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别想。
简燃哼了一声，找到虞白棠出道不久拍的一部电视剧看了起来。
一集电视剧足足四十五分钟，虞白棠没出场的时候简燃无聊至极，最后眼睛一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是第二天清晨。
他的姿势从坐变成了侧躺，嗓子又干又疼，脖颈很酸，慢慢活动了两下才有所缓解，“虞白棠，你要去拍戏了吗？”
话一出口，两人都被嗓音中的沙哑吓了一跳。
虞白棠微微蹙眉，递给他一杯温水，“待会儿我叫剧组的医生过来给你开点药，小柒买的早餐在桌上，你记得吃。”
“我先走了。”
上午有场重要的爆破戏，场地是昨天晚上通宵赶工搭建的，因为成本高且具一定危险性，大部分时间虞白棠和饰演子勉的男演员以及其他群演都在按导演要求一遍遍练习走位，熟悉每个爆破点的位置，争取一次过。
中午十二点，胡导盯着显示器里回放的画面，半晌后终于点了点头，场记赶紧打板，“风起湘兰第一零八场三镜一次！”
话音落下，各处机器开始运作。
“妖邪奸猾，重伤不走，竟附在死物身上等我们离开再吸人精气，还好师兄仔细，否则又白跑一趟。”
子勉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好困，咱们这个点回去又要被师妹说了。”
“开春家里几个小的又长高了，裤子短出一截，看着怪笑人的。刚好附近有家成衣铺，买件新的给他们捎回去。”提起文秀，祝雪晴温润的眼眸中也浸了丝笑意，像一汪春水，惹得街头巷尾的姑娘们一直盯着他瞧。
有跟祝家相熟的就大着胆子打招呼，“祝小公子，好久不见呀！”
祝雪晴回以一笑。
子勉被当成透明人也不恼，笑着接上方才的话，“好啊，再给师妹和小晏买两根花头绳，看她们还有啥话说。”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店里，跟掌柜比划身高胖瘦。
衣服取到一半，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柜台连同地面齐齐一震，灰尘簌簌掉落。
“又打起来了！又打起来了！”
掌柜睁大眼睛，肉眼可见的慌乱，把最后两件衣服往祝雪晴怀里一丢，卷了银票向外跑。
隔壁几家商铺的老板和他一样，整条街到处都是尖叫声和纷乱的脚步声。
子勉紧张道，“师兄我们也走吧！”
祝雪晴点头，就在他们随人群向避难点移动时，祝雪晴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孩子。
他的膝盖流血了，两只手抱着腿嚎啕大哭，路过的人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祝雪晴脚步一顿，朝那边跑了过去！
“师兄——！”
子勉想拉住他，却拉了个空，待看清身后的情形时几乎肝胆俱裂。
是一支军队。
为首的军官骑在枣红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城百姓，他身后是一群手持枪械的士兵，挨家挨户闯进去，见好东西就抢，拿不走的干脆砸烂。
“卡！”胡导出声叫停，“化妆师补妆，十五分钟后拍下一场！”
玄一门掌门还在世时，祝雪晴便不止一次听他说这世道乱了，真正碰上入侵者还是第一次，眼中划过一道暗芒。
他低下头，沉默地抱起孩子挤入人群。孩童响亮的哭闹声吸引了军官注意，他稍稍抬手，右侧的副官拉开保险栓，砰砰开了两枪，血腥味弥漫开来。
