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睿形和高栎星回头望向病床上的沈则琛，沈则琛立即说：“我没事，你们跟着下去吧，这里有我看着，辛苦你们了。”
至于要看着的对象是谁，不用说，就是那位正靠在角落里的“公主”。
明明沈则琛才是需要被看顾的病人，但只能说这个病房里还有个比他病得更加严重的人，反而还要沈则琛来看照这位“病人”。
高栎星和苏睿形两人关上了门，病房里只剩下沈则琛与季倾羽两个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沈则琛指了下床边的椅子，对季倾羽说：“坐。”
季倾羽的确站得够久了，从送沈则琛进医院之后他就没坐下来过，一直站着也是件很累的事情，既然是沈则琛喊他坐的，季倾羽也就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姿势和神态都很嚣张。
可当季倾羽一下子和沈则琛拉近距离后，就情不自禁地会回想起方才吴越说他公主抱沈则琛的那番话，吴越还该死地修饰得很夸张，说他都要急死了之类的……根本没有好吗。
尽管季倾羽也不得不承认，在看到沈则琛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内心突然涌上了一阵没来由的恐慌，这是前所未有的慌乱感，就像棒槌重重地袭击了季倾羽的心头，让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那时候占据季倾羽全部脑海的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得让沈则琛醒过来。
还想和他继续站在同一个舞台。
季倾羽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想象没有沈则琛的SYMPTOM会是什么样子。
但季倾羽很清楚，如果没有沈则琛，SYMPTOM一定不会完整。
不知不觉间，在季倾羽的心中，沈则琛已经变成了SYMPTOM固定的一员，仿佛从一开始沈则琛就是属于SYMPTOM的，从一开始SYMPTOM就是五个人。
他开始对沈则琛有了认同感。
这样想着，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季倾羽突然有点难以直视近在咫尺的沈则琛的那张脸。
仿佛是为了遮掩这种慌乱，季倾羽拔高语调，以他一贯的怎么听都算不好上的语气对沈则琛说：“你别以为我是紧张你啊，我纯粹就是……”
“谢谢你。”沈则琛突如其来的语句打断了他的话，“谢谢你抱着我上救护车，送我来医院。”
“……哎？”季倾羽有点懵。
寂静和朗的午后，病房淡蓝色的窗帘在沈则琛的身后随风轻动，窗帘怀里满盈的阳光分散成很多束的光线，在沈则琛的周身四面八方盛开，像午夜时分盛开的昙花，最后却都汇聚收拢在沈则琛的那一个微笑里。
沈则琛逆着光坐在病床上，面对着季倾羽，嘴角微微上扬，浅淡的笑意，注视着一切的眼神，将这份心意全部包容于怀的表情。
“其实我没有想到你会把我抱起来……也没有想到你会那么紧张我。”沈则琛轻声说，“让你那么担心真的很抱歉，可当我听吴越说抱着我上救护车的那个人是你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觉得有点高兴。”
竟然。有点高兴。
“这次的事是我固执地任性了一回，你不想让我上舞台也是为了我的身体考虑，这份心意我真的很感谢你。”沈则琛望着季倾羽微笑，随后垂下眼眸，语气坚定，“只是我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无论后果会是什么样。”
季倾羽僵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让他形容此刻沈则琛面对着他的微笑，那一定只有两个比喻。
那笑容堪比春日的阳光，就像此时病房窗外的光景，明媚柔和，又澄澈透洁，仿若白天的月光，是足以颠倒日夜的存在。
“……”
见季倾羽半晌没有回应，沈则琛觉得有些奇怪，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就看见季倾羽的脸迅速涨红，最后甚至低下头将脸埋在手心里，只是耳尖的那一点红出卖了所有。
沈则琛：“……”
这是，害羞了？
沈则琛忽然明白了之前季倾羽表现出来的那种虚张声势的源头。
哦，原来是虚张声势地故作姿态，借此来掩藏自己的扭捏呢。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沈则琛在心里感叹道。
沈则琛轻声笑了笑，伸手摸在季倾羽的头上。
