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法则(穿越)—— by无边客

作者:无边客  录入:12-27

“我们是绵绵族的,要去东谷山。”
不同于蛇族和一些已经依靠土地种植发展的部落,有许多小部落,或无法囤积食物供给族人们度过严冬的部落,都会在接近秋末时迁徙,来年春后,等凶禽猛/兽繁衍捕食最频繁的阶段过去,再返回。
绵绵族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启程晚,蹭不上其他大一些的部落队伍,只能单独行动。
江言暗道:迁徙很麻烦。
于是路上把一些依靠土地种植和发展的办法告诉绵绵族兽人。
蛇族兽人惊道:“言,这都要说吗?”
江言摆摆手,笑眯眯地:“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有部落种植,今后都会传开的,成为一种趋势和文明,我们要正确面对这种变化。”
兽人们皱眉深思,半知不解的,却未辩驳江言的话。
穿梭了几座山谷和野林,绵绵族兽人朝江言晃晃手,道:“谢谢你们!”
“等我们回去,一定会向其他族宣扬蛇族的善心!”
小部落的兽人们言辞有些天真,引得蛇族兽人连接发笑。
江言笑容友善温和,也朝他们晃手,直至看不见影子,闲聊的目标就变成撒特德。
撒特德话不多,江言问了,才“嗯”“好”的沉声回应,
还是其他兽人参与进来,和江言说起外族的八卦和趣闻。
抵达蛇族部落时,入夏的第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忙完春种的兽人们慢慢闲了下来,最近难得休息,四处找地方晒着太阳睡觉。
山里的鸟禽高飞,驻足在岸边喝水的小兽也跑远。
部落里传开一阵奇异的声响,不久,化回原形的蛇族,从树冠上,山顶上,石壁上,各个高处下来,变成半兽人的模样,朝部落的出口赶。
返程的雄兽跟族人们欣喜碰面,叽里呱啦说着话,不久,族长和长老也赶来了,阿默阿尔跟在他们身后,惊喜地看着撒特德怀里的雌兽。
“言!”
“幸好言平安无事!”
“撒特德,你们在外面过得如何?”
众兽人七嘴八舌,族长神情宽慰:“平安回来就好。”
长老朝队伍里的雄兽们点点头,道:“辛苦大伙儿了。”
雌兽们都往江言的方向挤,阿乔脖子上缠着幼蛇,因他滑行太快,幼蛇脑袋还吊在半空上一荡一荡的,直到阿乔停下,才稳稳盘住阿乔。
“言,可有受伤?!”
阿乔拍拍撒特德手臂,对方放下落地后,江言走到阿乔和雌兽们的身边,道:“我一切都好,没受伤。”
他打量阿乔,生育后的阿乔还有些消瘦,但精神总归好转了许多,眉眼重新焕发出光彩。
阿乔怨道:“可恨的隼族人,居然敢把你掳走!”
雌兽也跟着愤怒地出声大骂,听罢,江言感到好笑,却也滋生几分酸胀柔软的情绪。
“我们都好,一个都没少的回来了,大伙儿都安心。”
他温声安抚雌兽们的情绪,族长与撒特德说完话,走到他面前。
“言,你能平安无事我们很高兴。”
江言道:“隼族人虽掳去我,却并未怎么伤我。”
又笑道:“倒是阿奇他们,和对方打了几场,约莫有不小的收获。”
族长叹息:“你们平安就是最重要的。”
又问:“我听说你在隼族那儿得了些资源?”
江言点头:“没事,我带了稻谷回来。”
族长喃喃:“稻谷,便是你原来说过的可以煮食成大米的东西?”