子勉跟祝雪晴跑了很久很久，等意识到不对已经晚了。
祝雪晴后心中了一弹，血浸透了后背整块衣料。
温暖的春日，他的手凉得像冰，唇瓣失了血色，叫住语无伦次说要去找医生的子勉嘱咐了许多事，每个人都考虑到了，唯独没考虑他自己。
子勉的泪霎时滚落下来，用力攥住祝雪晴的手，“师兄……我都记得了……你等我，我去找大夫……我去找大夫。”
“听说西洋人会打针输血，我去找他们，他们一定能救你！”
“来不及了……”祝雪晴叹息一声，漂亮的眼睛逐渐失了光彩。
遗憾吗？
当然遗憾，他还有许多事没来得及做。
后悔吗？
祝雪晴想，答案是否定的。
或许连日的准备有了效果，不管先前多紧张，当虞白棠站在镜头前的那刻起，他就是祝雪晴。
他喜欢体验不同的人生，喜欢赋予角色生命带来的成就满足感。
上午的拍摄告一段落，扮演子勉的男演员半天没出戏，抓着虞白棠的手不松开。
虞白棠睁眼坐起来，不等出声提醒，男演员背后一凉，像被野兽盯上了。
他触电似的跟虞白棠拉开距离，连声道歉，“虞老师对不起，我刚刚没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看了眼四周，一切正常，所以……应该是错觉吧？
虞白棠笑笑说，“没关系。”
脸上蹭了不少灰，沾了血的戏服贴在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虞白棠回到休息室，闭着眼叫化妆师帮忙卸妆。
只听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脸上的力道变了，由熟练变得生疏，断断续续，像一片羽毛在脸颊点来点去。
虞白棠睁开眼，见一个戴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弯腰站在他跟前，两人之间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先是皱眉，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才认出他是简燃，“总裁转行当助理了？”
简燃背过身打了个喷嚏，捏着卸妆棉的样子像在绣花，“你愿意收，我自然没有意见。”
“快闭眼，妆还没卸完呢，慢了导演发现扣我工资咋办？”
隔着口罩虞白棠也能看出简燃在笑，漆黑的眼瞳中都是他的倒影。
就像他最近的生活，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被简燃填满了。
爆破戏拍完的第二天, 简辞要跟朱婷玉回申城，五个人一起吃了饭。
简燃想跟简明熙留下刷好感，奈何虞白棠不答应, 再加上两个狗头军师建议说距离产生美、不如悄悄把对方拜托的事办好实际。
简燃觉得有道理, 就一块坐简辞的私人飞机回去了。
说来好笑, 有狗仔在飓兴娱乐门口蹲了三天, 拍到简燃回公司上班的照片后发微博称“小简总求和失败, 何以解忧，唯有工作加班”, 并且上了热搜。
刷到的粉丝纷纷跑到简燃主页第一条微博下询问感情进度, 甚至有热心群众当场传授经验，只恨不能亲身上阵。
随后简燃转发了营销号的微博，并配字：乌鸦嘴，滚。
又回复热评第一的粉丝：糖糖叫我回来的。
言外之意自己并未被虞白棠拒之门外, 伤心欲绝。
一别数日, 再见已是traveling with children第四期拍摄那天, 虞白棠晚上九点下飞机, 第二天直接从酒店过去的。
录制尚未开始, 大巴里只有沈茗一家, 两人目光在半空交汇, 沈茗身体前倾, 手臂支在前座椅背上低声问, “还顺利吗？”
虞白棠淡淡一笑, “挺好的。”
