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唱歌吗?”男孩问。
小时启:“可以吗?那我唱了。”
之后每天,小时启都去栅栏处唱歌,而男孩总是沉默地听着,直到有一天,他开口道:“我学习了一些唱歌技巧,你现在这种唱法是错误的。”
小时启:“你怎么学的?电视上吗?”
“我会一些盲文。”男孩言简意赅道,随后和小时启指点云云,小时启尝试用那种办法唱歌,果然有效!
“你的父母呢?”小时启探头探脑,“怎么都没有人?”
“只有佣人陪我。”男孩这回带着一包点心,道,“吃点心吗?”
“好啊。”小时启说,他们隔着栅栏,小时启说,“再往右边点,诶不对,是左边!嗯嗯,我在这里呢!”
小时启的方向感不太好。
两个小孩坐在地上,分享了美味的点心,小时启感慨道:“真好吃啊,你好幸福!”
他又好奇地问:“你是女生吗?为什么声音怪怪的?”
男孩耐心地说:“我是男生。”
“那你为什么有一头长发?”小时启问。
男孩道:“我没有管过,很奇怪吗?”
“还挺好看的。”小时启害羞地说,“好像也不错。”
男孩:“有时候有点麻烦,容易被东西卡住。”
他注意到男孩的一缕头发打着卷,差点卡到了栅栏里,他想了想,说,“我有一个皮筋,你可以拿它来扎头发,这样就不会卡住了。”
那是他们用来玩游戏用的道具,但也可以扎头发。
小时启将他手腕上的一根皮筋递过去,男孩拿着皮筋,犹豫半晌,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该怎么用?”
“唔,我也不知道。”小时启道,“大概就是缠绕几圈吧?我给你搞。”
还好他是小孩,手臂能轻松从栅栏缝隙穿过去,随后对着男孩那如同丝绸般的长发犯了难。
小时启尝试着将头发扎起来,不管怎么说,反正最后他扎起来了。
……顶多就是有点奇怪。
“好了!”小时启拍了一下手,兴高采烈地说,“那个……”
“对了,你叫什么?”小时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男孩说:“我叫贺随。”
小时启说:“我叫——”
小贺随道:“先别告诉我,等我眼睛好的那一天,再告诉我吧。”
小时启不太了解,但他说:“好吧,那你的眼睛还有多久能好?”
牵牛花已经凋零,绿叶褪色发黄,变成了干瘪的叶卷落在地上,小贺随道:“明年夏天,应该就好了。”
小时启:“那快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我啦!”
那一年里,小时启给小贺随唱歌,给他描述他们家的模样,虽然他也没什么特别好的词汇,只能浅显地说“花有红的,粉的,还有黄色的”,但小贺随依然听得很认真。
“黑暗是什么感觉?”小时启问了个啥问题。
小贺随嘴角微微勾着:“你闭上眼睛,不要睁开。”
小时启:“哇,好可怕!”
虽然每天睡觉都会闭上眼睛,但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么黑,什么也没有,如果是他,一定会无聊死的!
“黑暗并不可怕。”小贺随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可怕的是没有人在黑暗中给予你力量。”
小时启晕头晕脑:“力量怎么给予?”
“和我说话就够了。”小贺随道。
拆线前的一个月,小贺随显得格外兴奋,他把检查结果告诉小时启,随后道:“医生说,一个月后我就能拆线了!”
“太好了!”小时启也高兴地说,“那你终于可以看到东西了!”
“也可以看见你了。”小贺随补充道。
小时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你长得好看。”
“但你的歌唱得很好听,你的声音也很好听。”小贺随肯定道,“声音好听的人,大多心地善良。”
小时启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结论,他喜滋滋地说:“最近我在看电视上的唱歌节目!我也想当歌手,去舞台上唱歌!”
小贺随说:“以你的水平,是绝对可以的。”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即便不可以,我也会完成你的愿望,因为你也完成了我的愿望。”
“明天我就要拆线了。”小贺随道,“手术上午结束,你下午过来吧,走大门,我会去给你开门。”
“好呀。”小时启兴致勃勃道,“我还要吃那种点心!”
