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遇看他们远离,不再压制手中的印,直接灌入灵力,以双剑为中心的印被推出,速度看似缓慢,实则快如流星。
他手中继续快速掐着繁复的指诀,金红线在指间缠绕,手腕上白玉珠串被摘下,串进金红线上,散发出温润的白芒,他口中法诀不断,很快便至一个节点,他法诀与指诀同时停下,继而指捏白玉珠,弹指出。以第一颗白玉珠为先,金红线与线上白玉珠随后,齐齐穿过双剑印,撞上灭神屠魔阵的阵眼。
“破!”
涂山遇轻吐一字,伴随着他字音落下,灭神屠魔阵的中央犹如被投入一颗粒子炸弹,轰然炸开。
巨大无形的能量溢散,冲击着结界,连同分明已经推倒百米外的白追云和龙符等人,也能感受到来自那股能量的冲击,修为不高的修士和非人类甚至都有些晕眩。
结界在这能量的冲击下岌岌可危。
“全面戒备——”龙符和白追云退开的时间白追云已将接下来要提防的事情告知。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时,结界一处已然被冲破,白追云直接以“惊羽”驱除煞气。
接着是第二处、第三处……
处理局所有人都忙活起来,也好在白追云的结界不是那种破一个或破的洞多就会完全崩盘破裂的那种,要不然除非每个人都长出十八只手,否则完全不够堵漏洞的。
幸而结界里还有个涂山遇,他除煞气的速度十分迅速,尽管里外合作一同工作,可等到煞气除尽时天际已露出鱼肚白。
“撤撤撤,快撤快撤!”许璟乐就差没拿个大喇叭把人请走,不,说请还是客气了,准确说,得是赶。
“那个谁,你的尾巴给老子收起来!”龙符追上了一个因妖力耗尽下半身化为原型,蛇尾的妖,拳头就直接招呼上去了。
蛇妖惨叫:“别捶了别捶了龙局,再捶障眼法都施展不出,我要掉下去啦!”
“敢掉下去中午就扒了你皮炖蛇羹!”龙符恐吓。
蛇妖掩面垂泪狂奔,试图在被揍前逃回处理局。
白追云没去管其他人,他只想知道自家夫君现下是何情况,有没有受伤,消耗大不大,但他找了一圈,发现竟然没有找到涂山遇,心下不由一紧。
孔之弦飞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睛已如红宝石但其中充斥着无尽冷意的白追云,原本还想拿乔让他说两句好听的,一见他这模样,也不敢再耽搁,赶紧说:“白前辈,涂山先生让我转告你一声,他去追胜遇,如果你担心就循着珠子里的气息过去……”“找他”两字还没说完,白追云已经没了踪影。
孔之弦:“……”
“涂山先生还说,他会担心你的安全,所以希望你先会处理局,他事情办完就回来。”这句话白追云肯定是听不见了。
涂山遇是故意放走胜遇,自是为钓鱼。
不管是九尾狐残魂,还是涂山烟离,抓到谁都是一件好事。
原本他并不着急追赶胜遇,可胜遇身上的追踪符被触动了,无论是胜遇自己发现还是他和谁碰头被发现,一旦让他逃走,又将是大海捞针,因而他甚至连和白追云说一声都没就匆匆追去,路过孔之弦时也只来得及传音给孔之弦带话。
他拿出了当前修为以及天道许可能够使用的元神力量,以最快速度赶往胜遇方向。
但,仍来迟了一步。
他赶到胜遇躲藏的林中湖泊时湖泊上方已是血雾一片,湖面上漂浮着羽毛与带血的鳞片,空气中残留着施法过后的痕迹。
他在湖边落下,血迹蜿蜒至湖泊中,他缓缓走向湖岸边,将手放入湖水中,继而闭目调用元神力量,将能感应到的胜遇神魂碎片拼合。
芝麻粒大小的神魂碎片只有十数片,最终所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块还不足指甲盖大小的神魂碎片。
涂山遇盯着那神魂碎片看了半晌,抬头,对着天空道:“你若不想人界生灵涂炭,就让我解封一些元神力量,我需要知道胜遇是死于谁手。”
天空并无动静,过了许久,才有一道气息传入。
是天道予以的回应,他说:可以,但有五分钟。
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涂山遇也没有讨价还价,天道能给他五分钟,已经是看在天下生灵的面子上。
当他元神力量的禁锢彻底被解除时,天地间万事万物皆陷入了静止。
涂山遇:“……”
该说不说,天道也是在防着他的,宁愿让时间停止,也不想让他的力量破坏此方一世界,尽管他并没有破坏这一世界的想法,一点都没。
