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而已[重生]—— by日暮为安

作者:日暮为安  录入:10-28

随即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想提前和你共白首罢了。”
作者有话说:
①参考了《三国演义》里的七星续命术,修改了燃灯的时间,都是小说虚构的,大家不要相信,相信科学,反对迷信~

第56章 一辈子 “帮我一下。”
不知是昏迷了三个月还是魂魄离过体的缘故, 祝卿梧自从醒来后便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不是浑身无力,便是控制不了手脚, 本以为睡一觉就好, 然而这样的情况却持续了好几日。
这让祝卿梧不禁有些担心, 若是一直恢复不了,他总不能在床上躺一辈子。
他还有那么多事没做完, 他的善堂,他的甜点铺,以及计划中的火锅店和各种各样的店铺,他才不想就此当个无法行动的废人,连吃喝都要人照顾。
然而堂溪涧却很喜欢他现在的状态。
每日除了上朝,几乎和他寸步不离, 他的所有事都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他人。
不仅会亲自喂他吃饭, 喂他喝药, 给他穿衣服, 洗头发,念书,和他一起睡觉, 甚至每日还会抱着他出去透透风。
主打一个无微不至, 比护工都贴心。
除了出恭。
虽然这这件事堂溪涧也很愿意亲力亲为,但残存的自尊心还是让他无法接受。
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残废了,努力一下这件事还是可以自己完成。
这日, 祝卿梧趁堂溪涧上朝的时候自己锻炼, 想要早些恢复对身体的控制。
经过多日的努力, 他终于能感觉到自己双臂和双手的存在, 手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只是腰部以下还是无力。
于是他扶着床想让自己站起来走几步。
然而他从没想过原来对于他来说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如今却变得这么艰难。
他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拉着床上的帷帐站了起来,才站了一会儿,后背便生出了一层薄汗。
然而就在他正准备走几步试试时,只听“呲”得一声,祝卿梧还没反应过来,手中握着的黄色帷帐突然裂开。
祝卿梧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心,就这么重重摔在了地上。
堂溪涧怕他发生什么意外,自他醒来后,地上便全铺上了地毯,因此并不疼,只是让他无比地挫败,干脆就这么躺在地上,懒得爬起来。
明明从醒来后一直都很坚强,然而今日只是摔了一下,却像是沉闷的旧瓷瓶被打碎了一个缺口,难过瞬间从里面溢了出来。
他不会永远都这样了吧?
想到这儿,祝卿梧连忙闭上了眼睛,生怕眼泪掉出来。
他不想一辈子当个废人。
就在他闭着眼睛平复心情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祝卿梧瞬间意识到是堂溪涧回来了。
他不想堂溪涧看到自己这个模样,于是连忙想要挣扎着爬起,然而越着急越爬不起来。
还没等他起身,就听房门被人推开,接着便听见堂溪涧满是焦急地喊道:“阿梧!”
接着,整个人便被人抱了起来。
“怎么摔了?有没有伤到哪儿?”堂溪涧一边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床上,一边仔细检查道。
祝卿梧看见他,原本已经平复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猛地抬手一把推开了他。
堂溪涧被他推得一懵,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祝卿梧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可情绪上了头,也无暇去分辨对错。
一时间自暴自弃,觉得堂溪涧就此厌烦了他也好。
留他一个人自生自灭,别再管他。
下一秒,堂溪涧果然起身了。
祝卿梧见状一愣,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想要抬头去看却又不好意思,只能就这么低垂着头和自己生闷气。
他如今一个废人还这么大脾气,如果他是堂溪涧肯定也生气。
然而刚想到这儿,脸上突然一热。
他抬起头,然后就见堂溪涧手里拿了一条温热的帕子,正给他轻轻擦着脸,擦完脸后又开始细细擦干净他的每一根手指。
“你没生气吗?”祝卿梧问道。
堂溪涧闻言有些也抬眸看向他,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刚刚那么无理取闹……”
“我知道阿梧最近心情不好,你躺了那么久,一时间不能适应是正常的,慢慢来,不要着急。”
