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搭档—— by切尔

作者:切尔  录入:12-07

时夏知道牧冰的奶奶从他上高中的时候就去世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成绩一落千丈,并频繁在各个学校间转学。
他不知道牧冰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段往事的,神奇的是,他的语气里并没有悲伤。
“时夏,我想说的是。”牧冰转过头,忽然看向他,“你在任何时候都有选择的权利,哪怕选项或许不那么尽如人意,哪怕逃离之后还是要回来面对。但你无论何时都是自由的,都有掌控自己人生的能力。”
时夏注视着那双眼睛,忽然觉得他好像对牧冰有一点误解。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牧冰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是个天才。
因为他是天才,所以能目空一切,什么都不在乎。
但或许他搞错了因果关系。
或许正是因为牧冰从来都不将任何人和事放在眼里,理所当然地做想做的事,理所当然地爱、理所当然地惹人厌烦,只认可自己认可的事,不被定义也不被束缚,自由肆意地伸展,所以他才是天才。
现在这份独属于牧冰的傲慢和自由像风一样拂在了时夏身上,让他触动,眼眶酸涩。
牧冰笑了一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时夏,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吗?”
“知道!”时夏没好气地回道,“红眼眶、肿眼泡,没出息的小哭包,别说了!”
“不是。”牧冰站起来,握住秋千的铁链,在时夏面前俯身,墨色的眼眸柔和地注视着他,“你现在一副,特别想让我吻你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

然后牧冰就吻了他。
时夏立刻就尝到他嘴里的甜味,也是单调的蔗糖,却不知为何尝起来更好吃。他们在深入的缠绵里互相交换着糖分,温热的吐息厮磨在鬓边。
时夏被这逼戾的热度和气息搅得难以呼吸,牧冰察觉到这点,直起身往后退了退。
但这个动作好像引起了时夏的误解,他毫不犹豫地迎上去,跨坐在牧冰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棉花糖掉在了地上,但谁也没心思去管。
牧冰在第三次努力下终于还是打开了车门,一片混乱中,他的后背率先砸进车后座,然后是趴在他胸口的时夏。
时夏的胳膊肘往前撑了撑,低头就去找牧冰的嘴唇。牧冰推开他的时候,明显看到那双澄澈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受伤。
“门。”牧冰好笑地看着他,用脚尖踢了踢车座,“准备就这么开着?”
时夏的脸唰一下红了,腾出手把车门关上。
攀升的热度被锁在狭窄密闭的空间里,膨胀得更加野蛮。
在仅有的几次亲密里,时夏并不是主动的那个,可是今天他觉得自己就像*虫上脑一样,不想放过任何一秒能吻牧冰的机会。
牧冰好像觉得很有意思,就这么由着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衣料摩挲发出窸窣的声响,时夏的膝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某处坚硬滚烫的东西。
“怎么了?”牧冰衣衫凌乱地躺着,露出一大半精干的胸肌,嘴角勾着笑意,“时夏,你不是小孩子了。想要的东西得学会自己来拿。”
时夏的脑袋里嗡了一声。
他怎么……他怎么能!
全世界恐怕也只有牧冰能做到一边说出无比欠揍的话一边让人觉得性感得要命!!
他是傻子才会平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牧冰呼吸一滞,几乎下意识伸手拽住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起来,脏。”
“晚了。”毛茸茸的脑袋抬起头,那双大眼睛无辜又纯粹地看着他,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和刚才吃棉花糖时一模一样,“你早就把我弄脏了。”
牧冰深吸一口气,翻身把时夏压在身下。
“牧冰!”时夏惊呼一声。
“你撩的火,你负责。”牧冰声音沙哑。
17岁的时夏一定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做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来。
众目睽睽之下,让男朋友在大街上抱起自己。
工作时间,在老板的面前扬长而去。
然后现在,大白天的,在梧桐树荫下,在一片金黄的落叶里,肆意大胆地和牧冰作爱。
一些尚不可名状的冲动在时夏的胸腔里挤压和叫嚣着,想要从束缚里挣脱。
想要旖旎,想要亲密,想要被触摸,想要被理解。
想要吻。
还想要爱。
他想要的牧冰都不动声色地一一给他。像从手心里数出珍宝,一样样,一件件,全都交给你。
时夏无可避免地又哭了,牧冰闷笑了两声,伸手去够掉在地上的外套口袋。
结果手腕居然被一把抓住,时夏红着眼眶勾住他的腰,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说了句什么。
牧冰的动作一顿,“你认真的?”