无语归无语,他动作却不慢,回溯时间对于元神力量解封的他而言并非难事。
不过须臾,胜遇所经历一切便一一呈现在他眼前。
第103章 白此
胜遇被“惊雪”一剑伤了元气, 立刻意识到涂山遇的危险后毫不犹豫选择撤退,并且祭出本命法宝完成了具有摧毁一个城市的灭神屠魔阵。
但阵法被开挂的涂山遇破了,本命法宝被毁, 他遭受反噬,伤上加伤, 几乎是吊着一口气逃回老巢。
老巢便是这个湖泊,胜遇上半身为羽翼, 下半身则覆有鳞片, 可在高空飞行, 亦能下水停留。
比起高空,胜遇更喜欢待在水下,且他所寻找的湖泊偏僻,并不容易被发现,就连合作的那几个, 他也没有透露过他所藏身之所。
当然,胜遇并不仅只有一个湖泊藏身,但只有这一个是最近的。
然而也正因如此,他才被算计得明明白白。
过重的伤势以及妖力的流失让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湖底的异常, 等到他下到其中时,隐藏在湖中的阵法启动, 他被直接困入其中, 他费劲千辛万苦挣扎求生,也成功挣脱了阵法的束缚。
然而他没有逃过来自九尾狐残魂的偷袭。
“白此, 你好,你好得很, 竟敢偷袭本王,本王定要将你神魂撕碎!”胜遇被偷袭, 半条命都已不在,嘴却仍然十分硬。
九尾狐残魂白此以道体出现,他是一个相貌柔美身量修长的青年的形象,看起来温润无害,只是一笑起来,眼底的狡猾和恶意就全部展露出来。
白此缓缓道:“以大王如今身体,恐怕无法如愿。”
胜遇心中一紧,面上竭力克制,他冷声道:“就算本王身陨道消,本王也要拉你陪葬。”
白此定定看着他,半晌,略无奈说:“何必呢大王,您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在下只需轻动手指就可将您制服,不弱您主动一些,交出内丹,在下也能让您陨落过程舒适一些。”
“你这孽畜想取本王内丹,也得看你有无这个本事。”胜遇说罢,主动出击。
白此见状根本连动也未动,他笃定胜遇奈何不了他,而事实上,胜遇确实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就像胜遇自己说的,即使身陨道消,他也要拉上这无耻的家伙当垫背。
胜遇选择了自爆,在察觉这一点时白此神情稍稍变了变,而后眸色变得幽深,他虽只是一道残魂,但已经很凝实,且力量不容小觑。
在胜遇内丹胀大到几乎要炸开时,白此五指变成尖锐狐爪,刺入胜遇身体抓住了仅一步之遥就会炸裂的内丹,胜遇骇然无比,不可置信看着他:“你、你如何能……”
白此并不理会,身体微微一晃,身后八条尾巴飞舞而出,迅速将胜遇五花大绑并不断缩紧。
胜遇动弹不得,第一次,他直面了阴险狡诈的九尾狐残魂,明明上一次见时,白此还没那么强……
“在下何其有幸,能得胜遇大王的内丹与神魂,在此,在下边先聊表谢意,往后……再也不见。”白此用八尾搅碎了胜遇的肉身,残骸纷纷扬扬落入湖泊,暗红血液如同血雾漂浮在湖泊上方。
白此一手捏着胜遇那颗已经变形的内丹吸收,一手凌空一抓,抓住意图逃走的胜遇神魂,吞噬。但没等他完全吞噬前他发现了胜遇残骸中的追踪符,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犹豫,当机立断离开。
涂山遇最后的视野停留在白此消失的背影上,看见了他原本的第九条尾巴——只有半截。
当白此最后一点影子消失时,天道解除了静止。
青丘九尾狐,白此。
涂山遇得到了这个信息,但想要更进一步抓住白此,天道却也不配合。
“遇哥!”他正准备回去,倒是先听见了白追云的声音。
抬眸望去,便看见一只白色孔雀朝他飞翔而来,长长尾羽在半空划出一道优雅漂亮的弧线,但欣赏的时间并不长,在靠近地面时白追云便化成道体,很快走至他面前。
“遇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白追云隔很远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尽管闻着不像是人血,但还是会很担心。
涂山遇摇头,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别担心,我没事。”
“让我看看。”白追云说着时已经往他身上检查起来,他也不动,由着白追云检查。