“可是日日都要伺候我,你不厌烦吗?”祝卿梧有些不自信道。
堂溪涧闻言,正在给他擦拭的手不由一顿,随即笑了一下,“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
祝卿梧没答,但脸上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堂溪涧看着他,像是喟叹一般,轻叹了一下,“怎么会呢?阿梧,我愿意一辈子这样照顾你。”
虽然这话很感人,但祝卿梧反而更想哭了,“我才不想这样一辈子。”
“我知道,我宣太医再来看看。”
这些日子太医院的太医都来遍了,但根本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只能给他开一些滋补的药。
因此祝卿梧并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说道:“……好。”
太医院的太医来检查完后,依旧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
祝卿梧听了一半就不想再听了,恹恹地靠在堂溪涧怀里。
堂溪涧察觉到了情绪,挥手示意太医退下。
很快,寝殿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刚才太医来的时候已经传好了膳,只是如今祝卿梧不喜欢旁边有人,因此上好饭菜后宫人便退下了。
堂溪涧则抱着他坐到桌前开始吃饭。
前几日祝卿梧手上的力气还没恢复时都是堂溪涧喂他吃饭喝药,如今可以自己吃之后就不让他喂了。
堂溪涧对此表示遗憾。
但吃饭时目光还是全程落在他身上,随时给他夹菜舀汤。
因为没什么胃口,祝卿梧只吃了几口便吃不下。
堂溪涧也没有勉强,本想抱着他回床上。
然而刚才想要站起时背上出了汗,黏糊糊的,加上从醒来后他就没有洗过澡,最多也是睡前擦洗一番,虽然他这些日子一直躺着,倒是不脏,但祝卿梧还是有些受不住。
不知是不是躺的太久地缘故,有时他自己似乎都能闻到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一股陈旧腐败的气息。
只是他如今的情况肯定需要别人帮助。
在羞耻心和干净中纠结了许久,祝卿梧终究还是选择了干净。
于是犹豫了一下,对正在给他按摩双腿的堂溪涧说道:“我想沐浴。”
堂溪涧闻言,手下的动作不由一停。
他想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如今双腿还不能用力,要不再等等,若是难受,我让他们准备热水,你擦拭一下身体。”
祝卿梧也知道不方便,但他实在没有这么长时间没洗过澡,确实有些顶不住。
因此还是摇了摇头,坚持想要沐浴。
堂溪涧虽有些担心,但看他这么坚持,还是妥协地让人去备了热水。
很快,宫人便准备好了浴桶和热水,浴桶旁放了两张小巧的软塌和换洗的衣服,并用屏风围了起来。
堂溪涧知道祝卿梧自尊心强,肯定不会让人伺候,因此只把他抱到软塌上,便准备离开,让他自己慢慢洗。
自己则站在屏风外面,随时听着里面的动静。
浴桶旁放了两张软塌,一高一矮,高的和浴桶齐平,方便他进去,矮的方便他出来。
祝卿梧本以为需要堂溪涧帮忙,但这两张软塌似乎解决了他的烦恼,因此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自己慢慢褪了衣服,然后艰难地扶着桶沿慢慢起身,花了很长时间才坐了进去。
因为控制不好双腿,所以几乎是整个人跌进了浴桶,发出来了很大的声音。
堂溪涧站在屏风外忍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进去。
他知道祝卿梧自尊心强,也不喜欢现在的状态,自己帮的越多,他反而不开心。
从前在边关的营帐内他们也经历过祝卿梧换药这样和如今有些相似的暧昧场景。
然而今日祝卿梧这样,堂溪涧的心底反而生不出什么旖旎,只是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生怕祝卿梧出了什么问题。
祝卿梧洗了很久,心绪也渐渐被温暖的水流抚平。
因为他行动不便,所以需要的东西都在旁边,很是方便。
他洗好后拿起旁边软塌上的帕子擦干净身体,然后扶着浴桶边沿想要站起来爬到稍矮的软塌上换衣服。
然而刚才爬进来和洗澡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腿上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还没等他站稳整个人便重新跌进了浴桶里。
桶内的水立刻溢了出去,打湿了软塌和上面的衣服,腿重重磕在浴桶边缘,疼得他不由闷哼一声,整个人瞬间跪坐在浴桶里,嘴里还呛进去了一些水,激得他不由咳嗽了起来。
堂溪涧听见声音连忙刚要进来,然而刚一转身,便见屏风后影影绰绰,他这才想起祝卿梧是在里面沐浴,并没有穿衣服,于是又连忙背过了身去。
他不敢贸然进去,却又担心,因此只能在外面焦急地问道:“阿梧,出了什么事?”