季倾羽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像只有点炸毛的猫：“别碰我。”
“还在生气吗？”
“谁说我生气了！”季倾羽语气带着一丝急切，嘴硬道，“我都说了你怎么样都不关我事！”
“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队长吗？”沈则琛笑着问，“不够爱惜自己的身体？”
“……嘛，你这个队长当得还算可以吧。”季倾羽不太自然地说道，“虽然不够爱惜身体是真的。”
沈则琛说这是他的任性，但其实沈则琛到底哪里任性了呢，比起任性，这更像是单方面的牺牲。
沈则琛之所以会发着高烧也在舞台上强撑着完成表演，全都是为了SYMPTOM能有一次完美的回归收尾。
最近天气变幻莫测，急剧降温，本就是容易频发疾病的季节，再加上回归期行程紧张，在半夜事前录制打歌舞台的状况都很平常，成员们已经进行了长达一个多月的连轴转。
而沈则琛作为队长，他的事务尤其繁杂，打歌舞台灯光摄像机位的对接工作无一不是他在做，在本就没什么休息时间的情况下还要时刻管理关注队友们的状态，不如说不累倒才是奇怪。
这样看来，沈则琛的忍耐力真是出乎常人的强大，在队友们累得半死不活哀嚎遍野的时候，他们甚至都没听见沈则琛说过一个“累”字，哪怕发高烧，沈则琛都能面不改色地在舞台上撑下来。
沈则琛无坚不摧，攻无不克，直到沈则琛在后台倒下去的那一刻，队友们才发现，原来沈则琛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只不过为了团队，他什么都可以忍耐。
这么有团队精神的一个人竟然当了他这个独断专行的人的队长……实在是荒谬得令人火大。
同时，也让他敬佩得火大。
在病房里测量完体温确认正常后，沈则琛当天就跟随队友们从医院回到了宿舍。
本来沈则琛是打算先去公司一趟，准备向高层汇报SYMPTOM近期的成绩总结的，结果被一群队友给拉着待在房间里，必须让沈则琛好好休息，直到吃晚饭的时间才能从房间里出来。
“总之，队长大人你就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就行了！”吴越说，“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不用操心，还有经纪人和小陈在呢！”
“是啊，现在回归打歌也结束了，队长你就放心地休息放松一下，你才退烧没多久。”苏睿形说。
“则琛哥，晚上想吃点什么？吃清淡点比较好吧？”高栎星边问边给沈则琛倒了一杯水。
季倾羽显然没有慰问沈则琛的兴致，他走出房间，留给队友们一个背影：“烧都退了还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沈则琛又死不了。”
如果不是见过在后台季倾羽那副着急到不可开交的模样，可能队友们就还真信了。
“公主是不是有点过于不坦率了？”吴越小声地跟苏睿形吐槽。
“这种性格，用你们二次元的词汇来形容是什么来着？”苏睿形以一种特别现充的语气问他。
“傲娇。”高栎星抢先回答。
不过沈则琛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他的体力基本上恢复得差不多，精神气又回来了。
吃完晚饭后全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沈则琛却在心里总结着SYMPTOM这次的回归。
这次的新曲《Fake》因为跟当红大势男团NIRON撞上回归期，所以并没有拿到一位，不过就与SYMPTOM本身相比较来说，比起出道，他们这次的回归简直是史无前例的进步，音源成绩和专辑销量甚至突破了当今许多所谓的“一线团”的记录。
毫无疑问，这次的回归是SYMPTOM进入上升期的契机，一开始出道时的无人问津也好，籍籍无名也好，那些全都成为了过去时，现在的SYMPTOM就好比脱胎换骨的重生之人，每一次的舞台都有了生命，都能带给观众不同的新奇体验。
随着人气的上升，SYMPTOM在网上的讨论度也节节拔高，但凡成员们有点风吹草动，粉丝和路人就能讨论半天，更别提队里还有个自带话题度的争议人物季倾羽在。
季倾羽通过这次回归不划水的舞台充分展现了他自己的魅力，也把外貌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吸粉能力是队内最强的成员之一。
为什么说之一，那是因为团里还有一位跟他同样吸引了不少粉丝的队长在。
就好比此刻，某知名论坛娱乐新闻板块的首页上出现了这样一个帖子。
帖子的标题是：“理性讨论，症1和症5到底谁是门面？”
1L 季倾羽秒了
2L 沈则琛秒了
3L 笑死了2楼和3楼要不要先打一架
