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谕还在?说话,听不出他语调里隐忍的疯狂,很好脾气?的用脖子夹着智脑,给伊黎塞纳比划着,"先生?"。
伊黎塞纳专注的望着他。
虫母那双在?夜空下眼波流转的桃花眼带着笑意,白皙的脸颊带着些病气?,单薄而美丽,像一支娇生?惯养的温柔白玫瑰,偏长了一身倔强的刺。
任何虫想靠近祂,就得付出代价。
伊黎塞纳攥住言谕清瘦的手腕,言谕愣住了,说到一半的话突兀地停下。
那双手苍白、修长、骨骼突出,紧接着,更?多?的“手”抓住了言谕的脚踝,尽管这些“手”类似于五指的形状,但它们仅仅是伊黎塞纳的精神力演化成的肢体,本质上是透明的,不存在?的。
“冕下?”哈苏纳察觉到言谕的沉默,问,“您怎么了?”
言谕攥着智脑的手仍旧平稳,不动声色地说:“我没事,先生?,您先挂了吧。”
伊黎塞纳不理会那智脑,用这些肢体把虫母包裹起来,数个苍白的触足围绕在?青年?瘦弱的身躯旁,或是握着他的小臂,或是勒住他的腰,其中一只卷起智脑轻轻搁在?一旁桌子上,却没有挂断。
言谕看了他一眼,探出身子去?按挂断键,然?而,礼服缝制的工艺并不那么牢固,一拉扯就裂开,雪金的虫母纹在?皮肤上熠熠生?辉,鲜美的玫瑰遍布目所能及的每个角落。
烟花仍在?燃烧,今夜不眠不休,伊黎塞纳把他勒回来,蓝眼睛看着他说:“有传闻说,法拉米冕下的虫母纹是虫族难得一见的美景,但是在?我看来,您的虫母纹才是最漂亮的。”
言谕躲不了,只能低声说:“伊黎,你又发什么疯?”
言谕在?虫母精神海里探索他的精神力,发现?伊黎塞纳的精神力在?急速飙升,但是精神状态平稳。
“我很清醒。”雄虫低头,用鼻尖亲昵着虫母纹,这只是他高等级肢体的动作,另一边的触足迫不及待地寻找温暖的巢穴,剥开丝线断裂后?的流苏,贪婪钻进曾暂住过的腔体。
伊黎塞纳说,“我清醒的认识到,我有多?自私,多?舍不得和其他雄虫共享您。”
病弱的虫母感觉到一片恍惚,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感官上,祂知道自己在?被触足占有着,薄的像一张纸的生?.殖腔再度被占满,雪金的虫母纹开始变化,高高鼓起来,有一点?变形,腔囊里空荡荡,缓缓被注入了一些雄虫的信息素。
言谕理智而清醒地感知着,祂无法昏迷过去?,祂甚至能感觉到腔体本身的变形,至少有两……不,三条触足在?里面盘旋。
陆陆续续的,虫母整个生?殖腔的突破口壁打开了,好像已经呈现?出了圆钝的环状,像可?以容纳一枚三厘米的球。
这里到处充盈着温和的分泌液体,如?果有虫卵,那将是虫卵最依赖的温巢。
虫子们有出生?前的记忆,躺在?那里,甚至可?以听见母亲的心?跳。
因此,高等级虫族才会被虫母控制,他们才会爱他们的母亲。
这种本能从初代虫族一直延续,共享母亲是一个共识,因为虫母只有一位,任何一只雄虫产生?想要独占虫母都是不可?饶恕的,他们会被烧死、杀灭、再也得不到亲近虫母的机会。
言谕知道,伊黎塞纳也知道。
但他们都没有履行传统。
伊黎塞纳低声说,“我可?能是个异类,我想要独占您,我不配当一只雄虫。”
言谕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汗开始冒出来,虫母的环状结构像可?以伸缩的皮套,将触足一点?一点?收纳进去?,倒长的绒毛像是细密的刷头,轻扫过和虫母冕下一样?温柔的壁面。
