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法则(穿越)—— by无边客

作者:无边客  录入:12-27

他兀自低语:“十年……当真能囤积十年的粮食吗?”
又紧接着询问:“言,这些东西,你究竟如何得知?”
江言不能说。
穿越本来就荒诞,他自己起初都很难接受,何况是兽人。
哪怕族长接受了穿越的说法,事后又把他当成异类怎么办。
至于他与撒特德,彼此之间于对方而言都是十分特殊的存在,无论撒特德能不能理解穿越,或者接受穿越,对方不把他的秘密告诉任何兽人,便是对他最大的尊重和保护。
兽人崇拜神灵,江言依旧用神灵托梦的说辞圆过去,并且告诉族长自己来自一个极小的部落,族人早就不在了。
兽人的灭族,很大一部分原因归于被其他种族袭击没落,衔接他之后野林求生,被撒特德从野兽群的袭击中救下的说法也算合理。
与族长就后续的稻苗护理事宜详谈一阵,直到对方起来离开,江言目送。
他穿好拖鞋,没返回洞内休息,而是从仓库翻出林卡过去帮他做的模具,又找到几个兽人帮忙。
阿岚经过,跟着凑近。
“言,你要做什么呢?”
江言道:“请大家帮我去河岸附近挖黏土。”
阿岚脑子一转:“又要烧陶器吗?”
江言:“这次不烧陶器,而是烧砖。”
阿岚:“砖?这是何物。”
江言:“用来砌房子的。”
他还没问过撒特德的意见,退一步想,倘若想砌出足够容纳撒特德和他居住的房子,耗费的砖头数量并不少,没三五个月恐怕烧不够。
他从现在开始慢慢烧砖,等到明年,理应能存下不少烧好的砖块了。
兽人拎起大竹筐,沿河岸四散分开,掏出湿润富有黏性的泥土,装进竹筐里。
一筐装满,继续装另一筐,之后又帮江言运回储放黏土的空地上。
江言同让他们道谢,兽人们笑呵呵地表示不累,得了江言炸好的零食,愉快地去干其他活儿。
正午,撒特德回来,看见江言坐在椅子上,用磨具把黏土固定成长方形。
他动作不快,一个时辰,面前只累了膝盖高的泥砖。
“言,”撒特德把带回来的鱼放入水桶内,走近他,摸了摸他沾满泥巴的手,“怎么自己做这些。”
江言道:“现在也没什么事,想开始烧砖头。”
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别担心,如今挺着个肚子行动不便,我做这些都是慢吞吞的,对效率这事不勉强,累不到哪。”
而且烧砖要放长时间来做,急不得一时完工,烧到明年都没问题,闲着过来做好泥砖,之后放入烧窑里就好。
他使唤撒特德:“正好你来了,帮我把这点晾干的泥砖搬去烧窑里。”
撒特德把泥砖装入竹筐,拎到表层黑漆漆的烧窑内放好,添柴点火。
这一排的烧窑使用了将近一年,族人们烧制出许多陶器,部落内的陶器足够用,烧窑就都闲置了。
撒特德烧泥砖,引来兽人围观。
“撒特德,你在烧什么?”
撒特德:“砖。”
兽人:“砖?”
“言又要做新的东西吗?”
“没听言说过。”
兽人讨论片刻,得出的结论十分一致。
等江言把砖烧出来,很实用的话他们就照着做。
连日放晴,江言把能晒的东西都搬到平台和山洞周围的空地上晒。
天气渐热,他还把咩咩兽的毛都剪了一圈。入秋后就开始囤的羊毛,绵绵绒绒的,塞进筐内,压进去,压得严严实实,像装起来的云团。
祭司来给他送药草,见他正在收拾几筐羊毛,赶忙搭把手,把活儿接了。
他道:“言,你还是多坐着休息吧。”
江言无奈:“坐不住。”
他指指平台:“坐在上面晒了一个上午的太阳,闲得手痒。”
他眉毛皱了皱:“剩下的药草刚准备喝完,你又送来了。”
祭司把羊毛搬进仓库,又拎着药草放入山洞内。
江言闲着坐在椅子上,问:“阿渚和崖他们身子如何?”
