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当然不会疯玩,他和禅元在一起也不会疯玩,他们那叫做疯狂打桩。但没办法,谁叫家里还有个幼崽呢。
“雄雄。”
刺棱睡醒了就翻过雌父的肚子,凑到雄父怀里香香,“亲亲。”
恭俭良眼睛都没睁开,便被崽香迷糊了。他看着面前这份缩小版的美貌自己,心情大好,掐住崽的咯吱窝抱起来就是一顿吸吸。
“玩飞盘好不好?”
“嗷~~”
禅元被吵得装都装不下去了。他索性也不装了,大手一揽把大漂亮和小漂亮抱在怀里,亲亲这个,再亲亲那个,亲得一大一小满脸都是口水,挨了恭俭良两巴掌后心满意足下去洗漱。
雄主和崽出去玩,他作为雌君当然要准备好野餐食物、餐布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啦。
刺棱年龄小,好忽悠,还能被禅元骗过去端个碗,给雌父再嘬两口。
恭俭良则是识破了颜狗的阴谋诡计,把刺棱抱过去,让幼崽帮自己选衣服。
“这个!还有这个。”幼崽的审美一言难尽,他认知中最好的东西都是闪闪发光的、颜色鲜艳的。
禅元准备好一切出来接人时,恨不得让时间倒流。
“换一件。”
想什么样子啊,穿得这么短,颜色还这么鲜艳,配饰还那么花里花哨。禅元心虚瞄一眼恭俭良的脸,迫使自己心再狠一点,“这样出去像什么样子。”
刺棱第一个跳起来反驳,“不可以!”
他抱住雄父的大腿,肉嘟嘟的脸蛋压着雄父的腿链,大叫,“刺棱很喜欢。”
禅元脸垮下来了,“雌父不喜——欢是不可能。雌父觉得雄父穿这一身特别好看,雌父快馋死了。乖,我们就在家里穿穿好不好。”
恭俭良最终用武力制裁让禅元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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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元已经不敢将自己乱吃药的事情说出来了。
他完全想得到恭俭良会把自己弄死, 吊起来做成腊肉。他也完全想得到家里那两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会如何嘲讽自己——实际上,在他曝光之前,基因库那几个年老雌虫闻风而动, 其中两位带着氧气面罩扛着轮椅吭哧吭哧降落到第三星舰。
“天啊, 这是会发光的虫蛋吗?这是多么稀有的现象和素材啊。刀子呢, 我们轻一点稍微刮一点蛋壳粉末下来, 先研究起来。”
恭俭良上去一人一个大耳光子,险些把这群半只脚在棺材里的老雌虫们踹入棺材中。
“小兰花, 难道你就不对你们这一支的雄虫幼崽感觉到好奇吗?”
“不不不, 怎么可能是雄虫幼崽呢?这个发光显然是异化能力。这是雌虫蛋啊。”
“胡说八道。虫纹呢?你给我找出一条虫纹出来。”
“放屁。”
在这群人打得肝脑涂地之前, 恭俭良有一个算一个把他们揍得头晕眼花, 装到医用废品箱里打包出门。
“老三就是雄虫。”恭俭良双手叉腰, 理直气壮地生气,“就算雄父在这里。老三也是雄虫——最多,他是个会发光的雄虫而已嘛。”
禅元一听,懂了。
恭俭良连去世多年的温格尔阁下都搬出来了, 是真认死理要把老三的性别按在雄虫上。可为什么呢?恭俭良又不是扑棱那八百个心眼子的家伙,禅元翻来覆去睡地板, 始终觉得恭俭良对有一个亲生雄虫幼崽有点执念。
唉。亲生的和领养的终究不一样。
禅元想着,却没有拒绝安静新做的孕蛋袋。他一边把小小的虫蛋装入袋子中,一边想着如何规避远征结束后老三性别可能引发的各种问题:夜明珠家的继承问题、会不会有人上门联姻、会不会被卷入很麻烦的事情等等。
“你呀你呀。”禅元头都想疼了,忍不住碰了碰圆滚滚的小虫蛋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会挑时间呢?”
