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万人迷奴隶欺负我—— by不诉之客

作者:不诉之客  录入:12-23

不过他不纠结这个,只要绵开心,绵说多少岁就多少岁吧。于是他宠溺地说:“好好好,那三天后,我给你过23岁的生日。”
祝子绵直起身,正色起来:“一言为定,不管多忙,三天后,必须给我过生日。迟一天都不行。”
峦认真点点头,“一定。”
绵满意地笑了,笑得很甜。
峦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搂着绵晃了晃,“那你是什么时候回家?回多久?”
祝子绵假装考虑了一会儿,才说:“等你给我过完生日,歇一天就走。大概,要三个月才能回来。”
——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话落,祝子绵想到自己这一去,可能回不来,他赶紧把头又藏进峦的颈间,不让峦看到他突然变红的眼。
峦当真没有发现异样,只是开玩笑似地抱怨,“要回去那么久啊?伤心了。”
祝子绵调皮地勾着手指在峦的喉结上挠了挠,挠得峦忍不住笑出声,才玩笑着回:“这就伤心了?才三个月,我还没说要守孝一年呢。”
峦夸张地叹口气,扶起绵的头,与绵对视,“但伤心是真的啊。不该安慰一下吗?”
祝子绵见峦眼神下藏着暧昧,知道峦又在动什么歪心思。
索性他也不想,就笑着问:“怎么安慰啊?”
峦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的菜肴,“我还没吃饱呢,喂我一口。”
祝子绵噗呲笑出声,峦不轻易对他撒娇,冷不丁地对他来一下,他从来没有抵抗力。
因为他确定,峦的这一面只留给了他,他才不要辜负,更何况,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听话地从盘子里拿出一块鳕鱼酥,送到峦嘴边。
峦却把头向后仰了仰,不肯吃,坏坏地说:“你先咬一口。”
“干嘛,试毒啊?”祝子绵佯装生气。
其实,他嘴上虽然这么说,脑子里已经反应过来,峦这是担心他晚饭吃太少,变着法儿地哄他再吃点东西。
想明白这点,祝子绵也使起坏,像逗猫一样把鳕鱼酥在峦眼前晃了晃,然后把鳕鱼酥咬到了自己嘴里,露出一半直接用嘴喂向峦。
峦乐得双肩一颤,痛快地接了过来。
祝子绵相同的方法又喂了几块,最后不出意外地直接把自己喂了过去。
峦轻笑一声,把绵搂得更紧。
这一次的吻,祝子绵索取的时间很长。
峦有那么一点意外,在他印象中,每一次都是绵先躲开。但这一次绵没有,好像松开这个吻,他就会消失一样。在他几度想结束的时候,绵都追逐上来,这种痴缠从来没有过。
然而峦只是意外,也没多想。反正绵总给他一些新鲜的小惊喜,谁知道这次绵又想到了什么呢?
索性他就随了绵的意,一直吻到绵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对我这么恋恋不舍的,你真能再等三个月?”看着睡梦中的绵,峦自言自语,笑着揉了揉绵的鼻尖。
他把绵抱到床上,又尽快把餐桌收拾妥当,然后便打开电脑操作了起来。
三天后,天台求婚,虽然只是创意重演,但安排起来也颇为复杂,可谓是刻不容缓。
尤其是23岁的生日灯,那是需要订制的。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都为了提前部署好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这样的高密度工作让时间走得特别快。转眼三天过去,到了祝子绵23岁的生日。
因为还是夏天,天黑得比上次要晚了许多,他们见面的时间,也从上一次的晚上六点,改到了晚上九点。
祝子绵独自吃了些点心当晚餐,然后便来到了那栋圆形大楼下。
仰头看着看不到的屋顶天台,他一阵唏嘘,上一次峦在这里求婚的一幕幕重新上演。
回想那天的自己,真的挺混蛋的,难以想象在峦的心口上划了怎样的一道口子。今天他想好好地补偿给峦。
再过一天,就是他与苍约定手术的日子。这一场补赠的求婚,到底是他与峦婚姻的起点,还是两人故事的终点,谁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祝子绵一个不小心抽泣了一下。他赶紧抹掉自己的眼泪,努力让嘴角翘了起来,因为不管是起点还是终点,他都要开心一点。
保险起见,他先去了一趟卫生间,对着镜子把自己的伤感情绪整理得不留痕迹,这才上了天台。
不出所料,峦信守约定,今夜的天台与那夜一模一样。
星河般的灯光环绕,浪漫汽球与玫瑰花瓣,让祝子绵有一种记忆与眼前混淆的错觉。
尤其是那幅天使之翼也没有变。祝子绵不知道峦为什么对这幅画情有独钟,一定要在求婚时挂上。不过他也没急着问,心想只要峦喜欢就好。
他认认真真地环顾了三圈,最终确定这就是那日的天台。唯一不同的,只有28岁的数字灯,换成了23岁。
“生日快乐。”见绵欣赏够了,峦才温柔地说。
同时,他抬起双手做了个展示的动作,“喜欢我送你的生日蛋糕吗?”