祝卿梧双臂攀着浴桶,有些狼狈地从浴桶里坐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连忙道:“没事。”
只是面前这一片狼藉的模样,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祝卿梧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但还是不好意思叫堂溪涧进来,于是自己挣扎着想要再试一次。
然而跟刚才一样,腿上始终使不出力气,根本站不起来。
祝卿梧在浴桶里挣扎许久,直到桶里的水慢慢开始变凉。
这才有些脱力地靠在桶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屏风外的堂溪涧本就一直牵挂着他的状况,听见他的叹气声连忙问道:“阿梧,怎么了?”
本以为祝卿梧依旧不会说实话,然而这次里面却突然沉默了下来。
“阿梧?”堂溪涧有些心慌地叫道。
谁知下一秒,却听祝卿梧极小声地对着屏风外说了一句,“进来。”
“什么?”堂溪涧还以为自己没听清。
然后就听见祝卿梧有些赧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帮我一下……我起不来。”

第57章 生闷气 欺负狠了?
祝卿梧此时身上未着寸缕, 因此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然而外面却许久都没有动静。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不是这个要求吓到堂溪涧了?
只是他们毕竟都是男人,拥有一样的身体构造, 似乎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更何况如今外面只有堂溪涧在, 祝卿梧能求助的也只有他。
然而屏风外的堂溪涧却久久都没有动静, 这让祝卿梧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于是重新撑着身体想要再试一次。
然而就在这时, 却听见了堂溪涧的回答,“好。”
接着,一阵脚步声自屏风外响起,由远及近。
屋内很静,祝卿梧甚至能听见他行走时衣摆被带起的声音。
虽然极力克制,但祝卿梧还是觉得双颊有些发烫, 他连忙抓起旁边软塌上的衣服,然而整个人还泡在水里, 根本没办法穿上。
祝卿梧只能浑身僵硬地跪坐在桶里。
因此堂溪涧一进来先看到的便是一截细瘦的手臂, 手中抓着雪白的里衣, 手指的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起淡淡的粉意。
其余的地方背对着他,缩在浴桶里, 只能看到一小片圆润的肩头和修长的脖颈。
似乎有什么直直上涌, 堂溪涧连忙移开了眼睛。
“阿梧。”
祝卿梧闻言有些羞赧转过身来,动作撩开水面,带起暧昧的水声。
这水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让两人皆是一怔。
还没反应过来, 祝卿梧便感觉到一块柔软的布料裹住了他, 接着便被人从水中整个抱了起来, 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祝卿梧一手抓着自己的里衣,另一只手下意识抓紧堂溪涧的衣襟。
因为手掌抵在堂溪涧的胸口,因此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手心处有什么在不规律地跳动。
一下一下,格外清晰。
祝卿梧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然而堂溪涧却没有低头,而是目不斜视地向远处看去,只有不断滚动的喉结可以窥见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堂溪涧刚才只用一块擦身体的布将他粗略地包裹了起来,因此身上的水珠并没有擦干,不仅弄湿了堂溪涧的衣服,而且水淋淋地滴了一路,留下一地的水迹。
然而堂溪涧却已经顾不上,只是快步走到床边,将他一股脑塞进了被子里。
然后像是卸下整个世界一般重重松了一口气。
待将他整个人都裹住,堂溪涧这才敢低下眼眸看向祝卿梧。
祝卿梧的身上只乱七八糟裹了一块白布,虽然有被子遮挡,但随意一瞥,还是能看见大片露在外面的肌肤。
平日里总是用白玉簪束起的长发此时随意地散着,因为刚浸过水,湿漉漉地贴在身后。
不知是赧然还是尴尬,祝卿梧的耳尖和眼下红了一片,像是抹了胭脂,又像是被欺负狠了所留下的痕迹。
欺负狠了?
