑在了他的腮边,离他的唇角距离半寸都不到,压低声音道:“我年纪轻轻,最容不得激将法,可千万别挑战我。”
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对方身上的气息也着实好闻,苗笙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阳晒晕了头,莫名其妙地有些迷糊。
但他确实也知道这人真的什么都敢,压着狂跳不止的心脏,不敢再做声。
游萧垂眸,望着他乖巧的样子,无声笑弯了眼睛。
连续走了几天,从大道转小路,小路转山路,终于赶到了一处环境清幽的山中宫殿门外。
这里跟云闲山庄比起来,房子高大、院子小,红墙黑瓦,屋檐重重叠叠,高楼耸立,看起来美轮美奂、蔚为大观。大门口的牌匾上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字——“杳溟宫”。
苗笙端详着眼前的风景,觉得是自己先入为主了,这里确实不太像什么魔宫,看着很像个避世之处。
游萧让平小红去叫门,抱着苗笙下了马,牵着他的手跟了上去。
开门的弟子知道他们要来,见贵客已到,便叫他们在门口的小厅暂坐稍等,自己一溜小跑去通知周宫主。
来了新鲜地方,苗笙坐不住,站在廊下往院内打量,眼前不远处绿树成荫,还有假山石搭出来的景观,迎面就是一栋高大的三层楼阁,砖瓦搭建,四周有挑出的平座,可登高观景,还能挡住后面的风光,有一定的私密性。
杳溟宫是安全的地方,游萧便没有跟得那么紧,坐在小厅里,笑看他好奇地四下张望。
苗笙往院里走了几步,站在了一棵树下,正仰头看着那“朝烟阁”,忽然觉得右边肩膀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跳了上来,爪子紧紧抓着他的肩膀,顿时吓了一跳。
身后突地响起一个稚嫩的童声:“别动,动就挠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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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不敢动,不敢动。
游萧:我平生最不服气激将法。

第37章 三七交底
苗笙登时被吓得浑身僵硬, 幅度极小地缓缓往右肩转头,那东西离他太近,他看不清楚是什么, 只能感觉到是一个毛绒绒的家伙, 锋利的爪子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 感觉就要刺进肉里。
“游萧!”他紧张地喊,因为怕惊动肩膀上这尊“神”,他的声音也不大。
游萧已经听见了,快步跑过去,从他肩膀上把那尊“神”抱了下来:“别怕, 这是离离, 她不挠人。”
“萧哥哥!”旁边小孩高兴地喊道,“你怎么来啦!”
苗笙惊魂甫定, 这才敢转过身去, 看到游萧把一只狸花猫塞回到了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怀里, 顿时松了口气。
小女孩快要抱不住那只大猫,猫咪挣扎着从她怀里出来, 站在了她的肩膀上, 爪子扒着她的头, 好奇地打量他。
苗笙不怎么喜欢小动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平小红也好奇地凑过来:“好大的猫!”
游萧挡在苗笙身前, 为他解释:“离离是周宫主的猫,已经十一岁了, 性子很温和, 不会伤人。”接着弯腰对那小女孩笑道, “然儿,你爹爹没跟你说我要来吗?”
“没说。”小女孩摇摇头, “不过我家来了许多客人,三个大叔,一个婶婶,他们是在等你吗?”接着又看向苗笙,“这个好看的大叔是谁呀?”
苗笙:“……”
大叔,听起来很老。
游萧连忙道:“叫什么大叔,叫……叫哥哥。”
“大叔就大叔吧。”苗笙心累,想着自己确实年纪不小,倒也不必装嫩。
“这是周大哥的姑娘,今年快六岁了,名叫花欲然。”游萧给他介绍道。
花欲然穿着一件粉色碎花的衫子,梳着小姑娘常见的双丫髻,看上去一点都不认生,很熟练地自我介绍:“因为我生在初夏,出生的时候家里石榴花开得正艳,阿爹想到一句词,‘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我姑姥姥有个名字叫新荷,这句词里也有她,阿爹想我跟她有关联,所以给我取名花欲然。”
苗笙被她这一长串话里提供的弯弯绕绕的信息搞得有点懵,而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孩子打交道,不由求助地看向游萧。
游萧忍俊不禁:“她见到陌生人都要说一遍,没关系,跟她笑笑就行了。”
苗笙牵动嘴角,露出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儿,你好。”然后低声问游萧,“她怎么姓花?”
