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黎塞纳对他的感受心知肚明,想要擦去他鼻尖上的汗,却怕被虫发现心意,只能温柔的低声问?他:“冕下,你怎么醒了??”
言谕有苦不能言,眼珠更黑,鼻尖也汗津津的,乌黑的睫毛扑闪着,愣是?一点儿秘密都没走?漏,垂下眼眸,想把手从他手里拿走?,却拿不走?,只好轻声说:“我没睡着,听见你们说话,就醒了?。”
言谕很难坦然?面?对伊黎塞纳的视线。
其实伊黎塞纳已经?足够温柔。
但还是?不想直视他们做了?这个事实……
伊黎塞纳知道言谕一向倔强,温驯的低了?低头,柔软的眼神望着他,用口型问?,还疼吗?
言谕别过头,不愿意回答。
好在伊黎塞纳不是?个咄咄逼虫的虫,知道言谕脸皮薄,了?然?的点点头,不问?了?,扶着他的胳膊,慢慢回到客厅里。
言谕整顿情绪,看着视频,沉默片刻,当即决定。
“我要去母巢星,人类想杀了?我,就冲我来,不能伤害无辜。”
略带沙哑的嗓音仍然?清晰理智,言谕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笃定说道。
慕斯一听愣住了?,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好,那?就一起去。慕修,你留在首都星,不要让别的虫发现冕下不在帝宫,否则民心不稳。慕澜,你去通知迈特西,我们很快就到,而且会把伊黎塞纳陛下带回去。”
慕斯快速下达命令,门外,副官当即行动起来,言谕回过神,飞去房间里,拿起智脑,给哈苏纳先生拨通话。
……是?忙音。
言谕只好发送了?语音留言:“先生,紧急军情,我要去一趟母巢星,您替我管理好帝宫的事宜,等我回来。”
哈苏纳先生应该是?睡了?,言谕温和的想,那?就不打扰他了?吧,等到明天,再给他拨回去。
母巢星是?一片完全原始的陆地,现在北半球是?战区,南半球一半版图被人类占领,一半被尖峰部队守住。
星球里居住着大量的野生虫族,并?不具有智慧,杀伤力很高,甚至演化出了?不具备智慧的高等级种,简直是?人型杀器,哪怕是?高等级虫族也很难杀死它们。
好在它们不乱走?,只围绕在母巢周围生存。
那?是?法拉米曾居住的巢穴,上空有一颗高悬的启明星,曾经?在言谕的崽崽时期亮起来过,那?代表着虫族的虫母诞生了?。
今天,新纪元的启明星再一次亮起,轰动了?整颗母巢星。
母巢星驻扎的尖峰部队得到消息,全军准备迎接帝国军舰队,不仅是?他们,低等级虫族也围绕在母巢星的星球港口,等待着虫母的降临。
迈特西正了?正军帽,说:“一会儿虫母冕下来,你们都知道怎么办吗?”
“保护虫母冕下!”
特种部队的军雄们全是?群兵痞子,一贯不服管,在中央星系呆久了?,也沾染上正义的气息。
这一整支军队是?亲眼看着虫母冕下怎么治政的,无一不服,那?只病弱却端庄的虫母,牵挂着帝国所有虫族的心,祂也许意识不到祂在他们心里有多重要,值得所有虫族为祂卖命。
迈特西啧了?一声说:“除了?这个,你们就没别的想说的?开开窍,你们都没娶雌虫,你们最懂单身虫的苦恼!”
一只军雄说:“那?肯定是?多表现,让虫母冕下对咱们印象好一点?首都星想要和虫母冕下约会的申请已经?塞爆了?信箱,支军部的虫连冕下的样貌都没见过,母巢星的雄虫只有可?能更疯狂。”
迈特西说:“差不多吧,再猜。”
另一只军雄说:“冕下到母巢星来,一定有其他军队追过来,比如?该死的第七军团!把虫母冕下抢过来!”
迈特西满意的说,“虽然?你这番言论会让帝国雌虫保护协会和上议院、下议院一起审判你妄图独占虫母冕下,但这里是?母巢星,我们面?对的是?人类军队,所以,我们理所应当铲除异己,多说些伊黎塞纳陛下的好话,不要让阿加沙给抢走?了?。”
“明白!”
