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发烧怎么要用这种药?傅荣卿上上下下看他一遍,分明没怎样,却觉得商昀秀委屈可怜,他的心也酸溜溜的。
二爷嫌外边冷,催促道“什么话,说吧。”
“进去说……”
商昀秀关上车门,回头让老金自己回去不用等自己。老金听话得很,托傅荣卿好好照顾商老板,别的什么没说。
傅荣卿啧了一声,“怎么,你还想留下来?我准了吗?”
车开远了,商昀秀孤零零站着,一时没说话,抬眼只瞧他一眼,不疾不徐道:“二爷不愿的话,就在外面说。”他咳嗽几声,额头冒了汗,月光下晶莹剔透的。
“今天我有不对,不该用一张纸条哄骗你,我没出城,哪儿也没去,”商昀秀说:“是病了,白天在医院,晚些时候才回来……”
“因为病了所以避开我?”傅荣卿笑了两声,“商昀秀,你自己听听,这个理由比那纸条强了多少?”
“二爷…”商昀秀上前几步,伸手抱着傅荣卿,头抵在他的肩头轻轻蹭,“荣卿,我知道错了,你别气……”
“我告诉你,就算你把老金喊走了,我这儿也有车有司机把你送回去。”傅荣卿不抱他,低头看一眼又立刻别开视线:“爷不留你,你想去哪去哪。”
“你在说气话。”商昀秀收紧手臂,“傅荣卿你真小气。”
“我小气?”几个字把傅荣卿气笑了,“我怎么小气?就因为我气你?你自己说,你哪一点不值得我这么生气?明明不是大事儿,可你和我好好说了吗,我下午那么问你,你呢,你怎么说的?”
“我真是混账!”商昀秀骂自己,“我一根筋,脑子不清醒,糊涂愚笨,不可理喻,我糟糕透顶,你不骂的我自己骂,二爷抱抱我……”
“不抱。”傅荣卿偏头不理,但也始终没把主动抱上来的人推开。
“你刚才一再不见我……”商昀秀松了手,看样子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后退小半步,“因为楼上有别人,所以……不许我上去?”
二爷这回险些两眼一黑,捏着他脸颊上的肉没好气说:“是,有人,有的是人,怎么样?”
“嗯,”商昀秀不卑不亢拂下他的手,“既然不方便,二爷上去吧,我自己走。”
二爷不信他真走,顺着说:“也好,我喊司机送你。”
“不用了,不麻烦…傅少爷。”他眸光黯淡,转身往夜色里去。
“商昀秀!”
傅荣卿几步迈过来,把人直接扛上了楼,“行,商昀秀,你有本事,吃准我犟不过你是吧?”
一路进了卧室,二爷放下人转身走出去,真是一刻也多待不得。
商昀秀这时候也顾不了别的,背上的鞭痕估计裂开了,好几处刺痛,并在一起绞着疼。他手扶着床慢慢坐下,小口小口喘气。
想起止疼药落在车上,在身上摸的手也放下了。直到这一刻,商昀秀还是不愿告诉傅荣卿,不过挨了一顿鞭子罢了,不值得拿出来说。
傅荣卿似乎还在等他主动开口说实话,要听不估计已经不是内容了,他要商昀秀一个态度,这些商昀秀都清楚。
他缓和好找去书房找人,没开灯,傅荣卿正背对着他站在窗边,手里有烟但没点燃,月色透窗洒在傅荣卿的身上,勾勒得身形轮廓挺拔健硕。他这样站着不说话,显得格外孤傲和遥不可及。
商昀秀走进去,停在他身后半米的位置,深深呼吸,因为疼,声音不算太稳,他说:“租赁合同拿回去,洪锦文不相信是真的,所以当天晚上他罚了我……”
商昀秀轻描淡写讲述那晚发生一切,讲述自己如何被冷嘲热讽,那属于商家的九节鞭抽打在脊背上,自己是怎样的疼和痛苦。
商昀秀:“就是这样。”
一室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比刚才更压抑的情绪,傅荣卿的背影没动,在月光下静得仿佛夜的一份子,没有丝毫动静。
商昀秀的心悬了起来,不知他此刻什么心思。傅荣卿终于缓缓转过身,面容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复杂难解。
他的眼神在商昀秀的面上逗留许久,既有怒气,也有不舍,更多的是深藏的关切。洪锦文这个狗东西,竟然动手打人!