江言道:“是。”
江言与一行兽人刚回,族长不好立刻缠着他说话,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至于之前和桑族的恩怨,后续怎么处置,还有资源如何运用,族长打算等江言吃饱睡醒了再谈,询问他的意愿。
撒特德把江言抱回山洞,打量周围熟悉的环境,他叹道:“还是家里最舒服。”
心情好,便下意识搂住撒特德的脖子,唇碰了碰对方的嘴角。
江言素日里比较内敛含蓄,尤其肚子渐渐大了,并不好意思再与撒特德很亲近。
此时他手心摸着撒特德微凉的耳朵,那只耳慢慢地起了几分温热。

第99章
出行的这一趟路程,对撒特德来说可谓胆战心惊,担心江言在隼族人手上出什么事,造成无法挽救的结果,情绪总是沉沉阴阴的。
直至找到了人,也寸步不离地守着,小心翼翼照顾,没有生出亲近的心绪。
很久没有这样亲密地被江言亲着嘴唇,触碰耳朵。
撒特德目光微闪,暗了暗,大掌绕过江言隆起的腰,放在背后和臀后,托起他,带进自己怀里,力道轻轻加重,想把人继续往怀中按紧。
碰到江言怀孕后隆起的腹部,又只能忍下这样的冲动。
触着唇拉拉扯扯片刻,撒特德已被热出汗。
他喉结滚了滚,蛇尾忽然一颤,紧绷着,拍了拍石壁,在旁边砸出凹陷进去的坑。
江言被这阵动静吸引,停下咬舔撒特德嘴唇的行为,后知后觉地,白净的脸庞弥漫着红云。
许是受孕后体内激素变化的影响,他对撒特德没过去那么内敛,大胆热情地黏着自己的兽人,还……
他敛低湿湿的双眼,把情不自禁夹上对方后腰的腿放开。
撒特德淡色的眼瞳深深涌动,手臂的肌肉起伏几下,最后松开江言,把人放床上。
只一瞬,江言差点跌入床里,腿和腰都发软。
他摸了摸有点肿和湿润的唇,抬眸欲说点什么,撒特德背对着,长尾一滑,出去了。
江言抿唇一笑,抚上唇角“嘶”了声,喃喃道:“亲得有些用力,疼。”
他打量山洞内部,看得出来定期有人打扫,床和桌子都未落着灰尘。
稍微休息,腿没那么软了,江言从床上站起,走到外面的平台。
明艳的日光晒得石头泛光,隔着鞋,脚底暖暖的。
他朝羊舍的反向张望,听到澡房里传来的水声,正准备走下阶梯,不远处来了兽人。
阿尔拎着了浅蓝色书包,目光落在石台上伫立的那道身影上。
“言,族长让我把你的东西送过来。”
江言接过:“麻烦你了。”
阿尔摇头:“包裹是桑族的首领亲自送来的,里面的东西我们没动过,你清点一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
江言:“好。”
当时他出去没带几件行李,装水的瓶子和御寒的衣物都在,干粮已经发霉。
剩下的,就是林卡送给他的那支弩机,还没来得及用上,就被打掉了。
江言拿在手上试了试,挺衬手,能正常使用。
便道:“没少任何。”
他问:“弩机制作得如何了?”
手里这把,经林卡一再反复改造,第一支做好的便是送给自己的。
不光只用来防御,往箭矢上抹些能药汁,拿来狩猎也不错。
阿尔道:“春耕时大伙儿太忙了,想造那么多支弩机,林卡一个人做不过来,这阵子慢慢闲下来,能去帮他了,还需再耗些时日。”
江言表示理解。
他们用的工具只有石刀,想打磨出很多做工精细的弩机零件,消耗的精力和时间可想而知。
送完东西,阿尔就离开了。
撒特德上来时,江言坐在椅子上清点东西。
他举起手里的书包:“有点脏了,等会儿拿去洗干净、”
撒特德点头,去外面的灶头点火烧水。
“言,要不要洗澡?”