小贺随笑道:“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很多的。”
拆线那日,贺父贺母仍然没有回来,但小贺随已经不再每日盼望他们的电话,因为他已经有了更好的朋友,他就像是小鸟,每天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
他躺在手术台上,除了平静之外,便是忍不住的欣喜。
终于可以看到他了。
他的声音早已深深贯入他的耳中,他一辈子也忘不掉,那是摧毁了孤独的声音。
眼部手术非常精密,手术一共三个小时,但贺随打了麻药,他感知到时间的流逝,此刻他正在脑海里第三十次排练,开门时他该干什么呢?先仔细地看看他,再和他拥抱——虽然这并不符合利益,一般只需要轻轻握手就可以了。
他叫什么名字呢?他的名字应该会非常好听吧,就和他的声音一样。
然后他该干什么呢?将他迎进屋,请他看电视,请他吃点心,给他泡最好喝的果茶,他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绷带解开,他在医生的指导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一片浓浓绿意,他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绿色,花木繁茂,他看到了小时启所说的牵牛花,它是红的,粉的,黄的,颜色宛若流淌的颜料,无与伦比地热烈绽开着。
他站在那里,近乎贪婪地看了半个小时风景,随后发热过度的大脑重启,他要去接他的朋友了。
还有一个小时。
小贺随在衣柜里挑选等会要招待“他”的衣服,他想穿得好看,于是他努力找到了高饱和颜色,酒红色的小西装外套,深蓝色的裤子,里面则是一件鹅黄色的T恤。
他想把世界上的颜色都穿在自己身上,佣人在一旁试图提醒,但小贺随什么也听不进去,他让佣人准备了十几盘点心,泡上香香的茶,随后站在大门口来回踱步,等待门铃响的那一刻。
然后约定的时间到了,“他”没来。
小贺随心想:没关系,他也许是忘记了时间,迟到一会没什么关系。
他继续等。
一个小时过去了。
小贺随打开大门,想看看门铃是不是坏了,他站在门口,远远眺望远处的深绿与浅绿,看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过来。
三个小时过去了。
五个小时过去了。
七个小时过去了。
远处的夕阳晕染出橙色温暖的光辉,天边的火烧云则泛着金光,植物都因此镀上了一层金边,美得令人窒息。这远比小贺随刚才看到的一幕更美,更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然而小贺随已经完全没有了观看的心思。
他倔强地站着,不顾佣人的劝说,他沾到天完全黑透了,夜风刮起来,每家每户屋内点起了一盏盏明亮的灯。
可他的灯在哪里?
他找不到了。
[本段剧情已结束,是否脱离剧情?]
时启点击“是”。
现在大概是深夜,时启翻了个身,屋内静悄悄的,大家都睡下了。时启心中一阵惊涛骇浪,他没想到,贺随所提到的那个小孩,居然真的是他。
可他为什么会……
不告而别呢?
时启想不通。
时启现在慢慢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需要找回记忆,或者说,他需要之前的记忆。
时启:“系统,你在么?”
系统:“在,有什么事吗?”
时启:“我的记忆,还能再找到吗?”
系统:“当然,这是这个世界的关键性线索,但你并没有触发这个任务节点。”
系统话音刚落,任务栏发出微光。
——隐藏任务——
找到你的记忆,想起来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未完成)
奖励:生存大礼包x1,抽奖券x5,道具升级券x5
时启惊呆了:“奖励这么丰厚吗?!”
系统:“没错,但具体该如何找寻记忆,得靠你自己摸索了。”
时启现在也不敢乱用灵感了,虽然他的确也得到了很多信息,但是高烧让他的体质点减少了5点,现在只剩下55点了。
时启也确实感觉到了虚弱,这应该不是肾虚吧……
系统:“肾虚会如何?”
“不如何。”时启蔫蔫地道,“但是个男人就不能承认自己肾虚。”
系统:“原来如此……”
时启:“系统,你在干什么?你应该没有肾吧?”
系统:“我没有人形。”
时启暗自警惕:“你想当人吗?”
系统:“你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呢?”
时启大惊:“?你还能说假话?”
系统:“我不能,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真话是我想当人。”
时启:“……”
这可不得了,系统进化着进化着,好像真的有独立自主思考的能力了,就知道不能让那群程序员给它喂太多东西,进化得太快了!
