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学，我可以把我会的东西都教给你。”姜沅说，邵煊真是他见过最特别的人。
邵煊就知道姜沅不会拒绝他，高兴地拉着他一起去抓药。
“一共一百五十文。”小药童老神在在，把药包递给他们之后，手就伸在他们面前，等着拿钱。
邵煊数了一百五十个铜钱递给他，小药童拿着钱头也没抬：“你们可以走了。”
邵煊咋舌，这药的确很贵，现在手里所有的钱，加在一起都不够姜沅喝两个月的药，还是得想办法挣钱啊。
姜沅悄悄去看邵煊脸色，见他面上惆怅，觉得他可能因为药太贵后悔了：“算了吧，我们不用买药了，反正也不一定能治好。”他打起精神和邵煊提议。
“不行！”邵煊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身体不好就要看病，你怎么能这样想？”
“可是，你不是觉得这药太贵了吗……”
邵煊大呼冤枉：“我是觉得药太贵了，所以我要更加努力挣钱，怎么会让你别治病了？只有没责任没担当的男人才会这样说。”
姜沅原本有些难过，一看邵煊这委屈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来了：“阿煊，你真的好特别。”
邵煊本来还想再装一装，让姜沅哄一哄他，结果一看到姜沅对他笑，那憋着的一口气就泄了，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来城里一趟，要不要去逛逛？”
邵煊身上一共带了三百文，买药已经花了一半，姜沅不想让他再破费就摇头：“下次再来逛吧。”
“那我们先去买些蜜饯，晚点给你熬药喝，能吃的到。”邵煊不顾姜沅拒绝，拉着他往另一条街上走。
姜沅有些好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吃药还要含着糖，还是回家吧。”
邵煊不听，走到铺子里要称蜜饯：“掌柜的，这蜜饯多少钱一斤？”
“四十文！”掌柜的一看他们两个的衣着，觉得他们应该买不起，就没走出来接待。
邵煊的确被这价格吓了一跳：“这么贵！”
老板不搭理，只顾忙着手里的活。
姜沅也觉得太贵了：“算了阿煊，我们走吧。”
邵煊从怀里摸出铜板：“那给我来一斤吧。”
这倒是出乎老板预料了，他连忙走过来：“要哪种类型的？”
邵煊指着面前的杏脯：“就这个吧。”
老板给他称了一斤，邵煊状似无意地问他：“你们这里还收杏子吗？”
掌柜知道他大概是从哪个村子出哪里的，家里有几颗杏子树也很正常，好在蜜饯这种东西一旦制好，一年四季都能卖：“收的，但是品质要好。”
“品质肯定好！这点你放心，那我明天送过来一点你看看？”家里的杏子邵煊也吃过，个大饱满，甜味十足，就是有些已经生虫了，回家得好好挑一挑。
掌柜的应了一声，邵煊得到承诺，就和姜沅离开了。
“这就谈成了？”姜沅没想到买个蜜饯还谈了一笔生意，“这些应季的水果家家都有，今天大伯母还说卖不出去。”
“回家就摘杏子吧，明个儿把二哥喊上，让他来推车。”邵煊坏笑，杏子那么多，只能用家里的推车推过来，一个人推着车也太累了，二哥肯定愿意帮忙。
姜沅的果脯被邵煊藏了起来，他不介意自己和家里的孩子分享，但是邵煊不想让他委屈，这明明就是自己专门给他买的。
虎头和豹子都是听话的小孩，给他们一人一块尝尝也就罢了，但是邵福满却是难缠的紧，说不定会扒着果脯不放手。
回到家里，邵煊把这个消息给家里人说了，然后大摇大摆进了厨房给姜沅蒸蛋吃，顺便从菜园子薅了一把小葱。
忘记买点肉了，肉沫蒸蛋会更好吃。邵煊这样想。
杨秀芬他们眼睁睁看着邵煊给姜沅开小灶，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说他，这些日子邵煊挣了不少钱给家里，眼下又找了个卖杏子的路数，没必要因为一两个鸡蛋和他闹得不愉快。
“二哥，明天一早你和我一起去？卖到的钱给你一半。”
饭桌上邵煊提起这件事，二嫂陈三妹给他使了个眼色，邵富贵点了点头。
“我也要去，三哥，我的力气也很大，可以和二哥一起轮换着推车，也不会太累。”邵阳一脸期待的看着邵煊。
邵煊还是挺喜欢这个便宜弟弟的，他一口气答应下来：“那行，你也一起去。”
邵阳一激动，差点把碗打翻了。李春桃数落他：“你看看你呀，都是当爹的人了，做事能不能靠谱点，多学学你二哥！”
邵阳摸了摸脑袋，讨好地冲他娘笑笑。
那一小碗蒸蛋就摆在姜沅面前，是独属他一份的、属于邵煊的偏爱。他低下头假装吃饭，不让人瞧见他难以抑制的上扬嘴角。