“把冕下抢过来!”
虫族本?身就是?嗜血善战的种族,一提到打仗,所有雄虫都不困了?,迈特西摸了?摸脸,心里有种激动的期待。
为了?抢虫母冕下枕边的位置,雄虫们就该打破头,拼老命,这听起来就很虫族。
不过兴奋的高呼声没多久就安静下来,军雄们噤声,因为低等级虫族们从远方过来了?。
这群虫子完全听不懂现代的虫族语言,长相?粗犷野蛮,浑身甲壳漆黑,亮到反光,虫类瞳孔颜色深浅不一,是?真正野生的虫族。
它们站在尖峰部队身后,看着上百艘军舰停靠在星球关卡口岸,留下十?艘在外巡逻,剩下的军舰轰轰烈烈入驻母巢星。
迈特西突然?想,这群土著米拉虫族不会也喜欢虫母冕下吧?!
军舰停稳在临时军部里,言谕从第一艘星舰上下来,发现临时军部背靠真正的母巢,守护着母巢,也把母巢当成安心的栖息港湾。
第一军团、第二军团、第三军团的军雄们开始扎帐篷,雄虫们做好了?长期战争的准备,表情还算轻松,他们时不时看虫母冕下一眼,一旦对上视线马上就会低头,脸红的不行。
迈特西军长热情的和言谕行礼,紧接着尖峰部队就无比亲热地帮助三大军团搭帐篷,活像一副老相?识的虫样,言谕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尖峰部队蜂们自来熟的习俗。
一车车物资像不要欧加一样送过来,给他们的作战服堆满了?一个训练场,临时军部还开放了?浴池、食堂、小卖部、粮仓、燃油自助车、发电机组、路行车之类的便民服务,各个哨口都有看守,刷指纹就能进。
军雄们虽然?才驻军没多久,但是?井然?有序地支撑着临时军部的运转,提取附近地脉的能源矿,做成可?食用油,这玩意儿是?命脉,可?以说,头可?断血可?流,能源矿不能丢。
被驯化成功的星兽在兽训场训练,机甲维修组在叮叮当当做工,军医们为虫母冕下量身定制了?营养菜谱,送去炊事班,还特意避开了?慕斯元帅。
言谕利用精神海加强了?他们的精神链接,之后他体力不支,嘴唇苍白的在原地歇了?一会儿,望着小而精悍的临时军部,很欣慰的笑了?笑。?
至少有一段时间要留在这里,和战士们同吃同住了?。
不过这里和首都星很近,如?果有紧急政务,言谕也来得及连夜赶回去。
言谕歇好了?,想四?处走?走?,来到母巢前?站定。
他看见母巢里有一些虫子。
虫子们缓缓围拢过来,它们的视觉神经?并?不发达,但是?能嗅到虫母身上特有的甜腻气味。
湿漉漉的,带着发.情期的余韵。
这味道对虫来说太甜了?,头上的触须也忍不住弹了?出来。
可?是?,虫母身上似乎还有雄虫的气息?