“我怕二爷担心,想伤好一点再见,可那是昏迷前的想法,醒来我就知道自己错了,纸条已经送出去……”
商昀秀握着他的手,“二爷,我说不出口,说不出口我又伤了,我好疼,我不想在你面前总是这样,我讨厌我这种手无缚鸡的软弱……”
商昀秀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带着一种凄凉和坚定。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傅荣卿微微点头,目光瞬间柔和下来。
他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商昀秀的肩,这一动作虽轻,却像是打破了沉默的屏障,带着温暖。
“伤了怎么不能说?不说我就不担心了?”傅荣卿的手找不到地方落,轻轻摩挲秀秀的脸:“我说怎么莫名其妙要把我推开,没道理啊。”
“对不起…”商昀秀感到一丝说不出的释然,紧绷的那根弦松开了。好像说出口也不会怎么样,他凑上去拥着二爷,“我想你抱我。”
傅荣卿心里复杂,想起刚才他带商昀秀上来那动作,简直太粗鲁了。再看现在商昀秀额头上的湿汗,以及淡淡的药味儿,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反而不敢抱,捧着脸吻他的唇,“疼不疼?”
“不疼。”商昀秀把他抱得很紧,“荣卿,”商昀秀呼出一口气,“荣卿,我爱你。”
傅荣卿回应他,重新贴着他的唇,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仿佛怀里是个易碎的瓷娃娃,生怕太用力就碎了,于是主动低头,和他十指相扣着。
浓情蜜意时,耳畔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人依偎,心照不宣扭头,只见福祥大步迈到门口,脸上慌张,却识趣地在书房门口停住步子,“商老板,急事儿,洪齐柏说今晚就出城,正找您呢。”
第54章 我才要叫你好好哭一哭
商昀秀思量片刻决定跟福祥去,腰上却爬上来一只手,轻搂着他往身边带。
二爷似有似无地叹气,吩咐道:“福祥,你下楼等着,我给他先看看背后的伤。”
“劳烦傅少爷。”福祥应声先下去。
书房又只剩下他二人。身上还留有彼此的余温,气氛却变得丝丝凝重,窗外风吹树叶的声响一片哗然。商昀秀偏头望一眼楼下,福祥开来的车没熄火,背后还停着一辆,兴许是半道遇着老金,两人一起折回来的。
商昀秀扭头回来,傅荣卿抬手正要解他的衣裳。
“荣卿,”商昀秀抬手捏着领口,不让二爷解,“来时换过药,没事了。”
他又松开手,握着傅荣卿垂在身侧那只,掌心贴着搓了搓,一股温热在两人的掌心散开,“荣卿,洪齐柏这次从汴城回来专程接我,他爹有意提前去不带我去,但他肯。”
那天晚上被九节鞭抽完,洪齐柏来商昀秀房里看他,说了好些宽慰的话,商昀秀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而从他嘴里得知夜里要和洪锦文一道出城。
商昀秀便旁敲侧击从他这里探情况,洪齐柏心里有自己的如意算盘,那话几番和自己的爹对比后,好心说找机会来接商昀秀。
二爷听了这番话,心里复杂一片,有话在嘴边,几番忍耐又都咽回去。吞吞吐吐不是他的作风,要是平常,他是捆也要把商昀秀留在身边。
可其中牵扯复杂,商昀秀有自己的考量,杀亲之仇不是小事,他过多插手说不过去……
“你告诉我,洪齐柏想了什么你知道吗?”傅荣卿面无表情抽出手,牵着人去卧室,将窗帘带上后,捏着他领口的纽扣轻轻剥开。
“知道。”商昀秀低头看着他的动作,衣裳褪到肩头二爷的手突然顿住,想是看见了带血的绷带。秀秀忙打破安静,继续说:“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有应对的法子,二爷难道不信我?”