游萧言简意赅:“周大哥是入赘。”
“阿爹阿娘来啦!”花欲然指着他们身后,兴奋道。
大猫离离从她身上窜下地,一人一猫飞快跑了过去。
苗笙这一回头,看见前后走来的六位侠客,觉得有点麻。
怎么这么多人?!
游萧在给谢青枫和戴雁声的信里只提了苗笙醒过来,需要他们帮忙一起会诊,没有提他怀孕之事,没想到晏秋帆和万里风竟然会跟来,担心地看了苗笙一眼。
“没事,别怕。”他安慰道,“打招呼的事我来。”
谁知苗笙不领情:“我又不怕见人。”
他确实不怕见人,只是不想见自己不认识的熟人。
说话间,离离已经窜到了其中一名三十出头、相貌淳朴的汉子肩膀上,那人又弯腰把花欲然抱了起来,看着她的神情十分慈祥。
苗笙判断,这位应当就是杳溟宫现任宫主周靖,他旁边那位长得可爱的女侠,应当是他夫人花雨深,巧的是,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似乎已经有孕在身。
他俩身侧是两位同样三十出头的男子,一位身着淡青色长袍、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看上去比较温润和善,应当是那位外冷内热的谢青枫大侠;另一位看起来活泼一些,但略有些邪气,应当就是他师弟晏秋帆。
两人一看就是一对,彼此间对视的眼神很是缠绵。
再然后,是另一对夫妻戴雁声和万里风,据游萧之前介绍,他俩曾是他养父聂云汉的同袍,原本是行伍之人,那位戴爷曾是军医,长着一副英俊的棺材脸,同样面无表情,但没有谢青枫看上去和气;而旁边的风姐美艳动人,风姿绰约,是个爽朗爱笑的女子,她最擅长弩箭,百发百中,箭无虚发。
六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游萧立刻给苗笙介绍了一遍,跟他猜测得完全一致。
万里风当年是看着苗笙中毒的,现在见到他,感触颇多:“苗公子,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现在看身体并无大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周靖也道:“家师也很牵挂苗公子您的病情,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能醒过来就是上天眷顾。”
“就是,失忆也没什么不好,前尘往事也算是人生负累,现在一切从头开始,快乐享受生活!”花雨深快人快语。
戴雁声则单刀直入:“苗公子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谢青枫话少,只是对苗笙点了点头,态度很友好,晏秋帆则兴奋道:“苗公子能够醒来,已经算得上是奇迹,往后余生定当万事顺遂!”
苗笙没有一一回话,对他们微微颔首示意,听到“万事顺遂”这个词,心中颇觉得讽刺。
醒来成了一个病秧子,身为男子却还能怀胎,不知道是顺还是不顺。
周靖看上去是这几个人当中最粗犷的,却是心思最细腻的,见苗笙面露疲惫,立刻叫人抬来了步辇,带他和游萧去了客房。
平小红虽然在自家师父面前活泼得不行,但这是第一次跟师父出来见人,心里很紧张,想摸猫一直都没敢动,怕给师父丢脸,这会儿立刻跟上周靖安排的手下,表现出一个贴心徒弟该有的周到。
苗笙坐在步辇上,观赏着沿路风景,被人抬了老远。周靖给他安排的客房在这杳溟宫的最深处,是一处单独的小院,院子里有一片小池塘,里边游着几尾锦鲤,池边种了几株芭蕉,院墙脚下还有一片花丛,看得出是人精心打理过的。
主房宽敞透亮,通风也好,看过去一尘不染,房间内燃着熏香,是淡雅的兰花香;卧房也很宽大舒适,锦被枕头都是刚洗过晒过的,散发着淡淡的阳光气息。
准备这么周到,苗笙着实有些不好意思,跟游萧说:“真是叨扰周宫主了。”
人家对自己这么好,也是看在了游萧的面子上,自己只是个沾光的,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才好。
“别多想,我与周大哥平素也有往来,唤笙楼帮他不少忙,彼此间不分你我。”游萧与他坐在床边,“笙儿,没有你就没有我,更不会有现在的我,我的一切都因你得来,你只要放心享受就好,千万别有负担。”
苗笙不打算矫情这个,毕竟不想沾光也沾了,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柔弱不能自理,遑论回报,只盼将来身体能健康些,再找力所能及的营生来做。
“嗯,我知道。”他轻轻叹气,“我累了,想睡会儿,你不如去与他们叙旧去,说说我的这个问题。”
游萧帮他脱掉外袍,扶着他躺上床,将被子给他盖好:“山间阴凉,千万别冻着,外边有杳溟宫弟子看守,会很安全,等会儿小红忙完了就过来,有事你就喊她。我去跟周大哥他们聊聊,很快回来。”
苗笙确实疲惫,缓缓闭上眼睛:“去吧。”
“嗯。”游萧低头,在他额上轻轻一吻,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杳溟宫会客厅内,周靖几个正谈笑风生,他们几个年龄相仿,由于凌盟主的关系,彼此间也更亲近些,聊起天来也更加无所顾忌。