一只身形高大的米拉虫族低着头,把虫母驼起来,虫母猝不及防,闪蝶翅膀呼啦啦张开,两条腿夹着米拉虫族的头。
顿时,米拉虫族的眼眸贪婪而迷恋。
虫母tui缝里有浓郁的腥甜香气,张开时那?股味道更鲜美,隔着制服裤装,潮湿的味道反而因为封密而更加浓烈。
从祂一出现在这里,虫子们就开始躁动起来。
这意味着这是?一只x成熟的虫母,并?且已经?被虫开拓过,这种局面?是?最理想的,一只青涩的虫母固然?美妙,但是?在虫子们眼里,生育过的虫母更有吸引力。
虫族信仰母亲如?同信仰神明,强大的雄虫占有虫母后,弱小的雄虫才能继续占有虫母,越成熟的虫母生育的虫卵越多,第一胎、第二胎、第很多胎,不停地生育下去,对族群来说发展才更壮大。
这只虫母很瘦弱,并?不强壮,但也许有产卵经?验,那?就说明,祂的生殖孔是?打开过的状态,可?以接纳更多的虫族。
尽管它闻起来确实是?脆弱的闪蝶,但祂仍然?可?以称为虫族最完美的母亲。
米拉喉咙里发出一点“咯咯”的声音,猛地把爪子搭在虫母脚踝上,口器缓缓伸了?出来。
古老虫族赖以生存的口器就像最锋利的刀刃,此?刻却成为凶器,勾住虫母的裤脚,想要伸进去,米拉虫想要细密地啄开虫母闭合的生殖孔,大口喝掉虫母迫不得已吐露出的信息液。
那?种味道太浓了?,口器等不及去舔,虫母裤脚已经?潮湿,虫母像一块掉进虫子堆里的糖果,整个虫都散发着淋漓的水液味儿。
也许高等级是?闻不到的,低等级们却无法忽视一只可?以交.配产卵的虫母的诱.惑。
米拉们缓缓围上去,虫母一动不动,米拉虫族的身躯就像天外来物,像天神创造出来的巨物机器,它们也许不会战斗,单凭高度就可?以抵挡敌军的炮火攻击,保护虫族至高无上的母亲。
就在这时,伊黎塞纳及时赶过来,飞上去,把言谕拽到怀里,抱着他稳稳地落在地上。
伊黎塞纳愠怒到额头的雪珍珠纹都亮起来,低声道:“冕下,它们脑子里没有家?国政治,不懂打仗,满脑子就只有交.配一件事,下次你不能再骑在它们脖子上了?,好吗?”
伊黎塞纳未出口的话,是?他昨夜亲口品尝过的滋味。
没有虫子能忍得了?那?种味道。
言谕感觉到米拉虫族的心跳加快,倒在伊黎塞纳身上时,言谕甚至有点恍惚。
“我刚才动不了?了?。”言谕恍然?说,“好像被控制了?,是?吗?”
伊黎塞纳扶着他站稳说:“嗯,它们用费洛蒙麻痹了?你的神经?,这是?米拉虫族和原初虫母的约定。”
伊黎塞纳的眸光已然?暗沉,犹如?深夜翻滚的蓝海,整只虫散发着驱散同族的精神力场。
所有米拉虫族都感知到了?眼前?这只雄虫的敌意,并?且,雄虫很强大,米拉虫族们认为,他想要一只虫霸占虫母。
只让虫母生他的虫卵吗?
这不可?能。
顿时,米拉虫族们对伊黎塞纳的敌意飙升到了?最高点。
言谕感知到了?这种愤怒,茫然?问?:“什么约定?”
伊黎塞纳闭了?闭眼,冷静道:“米拉虫族是?守卫母巢星的最强大种族,法拉米冕下曾与?米拉虫族交好,答应过它们,会和它们的高等级种交.配,给它们生一些高等级的虫卵来延续种族发展。但是?这个约定还没来得及实施,法拉米冕下就搬去了?阿洛缇娜花园,所以,它们应该是?闻到了?你身上的虫母味道,误把你当成了?祂。”
言谕沉默不语。
伊黎塞纳用只能两只虫听见的声音说:“更何况,我们之间……刚刚做过,你的生殖腔里,都是?我的味道,它们五感灵敏,就更误会你在产卵周期里,是?只哺育期的虫母。这些米拉虫族对哺育期虫母散发的奶香味无法抵抗,会非常喜欢你身上母亲的感觉,而且你的蜂蜜味信息素,类似于它们嗅觉里的奶香味。”
言谕垂了?垂眼睫毛,抿着唇,觉得与?人类的战争现在开始棘手起来了?。
伊黎塞纳温柔的捏了?捏他的脸,轻声说:“别担心,不会怀上小虫崽的,我没有留在你里面?。”
言谕从沉思里拔节,百口莫辩说:“我不是?担心这个……算了?,伊黎,先别说了?。”
伊黎塞纳望着他,没有追问?,言谕不说他也知道,他和言谕之间的恋爱很难被大多数虫族所接受,尤其是?闪蝶族,闪蝶们愿意接受他作为言谕的朋友,但不接受他成为言谕的恋人,接受阿加沙都比接受他来的容易。