虫蛋摇晃一下,咕噜咕噜要从袋子里滚出来,禅元一只手指头就把他按回去。
“不准学你二哥到处乱跑, 听见没。”禅元叮嘱道:“雄父去锻炼了。你现在跟安静哥哥一起待着。安静哥哥会试试看孵化你哦, 不准欺负哥哥。”
虫蛋乖乖地一动不动。
接下来一整天, 他也确实很乖。安静难得推辞了之前定下的所有约会, 专心抱着小虫蛋,坐在沙发上读书或编织新的孕蛋袋。
支棱看两眼,忍不住凑上来犯贱,“不是有袋子了吗?怎么还织。”
安静心情好。他经过一段时间和其他雌虫的相处,逐渐明白自己身为雄虫该拥有什么样的待遇,对支棱的不请自来只慌乱一刻,很快低下头恢复平静。
“虫蛋会长得很快。”安静甚至还找恭俭良和禅元要了一份破烂的旧衣服,巧手改成一个小被子。虫蛋在孕蛋袋里闷得慌了,安静就把虫蛋抱出来,将他放在小被子上,仔细给他捻上被角。
安静道:“雄父说,弟弟喜欢花哨一点的颜色。我在这一版里多织些花样。”
支棱眼睛嫉妒得通红,恨不得把虫蛋弟弟踹下去,自己躺在安静做的小被子里,看着安静给自己织孕蛋袋。
可虫蛋实在是太乖了。
这孩子和支棱蛋期完全不一样。每天24个小时,他有足足23.5个小时都在睡觉。恭俭良和安静时常需要用精神触角揉一揉蛋壳里的小崽崽,确认他会发出一些可爱的“咿”“啊”“唔”鼻音后,才安心睡觉。
支棱完全找不出借口惩罚这颗蛋。
他首次体验到了扑棱面对自己时的心情:不过那会儿兄弟打架名正言顺,两个人有来有回,斗得有声有色。
老三这算怎么回事?他还是不是继承了他们雄父雌父优良基因的崽啊?
支棱绞尽脑汁,最后选择给弟弟泼脏水道:“他懂什么。你别累着自己。哎哎呀,算了。等他再大一些,你就知道他有多混账了。”
安静古怪看了支棱一眼,没有说话。
在两个雄虫仔细又好奇地探索孵蛋过程中,禅元也没有闲着。他上跳下窜,故意惹事把自己的升迁机会踹掉了,整个人上班时摸鱼至极,下班后在其余部门卷生卷死。
这个部门就叫做基因库-远征军分部。
禅元花费一周时间把这个处于其他星舰上的部门认识了一遍,包括但不限于大家一起吃饭,互相称呼外号,分享非保密性信息。他乐呵呵吃饭打屁的第二周,已经可以披上白大褂,混入基因库在远征军上的分部实验室,动用他们的仪器和精密设备。
禅元相信科学。
他相信自己私底下做的性别筛查,相信发光绝对是虫蛋自身的性别导致的!——可怜见的,虫蛋两个月大了,禅元还在为“崽”的性别殚精竭虑。不过,他的苦心还是得到了回报。
禅元所用的药物A和药物B里两种元素发生了混合,沉淀到蛋壳上,发生了荧光效应。
支棱郁闷无比,上门学习时,就看见禅元面无表情揉叭揉叭一张打印纸,“哐当”一下将纸张投入垃圾桶。
“哇呜。雌父现在已经运送纸质文件了吗?”