这四个字一出,堂溪涧立刻移开目光,恨不得把脑子清空,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去拿着帕子给你把头发擦干,虽然有炭火,但毕竟是冬日,别生病了。”
堂溪涧说着便逃也似地转身走了出去,很久都没有回来。
祝卿梧知道他是特意给自己留了换衣服的时间,因此连忙换上了里衣。
刚换好衣服没多久,堂溪涧便走了进来。
屋内的炭火自他醒来起便烧得旺盛,因此祝卿梧直到那日出去才发现已经入了冬。
堂溪涧从外面进来,身上立刻多了几分凉意。
他怕自己身上的凉气过给祝卿梧,因此在炉子边烤了半天,这才走过来在祝卿梧旁边坐下,然后细细为他擦起了头发。
祝卿梧已经换上了里衣,只是大概是刚才身上的水没有擦干的缘故,有些地方湿漉漉地贴着皮肤,将纯白色的里衣浸得有些透明。
祝卿梧靠坐在他的怀里,因为没有力气,整个身体绵若无骨一般,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刚沐浴过后的香气。
堂溪涧喉头不受控制地滚了滚,随即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然而眼睛看不见,手上的触感却更加敏感。
手指擦拭头发时不小心碰到了一小片微微凸起的坚硬,堂溪涧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刚才碰到的似乎是祝卿梧的耳骨。
堂溪涧下意识想要收回手指,然而却忘了正在给祝卿梧擦头发,不小心扯住,疼的他低低发出一声痛呼。
堂溪涧闻声连忙起身睁开了眼睛,手中原本干燥的帕子浸了水,似乎和他一样变得软软塌塌。
“你自己擦吧。”堂溪涧觉得屋内的炭火烧得实在太旺了,热得他几乎闷出一头汗。
于是重新换了一条干净的帕子递给他,自己则想要出去凉快一下。
然而还没动作便被祝卿梧拉住。
堂溪涧转过头来,然后就见祝卿梧望着他的衣服道:“湿了。”
堂溪涧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刚才抱祝卿梧出来时衣摆处被他身上的水晕湿了一片,刚才他靠在自己怀里,胸前同样也是湿的。
“会着凉的。”祝卿梧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勾着他衣袖的手扯了扯。
堂溪涧只觉得浑身一酸,脚下仿佛生了根,瞬间便走不出这扇门了。
自从他们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后,堂溪涧便像是上了瘾一般日日都要吻他。
但经历了上次的事后,虽然这些日子两个人形影不离,连晚上都是抱着睡在一起,然而却忘了没再做过什么亲密的事。
这些日子堂溪涧满心都是他的身体,然而今日不知为何,被压了多日的欲望突然便被燃起。
竟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祝卿梧,一时间似有些痴了。
祝卿梧正在擦头发,几乎要被他的目光灼伤,抬眸看向他。
堂溪涧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移开了目光。
不知是不是炭火烧得太旺的缘故,空气好像突然粘稠了起来。
一时间他们谁也没再说话。
祝卿梧细细擦干了头发,然后躺回了被子里。
堂溪涧这才终于恢复了力气一般转身叫了宫女太监将屋内打扫干净。
然后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则去了书房批折子。
堂溪涧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祝卿梧一个人吃了饭,然后在屋内扶着床和桌子练习站立和走路。
一直练到累了,这才重新躺回了床上。
平日里堂溪涧怕他无聊,经常会让人把奏折搬到寝殿批,一边批折子一边陪他说话。
有时还会和他讨论讨论朝中的事。
然而今日堂溪涧却好似故意避着他一般,一直到晚上就寝的时辰也没回来。
因为身体尚未恢复,这些日子堂溪涧都是和他一起睡。
晚上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的情况,抽筋时帮他按摩,腿疼时陪他说话转移注意,今日堂溪涧骤然不在,祝卿梧反而有些不习惯。
但他也不好意思让人去叫堂溪涧,因此只是像往常一样熄了灯,沉默地躺在一片黑暗中闭上了眼睛,努力逼着自己睡过去。
不知是不是筋脉不通,祝卿梧自醒来后便日日手脚冰凉,而堂溪涧火力旺盛,平日里晚上将他揽在怀里睡倒也还好。
然而今日他不在,哪怕屋内烧着最好的炭,祝卿梧还是觉得有些冷,但也只能自己默默裹紧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祝卿梧才终于睡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时,祝卿梧突然感觉到身侧出现了熟悉的热源,于是下意识寻着热源的方向挪了过去,然后换了个熟悉的姿势想要在他怀里继续睡去。
然而还没睡多久,却被堂溪涧推开,然后给他单独盖好了被子。
祝卿梧有些不习惯地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见堂溪涧正单独盖着一床被子背对他睡着,和他之间隔了快一个人的距离。
似乎从今日洗完澡后堂溪涧就变得怪怪的,白日里避着他,晚上也和他拉开距离。
祝卿梧本想像往常一样挪过去,钻进他怀里。
但堂溪涧今日的反常终究还是让他停下了动作。
祝卿梧望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一时间却又说不出到到底不对劲在哪里。
于是回忆起了今日的事。
一切似乎就是从他今日沐浴时让堂溪涧帮他时开始变得不对劲的。
堂溪涧把他抱回到床上后便一直心不在焉,先是扯痛了他的头发,又是让他自己把头发擦干,甚至身上的衣服还湿着便想离开,似乎在这儿一刻都呆不下去。
然后便一直避着他,晚上也不再抱着他睡了。
想到这儿,祝卿梧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面色瞬间白了。
他原本就瘦弱,又昏迷了三个月,虽然堂溪涧每日都想方设法喂他一些流食,但等他醒来后,整个人瘦的便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更何况他双腿无力,腿上的肉软绵绵的,毫无美感,碰起来又软又松,平日里看不见或许还不觉得,今日看见了,说不定便生了厌恶之心。
还有……
还有祝卿梧最不愿回想的一处。
虽然从前他拥有一具健全的身体,但如今他是一个太监,年纪轻轻便被阉割。
他活了两世都没勇气看过自己那处,更何况是堂溪涧。
他如今是帝王,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要他这样一个身负残缺的男人。
所以他是不是看见了?然后后悔了?