“你让我怎么信?”傅荣卿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脱,“你一身伤,我怎么信?”
“他不敢真对我怎么样,上次他去名楼玩儿,被洪锦文抓到狠狠教训了一顿,近段时间都得收敛着行事。”
“你可别把他想得这么规矩。”傅荣卿深看他一眼,“他那花花肠子向来是露在外边的。”
“肠子露在外边啊,好吓人。”
“认真点,我和你说正经的。”傅荣卿扶着肩膀把人转了个面。
后背的鞭伤没有直接暴露,可这带血的纱布比直接望见伤口还要触目惊心。傅荣卿折身出去,没几分钟又回来,将手里的药箱放在桌上:“换纱布重新上药。”
“二爷。”商昀秀顺着他的意思坐下,瞧着他那张紧绷着的脸从福祥来了就没放松过。商昀秀抬手捧着,“怎么苦兮兮的,我都认不得你了。”
“再摸我哭给你看。”
商昀秀笑一声,“没见过,想看看。”
“商昀秀,你是没被我教训过?”傅荣卿在药箱里挑挑拣拣,把要用的搁在桌上,又看他一眼:“我才要叫你好好哭一哭。”
“等我好了,二爷想叫我怎么哭我就怎么哭。”商昀秀一心想哄他,手臂圈着他的腰身,后知后觉才想着粘着他撒娇,“我想了你一下午,想你到底怎么气,会不会以后都不见我了,越想越怕。”
“你气我的时候可一点不含糊。”
商昀秀说:“你就当我好心当做驴肝肺,怎么罚我都不吱声。”
傅荣卿让他逗得唇边一抹笑,“先别动,待会儿蹭疼了。”
二爷移到他身后,抬手开始揭纱布,几乎屏住了呼吸,贴肤的几片与渗出来的血黏在了一起,动作稍不注意,会连结痂一块儿撕下来。傅荣卿一点一点的揭,在心里把洪锦文骂了百遍,千刀万剐了。
他呼出一口气,额头都紧张出了汗,问道:“这一趟你自己去还是有别人陪着?”
“自己去,本身是洪齐柏悄悄带,人多不行。”
傅荣卿冷哼一声,真亏洪齐柏那个猪脑子想得出来,“你什么体格,他什么体格?商昀秀,这事儿我不同意。”二爷瞬间反悔了,这破事儿就不该让商昀秀摊上一点儿。
“荣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即使没认识你,没和你在一起,这些事我都会按部就班地做。你不要把我想得多伟大,我不会因为你,因为傅家就随便让自己置身水火,”商昀秀说得心虚,偏头让开视线,不和傅荣卿对视,他说:“我要平平安安替爹娘报仇。”
商昀秀深知平阳城商人之间的勾结,其中隐藏着巨大的利益纠葛,可能关系到整个城市的经济安定,他们聚会有意背着傅家,这就是排挤的苗头。
“平安?你让自己平安了?嘴巴上说的倒是勤快。”
“洪齐柏就算是体格再壮,也奈何不了我,这一点二爷放一百个心。”商昀秀语气坚定,尽管伤口还未愈合,但这件事容不得拖延。苗头起来了,一旦信息脱节,将来不仅傅家可能被搞垮,整个平阳都有可能被外来势力架空。
这样一来,起头勾结的洪锦文就更不得好死了。
“你告诉我,这一趟你主要去做什么?”
商昀秀思忖几秒,如实道:“做陪衬搅浑水,我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没人会注意到我。”
“督军府呢?肖叔叔大寿在即,你不去了?”