“那就行。”沈茗打了个响指，自然切换话题, “听说这一期有新嘉宾加入，你猜是谁？”
虞白棠挑了挑眉, “乔舒昀？”
沈茗顿觉无聊，“嚯，你知道了啊。”
虞白棠点头，“昨天他给我发消息了。”
乔舒昀之于十八岁的虞白棠说熟悉也熟悉，说陌生也陌生。
熟悉是因为乔舒昀前些年演过一部爆火的古装神剧，也是虞白棠学生时期唯一看过的电视剧。
他记得十五岁那年各地方卫视一直循环播放，虞白棠在餐厅打工，愣是断断续续看完了。
后来老板叫他给顾客送餐，骑车过去时给他开门的人正是乔舒昀，见虞白棠脸嫩，顶着太阳过来满头热汗，就塞给他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称不上雪中送炭，却也印象深刻。
但虞白棠没想过他以后会跟乔舒昀一起拍戏，还成了朋友。
甚至从说话语气上看，他们的关系应该相当熟稔。
——昨天乔舒昀给虞白棠发消息吐槽，【万湘简直不是人，你家那位醋王要是知道我来不得把房顶掀翻了[擦汗]】
虞白棠干巴巴回复一句，【不会的，他已经改好了。】
乔舒昀：【呵呵，他最好是。】
乔舒昀：【对了，我外甥就是个皮猴，给点阳光就灿烂，给张好脸就捣蛋，你该训训该骂骂，千万别跟对明熙和淮舟似的。】
如果说几句话不足以证明两人交情匪浅，那么虞白棠刚穿来那天问如果简燃临时退出有没有人能顶替，乔司菡说可以找乔舒昀帮忙，就是实锤。
说曹操曹操到，乔舒昀一手提行李一手牵孩子，肩上背着一只牛皮包，拖家带口地上了车。
他是个高大俊朗的男子，穿着平平无奇的黑色连帽衫，一照面快速扫了眼车内，见简燃没来，松了口气坐在虞白棠右边的位子上，隔着过道说话，“好久不见。”
“成瑄，问叔叔阿姨好。”
“虞叔叔好，沈叔叔好，林阿姨好。”被叫到的男孩子乖乖照做，然后坐到了靠窗的位置，看不出调皮的影子。
许久未见，乔舒昀其实攒了不少话要问，比如虞白棠跟简燃到底闹什么别扭，不会真像网上传的跟他有关吧。
又比如他怀疑虞白棠心里藏着什么事，状态明显和上个月不同了。
就在乔舒昀琢磨着如何开口的时候，简燃来了。
“虞叔叔！”
简明熙欢呼一声，张开手臂扑进虞白棠怀里，简燃的眼神直直落在虞白棠身上，亮度惊人，紧接着他眸光一转看向乔舒昀，后者向他微一颔首，简燃也朝他点了点头。
彬彬有礼的样子着实让人惊讶。
嘉宾到了一半，万湘示意总pd打开摄影机，直播正式开始。
等候多时的观众涌进直播间，刚好看见这紧张刺激的一幕。
【美好的一天从见到棠棠开始！[耶比]】
【哈哈哈哈哈大早上就这么刺激吗？万湘也太牛了，敢让这俩人聚头。】
【咦，小简总成熟了，终于跟舒昀正常打招呼了，爷青结！】
【新人加入，这一期还会有淮舟吗？虽然by人品不行，但小朋友是无辜的呀，半路退出真的可惜。】
【这期应该有，下一期不好说，毕竟淮舟妈妈不同意嘛。】
【淮舟生日快到了，我听营销号说节目组正在准备小型晚会，就算退出也要体面高兴地退出（ps这是万湘原话哦），不过具体还要看淮舟跟常安的意愿吧[害]】
简燃挨着虞白棠坐下，把简明熙抱到他腿上，低声道，“已经谈妥了，等第四期拍完再发声明。”
“多谢，辛苦了。”虞白棠笑着说。
“那是，我这两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似乎觉得太过夸张，简燃顿了顿把左手往他跟前一伸，“所以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的确”，虞白棠在他掌心拍了一块钱。
简燃睁大眼睛，“还有呢？”
虞白棠想了想，从口袋拿出一根鹅黄色的挂绳，“上次做的恐龙如果没丢的话，用这个挂包上刚刚好。”