见到游萧进来,大家更是高兴,全都招呼他快过来坐。
十年前他便因为聪明伶俐征服了他们的心,现在十年过去,他已经长大成人,还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依旧是这些人集体宠爱的孩子,再加上他着实优秀,更让人喜欢。
尤其万里风,当年就把他当儿子看,现在见了他就不由自主露出慈母笑,笑得合不拢嘴。
“萧儿来,坐我这边。”她把自家相公赶走,将游萧按在身边坐下,“你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把你舅舅盼得醒过来了。”
周靖点头道:“苗公子是有福气,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醒了,虽然十年不短,但现在醒来是件好事,正好萧儿也长大了,可以好好照顾他。”
“萧儿,苗公子看起来气虚血弱,体内湿寒较重,脉象上还有什么其他反应?”戴雁声更关心这个,“你把我和谢大侠叫来,应当也是为了这件事,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去给他诊脉?”
游萧望着关心自己的一众前辈,第一次感觉头皮发麻,跟两位爹爹坦白心意都没这么尴尬过。
他从未觉得自己对苗笙的爱意有什么不妥,只是怕自己这份惊世骇俗的举动会让在座诸位失望。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苗笙的健康来得重要。
“这次邀请大家来,确实是为了给舅舅会诊,不过不是为了医治他的体寒之症,而是别的。”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各位前辈兄长,叔叔婶婶,萧儿有事要坦白。”
“我对舅舅早已没了甥舅之情,早已将他看做眼中珍宝,心头明月,想与他长相厮守。”
“一个多月前,我为他运功驱除寒气,不料出了意外,有了夫夫之实。”
“现在他、他身怀有孕,但并不想将胎儿留下,萧儿请大家来,是想助他平安落胎。”
简简单单三句话,犹如三道惊雷,劈在了在座六人头上。
饶是大家都是行伍英雄、武林大侠,胸怀广阔、见多识广,听了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也都不免诧异地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惊讶游萧对苗笙产生了感情,还是该骂他占人便宜,亦或者惊叹男子怀胎这种世间奇闻。
偌大的会客厅里死一般地安静,六人瞠目结舌,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最后,还是男子怀胎一事的诡异程度占了上风,花雨深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不可置信地问:“他真的是有孕了吗?这怎么可能?!”
“喜脉我不会号错,也找了别的郎中给诊过脉,确认无疑,而且他也出现了恶心呕吐等早孕征兆。”游萧垂眸道,“我还用内力试探过,精室,或者说胞宫内,确实有类似胎囊之物。”他想了想,又谨慎道,“现在还没有心跳,不能笃定是不是胎儿。”
晏秋帆感叹道:“我的天,真不知道该说是你厉害,还是苗公子厉害。”
他一边说,一边往谢青枫的小腹扫了一眼,被对方踹了一脚。
谢青枫清了清嗓子:“若是苗公子方便,不如由我和戴先生为他诊脉试试。”
戴雁声也认同:“对,还是我们先看看再说。”
周靖本就木讷老实,既不是断袖也不是郎中,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到底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万里风脸上慈母笑和惊愕脸来回切换,看着游萧的神情偶尔痛彻心扉,好像看着一个好孩子变成了采花大淫贼,心里头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愣了好半天,她才哀叹道:“怎么什么奇葩事儿都让他给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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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他们都要知道了,我麻了。
游萧:我还是那个团宠。
前辈们:傻眼。这孩子从小就能个儿,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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