江言想也不想地应下:“洗。”
返程途中没机会和条件清洗,这会儿先泡一泡身子,不仅能清洁肌肤,还能放松情绪。
撒特德用大灶烧水,小灶则用来煮食。
山洞久不住人,没储藏肉食,便把还剩的红根和紫根去皮洗净,切成块,加入清水煮,之后再放糖。
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薯甜汤,江言从浴桶里泡完澡出来,就喝上了。
吃完浑身发暖,微微发着薄汗。
撒特德从附近采了点果子,江言垫着靠枕坐在椅子里,吃对方剥好皮的果肉,或分一半与撒特德分着吃。
吃饱喝足,江言眨了眨困倦的双眸,脸一歪,不知不觉靠在椅背上睡了。
撒特德抱起他的人类放入床里,不久后起身,和族人交接一些巡视任务的事宜。
傍晚,忙完事情的撒特德去族长那里接了佩奇,兽人带着大狗子踩着绚丽的霞光回去,还没到山洞,佩奇开始嗷嗷大叫,蓬松的毛迎风抖动,一股脑往山洞跑。
听到狗声,睡了一下午的江言就这么醒了。
他穿上拖鞋出去,佩奇热情地沿着他的膝盖拱,没敢用力扑。
江言微笑,揉揉它的大脑袋,手指手心一热,佩奇伸出舌头舔舔。
他坐回椅子里,先好好安抚一下狗子,使劲薅它脑袋和身上的毛,拍拍它的屁股,揉揉肚子。
佩奇任由江言捋了一顿,心里舒坦了,就去石台上趴着吹风。
夜空深邃,闪着许多星子。
撒特德在水管旁边处理带回的鲜肉,江言转去羊舍看了看,母羊们见到它,慢慢走到棚子边缘,凑出脑袋,咩咩叫了几声。
江言摸摸它们脑袋,接着去另一个羊舍看小羊,都长大了不少。
叽叽兽和达达兽下过一次蛋,收在库房的竹篮里,江言摸出四个,去菜地摘了一把葱,带到灶边,准备拿来打蛋汤。
火光映着山洞周围,虫鸣四起。
撒特德在灶边颠着锅炒肉,打了葱花蛋汤,最后一锅骨头汤熬得比较久。
等江言吃过肉,喝了半碗清淡的鸡蛋汤,撒特德起身去看煮好的骨汤,盛了满满的一碗,混着熬得软烂的肉,摆到他面前。
江言也没废话,埋头认真吃了。
他的食量越来越大,比起过去,至少涨了两倍。
吃了顿饱饱的晚餐,江言把椅子搬到平台,对着星空吹风。本来想跟撒特德多说会儿话,伴了一阵又一阵的虫鸣对着星空吹风,眼皮很快就沉沉的下坠。
撒特德守在旁边,江言一只手被对方握着,指尖轻轻挠了挠干燥温凉的掌心,想说什么,没冒声儿就睡去了。
外头凉,撒特德并未立刻抱起自己的人类回床上,让江言在凉爽的环境下睡沉了,半夜后才把人带入山洞。
日上三竿,江言休息足了,连日赶路的倦色一扫而空。
早上撒特德在外出巡视前把活都做完了,江言草草吃了东西,喝完放在木炭上温的药汁,随后去仓库翻出稻子。
佩奇蹲在旁边,低头嗅了嗅,没什么味道,便不再好奇。
江言拿着稻子研究,片刻后,族长过来找他。族长道:“休息得如何?”
江言:“挺好的。”
族长打量他手里的稻子,继续开口。
“那个叫阿符的桑族人想好怎么处置了吗?”
江言想过,不过没想出个具体结果。
他是个爱好和平的现代人,别人坑了自己,讨厌的情绪必不可少,却没到非要对方拿命赔偿的程度,他也想象不出自己身上担着条性命的感觉。
他试着问:“如果我要他死,他会死吗?”
族长颔首:“会。”
若在过去,同伴遭受这样的境遇,蛇族早就主动进攻,踏平对方的部落,为族人将这口恶气出完。
可那也只是过去的时代了。
随着部落逐渐开始发展,兽人们有了更多的思考,比起消灭兽族,在生存发展和利益各方面的衡量中,他们有了更多的抉择。
这次要阿符的命合乎道理,但有几个桑族长老都来替阿符求了情。
族长看着江言:“我们只暂时对阿符稍作惩戒,他还被看压在部落中,其他的,等你回来问问你的想法。”
江言问:“稍微惩戒阿符怎么样了。”
族长:“割去他一对角。”
桑族人头顶的那一对大角很是显眼,江言还未见过没有角的桑族人。
“失去角以后,阿符会如何?”