所以,地下恋就成为唯一的选择,不能将所爱公之于众、放肆宠爱是?雄虫的悲哀,但是?能被虫母冕下所爱,却是?雄虫一生之幸。
没什么不满足的。
伊黎塞纳让自己的精神力维持在S+,强硬驱散米拉虫族们蠢蠢欲动的靠近,米拉虫族们自认杀死伊黎塞纳比较麻烦,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伊黎塞纳回过身,矮身下去,挽起言谕的裤脚,低声说:“还有,这个季节是?它们的繁殖期,会特别渴望与?虫母交.配,尤其是?夜里,可?能会把你拖走?交.配数月。但是?倒也不用太担心,我不会让它们离你很近的。”
言谕苦恼的一叹,“我怕你被它们勾出雄虫躁郁期,那?就难办了?,好在这里不缺雄虫躁郁期抑制剂,否则,你比它们还要让我费心。”
伊黎塞纳站起来,表情放柔,亲了?下他的耳垂,“冕下……”
鸦羽般的长睫毛在眼睑上盖出一小片鸦青,虫母散发出来的美丽和芬芳让米拉虫族更加沉沦,这只虫母闻起来很温柔,绵软又坚韧,白皙的手指微微垂着,指尖水红,手中的黄金权杖支撑着站立的姿态,像永恒的雕像一般优雅高贵。
祂有一具漂亮的高等级身体,修长纤细,背后的翅膀让虫母看起来更翩然?轻盈,就那?样静静看着米拉们的时候,神情的清肃有些冷淡,经?由眼神的折射,转变成了?一种不动声色的慈悲。
那?,让这样的虫母怀上米拉们的孩子,可?能会把祂的肚皮撑破吧?
年幼的虫们从他腹腔里爬出来,依偎着母亲,享受着寡言的母亲最温柔的爱,这是?虫族的荣幸。
从这只雄虫手里把虫母抢回来!
米拉虫族毫不怀疑虫母可?以孵化虫卵,它们中的一只发出了?奇怪的嘶鸣声,伊黎塞纳侧耳去听,表情错愕。
言谕茫然?问?:“你还懂外语?”
伊黎塞纳脸色不佳,“嗯,它们说洞里有一些没孵化成功的虫卵,希望你能帮它们破壳。”
言谕一悚:“我?”
伊黎塞纳拧眉说:“是?一堆高等级种的死卵,需要你的信息素滋养,能变成无情的杀戮机器。”
言谕一时怔然?,米拉虫族们派出最小的一只,滚到言谕脚边,言谕温和的把小虫崽抱起来,小虫崽大眼睛扑闪,刚想卖萌,就被伊黎塞纳无情拎走?。
“别想用苦肉计,”伊黎塞纳冷漠的说,“他舍不得杀你们,我可?舍得。”
米拉虫族们瞪着伊黎塞纳,用嘶鸣声对他破口大骂。
伊黎塞纳摘掉了言谕的助听?器, 不想让他听?这些污言秽语。
米拉虫族并非低智生物,看得懂虫母对骂声没?反应,觉得虫母不在乎它们的感受,又委屈又生气, 嘶吼着胡闹。
言谕只好用精神链接安抚它们。
米拉们对虫母的臣服深入骨髓, 感受到虫母在精神海里温柔的安抚力量, 它们曲起前肢趴伏在地?上,用狰狞的前肢去拉扯虫母的衣袍, 坚硬的甲壳张开一条缝, 露出饱满而贪婪的虫尾钩。
尾钩饱含私欲, 虫子们巨大?的钳足搓洗尾钩,将其变得更明显,虫子们俯跪在地?上, 亲吻着虫母走过土地?里的脚印, 虔诚的气息从鼻腔里喷出来, 冒着白色的高温水蒸气。
它们在向虫母展示值得骄傲的交.配能力。
原始虫族吸引雌虫繁殖后?代的主要方式就是展示强大?的x能力, 其中, 将尾钩展开是最直接的方式。
不仅如此,米拉们将鞘翅打开, 藏在底层柔软的膜翅刹那间在阳光照射下变得五光十色,它们在用华丽的外?表吸引虫母的视线, 获得祂施舍的爱意。
虫母的视线果然看了过来,那样温柔的、绵长的眼?神,跨越了时空的界限, 专注的盯在它们的膜翅上。
米拉虫族们发现, 虫母修长漂亮的身体略有残缺,却因这份残缺, 而变得更美丽。
雄虫们想要攥着它残缺的脚腕,控制祂永远停留在巢穴深处,虫母不能躲避而被迫接受的破碎样子,会让雄虫们产生怜爱的情绪,继而将深沉的种子送进虫母的身体。
雄虫永远着迷于虫母。
幼年的虫母,它们甘愿奉养;成年的虫母,它们饱含情yu。
这两种矛盾而交织的爱,催生了虫母在虫族里特殊的地?位,哪怕在新纪元科技发达的星际大?时代背景下,虫族对虫母的信仰依然逃离不开“爱”这一个字。
大?多数虫族会认为,不停的生育、繁衍,是爱意的具象化表现。
但?是看着柔软的虫母冕下,米拉虫族们却怀疑起这份爱的真实性。
爱真的是这样的吗?还是说有另外?的、不涉及到性的一种?