现在地里的活已经没有那么紧了，下午邵富贵就留下来和他们一起摘杏子挑杏子，就连几个小崽子也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的递给大人，嘴巴边还沾着偷吃没有擦干净的痕迹。
邵煊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果树，梨子桃子还没有完全成熟，就算熟了也不好卖出去，所以要怎么才能卖出个好价钱呢？
邵煊眼光不错，挑出来的杏子掌柜很满意：“你家还有多少？这种品质的以后都可以送来。”
说完爽快地把钱结了，邵煊看着手里的两百来文，满满一大推车的杏子，就换来这么点钱，果然原材料就是不值钱，还是得经过二次加工。
家里的推车很大，上不了牛车，兄弟三人还要走回家。邵煊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去：“马上就是回门的日子了，我先去买一点东西，你们回去吧——中午要吃肉吗？我可以带一点。”
邵阳一听能吃肉，立马答应：“三哥，我们在家里等你回来。”
邵煊先去买了点奶奶叮嘱的油盐酱醋，脑海里回忆起李双双说的回门要带的东西。
“我们农家没有那么多讲究，上次我回门的时候带了一点活鸡、烧酒，三哥，你手里要是还有钱，可以再买一些猪肉和西饼。”
邵煊先去屠户那边买了三斤肉花了六十文，一斤带回家吃，剩下的两斤放在井里吊着，明天回门的时候带上。
酒也挺好买的，邵煊到酒肆问了一句：“回门要带什么酒？掌柜的劳烦给我找找。”酒肆老板就选了一坛酒给他。
活鸡买了一公一母两只，邵煊一只手拎着两只鸡的翅膀，一只手拎着烧酒猪肉和西饼，好在这些天他已经摸清了从城里到桃花荡的路，走了两个多时辰之后到家了。
“你咋买了这么多东西！”李春桃原本在择菜，看到邵煊两只手满满当当，连忙跑过来给他接一下。
“这不是明天要和阿沅一起回门嘛，我就买了一点东西带着。”邵煊把西饼和猪肉这些轻一些的东西给她，重点的东西还是自己拎着。
“哎呦，哪里需要买这么多东西！”杨秀芬又闲不住了，“你这孩子，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买两斤猪肉足够了！”
邵煊没理她，杨秀芬讨了个没趣。
回到房间，邵煊把自己明天要带的东西和姜沅说了，对于他们家现在的情况，这些回门礼已经算的上丰厚，但是邵煊不知道姜沅家里会不会看得上。
“他们肯定肯定看得上。”姜沅对回家没有那么期待，“我家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邵阳说的没错，空有一个壳子罢了，在家里的时候，我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吃上荤菜了。”
邵煊有些小心翼翼：“阿沅，你不想回去吗？你看起来好像并不开心。”
姜沅勉强笑笑：“阿煊，我和你说说我家里的事吧。”
邵煊立马挺直身体，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娘出生低微，不过是父亲的一房小妾，从她失宠之后，我们在府上的日子越发不好过。后来大伯犯了事，我们家被牵连着流放到青州来，她那时已经病得很重，上路没多久就死了。”
邵煊原本以为他以前过得一定是众星捧月的日子，没想到真实的情况却和自己预料的相去甚远。
“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明天回去可能不会受到他们的待见。”姜沅有些欲言又止，“父亲对我并不在意，嫡母更是视我为眼中钉，虽然现在没落了，但是他们骨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一定看不上你。”
他们待不待见自己邵煊根本无所谓，自己以后是要和姜沅一起生活，又不是和那一家子奇葩一起过日子。
他一把抱住姜沅，声音有些低落：“我根本不在乎，他们看不起我我就看得起他们了吗？只会装腔作势罢了，只是阿沅，我有些心疼你。”
姜沅伸手推了他两下，没推动。听着邵煊的剖白，他有些羞涩，更多的是高兴：“我没事，就是担心你会因为他们不开心，如果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把回门的东西带好去到隔壁村。
那座气派的砖瓦房依然屹立在一群土房子之间，远远看上去非常瞩目，日头上来之后，家家户户的大门都打开了，只有那座房子的大门依然紧闭。
邵煊和姜沅上去敲门，被旁边正在玩闹的小孩制止了：“你们不要去敲门，他们家里的人都很凶的！”