“嗯。”远征军已经和一部分驻留在开荒星球的开荒团联系上了。星舰上适应性的自然食物配给次数也从一个月一次,增加到一个月两次,一部分物品也开始填充到军雌们的日常生活中。
禅元也有相对多元的物资给老三熬蛋壳油。
他耍了个心眼,计划在涂抹蛋壳油里加入某些变色颜料——这种颜料刚刚涂上时不会有任何反应,需要后期融入其他素材,才能慢慢显示出对应的颜色。
禅元打算糊弄恭俭良说,老三是“主观变性”。他细节都想好了,就说两个雄虫日复一日的孵蛋给孩子带来了太大的压力,导致虫蛋“由雄转雌”,就算破壳是一个雄虫,禅元也会强行说这是“心理雌虫生理雄虫”云云。
他计划打出“尊重孩子自主性别”这张牌。
扑棱隐约感觉到不妙,可作为一个学识不够广博、心思不够狡诈的未成年军雌,他还想不出这种“诡辩”论题。故而,当某天关灯欣赏弟弟荧光色蛋壳时,扑棱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啪嗒”打开灯。
安静、乖巧的大白蛋干干净净躺在安静编织的小花被子里。
“啪嗒”关上灯。
闪烁、刺目的红光衔接着黄光和绿光像流水的波纹般,在虫蛋表面浮动。
扑棱面无表情“啪嗒”打开灯。
他用手指擦一下弟弟蛋壳上还没有完全干透的蛋壳油,深吸一口气,大喊:“雄——父——”
恭俭良赶来,享受着被自家老三红黄绿光芒照耀的极致体验。
他撩起袖子,“支——棱——”
支棱裤子都没穿好,被扑棱从洗手间拖出来。兄弟两站在尚未破壳的弟弟面前,眼睛红黄绿轮番过场,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土气从他们心中呼啸而过。
“等等!”支棱跳起来自证,“我没有对弟弟下手。我是这种画蛇添足的家伙吗?”
扑棱背刺,“你是。”
恭俭良的手已经按捺不住杀机了。
安静则心疼地抱着虫蛋左右打量,用软布仔细擦拭虫蛋上多余的油脂。那些红黄绿的光芒并没有随着擦拭消失,反而顽固折射出波浪色光芒。
恭俭良险些被自己的霓虹蛋刺瞎双眼。他缓慢握紧拳头,看向支棱,面无表情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支棱毛骨悚然,下意识道:“其实是雌父做的。”
扑棱惊讶之余,在出卖雌父的道路上加把柴,“什么?雌父不喜欢弟弟吗?”
空气安静了。
安静恨不得让自己原地消失了。
恭俭良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露出一丝和蔼可亲的笑容,“哦~是禅元啊~”话语的尾音颤得两个雌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雄父雄父。”支棱赶快打补丁,为自己的错处修缮,“其实,我说错了。这件事情和雌父关系不大,是我自己随便加的……啊啊啊!我看见雌父在做蛋壳油,我忘记往里面加什么了。我。我不知道放了什么。我不是故意的。哥哥哥哥!”
扑棱咳嗽两声,眼珠子转两圈,“也许吧。”
两雌子心虚,一时间也没有人敢在雄父的注视下给雌父发个消息,通通气。
恭俭良久违地打开自己的双刀——这玩意还是禅元送给他的,日常也是禅元和他一起保养的,夫夫两个经常一人抱着一把刀,用猎物上割下的油脂慢慢擦拭刀身,再用骨头将刀锋磨锋利。
如今,恭俭良觉得禅元怀念这玩意儿。
另一边。
禅元正哼着蝉族小曲儿,提着最新到手的烘焙小蛋糕往家走。他算算日子,今天该是虫蛋显示虫纹的时机。
这种好日子,不庆祝一下吗?
“宝贝,看看我给你带——”犀利的刀光从上至下刺来,禅元下意识护住小蛋糕,整个人后翻。他脚跟堪堪落在地上,第二道刀光劈砍而至。
禅元摸摸自己的肩膀,果然摸了一手湿漉漉的血。幸好刀痕不深,除了流血没什么大问题。
禅元猜,是哪个崽把自己卖了。
至于是老大老二,还是没破壳的老三,禅元都先不找对方算账。他小心翼翼将蛋糕放好,盖上自己军帽防止等会鲜血飞溅到上面。
“宝贝。我给你带了……”
恭俭良用模板化微笑看着他,“带了什么?”