它迷恋虫母所能赋予它的纵容、温度和爱护,而虫母注定?不会用这种方式折断它,祂不会,也不能,祂的组造天生?适合雄虫栖息繁衍,祂于此事上富于宽容,天生?柔韧,所以耐磨。
昨晚的试探让它们轻车熟路,尽管还有些难通过,但虫母一向不为难它们。
言谕头脑清醒,他认为,他自己是他自己,而祂是祂,他不会被虫母意志力所左右,现?在?这种情况,只是因为对方是伊黎塞纳。
虫母被高高扬起,捉住窗纱,在?惊诧里静止了片刻,圆环正处在?被撑开的过程里,言谕能感到边缘的拉扯感,就这一会儿的安静,让雄虫的触足慢慢又往前延伸了许多?。
“这里本该是孕育生?命的地方。”伊黎塞纳温柔的说,“虫族最向往的居住地,就是冕下的这里。”
“但现?在?,祂被我的触足占据了位置,实在?抱歉。”
言谕不断发抖,显然?是不想出一点?声音,他的瘸腿成了最大的累赘,用不上一点?力,整个躯体都被蜂类的触足支起来,头差点?挨在?天花板上。
白银长发的雄虫抬头望着虫母,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痴,无法承受对祂无时无刻不在?诞生?的迷恋,言谕一直不说话,他温柔而强大的默然?隐忍,让雄虫渐渐地想要听祂说点?什么了。
伊黎塞纳缓慢的眨了眨眼,轻声说:“冕下,您怎么不说话?”
言谕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丝毫都不愿意让气?音从口腔里泄露出来。
祂说不出来此情此景有多?狼狈,房间就这么大一点?儿,言谕为了不掉下去?,只能一只手扶着触足。
但是这样?祂根本无法打手语,只能用膝盖,抵住不断往生?殖腔里怂恿的触足,勉强抬高自己。
因这一个动作,伊黎塞纳眸光沉沉。
言谕垂着眼眸,艰难的比划着:"不要叫我、冕下。"
伊黎塞纳却在?这奇异的两个字里获得了无比的满足感。
“冕下。”他轻声说。
“我尊贵的虫母冕下。”
言谕闭上眼睛,藏起乌黑的眼眸,敛下所有的情绪。
“我偏这么叫您,”伊黎塞纳低声说,“您是虫族百忍成王的虫母,是万千宠爱的王,为什么不愿意听这两个字?”
“还是说,您只是不想在?这种时候听见呢?”
言谕猛地睁开眼,汗水从额头低落在?眼眶里,祂承认自己情况特殊,以至于祂没抗拒伊黎塞纳的举动。
但是,祂的背堵在?门上,门外哥哥们在?收拾屋子,打扫尘灰,绝不可?以被哥哥们听见。
“冕下。”伊黎塞纳轻声说,“您是我们的母亲,不要那么害羞。”
言谕的脑袋嗡的一声,终于是憋不住了,声音都有些走调,尾音拔高,“……你叫我什么?”
“虫族伟大的母亲。”伊黎塞纳温柔的说,“亲爱的,我有说错吗?”
言谕一阵恍惚,眼前一阵阵冒金星,外面也传来不远不近的说话声,一起在?他脑子里打浆糊。
……“言言会喜欢哪位王虫?”
这是慕修的声音。
“我觉得阿加沙就不错。”慕澜说,“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隐翅虫都很抗揍,这样?的话,我可?以每天打他八百次。”
“温格尔的话,我舍不得揍他,他太乖了。伊黎塞纳嘛,倒是有点?意思,怎么看都是很难一巴掌打下去?的雄虫,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言言喜欢谁是祂的自由?,你们俩,去?给我刷碗。”慕斯说,“我去?把客厅整理一下,一会儿去?看看言言睡着了吗。”
言谕瞳孔一缩,顿时神志恢复,眼皮一垂,“伊黎!”
言谕小声喊,“你给我放下!否则我揍死你!”