商昀秀:“就是从汴京回来,肖督军的大寿也赶得及。”
傅荣卿皱眉,不放心他的伤,但继续争辩下去毫无意义,他没再阻止,细心清理伤口,重新缠上纱布。
上次没收了秀秀的枪,以防万一,他把自己随身带的这把递给他,“怎么去就怎么回来,缺斤少两我就不认人了。”
深夜,浓云遮月,商昀秀回店里没见到洪齐柏,被店里的经理告知直接去船上汇合,还给了船票。
商昀秀到时先站在暗处观察,只见数艘船只停靠在远处,船上灯火微弱,隐约可以听见细细密密低声的对话交流。
这些船只不像普通的商船,商昀秀缓缓靠近,小心隐蔽在一艘破旧的渔船后,试图听清楚那些人的对话。太轻了,听口音是平阳本地人,交谈中偶尔客套,想必刚认识不久。
洪齐柏挑选今天回平阳,难不成因为平阳的商队其实是今晚秘密出发?
在商昀秀专注于前方的时候,他未曾察觉,傅荣卿已经悄无声息地跟随而来,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目光紧紧地盯着商昀秀的背影,紧锁眉头,显然对秀秀的安全不放心。
“爷,咱们不是明天一早才去吗?”要是今晚就跟着一块去,不仅落人话柄,先前安排好的计划也会被打乱。”唐轶当然知道为什么,还是想提醒自己二爷,“现在跟着去容易暴露,要是那群洋商知道就更危险,地点在汴城啊,他们只会更加猖狂...退一万步,就算没被发现,被知道同行了,追责下来就是狼狈为奸啊。”
“不用傅家的船,我想过了,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我自己去。”
“您自己?”唐轶瞬间苦了脸,“这...这不妥吧...”
“之前的打算有几个地方考虑不周,”傅荣卿一顿,想到唐轶还需要回三景园和傅瀚林交代,于是和他解释得更仔细些,“想了阻止,却没想怎么阻止,直接明目张胆跟上去太莽撞。你想啊,家里出现一只蟑螂的时候,暗处已经有上百只和你同吃同住了。光抓着露头的那只就能解决问题吗?”
唐轶摇头。
“这就是了,治标不治本。不如用大的引小的,都出来了才好一网打尽。”
商昀秀递了船票跟上船,耳边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那几个声音这会儿在讨论平阳城的经济局势,计划通过操纵粮食、布匹等必需品的价格来获得巨大的利润....
商昀秀放缓步子,想多听一些,如果真像他们说的这样实施,无疑严重影响城中百姓的生活,甚至引发动荡。
胆子可真是大啊。蛇鼠一窝了,难怪洪锦文千方百计也不肯带上他这个变数。
就在此时,一声惊叫打破了夜的寂静,谈话的人声因此戛然而止。
商昀秀捏着船票抬头,正面望见一个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女人从船舱里逃出来,后面紧跟着一名身材肥胖的男人。
洪齐柏?
女子惊恐万分,洪齐柏则是一脸笑意,碰见商昀秀整个人更加兴奋了,“商昀秀,看见没,这娘们儿被我掳上船了,”他不仅得意,还笑得猥琐,腰间的皮带解开一半,松松垮垮挂在腰上,脸上似乎被女人招呼过一巴掌,有点红,他一点也不介意,抬手揉了一把,接着说:“傅荣卿养在家里的未婚妻,看老子不弄死她!”
女人死死揪着领口,躲在商昀秀身后,似乎被吓傻了,颤抖着身,连抽噎也不敢太大声,“商老板,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商昀秀一惊:“婉君?”