最终检查结果:毫发无伤。
白追云这才松一口气,继而看向还有羽毛漂浮的湖面,包括湖岸边落下的血滴,询问他情况。
涂山遇也没隐瞒,将回溯时间看到的一切与他一一细说。
“我来迟了一步,若来得更早一些,或许能将白此擒获。”涂山遇道。
白追云抬手理了理他略有些凌乱的发,道:“如今只有九尾狐与涂山烟离还未落网,他们翻不出风浪。”话虽如此,要说遗憾,他也是有一些的,“问仙”四大首领,一死一伤且被抓,要是能再抓个九尾狐,也算大收获。
涂山遇心情却没放松,他说:“胜遇和蛊雕出现的太突然,他们可能另有意图。”
涂山遇一提白追云就想起那两只异兽似乎是冲着他而来,犹豫片刻,还是将此事告知:“他们对我似乎并无杀意,但也没想我好过,直至你到来,展现出了碾压他的力量,胜遇才起了杀心。”
“没有杀意,又突然出现袭击你……”涂山遇咀嚼着这句话,眉头微微蹙起,未露面的胜遇和蛊雕,埋伏在胜遇老巢的九尾狐……他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快到抓不住。
“遇哥。”他正想得出神时,白追云轻唤了他一声,他垂眸时,唇角传来了温软的触感。
涂山遇心头一动,唇微微偏移,捕捉到了白追云的唇。
两人接了一个不含旖旎心思的吻,便是这一吻,抚平了涂山遇有些焦虑不安的心。
“遇哥,别着急,虽然胜遇死了,九尾狐也跑了,但蛊雕还有一口气在。”白追云抱着涂山遇的腰,尽管涂山遇控制的很好,但他仍从平日的相处中察觉出了涂山遇的不安,他不知这份不安从何而来,但无论情况如何,他都会一直站在涂山遇身边。
涂山遇将他抱进怀里,徐徐吐出一口气,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嗯。”
蛊雕还活着,但确实也只剩半口气在,要不是处理局安排了人给他治伤,那半口气也随时会交代了去。
而当众人得知将蛊雕伤到这般严重的是涂山遇和白追云后,震惊的同时又觉理所当然,白追云是局里的老前辈,真正意义上的处理局二把手,修为仅次于龙局。而作为二把手的男人的天师,能是普通天师?
蛊雕现在还没法审讯,但龙符给他们带来了另一个消息——涂山烟离的丈夫卢爻还活着。
活着,但已经失去了姓名,成为了流浪在街头靠着垃圾为生的一名流浪汉,同样,他也在盯梢,盯一个名叫戚仲连的富商。
“我本来已经收集完证据就要名正言顺拿人了,结果老归突然给我打电话说首都大凶,我就马不停蹄往回赶。”龙符说着都觉得有点儿心酸,他累死累活飞回来,结果只做了个收尾工作,现在再让他飞去港城,他是打死也不干。
白追云可无心听他的抱怨,转向涂山遇问:“遇哥,想不想去港城走走?”
涂山遇稍一愣就明白他的意思,颔首:“好。”
白追云弯了弯眼睛,再转向龙符时已经恢复面无表情,询问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你在哪里见到卢爻,他现在什么模样?”
龙符心说:男人,你变脸的速度可真是一点不比你飞行的速度慢。
心里腹诽着,嘴上倒是一点不迟疑:“我把资料发你们。”说到这他似又想起什么,看向涂山遇道:“戚仲连的生意做得很大,跟叶家好像还有合作项目。”
涂山遇闻言眉毛轻轻一挑,随后点头:“我知道了。”
时间宝贵,夫夫俩也不耽搁,白追云直接买了最近的去港城的航班,同去的还有归途和陈末,用许璟乐的话说,这两是负责去当跑腿和打手的,他们也没拒绝。
坐上去机场车时,涂山遇连上了和叶江川的电话,他想打听下戚仲连的消息。
叶江川接到儿子电话还是非常开心的,哪怕这通电话的目的是打听消息,也非常认真的回答了,有不确定的地方还叫上助理来了解。
从叶江川那里了解到的信息和龙符打听到的消息其实没差多少,戚家起家不太光彩,但不光彩的已经是老黄历,在戚仲连接手戚家后就已经转白,后来叶家和戚家有生意上的往来都是正常往来,叶江川和戚仲连见过两面,对对方的印象是个温文儒雅性情也不错的人。
听起来完全没有出格的地方,但电话挂断前涂山遇忽又想起一点,问:“叶于煊去过港城吗?”
听到“叶于煊”这个名字,叶江川略微沉默片刻,但很快还是回答:“他大学四年是在港城大学念的。”
涂山遇和白追云交换了一个眼神,涂山遇继续问:“他之前是不是已经进入叶家公司工作?是否和戚家的合作项目上有对接?”
