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下意识捏紧了裙摆,顺从自己的内心,闭上眼感受厉沧澜由亲变成撕咬的吻。
那吻一路从锁骨往上、到脖颈,再到唇。
他伸手按住白止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将床幔缓缓拉下,顺势欺身压了下去。
白止被他压在了床上,伸手勾住厉沧澜的脖颈,微微偏头,想喘口气。
厉沧澜支起身,笑着说:“这就受不了?”
白止红着脸嗯了一声,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火辣辣的,烫得吓人。
厉沧澜勾起他的发丝在手指间把玩,“我能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但便宜都占了,阿止就行行好,让我尝点甜头。”
白止嘟囔着回:“我也没阻止…”
有这句话就已经够了,厉沧澜俯下身,终于放心用吻索取白止的每一寸肌肤。
感受到对方的意图后,白止往后退了退,一脸不可置信…
“你…”
他居然想…
厉沧澜含着笑拉过他的手,贴近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白止大臊,耳朵都熟透了。
白止没想到厉沧澜平日里一副正经样,床笫之欢却如此大胆奔放,到显得他这个现代人思想落后了。
“怎么?害羞了?”
厉沧澜的打趣勾回他的思绪,白止摇摇头,闭上眼,一副任凭对方胡作非为的模样,说:“才没有。”
到最后,事态是如何发展的白止一概不知。
就连之前说的没准备好,最后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忍不住越了界。
整个人一会飘天上一会飘地上的。
动情之处,他听见厉沧澜一遍一遍在耳边轻唤他的名字。
他说:“阿止…阿止…阿止…”
嗓音一次比一次哑…
又一次比一次深情…
白止只能含着泪花偏头回应他,刹那间,脑海里闪过很多似曾相识的画面,快得他让完全无法抓住。
那些轻唤到最后好像又几乎变成了乞求,他听见厉沧澜说:“阿止,陪在我身边。”
这句话不知有何魔力,说话这人像是透过层层的时空又像是就在眼前。
白止有些愣神。
他心绪纷飞之际,又被厉沧澜的吻拉了回来,只好将这些全部甩在了脑后。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寝殿里静得很,厉沧澜的手正放他腰上。
白止睁开眼,漆黑一片,他只能从平稳的呼吸声中判断厉沧澜是否已经睡了。
保持这个姿势久了,他有些许的不适,本想换个方向又怕吵醒对方。
厉沧澜却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醒了?”
白止问:“你怎么醒了?”
“睡不着。”
白止讶然,“你不会一夜未睡?”
厉沧澜离他近了些,将他拥入怀中,淡淡嗯了声,声音仍然是哑哑的,“不困。”
那两人这个姿势…厉沧澜岂不是一直在盯着他看?
白止咽下困惑,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娇嗔道:“皇上的精力可真好。”
厉沧澜被逗乐了,笑着说:“是皇后精力太差,都累晕过去了。”
白止:“…”
他既没出力,又没出屁股,好像是找不到反驳的地方,只能气呼呼地在厉沧澜的腰上又掐了一把。
厉沧澜不跟较劲的小猫咪计较,只是笑着揉揉他的头以示安抚。
半晌,白止实在是好奇的很,想挣脱厉沧澜的怀抱,抬头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许可以告诉我。”
厉沧澜放开他,也很好奇:“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小脑袋瓜想得还挺多。”
白止觉得这个睡姿不舒服,便翻了个身,说:“那你深更半夜不睡,念佛呢?”