4L 哈哈哈哈哈其实我觉得都是！但是官方门面应该是季倾羽吧！
5L 什么意思你们，官方门面不是jqy？
6L 别的不管，我只知道#SYMPTOM唯一官方门面季倾羽#
7L #沈则琛SYMPTOM唯一门面主唱民推之光#
8L 尼玛好吓人，怎么粉丝都开始刷话题了，我还以为我点开微博了
9L 不是理性讨论吗？你们倒是拿图片说话啊！
10L 沈则琛帅得很突出谢谢[图片]
11L 楼上的不要睁眼说瞎话，季倾羽生图秒了你家蒸煮[图片]
12L 怎么，就你家有生图啊[图片]就算比生图沈则琛也是轻轻松松秒了季倾羽这个娘炮
13L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娘炮形容人呢？大清亡了
14L 就是，长得像女生怎么啦？你猜公主为什么叫公主
15L 啊？就你家公主那种烂实力和烂脾气，给沈则琛垫脚都不配，怎么好意思抢门面的啊
16L 烙铁有没有搞错，你自己去官网看好不好，官网上的介绍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着门面是季倾羽
17L 谁抢谁门面啊？官方门面不是季倾羽吗？而且不是在讨论门面吗扯实力干什么，难道症1除了实力之外什么都拿不出手吗？
18L 笑死人了，难道不是因为症5这个唱跳双废的人只有脸能看所以才给他分了个门面的位置吗？不然给他分什么？歌唱得不好舞跳得最差，所以只能当废物门面咯
19L 公主只有18岁，年纪这么小他会慢慢进步的好吗，人家的进步你是一点都看不到啊
20L 进步什么呀，这次的回归舞台还不是唱破音了
21L 我说你们1粉别太恨5了，人家就是真金白银大top，火到你了不好意思
22L 5粉实力没得吹就开始吹人气了是吗？梦里的top
23L 怎么就不是top了？5不是top难道1是？拿销量说话呀，这次回归5站销量是不是最多的？
24L 嗯嗯嗯就高20张的销量，你们开心就好
25L 不是，我说你们抬头看看这帖子的标题好吗？这是讨论颜值不是粉丝打架，怎么越扯越远了
26L 这两人明显长相风格都不一样，一个是美一个是帅，各有千秋吧
27L 楼上评价得很诚恳，我也这么觉得
28L 笑死了症是真的火了吧，唯粉打架这么激烈的
29L 主要是1粉和5粉打得激烈，其他几家都挺和谐的
30L 好的一个帅一个美特别般配，谢谢又让我磕到了，一笑倾琛szd
31L cpf滚啊！
32L cpf别来这里发癫 超话不够你们疯的吗
33L 唯粉大战cpf
34L 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jpg
35L 脸确实很配啊磕一下怎么了呢
36L 你们cpf完全不考虑正主的感受是吧？季倾羽直播里不是都说了很烦你们这种硬嗑他和沈则琛cp的人，cpf的脸不疼吗？你们怎么还不死心啊
37L 嗑cp自由怎么了懂不懂双门面的含金量啊，5199
帖子的回复刷新速度越来越快，后面的发言已经完全脱离帖子的主题，变成两家唯粉和在其间见缝插针的cpf的大战。
也许发布这贴的楼主都没想到，自己的帖子会收到多达几千楼的回复，并且变成热帖飘在首页。
说巧也巧，说不巧也不巧，热衷于网络冲浪并高强度在互联网搜索自己和队友名字的吴越正好就刷到了这个帖子。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吴越忍不住捶桌狂笑，茶几上放着的水杯都随之震颤了一下，“受不了了，你们快来看看这个帖子！”
“什么帖子？”高栎星的目光从液晶电视移到吴越身上，问。
“就这个，论坛的帖子，”吴越把帖子的链接分享到了微信聊天群里，笑声没停，“我靠太乐了，他们在吵咱们团的门面到底是队长大人还是公主，都吵了几千楼了，我都怀疑是不是机器刷的回复……”
季倾羽一听到跟自己有关就坐不住了，他甚至都没点开吴越分享的链接，直接沉下脸来，把手机甩向一边的沙发。
“无聊死了，为这种事也能吵起来，谁想当门面谁去当不就好了！”季倾羽不耐烦地说，“我们队的门面不就是沈则琛吗！这有什么疑问吗？”
吴越：“？”
苏睿形：“？”
高栎星：“？”
就连沈则琛都朝季倾羽望过来，眼神里带了惊奇地看他一眼：“？”
季倾羽：“……”
“怎么了，都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季倾羽没好气道，“我又没说门面这个位置一定要是我的不可。”
“呃，不是，公主，你没搞错吧。”吴越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我们现在说的是门面，不是主唱不是主舞，是门面啊！”
“我知道你们在讨论门面啊！”季倾羽脸上的表情更加不爽，但他还是尽量控制着情绪，“不是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比我好看的人肯定是有的吧？就好比沈则琛这种的。”
