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昀秀果断凑过来,却停在咫尺,“我送你的那两个男人,你根本就没碰。傅荣卿,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一点我并不关心,如果你只是想赌我不敢亲的话,那你就错了。”
“你怎么知道没碰?”傅荣卿笑道:“我就知道你关心我。”
“……”
“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傅荣卿用鼻尖蹭他,“或者,你喜欢林婉君?”
商昀秀不回答他的话,微抬下巴,与他唇贴着唇。
一下就够了,傅荣卿却在他准备离开时追了上去,唇齿再次贴合。轻而易举裹着商昀秀单薄的身子,几乎是摁进怀里的,恋恋不舍地缠绵。
他笃定道:“商昀秀,你喜欢男人。”
第17章 见世面
商昀秀被他一拽,坐到了傅荣卿腿上,后脑勺脱了束缚,商昀秀张嘴咬了他一口,血腥味在彼此的唇齿间蔓延,傅二爷不甘心,狼吞虎咽几秒,嘴上才放过了他。
他吃痛舔嘴唇上破开的伤口,裹着腰的双手轻轻柔柔地摩挲,意犹未尽地端详始作俑者绯红的脸。
傅荣卿:“这个吻不错,记忆深刻。”
商昀秀顿了顿,两人贴得实在紧,傅荣卿一丝一毫的变化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他视线往下,故意瞥了一眼,礼貌地对他微笑,“二爷硬了。”
“你没有吗?”傅荣卿手往下滑,暧昧又贴心,“我帮你,嗯?”
“不——”商昀秀慌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自然,按着腰上的手。
他其实可以直接挣脱人,坐回椅子上,但这会儿他盯望了傅荣卿几秒,低下脑袋,侧脸把下巴搁在傅荣卿的肩膀上,整个人呈依偎的状态。
傅二爷流氓惯了,对方忽然主动,一时有点接受无能,僵着脖颈没敢动。
“两个条件我答应也都做到了,二爷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商昀秀轻轻浅浅的气息扑在傅荣卿的脖颈,脊背发麻,心里泛痒,某处更是耐不住。
傅荣卿像个被美人迷得五迷三道的‘昏君’,答应道:“好,不娶她了。”他摸出一只打火机,接着就想找烟。
商昀秀望着他的动作就知道他要干嘛,按住拿火机的手,提醒道:“二爷,别在我房间抽,弄一股味儿,我怎么睡?”
“你疯了?”傅荣卿低头看人,“还是被夺舍了?”
“您不喜欢吗?”商昀秀抱住他,分析道:“主动的不喜欢,只喜欢强迫人。难怪先前送的两个二爷碰都不碰,太主动了?是我的不对,我重新给你送两个性格辣一点的,可以吗?”
“拐着弯骂我没用,秀秀,脱干净自己坐下来,比你空口无凭的漂亮话管用。”傅荣卿不上套,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一些,这个角度看得最清楚的就是眉眼轮廓,精致得挑不出坏。
迷死他的不是别的,就是这张脸。
傅荣卿点到即止,主动放他回椅子上,问:“你帮洪锦文在城外的生意谈得怎么样?”
“没有二爷厉害,一箱假黄金就把平安钱庄收购了。”商昀秀低头整理睡衣,“二爷从那个保险箱里,不只是发现了假黄金的购买售出记录吧?”
“你既然知道还问我?”傅荣卿用一根手指头点点他的心口,“现在,这里在想什么?”
商昀秀抬脸,含着笑:“你不如先猜一猜?”
“我猜你想我赶紧滚出去,或者你以后都不想看见我了,对不对?”
商昀秀摇头,“不对。”
傅荣卿根本没猜的心思,正正经经地胡言乱语,“你想陪我睡觉,自己脱衣,自己动,凑在耳边,喊荣卿,喊老公?”
