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by猫不皂

作者:猫不皂  录入:10-16

游萧牵着马,陪他慢慢走着,边走边解答:“各地分舵情况不一样,若是有年景不好的,确实也会赔钱,不过总体而言,还是能赚钱,再不济还有万客楼撑着。其实我一开始没打算靠唤笙楼挣钱,只是想在江湖上搞点事情,毕竟光做生意比较无聊,慢慢做着做着,把情报网做起来,又有了经验,再查起事情来就比较方便了。”
“三楼的那种委托,其实也是看难度,三十两起步,上不封顶。江湖中也会千金悬赏,官府也有悬红缉拿,这些我们都可以做,抓到人钱就是我们的。”
苗笙若有所思:“那是真的要对手底下兄弟们好些,全靠他们跑腿赚钱呢。诶,这样一来,唤笙楼岂不是跟当地官府关系最好?帮他们分担了许多事情,若有需要,或许还能帮他们查案,至少也能提供线索。”
“笙儿果然聪明。”游萧勾起唇角,“唤笙楼这么做,既能帮助百姓,又能跟官府打理好关系,将来万客楼做生意一旦遇到什么问题,至少我们不用怕事。”
苗笙听后,“啧”了一声:“你这少年,真是心机深远,黑白两道都被你通吃,想得真够全面的。”
“无心插柳罢了。”游萧牵住他的手,温声道,“我开唤笙楼的初衷,真的只是想给你开个茶楼。”
苗笙笑笑:“我又没怪你,是觉得你厉害。”他望向街上的百姓,若有所思,想了想又忍不住道,“可是这样不怕风头太盛吗?若是你所有分舵的兄弟们联合起来,岂不是要胜过当今最大的门派?你们既有钱又会功夫,还整齐划一听从你的指令,就是进京城把当今那位从龙椅上拽下来,也不是做不到。”
“怎么,笙儿想当男皇后了?”游萧拿他打趣。
苗笙:“……”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这样不会引起皇家忌惮吗?”他压低声音认真道,“皇家跟江湖武林的关系本就微妙,你这样跟官府走得近了,脚踏两条船,可能两头不讨好。而且你还会那些朝廷不让造的机关,你阿爹他们赤蚺跟朝廷不是还杠过?”
游萧捏了捏他的手,赞道:“还是要夸你聪明,能居安思危。这些事我也想过,微妙确实微妙,但只要把握住平衡就好。造反——”这两个字他说得很轻,“这种事也不是随便就能做成的,总得名正言顺,否则没人会认你,真不是区区数千人就能做成的事,而且我根本没有那个心思。”
“正因为我脚踏两条船,两头都不讨好,所以两边都不怕我跟对方集结力量,对付另外一方。我只要快乐地当个他们用得趁手的工具,一心赚钱就行了。”
听他考虑过这个问题,苗笙总算放了心:“那就好,咱就快乐赚钱,平安过日子,离刀光剑影都远一些。”
“咱?”游萧抿唇笑,意味深长地重复。
苗笙冷下脸:“你你你,一切和我无关!快走吧,要赶不上看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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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我萧儿厉害。
游萧:嘿嘿嘿,那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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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想写上一章那个男人出场,来不及了,只能等下一章了。
作者:我内涵我自己。

第74章 七四混球
之前承诺过来了南轩府要带苗笙去听说书, 游萧已经让人订了座,两人正是往那云雀楼赶去。
云雀楼是一家食肆,除了午市、晚市经营正餐外, 全天时间全部安排了节目表演, 同时售卖各种小吃、饮品等等, 一个人若是闲来无聊, 可以从这楼里从早上坐到晚上,听完小曲儿看戏剧,看完戏剧听说书,听完说书看跳舞, 偶尔还会有杂技、戏法,总之绝不会觉得无聊。
因此大家一说看表演,肯定第一个想到云雀楼, 南轩府的名伶们也都挤破了头想获得在这里表演的机会,毕竟这里人满为患, 包厢都得提前订,不然肯定订不上。
这包厢他让手下兄弟包了两天, 先看看苗笙喜不喜欢, 若是感兴趣, 那就继续包下去。
进了大门,就有伙计迎上来问有没有预定, 游萧说了姓氏,伙计便引着他俩往楼上走去。
云雀楼外观普普通通, 装饰得并不华丽, 只有三层楼高, 也不算南轩府城第一高楼,内部跟其他酒楼也不太一样, 倒是跟唤笙楼有异曲同工之处。
楼层中间有空出来的中庭,舞台是搭建在二楼的,因为有戏曲和舞蹈,因此这个台子要比唤笙楼那个说书台子要宽得多,也更豪华气派,周围有约三尺高的护栏,也有一些典雅的装饰。