阿渚和崖是前不久生完幼蛇的雌兽,江言还没去看过他们。
祭司道:“喝了几日滋补的药汤,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次给阿渚和崖的补药,绝大部分是上次江言从灰灰鼠兔那里换回来的。
雌兽们比他生产早,江言担心他们事后调理不当,便将那些滋补的珍贵药都交给祭司,让他尽力保住雌兽们。
预留给江言的珍药反而剩得不多。
祭司说了此事,江言摆手:“没关系,我可以再去跟灰灰鼠兔兽人们多换点药材回来。”
说做就做,江言当夜和撒特德提起此事,翌日早,撒特德专门带他去了灰灰鼠兔的新领地。
路程不远,午前就到了目的地。
领地入口静悄悄的,不见灰灰鼠兔兽人出没。
江言还在想法子怎么找兽人,背后听到有人喊:“言哥哥?”
闻声回头,出现的是兔族兽人哈米。
哈米还是那副少年模样,脸上肉肉的。
他欣喜地靠近江言:“好长时间没见了,言哥哥!”
哈米忍住拥抱江言俄冲动,紧接着惊喜道:“你的肚子……怀幼兽了?!”
江言点头。
哈米兴奋得脸蛋通红,接收到雄兽不善的眼神,这才退到边上。
江言无奈地拍了拍环在腰侧的大手。
哈米道:“言哥哥要来找谁吗?”
江言说了想跟灰灰鼠兔交易的打算。
哈米很是主动:“我正好要进去找阿九,他们今日似乎结伴出去了,阿九负责料理药草,每日都在部落里,见到阿九,我帮言哥哥传话。”
等哈米传完话,阿九直接迎出来。
惧于撒特德的气场,阿九不敢靠近,目光闪闪地看着江言。
“言,找我们有什么事呀?”
江言说明来意,阿九看见他的肚子,得知他怀孕,十分愿意把它们的珍贵药材送出去。
正说着话,身后远远地传来一句:“言?”
江言侧首,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从隼族领地返程时遇到的绵绵族兽人。
他们当时和绵绵族中途分道而走,今日却在兔族和灰灰鼠兔一族落脚的地方遇上。
绵绵族兽人道:“我们搬来这儿住了。”
绵绵族就剩那么点人,本身弱小,食素,喜好和平,有一日来到此地,被兔族和灰灰鼠兔一族接纳,干脆留了下来。
三个小部落比邻而居,又互相融合,互相帮忙,友善地往来了一段日子。
江言听完此话,暗暗感慨。
这倒像是早期部落融合的雏形,不知要过多久,将来或许会成为趋势。
他看破不点破。
江言对于三个小部落的兽人都有过救命的恩情,面对恩人,弱小的兽人们把他围起来,眼睛闪闪冒光,争先抢后的跟他聊天。
也就是这些兽人实在太弱小了,毛绒绒的,围着江言轻声说话,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太弱小,撒特德便没怎么管。若是强壮点的雄兽,撒特德不会让他们这样接近江言。
江言和三个小族的兽人闲聊半日,傍晚前带了一篮子珍贵的补药回到部落。
时间慢慢过去,夏日昼长,夜里闷热,虫声聒噪。
夜晚江言睡得愈发不安稳,将近清晨才睡下。
撒特德用凉水稍微给他擦了手和脚,算算日子,暑夏的第三个月已经到了。
不知是不是受闷热的气候影响,江言的胃口近半月下降很多,脸庞瘦了下去。
撒特德避开隆起得有些惊人的肚子,用微凉的怀抱裹着人类,几乎一夜未眠。

江言好久没仔细看过自己的模样
江言睡得晚, 醒得早,撒特德前脚刚出去,他就懵懵懂懂地穿着鞋下地,
正在羊舍做清理工作的撒特德抬头,江言站在平台上,朝他晃了晃手。
四周山野裹着层蒙蒙的雾气, 也就这个时候最凉快,江言贪着这点凉,打开收在旁边的竹椅,慢慢坐下去,舒展着胳膊躺下,随后又把手放回肚子上搭着。
撒特德上来时, 江言就在竹椅上躺着睡了个短暂的觉, 他含糊道:“你忙你的。”
撒特德便放轻动作准备早食, 伴着轻微窸窣的动静, 反倒让江言休息得更安稳。
早食煮好, 他就起来了。牙刷和木杯放在旁边, 舀些清水,牙刷沾着盐,仔细将牙齿刷了一遍。
江言先吃了两个水煮鸡蛋, 又喝了些杂粮汤,强迫自己多吃了一些, 吃够就喝药。
撒特德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江言下意识往脸颊摸去。
他疑惑:“脸上没沾东西吧?”