伊黎塞纳温驯的低头,触足乖乖把他降落在?地上,言谕本来就站不稳,现?在?更?是只能用脚尖踮着,气?的脸通红,一把扯住他雪白纤长的头发,用力拽掉了他好几根发丝,攥着他鬓角两条雄虫须须,迫他抬起头。
“你……”言谕说不出来,眉眼难得无奈,“温柔点?啊。”
伊黎塞纳躲都不躲,眣丽的五官在?夜里更?是锋利,言谕直直看进他蓝色深邃的眼底。
那眼里有隐忍的痛,有难忍的欲,是八年?未曾见过的、独一无二?的矜傲神韵,有求而不得的惋惜,有失而复得的惊喜。
有爱,有喜欢,有嫉妒,有偏执。
唯独没有恨。
言谕卸了力气?,捂着眼睛,这样?一只雄虫发起疯来,那真是无药可?救!
“冕下,您是说,可?以吗?”伊黎塞纳蹬鼻子上脸,贴着他耳边说。
言谕忍了忍:“……可?以什么?”
“可?以用尾钩进去?,可?以在?新的一年?,成为您生?命里新的一部分。”伊黎塞纳轻柔的说,“可?以吗?”
言谕一怔,紧接着伊黎塞纳的鼻梁就贴着他的耳垂,小声的软磨硬泡:“求您了,冕下,让我用尾钩吧,我想把那些留在?您生?殖腔里,想看着您生?虫卵,滚圆的卵很可?爱的。虽然?按照虫母生?理周期来说,您的繁殖期是在?之后?的几天,所以今天是安全期。”
言谕闭了闭眼,忍住生?殖腔叽里咕噜的异响,作势给了他一巴掌。
这时他才想起什么,下意识看了眼智脑,不知道通讯是否挂断,顿时耳尖红辣。
伊黎塞纳被打,偏了下头,不言不语,眸光一闪,反过来一把攥住他手腕,紧接着细细密密的亲吻就落在?他腕骨上。
“谢谢您,冕下,那我进去?了。”
“……”
窗外,零点?的钟声准时敲响。
伊黎塞纳亲他的眼,“新年?快乐,冕下。”
“春天很温暖,种子可?以发芽了。”
言谕做了六年?的人类,十四年?的虫,对他来说,虫与人的分别并不很大,他一向认为种族之间存在?共通性,虫子们爱戴他,就像人类爱戴联邦领导者,帝国版图,政治抱负,每一样?都差不多?。
然?而这一观点?逐渐因为伊黎塞纳这只雄虫的存在?而变得面目模糊。
虫母所象征的符号大概是被频繁的传染上雄虫的气?息,但对于言谕来说又不尽如?此。
十四年?相识,一朝重逢,太多?封闭的情感如?洪水泛滥,贫瘠的土壤变得肥沃。
掌心?里雪白的虫母分明细瘦,却逐渐丰腴,光滑的肤质未经受过太深的风吹雨打,保养的非常细腻,光是首都星,专门为虫母冕下的生?理健康所服务的场所就有三百个。
言谕此刻仰着头,大而无神的眼睛睁着,他努力聚焦,然?后?握住了伊黎塞纳的肩膀。
他的默许是最催qing的良药,是从高处降落下来的悲悯,是神权与幻想的结合。
但更?多?的,是虫族无尽的爱与向往。
伊黎塞纳缠着他,笑着说,“虫母冕下,您知不知道我们在?犯罪?一只试图霸占虫母的雄虫,和一只不想哺育雄虫们的虫母,没有一只虫的脑回路是正常的。”
言谕挣扎着,冷静的思考着,说:“那就立新规,虫族的法度,一向跟随时代而变迁,既然?我为王,那就要听从我的决策,不论我是杀神一号试验品,还是虫母冕下,我在?位一天,就为虫族考虑一天,人类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他们一定?会使出各种手段为难我,我若是怕了,你们怎么办。”
温柔的虫母冕下在?意识的颠沛流离中,果断而坚决地下达了新令。
下一秒,雄虫将祂颠覆过来,全力满足着虫母冕下的发.情期需要。
伊黎塞纳在?这种时候诡异的意识到他在?爱一只什么样?的虫。
他至今不知道言谕对人类的阴谋、帝国家族之间的纷争了解多?少,但他早就在?不动声色间按下了这些争端。
为王多?年?,怎么会有人认为他是只仅有温柔的虫母?