姜沅温和地冲他笑了笑：“这里是我家。”
小孩眼睛瞪的圆溜溜的：“你家？我以前怎么没看过你呀？”其实这个家里大多数姑娘哥儿他都没见过，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把自己当贵人养。
姜沅没在和他说话，因为面前的大门打开了，还是上次邵煊见过的那个哥儿。
“姜沅？你回来干什么，不会这么快就被休了吧？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家可不要你。”他面露嫌弃。
姜沅没有和他一般见识：“今天是我回门的日子，姜言，你最好好好说话。”说到最后，他一贯温柔的脸上没了表情，就连语气都是冷冰冰的。
姜言不怕他，但是他旁边还跟了个邵煊。他没好气的说：“行了行了，父亲和娘亲今天不在家，你把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
姜言盯着他们手里的东西两眼放光——都有多久没吃到肉了？
姜沅没和他浪费功夫，直接绕过他和邵煊走了进去。
“哎，你们不能进去，我说了他们都不在家！”姜言急了，姜沅既然嫁给了邵煊，那就是地地道道的农家人，爹娘现在都不想认他，更不会见他。
姜沅却不这样想，上次邵煊他们来接亲，连家门都没能进，今天回门总不能再被拒之门外，说什么爹娘不在家，怎么可能呢？来到青州这么久，他们就没出过门。
“姜言和我一样，是妾生子，但是从小跟在夫人身边长大。”姜沅没有压低声音，姜言在一边听得一清二楚。
“我和你可不一样，夫人厌恶你，但是却喜欢我，她还说了要给我找一户好人家。”他的脸上出现的洋洋得意的神色，邵煊看得直感觉生理不适。
姜言用余光偷偷瞄着邵煊，虽然他家世实在穷酸，但是人长的倒是意外的俊秀，看上去居然没有一丝农家人的土气，举止言行也十分大气。
他把邵煊他们领进一个大堂：“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来问问爹娘愿不愿意过来。”
江沅没有和他客气，自己倒了两杯冷茶，和邵煊一人一杯。
过了一会儿，姜言和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过来，姜沅称呼他：“大哥。”邵煊跟着他后面也叫了一声。
那个年轻的男人一摆手：“家里没有什么能招待的东西，姜沅门你也进来了，马上就和你男人一起回去吧。”
这种情况完全在意料之中，姜沅没有动弹，刚进门就被撵走，虽然知道家里人不待见他，但是没想到他们能做到这个地步。
邵煊早就看不下去了，从一进门到现在，姜家的人总能让他各种不舒服，他冷笑一声：“真当你们家还是什么金窝啊，是个人都想进，若不是有回门这个习俗，我们根本懒得看你们一眼。”
大哥显然被气到了：“你说什么！”
邵煊显然不吃他这套：“怎么了？这么大个人一天到晚不出去做活，就想着靠之前的家底一直吃老本，就你们也好意思说话？”
姜言也是一脸不忿：“青州什么活配得上我们姜家的少爷去做，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是泥腿子吗？”
邵煊听到他的话也不恼，反而十分平静：“泥腿子又怎么样，最起码泥腿子能照顾好自己的夫郎，努力挣钱，以后和夫郎一起过更好的生活，你这少爷马上饭都快吃不上了，还在这里摆架子呢。”
大哥被他一番话气的胸口发疼：“滚出去！”
邵煊如蒙大赦：“阿沅，我们走吧，这家里乌烟瘴气的，难为你能待这么多年。”
姜沅也待不下去了，以前没觉得，在邵家待了这么多天，他才发现姜家的氛围有多么让人窒息。
他把身上装的一百个铜板放到桌子上：“这些钱你们拿着吧，听说回门还要包五十文，邵煊给你们准备了一百文，礼节不能少。”
姜言讥笑：“就一百文？穷酸。”
大哥嘴唇动了动，邵煊刚才狗嘴吐不出象牙，把他气的胸口疼，但是面对这一百文，他却没有骨气说不要。
“那我们就先走了。”江沅最后提醒他，“大哥，我们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姜家了，还是找份工或是攒钱买块地，早做一些打算吧。”
“姜言，你送他们出去。”他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姜沅的话。
姜言把他们送到门口，邵煊正打算和姜沅离开，被姜言喊住了：“姜沅，我有一些话要和你说，能让他先到别处去等吗？”
姜沅冲邵煊点了点头，邵煊就去刚才遇到的小孩子那边，逗他一起玩。
