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咨询师攻略—— by木云木夕

作者:木云木夕  录入:12-03

他把手抽了出来,淡漠地点了一下头,吐出两个字“你好”,便转身离去。
转身的时候,由于祁珩的姿态过于冷漠,以至于他忍不住在心里反思起来。在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否过于封闭了。
毕竟,他好歹是个职业的心理咨询师。
看着祁珩洒然离去的背影,白雁心犹怦怦然,手还伸在半空,沉浸在成功“勾搭”上了男神的巨大喜悦中无法自拔。
祁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默默地走着,眼角余光注意到前面有三个人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祁珩一向不喜欢那种在公开场合大吵大嚷的人,因为他觉得这样的人不善于管理自己的情绪,不值得投注任何的关注。
穿一身深蓝色西装,内搭米色棉麻衬衫的姜河,此时正冲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低吼道:“你怎么会有脸来找我呢?我问你,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脸来找我?嗯?赶紧滚。”姜河英俊的脸上写满厌恶,情绪激动,一心想要离开。
周玉梅拉住姜河的手,一脸苦相,半低着头,嚅嗫着说:“我、我是来赎罪的。小河,你、你给妈妈一个机会,让妈妈好好弥补你。”
姜河挣脱开来,一字一顿说:“不、必、了。”
周玉梅往后一倒,神情越发凄苦了,眼泪流了出来。
一旁站着的年轻人扶住了母亲,两道愤怒的眼神像利箭般射向姜河,大声呵斥道:“哥,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亲妈说话呢?你就一个妈,你不趁现在好好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你等……妈妈百年之后,你上哪儿找妈去?!”
周玉梅赶紧制止住小儿子,嚅嗫道:“小江,你别急。你哥哥他……对妈妈有怨气,都是妈妈的错,不怪他。”
姜江约摸二十四五岁,身材短小精壮,留着板寸,刘海稍长,眼睛小而圆。一身小镇青年的装扮,土黄色格子衬衫,黑色卡其裤,包着他浑圆的大腿。
和姜河高大英俊的外表相比,真真有着云泥之别。
姜河气笑了,暴躁喊道:“好。你们不走,我走。”
一个急转身,与迎面而来、有些心不在焉的祁珩撞了个满怀。
姜河甩出去的手不偏不倚打在了祁珩的鼻子上。
祁珩顿觉一阵痛感袭来,鼻腔里一阵湿热,流鼻血了。
祁珩赶紧掏出纸巾,捂住自己的鼻子,抬眸瞪了一眼眼前这个暴戾的男人。
次奥——
长得倒是挺英俊,可惜不怎么讨喜。
“对不起。”姜河看着无辜中枪的祁珩,很是抱歉,意识到自己正以一种十分暴躁的形象展露在他面前,骤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心虚。
脸上一热,忍不住关切道:“实在抱歉。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吧?”
一秒钟切换到了温柔模式,一旁的姜江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
“算了。”祁珩瞅了姜河一眼,眼神中分明流露出了一丝对一个暴躁精分人士的关爱与同情,捂着流血的鼻子走了。
祁珩自认倒霉,谁叫自己走路不看人呢。
姜河愣了愣,喊道:“你等等。”
姜河觉得自己留给祁珩的印象必定是很差的。
本来这也没什么。
可现在,他需要一个借口离开此处,于是他趁机追了上去。
有人在写字楼下面吵架,这很影响写字楼的口碑。
白雁回过神来,便用对讲机向队长桑正阳汇报了此事。
很快,桑正阳便拖着他的瘸腿来了。
桑正阳右腿虽然瘸了,可他愣是走出了正常人的步伐,他极力想掩盖自己腿瘸了这一事实,他不想叫午休时间来来往往的人注意到这一点。
白雁注意到祁珩和姜河之间的小“摩擦”,她出于关心,或者八卦一类的心情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一旁的姜江和周玉梅,他们娘儿俩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伸长了脖子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姜河。
白雁撅着嘴问老阿姨道:“阿姨,姜总是您儿子啊?”
周玉梅愣了愣,眼泪刷的一下又涌出来了。似乎有无限的心酸与委屈要倾诉,张了张嘴,哽咽着点了点头道:“他是我大儿子。这是我小儿子。他们是两兄弟。”周玉梅用手拍了拍小儿子姜江的手,泪眼婆娑。
姜江有些羞涩,眼神避开白雁,看向地面。
白雁从稍显宽松的藏青色制服裤兜里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散发着香气的面巾递给老阿姨,含笑道:“阿姨,您先别急。都是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心结。姜总这会儿……离开一下子,等会还会回来的。您要不先去喝杯茶,等等他?”