族长道:“桑族人依靠这对角战斗和维持身体的平衡,失去角,就丧失了兽人对抗的能力,身体会瘫下。如今他无法站立,或许得半年,甚至更久以后,才能适应没有角的身体,重新站起来行走。”
江言暗忖:这样的惩罚也足够了,并不需要再追加,他也没拿人家命的意思,族长先做惩罚的程度,对他而言足够了。
于是他道:“就这样吧。”
想起上次看的桑树,他询问相关事宜。
族长:“在部落西侧一带的山群里,我们把桑树移植到那边。”
那附近的山,几乎都种上了桑树,前段日子雨水披充足,又临入夏,有了阳光,桑树几乎都完好存活着,蚕虫也没什么异样。
江言安心,摊开手里的稻子,笑眯眯地:“那就准备培育稻子吧。”
“这些旱稻不需要种在水田里,接下去把部落里的耕地继续扩充,翻土施好肥,用稻子育种,长出叶就能播种了。”
族长:“按你的安排来做。”
正午,撒特德回来了一趟,给江言准备午食。
江言把处理阿符的事同对方说了下,撒特德沉道:“你想怎么做都好。”
他点点头:“原本我在想再不要对方性命的情况下怎么罚最好,现在也不用想了,这个惩罚正好,而且以后我还想跟桑族做些交易,关系闹太僵不合适。”
看压在部落的阿符被送走之前,兽人把他带到江言身边。
除了惩罚,阿符还需亲自跟江言认错道歉。
瘦了几圈的桑族少年浑身瘫着趴在泥地里,他仰头看向江言,双眼湿润。
“言……对不起……”
江言“嗯”一声,没再说话,让兽人压着对方离开了。
不一会儿,阿默匆匆赶来,他咽了咽嗓子,喊道:“乌岚要生了!”
半个月前,另外两个雌兽如期生下幼兽,乌岚却迟迟不见动静。祭司说他的肚子是最大的,可能有两至三条幼蛇,情况最危险。
眼下乌岚要生,兽人都赶了过去。
江言想起乔生产那日的情形,几乎瞬间扶起几分后怕。
他定了定神,拉着撒特德:“带我过去看看。”
他有些腿软,走不动。

江言有点心神不宁,下意识收紧抱住撒特德脖子的胳膊,垂着脸没吭声。
兽人们都在往乌岚所住的山洞赶去,只有撒特德的速度越来越慢。
他停在树荫下,掌心贴上人类的脸颊摩了摩。
“言,怎么了?”
过了半息,江言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跟自己说话。
他“呃”一声,眸光茫茫地看着周围。
逗留片刻,四周瞬间空荡荡的,兽人都不在这处了。
他哑声,干巴巴地解释:“我没事,有点晃神。”
又催促:“快去看看吧。”
撒特德盯着他,听江言再次催促,这才继续抱着人过去。
乌岚的山洞外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江言嗅到气息,心头一紧,不由想起当日阿乔身下淌着许多血的模样。
好半晌他才找回声音,问旁边的兽人:“崖和阿渚生产的时候,顺不顺利?”
兽人道:“还算顺利,祭司亲自剖的,各自取了条很健康的幼蛇。”
江言:“崖和阿渚呢?”
兽人:“在养着身子呢。”
江言望着洞口不语,上次情急,对阿乔格外担忧的情况下闯进去照顾,然而此时,他手脚越来月凉,筋像被抽了似的,全身软在撒特德怀里。
他的眼皮不停跳动,心里总觉得莫名不安。
山洞内仍没有动静,晴日也被飘来的黑云遮住,天色逐渐阴暗,空气变得发闷起来。
江言摸上额头那抹凉丝丝的触感,夏日的雨总是来得突然。
清凉的雨水没有带走压在江言内心的沉闷感,反而让他手愈发冰凉,对比起撒特德的体温,他竟然在发冷。
撒特德拢起他的双手放在掌心揉搓,面色微沉。
“言,带你回去休息。”
江言摇头:“不,我想在这里等。”
他脸色愈发白,不安地问:“血腥味是不是越来越重了?”