看邵煊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是，姜言无不恶意的说：“姜沅你长的比我漂亮，读书的时候成绩比我好，那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嫁给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乡巴佬。”
他的眼睛里有快意，更有微妙的嫉妒。
姜沅不想和他多说，想要走开，但是被他一下子拉住了手腕：“娘亲已经在镇上为我寻了一户人家，你放心，等我成亲那天一定会叫你。”
听了他的话，姜沅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那我等你。”
这和姜言预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姜沅应该露出嫉妒不忿的丑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漂亮的脸上满是不在意，语气也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留下这句话，姜沅朝邵煊走过去，姜言没有再拦他。
“我们现在回家？”姜沅看到他把刚才那个小孩子逗的吱哇乱叫。
“现在还早，要不要去城里逛一逛，今天带你去食客来吃饭。”邵煊笑嘻嘻地说，刚才谈话滞留在姜沅心口的那丝郁气消散了。
邵煊真把姜沅带到了城里，打算今天中午在食客来吃饭。
这家掌柜上次来买鱼，邵煊还有些印象，所以一说到城里吃饭，邵煊脑子里一下子就想起了食客来。
这是他们柳城最大的一家酒楼，但是进门一看，却比邵煊想的要冷清不少。
“小二，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招牌菜？”邵煊喊了好几遍，才有一个人走过来，看起来还面无表情的。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没有多想，或许人家只是刚才有事耽搁了呢？大家都不容易。
“想吃什么？”小二并不热情，反而看上去有些敷衍。
“你们这有什么招牌菜？”邵煊还没来过这里，对菜单什么的一无所知。
“爆炒鲜虾，爆炒鸡块，酱排骨，红烧鱼——这几个店里点的多。”
“有没有清淡一些的？”姜沅身体不大好，邵煊不想让他吃口味太重的东西，要是有汤就再好不过了。
“没有清淡的，其他的就是一些素菜了。”小二还以为他吃不起，于是不耐烦地开始催促，“你们点不点？”
“算了吧阿煊，我有些不想吃了，我们走吧。”姜沅一看那小二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无非是自己和邵煊一身麻衣，他觉得他们根本吃不起。
邵煊明白这酒楼客人这么少，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走吧阿沅，城里还有不少酒楼，我们去别处吃吧。”
小二只当他们嘴硬，等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才说：“真是的，两个乡巴佬，没钱吃什么酒楼。”
姜沅原本就不愿意去酒楼，毕竟现加七恶群把留意齐齐散散灵思看更多完结文在手里虽然有了一些钱，但是也不应该太过挥霍：“我们去吃大饼吧，吃半个差不多就饱了，而且也不贵。”
“都来城里吃饭了，还吃什么大饼？阿沅你放心好了，我们就吃这一次，不会花太多钱，再说了，钱挣来不就是用来花的？”
姜沅来到邵家这么久，邵煊还没带他吃过一次像样的饭，所以今天这酒楼他是吃定了。
“这家酒楼不会长远的。”姜沅突然冒出来一句。
邵煊心里也清楚：“狗眼看人低，来者即是客，都是要好好招待的，要是以后我也有一家酒楼，不管进来的是王公贵族还是叫花子乞丐，我都要给他们一样热情似火的招待。”
开一家酒楼？这个目标太远了，依靠他们现在的情况来看，多多少少有些不切实际，两个人都没放在心上，只当一句玩笑话，说完就随风散了。
“不过阿沅，刚才没吃可能也是对的，上次他们买了我们家的死鱼，肯定也会从别家买死了的牲畜，不做清淡菜，可能也是叫人尝出肉的味道不对劲。”
邵煊突然反应过来，并且决定以后都不去食客来酒楼了。
姜沅点头，好歹也是柳城第一酒楼，怎么就经营成这个样子呢？
“这家飞云阁看起来还不错。”
邵煊又选了一家上下两层的酒楼，虽然看上去不大，但是里面来来往往的每个小二，都是精神饱满、干劲十足的样子。