一楼和三楼都是散座,没有贵宾区,二楼正対着舞台的一圈都是包厢,舞台背后的那一面也卖票,只是价格低廉了许多——毕竟只能看到表演者的背影。
“这个设计真是挺用心思的。”苗笙一边走一边小声跟游萧说。
游萧淡淡笑笑:“倒也不是独创,大曜许多酒楼都有这样的设置,大同小异罢了。之前五陵渡也有一家很大的酒楼,叫鹳雀楼,我小时候爱看这些,你便常常带我去听曲儿看表演。”
“这么奢侈?”苗笙不禁讶异,“看来我那时候很有钱。”
游萧牵着他的手上楼,目光落在台阶上:“都说了你从未亏待过我,対我也算是百依百顺了。”
“那你还整天气我,看来小时候就是个熊孩子。”苗笙坚定了这个结论。
游萧:“……”
他订的包厢正対舞台,能将対面的演出看得一清二楚,现在正在表演的是一台舞蹈,姑娘们一个个长得貌美如花,身形优雅,翩翩起舞,看起来十分养眼。
包厢很宽敞,有一张圆桌,数把椅子,能容纳五六个人一同观看,如果人太多的话,再加几个坐墩也是能坐得开的。
桌上放着云雀楼的餐单,小吃和茶水都包含在包厢费用中,正餐则可以打八折。
包厢之间用硬质的隔板隔开,中间有小窗,打开或关上全凭顾客心意——这是考虑到相邻包厢的顾客没准想聊天呢。
游萧让伙计拿来了一个厚实的坐垫垫在椅子上,才让苗笙坐下。
“这包厢价格贵吗?”苗笙好奇问道。
游萧打开茶壶盖,闻了闻里面茶水的味道,这才放心地倒入杯中:“全天价格十两银子,其他分时段价格不同。”他把茶杯递给苗笙,“润口便好,别喝太多,给你点了些甜品和小吃,至于饮品,他家的梨汤和甘蔗水不错。”
他们是这舞蹈表演到半道儿来的,没有从头看,也便意兴阑珊,苗笙的注意力很快被几个伙计端上来的那些琳琅满目的食物给吸引了。
光小吃就有十几盘,有甜有咸,有糕点也有炸物,虽说量不大,但一种尝一口,加起来也很有分量;甜品有六七种,什么红豆圆子桂花汤、核桃芝麻糊、奶香南瓜羹,甚至还有红枣枸杞燕窝。
“太夸张了吧?”苗笙盯着这些好吃的,吞了吞口水,“我怀疑你在养猪。”
游萧勾了勾唇角:“谁说的,明明是在养猫,你最近胃口好了些,但也吃得太少,养分跟不上,怎么才能长点肉。”
“食物贵精不贵多,够用就行。”苗笙自有一套理论,此刻也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准备好好品尝一番。
难怪这云雀楼以小吃闻名,这些东西都很好吃,吃得他停不了嘴,但等舞蹈表演结束,他也撑得不行,捂着胃站了起来。
游萧着实无奈:“细水长流就好,怎么还想一口吃个胖子?”
“说书就要开始了,我得仔细着听,学学人家是怎么写的。”苗笙认真道,扶着栏杆翘首期待。
中央舞台上清理了方才舞蹈所用的装饰,在周遭换了几个烛台,又搬上来铜镜,做了一些反光的效果,把舞台中心映得很明亮。
等伙计们都退下后,一个说书人才握着扇子缓缓走上来,対周围观众做了个揖,换来一片掌声雷动。
今天的表演内容也贴在了包厢里,还有表演者的介绍,这位说书人艺名叫做“酩酊客”,像是南轩府最受欢迎的一位。而他要说的故事名叫《江湖见闻录》,正是苗笙喜欢的东篱先生所著的故事集,里边每一回都是一个独立的江湖故事,现在讲的正是
第二回。
这本苗笙没看过,他只能聚精会神地听酩酊客说书,生怕漏掉什么关键情节。
起初是站着听,后来站累了把椅子拖到栏杆处,坐下来身体向前趴,手肘支起,双手托腮,是游萧从未见过的专注模样,连自己想给他递点茶水都要被嫌弃。
真是无奈啊……唤笙楼主有点头疼。
起初苗笙醒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整天闲着不好,容易胡思乱想,可现在一心扑在写话本上,似乎也不太好,有种矫枉过正、过犹不及的感觉。
游萧总担心他费了太多思量,会影响身体。
这《江湖见闻录》的
第二回说的是三兄弟的故事:老大老二本是邻居,小时候两个人从野狼口中救了一个同龄的流浪少年,凑钱请了郎中给他治伤,后来轮流给他送饭将他救活,之后三人结拜成了兄弟。
谁知刚结拜不久,有魔教的人来到了老大老二所住的村子,为了寻找被人偷走的一本武功秘籍而屠杀了全村人,包括两人的父母,是老三拼命拉着两人逃跑,三人才逃出生天。
老大老二悲痛不已,决意要去魔教的死対头、正道之光沧溟谷拜师,练成绝世武功后杀上魔教为父母报仇,老三自然与他们同去。三人根骨绝佳,都被沧溟谷收下,开始了勤学苦练。他们不仅是结拜兄弟,现在更是亲师兄弟,彼此更加照顾及爱护対方。
他们兄弟三人中,老大忠厚老实,老二义薄云天,老三是最聪明却性子最执拗的那种,但这跟他早年父母双亡、一直流浪有关,他脖子上一直挂着个护身符,是父母留给他的,这个护身符是一个半镂空的小玉球,他从来没有打开过,直到有一天在后山练功,一不小心从山上摔下去,护身符绳子断裂脱落,撞在了石头上,摔成了两半,而那护身符中,竟然藏着一个折叠得很密的纸条,居然就是魔教在找的武功秘籍!