撒特德“嗯”了声。
由于他夜里没休息好,早上也只眯了一会儿的回笼觉, 吃饱喝足, 撒特德用凉水把石床擦了两遍, 铺回麻布编织的席子,把他抱上去。
如今江言不能跟之前那样盘起双腿轻松坐着了,两条腿规规矩矩地垂在地面,往床上收。
他挥了挥手:“忙去吧,等困了我就继续睡觉。”
撒特德摸上他的脸,手掌凉凉的,直到江言再次睡下才放开。
一觉又到正午,明亮的日光透过洞口,前面挂了层麻布遮光,让江言醒时没那么刺眼睛。
他浑身懒散地坐在床尾,有些乏力,思维也不似往日那般活跃。
“言。”撒特德采了些新鲜的浆果回来,外皮洗干净,切块口子,把汁水挤入碗内。
江言看着对方的举动,下意识舔了舔唇角,正好嗓子有点干涩。
撒特德把整碗果汁递给他,江言仰头咕咚咕咚喝起来。
撒特德:“酸不酸?”
江言摇头。
这样的酸甜程度对他刚好合适,喝完,腹中有些饥饿。
他道:“想吃东西了。”
撒特德便去准备。
江言目不转睛盯着那道来来回回忙碌的背影,笑了下,单手撑着腰侧起床。
日光晒得树群和石板都在泛光,他顺手抓了抓及肩膀的头发,道:“趁阳光好,吃完东西想把头发洗了。”
撒特德“嗯”一声,在旁边的灶上烧水。
江言在边上陪了会儿,他现在的体质愈发怕热,站片刻就止不住出汗。
他回到山洞里,翻出等会儿洗头用到的胰子,和撒特德吃了顿午食,勉强一碗下肚,就摇头不想再吃。
药汤几口闷着喝完了。
日光偏向西,风也大了些,吹着凉爽。
撒特德用凉水兑进热水里,温温的,又找了把躺椅放好,江言自觉地靠上去坐稳。
他问:“午后都不出去了?”