厉沧澜挨着他的背又贴了上来,在他耳边吹着热气,笑道:“在想你…”
白止身子一僵。
厉沧澜勾勾唇,“想和你再来一次。”
他哑舌,曲起胳膊往后一推,十分诚实:“没了,都没了。”
再来他别想下床了。
身后传来厉沧澜爽朗的笑声,白止才知道又被对方逗了——厉沧澜总能找到逗弄他的点,并乐此不彼,仿佛这事有天大的乐趣似的。
若不是看他是帝王,白止真想给他一个爆栗。
厉沧澜拉下他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然后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把头抵在他的后颈处,讨好般蹭了蹭。
白止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打在肌肤上,热呼呼的。
半晌,厉沧澜说:“阿止,睡吧,我困了。”
听他有些疲倦的声音,白止嗯了声,将手覆在厉沧澜放他腰上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越瞧着越有点哄人睡觉的意味。
等到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轻,白止确定他已经入睡了后,才缓缓闭上了眼。
第60章
日子一晃又到了月末, 春日的气息即将消逝,厉沧澜担忧他的身体,又让李太医来瞧了瞧。
白止在厉沧澜的监督下有好好吃药, 想着自己都快成药罐子了。
李太医把完脉, 同一旁的厉沧澜说:“回皇上, 娘娘凤体大有好转, 眼下可以不需喝药了。”
厉沧澜紧皱着的眉才松了松,白止拍拍他的手背, 朝他撒娇:“臣妾也不想再喝了, 皇上就别让李太医再开药了。”
喝了三个月他都快吐了。
厉沧澜拂手让李太医下去,对他说:“阿止,朕怕你…”
白止用手堵住他接下来想说的话,知晓厉沧澜的担忧, 摇摇头, 说:“不会的,我一定会陪皇上到最后的。”
绫罗在一旁哀叹了口气,也为小少爷的身体担忧,她还在府上时, 小少爷犯病那段日子脸色十分苍白,丞相夫妇就忧心的吃不下饭。
但自从小少爷进宫后脸色越了越有了红润, 绫罗突然觉得或许小少爷进宫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厉沧澜拉他入怀, “阿止一定会长命百岁。”
两人又腻歪了会, 白止捏捏他的手指, 试探着说:“皇上可还记得之前答应过要带我出宫去玩?”
厉沧澜低下头,刮刮他的鼻尖, “宫里呆腻了?”
白止点点头,鼻子一酸, 眼里泛了点泪花,还作势伸手擦了擦,说:“我进宫都三月有余了,有点想家了。”
其实是前些日子,李景带着军队大捷归朝,他的儿子李沐在和西谟的这场战事中表现卓越,李氏父子俩便一同被厉沧澜嘉功进了爵,而白瑛的心上人便是李沐,如今算算她应该已经回了丞相府,白止才想回去瞧瞧这位胆大的女子。
当然,也顺便去外面逛逛。
厉沧澜的手指揩去他眼角好不容易挤出的泪,笑着说,“那我明日陪你出宫。”
白止本意想着大景军队回朝,厉沧澜这几日定然忙得不可开交,那自己独身回丞相府也好和丞相夫妇说说话,便摆摆手:“哎呀,你这几日不是很忙,我明日自己出宫回丞相府便是。”
“朕也许久未出宫看看了,无妨,让那群老臣休假一日也好。”
白止见没其它理由,只好应了下来。
第二日,白止和厉沧澜早早便出了宫。
两人都十分低调,没带多余的随从。白止只带着绫罗,厉沧澜连李祥都没让人跟着。
三人到丞相府时,还把丞相夫妇吓了一跳,手忙脚乱迎着厉沧澜进府,又是要行礼,又是使眼神让下人去知会昨夜才偷偷摸摸回府的白瑛。
厉沧澜抬手止住丞相夫妇的行礼,说:“国丈不必行礼,阿止想家了,朕也是陪他回来省亲,不必多礼。”
听见厉沧澜的称呼,白越一惊,下意识看向白止。
二人幽幽用眼神交流:
白越:止儿,这…难道说皇上已经发现了?