正说着,穿着天蓝色衬衫,打着孔雀蓝领带的桑正阳迈着铿锵的步伐,走了过来。
正阳看了看姜河和祁珩一起离开的背影,心里纳闷,他俩怎么会在一起的?随后他又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周玉梅母子,给白雁递了个眼色,走至一旁,悄声问她怎么回事。
白雁便简单叙述了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然后看了眼背影逐渐模糊的姜河二人,悄悄说道:“祁珩难得下楼吃饭,结果就碰到个这……也是他运气不好。这下他以后更不愿意下楼吃饭了。”
桑正阳抬手敲了一记白雁的额头,嗔道:“上班时间,不好好站岗,犯啥花痴呢?这个月的绩效奖金还要不要了?”
白雁扮了个鬼脸,马上跑回去站岗了。
桑正阳转身,对周玉梅母子说:“二位别在这儿站着了,跟我去值班室等吧。有什么事情,回家说,咱别在公共场所大声喧哗,好不好?影响不大好。”
周玉梅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只觉他长得好生俊朗,言辞又得体,便点了点头,跟着去了。
玉梅边走边问:“年轻人,你认识我儿子姜河吗?”
桑正阳面色平静,闲闲道:“谈不上认识,打过交道。”
“哦。那……”周玉梅想问,那你觉得我儿子怎么样,可她转念一想,这么问一个外人,似乎有些不得体。于是她转了话头,说:“你知道他谈女朋友了吗?”
桑正阳摇摇头,回答说不知道。
姜江忽然插嘴说:“老哥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钱,还愁没女朋友吗?”
周玉梅笑了,点点头,“他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了。”
桑正阳听笑了,心说,兴许你哥喜欢的不是女人,钱再多也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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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路上,姜河陪着小心,祁珩却始终板着脸不出声。
祁珩垂眸走路的时候,始终捂着鼻子,眉头微微蹙着。
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辆电动车从左边擦过来,姜河眼疾手快,从背后环住祁珩,夸一下往后退了半步。
祁珩反应过来时,发现哪里不对劲,还没等开口,姜河就松手了。
姜河仿佛没事人一样,还特地站在车子来的方向,专心数着红灯还剩几秒。
祁珩瞟了一眼姜河的侧脸,还是没有原谅他,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过完直行的斑马线,又过了横行的斑马线,再往右直行五十米,他们便到了药店。
此时是午休时间,药店年轻的导购员们都出去觅食了,只剩下一个行动迟缓的药剂师看店。
药剂师正在埋头吃外卖,是一份鸡蛋炒饭和一份牛肉粉丝,嘴里吭哧吭哧地吃着,听到有客人进门,抬头瞟了一眼,十分殷勤地招待说:“两位随便看。我马上吃完……马上吃完。稍等一下噢……稍等一下。”
药剂师是个中老年胖子,头顶秃成了一个倒扣的海碗,前边所剩无几的毛发稀稀拉拉地往后梳着,还在极力支撑着大势已去的门面。
药剂师吃饭速度奇快无比,两碗食物,一小会儿的工夫就吃得干干净净。
他一边擦嘴,一边询问:“两位要买什么药?”
姜河便说明情况,请药剂师帮忙止血。
药剂师端过一个不锈钢换药托盘,一边用镊子夹起一个又一个小棉球往祁珩鼻孔里填塞,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没啥事噢……止了血就好了噢……可不敢再碰着了噢……否则,这么笔挺的鼻子,撞破了要缝针就难看了噢……没啥事的噢……放心噢……”
姜河一直在一旁陪着小心,连连说是,俨然以家属的身份自居。态度诚恳地说道:“好的,谢谢医生。”
祁珩坐在椅子上,半仰着头,看着药剂师那快脱光了的荒凉头皮,还有他讲话时飞出来的白色唾沫星子,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睛,只求能快点结束。
姜河也不知怎么,似乎看懂了祁珩的心思,绕到他身后,伸出双手,托住了他半仰的头颅。
祁珩只觉脖子一僵,嗓子发干,心说,谁让你动手动脚的了?
可他也没出声制止,意外地,他发觉姜河的双手温暖有力,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便索性咬咬牙,把头交给这个尚且不知姓名的陌生人好了。
不过,祁珩暗自决定,一整好,立即和姜河分道扬镳。
姜河仔细打量着祁珩,见他肤如凝脂,生得十分俊美,那两瓣唇线分明的淡红色嘴唇微微地张开着,幽幽地散发出他身上禁欲的气息。
视线往下,落在祁珩白皙瘦削的脖颈间,姜河隐约闻到了冷山鼠尾草香水的味道,竟微微有了一丝莫名的躁动。
姜河吞咽了一口口水,别过头去,问药剂师道:“医生,好了吗?”