撒特德道:“让阿尔他们去做了,之后留下来陪你。”
江言的肚子越来越大,很多事不方便做,撒特德把巡视任务都交给阿尔负责,他要留在山洞照看江言。
麻布浸于温水中,慢慢打湿江言垂落的头发。
撒特德又将胰子打湿,抹于掌心,一丝不苟地拢着江言的脑勺,指腹穿进发中,用泡沫沾洗每一根发丝。
渐渐地,撒特德的动作慢了下来,浅色眼瞳盯着贴在掌心的湿发看。
觉得有些难受起来。
撒特德为他的人类洗过很多次头发,过去的每一次,江言就如此刻,双眸笑得弯弯地躺好,任水流打湿的乌黑密发覆盖他的掌心。
今日此时,江言仍然笑眯眯的,可他的脸庞不再如半个月前饱满莹润,瘦了下去,连头发乌黑的光泽也似乎淡了不少,触摸着不再柔软茂密的发丝,用水打湿后仍有些微微干燥。
大掌一下一下触摸着,发尖刺得撒特德的心口一次比一次酸软。
这些变化,至今没与江言说,只是好好把他照顾,一日三餐,果子甜食,多喂些。
洗个头的功夫,不知不觉中江言再次睡了起来。
撒特德帮他把发上的泡沫冲干净,脖子,耳后根也细致地照顾到了,洗得肌肤透红,颈肉薄薄的一层,下巴那点浮出来肉也不见了。
他用另一块麻布替江言擦拭头发,直到发梢不再滴水,便带去洞口边缘,将人抱在怀里看着,让透进来的光慢慢把湿润的头发晒干。
日光逐渐西照,西面的山谷闪着红彤彤的光,树叶像一片绚丽的海。
江言就睡在床上,蒙蒙地睁着双眼,想起午后洗过头发,伸手一摸,已经干了,手感略微糙。
他咽了咽嗓子,拿起旁边的碗。
碗内有水,兑入少量蜂蜜,润喉之后,就慢吞吞走去外头。
撒特德把羊舍关了,左手拎着一捆新鲜的薯叶子。
江言最近肉吃得少,沾着酸甜的果酱,也会容易腻味,撒特德打算用红薯叶子做成凉拌,搭配其他食物让江言多吃些。
晚上煎鱼,另外用骨头和瘦肉,萝萝白熬汤。
肉很烂,萝萝白很软,入口即化,江言喝了半碗,挑出几块肉尽快吃完,接着吃萝萝白.
浸着酸酸果汁水的红薯叶子比较开胃,他多吃了几口,又去吃挑干净刺的鱼肉。
撒特德把处理的鱼肉继续往他碗里,江言吃完三分之一,才摇摇头,对方就不再喂。
他知道自己要多吃,尽管胃口不是很大,可成人加上一个幼崽的份量,都尽量吃完了。
不久后撒特德收拾碗筷,江言坐在竹椅上吹风消食,等着撒特德帮他把果子洗干净带上来。
倏地,他皱眉,捂住嘴唇往旁边偏过脸去。
江言无声地把没消化的食物吐干净,摸着腹部,又是一阵难受。
“言……”
撒特德低沉的声音从暑夏的晚风里闷闷传来,手上拎的浆果掉在石板上,滚出几道声音。
江言侧目,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很快,他干干地解释:“兴许刚才吃太多,撑着了。”
吐过之后,江言用清水漱口,不用回头,也能清晰感知到落在背后那道饱含担心的目光。
他略感无奈,这些都不是自己的本意。
想着,便开口:“若我下次不舒服……比如想吐的话,会跟你说一声的。”
他抿唇一笑,和那双浅色的蛇瞳相互对视。
“撒特德,你别这样,我觉得目前的情况已经挺好了,记得有几次去看阿乔,他怀孕的时候比我还严重。”
江言伸手,指尖贴在撒特德紧绷的面孔上,轻微用点力气往两边一扯,扯出的弧度不太好看。
他叹气,刚放下双手,又被对方拢在掌心里握住。
撒特德把他扶回山洞,道:“我蒸碗蛋羹。”
江言点点头:“好。”
又道:“记得把石头扫一扫,吐脏了。”
撒特德低声应下,转身去准备。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撒特德只在江言睡时离开,只要他睁眼,就能看见对方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
他忍不住问:“当真不忙吗?”