可这秘籍并非是老三偷的,本就是属于他的,但却因为这个,害得他两个哥哥的父母及全村人都失去了性命。他不敢跟那两人说,只能自己偷偷练习这上边的武功,希望把自己练得强大之后,亲自替他们报仇。
可他求成心切,一不小心,居然走火入魔!
听了近两个时辰,酩酊客的表演戛然而止,说出了那句令人郁闷不已的话:“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啊啊啊!怎么能停在这儿?!”苗笙气愤地捶着栏杆,“太吊我胃口了!”
游萧安抚地摸摸他的后脑勺:“无妨,明天我们再来听就是,若你实在等不及,等一会儿吃过晚饭,我带你去书坊转转,看看能不能买到这个话本。”
“好!去买话本!”苗笙双手并在一起搓了搓,兴奋道,“方才光顾着听故事了,竟然忘了学习他的故事是怎么开的头,又是如何展开的,买回话本来要好好研究。”
游萧温声道:“不必着急,你不是已经确定了无锋的视角了吗?这样看更有传奇性。”
“但我后来又觉得,似乎以霜雪海或者秋寒云的视角来讲述,又更动人。”苗笙郁闷道,“写了几个开头都觉得不対劲。”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这要看你想讲一个怎样的故事,得先确定这一点,再去找视角。”
苗笙来回看了看,一脸茫然,一时间不知道是哪边的人在说话。
游萧指了指他的右侧,他立刻凑过去,隔着隔板问道:“我就想讲一个精彩的故事,这样不行吗?”
“精彩?”那男子冷笑一声,“这个定义太宽泛了,你根本连思路都没捋清楚。”
苗笙本就为故事的开头头疼不已,突然又被陌生人指责,登时火冒三丈,抬手就拉下隔板上小窗的窗栓,游萧试图阻止,但为时已晚。
“你是谁?凭什么対我的事指手画脚?!”苗笙弓着腰从小窗里看过去,并没有看到隔壁包厢里的人影,“人呢?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啊!”
突然间一个脑袋出现在了那小窗里,把他吓了一跳,游萧眼疾手快搂住他的腰,将人抱到身后护着。
那男子三十四五岁,相貌不凡,也能称得上是英俊,不过颇有些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看上去是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
苗笙从游萧身后探头看他,正撞上他意味深长打量自己的眼神。
“原来是个大美人啊。”男子笑了笑,“脾气差点也能忍。”
苗笙被他这混不吝的模样气得火冒三丈,游萧更是替他出头,対那男子冷声道:“阁下请放尊重。”
“护得还挺紧的,哈。”男子冷笑一声,“咣啷”关了小窗。
“这人怎么这么混蛋?!”苗笙感觉一口气没出出来,全窝在心口了,气得语无伦次,“太过分了!”