第55章 二爷是我的福星
“没错,就是林婉君。”洪齐柏欣赏猎物一般看着她发抖,挣扎,恳求商昀秀的庇护,猎物软弱无助的模样,看了心里别提多爽快,“商昀秀,你劝你别多管闲事。”
听见动静,来了不少人看笑话。商昀秀把傅荣卿给他备的外套先给林婉君披上,神情严肃不少,“洪少爷,人多看着,传到洪老板耳朵里不好。”
“管他好不好。我记得那报纸上说你对林婉君有意思,真事儿?”洪齐柏往林婉君的方向挪了两步,猥琐的舔舔唇,“我不信。这娘们儿在楼里的时候我就想玩玩,奈何骨头硬,今天难得有机会,弄死了直接丢海里,她反正又不在楼里唱了,死了损失不了什么。”
林婉君一听,脸色巨变,紧紧捏着商昀秀的衣袖,整个人都在发抖,“商老板我不想死…求求您,我不想死…”她哭得伤心,身子往里躲了,好像洪齐柏是魑魅魍魉一般的可怕。
商昀秀用手先挡住靠近的洪齐柏,说:“您想想,目前您是不是傅荣卿的对手?刚才您也说了,她是从三景园出来,是傅荣卿的未婚妻,平白无故被你虏上船没了性命,傅家不可能不追究,无端挑起事端,是不是会耽误洪老板的大事?”
闻言,洪齐柏迟疑了,似乎也想到其中利害,心不甘情不愿地蹙眉,斜斜瞥一眼林婉君。
商昀秀的目光也在林婉君脸上落了一眼,精致的妆容此时沾满泪痕,眼眶都红了。商昀秀不露痕迹把自己的手袖从她手里抽出来,安慰道:“别怕,没事儿,船开了,等到地点,我再买票送你回平阳。”
“谢谢,谢谢商老板。”林婉君险些跪下磕头,惊得商昀秀两只手一起拦。
“商昀秀,你真打算这么放过她?”洪齐柏心有不甘,想动手,又想起他刚才的话,伸过来的手生生顿,“妈的,傅荣卿算什么东西,老子早晚给他点颜色看看。”
“行了。”商昀秀不愿听他的抱怨,带人离开众人视线。几次转弯找到船票上的房间,他先送人进去,安顿好自己去补一个房间。
到汴城需要整整一夜,不休息明天一早没精力,商昀秀四处检查一遍,没问题便要睡下。
房门轻拍响两声,商昀秀立即警觉,衣裳的扣子重新扣上,首先想到的是洪齐柏,顿时心底烦躁不已,这么晚了他实在不想应付。可这个节骨眼上又不得不应付,好多事儿都得洪齐柏出面帮忙,不哄着不行。
商昀秀整理好衣物,把房间里所有的灯全打开,以及手枪的位置都换到了枕头底下,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
门刚拧开,他还没看清楚是谁,对方一把抱着他,吓得商昀秀身子一抖,下意识要挣扎,可闻见这人身上的味道,瞬间不动了,任对方抱着。
面上的烦躁瞬间一扫而空,商昀秀往后退着把人带进来关上了房门。
“我的外套你给了林婉君?”二爷低着头,从他的唇瓣一路吻到脖颈,不轻不重在喉结上咬了一口,“我给你的外套,你却给她穿?我小肚鸡肠,气了。”
“二爷,”商昀秀痒得直想躲开,拥着他的人避开所有伤处,双臂的力量紧而又紧,像是好不容易拴住的稀世之珍,一点儿也不愿放松。
商昀秀手臂圈着傅荣卿的脖颈,双脚腾空,让二爷稳稳抱着了。
“你怎么跟着来了?”坐到床边,身子往下沉了沉,秀秀伸手摸到床头柜的灯,关了几盏,在昏昏暗暗的角落里,按着二爷的唇,“你也胡闹。”
二爷张嘴咬他的手指头,吻了一口说:“什么叫我胡闹,这一趟我原本也要来,不过是提早了一夜。”傅荣卿背后垫着两个厚实的靠枕,他半躺着在商昀秀臀上捏了一把,“你身边这群牛鬼蛇神,我不放心,况且你又有伤,万一遭欺负了,让我后知后觉,后悔去吧。”
商昀秀笑一声,“我就那么让你不放心?枪都摸给我了,怕什么?”
“就你?”傅荣卿嘲道:“蹦一枪能给自己溅得满身血点子,笨手笨脚。”
“是,你厉害,你嘴巴厉害。”
虽然不愿傅荣卿来这一趟,可船都开了,再说不许都是多余,他欣然接受这个事实,趴下去靠在他胸口,用一只耳朵贴着他的心脏听响动,“荣卿,洪齐柏把你的未婚妻绑上船了,怎么办?”