“……有。”叶江川声音沉了沉,他踌躇片刻,才问:“戚家是不是有问题?”
“暂时不好说。”涂山遇没把话说死,“对了,我还有件事想问您,您之前打听叶于煊外祖母得到的信息是否为她的丈夫是一名风水师?”
叶江川似乎没料到他话题会跳到这里,愣了下回道:“是风水师没错。”
“那您后来去仔细查过吗?他外祖母的真实姓名和丈夫。”涂山遇继续问。
“查是查了,但时隔久远,查得可能不太准确……我们查到叶于煊外祖母本名涂敏,可能将岳琳交给岳父后人就遇到海难失踪了,她的丈夫,那名风水师没多久也疯了,他从精神病院逃了出去,至今下落不明。”
“哦对了,那名风水师名叫卢爻。”
第104章 查探
涂山烟离、卢爻、戚仲连, 根据叶家调查到的信息,前二者应是夫妻,但若从处理局调查到的信息看, 反而戚仲连更像是那个能雇人将出轨妻子杀死并碎尸丢进海里喂鱼的丈夫。
卢爻从精神病院逃走,抛弃姓名, 流浪街头,却一直盯梢戚仲连。
能查到的戚仲连的资料中戚仲连也是有过妻子的, 他妻子的名字……叫涂山烟离, 没错, 涂山烟离是戚仲连妻子的名字,卢爻的妻子,叶于煊外祖母的名字是涂敏。
各种信息消息糅杂到一起,线索仿佛一下变得十分混乱。
在涂山遇他们之前的认知中,涂山烟离和涂敏应该是同一个人, 可现在戚仲连的妻子和卢爻的妻子分明已是两个人,这就是很奇怪的点了。
是他们弄错了吗?其实由始至终涂山烟离和涂敏都是两个人?
亦或者……
“两人的妻子是同一人!”白追云语气笃定道。
“这……不太可能吧?”归途本来已经被各种线索弄得两眼蚊香圈,听到最后白追云的推测更是惊得差点咬到舌头,“一女侍二夫, 这口味貌似有些重了吧?”
白追云没看他,而是望向涂山遇, 想听听他的意见。
涂山遇沉吟半晌, 道:“涂山烟离和涂敏我倾向于是同一人,她与戚仲连和卢爻是否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关系亦或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无从得知。”
“所以当下我们要做的, 就是抓住卢爻,这个人才是关键。”白追云对涂山遇的信任毫不掺假, 涂山遇说涂山烟离和涂敏是同一人,她们就是同一人。
沉默寡言的陈末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龙局说卢爻此人行踪不定, 格外小心谨慎,想要抓他,必不能打草惊蛇。”
“说啥呢,有白前辈和涂山先生在,还能让他跑了不成?白前辈您说是吧?”归途对白追云和涂山遇的信任完全就是白追云对涂山遇的信任。
闻言白追云只语气幽幽道:“你不知道有些flag是不能立的吗?”
归途瞬间噤声。
flag这东西是真的很玄幻,要么不立,立完后十有八-九会迎来打脸结局。
飞机在港城国际机场降落,一下飞机,走出闸机口,涂山遇就感受到了港城的人口密集度,比在首都还要夸张些的人口,连空气仿佛都要抢。
不过空气质量还可以,地理环境赋予了港城环境上的优势,加上政府重视以及市民的环保意识,让这座城市的空气并没有因为人多而差。
“白前辈,我们是直接去找卢爻,还是先去酒店?”归途这次出行算是白追云助理的身份,订机票订酒店和叫车都是他的活。
白追云看向涂山遇,将决定权交给他。
涂山遇思忖片刻,道:“先去酒店。”
“好。”
港城是华国的“东方之珠”,高度繁荣的国际大都市,这座城市曾经历过黑暗时期,也在黑暗之后欣欣向荣,继而有了如今的辉煌和成就。
归途不想表现得像个老土冒,可当车在富丽堂皇的七星级酒店停下时,他仍忍不住想要惊叹。
都是人,怎么贫富差距就能那么大呢?
酒店并不是处理局定,虽然出外勤有补贴,一应住宿伙食消费也会报销,但金额绝对达不到七星级酒店的消费水准。
所以酒店是白追云自费让归途定的,归途家里也算小有薄产,毕竟老祖宗过去常年生活在海中,海底嘛,自然少不了古董,不过老祖宗收集来的宝贝大多无偿捐献给了国家博物馆,每每想到此,他都忍不住肉疼。
涂山遇也是第一次住这种级别的高档酒店,而因为花了大价钱,服务也是极为周到,周到到连“夜间服务”都能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不禁想起他和白追云还没正式在一起前白追云去海市录节目,当时白追云也是住在看起来很豪华的酒店,那么,当时是否有类似的“服务”呢?