游萧更受不了那人方才打量苗笙的眼神,立即要冲出包厢,找対方算账。
“哎哟……”
苗笙捂着肚子,扶着桌子坐下了,可怜巴巴地说:“游萧,我肚子疼。”
“我看看!”游萧回到他身边,手掌按在他腹部,又是运起内力,暖着他的胞宫。
这不过是突然的疼痛,很快就好了,但这一阵也挺磨人,苗笙额头上出了冷汗,脸色也发白,恼火道:“一定是被那人气的。”
“孕期情绪波动得厉害,有可能引起胞宫收缩,导致腹痛。”游萧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腹,温声安慰,“别跟闲杂人等计较。”
苗笙小声道:“我也不是想计较,就觉得这人怎么没有距离感呢?和他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也没问他,他就対我随意指摘。”
让他本就残存不多自信心雪上加霜。
“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多得是,以后我们不理他。”游萧仔细听了听,隔壁包厢已经没了动静,那男人应该走了,“别影响听说书的好心情,走吧,我们去书坊买话本去。”
然而这本《江湖见闻录》实在太畅销,附近的书坊已经没了存货,要等好些天才能再有新货到,苗笙着实不爽,连在外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拉着游萧回了客栈。
平小红已经回来了,正在厅里逗着娥影玩,见他俩进门便打了个招呼:“师父,苗公子。”看到苗笙面沉如水,关心道,“出什么事了呀?”
“没事。”苗笙把披风解下来,坐在桌边,“好好走着路,被狗咬了一口。”
平小红惊讶:“怎么会?!师父不是在吗?”
游萧也没吭声,到书桌边取出一张信笺,从怀中掏出常用的炭笔,“嗖嗖嗖”画了一张肖像出来:“小红,明日到分舵,让兄弟们查查这个人,今日他坐在我们隔壁天字二号包厢。”
“好!”平小红接过那张纸,搭眼一看,好奇道,“咦,我今天见过他,他来我们分舵下委托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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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讨厌一些没有距离感的混球!
游萧:帮你宰了他。

苗笙一听, 十分意外,从平小红手里拿过游萧刚画的图看了一眼。
不得不说,唤笙楼主术业有专攻, 寥寥数笔,将方才那讨厌鬼的模样画得栩栩如生。
他举着这张图跟平小红确认:“真的?你真见过这个人?他叫什么?”
“唤笙楼不问委托人的真实姓名, 我们只知道他姓陆。”平小红一边抚摸小兔子一边说,“这人来三楼下委托,正好是小武接待的他,他要查探两个人的下落,一个叫贺北海,一个叫雁南楼。”
提起此人, 游萧眉眼便裹满冰霜:“是吗?告诉他,这单生意我们唤笙楼不接了。”
“为什么?”平小红惊讶道, “他出手很大方的, 这单出手五百两。而且小武预估了一下, 他们没听过这两个人在江湖上的名字,估计是无名小卒, 寻找的难度很大, 没准还能追加佣金。”
苗笙好奇地问:“他有没有说这两人是做什么的?有可能在哪儿出现?”
“他给的信息很有限, 只说他们两个人在十年前曾是平江门弟子,后来因故离开门派, 就此消失无踪。”平小红想了想,“还有, 这两个人一个今年三十七岁, 一个三十六岁, 具体相貌不太清楚,等于几乎没有什么线索。”
游萧沉吟片刻:“平江门?十多年前确实算是比较有名的门派, 但这些年来式微,几近解散,有些弟子已经离开,不知道现在还能查到什么。”
“是啊,不过小武说,陆公子对那两人感情蛮深的,说不定是之前有过什么渊源,这才舍得花这么多钱来寻人。”平小红意意思思地问,“真的不接吗?”
游萧才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很硬气地说:“不接,这笔佣金我补给分舵弟兄。”
“别啊,有钱为什么不赚?”片刻没有出声的苗笙突然道,“贺北海、雁南楼,这俩名字我怎么觉得这么熟悉?”
平小红惊讶:“苗公子,难道你听说过他俩?”
游萧也是心中一凛,戴爷这“浮生散”毒性很强,喝一点就够洗去平生记忆,当年苗笙把掺进了一整瓶药粉的酒全都喝掉后陷入昏迷,现在能醒过来就不错,本无恢复记忆的可能,难道还有例外?
如果他真的还能记起一点什么,会不会——
正当他心虚之时,苗笙摆了摆手说:“没有,我想起了一首曲子,马致远的《行香子》,里边有一句唱词是‘对东篱,思北海、忆南楼’,后边两句都跟贺北海和雁南楼的名字相契合,我在想,那这个姓陆的,会不会叫陆东篱?”他嘴里反复重复着这个名字,惊喜地看向游萧,“这个东篱,会不会就是东篱先生?难怪他会给我那些评价。”
“不会这么巧吧?”游萧见他不是恢复了记忆,心下稍安,但依旧不想接这单生意,“你不是挺烦他吗,怎么改主意了?”
