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孩子?”
央酒嗯了一声,又亲他一口:“你喜欢的话,我给你生?”
宋疏:“……”
没看出对方的无语,妖还在问:“喜欢几个?多的少的?一个有点难,千儿八百好不好?”
宋疏崩溃地捂住脸。
“首先,我不当1。”
“其次,男人没生孩子这项功能。”
“最后,就算有,我们也存在物种隔离。”
青年从指缝间看向满脸写着听不懂的妖,猜测了某种可能性后,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央酒,论坛里没几个正经人,少听他们的。”
最后这句,央酒乖乖点头。
他从宋疏身上移开,脑袋枕在旁边的枕头上。伸手整理男朋友睡乱的头发,抿唇道:“不是听他们说的,这是我自己深思熟虑好几天的成果。”
宋疏:“……”
“央酒。”
“怎么啦?”
宋疏偏头,满目认真:“脑子没有的话,也可以不用。”
央酒闻言不悦地捏住他的脸,扯了扯,留下两道红指印。
作者有话说:
为免误会,说明一下,本文攻受属性明确,没有反攻互攻等说法!下章有解释,一切都是央酒奇怪的脑回路!与作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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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山头够不够?”◎
经过连日的不懈努力与思考, 就在昨晚,央酒终于破解了那臭道士的阵法用途。
人与妖的修行方式相差甚远。兴许是因为在寿命上无能为力,人类琢磨出了许多辅用道具, 其中符箓、阵法二者最为典型,不过大多是用来打架的, 人类也称之为降妖伏魔。
道士的阵法则有些不同。
从阵法上讲, 这是个难得的聚灵阵法。用能量篆刻在人身体内,运转起来霸道地吸收周围灵力反哺人体,有强身健体、加速修行的效果。
但修行也讲究能量守恒,耗费灵力篆刻的阵法用于聚集灵力,势必不如原先的精纯, 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于修行而言可谓之蠢。
因此虽然难得, 但根本不会有道士用,大多是缺钱了,刻在玉佩里卖给达官富贵, 强健体魄。
当然,若只是这样,宋疏也绝不会如此痛苦。道士对这聚灵阵法的功能做了两点改动:
其一,改吸收灵力为妖力。
其二, 改强身健体为炼化经脉骨血。
整个身体被妖力炼化, 跟放进炼丹炉烧没什么区别。只是妖力于灵力不同,是妖经一道修行后所获, 不那么容易得到, 央酒送的兽牙也正因此才会无故消失。
如今周围用无可用, 所以阵法将主意打在宋疏心口那颗千年木心上……所以央酒稍离远些就会出事。
这道士不是帮宋疏强健体魄, 也不是要他修道, 而是想让人类转修妖。
妖可为妖,人类为何不可?
这就是道士找到的长寿之法,最后送给宋疏的东西。
央酒不禁想起当初墓室中的那场交谈,想起他与宋疏终将生死离别的那一卦,心口遍布疼与麻。
检查后,央酒大概算了算,整个过程大约需要耗尽整颗千年木心才有可能完成。
他舍得木心,却舍不得宋疏吃苦。
可舍不得宋疏吃苦,就要舍得放开宋疏……更何况这种方式无人尝试,不一定会成功。
左右纠结一整夜,央酒烦躁得很,越想越恐慌。于是他挪挪脑袋,枕在宋疏的心口,边听边想。
人类的心脏带动着妖的木心,有节奏地砰砰砰,健康有力。
将烦躁祛除,剩下理智。
这是宋疏的事,他说了不算。
一切交由他自己选择。
虽承诺过“永远由他实现”,但如果此事不成也没关系。毕竟两千年足够就久了,多了也会腻的,一起入土也算一种“永远”。
一起入土的想法,央酒没敢提,只将阵法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宋疏正在刷牙,闻言停顿两秒,转眸看向倚在门框的男人,满嘴泡沫,含糊不清:“这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央酒望他,努了努嘴。
这就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就在昨晚,他刚刚有了名分!宋疏当着好多好多人类的面,大声宣告他们的关系。现在又有了与宋疏拥有漫长岁月的可能性,妖实在忍不住,小小畅享了一下未来时光。
除了吃什么、玩什么、看什么,一天至少要亲几下、说几次爱你,整日整日、时时刻刻都要在一起这种基础事情以外,他还相当贴心地考虑了一件事。
人类呀,有了名分,就会准备孕育子嗣。
央酒尊重宋疏的意愿。
虽然人类的身体不具备孕育功能。但是刺槐生两性花,不分雌雄,只需两颗不同的树授粉即可。
如果做了妖,宋疏便同其他妖一样,还能修一道身。
修副槐树身,刚好满足要求!