“遇哥?”白追云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凉凉,一转眼,就看到自家男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涂山遇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平板上,平板上打开的页面正是领着他们上来那位酒店经理打开的页面,上面有一些人的名字和照片,再往后翻,还有付费查看页。
白追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忽然福至心灵,连忙举手以示清白:“港城这边自由化比较高,酒店服务也全面,我没有主动提及。”
涂山遇不语,沉默地看着他。
白追云一时居然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只好轻声唤道:“夫君?”
“嗯。”涂山遇终于给了回应,然后微微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又退开。
白追云:“???”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见涂山遇已经开始打量起房间来。
不差钱的白追云定的是全景套房,倒也不至于是几百平的大套房,是约莫一百平米左右,卧室、书房、客厅、厨房和卫生间一应俱全,但整个套房最醒目的并不是那张躺六人还绰绰有余的大床,而是距离大床不远的温泉池,水汽氤氲,还漂浮着一层红玫瑰的那种。
白追云见涂山遇盯着温泉池,眼珠一转,走了两步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到他肩膀上,贴近耳廓用一种十分魅惑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涂山遇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上红意,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用力跳动几下,好一会儿他才说:“我们来港城不是……”话没说完,就因解他扣子的某只手而止住。
“任务归任务,任务之余,也得有个人生活。”白追云轻轻咬住涂山遇的耳朵,呼吸喷洒在他耳朵里,“先来一次快乐体验,再去做任务。”
而所谓“快乐体验”是何,佛曰:不可说。
总而言之,快乐是切切实实的,一点不掺假。
除了晚餐桌上,只有归途和陈末两个大眼瞪小眼。
涂山遇和白追云早早起来,按照龙符蹲守那些天查到信息,卢爻出没的主要地点有三个,一个是一家面包店的后门,这家面包店每天清晨五点会将前一天剩余的面包丢弃,没钱吃饭的流浪汉们会一早过来蹲守抢食;一个是行人遂道,这里基本是流浪汉的聚集地;还有一个地方是戚家公司所在大厦附近公共卫生间。
龙符说卢爻格外小心谨慎,卢爻是流浪汉没错,但他每次出行都是不同的流浪汉装扮,而且他还是风水师,必然有些其他手段能遮掩身形。
“涂山先生,我们是分头行动还是一起行动?”归途和陈末起的也早,因为两人都知道任务艰巨。
“分头行动。”涂山遇道,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只纸鹤,分别交给归途和陈末,“这是寻踪鹤,它会发现有身上有修为的人,你们发现寻踪鹤有动静时用障眼法为其遮掩。”
归途和陈末接过寻踪鹤应下,少顷,归途看看涂山遇,又瞅瞅涂山遇,弱弱问:“涂山先生,白前辈,你们是一起行动?”他觉得将两个大佬放一起纯粹是资源浪费,分一个给他也行啊!
“不,我和遇哥也各自有事,不会一起行动。”白追云道。
归途没再问,涂山遇分配了各自去的地点,白追云被分到的是……戚家公司附近的卫生间。
归途嘴角抽搐,很想问他这么安排就不怕被白前辈家暴吗?
家暴是没有的,白追云去公共卫生间那边也不是直接跑里面去蹲,他只是去放一只寻踪鹤,就算与涂山遇“分头行动”过,寻踪鹤放完,两人就准备去戚家探一探。
行踪不定的卢爻暂且不提,戚家戚仲连是每天都会回去,是的,很奇怪的,戚仲连除非出差,否则无论工作忙到多晚他都会回家,且还有一点:戚仲连早年丧妻后,一直未再娶,他孑然一身,身边也不见男男女女。
对于戚仲连,外界也是猜测纷纷,让人比较津津乐道的一点就是他的外形,戚仲连今年已有六十八岁,寻常六十八岁的人已能称一声“老人”,做公交地铁都不用投币的年纪,可他的外形看起来顶多只有四十岁的模样。以至于外界有人说他是不近男色女色心如止水,才把自己保养那么好,还有人效仿。
当然,以现代人的研究技术以及各种养生保养方式,让外表保持年轻其实还是有可能做到的,尤其是不缺钱的前提下。
涂山遇和白追云想前往戚家看一看戚仲连,自不是为了看他的驻颜术,而是找机会套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