“快一点!”时夏涨红脸颊提高声音,“给你三秒钟时间,趁我改变主意之前——”
牧冰俯身咬了时夏的锁骨一口,用手托着他的膝下窝把腿抬高。
一直到快吃晚饭的时间,两个人才回到公寓。
时夏的脸发烫了一路,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快步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牧冰不疾不徐地换好鞋,又喝了杯水,等了一会儿才去敲卫生间的门。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里面传出气急败坏的声音,“我要洗澡,你不许进来!”
“但是我想上厕所怎么办?”
“憋着!”时夏愤怒道。
直到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笑,时夏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逗了。
牧冰这个混蛋,怎么这么恶劣!
下次他打死都不会再同意他那些奇怪的要求了!
可是等洗完澡出来,看到一直在卧室里等着的牧冰,时夏又心软了。
牧冰换了一套居家服,膝上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眉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但在看到时夏走出的瞬间,还是合上电脑,冲他勾起一个微笑。
仔细一想,牧冰最近也很忙。
出差给人修电脑并没有减少他在项目里的其他工作量。游戏临近内测,程序员的工作一下子多了不少,他还要负责盯着手下的工作不出差错……即便这样,牧冰还是拉起他的手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逃亡。
虽然在逃亡以后,他们还是要回来面对现实的生活。
但是他现在心情很好,因为牧冰的做法向他展示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人都可以,也应该保有一份最低的选择权。
时夏走过去跪在床上,低头跟牧冰接吻。
牧冰懒洋洋地咬了咬他的舌头,又纠缠了一会儿才分开。
“我有一个想法。”时夏叹了口气。
牧冰“嗯”了一声,“我也有一个想法。”
“你什么想法?”时夏好奇道。
“你什么想法?”牧冰把问题抛回去。
“我在想,要不要把这间卧室的床卖了,换成双人床,以后都在这边睡。”时夏比划了一下,“你那屋背阴,早上晒不到阳光对身体不好,不如把放床的地方腾出来,剩下的空间都弄成书房,晚上加班办公专用。”
“可以啊。”牧冰点头,“这样我哪天早起去做维护,你也得跟我一块醒。”
“……”
很有道理。
时夏顿时有点郁闷。
“你刚才在想什么?”时夏问。
“我在想,下次是不是也要买点小包装的润滑剂带在身上。”牧冰若有所思地说,“毕竟如果不用套,润滑就是个问题……”
“牧冰!”时夏尖叫一声,恨不得用枕头把这烂人闷死。
牧冰笑着往后躲了几下,最后实在躲不过去,干脆隔着枕头把人抱住,像摸小猫一样搓搓他的后脖颈,“我错了,老婆,饶了我吧。”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热气在他耳畔响起,听得时夏整个头皮都炸了。
“你、你……”他涨红脸结巴了半天说不出话,“谁是你……你!”
牧冰适时地把他的手机从枕边递过去,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说:“你看一眼手机,快被打爆了。”
时夏这才猛地想起之前做图的时候手机设置了免打扰,这一下午他连一眼手机都没看,凭空翘班一下午,不被打爆才怪。
完蛋……这下真浪过头了,他不会要被炒鱿鱼了吧?
时夏心惊胆战地拿过手机,发现未接来电有十几个,一个是尹修杰打的,一个是李思思打的,剩下的全都是李总打的。
就在他心里咯噔一声的时候,他发现最上面一通来电是被接听了的。
“你接了李总电话?”时夏立刻抬头。
“嗯。”牧冰应了一声,“你去洗澡的时候他打过来,我正好看见就接了。”
“你说什么了?”时夏忽然有点紧张。
“还能说什么。道了歉,解释了一下请假的原因,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牧冰耸了耸肩。
时夏狐疑地看了牧冰一眼。
他才不信牧冰会有这么老实。
重新把视线落回屏幕,时夏发现李总还给他发了好几条微信。
先是中午他刚被牧冰拐进车里扬长而去的时候:
——你们俩干什么去?