他的温柔,恰恰是为了保护虫族而成立。
权衡利弊,审时度势,不计得失,在?最艰险的情况下,为子民谋得最大的生?存空间。
这才是虫母冕下能成为帝王的原因。
很多?高等级之间的厮杀和战斗都是因为对虫母繁殖yu望的渴求,雄虫们旺盛而过度的生?命力只想被虫母所消耗。
伊黎塞纳保证,如?果不是言谕的强势与霸道,祂早就成为高等级虫族竞相追逐的征伐对象了。
伊黎塞纳对虫母冕下的控场能力非常放心?。
门在?嘎吱嘎吱响。
慕斯推门而入时,言谕在?安静的睡着,看起来睡得很沉,额头上出了汗,指尖蜷缩在?一起,不太自然?地侧着睡。
伊黎塞纳拿着毛巾给他擦汗,角落里堆叠着整齐的衣物,言谕身上已经穿了新睡衣,领子特别高,裤脚也淹没了脚趾,显然?有点?宽松了,不是那么合身。
伊黎塞纳看起来状态非常好,看见慕斯进来,他抬起眼眸,轻声说:“元帅,言言睡了,我可?以帮你们做点?什么吗?”
慕斯看了眼时钟,吃完饭到现?在?三个小时了,凌晨三点?了,伊黎塞纳一点?都不困吗?
不过慕斯心?里也不忍,伊黎塞纳没有雌父雄父,几位兄长自从成年?后?就分封各个星洲从不见面,某种程度上来说,伊黎塞纳也是个孤苦伶仃的虫。
慕斯走过来,拉着言谕的手看了一会儿,觉得他有点?热,但不算发烧,认为是发.情期导致的体温升高,放轻声音说:“好,你先跟我出来。”
十分钟之后?的客厅里,伊黎塞纳手脚勤快的帮忙收拾家务,说不出的勤劳,挽起袖子加油干,玻璃窗倒映出俊美雄虫劳作的身影,手臂的线条非常流畅,手背上青.筋未消,整只虫说不出的有活力。
慕斯和慕修在?讨论军部的事情,帝国如?今七大星系,八百多?个星球,无数个军部支部,中央星系之外,支部的军雄想要驻扎在?中央星系,进而导致的混战局面非常棘手。
慕澜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手上在?调酒,兰诺在?加班看光脑,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几个若有所思地看着伊黎塞纳。
这雄虫状态很不对啊?
晚饭分明吃了一点?点?,怎么就一副吃饱喝足的感觉?
第103章
伊黎塞纳仔仔细细地擦玻璃, 机器虫001甘拜下风,在角落里插着腰“瞪”着他,电子屏幕上眼睛的位置出现两团小火苗,蹬蹬跑去慕斯身边告状。
慕斯听完001一连串外星语, 摸了?摸它的头, 回身叫住了?伊黎塞纳, “陛下,可?以歇歇了?。”
伊黎塞纳点头说好, 手腕智脑手环在这时“滴”了?一声, 手环收到了?一条视频, 标题是?【伊黎塞纳陛下,请接收】。
看起来四位王虫都收到了?这封邮件。
伊黎塞纳看着这几个字,心里一阵发烫。
言谕总能把所有虫的未来都安置妥当, 与?之相?比, 刚才祂把头埋在枕头下那?种掩耳盗铃的脆弱就显得弥足珍贵, 做的过程中, 虫母的生殖腔连接道里免不得沾上雄虫的味道, 催生了?后背蛋白囊的分泌。
雪白的蛋白液哗啦啦的流,伊黎塞纳强行克制自己的口器不去刺穿虫母蛋白囊, 否则,雄虫的劣根性会让他无法停止, 不做到虫母冕下精疲力尽是?无法收场的。
众所周知,首都星目前?驻扎了?七个军团,十?六个舰队, 热闹非凡, 相?当一部分是?虫母冕下的亲兵,所有军雄跟随冕下来到中央星系后就自觉戴上了?拘束面?具, 导致首都星的婚姻登记所经?常爆满,都是?想要当虫母雄侍的。