“我当然没丢”，简燃稍稍满意了一些，“那你呢，有没有把我送的小龙丢掉？”
虞白棠毫不犹豫地点头，“有。”
简燃磨了磨牙，狠盯着他，“你说谎。”
虞白棠转头凝视着他，微笑道，“既然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又何必问呢。”
“我没不信”，简燃板着脸，“正因为我相信，才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视线下移，一下子握住虞白棠的手，掌心覆在手背上，一点点用力包住了。
最后两组嘉宾陆续上车，苏常安和卞淮舟跨入车门的那刻，弹幕欢腾一片：【芜湖~万导yyds！】
【好吧，看在你用心的份上，暂且原谅你折腾嘉宾了[嘿嘿]】
随着车辆行驶，窗外的景色渐渐荒凉，高楼大厦消失，肆意生长的草木渐渐多了起来。
见状乔舒昀假意跟导演抱怨，“前两期的综艺我可都看了，又是游乐场又是海底王国，怎么我一来就这么简朴啦？”
万湘搬出万能理由，“所以经费花光了嘛，现在比较拮据。”
成瑄好奇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呀，是农村吗？”
“准确说，目的地是一所乡村小学”，万湘顺势介绍道，“振兴小学建校至今已有三十六年，由于生源越来越少，两年前跟一所中学合并了。”
“当地人不舍得遗弃这栋建筑，把它改成了图书馆，学生宿舍也完整保留着。考虑到设施老化等问题，工作人员在原有基础上进行宿舍改造，设立了五个不同主题。”
虞白棠抬头，看向万湘手里的照片。
五间宿舍的大小一致，都是上下铺，区别在于有的房间摆放着书柜，有的是玩具，最豪华的当属自带投影设备的“家庭房”。
只一眼，简燃就心动了。
虽然节目组改动过，但空间有限，上下铺床面不可能像酒店那样宽敞，两个成年人并排躺着必然会碰到，到时再选一部爱情影片，培养感情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万湘滔滔不绝科普背景时，大巴缓缓停在学校的小路边。
众人在万湘带领下排队进入图书室，“想必此刻诸位心目中已经有了最喜欢的宿舍，下面我们通过一个小游戏决定选择顺序。”
“请在两分钟内选定一本图画书，待会儿每家派出代表随机翻开一页，页面中出现动物最少的获胜。”
话音落下，所有人包括新来的乔舒昀立刻行动起来，简燃抽出一本百科全书，找到没有动物的那页折了个角，弯腰在简明熙耳边嘱咐，“找折角的地方翻，里面没有动物。”
乔舒昀耳尖听见了，有样学样地叮嘱成瑄。
成瑄是个小喇叭，答应后转头朝其他小朋友显摆，“哼哼，我们赢定啦！”
成为焦点的成瑄禁不住吹捧，坚持了五秒就把舅舅听来的必胜法传授给其他人。
这下大伙全知道了。
万湘又气又笑，临时改动规则，叫工作人员随便取出一本书，“时间到！为了防止作弊，每位代表只能翻我手里这本。”
按从左到右的顺序，第一个登场的是吱吱，他转头看了眼沈茗，在父母鼓励的视线里猛地一翻，书页上除大片文字外，只有两只剥香蕉的金丝猴。
“棒！”沈茗俯下身，吱吱配合地跟他击了个掌。
第二个是卞淮舟，在他看来五间房各有各的好，没有特别讨厌的，因此翻到了动物园那页也不难过，抿嘴一笑，仰头看看苏常安，又看看虞白棠。
前者捏捏他的手，后者抚了抚他的发顶。
然后轮到简明熙。
他两手抓着书页，打开后仔细找了找，指着右下角的兔子说，“虞叔叔你看！”
虞白棠接住他飞奔而来的身体，夸赞道，“明熙真棒。”
这书本就是介绍动物的，卞淮舟翻开的是常态，一只的概率太小，很难再复刻。