虫母身边的虫大?概没?有给虫母灌输过“虫母的宝贵基于生物对繁衍的渴望”这一观念,反而是将虫母当成普通的小虫崽一样呵护着长大?。
他们给祂的爱很?单纯,以至于祂对虫子们的爱纯真无?邪,完全不参杂yu望的成分?,从那双眼?睛里都看得出来,干净澄澈,乌黑明亮,就像头上高悬的月亮,哪怕是战火纷飞的母巢星,祂仍然脚踏实地?地?站在土壤之上,守护着祂的族民。
但?是米拉虫族们并不打算就此姑息,放弃它们自己?关于“爱”的定义。
把虫母抢回?来才是硬道理!!
伊黎塞纳遮住了言谕的眼?睛,他很?清楚米拉虫族们在想什?么,这不是米拉一个种族特有的,甚至在一部分?沙文主义的高等级雄虫脑子里,最底层逻辑也是有关于繁衍。
他用嘶鸣声威胁着说:“离祂远点,祂是我?的爱人。”
雄虫宣告主权的话激怒了米拉虫族们,它们暴躁而愤怒,激烈的原地?踏步,高压的精神力压向雄虫,试图以群体力量逼退他。
然而,眼?前这只拥有美丽人形的高等级雄虫毫不退让,寸步不离开温柔的虫母。
他警惕心?非常强,能力也强,是只有六只翅膀的蜂族后?代,蜂翅上斑驳陆离的刀枪伤痕重重叠叠,经年未愈,这往往是一只强悍雄虫的象征,善战而慕强的虫族对待勇士保持着九分?敬畏,但?那是在不争夺雌性的前提下。
那种有尾针的虫族乐忠于筑巢、酿蜜、供养蜂母,如果虫母被群蜂占有,锁进蜂巢,那么其他种族还怎么和?虫母交.配?
如果这世界都是高等级的小蜜蜂和?小蝴蝶,那这两个种族不是占大?便宜了?
米拉虫族们对伊黎塞纳的不友好值拉到了顶峰!
伊黎塞纳垂下眼?眸,温柔的把言谕的助听?器戴上。
言谕扶了扶助听?器,卡在耳后?的凹槽里,问:“刚才怎么了?看起来很?吵。”
伊黎塞纳不动声色地?说:“它们在说,今晚要来找你,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的话就更好了,它们就能对你为所欲为,把你欺负到哭出来。”
言谕看了他好几眼?,怀疑这段话的真实性,疑惑:“它们,会比你还凶?”
伊黎塞纳就坦然的看着他,“不凶一点,怎么活着回?来见你?”
说到这里,言谕诚恳的说:“对不起,你当时在深渊顶部替代了我?,我?一直很?愧疚。但?我?也想谢谢你救了我?,我?想,这并不发生冲突的,对吗?”