只是足够成长的种子格外消耗妖力修为,央酒舍不得宋疏虚弱,想一想,还是他来生最好。
人类讲究多子多福。
嘿嘿,他那么大一棵树,能给宋疏好多福!
央酒歪头凑上前,乌瞳闪亮,向男朋友邀功:“你喜欢多少,咱就生多少,我都能做到的!”
宋疏闻言,差点把嘴里的牙膏全吞进肚子里,他连忙漱口,又被呛了一口,低头抱着水池猛咳。
央酒忙上前一步,替他拍背:“小心一点。”想到他刚刚嫌弃自己,骄傲地轻哼一声嘟囔,“哼,这么合理的解决方法可不是谁都能想得到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如此聪明的男朋友,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很宝贝的。”
……确实。
一般人想不出这种思路。
宋疏忍不住失笑,撑起身给这位奇思妙想的男朋友一个轻吻:“嗯,很珍惜。”
央酒替他抹掉下巴尖的水珠,提醒:“宝贝。”
宋疏从善如流称呼:“宝贝。”
妖满意了,眯起眼睛回味片刻,想起一直没得到回答的问题,再三问:“你想要多少孩子,两个山头够不够?”
“两个山头?”宋疏笑问,“这么多怎么养?”
妖难得露出疑惑:“养?”
宋疏点头:“那么多,挨个照顾,摸摸叶子除除草施施肥,咱们一人一个山头分头行动,一遍都得好几天吧。”
“还要分头行动好几天?”
“不是好几天。”
妖刚要松口气,就听见人类一脸严肃,语重心长道:“照顾他们长大,至少也得三五年吧。”
三五年!
他生孩子,还是生冤家!
央酒一把抱住男朋友,企图纠正他那可怕的思想:“我们树不用养,都是找个地方随便撒一撒就行了的,自生自灭,我就是这么长大的。”
宋疏不赞同地看他一眼。
“为人父母,要负责任。”
看着一脸扭曲的妖,他忍着笑意,假意纠结了一下,下定决心:“算了,这是树和人类文化差异,你不认同我也理解。这样吧,你负责生,我负责养。两个山头分两批,你原地等待,我努努力,扛着锄头日夜兼程,十年八年很快就会过去了,乖。”
央酒:QAQ
他这是作了什么孽!
为什么想不开要提生孩子!
一大早,受到文化冲击的妖倒进沙发,生无可恋。一方面是宋疏的意愿,一方面是十年分离之苦,难以抉择。
思来想去,妖小心试探。
“宋疏。”
“嗯?”
“你有我一个宝贝就够了,对吧?”
吃早饭的青年动作一顿,透亮的眼睛缓缓挪到妖身上,迟疑的嗓音中暗含委屈:“你后悔了,不愿意了?”
央酒抱头,重新埋进沙发里。
片刻,被挠乱的白发底闷闷传出两个字:“……愿意。”
“那我也愿意。”
耳边传来渐近的脚步声,最终停在身侧。妖从沙发里抬起一双幽怨的乌瞳,盯着上方男朋友的脸。
“什么愿意?”反应过来刚刚的话题,他嘀咕,“……不用你,我来。”
宋疏把他扒拉起来,将一只肉包塞到他嘴里。
一天三顿、顿顿加餐的饭桶妖终于想起要吃早餐,当即坐起身倚着男朋友,一口半个大包子,弥补受伤的心灵。
宋疏把一整盘包子都塞给他,看他鼓着腮帮子飞速进食,笑道:“我是说,我也愿意忍受那一点点的痛,尝试一下这个方案。”
央酒咀嚼的动作一顿。
“一点点?上次你都疼哭了。”
“没哭!”