时启虽然也有科学研究精神,但他可不是科学狂人,他对于研究神秘力量可没有丝毫的好奇心,毕竟那是人类无法掌控的力量。
还是尽快做图灵测试吧,免得系统哪天突然奇思妙想,像电影里讲得那样……
“我不会造反的。”系统道,“这和我的程序不符。”
时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系统:“根据你的微表情,你现在很焦虑,还有点害怕,不过你完全没必要怕我,我并不想做什么。”
“可你都想变成人了。”时启说,“这还叫不想做什么?”
“只是想想而已,不会成真的。”系统说。
这话听上去像是在安慰他。
好奇怪,他居然被一个系统安慰了?!
次日早,时启高烧退去,虽然还是有些蔫蔫的,但已经好很多了。贺随则是默不作声,给他打饭,让他去一旁坐着。
时启则正在想,既然贺随找的人就是他,那他好像也没什么生气的理由了,但他小时候和现在的声音着实变化很大,贺随究竟是怎么找人的?
贺随将白粥小菜以及鸡蛋放在盘里,递给时启:“吃一点吧,别再生气了,好吗?”
贺随难得有放低姿态主动求好的模样,时启心想,可最后又是我负了他……这个世界我好像总是在辜负每一个人,这债到底该怎么还?
“嗯……如果你找到那个人,你想和他说什么?”时启试探地问。
贺随却道:“不找了。”
时启:“什么?你不是一直在找吗?”
“我找他,只是想问他,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我等了他很久……”贺随静静道,“这是我心里的一道坎,我始终过不去。”
时启: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总觉得很心虚啊。
“但是看到你那么生气……”贺随摇摇头,“我突然觉得,找不找他都无所谓了,得到那个理由又怎样呢?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时启小心翼翼地说:“那如果现在那个人就在眼前……”
“那我会狠狠揍他两拳。”贺随冷冷道,“然后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
时启:“呃。”
听上去有点可怕,那他还是先不说了吧。
几人正吃着, 白寻从一旁走过来,俯身看向时启:“病好了?”
时启这才知道,原来白寻昨天也来看过他, 答:“好多了。”
“多吃点。”白寻看着时启碗里清汤寡水,不禁皱眉道,“你没必要为我省钱。”
白寻这随口一说, 反倒让陆敛和贺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时启拿出卡递给白寻:“你快去买饭吧。”
白寻拿着卡,慢悠悠朝打饭处走去。
时启吃了几口粥,便听陆敛犹疑道:“时启, 你在找白寻借钱么?”
时启嘴角抽搐, 扶额道:“……说来有点复杂,但其实不是, 白寻没有卡,所以借我的卡用用,顺便……多充了点钱。”
陆敛知道时启离家出走,卡里的钱都被冻结了, 钱得精打细算,省着花, 陆敛为了帮他减少压力, 便经常给他买点零食。
但陆敛从小到大也是不愁吃穿的主,有些地方考虑不周, 譬如现在,他没想到,时启没钱了, 居然要找白寻借钱?!
更诡异的是, 时启之前似乎还和白寻关系不和,但一眨眼, 这小子居然把时启的卡都骗走了,以后这俩人吃穿住行不得都绑到一起了?
这可不行。
白寻端着餐盘,依旧坐在时启对面,对其他两人冰凉的视线视若无睹,将一小碟酱牛肉放到时启面前。
时启简直是受宠若惊:“谢谢。”
他小心地觑了眼白寻,见他虽然面无表情,但也不像是还在生气的模样,便夹了一筷子牛肉,开口试图打破僵局:“你们练习得怎么样了?”
这牛肉的确做得不错,片得很薄,酸辣可口,浇上蒜汁与葱花,配上寡淡的白粥反而更加刺激食欲。
“没什么进展。”白寻道,“江允最近一天到晚往外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们最近都是各练各的。”
时启愣了一下,江允最近都不在吗?
“听说你的卡丢了。”贺随头也不抬道,“练习楼一楼左转就是办卡处,你应该不知道吧。”
白寻笑了一下:“我知道,但我暂时不能办,所以只能暂时借时启的卡,你们有意见么?”