——接电话!
——工作不想干了是不是?不想干以后都别来了!
然后,隔了好几个小时,看时间是牧冰接完那通电话以后,李总又发过来一大段很长的消息。
——我承认我语气有点重了。你最近工作也挺忙的,如果压力太大可以跟我说,只要不是原则问题,都是好商量的。要是身体不舒服,请两天假也可以。中午那个稿子你看着改吧,我的意见也不一定百分百准确,毕竟你才是专业的设计师。
时夏从手机里抬起头,震惊地看向牧冰,“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牧冰还是那副懒散的表情,只是勾了勾唇角,伸出手臂搂住时夏的腰,把他带进怀里,一起倒在柔软的床垫上。
“一点小小的天才震撼。”牧冰低声说,“我怎么可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随便带你冒险。”
“你——”
时夏又好气又好笑,想给他一拳的同时又想抱着他狠狠地亲吻。
只是今天没有更多时间亲热了。吃过晚饭,两个人都投入了各自的工作,不仅要把下午没做完的份做完,还要准备明天需要的东西。
时夏比牧冰更早结束工作,他本来想多等一会,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牧冰丝毫没有从电脑前离开的意思。
“牧冰……”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别等我,先去睡。”牧冰回头看了他一眼。
“好吧。”时夏实在熬不住,只能选择放弃,“那你——”
“我去你那屋睡。”
隐秘的心思还没出口就被轻而易举地点破,让时夏脸烫的同时升起莫名的不爽。
牧冰怎么总是什么都知道?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了解他的?
但是困意很快打断他的思考,时夏打着哈欠勉强洗漱完,脑袋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只是他睡得并不沉,脑袋里乱七八糟地过了一些和游戏角色有关的梦,然后就在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侧的床垫压了下去,然后是熟悉的温暖和柑橘的淡香。
单人床很窄,但牧冰还是来这里睡了。
时夏下意识朝有温暖传来的地方挪了挪,直到脑袋挨上结实的胸口。
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圈住他的身体,声音低沉柔和,“睡吧,我在。”

半夜的时候,时夏被热醒了。
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整个人都被圈在牧冰的怀里,对方的手一只搭在他的腰上,一只挨着他的大腿。
时夏好气又好笑,伸手推了牧冰一把。但他睡得很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保持着姿势。
时夏忍不住盯着他的脸多看了一会儿。
牧冰熟睡的样子比他清醒时惹人喜欢多了,帅气的面容放松下来,不再那么棱角分明,甚至带上了一丝孩子般的稚气。
时夏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牧冰的鼻子,后者皱了皱眉,无意识将怀抱收得更紧。
“你不嫌热啊。”时夏小声抱怨了一句,轻轻把他的手臂拿开,翻身下床,准备去上个厕所。
怕把牧冰吵醒,他连灯都没开。透过卫生间高高的小窗,刚好可以看见挂在空中的一轮弦月。
看着窗外寂静的夜空,时夏忽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情绪。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一个人上班,一个人租房,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入睡。
人群尽管能暂时性地驱散孤独,但很快它又会卷土重来,带着血和玻璃渣构成的风暴。
于是他干脆放弃了挣扎,忍受孤独,也拥抱孤独,在时间的磨砺下逐渐习惯了孤独。
但是牧冰忽然以一种强势的、不容拒绝的姿态走进了他的生活,撬开他封闭已久的硬壳,自顾自地钻了进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生活中忽然就多了另一个人。
他开始和牧冰一起上班,一起租房,一起吃饭……然后一起入睡。
时夏忽然突兀地想起海洋馆的小柳姑娘说的那句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是了,或许比他意识到的还要更早,牧冰就已经成为了他这艘飘荡小船上唯一的锚点。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忽然发出一声震动,在安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时夏吓了一跳,赶紧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不认识的号码,但归属地是本地,他犹豫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不知道是谁这个点打电话来……但万一是什么项目上的紧急事项就麻烦了。
“喂?”时夏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以免吵醒牧冰。
对面没有人说话。时夏皱起眉,又放下手机看了一眼,确实已经接通了。
这是什么新型的诈骗手段吗?是不是还是挂掉比较好?