苗笙乐道:“赚钱怎么能意气用事,烦他更要赚他的钱。”他若有所思,笑容更加灿烂,“如果他真是东篱先生的话,那今天说这两句就算是指点,不算指指点点。”
游萧无奈地摸摸他的后脑勺:“下午还被他气够呛,现在想法变得这么快。”
“不是改变想法,就觉得这缘分挺有趣,如果他能帮我捋清思路,我就跟他多学习学习。人嘛,要进步就不能意气用事。”苗笙表现得非常成熟理智。
可游萧还记得那人看苗笙的眼神,心里跟吃了个苍蝇似的:“这人分明对你不礼貌,你也能忍吗?”
“可能只是气场不合,再说他看上去就是吊儿郎当的,没准没有恶意。”苗笙兴致勃勃道,“咱们不能用第一印象就对一个人妄下论断,明天过去看看他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就跟他多聊几句,或许能解开误会。”
游萧一时有些无语,心道你倒是不以第一印象对人妄下论断了,可你现在明明是被崇拜冲昏了头脑。
但不论如何,苗笙原本的坏心情被这个猜测驱散得无影无踪,第二天起床,他捋了捋自己要写的人物,给他们各写了一页纸的传记,准备带着一起去云雀楼。
如果能够确定对方就是东篱先生,那他一定会虚心请教。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方才讲大道理的时候头头是道,若是被东篱先生贬损两句,也不见得自己能承受住多少。
为了写出好看的故事,只能向能者低头了!
游萧看他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不忍说什么逆耳忠言,只盼对方不是东篱先生,希望苗笙别再被人打击,气坏了身体那可如何是好。
苗笙这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心气奇高,见不得别人批评,偏偏这回醒来之后,自己擅长的那些没多大兴趣,倒是对文学创作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向往。
或许是因为他记忆全失,这世间属于他的东西没多少,他才会想学着编织一些美好的故事出来吧。
中午吃过午饭,快到说书时间,苗笙便催促着游萧带他过去。
到了云雀楼,小伙计引着他们向楼上走,苗笙好奇地跟他打听:“小哥,不知天字二号包厢里是不是一位姓陆的公子?”
“姓陆?”小伙计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是。”
苗笙一怔,不甘心地又问:“和昨天包下包厢的是同一个人吗?”
“也不是,换了别人了。”
看着苗笙失落的神情,游萧虚伪地安慰他:“不是就不是吧,反正唤笙楼接了他的委托,总能找到人的。”
“这倒也是。”苗笙迅速调整心情,“先把那故事的下半回听完再说。”
因着是刚吃过午饭过来,这次他没让游萧再点什么小吃,只叫了昨天觉得不错的梨汤和花茶,安安稳稳地看完了舞蹈,接着就到了他翘首以待的说书环节。
与昨天不同,登上中间舞台的并非那酩酊客,而是这云雀楼的掌柜。
“众位客官,多谢今日捧场,不过今日为大家讲述《江湖见闻录》的不是我们的酩酊客,而是一位惊喜嘉宾。”掌柜的笑盈盈地环视周围,“让我们隆重欢迎东篱先生,由他来亲自为大家讲述他笔下的故事!”
东篱先生这个笔名如雷贯耳,周围观众又都是这方面的爱好者,自然听说过他的名字,能听到创作者亲述,大家都激动地鼓掌叫好。
掌声雷动中,昨日见过的那男人缓步走上台来,向四周招了招手,大声道:“多谢诸位赏识!”
苗笙惊呆了,连连拍手,接着拽了拽游萧的袖子,激动不已:“难怪他不在旁边的包厢,原来是要亲自说书,没想到他还会这个!”
游萧无奈地笑了笑,递上一碗梨汤:“先喝一口润润喉,免得一会儿叫好的时候嗓子不好使。”
苗笙接过小碗一饮而尽,随即把碗递还给他,觑着他道:“这么大一个唤笙楼主,说话阴阳怪气的。”
游萧看他那小表情,觉得是说不出来生动,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昨日只是从小窗里看到这陆东篱,只觉得他吊儿郎当、不修边幅,今日他登台说书,其实并没有收拾得多么干净利索,梳的发髻依旧有不少碎发散下,胡子拉碴显得颇有些沧桑,但相貌长得确实周正,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个子也不矮,腰背挺直,应当也是个练家子。
此人身穿一件粗布灰色长袍,看起来不像能给出五百两银子委托唤笙楼寻人的有钱人,更不像一位名满大曜的话本作者,确实是一个实打实的浪荡江湖客的模样。
“这么看,这人长得不错,看着挺有魅力的。”苗笙手肘支在栏杆上,实心实意夸赞,“像那些话本里写的江湖浪子。”
游萧面无表情:“哦?笙儿喜欢这样的?”
苗笙忍不住道:“笑死,你这么大一个年轻英俊的楼主,能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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