撒特德摇头。
江言和他对视好一阵,没想好说什么,熟悉的倦意和疲惫又涌上身躯。
他往床里躺下,拍拍旁边的位置:“那就跟我睡会儿。”
撒特德侧躺,凉凉的手掌摸着江言体温有些高的肌肤,他舒服地闭起眼睛,头一偏,抵在宽阔的胸膛上瞬间入梦。
江言一连数日没什么动静,雌兽们不见他走动,这日阿乔便寻来了。
他杵在洞口底下,刚出声,见到出现的人是撒特德,干干一笑:“撒特德,这个时辰你在陪着言啊?”
撒特德点头,阿乔道:“言最近如何。”
撒特德:“需要多休息。”
阿乔不好意思再舔着脸皮打扰,平日撒特德就不怎么喜欢他们缠着言,此刻脸色冷冷的,谁瞧见都会识趣的离开。
江言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本来想说撒特德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他久不做事,闲在洞里,和阿乔见面聊会儿天其实不错。
可透过撒特德连日压抑的状态来观察……
他不由自主地抚上脸颊,低头打量渐渐暗淡枯燥的头发,心里的猜测成了真的。
自己的状态……如今让阿乔他们看见,恐怕会担心,还不如等恢复了再见面。
想罢,江言下地,慢慢走出洞口。
“撒特德。”
被唤住的兽人回头,他道:“我想吃果,不要酸的,要很甜的那种。”
果盘上剩下的果都带了酸味,撒特德要去周围摘熟透到发甜的果实。
江言笑笑:“那你快去快回。”
目送撒特德离开,江言慢慢走下阶梯,拎起木盆放在竹筒下,盛满清水。
部落里没有铜镜,撒特德把活儿都揽了,闲了太久,江言连水桶都没提过。
用想吃果子的借口把对方暂时支走,他微微低下细细的一截脖子。
江言好久没仔细看过自己的模样,此刻打量当前水面倒映出来的人影。
脸像个失去水分的桃子,他又抓了抓干干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露出瘦下去,显得眼睛很大的整张脸。
安静几息,他喃喃道:“居然都这样了。”
水面上倏地凑近一张硕大毛茸茸的狗脑袋,佩奇哦呜一声,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发呆。
江言笑笑:“没你的事,去玩耍吧。”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QAQ

在幼崽出生前,带我看落日吧
撒特德从山上采回不少果子, 就如江言说的,熟得透透的,轻轻一捏汁水就爆进喉管里, 甜得让人发腻。
他连续剥开两个吃,剥第三个的时候,眸子一弯, 手指转了个方向,递到撒特德嘴边。
他微微仰头,笑道:“你试试。”
撒特德瞳孔不动,很浅幅度地低头,咬住果肉。
下一瞬,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霎时僵硬起来, 还微微扭曲了几下。
甜得发齁。
撒特德第一次吃这么甜的东西。
银灰色的兽瞳有些晃动, 瞥见人类眉眼扬起的笑, 便又默不作声的把整个齁甜的果实吃完。
他暗暗咬着紧绷的后牙, 大掌一伸, 还要再拿第二个, 被横出的另一只手拦住。
江言笑够了,眼角盈着些湿润,道:“别吃了, 不喜欢就别吃,当心甜到牙疼。”
他自己吃了两个也觉甜腻, 没有再吃下去的冲动。
把果子收拾好, 江言沿着四周走了几圈,咩咩兽都放出去吃草了, 佩奇跟了过去, 又把达达兽放了, 驱赶到池塘边,慢慢往山洞返回。
中途,撒特德去烧窑那处看了一次,又一批的砖头烧制好,取出,拎了两筐晾干的陶泥砖带去继续烧。
撒特德回来时,江言正在抱着冬衣和兽褥往外晒,他动作缓慢,铺整好,缓慢往山洞里走。
撒特德自身后跟上,揽着他往阶梯一步一步抬腿。
江言道:“我腿有点酸胀,等会儿想捏一捏。”
撒特德道:“好。”
江言靠在竹椅中,腿放在撒特德膝盖前,微凉干燥的掌心贴着有些浮肿的小腿按/摩。
他闷闷哼了几声,坐了会儿便觉腰酸,手指搭着肚子摸了摸,另一只手去够边上的麻绳。
他用麻绳把落下的头发稍微扎起来,正在给他按小腿的撒特德目光顺着他的动作落在发上,他像是没发现似的,绑好头发,还朝对方露出个微笑。
“精神吗?”