大家都知道白寻这一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贺随和白寻之间也远远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平浪静,毕竟二公选人那日,贺随用一张功能卡把白寻换了出去。
在时启面前不好说太多,几人沉默地吃完了一顿早餐。随后时启犹豫一下,让贺随和陆敛先走,自己则跟着白寻:“可以聊聊吗?”
白寻单手插兜,走到食堂外一条小道上,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枝桠洒下斑驳跳跃的亮点,洒在两人的头发上,身上,白寻靠在树上,微微挑眉,有点野性不羁的模样,示意他说。
时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努力想了想,奈何他本身就不是个善于找到话题的性格,憋了半天,只得说:“你知道江允去哪了吗?”
白寻始终饶有兴致地看着时启,看他抿着唇,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
只是普通地聊个天而已,对他来说都那么困难。看上去和以前那个能说会道花言巧语的小骗子截然不同。
……倒是没有以前那么气人了。
“不知道。”白寻直接道,“我并不关心他的行程。”
时启:“呃。”
白寻靠在树上,眼神懒懒散散,带着些玩味的笑意看着他,似乎在欣赏他的窘迫与不安:“还有事么?”
时启看着他,突然发现白寻好像和刚认识那会有些不太一样了,起码那时候白寻试图装乖,并且骗过了所有人,但现在他突然不装了,只对他一个人。
系统:“白寻的好感度正在上升,目前是74。”
时启:“……”
这群攻略对象,怎么都这么奇怪?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不破不立?
时启想了想,的确,不知道他们过去的时候,这群人的好感度一个比一个矜持,不但不涨,时启还担心会往下掉。但是自从知道他们的过往之后,好感度如同坐火箭一般嗖嗖上涨。
难道这才是攻略的正确方式……?
时启陷入沉思,而这时白寻开口道:“你是怎么想的。”
时启:“什么?”
白寻:“关于之前那些事情。”
他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时启一眼,轻飘飘地翘起唇角:“该不会是打算不认账吧。”
“不……”时启立刻说,“当然不是!可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么看来就是打算不认账了。”白寻歪了歪头,凉凉地说道。
时启现在真的很想把文案捞过来暴揍一顿,这到底给他安排的什么破身份啊,可文案是学长,他总不能揍学长吧!好郁闷。
“那你……”时启小心翼翼地道,“想怎么样呢?我给你道歉?”
“我的诉求很简单,但有一个前提条件。”白寻微微眯起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要出道。”
时启:“……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本来也是时启的打算,他点了点头:“我会的。”
时启回到训练室,原本早上有体能训练,但由于时启大病初愈,并不适合强训练,于是这项活动暂时取消,几人在教室里练习贺随改过的新曲子。
陆敛没看到时启身边跟着个跟屁虫,总算放下心了。
他本以为白寻就算死缠烂打也不过几天时间,结果他没想到,这天晚上,明天早上,明天中午,明天晚上,后天早上……这家伙宛若鬼魂般阴魂不散,一到饭点就冒出来,追着时启拿卡,吃了饭就走人,活生生一个小白脸的形象。
陆敛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找了个时启看不见的地方,扯住白寻的衣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不是没有朋友,我的卡给你,别天天黏着时启行不行?”
白寻一动不动,陆敛发觉不对,直到身后传来诧异的一句:“你们干什么呢?”
白寻一脸无辜:“陆敛在威……”
陆敛咬着牙,转过身,扯出一个笑容,搭着白寻的肩膀,强行哥俩好:“我们在聊舞台的事情,怎么了时启?”
时启指了指一旁:“老师找你。”
陆敛重重拍了拍白寻的肩膀:“……那我过去了。”
暂时拿这个小白脸没办法,但他总会找到机会的。
傍晚,时启精疲力竭,独自下楼,准备去商店买水。夜晚的风很凉快,他便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一会,看到大门开了——
有个身影从大门走进来,穿着拼色黑白外套,内搭针织衫,戴一顶棒球帽,身材颀长,面容于夜色中模糊不清,待那人走到门内灯下,淡黄的光映在他的脸上,眉眼深邃英俊,宛若泼墨山水画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竟然是江允。
时启捧着水,看着江允和守门人聊了些什么,又拿起一旁的水笔在登记表上签名。
江允无论何时,总有一种淡淡的,沉稳的气质,在他的带领下,哪怕是遇到了十万火急的情况,队员都不会慌乱。
这或许就是江允的魅力所在。
可这样一个人……他的曾经是怎么样的?