祝子绵笑着使劲点头,“喜欢。”
峦迎上来捧着绵的脸,佯装扫兴地说:“不用装惊喜,都是你看到过的东西。”
“我没有装,我是真的惊喜。”祝子绵赶紧摇头否认。
峦搂了搂绵,用舒服的笑意告诉绵,他就是开个玩笑,绵不用当真。
紧跟着,他就话峰一转,“不过——”
一个长音拉过,峦变得神秘兮兮。他凑到绵的耳边说,“我保证有你没看到过的。先许个愿。”
祝子绵四下看看,确定没看到蜡烛,困惑:“对着什么许愿啊?”
峦含着笑把绵推到23岁的灯牌边,“对着它。”
这——有点敷衍了吧。
按以前,祝子绵一定要先怼一句,不过今天,他好脾气地点点头,“好吧。”
想他已经毁过一次峦的求婚,这一次,他只想完完全全地顺着峦的心意。
然而,当他双手合十,脑子里却空了。其实他的生日愿望,还用说,还用想吗?
只是想到今天本来也不是他的生日,不禁有些怅然,许愿能有用吗?
祝子绵顿了顿,放下了双手,他看向峦,“峦,你帮我许个愿,好不好。”
峦讶异地怔了一下,“我帮你?为什么啊?”
因为你是大自然给人类的馈赠啊,也许你许下的愿更有份量。那个送你来的神秘力量或许愿意达成你的心愿。
祝子绵在心里这样想,但他知道他不能这样说,他还不能让峦知道他发现了真相。
斟酌了片刻,他换了个说法,“因为在我看来,你就是天使。我相信,你的话天堂能听见。”
峦更讶异了几分,没想到绵突然这么说,不过他不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脸上激动地笑了。
他搂住绵,话说得有点急促,像是有什么将要发生的事,勾得他迫不急待,“你才是我的天使。不用许愿了。你的愿望一个个告诉我就好,我帮你全部实现。现在,吹蜡烛吧。”
“吹蜡烛?”祝子绵又纳闷了,“哪儿有蜡烛啊?”
“对着灯牌吹,稍用点力。”祝子绵看了看23的数字灯,又看了看峦。见峦再次点头确认,他犹犹豫豫地向数字灯吹出一口气。
忽然周遭像停电了一般,隐入一片黑暗,不只数字灯,天台上所有的装饰灯,打光灯都灭了。
祝子绵愕然了一秒,刚想问怎么了,目光就被黑暗中唯一的亮处吸引。
那对天使之翼在黑暗中白得发光,而更加亮得耀眼的,是两翼之中他的画像。画像中的他,好看得真像一个天使。
这是——峦亲手画的!
祝子绵鼻子一酸,吸了一口气,不自禁用手捂住了嘴。
原来这副画是这个意义,原来在那一次,峦就做花了这样的心思。
原来峦一直记得他的话:求婚一定要拿一个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去求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人。你要是会唱歌,就认认真真唱一首歌,你要是会画画,就认认真真画一幅画……
记忆的闸门开启,七夕散步的天桥,裸身撩拨的浴缸,远郊小院内被受伤的峦拥在怀中亲吻……
无数的画面纷至沓来,祝子绵突然模糊了双眼,眼泪如注地滚落下来,太多太多的克制准备终于全面瓦解,祝子绵哭成嚎啕。
峦没想到绵反应会这么大,忙迎上去,“怎么了?”