首都星附近的三个主要星洲上聚集了?大量生活区,军团主部队驻扎在主星洲上,支部队驻扎在附属星洲上,甚至有的在无虫星。军雄们为了?获得看冕下一眼的机会,挤破头往主军团部队考。
这其中,最受欢迎的、实力雄厚的就是?第六军团,别称“尖峰部队”。
第六军团曾属于步夏元帅,因为绒蚁族的败落而解散,被蜂族的特种部队“尖峰”所取代,步夏元帅也自请辞职,无颜面?对虫母冕下。
虫族的一、二、三军团都是?慕斯元帅的,一股苦行虫作派。第四?军团的卡洛指挥官早早就被幼年虫母冕下给软化了?,第五军团常年驻扎在破碎星环。
至于第七军团的阿加沙指挥官……整个部队都在撮合他和虫母冕下在一起。
尖峰部队曾驻扎在破碎星环西部的星洲,成为第六军团属于升职,总司令官是?蜂族的一只胡蜂,慕澜则刚刚担任了?副军长的职位。
这对一只闪蝶来说很难,但蜂族对闪蝶族的友好态度,让这段家?族间的强强联手,成为帝国军事史上的一段佳话。
慕澜一边调酒一边认真的想。
尖峰曾经?的总司令官是?蜂族至高领袖伊黎塞纳,拥有军政处和军委会的一级指挥权,还挂着五星上将军衔,如?今他回归,难说会不会取代胡蜂,官复原职。
因此?,慕澜很难对伊黎塞纳有什么敌意,而且现在尖峰部队驻扎在中央星系的母巢,距离首都星很近,一来一回就半天时间,日后免不得总和伊黎塞纳打交道,整个帝国因为伊黎塞纳的归来,格局也在发生变化。
胡蜂司令迈特西听说伊黎塞纳晋升为王虫,欣喜若狂,抢在第七军团之前?发布了?星网贺词——
“三位王虫之后,虫族最后的奇迹雄虫回来了?!第六军团全员献上节日祝福,愿王虫陛下与?虫母冕下情谊地久天长!”
第七军团不甘落后,紧跟着发了?一条——“不被看好的隐翅虫,你的未来光芒万丈,只因虫母冕下的光辉洒进心间!愿美丽的虫母冕下常来军团巡视,我们必将肝脑涂地,为王分忧!”
尽管贺词用词很白,但星网上沸腾爆炸,虫们为了?虫母冕下到底爱谁都快要打起来了?!就连对感情油盐不进的慕修都在追更讨论帖,跟着盖高楼,还拉着加图索叔叔砸钱投票给温格尔。
兰诺看好哈苏纳,慕斯不看好任何虫。
慕澜一想到这,突然?有点气短,头上触须晃晃,异瞳灼灼,脸部的水滴形虫纹都憋不住了?。
言言似乎挺喜欢这雄虫,让伊黎塞纳进祂的宫殿,带他回家?,还在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和他待在一起!
言言甚至都可?以抛弃最亲爱的哥哥们,去和小蜜蜂跨年?!
叫伊黎塞纳·科里沙是?吧?
慕澜牙痒痒。
伊黎塞纳甚至还冠着闪蝶族仇敌的姓氏,哪怕他亲手处决了?科里沙,闪蝶们也很难接受伊黎塞纳。
至少穆笛找过慕斯很多回,直接表达了?拒绝伊黎塞纳成为言言心爱的雄虫,还拿出一张闪蝶联名“血”书(后来证实使用红闪蝶粼光粉写的),言之凿凿,振振有词,慕斯头疼,不得已叫加图索叔叔把监察官带去地下城打野仗放松心情。
这不被祝福的爱情……为什么那?么狗血?十?本?星际狗血文也写不出这种虐恋吧!
要是?再叠一层buff呢?年少暗恋没说出口,雄虫一朝死去结果没死透又爬回来强制爱虫母的虐恋……不是?很合理吗?这什么狗血未亡虫故事?言言这么多年谁也不喜欢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慕澜被自己的脑洞惊呆了?。
该死,这家?伙不会是?真要泡我宝贝弟弟吧?!
慕澜深呼吸一口气,问?:“伊黎塞纳陛下,您打算回尖峰部队吗?”