沈则琛的神色似乎也写满了难以置信，他望向季倾羽说：“……我没想到你会引用这种谚语。”
“沈则琛你什么意思啊？我也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大学的好吗！”季倾羽瞪向他。
“我没有质疑你学历的意思，只是从你这样自负的人口中听到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的话——”沈则琛顿了下，“……有点惊讶。”
季倾羽“哈”了一声：“我这不是学你讲事实吗？事实就是你比我长得好看啊？”
全员：“？”
“不……公主你怎么呃，等等，你是被其他人附身了吗？鬼魂？怎么办啊苏呆子你快想想办法啊！”吴越惊恐万分地摇着苏睿形的身体，一副见鬼的表情。
“要准备做法的道具，把公主体内的他人的魂魄给驱逐出去，”苏睿形扶了扶眼镜框，假装冷静地说，“艾草和雄黄酒够不够？”
“你那是驱蛇的方法不是赶鬼，睿形，你是白蛇传看太多了吗。”高栎星被他俩折服，不得不开始吐槽。
“我没觉得我比你长得好看。”沈则琛难得有些愣，对季倾羽说，“……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季倾羽：“……”
“我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看，可长得是漂亮不是帅，我不是说长得像女生不好，只是我不喜欢。”季倾羽硬着头皮解释道。
怎么搞的，他只是讲实话而已，怎么大家都是这个反应！
“可你对你自己的外貌挺自信的吧？”沈则琛的语气里也产生了一丝动摇，那种眼神就好像真的没想到季倾羽会说出这种话，转性太快。
“自信是挺自信的……但如果让我选，我肯定是希望长成你这样。”季倾羽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你觉得我比你更适合当门面？”
“所以我一开始就觉得你长得比我好看啊？”季倾羽皱眉说。
沈则琛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倒是觉得你这种男生女相的漂亮挺难得的。”
季倾羽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热起来。
“但我认为光论外表的话，我是比不上你的。”沈则琛的语气不像是在打趣，他盯着季倾羽看的眼神很认真，“而且官方门面是你，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我们队的门面，这是属于你的位置。”
“……？”
季倾羽接受过来自很多人的关于外貌的称赞，他很清楚自己的脸可以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每次提到自己的外表时，比起自夸，他更像是形成了一个认知，“自己长得好看”只是作为一个事实留在他的脑海里，既然是事实，那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因此哪怕周围人对他外表的赞美再多，在季倾羽的心里都激不起什么波澜，在他听来，这些赞许都好像是对事实的陈述，谁说出口季倾羽都不会觉得奇怪。
……可为什么在听见沈则琛夸他好看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觉得这么高兴呢。
这种高兴纯粹的就像孩童得到了一根棒棒糖，简单，但真实。
是对于季倾羽而言距离最遥远的情绪。
而沈则琛只是脱口说出那么一句话，通过沈则琛的那句话，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这种情绪，像某种奇迹。
一旁的队友听着他们的谈话，简直不敢相信人生。
有没有搞错，原来这两人互相都觉得对方比自己好看啊？？
第44章
在那之后又过去了几天，某一天吃过晚饭，吴越正坐在沙发上玩他新买的switch，百忙之中突然抬头问了一句：“最近公主都去干嘛了？怎么这几天都是晚饭后就出门，也不说是去干什么，约会啊？”
苏睿形：“……他没女朋友，你说话注意点。”
“哎呀，我开玩笑的嘛！”吴越摇头晃脑，“而且我们当爱豆的哪里能谈恋爱啊？”
“你纯粹只是找不到对象而已吧。”苏睿形不留情面地戳穿他。
“去你的！”吴越当即放下switch游戏机，“我读高中的时候暗恋我的女生都能排到校门口了！”
“你要问季倾羽的话，他出门跑步去了。”沈则琛直接无视吴越的吹嘘，回答他的问题，“最近这几天都是。”
“跑步？公主跑什么步？”吴越疑惑，“他不是最讨厌这些体力活动了吗？”