“你…”商昀秀忍了一秒,别开脸笑,扭回来时又恢复了正常,“再猜一猜。”
“人心隔肚皮,这么盲目地猜,猜到明天早上我都不一定能猜出来。”傅荣卿知道他可能真有话说,突然好奇他会说些什么,于是抱着手臂认真地看着他,“秀秀乖,说吧,二爷听着。”
商昀秀诚心吊他的胃口,停顿了一会儿不说话。面上仍旧清清淡淡,只是眶中含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双眼睛瞳色不深,却是少有的惊艳,特别在仔细看着人的时候,认真,专注,沉迷。
勾人的男狐狸精!
傅荣卿第一次被人看得有点羞,欲盖弥彰地端起水杯,仰头喝干净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二爷虽然想和你好,可耐心不怎么样,经不起你这么耗。”
“您先点头,我才说。”商昀秀也给自己倒了杯水,捏在手里没喝,“您不点头,我就不说了,二爷就当我没提过这事儿。”
“威胁我?”傅荣卿笑了一声。
商昀秀泰然自若摇头:“算不上,哪有威胁人像我这么低声下气的?”
“你低声下气?”傅荣卿抬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仗着这张脸漂亮,蹬鼻子上我的脸了,哪里低声下气?”他连连咋舌,问:“我要先答应了,你会害我吗?”
商昀秀不说话,只是笑。
傅荣卿有一瞬被迷惑了,特别想扒了他的裤子看看,是不是藏了小狐狸尾巴。
“说吧,我答应就是了。”傅荣卿熬不过他。
商昀秀仿佛就等他一个点头,把刚才倒好的那杯水递到他唇边,“半个月后是督军府肖长官的五十寿辰,一般人参加不了,您以朋友的身份带我去,好不好?”
“想做什么?”傅荣卿狐疑,“连我都不清楚他在半个月后寿辰,你就知道了?”
“这可不是秘密。”
“先前去警署偷拿的东西,我还没搞明白,现在又想去督军府,这回想偷什么?”
商昀秀:“不偷也不拿,只是跟二爷去见见世面。”
傅荣卿故意说:“我的朋友都不需要我带进去,但如果你作为我的情人,确实可以进去。”
“一个称呼而已,别说情人就是少奶奶我也应。”
傅荣卿微微蹙眉,随即笑出声,“这么豁的出去?我更好奇你想去做什么了。”
“说了,只是见世面,好吗?”商昀秀在求他。
傅荣卿哪里受得了,把人推得老远,“去也行,敢闯祸,我会揍你。”
二爷在楼上多待了半小时,是商昀秀亲自送下楼的。唐轶一直在楼下等着,直到看见他们从后门出来。
唐轶哪里见过这样和谐的画面,商老板还在他没好意思说。
“二爷路上注意安全,早点休息。”商昀秀转身上楼去,月光晃了一下,脖颈上有淡淡的吻痕。
唐轶盯着看,慢慢睁大了眼,重复他的话,“注意安全?早点休息?”他系上安全带,手扶着方向盘,没再动了,“爷,商老板今天是不是有一点奇怪。”
傅荣卿手肘架在车窗上,垫着下巴吹凉风,“哪奇怪?”
唐轶不说哪里奇怪,而是猜测说:“您刚才是翻墙上去的,商老板肯定在睡觉,您是不是没把持住,做了些不该做的?”他越想越偏,大吃一惊道:“您把他睡服了?”
傅荣卿啧一声,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上,“胡说八道什么。准备一下联系报社,就说我请大家听曲儿。”
“哦。”
警署丢的东西一直没找到,报纸连续登了几天也没有一点反响,他表哥肖庭川终于来找他了。
是上午过了饭点来的,这会儿正和傅瀚林在客厅说话。傅荣卿吹着口哨悠闲下楼,望见人,脚下步子一顿,挪过去坐在沙发上倒水喝,他问:“肖警官,局里这两天不忙?”