药剂师收起镊子,放在换药托盘里,复读机似的说道:“好了……好了……好了……”
姜河轻轻地把祁珩的头扶正,问药剂师道:“医生,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药剂师说:“可以是可以。不过,现在出去不方便呀。那个……棉球还在里面呢。再等等噢……再等等……”
姜河点了点头,掏出手机,问药剂师多少钱,然后扫码付了款。
祁珩坐正之后,害怕棉球掉出来,抬起右手食指虚虚地挡在鼻孔处。
他感觉呼吸不畅,只得微微地张了嘴巴。
凤眸半垂,目不斜视,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姜河在一旁站着,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祁珩不和他说话,他也绝不正面和祁珩说话。
药剂师一边用牙签剔牙,一边不住地打量两个年轻人。
见他们并不互相说话,因伸手捂住嘴巴,一边剔牙,一边嘿嘿笑道:“你们两个是朋友吧?是不是因为女人打架了?”
祁珩撑不住笑了。
打架?活了二十九年,他还从未与人打过架。更别说为了一个女人打架了。
祁珩憋住笑,仍是不说话。
姜河见祁珩终于笑了,神色顿时轻松了不少,解释道:“医生,我们不是……是不小心撞上的,没打架,也没有女人的事儿……”
药剂师又问:“你们在这儿附近上班吧?”
姜河点了点头。
“一个月挣多少钱呐?”药剂师摇身一变,变成查户口的了。
姜河讪讪一笑,随口说勉强糊口。
祁珩却忍不住从鼻孔哼了一口气,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鼻孔里全是棉球,哼一下还挺难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说,你那一套定制的高级西服,绝非工薪阶层负担得起的。还有那块腕表,少说也得几十万。
姜河注意到祁珩的神色,有种被当场被行家识破谎言的尴尬,头皮有些轻微的发麻。
祁珩始终一言不发,这让姜河感到一种沉默的压力。
姜河转到祁珩对面,定定地看着他,从名片夹里摸出一张定制的名片,上面还喷了香奈儿男士香水,递给祁珩道:“姜河,请多包涵。”
祁珩接过名片,举到眼睛上方一看,怔了怔,没想到他就是「桃源文化」的创始人兼总裁。心说,自己近来和桃源文化的人好像特别有缘似的,先是谢奇玮,然后是突然冒出来的高中校友俞靖苏,现在又被他们的老板打伤了鼻子……
说到鼻子,祁珩恍惚闻到了名片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茉莉香、广藿香和香根草香。祁珩身上没带名片,只好朝姜河伸出了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祁珩。姜总客气了。”
药剂师听到“总”字,不禁抬眼看了看姜河,嘴巴微张,一副想开口打听的神情,却又没有出声。
姜河愣了愣,祁珩这个名字,他恍惚在哪里听过的。
姜河盯着祁珩的脸看了一会儿,直到祁珩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身了,他还是没有想起来祁珩就是那个在顶楼救了谢奇玮的咨询师。
祁珩对药剂师说:“医生,麻烦给我一根棉签。”
药剂师给祁珩拿了一根棉签,屁股从座位上撅起来,指着祁珩的鼻子说:“要我帮你吗?嗯?”
祁珩接过棉签,笑道:“不用了。谢谢。”祁珩用棉签把止血的棉球掏出来,丢在垃圾桶里。确认血止住了,便转身走了出去。
姜河跟了出去,对祁珩说:“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请罪的机会,让我请你吃午饭?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海岛菜,很不错的。有没有兴趣去试试?”
祁珩十分冷淡地说:“不用客气。姜总想必还有要事要忙,请自便吧。”不等姜河回答,祁珩便拔腿走了。
姜河看着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的背影,焦急地回想,他到底是谁呢?越急越想不起来。最后只得作罢。
手机响了。
是保卫科值班室的座机打过来的。
打电话的人自称是闵叔,说他的母亲在值班室,让他去把人接回去。
姜河不想去。
他一个人跑去了那家海岛菜餐馆,点了几个菜,慢悠悠吃完了,擦干净嘴巴。他心想,要不要给母亲和姜江打包几个菜带过去。他们应该还没吃饭。虽然不想和他们一个桌子吃饭,但也不好饿着他们。毕竟是……
毕竟是什么呢?