撒特德点头,专注地捏着他的小腿。
忽然,江言叫了声,眉心隐隐皱起。
他看着正在起伏的肚子,撒特德停下按腿的动作,俯身盯着肚子。
“言。”
伴着话音,想揭开江言身上的衣物,被他一把挡住。
江言摇头,道:“还是别看了。”
见过幼蛇不停用尾巴往阿乔那层薄薄的肚皮戳的画面,江言想了想,双手往肚皮上抚摸。
“安抚ta就好了,过一阵应该就会安分下来。”
撒特德面色难看,背过身,过了会儿,才听江言开口:“ta已经变得乖乖地了。”
“撒特德。”
仿佛得到一声指令,撒特德回神,二话不说抱起江言,从竹椅里送回床上。
江言睡着枕,偏了偏脸,笑意温温的,伸手去够撒特德的掌心。
他握住对方的拇指,指尖往虎口处挠了挠:“别拉着这样的的一张脸,都不好看了,乐观点嘛。”
又道:“我有点困,想休息会儿,天热,你抱着一下。”
撒特德有降温的效用,闻声,侧躺上去,揽着江言的身子,等他入睡。
过几日,越近秋,江言的肚子就愈发的不安分。
里面的幼崽每日都要动,早中晚,一日至少三回,回回不落。
就如此刻,他掀开宽松的麻衣,只见那条尖尖的尾巴不断往外戳,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出来。
第一次见识时怵目惊心,第二次依然好不到哪里。
第三次,第四次……
看得多了,江言逐渐适应,眼皮都不抬。
他并不觉得害怕了,会同ta说话,ta能听得进去,自然就会停下来。
用过早食,不久后祭司来给他做例行检查。
江言十分配合,坦白连日出现的症状。
他舔了舔唇,说得嘴巴渴,见状,撒特德准备去倒水。
江言喊:“我想喝果汁。”
撒特德朝拿了果去下面洗。
趁着对方不在,江言来回轻抚肚子,忽然开口:“祭司,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我特意支走撒特德,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因为他会阻止的。”
祭司下意识看着他的肚子,江言眸光充满诚恳,也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不能保证能不能顺利地生下幼蛇,倘若过程不顺,请一定先保护好ta。”
从前,他在阿乔和幼蛇之间,坚定地选择了阿乔,明白大人在,一切才能有可能这样的道理。
可真轮到自己,却无法做出那样果断地决定。
幼崽在他肚子里生长,与他的血脉融合,当ta每一次有所动作,自己都能切身感受到,从而滋生出连他都无法控制的勇气和决心。
这是因自己孕育出来的小生命。
ta的性命受自己牵连,那么小,还没出来认真地感受过这个世界。
江言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没有任何办法来伤害ta一丝一毫。
祭司垂目。
按照部落的传统做法,的确会优先保住幼兽。
可江言……不同。
江言对撒特德,对部落都有着不同的意义。
可以说因为江言的到来,改变了部落许多观念,事情,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撒特德恐怕会第一个杀了他。
江言道:“撒特德要回来了,可以答应我吗。”
又催促了一声:“能两全最好,刚才的话,也只是最后不得已的决策,可以答应吗”
祭司很轻地点头。
江言长松一口气。
伏夏的暑热在风里消散,逐渐带上几分秋意的闷燥。
江言是越来越不方便行动了,肚子很大,影响了胃口不说,连带着变得难以入眠。
有时半夜他会被突然精神的幼崽弄醒,抚着肚皮传来的触感,蛇尾尖尖地戳着,仿佛在向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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