肖庭川生得白净,举止文雅,实在和警察沾不到边,可他偏偏就是。
他说:“一直都不算忙,今天休假,所以过来看看。”
傅瀚林接话说:“你爹要过寿,今年五十,得好好办。”
“不好铺张,就请几个亲朋好友,聚一聚就算了。”
“五十怎么能随便过?”傅瀚林不满意,和小辈商量不了这种大事儿,他捡起桌上的怀表揣进兜里,“我去找你爹说说话,好久没去了,他在家吗?”
“在的,最近身子大好了,正愁没人说话,叔叔去陪他正好。”肖庭川看了一眼傅荣卿,对长辈道:“除了来看您,我找荣卿也有话要说。”
傅荣卿意料之中,端起水杯和他爹点头,跟着去了书房,这几天就等着这件事儿了,他主动问:“警署丢了什么?”
肖庭川:“你还问我?”
傅荣卿举起双手,“你还别说,我真不知道。”他放下手,不以为意道:“不过,我想也不是重要东西,否则警署哪会登上报纸。”
“确实不算重要,是桩案子,”肖庭川说:“那天晚上和你一起的那个人,他是谁?”
听说是不重要的案子,傅荣卿自己都没察觉自己护犊子了,下意识摇头:“他也什么都没拿。”
他说,肖庭川基本就信,了然点头:“没破的陈年旧案,不过那几年没破的案子实在太多。贼比较聪明,把所有案子的编号都打乱了,以至于我们分不清具体丢了哪一桩。”
“陈年旧案?”傅荣卿不住皱眉,他也想不通,甚至就没有想到商昀秀费劲去警署,为了拿一桩案子……
“一般放在那地方的案子,都是世上没有直系亲属,追究无门,没有线索的。”肖庭川不说这些了,问:“你呢,那天晚上去警署做什么?”
“假黄金,赵六的事儿呗。”傅荣卿说:“你们抓到赵六也不和傅家说一声,是不是冤枉,总要当面对峙吧?”
“这个人当晚就被杀了,嫌疑人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怎么说?一个已经关到警署的人被别人杀了,这么不光彩的事,你说吗?”肖庭川松了一口气,道:“我猜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所以今天得空特意来和你说明白,万幸假黄金一案破了,傅家也算因祸得福。”
傅荣卿也懒得再提假黄金一事,问道:“说起肖叔叔的寿辰,你们真只打算简单办一场?”
“一切我娘在准备,我估计简单不了。”
“爷,我爹调了养神的香,他说……”唐轶风风火火跑上楼,抬头撞见两个人齐刷刷望着自己,他视线往旁一偏,“肖少爷也在啊……”
肖庭川每次都会提醒唐轶一遍,这次也不例外,“不用叫少爷,喊名字就行。”
“哦。”唐轶不喊,把养神香推给傅荣卿,“爷,这是我爹给老爷调的,效果很不错。”
傅荣卿:“养神香?正好正好,有个人这几天睡不好。”
肖庭川:“谁?”
唐轶转眼珠子,语速特别快:“商老板睡不好。”
傅荣卿只管笑,肖庭川则说:“是祥乐汇那个商老板?”
傅荣卿:“你知道?”
“局里有几个女同事天天念他。”
傅荣卿哼了一声,幽幽地道:“肖警官好好管管,属下不专心工作,整天就知道想男人。”
肖庭川不理会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和你说了,我身上还有事。”
傅荣卿吩咐唐轶开车送人,自己则去了梨园。本以为肖警官要回警署,结果来了廖尽凯,廖先生的住宅。
穿过长林大道,过一个拱门就能看到那栋中式别墅。肖庭川显然是约好的,直接进去了。正厅茶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廖尽凯,另一个就是他才提到的商昀秀。
两人微微点头,廖尽凯喊他坐下,“庭川,这是商昀秀,我和你提过的弟弟。”
肖庭川礼貌介绍自己,不时往廖尽凯那边看。商昀秀在这里坐了一早上,揉揉腿起身,“廖先生有客人,我就先走了。”
“答应了吃午饭的?”