姜河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多想。
当姜河拎着一大袋打包好的饭菜,走进编辑部的大门之时,已经到了下午两点钟,员工们都开始干活了。
李唐注意到老板提着一袋打包好的饭菜,走进了俞靖苏的办公室。没多久,老板便离开了。老板前脚一走,俞靖苏后脚又拎着那袋食物出去了。
李唐顶着他那头波浪卷中分的发型沉思默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到老板究竟让俞靖苏干什么去了。
俞靖苏进了电梯,心里有些忐忑。
老板让她去打发他的母亲和弟弟走。老板没说为什么。
可这分明透着十分的不对劲儿,老板对员工都这么好,为何对自己母亲和弟弟这么冷漠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
俞靖苏从没去过保卫科,问了几个保安才找到地儿。
白雁和汪晓正坐在一块儿看着电脑监控,闵叔坐在写字桌前安排值班表。
周玉梅和姜江坐在一旁靠门的吧台边,这里平常是值班员吃盒饭的地方。
俞靖苏把吃的搁在台面上,帮忙拿出来,打开饭盒,推到周玉梅母子面前去,嘴里招呼道:“阿姨,饿坏了吧?你们赶紧趁热吃点儿。”
姜江一看饭菜很丰盛,接过来就吃了。
周玉梅手捧着饭盒,却看着俞靖苏,眼神里有掩不住的失望,“姜河为什么不来?姑娘你是他的什么人?”
姜江大口吃着,间或瞅一眼俞靖苏,见她气质不俗,言语动听,便笑着哄母亲说:“妈,这你得问老哥去,你问人姑娘算是怎么一回事?”
俞靖苏讪讪一笑,说:“阿姨,我是姜总手底下的员工,我叫俞靖苏,您叫我小俞或者苏苏就可以了。”
周玉梅木木地点了点头,沉默了半晌,直到姜江催促她吃饭,她才抬手夹菜,心不在焉地吃起来。
俞靖苏四处打量,看到墙上挂着他们公司赠送的锦旗,心里觉得亲切,便指着锦旗笑着说:“这面锦旗还是我公司的同事设计的呢。这上面的题词,是我想的。”
闵叔一直埋着头在做事,直到俞靖苏说完最后这句话,他才抬了头,看向她,笑嘻嘻说道:“小姑娘还挺有才。多谢你把我们夸成了君子。我们以后要努力做君子,才不辜负你这一番盛赞。”
俞靖苏羞涩地笑了,眼睛里亮晶晶的,感觉自己也受到了别人的赏识似的,心情变得很愉悦。
十几分钟后,姜江吃饱了,便和俞靖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俞靖苏侧面打探姜河为何不待见他们母子二人,姜江敷衍地笑着说:“那谁知道呢?我哥他离开老家十来年了,自从他考上大学,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也从不给家里打一通电话。这次,要不是我一同学买了一本你们公司出的书,书上有我哥的名字,我们也找不着他。我妈非得来找他……结果他见了我们就跟见了仇人似的,要赶我们走。说真的,我哥这做法实在太过分了。”姜江冷哼一声,“就这,还文化人呢?”
坐在电脑监控前面的白雁和汪晓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汪晓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白雁也朝汪晓挤了挤眼睛。
听完姜江的话,俞靖苏陷入了沉思。
她不相信事情真如姜江说得这样简单,一定有内情。
看样子,周玉梅是心里有数的。等周玉梅吃完饭,靖苏帮着清理了吧台,又陪着笑对屋里的保安们说:“不好意思,我从你们这里接两杯水呀。”
闵叔忙说:“俞小姐请自便。”
靖苏接了水,递给周玉梅母子喝。
姜江说了声谢谢,周玉梅连谢谢都没说,她神情木木的,似乎有些发懵。
过了一会儿,靖苏问周玉梅母子,想坐几点的高铁离开,她好帮他们订票,送他们去高铁站。
没想到周玉梅反应激烈,她沉着脸,语气严厉地说:“我们不回去。俞小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耽误你工作了,俞小姐请回吧。”后面这句话,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听着还是硬邦邦的。
靖苏遭遇如此激烈的阻抗,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脸上火辣辣的,极力挂着笑,保持平静的语气,说:“阿姨,您要是不回去,那我帮您定个旅馆,您看成吗?”