“带了我的狗命。”禅元老老实实认错,“我知道错了。我应该早一点回来。可今天食堂有限量提供的蛋糕。”
作者有话说: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66】
作为幺子,刺棱不如他两个哥哥那么多心眼。
相反,他和恭俭良共用同一款脑子,偶尔还会充当下雌父和哥哥们的外置良心,用毫无知识的眼神让家里人清楚意识到:哦,这才是正常的幼崽啊。
故而,禅元也治不了这个小崽子。
他看着刺棱哼哧哼哧配了一套更花哨的衣服,非要和恭俭良手牵手一起去玩飞盘。
“雄父雄父,丢过来嘛。”
恭俭良轮圆了手臂,甩出去,刺棱开心跑出来把飞盘捡回来。
那光景,像是两个移动的商品橱窗。
禅元只能把“脸是最好的单品”这句话再品味三四次,努力忽视掉其他雌虫投来的好奇目光。
“请问,那是你家的雄虫和崽吗?”终于有人来搭话了。禅元还组织好语言,对方继续道:“幼崽区在隔壁。这里都是宠物在玩……而且,你的崽好像快和狗打起来了。”
禅元:……?
他大步上前,抱起要把狗头打爆的小虫崽,夹在咯吱窝下,牵着恭俭良快速逃离现场。一家三口流亡到幼崽玩耍区,刺棱脚跟刚刚踩在地上,呼啦啦围上来好大一圈雌虫幼崽。
“你好漂亮啊。”
“我喜欢你的衣服。”
“这个亮晶晶的好好看哦。”
刺棱可高兴了。幼崽屁股和嘴巴一样撅得老高,“是我自己选的哦。”
“你是雄虫吗?”
“你刚刚和狗打架哎。你是雌虫吧。”
“好厉害,我可以亲亲你吗?”
刺棱发呆,片刻后选择扑到恭俭良怀里,把自己笑嘻嘻的脸埋在雄父的衣服褶子里,“不可以亲亲哦。”
崽超大声道:“我只给雌父雄父还有哥哥亲亲哦。”
上次他让陌生人亲了脸,雌父气得脸都绿了。
这次,刺棱有拒绝哦。幼崽兴高采烈抬起头,想要挨一个夸夸,却惊讶发现雄父和雌父脸双双变成菜色,两个大人像被抽干了水焉巴巴站着。
直到恭俭良呓语,“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重考?”
禅元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加班?”
两个人看向无忧无虑傻乎乎的刺棱,恶从心中来。
“给孩子报个补习班吧。”禅元提议道:“这时候不学习,什么时候学习?”
刺棱顿时两眼泪汪汪,“为什么……为什么刺棱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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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总是让人动容。
恭俭良偏偏长了一副铁石心肠, 他得知禅元不喜欢老三后狠狠踩着禅元的脸,又把禅元揪起来暴揍好几拳,至于那对双刀?
扑棱和支棱一人偷偷抱走一包, 心虚得不敢插嘴。
“为什么不喜欢小雄虫!啊啊啊啊!他不可爱吗?”恭俭良坐在禅元腹肌上蹦蹦跳跳。他整个人都压下去, 贴心考虑到禅元狡辩的话头, 没有当即堵上对方的嘴。
“你不是歧视雄虫?怎么会有歧视雄虫的雌虫呢?”恭俭良琢磨大半天, 和自己的认知做了大半天斗争,还是将这个念头打消下去。他呲着牙对禅元威胁道:“你这个坏透了的种族主义者!老三一定不是蝉族。”
禅元觉得这是恭俭良今天说出最有攻击力的话。
他接下来又是道歉, 又是伏低做小, 整个人卑微到极点, 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得恭俭良舒舒服服。
恭俭良一脚把禅元踹开, 带着自己乖巧的养子、虫蛋, 以及禅元辛辛苦苦带过来的小蛋糕,钻进屋子里。
扑棱忍不住感叹,“雄父脾气真的变好了哎。”
支棱酸溜溜吐槽,“他打我的时候都比这用力。”
禅元确认恭俭良进去后, “嗖”一下爬起来揪住自己两雌子的后脖子,开始跟他们秋后算账, 并打探恭俭良现在掌握的信息。
万幸,他打胎、吃药、私自测虫蛋性别的事情都没有被暴露出来。
“不许再说漏嘴。知道吗?”