白止无奈点头。
白越和妻子对看一眼,伸手擦了擦汗。
他方才就观察到两人举动十分亲密,一颗悬着的心还未放下,就被这个消息惊的又悬了起来。
他的眼神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猝不及防对上厉沧澜的目光,就要跪下:“皇…皇上…止儿不懂事,都是老臣没教好…请皇上勿怪罪于他,替嫁这事都是老臣的错…是老臣没管好犬女…”
厉沧澜和白止急忙上前扶他。
“爹,您这是干嘛?”
“国丈,此事朕也不会追究,更何况,朕也心悦阿止,定然不会怪罪他的。”
白越一听这话,脚下一软,险些晕厥,连带着感觉厉沧澜搀扶他的手都烫了起来。
堂堂的大景帝王喜欢男子,这是天要亡我大景啊!
老丞相忠君爱国,第一反应不是窃喜能逃脱天子的怒气,而是关心大景的未来,又想到以后白止的处境,不由得悲从中来…
“皇上,老臣有些话想对您说…”
白止默默站到了丞相夫人旁边,说:“皇上,你和阿爹去吧,我陪陪娘亲。”
说完,他还特意将地方留给二人,扶着丞相夫妇往后院走。
丞相夫人夏玉兰是位温柔的江南美人,她拍拍白止的手,语气不免有些担忧,“止儿,你和皇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止轻声回:“就他方才话里的意思,皇上心悦我,我也心悦他,我们两情相悦,娘亲难道不替止儿高兴吗?”
“娘不是你爹,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但娘也清楚,你有想过若是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了会如何?”
白止认真回:“若有那日再谈嘛,皇上会保住白氏一族的,娘亲放心。”
跟在两人身后的绫罗也替厉沧澜说话,“夫人,皇上对小少爷可好了。”
夏玉兰眼中溢出泪来,“娘亲是担忧你,昨夜你阿姐回来了,你爹把她好一顿训,若非她当初任性,也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
白止寻着记忆往白瑛的闺房走,说:“都这样了,阿爹训阿姐也无事于补,有皇上呢,止儿不怕的。”
两人谈话间,得了消息的白瑛已经到了门口。
白瑛样貌与白止有几分像,也是一位大美人,只是与白止不同的是,她从小便顽皮,小时候一度被白越夫妇打趣生错了性别。
她赶紧跑过来,笑着说:“阿弟回府啦。”
绫罗含着泪给白瑛行礼:“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白瑛笑着敲敲她的头,“不就几月未见嘛,哭什么,没骨气。”
她走到另一边,扶着夏玉兰往房里走。
三人进了屋,让绫罗在外守着,白瑛才说:“阿弟在宫里如何?阿姐瞧你气色都好了许多。”
白瑛性格大大咧咧,不似寻常的闺阁女子,她看了夏玉兰一眼,摸摸鼻子,朝白止说:“替嫁这事阿姐还真要和你赔不是,都是阿姐欠考虑。”
她当初也是脑子一浑,完全没想那么多,等觉察出不妥之后急忙原路返回,那时白止早进宫了,她没法混进去换回,只能去西谟寻李沐,每日都在祈祷白止在皇宫能安然无虞。
白止摇摇头,“阿姐,你也别自责,都过去了,当初我答应你,如今也不后悔,再说皇上也已经发现了。”
白瑛大惊:“啊!”
白止只好把这几月发生的事一一同她道来。
白瑛听完,心情十分复杂,也不知这事是好是坏,震惊之余,问夏玉兰:“娘亲,阿爹可知晓?”
夏玉兰叹口气:“你爹正和皇上谈话呢。”
白瑛唰地一下站起,哆嗦着问:“什么!皇上也来了?”
白止点点头,“是呀,他陪我一起来的。”他看着默默往门口走的白瑛,有些哭笑不得,问:“阿姐,你做什么?”