“倾羽是在练习一千米。”高栎星说，“下个星期他们学校就要举行体测了，得提前准备。”
“啊？大学还有体育测试呢？这玩意儿高中还没灭绝啊？”吴越惊了。
“是啊，有的。”高栎星解释说，“大学的体测是每学年一次，还跟评优挂钩，一般人的话及格就可以了，不及格还不能毕业的。”
“我去，这也太变态了吧！”吴越一脸在听天方夜谭的表情，“那看起来我们高中还算可以了！跑一千米的时候随便划划水就让你过了。”
“高中的时候高考才是大头，没人有心情管你的体育。”苏睿形对吴越说，“你没上过大学就别说话了。”
“你不也没上过大学，你还好意思说我！”吴越瞪大眼睛指着苏睿形，“我俩彼此彼此吧！”
“你们没有参加高考？”沈则琛问。
“参加了，不过没意思，我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料，还不如早点出来挣钱，所以直接进了酒吧乐队，在那儿碰见了这家伙，哎，孽缘啊。”吴越指了指身旁的苏睿形，唏嘘道，“本来想着在酒吧乐队里混混日子算了，结果竟然被咱们老总看中进了公司，现在才有机会和兄弟你们以这种形式相聚……看来是老天爷都不忍我这块金子被埋没在人群之中，哎呀，看我说哪儿去了，哈哈哈！”
苏睿形对吴越的自吹自擂感到十分无语：“那你就争取别辜负老天对你的期待吧。”
吴越朝他翻了个白眼，并不回答，而是继续关心季倾羽的体测大业，问队友们：“可是就算这个跟毕业挂钩，公主也不会这么认真地准备吧？随便找个人替他跑不就行了，他会浪费这个时间？”
其实不怪吴越会这么想，因为季倾羽是个彻彻底底讨厌麻烦的人，平常都不愿意去学校上课，更不用提体测一千米跑这种地狱般的苦差事。
“你说的这种情况在大学里也是存在的。”高栎星笑了笑，“有专门替别人代跑的人，不过要收费，体院的学生挺多靠这个赚点零花钱的。”
“但很可惜的是，季倾羽他们学校现在抓得很严，不允许出现体测代跑的情况。”沈则琛抬起头冷静地望了一眼吴越，顺着高栎星的话往下说，“如果被发现弄虚作假的话，甚至可能被开除学籍。”
“……所以公主没了找人代跑这条路，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了？”吴越笑得有点想死，“噗，噗哈哈哈哈哈！”
“很遗憾，确实是这样。”沈则琛也微微笑起来。
他倒不是像吴越一样幸灾乐祸，沈则琛只是单纯地觉得有趣。
有趣到有点好奇，季倾羽这位“公主”参加一千米体测时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金秋飒爽，风和日丽。
碧蓝色的晴空万里无云，金黄色的阳光像绸缎一样铺满红色的跑道，落叶纷飞。
是适合进行一千米体测的好日子。
因为身处开阔的操场，所以连头顶的天空似乎都变得旷阔起来，让人心情舒畅。
可现在的季倾羽却没有这种好心情。
怀抱着“为什么我一定要体测不可”念头的季倾羽一路坐车怨念地来到了学校，心情不爽到极点，开车的司机都不敢说话。
季倾羽的想法很简单，甚至他这样想也情有可原，毕竟大多数人都讨厌体测，但他忘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季倾羽除了是一名当红爱豆以外，还是一名大学生。
来到进行体测的操场外围，一看见乌泱泱聚集着的人群，季倾羽就有点想当场打道回府的冲动。
学校的体测只在每周的周四下午以及周六周日举行，考虑到周末人会很多，所以季倾羽特意挑了周四下午过来，想着也许人不会那么多，不过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季倾羽戴好口罩，压低帽檐，抑制住心头的不满，继续往操场中央的空地走去。
操场中央聚集的都是准备进行一千米或者八百米跑的男生女生，有帮忙计时登成绩的体院学生，也有催促学生们排好队的老师。
“欸，你快看，那个人有点眼熟诶！”有女生悄悄对身旁的同伴说。
“他眼睛好好看！”
“咦，这个眼睛，是公主吧？！”有眼尖的学生一眼就认出来。
“啊？你说的是SYMPTOM的那个季倾羽？！不会吧怎么可能！”
“真的是他！我的天哪救命救命我今天是什么运气！”
“啊——！！”不明所以的女生开始尖叫起来，“公主好漂亮！！！戴着口罩也好漂亮！”
说实话，会被认出来这件事，季倾羽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毕竟不久前跟沈则琛一起出门逛夜市的时候，即使他全副武装，也还是被路人认了出来，没有一丁点防备；更不用提现在随着名气大涨，认识和关注季倾羽的人无论是在网上还是现实生活中都越来越多，去哪里都很不方便，这就是所谓的当明星的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