“你再说未婚妻。”
商昀秀听话再说:“未婚妻。”
傅荣卿把人往身上提了提,伸手去扒他的裤子,商昀秀没料到他会直接扒,缩腿避开,谁知裤子反而滑到膝盖上挂着,“荣卿……”
二爷把他的捏在手里慢条斯理地揉,“你好好靠着,我不过分。”
“你…”商昀秀含糊应一声,抬起的手紧紧捏着他肩头的布料,有气无力呼出一口气全洒在傅荣卿的脸上,那表情要多可怜多可怜。
“怎么,我伺候你还伺候错了?”傅荣卿顿住手上的动作,“还是说这样不舒服,商老板不满意?”
“不是。”商昀秀羞得将脸埋起来,被迫悬着的腿都软了,“…荣卿,你稍微轻点。”他红着面要求,又觉得只是这样不痛快,侧身靠在他的臂弯里,“我和你说认真的。刚才那些话我不过吓唬洪齐柏,洪锦文一旦知道,不仅不会怪洪齐柏,说不定还夸他做得好,林婉君真有可能被弄死在汴城。”
“你别管她,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傅荣卿说:“你知道她在三景园里见到我什么眼神吗?”
“什么?”商昀秀唇边漏出一声娇哼,太奇怪了,他自己都不忍听到,于是按住傅荣卿的手,“等一等,说正事。”
“都是正事儿。”傅荣卿不等,并且得寸进尺想进来,商昀秀望他一眼,脊背上有伤,躺是不行了,他手掌撑着软绵的床垫,坐起来,傅荣卿帮了一会儿,适应了秀秀自己坐下去。
背后有一面全身的雕花镜子,二爷想看着,抱着下船把镜子拖过来对着,望着镜中严丝合缝的两人,二爷很满意,“这就对了。”
商昀秀扭头,闹了个脸红耳热,欲盖弥彰又问一遍:“她看你,是什么眼神?”
“像我欠她百八十万没还。”傅荣卿掐着他的腰,摆正位置,说:“我一仔细琢磨,马上有答案了。”
“嗯,你说。”商昀秀靠着他不动,还想缓一缓。
“她喜欢你,你又和我在一起,在他眼里不就成我抢了你?”说到这儿傅荣卿也觉得好笑,“她把我当情敌提防,处处看我不顺眼,来了三景园说不定就装了一肚子的坏水。”
“嗯…她有时候是有点看不明白。”商昀秀动膝盖,深入,浅出,“…不过,我认识她两三年,什么为人总是清楚的,就算被二爷说中了,也不能恶意揣测,人家始终是女孩,找机会我和她聊一聊,把这件事说清楚。”
“可别吧,”傅荣卿哼一声,“她太不聪明,和洋商搅和到一块儿,这一次莫名其妙出现在船上,谁知道她打什么鬼主意,你好心好意和她说,也要她肯听进去啊。还有洪齐柏,他爹不许带你,他偏要带,结合他那么怕他爹的性子,你觉得合理吗。”
商昀秀心底咯噔,说得有道理。
“他们是想知道傅家的有什么动作,别的没什么,我是怕林婉君拿你做条件,这一趟去真把你拐走了我去哪里找。”
“你说林婉君是有目的地住进三景园?”商昀秀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不过细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这样一想,林婉君的那些怪异举动也能解释得通,但有一点他不太赞同,林婉君怎么可能会因为他而冒这么大的险。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做爱的时候专心点。”傅荣卿把他的脸挪正,抚平皱眉的同时贴着他的唇轻轻磨。
傅荣卿的胸膛一片暖绒,窗外有海水荡漾,哼出声儿也没事,自有海水吞没干净。他搂着商昀秀,用尽了力疼爱他,看他为自己魂牵梦萦,痴恋的模样,二爷舒畅的同时又无比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