白瑛朝他露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那我还是先出府避避吧,皇上若是知晓我在府上,一气之下不得把我劈了。”
笑话,她虽敢私底下逃厉帝的婚,要真面对皇上,她只怕话都说不利索。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话还未落,绫罗便急急忙忙进来,拉了拉白瑛,“小姐,别说了,皇上和老爷朝这边过来了。”
白瑛往外悄悄看了眼,看见和他爹一道来的俊俏非凡的男子,不正是厉沧澜嘛。
她没空夸厉沧澜的长相,急匆匆就要往窗边走,回头朝白止一笑,“阿弟,阿姐在回来的路上给你带的礼物都放你房间了,阿姐先逃命去了。”
夏玉兰无奈扶额,“这丫头…”
白止同样扶额。
白瑛推开窗,一只脚往外蹬,那动作行云流水,一见就知道没少逃。
只是她翻身坐上去,还没往外跳,白越和厉沧澜便进了门。
白越气不打一处来,就要上前作势去揪白瑛下来,他没好气朝绫罗说:“还不快扶小姐下来。”
白止对上厉沧澜探寻的目光,有些无奈笑了笑。
别看他啊,他也没想到白瑛这样虎…
厉沧澜倒是没将视线多停留在白瑛主仆二人身上,走到白止旁边,小声问他:“什么情况?”
白止笑着偏头回他,“我阿姐怕你当场劈了她,正逃命呢。”
厉沧澜:“…”
他开始疑惑自己真有那么凶吗?
白瑛被绫罗拉下来,瞧着那边悠闲喝茶的厉沧澜,眼一闭,一副赴死的模样,“民女白瑛拜见皇上。”
这下,白越夫妇也不好求情,只能将目光放在厉沧澜身上,二老其实也怕白瑛因此受罚,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都心疼。
白止悄悄勾了勾他的手,有些嗔怪瞪他一眼:行了啊,阿姐还行着礼呢。
厉沧澜才悠悠瞧白瑛一眼,难怪敢让白止替嫁,他也不得不承认二人的确很像。
他大手一拂,“罢了,起来吧,过往的事朕也不追究了。”
白瑛舒了口气,看向白止朝他眨了眨眼,那眼神好似在说:阿弟,这个弟夫可以啊!
白止:“…”阿姐啊,你可长点心吧。
该谈的都谈了,该说开的都说开了,白越又拉着厉沧澜谈国家大事去了。
白止趁他们不注意时,拉着白瑛回了房,好奇问她:“阿姐,你此行去西谟可有寻到心上人?”
谈到心上人,白瑛脸才露出了些女儿姿态,她脸上泛着红说:“寻到了,阿姐便是跟着他回来的,他叫李沐,你也见过的。”
白止瞧她这样也明白这一路定然是有好消息,故作惊讶状,“原来如此啊,那李将军可有说何时上门提亲?”
白瑛羞红了脸,支支吾吾道:“阿弟,还…还早呢。”
白止心里跟明镜似的,便笑笑不说了。
白瑛没害羞多久,拉着他的手起身,笑眯眯说:“对了,阿姐这一路碰到可多好玩的东西呢,都给你带了一份回来。”
白止朝那堆几乎能占半张床的礼物看去,睁大了眼,嘴角有些诡异地抽了抽,“阿姐…你这是带了多少回来?”