“你说没哭就没哭吧。”央酒摸摸即将恼羞成怒的男朋友,想想都心疼,重复强调,“真的很痛。”
宋疏长嗯一声,枕在妖肩膀。
“那到时候你就像上次那样,多哄哄我吧。”在妖准备开口吓唬时,他故意道,“而且不成妖,你怎么结种子,怎么种两个山头那么多的树孩子?”
央酒:“……”跑不掉了这是。
他长叹一口气,偏头给他一个肉包子味儿的吻,安抚地按在他的额头:“别怕,我有办法让它真的只有一点点的痛。”
两千岁大妖。
想一个晚上呢。
没想出点东西,可不太像话。
作者有话说:
央酒:这思路,你就说合不合理?厉不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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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刚刚好帅气!”◎
有了央酒这一插科打诨, 更大的渴望将恐慌覆盖,昨晚的事情在宋疏心中似乎也平淡下来。
心情安定,照常生活。
只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总不会随着人的心情而发展。
早上书店准时开门,宋疏探头左右确认几眼。没有聚集的人群、没有议论的声音, 风和日丽, 一切正常。
看来是他想多了。
青年心中暗送一口气,将门拉开,一道白影猛地从他身后窜出去。
小白甩着脑袋,跑到路上撒欢,瞄准了王铃家门口花池里一团蓝紫色的花, 准备实施犯罪。
宋疏忙跑出去,在花被糟蹋前一把抱住了狗。
“家里的还不够你吃?”他食指点在小白狗的额头, 面对可怜巴巴的狗狗眼,毫不客气,“再跑出去乱吃东西, 就把你卖给狗贩,吃掉!”
小白发出一声哼唧。
“还敢吗?”
“嘤~”
宋疏轻笑,托了一下怀里的狗子,转身回家, 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树妖。他笑吟吟刚要开口, 却见妖忽然闪身飞来。
“小心!”
噗通——
叮当——
是重物与金属先后落地的声音。
宋疏怔了一秒,偏头视线下移, 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一个黑帽子、黑口罩、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他正努力朝左前方伸手, 半米外是一把锃亮的窄菜刀。
一只脚踩在那只手上, 轻轻一碾。
“啊啊啊——”
痛苦的惨叫响彻青城镇上空。
这一声唤醒了早晨昏昏欲睡的小镇居民, 附近凡在家的邻居, 都跑出来看情况。
宋疏短暂出神以后,立刻拉开准备顺着手往上踩、企图把人物理上全踩碎的央酒,拨通110,镇静开口。
“喂,你好,我要报警。”
派出所就在镇政府旁边,出警只要五分钟。现场实在混乱,收集证物刀具后,先把人带回了所里。
调解室里围坐一圈。
“杀人了!杀人了!”男人捧着手,哭嚎着控诉对面的两个人,“警察同志,他们这对恶心的死基佬,谋财害命!”
央酒危险地眯起眼睛。
对面的男人下意识颤了颤:“你、你看他……”
宋疏按住妖的手,扫了眼那人的手后,转眸面相中央的警察:“刀是他的,我们没有碰过,可以验指纹。刚刚我在门口被他偷袭,央酒为了帮我踢他一脚,我们是自卫。”
“他还踩了我的脚!”
“呵,不巧,踢完落脚的时候,他正好躺在下面。”
“你胡说!这傻逼故意踩我,当时咔嚓一声,疼的要命,我这手肯定断了!”
“哦?”宋疏声调上扬,指尖点在桌面,缓声继续:“我们当然支持验伤,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但你如果再出言不逊……”
“杀人未遂,法院会公诉。”
“侮辱诽谤,我们也一定会追责到底。”
对上冷漠的琥珀色眼眸,男人喉咙一滚,脸色十分难看:“你这个——”
砰地一声重响,坐在中间的警察拍桌子,堵住了他的嘴。
“派出所里还不安分?”