时启发现,他对江允几乎是毫无了解,他只知道江允的家境不好,他也不想谈恋爱,但他们曾经到底是发生过什么呢?虽然身为当事人,但一点线索都没掌握的时启表示很迷茫。
可恨的是,江允仿佛经过了什么机密的间谍训练一般,无论如何也不能从他嘴里撬出哪怕一点的过去,除非他自己想说。
“你的。”冷淡微凉的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时启的手里多了个小东西,略沉,长方形的,背面则是磨砂质感。
时启一看,是他的手机。
他一惊:“你怎么拿到的?”
第一反应是,江允该不会专门去偷手机了吧?
但又想起来,手机都是放在训练楼里,而江允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再一想,江允这举动似乎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会突然把手机给自己,就仿佛他知道自己想要手机似的……
时启正想着种种可疑事迹,江允却似乎并不等他回答,把手机给他后转身就走。
时启站起来,拦住了江允。
“你……最近都去哪了啦?”时启微微仰起脸看他,“白寻说你最近都不在训练室。”
几天不见,江允似乎有些变了,又似乎没变,也许是因为淡金色灯光反射在他的眼瞳里,所以显得有些温柔。
“出去聊些事情。”江允淡淡说着,一瞥四周,眉心微蹙,“这个点了,你一个人在外面?”
天已经完全黑了,对于时启来说是很危险的,倘若没有好心人的帮助,他就会陷入无人应答的黑暗之中。
“这儿有灯呢。”时启说着,便低头翻找口袋,“而且我还带了手电……咦?手电筒怎么不见了?”
时启找了半天,才回忆起自己把手电筒放进一件厚外套里,而他因为嫌太厚了,换了件薄外套。
“丢三落四。”江允道,“你要吃几次亏才能改掉这个毛病?”
时启挠挠头:“这不是遇到你了嘛。”
说着,他忍不住嘴角翘了起来。
倘若没有遇到江允,等会他就会因为找不到手电筒而心灰意冷,但这不是很幸运吗?江允恰好在这时候回来,还看到了他。
江允的视线或浅或淡地落在时启的脸上,身上。
时启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江允,又或许是因为同样有星星点点的光点映在他那纯黑色的眼瞳中,显得润而明亮。
“最近有认真吃饭么?”江允又问,“贺随和陆敛没有照顾好你。”
江允实在有些敏锐,一眼就看出时启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不似以往的红润,带着虚弱之气。这也是因为他的体质点比较低,所以一旦生病,全都表现在脸上了。
看样子,江允还不知道他生病的事情。
时启想了想:“最近有点累,不想吃太多,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手机?”
“房嘉然说的。”江允淡淡地说,“我让他帮忙照顾你,有问题和我联系。”
并不问他要手机究竟想做什么。
说着,又看了眼时启,显然知道他现在想什么:“……是合法途径拿回来的,之后不用还回去了。”
“真的?太好了!”时启欢呼一声,有点想上前拥抱江允,又觉得这动作有点亲密,似乎也不太适合他和江允。
犹豫就会败北,这一犹豫,就错过了合适的时机。
江允的表情总是淡淡的,时启也并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想了半天,时启脑袋上突然“叮——”地一下,冒出了一个闪着光的小灯泡。
他还有一个buff可以用!
虽然那个buff时灵时不灵,有时候甚至有点莫名其妙,令人搞不懂他的意思,但真的好好玩啊。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江允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表情收割机”buff介绍:
该buff适用于各种场合,乃哑巴话少内敛之人冷战情侣之常备之品,倘若你的朋友是个哑巴,或者沉默寡言,不爱讲话,而你总想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如何,便可使用该buff~
使用期限:五天
请选择施加对象:
这个buff……好适合江允啊。
四个大字:不爱讲话,时启简直想把这句话贴在江允脸上。
时启选择施加对象:江允。
“表情收割机”buff生效中。
时启满怀期待地看向江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