两个雌子疯狂点头。
禅元这才缓慢放下自己的铁拳,开始重点拽过支棱小声教育,“等会儿,就说弟弟是雌虫,知道吗?化学方面的知识雌父来编。”
支棱小声嘀咕, “雄父要是觉得不对劲怎么办?”
“没关系。”禅元安慰道:“你雄父听不懂。”
支棱第一次觉得雌父有点过分自信了。如他这种小孩, 在见识过雄父闻一闻头发就能抓变态的直觉后, 支棱犯案的警觉性和计划性都开始与日俱增。
禅元却不管, 他等会儿还要去恭俭良面前道歉忏悔呢。
他一把抓过正要离开的扑棱,咬耳朵威胁道:“还有你。别以为你雄父宠你,就什么小算盘都打到他身上。”
扑棱垂手,低头,乖乖听雌父教育。
禅元道:“你和支棱是星舰上唯二的雌虫幼崽,再闹事都不会有人责怪你们。可远征结束后,再也不会有人把你们当做小孩子了。你要想直接冲进夜明珠家相关的名利场里,到时候怎么死得都不知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乌钬总帅为什么要重新出山,还偏偏带了我们这一支远征军。”
扑棱拖长声调,不情愿道:“哦。知道了。”
禅元盯着他一会儿,知道一时半会没办法打消这孩子觊觎夜明珠家产的心,索性不管他,直勾勾到房间门口,轻轻敲门,“宝贝~”
声音和教育小孩时天差地别,尾音最起码刷了七八层糖霜。
“宝贝,我怎么会不喜欢老三呢。”禅元掐着嗓子大声做忏悔,“我只是不小心犯了点错误。宝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老三是雄虫,对对对,他就是雄虫。哪里有雌虫不喜欢雄虫的呢……”
支棱和扑棱听了半个小时,两雌子晚饭被腻到一口都没吃。
恭俭良就不一样。
作为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重度甜食爱好者,他才不会被禅元的糖衣炮弹迷惑呢。
安静每每有些动摇,想要开门放禅元进来时,恭俭良就飞快冲出去,在门口和禅元扭打在一起。两个人从最开始皮肉伤,打到后面鼻血横飞、肋骨裂开、手臂扭曲。恭俭良上勾拳,禅元便格挡;恭俭良下勾拳,禅元还格挡;恭俭良爆裂肘击,禅元仍格挡。
单方面痛殴对这对夫夫来说,不过洒洒水的功夫。
只是衬托得房间里抱着炫光霓虹虫蛋的安静格格不入。
“安静。”支棱带着饭盒,小心跨过地上躺尸的雌父雄父,道:“我给你带了盒饭。”
安静抱着虫蛋,怯生生看过去,怎么点都发觉支棱只带了一份饭盒。
“雄父雌父不吃饭吗?”
支棱道:“别管他们,他们还没打完呢。”
安静对自己在这个家的格格不入有了更深刻的感受。他抱着虫蛋和自己的饭盒,小心翼翼拆开这份粗糙的食物后,惊喜看见怀里的炫光霓虹虫蛋笨笨向前探了探蛋身。
“不可以吃哦。”安静扶住虫蛋,确定它不再动之后,轻托着虫蛋去饭盒边上,叮嘱道:“破壳后才可以吃东西呢。”
虫蛋摇晃下,也不知道听得懂还是没听懂。他照旧对着饭盒探过去,啪叽一下整个蛋摔在黏糊糊的菜汁中。
安静哭笑不得把虫蛋捡起来后,饭也顾不上吃,再次用软布一点一点擦干,捧在怀里,“会被烫坏的。想要吃东西,只能吃蛋壳油哦。”
蛋壳油目前公认,虫蛋吸收营养的最佳食物。
这个家唯一一个会做蛋壳油的禅元,因此苟了下来。
他身上打着绷带,脸上贴着创口贴,面无表情给坑了自己两回的老三熬制蛋壳油。
恭俭良叉着腰在旁边监督禅元熬油,小脑袋瓜时不时冒出一些无法理解的问题,“为什么要放动物油?”