时夏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喂,您哪位?”
在时夏的进一步追问下,对方终于开口了,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小夏,是我。”
时夏一开始压根没听出来是谁,他皱起眉头,对这种毫无效率的沟通烦躁起来,“到底哪位?不说我挂了啊。”
就在他放下手机准备把这个不知所云的电话挂断的时候,对面传来了略带颤抖的声音。
“小夏,是我,我是妈妈啊。”
时夏拧开水龙头,第三次捧起冰凉的冷水,往自己的脸上泼。
皮肤被冰得几乎失去知觉,水珠顺着前额的发丝往下滴落,还有几滴顺着脖颈钻进衣领里面,他却浑然不知。
又机械地重复了几遍动作之后,时夏关上水龙头,深呼吸了好几遍,身上却还是在发抖。
睡意中的牧冰隐约听见时夏走进房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出声,“时夏?”
对方没有应声,只有床垫陷下去一块。
牧冰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到时夏就这么怔怔地坐在床边,用后背对着他。
他皱起眉,意识清醒了大半,伸手揽住时夏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带,“怎么了?”
“没事,你先睡。”时夏把他的手拿下来。
牧冰干脆坐起来,“到底怎么了?你刚才接了谁的电话?”
时夏有时候真的挺讨厌牧冰这么了解他的。
什么都瞒不过,什么都要他担心。
可是牧冰快把他宠坏了,原本早就习惯了独自承受一切的他,现在却忽然变得很想倾诉,很想从牧冰这里得到一点温度。
“是……”时夏说出这话的时候,仍然有种做梦似的恍惚感,“我妈妈。”
“你妈妈?”牧冰重复,“我记得你说过……”
“是,我跟家里人出柜以后就没再联系过,到现在已经有九年了。”时夏说,“我连她的声音都没听出来。”
“那为什么……”
“她跟我说,”时夏有些茫然地说,“我爸爸出车祸去世了。”
寂静的夜晚总是很长,但这一晚跟任何时候相比,都要格外漫长。
天空才刚升起鱼肚白,时夏就从床上翻身坐起来,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他把最后一缕碎发梳在后面,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黑眼圈很浓重,脸上的憔悴感无论如何还是很明显。
他胡乱往脸上拍了些水,用毛巾擦干净,一走出门,差点撞上穿戴整齐的牧冰。
“你……”
“走吧,我送你去上班。”牧冰说。
时夏咬了咬唇,“现在才五点,你……”
“我又不是第一次五点去上班。”牧冰语气很平淡,“走吧。”
时夏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两步,把额头抵在牧冰的胸口。
牧冰伸手抱住他,在他的背上抚摸了两下。
七点钟,尹修杰吹着口哨走进办公室大门,他还以为自己肯定是第一个到的,所以看见已经坐在座位上办公的时夏和牧冰被吓了一跳,差点弄洒手里的咖啡。
“卧槽,这才七点啊!”尹修杰看了眼表,“你们俩神出鬼没的搞什么呢?”
“什么搞什么,没见过加班的啊。”时夏说着,打了个哈欠。
他实在是有些精力透支了,盯着屏幕的视野都开始有些模糊。
但是他不敢松懈,全神贯注地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图稿上。
他怕自己一旦停下,就会撑不住。
尹修杰嘀咕了一声,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把咖啡放在一边,“你怎么样了,今天肚子没事了?”
“肚子?”时夏不得不分出一丝注意力接尹修杰的话。
“昂,李总说你昨天下午没来是因为吃路边的梅菜扣肉饼闹肚子了,上吐下泻闹了一下午。”尹修杰说,“今天没事了?”
“……”时夏无语,“嗯,没事了。”
他把目光投向正在对面敲代码的牧冰,对方抬起头,眼含笑意地回了他一句口型:少吃路边摊。
时夏回了他一个鄙视的目光及另一句口型:多管闲事。
“对了,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楼下有个奇怪的女人?”尹修杰忽然问。
“什么奇怪的女人?”牧冰问。
“五十来岁,留波浪短发。”尹修杰比划了一下,“穿了身紫色的不知道是连衣裙还是套装,一直在咱们公司楼底下徘徊。我买咖啡等了二十分钟都没见她走,问她是不是等人也不说话,躲着我急匆匆的就走了。刚才上楼的时候我看了一眼窗户,发现她又在底下晃悠了。你们说这算不算可疑人员啊?要不要叫保安?”