想到这儿,祝卿梧终究还是一点点把手收回了被子里,默默望着堂溪涧的背影。
祝卿梧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此他其实也一直刻意回避着和堂溪涧更加亲密的举动。
可是自重生后,堂溪涧对他表现的一切实在太像深爱着他,让他生不出半分疑心。
尤其是自己昏迷时他突然白了一半的头发,以及愿意用最讨厌的巫蛊之术为他续命。
这让祝卿梧对他彻底敞开了心扉。
他以为堂溪涧是愿意接受他的一切的。
但没想到堂溪涧会恶心。
只是一想到这两个字,祝卿梧便觉得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彻底冷了下来。
双腿似乎被他的情绪影响,也跟着抽起筋,难受得他想要坐起来。
堂溪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转过身来,看着他难受的模样,习惯性地起身想要给他按摩双腿。
然而祝卿梧还沉浸在刚才的猜想中无法平复,怕他嫌弃自己,连忙缩回双腿,不想让他碰到自己。
堂溪涧这才察觉到了他的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
祝卿梧没说话,只是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被子里又黑又闷,很快便有些喘不过气。
但哪怕是这样祝卿梧也不愿意掀开被子面对他。
外面许久都没有声音。
就在祝卿梧想堂溪涧是不是已经懒得再哄自己,自顾自睡下的时候。
头上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触感,是堂溪涧在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这样亲昵的动作让祝卿梧眼眶不由一红。
正准备把头再埋得深一点,就听见头顶突然传来堂溪涧的声音。
“阿梧,你是不是生气了?”

毕竟这也是人的正常反应,谁会喜欢一具残缺的躯体。
但祝卿梧又不知道该气谁,因此只能生自己的气, 可若是能选, 他也不想落得这样的境地。
想到这儿祝卿梧鼻头不由一酸, 心中的那股气渐渐化成了委屈。
堂溪涧似乎有些无措,语气中添了几分着急, “阿梧,到底怎么了?和我说说好不好?”
祝卿梧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堂溪涧还对自己避之不及,如今却又表现得如此担心。
这样小心翼翼的语气,表现得就好像对他依旧珍惜。
“没什么。”祝卿梧闷闷道。
但他的反应哪里像没事的样子,因此堂溪涧并不相信。
“是因为腿疼吗?”堂溪涧说着,再次试探着握住了他的腿, 轻轻按了起来。
祝卿梧这次倒没再把腿缩回来,只是将被子掀开一条缝, 抬眸看向堂溪涧。
如今的堂溪涧已不再是曾经的少年, 身体已经有了成人的轮廓, 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坐在那里,便莫名让人感觉到安心。
他似乎并没有发现祝卿梧在看他,只是认真为他按摩着双腿, 神色专注, 脸上并没有半分嫌恶的神色。
祝卿梧昏迷的日子里,堂溪涧特意向太医院的太医学过许多推拿的技巧,因此很快祝卿梧的双腿便重新放松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触碰的缘故, 还生出了几分热意。
“好了。”祝卿梧说着连忙收回了双腿。
堂溪涧也没有勉强, 帮他盖好被子后便重新在他身侧躺下, 然后抬手理了理他鬓边的头发,问道:“刚才是不是因为腿疼所以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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