所有人都这么想，谁知成瑄运气爆棚，只翻到一只动物不说，甚至还跟简明熙翻到了同一页。
乔舒昀都惊了，慢半拍问导演，“都是一样的咋办？”
万湘笑道，“如果你们两家看中的主题不同，就并列第一，喜欢同一个的话进入加时赛，重新翻书定胜负。”
乔舒昀气质随和，拿过影帝奖杯却没有影帝架子，笑眯眯问虞白棠，“你有没有想住的？”
虞白棠摇头，“没有。”
某种意义上，他的物质需求比卞淮舟更低：能睡人就行。
简燃面向导演，“我们想要有投影仪的那间。”
“行，那我们挑别的。”乔舒昀上前一步，成瑄突然拉住他的衣角插嘴说，“舅舅，我也想看电影！”
乔舒昀还能不清楚外甥的想法，别人喜欢的东西争着抢着的东西最香嘛。
他掐了掐成瑄的脸蛋，笑道，“手机不也能看吗？”
成瑄说，“手机太小了，投影仪放的好看！”
简燃肯让着他就有鬼了，“凡事分先来后到，我先开口就是我的。”
成瑄撅了噘嘴，“我的！”
“我的！”
“我的！”
两人气势相当，乍一看表情也像了八分，虞白棠跟乔舒昀置身事外，一个望天一个扶额，简明熙睁大了眼睛。
小叔是不是拿错了剧本？
最后万湘看不下去了，拍板说再翻一轮，一大一小才停止争吵。
第33章
第一轮, 简燃翻出一头狮子，神情严肃地把书递给成瑄，后者一手攥着书角, 手指在侧页划来划去, 出其不意地一掀, 亮出的页面赫然与简燃翻到的相同。
周牧拍了下手, 震惊道, “这也行？怎么做到的？”
简燃微眯起眼睛，眸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光。
都是他小时候玩剩下的, 敢在他眼皮底下耍心眼,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第二轮成瑄先翻，他精力高度集中，脸颊微微鼓起，一番酝酿后再次找到了那头狮子, 兴奋地展示了一圈, “铛铛！”
虞白棠讶异一瞬, 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翻书力气大的话, 页与页之间会暂时出现一道缝隙, 比其他地方略松一点, 只要掌握技巧, 找到它并不难。
先前虞白棠还疑惑成瑄究竟皮在哪儿, 此刻终于真相大白了。
沐浴在其他小朋友崇拜的目光下, 成瑄像只偷吃鸡腿的狐狸, 笑嘻嘻把书递给简燃，眼神隐隐透着得意。
换成其他人, 就算看出猫腻大概也会看在成瑄年纪小的份上放他一马，又或觉得镜头拍着, 为这点事跟小孩子争来抢去太难看，而选择退让。
简燃偏不。
他瞥虞白棠一眼，见对方一没皱眉二没看他，指尖拨动书页，直接把印有狮子的那页翻开了。
赵月掩唇，惊呼一声，“这也太巧了！”
成瑄的笑容渐渐消失，转移到了简燃的脸上。
接触到虞白棠的目光，简燃朝他挑了挑眉：如何？
虞白棠缓缓移开视线。
简燃轻哼一声，他就知道虞白棠只喜欢乖的，偏还端着不肯表现出来，就跟之前卞郁似的，被欺负到头上才反击也是受欺负了啊，不如一开始打到他服，打到他不敢动手为止。
不过从前简燃只按自己心意行事，现在学会了考虑虞白棠的感受。
万湘和乔舒昀同时皱眉，他们俩一个是经验丰富的导演，一个是了解自家外甥的亲舅舅，转眼就发现了端倪。
直播间的观众同样如此。
【一两次是巧合，次数多了明显有猫腻，就是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我也妹眨眼啊[沉思]】
【刚刚拿课本试了一下，原理很简单，越常看的越容易翻到[摊手]】
【都说外甥像舅，乔舒昀这么温和一人，外甥鬼精鬼精的=-=】