“下回吧。”商昀秀喝了口水,不用送,先去了。
肖庭川目送完人,没说话,望着商昀秀喝过的水杯,不知在想什么。
“昀秀偶尔才来,”廖尽凯扶了扶眼镜,“你来吃过饭了吗?”
“没有。”
肖庭川总是这样,安静的时候就看不出喜怒了。廖先生握着他的手,“不是想坐船游湖吗?吃了饭我们就去。”
“嗯。”
“兴致好像不高。”
“他很漂亮。”肖庭川说的是商昀秀,用“漂亮”做形容词也是真心实意的。
“你也漂亮。”廖先生带他起来,出了正厅往卧室去,“天气有点冷,游湖穿这身不行,换一身。”
“廖先生。”肖庭川在房门口站定,“我心里不好受,大概是商老板的原因,你哄哄我。”
廖尽凯拥着他,抚摸脊背,温柔得哄人。
第18章 二爷好福气
福祥回了一次祥乐汇,折回来正好撞见唐轶开车离开。他经常见傅荣卿,所以唐轶他不陌生。
没一会儿工夫商昀秀从廖宅走出来,吩咐他开车。福祥便问:“刚才看见傅二爷身边的唐轶了,他怎么会来这里?”
没听说傅荣卿和廖先生还有什么交集。
“唐轶?他估计是送肖庭川过来。”商昀秀入了后座,闭目养神,“这么说,肖庭川是从三景园过来的…”
“肖警官隔三岔五就来廖先生这里,您这次撞见了,怎么不多坐一会儿,熟悉熟悉也好。”福祥没立刻开车,给他反悔的机会,“您想去督军府,为的不正是认识他们家的人吗?”
“他是廖先生的朋友,就算要认识也不该通过廖先生,太刻意了。”
福祥转念一想,确实如此。肖庭川为人淡泊名利,虽然顶着督军府三少爷身世背景,警署却是他自己凭真本事进去的,两年爬到现在副所长的位置。
想巴结贿赂他的人层出不穷,人家从来无动于衷。难怪和廖先生是朋友,寡淡到了一处。
“肖庭川从三景园过来,说不定已经和傅荣卿说过话了,不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商昀秀睁眼,面上难掩的疲惫,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说:“警署盗窃案也不知道查到了什么地步。”他把手放在车门把手上,迟迟没开,问道:“刚才,你确定看到的是唐轶?”
“是他,就算人认错了,车也不会错。”
“那就只有再回去了,探探口风也好。”商昀秀开了车门,灌进来的凉风吹得他一抖,他吸了口气,带上车门说:“你回店里守着,今天傅荣卿要请戏班来,洪齐柏估计早早地就会去店里,别让他惹事。”
“得嘞!”
这一面,卧室门碰上了,肖庭川躺在素白的床上,身上的衬衫撩起来一大半。
“好痒。”他轻轻推了一把,刚结束缠绵的吻,他没多少力气了,抬着下巴直喘气。
廖先生撑在床上的两只手爆了青筋,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翻身躺在身侧将人搂着,“庭川,什么时候搬来我这里住?”
“嫌我休息不够?住在你这儿,我只怕更难休息了。”
“这次能休息几天?”
廖尽凯捞人起来,小臂上搭上一件米色毛衣,低领薄款,入秋穿正合适,他边问边解开肖庭川衬衫的扣子,帮他把毛衣套上。
“今天也算的话就是两天半。”肖庭川抬眼看他,撞见他为自己整理毛衣褶皱,透过镜片睫毛分明,于是说:“你戴眼镜很好看。”
“今天早上看报纸,近了字有点花,不戴看不清。”他说:“我可能老了。”
肖庭川不赞同:“三十五,哪里老?”