祝子绵咬住唇,钻进峦怀里,边哭边说:“没什么。就是,太感动了。谢谢你,峦,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那也不用哭成这样吧。”峦笑着,拍起绵的后背安抚。
祝子绵使劲地“嗯”了一声,他也不想这样哭,可是情绪已经完全失控。
热恋中的人都不怕喊出那句“我愿意为了你去死”。
即使是真的决定去死的时候,也只会壮烈,只会自豪,好像在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把自己感动得觉不到痛。
然而当死神真正靠近的时候,痛苦才会越来越具体。
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此生不复相见。
祝子绵预感到自己会越哭越凶,这份痛苦超出了他所能承受。
这时候,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借着月光能看到天台上的东西。
他看到角落里的一张圆桌上,放着红酒和啤酒,还有两个高脚杯,猜测峦是准备与他交杯的。
但他知道他不能交杯了,那只会让他的戏更演不下去。现在他只想醉到不醒人事,缓解心里的痛,也止住他悲恸欲绝的哭。
他突然一把推开峦,冲上去拿起角落圆桌上的红酒,直接打开往自己嘴里灌。
峦吓了一跳,忙按住酒瓶,“绵,不能这么喝。”
祝子绵大量的酒猛下肚,肠胃受到了些刺激,反而让他的心好受了一些,嘴角已经可以翘出一个弧度。
“峦,你别拦着我,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从游戏开始赚钱我就好高兴,一直没机会和你喝酒庆祝呢,今天,你就让我喝嘛。”
峦有种被吓到的即视感,动作稍有迟缓,祝子绵已经举起红酒又开始喝。连喝带洒,很快一瓶红酒就见了底。
不做停顿,祝子绵放下瓶子,拿起一罐啤酒又喝了起来。
峦终于意识到绵的状态有些不对,他硬夺过绵手里的酒,声音罕见严厉:“绵,别喝了。”
祝子绵身子有些晃,意识还没完全混沌,他一头栽进峦怀里,可怜巴巴地哭得更凶,“你好凶。你凶我,你居然凶我,我就是想喝酒。你凶我。”
峦听得自责,他放下酒,将绵搂紧,让绵在他肩上尽情哭个够。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但他自以为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绵听到双亲去世时,一滴泪都没有流。只怕是一直忍着,直到此刻终于忍不住了。峦这样想。
祝子绵哭了好一会儿,直到如他所愿,酒精在他身体里蔓延,他的情绪变麻木,意识也开始半梦半醒。
峦开了一罐啤酒,拉绵坐在一地的花瓣上,让绵靠着他的肩,“你啊,这些酒本来是准备和你一起赏月,慢慢喝的。结果你怎么喝这么急?”说罢,峦呷了一口酒。
祝子绵梦呓,“因为我高兴啊。峦,我们今晚结婚了。”
峦柔声笑笑,“对,我们今晚结婚了。绵,有什么愿望,对我许吧。”
祝子绵思绪一片一片的,他想到愿望,想到天使,想到那副自己的天使画像。
他颤颤巍巍站起来,又走到画像边,眯着眼欣赏,好像恨不得把每一处细节都印进脑海里。
峦扶住他,“你喜欢这幅画?”
祝子绵点头,“嗯,好喜欢。”
峦:“那我以后画好多好多的你。”
祝子绵痴痴地笑笑,“也不用只画我,你画什么我都喜欢。”
峦见绵又站不稳了,再度扶他坐下,搂着他说:“好。以后你的游戏策划案,我还来给你当美工,好不好?绵经理。”
祝子绵憨笑出声,笑了一阵后,他突然乏了似的,落寞下来,“我可能再也写不出策划案了,我不是说过吗?这个游戏的策划案也不是我写的。”
峦想到了绵保守的这个秘密,没想到绵再度提了起来,他好奇心顿起,追问了一句:“那是谁写的?”
祝子绵的酒意越来越浓,头已经开始晕,他靠着峦仰起头看天上的月亮,月亮已经从一个,变成两个,又变成了四个。
模糊的视野突然勾起一些清晰的回忆,曾几何时,他和姐姐出去野营的时候,也这样看过月亮。
“是姐姐。”祝子绵吟出声。
“什么?”峦没有听清,但下意识浑身一僵,好像被电击了一下。
祝子绵已神游,像一个被催眠的受控者,他木然地又说了一遍,“是姐姐。我的——姐姐。”
峦石化,手上的啤酒,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万圣节,更个长章,祝节日快乐。

姐姐?奴隶领域连个女人都没有,哪儿来的姐姐?
峦上一次听到这个词,还是以动物为主角的儿童故事书上。
他僵硬地转了一下头,让目光全凝在绵的眼底,似乎想继续确认一下,沉着声音问:“你姐姐,是谁?”