万湘安排工作人员重新取来两本一模一样的故事书，简单浏览过后制定了新的规则，“第三轮对决，请两位嘉宾同时翻开此书，页面中人最多的获胜。”
“三，二，一开始！”
或许两人天生不对付，虽然打开的不是同一页，人数却相同。
这下连万湘都开始头疼了。
沈茗把乱喊加油的吱吱叫回来说了几句悄悄话，吱吱似懂非懂，哒哒哒跑到简明熙跟前，传达爸爸说过的话，“明熙，你有没有想住的宿舍呀？”
“我喜欢有书的那间，你呢？”
“我也是”，简明熙看了眼“进入战斗状态”的小叔，拉着虞白棠的手很懂事地说，“虞叔叔，住哪里都可以，我不挑的。”
吱吱声音高，成瑄竖起耳朵听完整个对话，问导演，“叔叔，如果我现在选别的，是不是就不用比啦？”
“对。”万湘点头。
小孩子也懂得趋利避害，简燃一看就不好惹，也有手段，成瑄有点害怕了。现在又听其他小朋友说带书柜的房间好，立刻改了主意。
成瑄回到乔舒昀身边，跟简燃说，“叔叔，电影房你们住吧。”
简燃动动嘴唇，没再说他也喜欢书房之类的话。
选房间环节终于结束了，所有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万湘拾起脚边一只棕色纸箱，“午餐时间到了。”
“你们身后这片区域内藏着许多这样的纸箱，纸箱里装的是午餐食材，找到它们，否则只能饿肚子啦。”
“小朋友们先出发，限时五分钟……”
万湘还没喊开始，孩子们便一窝蜂跑了出去，守在教学楼门口的工作人员赶紧打开秒表计时。
虞白棠扬声嘱咐道，“注意安全，拿不动的记下位置，回来喊大人帮忙。”
简明熙、吱吱和双双转头，甜甜地应了一声，“知道啦！”
简燃问：“搞这么神秘，都有什么食材？”
万湘说：“牛肉猪肉鸡肉，腐竹豆皮面筋花生米，茄子黄瓜豆腐，还有挂面方便面，总之十好几种吧，够你们发挥。”
孩子们找箱子的时候，三五名工作人员在草甸上搭了个棚子，依次摆好桌椅、碗筷、烤架等用具。
简燃抿抿唇，欲盖弥彰地瞄虞白棠一眼，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倒计时结束，孩子们被叫回，满打满算只找到三个箱子，依依不舍地走出教学楼，围住万湘七嘴八舌地说，“万叔叔，再让我们找一会儿吧——”
“你一定不忍心让我们饿肚子吧？”
“叔叔，时间太短了，我们还没上楼呐。”
“别急”，万湘爽快答应了，“第二轮，全员出发搜集食材，依旧限时五分钟。”
简明熙气还没喘匀，又跑了起来，语速飞快地说，“第二间教室的书柜上面有一个箱子，太高了我们够不到。”
“我去，你跟明熙直接上楼吧，注意安全。”简燃直接道。
“嗯。”虞白棠听出他故意模仿自己，淡淡应了一声。
其实节目组藏匿箱子的地方大多在视觉死角，只要耐心一点、再仔细一点，还是非常容易找到的。
五分钟过去，加上先前的三个，他们统共拿到了十五个纸箱，有轻有重，凭分量猜不出里面装的什么。
“先开箱吧”，周牧说，“如果缺的不是重要食材就不用找了。”
怕什么来什么，箱子开完，没有主食不说，还少了最重要的调味品。
万湘得逞一笑，“想加时吗，再来一场游戏吧。”
“我手上有五张卡片，拿到的人不能说话，必须用肢体动作比划卡片上的词语让剩下的人猜，每猜对一个加一分钟，全部猜对可获得导演的友情提示。”
万湘宣读规则时，虞白棠低声说，“我好像知道箱子藏在哪儿了，是文字陷阱。”
简燃对上那双剔透的眼睛，突然福至心灵，“在外面？”
“对”，虞白棠边解释边用眼神搜寻，最后停在一棵树上，茂密的树叶中隐约露出尖尖的一角，“导演说的是我们身后这块区域，而不是教学楼，是我们想当然……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