“比你呢?”
“我不和你比。”
肖庭川二十八,比他小整整七岁。他掖了掖毛衣袖子,说:“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如果下雨的话,坐船游湖就太有诗情画意了,适合坐下来聊天。”
“平阳这几天都有雨,不过,即便不下,我和你任何时候都有话说的。”廖尽凯摘了银边的眼镜,把他拉过来抱着,“我去局里悄悄看过你几次,睡得太晚了,这一点要注意。”
“有几个案子。”肖庭川靠着他,“来都来了,只是悄悄地看,怕打扰我?”
“是怕舍不得走。”
“廖先生,我喜欢你说这些,趁现在,你多说一点给我听。”
廖尽凯笑道:“说多了就是敷衍,还是你告诉我的。”
“不一样,我们好久没一起了。一个半月,我很想你。”肖庭川垂眸,竟露了一丝可怜,他抬起手臂环着廖尽凯的脖颈,抱着问:“久别重逢的爱人们,他们这个时候一般都做些什么?”
“约会,然后腻在一起,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肖庭川笑了几声,“你真不浪漫。”
“你教教我?”廖尽凯在谈恋爱方面确实算不得浪漫,他总以为照顾周全了就是浪漫,可庭川说这是多了一个爹。
“可以热烈一点,比如脱了我的衣服并不是想换另一件穿上,而是连裤子也脱了压下来……”肖庭川望着廖先生正经的脸,摇摇头:“算了,你也说不出上床做爱这种话。”
“我大概明白了。”廖尽凯点点头,“你想我主动一点,是这个意思吗?”
“主动,不询问,直接做你想做的,是这个意思。”
“先生,商老板在客厅。”管家敲了一声卧室门,站了一分钟左右,听到房里有回应才走。
听见是商老板,肖庭川这次的反应好许多,顺势亲了廖先生一口,收回手臂,起身整理衣服,等廖尽凯把他换下来的衬衫放回衣柜,两人一起往客厅去。
商昀秀坐在原来的位置,盯着茶几上的棋盘,自顾挪了一步黑棋。等他二人来,抱歉地说:“车坏了,我可能要多打扰廖先生一会儿。”
“正好,一起吃午饭了。”廖尽泽吩咐人摆饭,“你有没有什么忌口,我记得是不吃豆制品,还有没有其他的?”
商昀秀摇头,“没了,其他的都能吃。”他主动问正对面的肖庭川,“肖警官呢?”
“我没有忌口。”
廖尽凯解释说:“他和我喜好一样,在我这里没忌口。”说着便起身,“你们说会儿话,我去回个电话。”
人一走,商昀秀问:“这几天报纸上登的都是警署的事儿,肖警官很忙吧?”
“你喊我名字,或者和廖先生一样,叫庭川就好。”他纠正完,回答说:“你说的是失窃案?这几天倒不是忙这个,有命案,比较棘手,不过不算忙,该放的假还是会放。”
能棘手的命案,并且最近的命案……只有那个赵六了。称得上棘手,多半是死在警署的缘故。
家里有内鬼,当然棘手。
商昀秀:“这么说你已经放假了?”
“放一天,我自己休了一天,准备去坐船游湖,放松放松心情。商老板有空闲吗?我们可以一起。”
商昀秀笑着推辞:“如果是晚上,那可能没空。”
“不是晚上,吃完午饭就去。”
廖尽凯回来,扶着肖庭川的肩坐下,提醒道:“你吃药点到了,但是没饭垫着,推一个小时,可以吗?”
肖庭川说:“不吃也没事。”
他这句话的意思多半是在警署就已经断了药的。廖尽凯只是摇头。
商昀秀问:“是什么病?”