祝子绵似是困乏到极限,眼睛闭了起来,嘴唇轻颤,“她叫祝子潺,父亲说,我们家的姓氏好,正好祝愿子嗣像潺潺流水。”
峦的呼吸节奏乱了,看见绵分分钟就要睡着,他红着眼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祝子绵的声音已经含混不清,但峦还是能听出个大概,“祝愿子嗣像绵绵青山,我叫——”
祝子绵。
祝子绵没来及说出自己的名字,就陷入沉睡,但是峦的心里已经听到了。
祝子绵,他叫祝子绵,他是有名有姓的人,他是贵族。
峦打了自己一巴掌,清晰的疼痛感让他一个激灵,他没有在做梦,更没有喝醉。
但他的脑子比喝醉时还不清醒,完全理不出头绪。
他知道贵族的存在,是苍偷偷告诉他的。因此贵族对他来说,应该是个未知的事情。
没有人告诉过他,绵的贵族身份一旦暴露会怎么样。更没有人告诉他,他能不能够与一个贵族结婚。
峦在天台上发了许久的呆,冷不丁一阵夜风拂过,才把他的意识抓了回来。
他脑子里瞬间想到一个人,苍。
这是唯一能告诉他更多关于贵族事情的人,也是知道绵的贵族身世,并帮绵伪造身份的人。
他一时也不知道要问苍什么,但他需要苍告诉他更多。
他立刻拨通了苍的电话,然而苍的电话没有人接。
这让峦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的记忆里,苍不接他的电话,就没有出现过。
峦抱起绵,把绵送回了家。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
他毫不犹豫地去了苍的诊所,跟值班医生都来不及打个招呼,就直冲到苍的诊所三层。
可还没见到苍,就看到哲垂着头,心事重重地向他疾步走过来,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哲?”
“峦?”
“苍呢?”
哲烦躁地摇摇头,“不知道。他不接我的电话,所以我来找他,但他不在这儿。”
峦微一思忖,扭头就走。哲上前拉住峦,“等一下!”
峦暴躁地一把将哲甩开,“别拦着我!”
“峦!你冷静一点。”哲继续扑上去拉扯峦,峦怒冲冲回身,气势想打人。
好在拳头挥了一半,哲及时补了句:“我跟你一起去。”
峦动作一顿,同时哲将峦松开,正色道:“我来开车,你喝酒了。”
说罢,哲不等峦回应,已经迈开了步,看得出来,他的着急程度一点儿都不低于峦。
很明显,苍不接电话的事,在他这里也是罕见。
两人迅速驱车来到了远郊的海森生命科技,一路来到苍工作的楼层。
楼层上值班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有些意外,上前拦住,“峦先生,苍医生已经睡了。”
峦蛮横至极,把人推到一边,就要硬闯,工作人员不放弃地继续拦阻,并大声呵斥,闹出不小的动静,终于楼层呼叫器里传出了苍倦倦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话落,咔哒一声,办公室的锁打开了。
峦与哲走进苍的办公室,苍的气色看上去不算好,但不像是刚刚被人吵醒的样子。
他疲惫地坐在小白鼠笼子旁边,看着这些夜行动物在里面上窜下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峦和哲进来,他头都没有回,只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最近身体不适,休息得早,没听到你们的电话。害你们大老远跑来,真不好意思。”
哲神情一缓,松了一口气,“你生病了?”
苍的头这才转了过来,在哲与峦的脸上依次扫了一遭后,他耐人寻味地勾起唇,“看来,峦不是因为担心我,才到这里来的。你找我有事?”
确实与哲不同,峦脸上的担忧仍在,甚至较见到苍之前更甚。哲顺着苍的目光瞧过去,正想问峦一句“怎么了”,峦已经没工夫闲扯,话题单刀直入:“你知道绵是贵族。”
“什么?”哲惊愕地呼出声,迅速把头转向苍,见苍却一脸平静。
他迅速明白,两个人在聊一个他从未听过的秘密。
苍看了哲一眼,好像不忍哲被求知欲折磨,他缓缓站起身开始了他的解释。
“贵族胶囊是和我们平行的一个空间。在他们的口中,我们生活的地方叫奴隶领域。贵族,奴隶,听名字就该知道,在贵族人眼里,我们有多不值一提。不论我们在这里混得多显贵,在他们的眼里,和用坏了就丢弃的机器人没有任何区别,我们就是机器研发出的人形怪物。”
哲后退了一步,若非这件事是苍来说,他都不信。
“所以呢?”峦的声音变得沙哑,他已经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他。但相较于危险带来的恐惧,他更多是心痛,一种生离死别的痛。
苍无奈地摇摇头,用下面的话确认了峦的预感,“贵族决不会允许奴隶与贵族通婚。一旦绵的真实身份暴露,他一定会被送回他该去的地方。而你,峦,等着你的一定是比死还要悲惨的命运。”
峦神情里的痛楚已越来越浓,还掺杂着一些不可思议,他拧着眉问苍:“所以你给绵伪造了一个身份?”