“在哪?”时夏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尹修杰被时夏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伸手指了指办公室北边的窗户,“就,公司大门口,从这应该能看到吧。”
时夏快步走到窗前,扒住窗框往下看。
果然,像尹修杰说的那样,公司大门前有一个穿紫衣服的女人在那里徘徊。
她看上去不像等人,也不像要找人,一直在门口巴掌大的地方来回走动,更像是希望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星梦大楼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保安很可能已经拦下过她了。
牧冰走到时夏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朝楼下看去,皱起眉头,“是她吗?”
时夏的喉咙发涩,他很希望不是,但就算是九年没见,母亲熟悉的走姿和神态,还是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去倒杯咖啡。”时夏说着,转身走出办公室。
“哎,喂!”尹修杰莫名其妙。
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从办公室到咖啡机前的一小段路上,他差点撞上两个同事。
随着离上班时间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公司大楼里,也间或有人提到徘徊在公司楼门口的紫衣服女人。
“是来找人的吗?”
“也不像啊……”
“哇,不会是友商派来的间谍吧。”
“哪个友商派五十岁大妈当间谍啊。”
大家嬉嬉笑笑地路过咖啡间,话题也很快就换了。
时夏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次性纸杯,接了满满一杯黑咖啡,差点洒在地上。
就在他端起杯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牧冰的声音。
“先吃东西,再喝咖啡。”牧冰把一包三明治放在时夏面前的小桌上。
时夏忽然就泄了气,身体向后一靠,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他用胳膊挡住脸颊,声音有点发抖,“牧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是不是应该下去见她?见了她该说什么?她会不会很生我的气?我是不是应该先道个歉……”
牧冰从他手里抽出那杯满溢的咖啡,放回小桌上,重音强调,“先吃东西,再喝咖啡。没有任何事比你自己更重要,先照顾好你自己,再想别的事。”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

牧冰的话让时夏的头脑忽然冷静下来,暂时性地回到了现实。
他深吸几口气,慢慢平复了呼吸,靠着墙一点点站起来,拿过牧冰带来的三明治,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吃完这个三明治,他觉得不管是胃还是情绪都好了很多。牧冰把咖啡递过去,时夏接过的时候碰到了牧冰的手,和咖啡一样,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温度。
“谢谢。”时夏低声说。
牧冰伸出手,把时夏鬓角一缕碎发往后拨了拨,然后在他头顶上揉了一把,“好点了?”
“好多了。”时夏揉了揉鼻子,叹了口气,“我还是应该下去见见她,不能让她就这么……在那站着。”
“那就去。”牧冰说,“我跟你一起。”
这句话就像一颗最后的定心丸,让时夏的胸腔里忽然充满了勇气。他点点头,把空了的咖啡杯丢进垃圾桶里,转身朝电梯走去。
外面的天微微阴着,太阳被云挡在后面,一切景物都被蒙上一层灰色,看得不甚清楚。
穿紫衣服的女人坐在大门前的绿化带砖墙上,在看到时夏走出旋转门的一瞬间,立刻站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时夏才真正看清胡云婷的脸。
九年不见,胡云婷比他记忆里要苍老了很多。他还记得胡云婷以前留长发,盘得很好看,总是神采奕奕的,一听到楼道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隔着两道门他也能知道是胡云婷回来了。
现在她剪了头发,脚上穿的是一双布鞋,鬓角的白发清晰可见,更不用说脸上多出的皱纹。
时夏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胡云婷,但脑中的记忆和面前的画面始终有种错乱的违和感,让他不敢确信。
直到胡云婷开口叫他,“小夏!”
有点激动,又有点欣喜的语气。
时夏也只能走过去,有些生硬地叫了一声,“妈。”
这个字出口,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陌生。
胡云婷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时夏被她看得浑身不舒服,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然后胡云婷冷不丁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胳膊,“长大了,也长高了。变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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