“本来还想买点的,后来没多余的马车了,就算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白止一边看一边说:“阿姐,何必买这么多呢,我也不能都带进宫去。”
白瑛在身后看着他,觉得他更有生气,脸上笑容也更多了些,喃喃说:“其实阿姐这一路,都很自责,在此之前,阿姐想,若是皇上发现了怪罪下来,阿姐便替你去死,方才知晓了皇上对阿爹阿娘、对你和对我的态度,我又有点庆幸,还能有挽救的余地,可是这一切阿姐都让你去承受了…”
白瑛上前一步,眼眶有些发红,“皇宫定然没外面好玩吧,阿姐还没带你去看看大好河山呢,止儿,阿姐是不是很自私,阿爹和娘亲说得对,若非我任性,这些也不该由你来承受…”
白止身体一僵,转过身来。
他瞧见对方发红的眼,叹了口气,伸手将白瑛拥入怀里。
白瑛也只是年长他一岁,身高只到他下颌,也还只是位怀春的少女呢。
他说:“阿姐,止儿从未怨过你,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人一生难遇所爱之人,止儿也是阴差阳错遇见皇上了呢,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白瑛闷闷说:“阿姐是怕以后…”
白止笑了,放开她,悠悠说,“阿姐,皇上不会让我受伤的。”
白瑛听他这话,一瞬间微怔。
能说出这句话,阿弟这是能有多少自信…
又或者说,皇上是给了他多少宠爱,才能让阿弟毫无顾忌说出这句话来。
白瑛突然豁然开朗,笑了。
第61章
白止和厉沧澜在府上陪丞相夫妇用过午膳, 等二老午睡去了,白瑛也自觉不打扰他们,出府找李沐去了。
厉沧澜美名其曰想瞧瞧白止从小住过的地方, 拉着他非要逛逛。
白止没有太多记忆, 只能带着厉沧澜乱逛, 反正逛到哪算哪儿。
所幸丞相府大, 够两人调会情了。
这个时节,花园里的花还未凋谢, 风带着花香远远传来, 草丛里有只晒太阳的黑猫正在舔毛,它眯了眯眼,爪子一开一合,十分惬意。
突然, 头顶的阳光被一阵阴影挡住了, 黑猫不满睁了睁眼,猝不及防对上一张冷俊脸,脚下一空,就被抱了起来。
它有些懵逼地眨巴眨巴眼。
顷刻反应过来, 张牙舞爪,对着厉沧澜那张俊脸就是一爪子挥去, 完全没手下留情。
厉沧澜躲开, 反而换了个姿势, 面无表情捏住了黑猫命运般的后颈。
在不远处的白止被这一人一猫逗乐了, 不知触动了他哪个笑点,捂着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他和厉沧澜来这时正巧看见这只大黑猫在晒太阳, 花园旁边是围墙,外面环绕着山, 白止在记忆里搜刮了会,发现记忆里没这猫。
于是他推断是从外面跑进来的野猫。
那猫毛发光滑,甚至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白止看着就有些手痒痒,想撸。
野猫不似家猫,野得很,贸然上前抓人不提,还会把它吓跑。
白止便撒娇着让厉沧澜去抓,也好在厉沧澜从小习武,反应敏捷,轻轻松松就把它抓住了。
厉沧澜朝他走去,也觉得有些好笑,说:“早知晓这些能逗你笑,我回去就让人表演抓猫给你看了。”
那猫还有些不服气,喉咙里发出低吼,猫毛炸起,一双眼不满向上瞪着。
白止伸手揉了揉它的头,那猫才渐渐耷拉了耳朵,他回厉沧澜:“那还是皇上亲自抓才能逗我笑呢。”
厉沧澜见他将手移到了猫的下巴,摸了摸,那猫半眯着眼睛,喉咙里的低吼也没了,一整个温顺乖巧的模样与方才判若两猫。
厉沧澜:“…”
白止瞧他向来平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震惊,颇为有趣,对他说,“皇上,把它给我吧。”
厉沧澜本想提醒他小心猫爪,但看着在白止怀里窝着的乖巧黑猫,哪里还需他提醒?
白止手上的动作没停,那猫被rua舒服了甚至干脆窝在白止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厉沧澜额头青筋隐跳。
猫能被白止rua,他都没有。
岂有此理。
活的还不如一只猫?
白止笑眯眯抬起头,看着厉沧澜脸上闪过好几种表情,一会这样,一会那样,正幽幽盯着他怀里的黑猫。
白止歪头,眨了眨漂亮的眼,也伸手在厉沧澜的头上试探着摸了摸,问:“是…是想这样吗?”