来到异世,他的语言能力和嗅觉忽然间发生改变,无端能听明白兽人交流,变得敏锐的嗅觉,而且最近嗅觉更是相较从前还要灵敏不少。
撒特德沉道:“是。”江言不语,盯着山洞的方向。
良久,祭司双手沾满血的出来,面色灰暗。
兽人纷纷涌到洞口下方:“情况如何了?”
祭司眼神蒙蒙地,四处扫了一圈,停在撒特德怀里的雌兽身上。
江言轻声问:“乌岚怎么样了?”
祭司哑声:“乌岚肚子里有两条幼蛇,幼蛇太大了,他失血很多,根本止不住。”
江言一下子抓紧撒特德的拇指,指尖泛白,在那虎口上用力抓了一下。
孕妇生产时若发生大出血,放在古代都是九死一生,别说这个时代。
他哑声问:“乌岚会死吗?”
祭司没回应,撒特德嘴角微微动了动,江言还没听清楚,眼前便陷入漫无边际的黑暗。
昏迷前,似乎听到山洞里传出兽人的吼声,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暮色四起,下着雨,天色黑得快。
平台上湿/漉/漉的,水珠沿着洞口沥沥滴落落,火光映照着石板,泛出些微芒。
撒特德把灶搭入洞口内,烧火烹食,见江言醒了,便往床边过去。
“言,”撒特德倒了碗温水喂到他唇边,“喝一点。”
江言就着碗口低头,嗓子得到滋润,紧绷的状态得到几l分缓解。
他望着夜色出神,脑子里的记忆像多了块缺口似的,茫茫然地呆坐片刻,猛然想起什么,抓住撒特德的手掌,问:“乌岚怎么样了?”
撒特德看着他,幽浅的蛇瞳宛若深渊,沉不见底。
江言:“……活着?还是死了……”
撒特德道:“你先休息,过会儿吃东西,再喝药。”
江言固执地跟上去:“不能告诉我吗?”
他望着黑漆漆的山野:“你不说,我就出去问。”
他像跟竹竿一样立在洞口边缘,凉丝丝的雨雾往脸上飘,才入夏不久,此刻竟然让人心生凄冷之意。
撒特德把他拉回,注视他的眼睛,道:“乌岚失血太多,祭司也束手无策。后来穆用牙齿刺破自己的血脉,让乌岚喝了许多。”
江言眸光浅浅一闪:“那……是救回来了吗?”
撒特德很轻地摇了摇头。
江言咬住唇齿,身子一软,被撒特德扶回床上坐下。
他盯着地面,心脏发闷,连带着一向没什么动静的肚子,似乎都隐隐地跳动着,不太舒服。
尽管雌兽生产幼蛇是个生死劫难,过去的雌兽,也因为繁衍丢了性命,可这是江言第一次经历。
一个认识的,活生生的雌兽就这么没了。
撒特德屈膝蹲下:“言。”
江言紧了紧嗓子:“我……我就是有点难过……”
他愣愣地看着对方:“你先去忙,我想自己坐会儿,等情绪过去就好了。”
撒特德并未马上离开,牵起他的手与他并肩坐着,在外头捕食回来的佩奇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嗷呜地嚎几l声,抖抖雨水打湿的毛,绕去床边,想拱一拱江言的腿,
它觉察气氛似乎有些沉重,缩回脑袋,“呜”地一声趴好。
时辰不早,江言身子特殊,撒特德还得去准备食物。
他往趴在地上的大狗投去一眼,狗子似是领会目光里的含义,忙起身,蓬松毛绒绒的大脑袋往江言膝盖和小腿来回蹭,安安静静的,没有乱嚎。
江言顺着动作摸了摸佩奇的脑袋,久久地,长叹一声。
晚上胃口不好,他喝了些豆子与猪蹄炖的汤,猪蹄软烂,沾齿就没入喉咙里。
随后喝药,往日喝一口就会皱眉,此刻再苦却苦不进内心。
当夜,江言梦到充满血红的画面。
先是奄奄一息的阿乔,再变化成不断飘着血腥味的洞口。不断流淌的血液像河流那样蔓延,占据着整个梦境。
他大口喘气,猛然睁眼。
撒特德正在用麻布给江言擦汗,见他终于醒了,便将人揽入怀里。
“言,不要想。”
江言干涩地吞咽嗓子,缓慢找回声音。
“我……我梦见阿乔和乌岚。”
江言问:“乌岚真的死了吗?”