伊黎塞纳正用冷水擦洗窗户,他的手不怕冷,闻言道:“暂时不回,如?果迈特西司令需要我回去,我才会过去母巢那?边。”
母巢是?一颗单独的星球,紧贴白塔保护区,有大批量原始虫族的秘密,这是?虫族边防最薄弱的区域,也是?最容易攻破的地点。
因为那?里温暖、潮湿,气候多变,诞生过初代虫母法拉米冕下,自然?有无数的原始虫族残留,比起高等级虫族,它们更凶悍没有道德。
母巢星很难居住,对现在的高等级虫族而言有生存风险,B级以下的虫根本?不允许入内。
伊黎塞纳走?到桌边,点开刚才收到的视频,投放到幕墙上。
大家?都抬起头看,视频很长,意识到这是?母巢星正被人类军队攻击,古老血脉的野生虫族无法抵抗长枪短炮,死了?一地,血流成河,到处是?残余的尸块,还有一部分虫族被异种感染,反而在攻击虫族。
这段视频是?卫星记录下来的画面?,整颗母巢星炮火纷飞,人类的军队大举驻扎在这里。
伊黎塞纳同时还得到了?安全局宋玉队长的通信,用的是?人类的摩斯电码。
慕斯严肃的问?:“他说什么了??”
伊黎塞纳沉声说:“人类拒绝了?虫母冕下关于共享暗物质的提议,决定攻打虫族,借剿灭虫族的机会除掉“杀神一号”,顺便把暗物质实验成果带走?。银河系军队全面?剿灭异种,异种数量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他们现在不需要虫族的研究报告了?。”
慕修忧虑道:“看起来,人类军队炮轰异种战果显著。”
低等级虫族的悲鸣在客厅里回荡,它们在呼唤虫母,与?虫母做最后的道别。
尽管这视频不知道是?哪一天的,但低等级虫族对虫母的信赖程度远远超过存活,它们的基因古老而骄傲,宁可?用最后的生命.道别,而不是?逃命。
“……母巢星在遭到攻击?哥哥为什么不叫醒我?”
轻弱但是?坚韧的声音响起,言谕披着褥子,脸颊白里透红,扶着楼梯栏杆,慢腾腾地下楼。
慕斯为难的说:“言言,你应该多休息一下。”
言谕摇头,轻轻咳嗽,慢声说:“我不放心,睡不着。”
伊黎塞纳过去扶着他,手碰触的刹那?,言谕心头浮现出刚才疯狂的一幕,指尖僵直两秒,才慢慢落在他手心里。
慕修看了?他们半天,敏锐说:“……言言,你腿怎么了??”
言谕若无其事地说:“刚才撞到了?,没事的,二哥哥。”
慕澜看着他们搭在一起的手,眯起眼睛看伊黎塞纳的表情,那?张矜贵的脸眉眼有微妙的变化,柔情似水,看那?眼睛蓝的,白头发遮都遮不住,都快亮成宝石了?!
果然?你小子是?动了?心了?吧?
欠揍!好小子,你等着!
慕澜调酒的力气加大,嘣了?兰诺半边脸的酒,兰诺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慕澜,不要以为你从军校毕业之后我就管不了?你了?,你的工资还握在我们执行处手里呢。”
慕澜连忙用手帕去擦兰诺脸上的酒液,没办法,上学时候经?常精神力失控,被兰诺审查了?太多回,对兰诺的敬畏深入内心,更何况这些年兰诺和慕斯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兰诺又是?只雌虫,慕澜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也不生气。
言谕在一楼缓了?缓才站稳,看了?伊黎塞纳一眼,素来温柔的眼眸有一些忧郁,伊黎塞纳顿时意识到刚才做狠了?,但是?又不能当着大家?的面?问?,只能用目光默默往下看去。
言谕睡裤里的腿笔直细长,宽大睡衣盖到膝盖,遮住了?一点走?路不自然?的痕迹,衬得他更加病弱,黑发贴在侧脸上,就算疲惫,他依然?在听见虫族悲鸣的瞬间就醒来了?,心头百感交织,撑着头晕目眩的身体跌跌撞撞走?下来,病怏怏的样子说不出的招虫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