“这样炸起来更香。”
“这样啊……那这个调味用的叶子为什么也要放下去呢?”
禅元一边在脑内默念“参考小吃摊的一百种炸香方式来调制蛋壳油”,一边在嘴巴上回答恭俭良,“虫蛋们都会喜欢的。”
“哦。”恭俭良盯着好一会儿,还是不太理解地深吸一口气,“好香。”
总感觉禅元之前给扑棱支棱做的蛋壳油就没那么香。
恭俭良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拳头果然有效果,把禅元揍得回心转意拿出全部力气伺候好他两目前唯一一个雄虫蛋。
倒是知道真相的扑棱和支棱两兄弟躲厨房外小声嘀咕。
“雌父是不是要把弟弟下锅油炸了?”
“油炸后很难做成标本唉。”
“你能不能别惦记你那破标本了。”
如此,这个家安静了六个月。
禅元每天除了给虫蛋刷蛋壳油外,就是戳戳这个坑货小崽子许愿孩子一定要是个雌虫。扑棱完全沉浸到远征军人际关系梳理中,抽丝剥茧调查远征军总帅乌钬与夜明珠家的关系。支棱则下班就来找安静和弟弟玩,恭俭良一时间都看不出来这家伙是真的对虫蛋有兴趣,还是对安静有兴趣。
不过没关系。
在恭俭良发现支棱企图用小刀和锤子在蛋壳上凿洞后,支棱被禁止出现在虫蛋弟弟三米范围内。
吃饭睡觉看安静,都不准靠近虫蛋!滚出去!!
不过没关系。
禅元六个月打地铺的丰富经验让支棱受益匪浅,两个蝉族暗戳戳想蝉族果然是这个家最没有品的种族,同时制定交流泡雄虫的犯罪经验。
“该如何骗雄虫上床”一度成为父子两交心的重要话题。
而“如何不被雌虫骗上床”也成为恭俭良和安静孵蛋期间最重要的话题。
扑棱作为家里唯一没有明确对象的人,首次感觉到了格格不入。
“雄虫这么好吗?比鸭鸭还要好吗?”他困惑不解,询问弟弟和雌父后,得到了两个雌虫强烈的抗议。
“鸭子有什么好玩的!漂亮的雄虫,软乎乎热乎乎的雄虫才是正道!”支棱义正言辞。
禅元在边上疯狂点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和你雄父相比。”
扑棱捏了捏从提姆叔叔那偷出来的玩具鸭鸭,觉得雌父和弟弟都疯了。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狠狠把脸埋在鸭鸭怀里吸着那一股属于军雌的味道,耳根子发红。
……他,似乎和雌父他们都不一样。
可扑棱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感觉,他甚至为自己和其他雌虫不同感觉到愉悦。他继承了恭俭良和禅元享受“独一无二”的基因,这一点人性在他青春期扎根,以超出常人的速度生长起来。
他开始偷窃。
不过,扑棱只偷窃提姆叔叔的东西。
“嘿嘿鸭鸭。”扑棱翻身将鸭鸭压在枕头上,亲了两口后,盖上被子陷入梦乡。他才不是支棱那种废物,偷东西还会被正主发现——扑棱每一次行动都会精心规划,提前踩点,确定自己偷窃的时间和借用的时长。他已经能悄无声息避开所有摄像头路径,撬开提姆叔叔的门锁后,将现场复原到犯罪前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