伊黎塞纳柔声说:“那我?也要谢谢你,没?有遗忘我?。”
“不要这样说。”言谕静静地?想了想说:“那我?要孵化死虫卵的话,今晚就要住在母巢里,你和?我?一起睡吧。”
伊黎塞纳额头上的触须伸出来,雄虫都是这样的,他此刻的心?情非常愉悦。
言谕的样子看起来毫无?防备,伊黎塞纳望着他的侧脸,白皙的皮肤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轻垂的睫毛微微翘起来,便缓缓收回?了翅膀,心?不在焉地?抚摸着小蝴蝶的蝶翼,须须十分?餮足地?晃来晃去。
言谕忍不住微微战栗着,抬眸看了眼?伊黎塞纳,轻声说:“别?摸了,很?痒。”
伊黎塞纳蓝眸一低,手却没?停。
言谕顿了顿,意识到什?么,犹豫着问,“你是,今晚,想和?我?,做/爱吗?”
伊黎塞纳没?有否认,却说:“为什?么这么问?”
言谕轻声说:“你刚才遮住我?眼?睛的时候,我?听?见了你的心?跳,频率和?昨夜一样。那个时候,你在说什?么?”
那是伊黎塞纳在说:祂是我?的爱人。
“大?概是我?昨晚说了好多遍的那几个字吧,”伊黎塞纳垂下眼?睫说:“都差不多的。如果我?说,我?确实是想的话呢,你怎么办?”
言谕垂着眼?睛说,“那就、也、也可以吧。”
伊黎塞纳莞尔,欺负够了小虫母,修长的手指收了回?去,轻轻亲了下他的耳垂。
米拉虫崽顺着他的衣袍落在草地?里,翻了个壳,嗷呜一口叼住了言谕的裤脚,小东西灿金色的眼?睛荡漾水波,可怜地?看着虫母冕下。
言谕看见这种眼?神时会心?软,好脾气的弯腰把小虫崽捡了起来,拍掉崽身上的草屑,抱着它往里走,被伊黎塞纳拦下。
伊黎塞纳冷着脸看小虫崽,“你不能对它们这么好,如果你震慑不住它们,它们就会反过来欺负你。”
言谕想了想,觉得他言之有理,决定让自己?板起脸来,正经的把小虫崽放在地?上,“给我?带路。”
小虫崽嗯嗯点头,围着虫母的脚边打转,领着祂进入母巢。
米拉虫族的幼年体有双长着毛绒绒眼?睫毛的大?眼?睛,毛色以褐色、灰白、斑纹为主,这只小米拉是善于伪装的深褐色,腹部有代替多足的履带结构,后?背有尚未褪化的小翅膀,等它成年后?,翅膀与绒毛会渐渐脱落,化为甲壳,覆盖两支鞘翅,体型也能放大?数百倍。
言谕跟着小虫崽进去,这里是孕养生命的母巢,却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萧条破拜,道路坑洼不平,走动间,被尾钩摩擦过的深处被厮磨着,钝感力随着步伐加重,言谕想要转移注意力,便抬着头去观察环境。
伊黎塞纳看见母巢的荒凉景象,用对讲机联系了军雄们:“我?需要一些工兵虫为冕下修缮巢穴,这里年久失修,冕下在这里生活并不方便,至少在战争结束前,冕下要住在母巢里。”
军雄们都听?见了他的传音,整片营地?的军雄都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
指挥部临时房里,迈特西和?慕斯、兰诺、慕澜还有雄虫将领们商议对策,感受到这份寂静,迈特西走出临时房。
下一秒,迈特西军长非常有远见的捂住耳朵,望着积极报名想要为虫母冕下修缮新家的军雄们,险些被他们的热情所吞没?。
迈特西伸出颤抖的食指,颤颤巍巍指了一支雄壮的团级军雄,又指了一支细心?的通勤兵去整理内务,然后?,迈特西松开手,虫子们无?比兴.奋的说话声马上钻进耳朵里。
雄虫们想为虫母冕下盖房子,把祂养起来,养的越金贵越娇气越好,祂最好能每天舒舒服服的躺在那晒太阳,等待祂闲来无?事,巡视一遍军营,看他们一眼?就够了。
冕下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微微笑着,享受着雄虫们为祂的付出,那就是所有军雄的终极梦想。
迈特西看着军雄们离去的背影,回?到临时房,感叹道,“没?想到冕下登基这么多年都没?实现的愿望,居然在这里实现了,这里不像是战场,反倒成了信仰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