“肠胃病,饮食不规律惹的。”肖庭川这下也看到了桌上的棋局,捡起白子接着下,和商昀秀一来一回不分伯仲,他望着这盘困局,问:“是不是廖先生教你的,真会堵人。”
“是。”商昀秀落下一颗黑子,说:“以前在大院里没事做,天天下棋解闷儿。”
“婶婶是不是姓江?廖先生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大院?”肖庭川扭头问。
“这两天都行。”
吃完午饭,果然下雨了。肖庭川站在房梁底下,伸手接雨点,他能现在一处,光看下雨就看好久。
他说:“商老板真的不去坐船吗?烟雨朦胧,天是青色的,可遇不可求。”
“两点不到,店里没有你要忙的。”廖尽凯准备了两把伞,递一把给商昀秀,说:“一起去吧,庭川怕无聊,说我是书呆子。”
商昀秀含着笑,“我真的是俗人,什么诗情画意烟雨朦胧,品不出来,真去了,就是纯呼吸新鲜空气了。”
“那也好,你给我说说大院的事,廖先生从来不说,他觉得丢人。”肖庭川觉得商昀秀有意思,一路都和他说话。
另一个手牵着廖先生,两个人都很自然。商昀秀见到了,只在心中暗暗惊讶,很快也接受这件事。
淅淅沥沥的雨配上悠悠的船,自称俗人的商老板和肖庭川聊到某次有趣的案子,困意席卷,加上本身就没休息好,回船里眯了一会儿。
肖庭川趴在船的扶手上,望着湖面荡漾的水圈,“商昀秀谈吐自然又大方,相处起来让人很舒服,他年龄不大啊,我都做不到他的泰然。”
“我说过,你不会不喜欢他的。”
“嗯。荣卿是不是在缠着他?”肖庭川从船边退回来,和廖先生缩在同一张椅子上,裹着薄毯,沉默了一会儿,那些不实传言,他偶尔也能听到一些,“荣卿不是那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肖庭川反问:“不如你先说,你以为他是怎么样的人?”
廖尽泽说:“博爱的纨绔,平阳城都这么传。”
“不是,他不是。”肖庭川,“他只比我小几个月,和廖先生是两种人,本质上又是一种。有责任心,有担当,温暖,会照顾人,这些特点他都有,唯独没有博爱和纨绔。”
“看来,我对他有误解。”廖尽凯说:“可是没办法,这就是他想给我们看的。”
“外人不理解,你不能,你不是外人。”
“我现在能理解了。”
商昀秀站在门口,完整听到了肖庭川对傅荣卿的评价,心跳不由得快了。
他忽然想到抱他去医院又守一整晚的傅荣卿……当时确实感受到了这份温暖,以及被照顾。
说没有被触动,那是在嘴硬。
“醒了?”肖庭川没动,保持依偎廖先生的姿势,说:“这还有张椅子,你快坐。”
“好。”
他提醒道:“好冷,你也把毯子裹上,别生病了。”
商昀秀简单盖在腿上,廖尽凯问道:“后来元英又去找你了吗?”
“没有,他估计怕我教训他。”
“元音就是太小了,跟好学好,跟坏学坏。”肖庭川说,“不如送来警署,跟我待两天就乖了。”
廖尽凯:“这倒是个好主意。”
三人一起笑出声。船靠了岸,商昀秀放心不下店里,忙着要回去。
祥乐汇在营业了,进出的人是以往两三倍,脆生生的曲儿传出来。
商昀秀刚踏进去,就瞧见坐在台下正中间的傅二爷,以及他先前送去三景园的那两个眉清目秀男孩。
一左一右,二爷好福气
二十来个服务生站成三排,经理站在前边说话,交代完什么,四散了。
洪齐柏也在,手里捏着一根烟,插着腰站着。台上唱着叫不出名儿的戏,他不爱听,也听不懂,只偶尔才往台上看一眼。
商昀秀的视线往傅荣卿身上落,傅二爷听戏听得如痴如醉,无暇顾及其他,要喝的水有人倒,要吃的水果有人剥,糕点都是亲自送到嘴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