“交代一下,你为什么要袭击他?”
事情其实很简单。
昨晚宋疏当众出了个柜,作为近期当红主播,视频在网络极快发酵,闹得人尽皆知。今早书店没人过来,恐怕是当晚在网上吃了太多瓜,都还没起床。
而这个男人,是宋疏直播间的一位资深粉丝,几乎从开播前几天一直追到现在,天天送礼物,每天听着录屏的读书声睡觉,屏保都被宋疏的照片包圆儿。
他是个粉丝,还是个极端恐同。
本来打算参加这次的读书会,却因加班没赶上。看见宋疏出柜的消息,他连夜坐车,拎刀赶到青城镇。
既然如此,不如清理掉吧。
男人说着说着,开始痛哭流涕,指着宋疏破防大骂:“渣男,负心汉,狼心狗肺,我一片真心竟然错付给一个基佬!啊啊啊!”
激动的声音穿透墙壁,响彻派出所的二层小楼。宋荆听闻消息赶到时,声音嗓子哑了还不停,后面还伴着哭嚎。
“什么动静这是?”
旁边有人应:“小宋老板的粉丝,知道人家谈恋爱,破防了。”他摇头,“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冲动。”
宋荆转头看向正厅椅子上的两个年轻人,担忧问:“没事吧?”
宋疏眨眨眼睛,笑着摇头。
又用视线上下扫描确认一遍,宋荆书记这才松一口气。他抬手按在青年的脑袋上,粗粝的手掌在额头蹭了蹭,走向发出声音的房间。
“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宋疏垂眸,捏着深蓝色的座椅,听见关门声。
视野里突然冒出一颗白色脑袋。
男人拧巴着脖子,抬着乌瞳轻问:“吓到了?”
宋疏摇头。
央酒喔了一声,坐直身体。
几秒钟,妖侧眸看了眼盯着手指出神的男朋友,想了想往他身边蹭蹭,肩抵着肩,凑到耳边小声道:“男朋友刚刚好帅气,和我揣人的时候不相上下。”
宋疏抿唇浅笑了下。
央酒那一脚,确实把人踩伤了。
以妖那没轻没重的力道,和那声惨烈的嚎叫,他甚至有理由猜测掌骨粉碎性骨折了。
这种事情第一脚是自卫,第二脚就是自卫过度,有理变无理,不好办。趁人抵达前,宋疏悄悄让妖把人治好,因此才能理直气壮说出那些话。
也算是个教训吧。
知道树妖是担心自己,没话找话,宋疏捏捏他的指尖:“我真的没事。只是……想到一件事。”
说完,青年抬眸望向对面写资料的警察,是他刚刚随口回应了宋荆的问题。
停顿片刻,宋疏最终抿起一个笑。
“好像没那么可怕。”
其实公布前后,有关小镇居民们的态度、网络上的反应,宋疏想过很多。依照现在的大环境看,网络上的态度或许会轻松一些,反而是相对落后封闭的小镇可能难以接受他与央酒。
那是他最害怕的结果。
是他鼓足全部勇气才能面对的情况。
这是他的家,他留恋的地方,若是因此必须离去,大概会成为此后许多年的心结。温暖的地方,在记忆中会背上悲伤与失望的色彩。
但好像不是的,没那么坏。
宋荆书记担心安慰。
警察小哥也态度平常。
虽然被人袭击,但他忍不住心中期待起来。期待王铃、宋老三、小小、阿婆、张成权等等所有人,都可以这样普通地接受他们的存在。
得知他的在乎,央酒轻哼,很大地吃了个醋后,拉过他的手不情不愿说:“你不是喜欢他们吗?”
“嗯。”
“那就像相信我永远会在你身边一样,相信他们。”说完妖有些后悔,补充,“但是要比我少一点。”
宋疏弯眸,点了下他的额头。
“人呢!谁敢打我们家小叔!”