周玉梅唇角向下,眼神倨傲,语气僵硬,“不用麻烦了。让姜江来订吧。”
“那……好吧。”靖苏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周玉梅,柔声道:“阿姨,您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打这个号码找我。”
周玉梅十分敷衍地点了点头。
她觉得自己目标是明确的,没有什么事要找这个普通的员工,她要找的是自己的儿子。儿子不来,谁来都没用。
靖苏拎起周玉梅母子吃完饭产生的外卖打包盒,对值班室的保安们道了声叨扰,便离开了。
周玉梅走到闵叔的红木办公桌前,脸上堆满笑,语气和缓地问:“你们桑队长呢?我想亲自跟他道声谢。”慈眉善目,俨然一尊活菩萨似的。
闵叔素来温和,可他也最恨别人两面三刀,对这人是这副嘴脸,对那人又是另一副嘴脸。人小姑娘好心替老板跑腿,给他们母子送吃的来,又礼貌又殷勤,可眼前的这个半老徐娘非但不领情,还一副封建家长训斥小姨娘的姿态,简直是讨嫌。这会儿又想巴结他们桑队,门儿都没有。
于是闵叔抬了眼,正色道:“桑队有事出去了。一时半会的,回不来。您放心,您的心意,我一定代为转达。”说完,闵叔用力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十分客套的假笑。
周玉梅思量了一会儿,带着儿子姜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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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玉梅母子前脚刚走,白雁和汪晓两人便立即展开了如火如荼的讨论。
白雁说:“儿子在宁城混得这么好,对外人倒是客客气气的,为啥对老母亲这么刻薄寡情呢?”
汪晓歪着他那颗长得和包菜一样的圆脑袋想了半天,说:“姜总我也见过的,他一表人才,年轻有为,不像是个不孝顺的人啊。你没听小儿子说嘛,姜总上大学之后十多年没和家里联系,我和你赌一百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内情。诶?为啥母亲、弟弟都来了,父亲没一起来?”
闵叔忽然咳嗽了两声,吓得白雁和汪晓不敢出声了,正襟危坐起来。
两个年轻人虽然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的电脑监控,但是脑子里仍旧还在琢磨周玉梅一家的事儿。
让人没想到的是,闵叔也加入了八卦小团体。
“照我说啊,这一家子肯定是女强男弱……姜总办这么大一家企业,没点真本事,肯定成不了事。就刚才这个小姑娘,素质很高啊,能俯首帖耳为他跑腿,办事,说明他这个人肯定得人心。还有上回,他给咱们保安队发奖金那事儿,就做得很体面,很大气。那他这样一个人,正常来说,品行肯定没毛病。儿子没毛病,那有毛病的是谁呢?你们细想想……”
“闵叔,你是说他妈有问题?”白雁惊讶道,“可一个母亲能坏到哪里去呢?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汪晓接道:“那可不一定。闵叔这个想法倒很有可能是真的。你想啊,好端端的,儿子干嘛不和家里联系呢?还有啊,两个儿子长相气质差得十万八千里,如果他们自己不说,谁会相信他们是亲兄弟呢?还有父亲也没来,你们不觉得怪奇怪的吗?”
白雁点点头,嘟着嘴说:“说起来,姜总对他妈虽然坏,可对别人还是蛮好的。就在他妈妈来咱们值班室之前,姜总不小心撞到了祁珩的鼻子,还非得陪人去药店擦药。还有这饭菜,虽说是打包过来的,可闻着味就知道很好吃,可见,姜总对他妈和他弟也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冷酷无情。哎……别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哪里能清楚呢?除非去他家里生活,一起吃,一起睡,才能知道真相吧。”
汪晓叹息道:“嗐……一家人闹成这样,有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你这说法不对。就算姜总没钱,是个穷光蛋,那也不能改变他的家庭状况呀。现在他靠自己富起来了,有啥不好的?轮得到你来同情人家?你知道人家银行卡上的存款有几位数吗?要是没钱,又摊上难缠的家庭,才更绝望好吧?”
白雁哐哐一顿抢白,让头脑原本简单的汪晓陷入了沉默,一时竟连感叹词也憋不出一个。
闵叔坚持认为,周玉梅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像是回想起了某个具体的人,心有余悸地说:“这世上啊,有些女人狠起来,是比凶猛的男人还要可怕十倍的。反正我见过那种不要脸,专门寄生在别人身上的女人,根本没有心,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给她缠上,就要往死里吸血,不榨干不会松手。……这个女人,不简单呐。”语气沉沉,竟好像由衷地为姜河的处境担忧了起来似的。
祁珩从药店出来之后,去旁边的商场用餐。
他去的是一家越南餐馆,点好餐之后,他在餐桌旁耐心地等待。正好他坐的是靠落地窗的位置,能看到对面一家碳烤鱼餐馆。
一对来用餐的中年夫妻和餐厅收银的年轻伙计吵了起来,从柜台一路吵到门外,引起了吃堂食的用餐人员的侧目而视,以及饭馆外面自发性的群体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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