撒特德沉道:“嗯。”
江言:“那幼蛇呢?祭司说有两条幼蛇。”
撒特德:“还活着。”
江言一下子没了反应。
他紧闭双眼:“我有点难受。”
他把手放在肚子上,恍惚中眼角蔓延出些许湿润。
“部落会怎么安置乌岚?”
撒特德:“将他埋入土中。”
江言眸光放空:“这样也好……”
乌岚很快就下葬了,昨日下过雨,今日泥都是湿的。
雨水浇灌过的树群只一夜就愈发葱绿,乌岚被埋在野丛繁盛的地方。
兽人崇尚自然神,认为植物的绿色代表新生与生命,所以把死去的族人葬在此地,象征着今后会转入轮回,得获重生。
但也就只是埋葬着,没有做任何祭祀。
兽人只祭祀天神,自然神,还没有祭祀兽人的思想。
江言靠着撒特德站在远处,脑子发茫,不似夜里那样难过,却觉得心里空空的。
乌岚的雄兽,穆,手腕缠了两条眼睛都没睁开的幼蛇,像石头般守在埋葬乌岚的地方没走。
穆昨日喂了乌岚许多血,被晒得泛黑的面孔透着一股惨白,
乌岚葬好后,围观的兽人几l乎都散了,剩下穆,还有江言,祭司,族长,另外几l个总聚在一起的雌兽。
阿乔和阿岚十分伤心,可他们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每个怀上幼蛇的雌兽,都抱着死掉的决心。
族长看着四周,叹道:“都回去吧,乌岚一定会获得重生。”
江言没走,阿乔他们也没离开。
半晌,江言问:“不能给乌岚做一场祭礼吗。”
族长皱眉:”祭礼”
兽人部落未曾有过祭祀族人的先例,只有祖先,才能享此礼遇。
江言:“没错。”
“乌岚是蛇族的一份子,是我们的朋友,他走得痛苦,为什么不能用祭礼抚慰他?”
族长和祭司齐齐出声:“言……”
阿乔与阿岚几l个雌兽也充满疑惑地看着他。
穆忽然开口:“我同意言的做法。”
他撑起身躯,族长皱眉:“穆,乌岚不是——”
穆看着江言,问:“言,我要怎么做?”
高山之巅,和土地深处,是通往天神和自然神最近的地方。
江言把准备好的器具,衣物,食物,让穆把它们跟着乌岚一并埋好。
兽人自古就传承着与神灵对话的巫曲,过去这些曲子只吟唱给神灵听,这次却是穆亲自唱给乌岚听的。
穆吟诵了很久,江言听不明白晦涩的巫曲。
很久,他才开口::“以后想乌岚了可以过来看看他。”
推书 20234-12-26 :(柯南同人)柯南》:[BL同人] 《(柯南同人)柯南之身为真酒的我只想抓老鼠》全集 作者:从今天开始当神豪【完结+番外】番茄2023.12.16完结双男主 系统 穿越 二次元 同人38.3万字 3.9万人在读文案: (正文已完结,番外更新中)  【主攻+cp琴酒+黑方赢+红方损失惨重+给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