厉沧澜如梦初醒,喜欢得不得了。
他大手一挥,一把把正眯着眼的黑猫提起,从白止怀里捞了出去,提到眼前。
黑猫被吓醒了,滴溜着两只琥珀眼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人脸…
双眸对视了一会。
黑猫率先发出反击,露出利爪,一爪子挥去。
厉沧澜面无表情将猫挪开,丢了手。
那猫猝不及防只能将挥出去的动作收回,掂着爪子稳稳当当落地。
白止不知这猫怎么惹到了厉沧澜,想蹲下安抚安抚,厉沧澜却止住了他的手,把人拉进怀里,“你以后只能这样对我。”
地上的黑猫气哼哼喵了一声,似乎在控诉。
厉沧澜扭头盯它。
那猫的控诉弱了下来,脑袋一歪,朝白止摇了摇尾巴,赶紧溜了。
“噗嗤!”白止又重复了一下方才的动作摸摸厉沧澜的头,说:“皇上,你跟一只猫计较什么?幼不幼稚。”
厉沧澜拦腰将他抱起。
白止大惊:“哎?你干什么?”
厉沧澜笑得十分纯良,回他俩字:“吃人。”
白瑛在李府呆了许久,虽说她和李沐两情相悦,但孤男寡女,也不宜久呆,便起身告辞。
李沐拉住她的手,放了个东西。
凉凉的。
白瑛打开,手掌里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李沐挠挠头,他常年跟着李景,都被锻炼成了一副糙汉样,和那些白面书生完全无法比,但白瑛就爱他这样。
他红着脸说:“这玉是我祖母给我娘的,我娘说也是要给她未来儿媳的。”
话已如此明白,白瑛哪会不懂。
李沐又说:“阿瑛,等我上门提亲。”
“晚些日子吧…”
虽然丞相府上的下人们早已被白越警示过言行举止,但为防生是非,白瑛想着以后她还得女扮男装一段日子,这样一来李沐的提亲也要暂搁了。
两人在李府门口告别,白瑛将玉佩握在手里放在胸口处,喜滋滋往回走。
在路上,和一道出门的白止和厉沧澜碰上了。
白止已经换回了男装,穿着上好的绸缎,白玉冠将头发高高束起,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位美少年,他大老远就冲白瑛招招手,说:“阿姐,要不要一道去逛逛?”
白瑛看了眼天边,日落西山,暮色已渐,诧异道:“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你们还要去逛?”
“同爹娘已经说好了,我和皇上晚些时辰直接回宫,就不回府了,阿姐,要一道么?”
白瑛看了眼厉沧澜,心想皇上也不会乐意她跟着,便回绝说:“不了不了,阿姐回府了,阿弟,皇上,你们好好逛啊!”
说完也没等白止回应,一溜烟跑了,她可不想一同去碍眼,街上人来人往,她如今也不宜过多招摇。
白止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疑惑道:“这一回宫,还不知何时能见,阿姐为何跑那样快?”
丞相府往外便是东西街,街上是小贩还未收摊,各种小吃的香味被风携着香味席卷而来,烟火气十足。
厉沧澜生在皇宫,几乎很少能感受这种热闹,于是牵过他的手,边穿梭在人群之中,边慢悠悠道:“你若是想他们了,我随时唤国丈进宫便是,或者下次陪你出宫?”
“啊…那也行。”
白止眼睛四处乱瞟,被集市上摆放的小玩意晃花了眼,拉着厉沧澜来到一个摊子面前。
店老板瞧二位气度非凡,绝非俗人,便挂着笑容问:“两位爷,瞧瞧要挑些什么?”他自顾自说了起来,“毫不自夸地说,很多爷来我这小店淘玩意呢,什么讨姑娘欢心的首饰、胭脂,小孩玩的之类的,这都有呢。”
厉沧澜看了一眼,对白止摇摇头。
身为帝王,什么价值连城的没瞧过,这小摊上的东西加起来,白止估计都没有他身上一块小小的饰品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