两个人一走进屋子，就受到了小二的热情招呼：“二位过来吃饭？我们这里有清蒸鳜鱼，宫保鸡丁，鲜笋鸡汤，红烧肉，两位要不要看一看？”
“就你说的这几个菜，都来一份要多少钱？”邵煊问道，听起来都还不错，但是他今天只带了三百文，不知道够不够。
听到邵煊的话，那小二神态不变：“一共一百五十三文钱。”
“那就这几个菜吧。”邵煊转过头对姜沅说：“要不要再来几道素菜？”
姜沅赶忙摇头，就是面前这些菜，他都觉得有些吃不完，再点肯定就要浪费了。
“得嘞，二位稍等片刻。”小儿往后厨走去，邵煊给姜沅倒了一杯水，碰巧门口又走进来一个熟人。
“周大夫！”邵煊和他对视上了，连忙打个招呼，“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这顿我请客。”
周钰走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既然你们也来了城里，马上就到我那里再拿一副药吧，省得下次还要跑。”周钰果然走了过来，拉着他身边的男人一起坐下。
“这是程旭，酒楼就是他开的，今天让他请客。”周钰一点也不客气，两个人看起来十足亲密，邵煊心里有了底。
程旭笑眯眯地说：“阿钰，我的不就是你的，分那么清楚干嘛。”
姜沅想要推辞：“还是算了吧周大夫，我们毕竟先来的，还是我们请客吧。”
周钰固执得很：“没事，你们也不容易，不过一顿饭而已。”
四个硬菜上来了，程旭又到后厨叮嘱了两句，马上小二又端上来一盘青菜和一碟子清蒸鸡蛋。
这一顿饭吃的轻松惬意，邵煊来到这边吃的不是缺油就是少盐，今天总算美美吃了一顿大餐。
跟着周钰去医馆里拿了姜沅下次要吃的药，两个人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就想着先回桃花荡。
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站在街上，邵煊看见了他：“阿沅，要不要吃糖葫芦？”
姜沅点了点头：“买一串就行，吃多了牙酸，我们两个人吃刚好。”
邵煊走过去：“来一串糖葫芦。”
那小贩没认出他：“三文钱一串。”说着就挑了一串递到邵煊手边。
邵煊又顺势递到姜沅手里，两个人往城门方向走。
“不吃了。”姜沅说，一串一共七枚山楂球，姜沅才吃了两个。
“怎么了？”山楂助消化，邵煊还想让他多吃几个。
“太酸了。”姜沅脸都皱了起来，邵煊尝了一颗，果然很酸，和以前酸酸甜甜的味道不同，今天这串几乎吃不出来甜味。
“你不喜欢吃酸的？”邵煊还是第一次发现姜沅的口味偏好，在家里他基本上不挑食。
姜沅点头，邵煊拿着手里的糖葫芦，只是看着都要受不了流口水。
和阿沅一样不能吃酸的肯定还有很多人，要是还有糖草莓糖橘子就好了，能接受的人肯定更多……
邵煊突然睁大了眼睛：“阿沅，我知道接下来做什么了！”他激动的一把抓住了姜沅的手，姜沅忍不住被他的情绪感染：“我们做什么？”
“就做糖杏子，桃子和梨子马上成熟，我们再做糖桃子糖梨子！”
邵煊那个时代，卖糖葫芦的摊子上必然还有其他的水果，价格比糖葫芦略贵，但是买的人依然很多，但是这里却没有那么多花样。
“杏子现在不值钱，我们也卖三文钱一串，比整车整车拉去果脯铺子要赚的多！”
姜沅稍一思索，就知道邵煊的计划可行：“那我们现在去买糖吧。”
“红糖二十文一斤，白糖五十文一斤。”来到糖铺，老板给他们报价。
邵煊睁大了眼睛：白糖居然卖到了四十文一斤！
现在技术落后，红糖制作工艺简单，白糖却要纯化、脱色、去除杂质，多道程序下来，能练出来的白糖本就不多，价格也就自然涨了上去。
“先来五十文的红糖吧。”邵煊没有犹豫，选了最便宜的红糖。
这两斤半能熬一锅糖浆出来，做不少糖杏子，邵煊决定先试试水。
红糖很快就称出来了，邵煊和姜沅急着回去桃花荡，看看今天能不能做点成果出来，明天就直接拿到街上卖。
虎头和豹子原本在门口玩的好好的，看到邵煊回来立马把手中的泥巴扔了出去：“三叔！”
一人抱住了邵煊一条腿。
这些日子他们从邵煊手里拿到了不少好吃的，两个孩子现在对邵煊都很亲近。
“过来堂屋这边，三叔给你们喝红糖水。”邵煊和姜沅走在前面，两个小屁孩跟在他们身后。
家里没有杯子，邵煊就给他们拿了豁口的碗，当然也有姜沅的一份。
两个小孩子喝的小心翼翼，喝一口就要往碗里看看还有多少，邵煊看着好笑：“别舍不得了，下次三叔再给你们喝。”
“三叔你真好。”虎头最近会说话了，虽然有些时候还说不连贯。他软绵绵的小身体靠过来，要给邵煊喝，被邵煊躲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