话到一半,他苦笑起来,“怎么可能呢?这么拙劣的冒名手段怎么可能瞒得过机构呢?他们只要再查一次,就会知道你开出来的那张DNA检测单是假的。”
苍面色不改,幽幽转了个身,“那就要看你了。只要机构等我的实验结束后,再验绵的DNA,我保证我的那张化验单,是真的。到时候,绵就是枫,如假包换。”
峦痛楚的神情一点点被惊愕完全替代,“你的实验?什么意思?”
苍摊一下手,“你知道的,我的研究课题,活体DNA基因重组,是绵主动要求要做的。我想,不论是谁,身处他的位置都不会拒绝这个实验,因为,这是他能和你在一起的唯一机会。或者说,这是他能救你命的唯一机会。”
峦连着向后退了几步,靠到墙上,魂魄离体一般,喃喃低语:“所以,他口中的回家,就是要来当你的实验体。他说三个月后回来,是你的实验时长。”
苍郑重点了下头,“是。”
“那实验成功的可能性是多少?”峦的眼神开始凝聚,直直看向苍。
苍躲开峦的视线,嘴角勾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百分之百,”他无比肯定地说,“我保证绵会变成枫。”
峦看着苍,长时间的注视,慢慢地视线变平和,一点点下落,在地上漫无目的地扫起来。
空气变凝固,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三个人从最初的剑拔弩张,全收敛成了昏昏欲睡的模样。
良久,苍打了个呵欠,“不早了。二位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就回去吧。这儿可不是我的诊所,没有你们睡的地方。当然,地下有一间停尸房可以躺着,你们要是不介意,可以去那里凑活一晚。”
峦和哲对视一眼,均知道苍在开玩笑,有些无语,不约而同翻了个白眼。
只是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再开车回去,实在乏累。
“睡车里吧。”哲建议。
峦点头,肯定比停尸房强。两个人向苍简单摆了摆手,便前后脚走出了苍的办公室。
此时,值班的工作人员,已经鼾声如雷。
峦与哲礼貌地没有弄出太多声响。他们走到电梯间,电梯还停在当前层,峦直接按开了门,这时,哲突然想到了什么,没动步。
“对了,峦,咱俩睡一个车里挺奇怪的。听说绵是个爱吃醋的,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峦嗤了一声,“他不会谁的醋都吃。”
哲的眼发脾气地一瞪,“几个意思啊?我的魅力值对他一点威胁都没有吗?”
峦已经很乏了,不想再多玩笑,很牢骚地叨了一句:“到底走不走,快点!”
不料哲反而退了一步,较上劲了,“免了,你先回你车里吧。我去要苍的车钥匙。”
说完,哲不等峦回应,便转身原路走,步子在峦看来有些意外地急躁,完全没有方才打趣时,那般闲适。
电梯门缓缓合紧,楼层显示却一直停在原处,没有变化。
哲又敲开了苍办公室的门,苍看上去脸色更差了。
“你还有什么事?”苍不悦地问。
哲咧开嘴,笑得有些无赖,语调还有些轻佻,“这话说得真无情啊。我怕你出事,大半夜地跑来看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苍疲倦地躺到屋中唯一的折叠床上,闭起眼下逐客令,“我要睡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快着点。”
哲不紧不慢地坐到了苍床边,“干嘛这么急着躺下啊,是怕我捕捉你的微表情吗?”
苍微微转了下头,语气不着感情,“凌晨两点问一个人为什么要睡觉,心理医生没有一点生理医学常识吗?”
哲露出恍然惊醒状,“哦,对了,你要是不提醒,我都忘记了。我们大学的时候虽然不同系,但是会一起上医学理论基础,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吧。”
苍不悦地睁开了眼,“你是睡不着要和我聊一宿吗?从我们相识开始聊?”
哲正色起来,用缓慢的速度摇了几下头,语气也变严肃,“我是想说,我也有一定的医学理论基础。先不说你的基因重组实验能不能成功,一种基因修改成另一种基因,这两种基因之间一定要有某种关联,他们之间不能有排异反应。在庞大的基因库里,找出一个人的基因与绵的基因配对成功,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哲顿了顿,见苍把头扭到一边,不敢与他对视,他的语气更加确定,更加犀利,“所以,你很早就知道绵是贵族,却一直都没有告诉峦。”
苍幽幽闭起眼,“各人自扫门前雪,是绵一直藏着自己的身份,我何必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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