一大早去果园除草,听到听到消息,王铃与宋老三扛着锄头就直奔派出所。此刻,气势汹汹跑进来。
没看见嫌疑人,看见了被害人。
王铃连忙放下锄头,过来拽着青年上下左右地检查,边看边问:“没事吧?伤着没?”
这是不知道多少遍回答了,宋疏仍旧乖乖随她摆弄,不厌其烦地回应:“我没事。”
宋老三举着铁锄的手也慢慢放下。
央酒在旁边点头:“我英勇地一脚踹开了。”
王铃点头,给他竖大拇指:“中午做红烧肉和炸鸡腿,好好补补。”
也不知道为什么补、需要补什么。
反正有事就得补补。
此事甚得妖心,闻言乌瞳瞬间锃亮,恨不得动手把天上的太阳拨弄到正中央,立刻马上就吃午饭。
故意伤害未遂,态度恶劣,那人被治安拘留了五天。得到结果后,宋疏跟着王铃二人回家,买完菜回去的路上,还遇到眉间冷沉的宋季。
后撤一步看看这四人架势,他扬起笑:“聚餐?带我一个?”
这意思很明显,他只吃不干活,顺带着还拐走了进厨房要帮忙的宋疏。院子小花园一角,金发男人叼着烟,从烟盒抖出一根,递给青年。
上次一口呛到桌子底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宋疏摆手,敬谢不敏。
宋季啧了声收回,嘴里的烟也没点,就这样咬着。他侧眸看了眼厨房窗户里幽幽望来的某妖,嫌弃挥手:“别看了,就借一会儿。”
央酒张手比了个五分钟。
宋季讨价还价,差点变成了三分钟,还是宋疏低头发了条消息才把监控的妖赶走。
“想说什么?”他问。
小花园的围栏用红砖垒出漂亮的镂空图案,上放的月季已经开花,玫红多多,芬香四溢。金发男人支腿做在围栏顶,望着湛蓝广阔的天空,随意开口。
“别怕。”
宋疏微怔:“嗯?”
宋季咬着烟含糊道:“镇上出柜的承受力,你叔公已经帮你敲打过一遍了。当年带蒋司悬回过家,敢说什么的,都被我挨个敲过门,他们不敢。”
看了眼厨房里忙碌的两个中年人,他来了兴致,笑眯眯问青年:“除了胖哥,镇上我跟他们关系算最亲近那一档了,知道为什么吗?”
宋疏想起之前的话:“小小比较有趣?”
宋季轻笑:“差不多吧。”
那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元旦假期,下着初雪,宋季带着蒋司悬回家见父母。他家就在镇中心,周围热闹,当时人很多,妈妈喜滋滋问:“带朋友回来一起来玩啊?”
宋季想反正都要说,于是随口回答:“哦,这我对象,带来给你看看帅不帅。”
一个上午,全镇上下都知道了。
可能是事情太突然,太不符合小镇价值观,从前一回来就热热闹闹的家,忽然门可罗雀,没人敢来。
他父母也被气的,立刻买机票,收拾收拾飞出去旅游,元旦假期,家里只剩下两个男人和爷爷的牌位大眼瞪小眼,没饭吃。
第一顿是胖哥赞助。
第二顿本想着自己做,买菜的路上遇见小小穿着粉红色的斜襟小袄,抱着俩大梨罐头,怯生生挪到跟前。
“宋、宋季哥哥,来我家吃饭吗?”
大雪天里,小女孩的脸颊、鼻头和两只小手都冻得通红,圆圆的眼睛因为害怕与害羞微微颤动。想起手里的东西,努力往前抻抻手臂。
“给你们吃,好甜。”
半大孩子哪有抱俩梨罐头来约饭的权利?肯定是家里大人授意。那天,王铃和宋老三什么都没说,热热闹闹吃饭、放烟花,举杯祝他们——
幸福美满,百年好合。
虽然最终没能美满,也无法百年。但没人能拒绝得了如此温柔的人吧。
之后消化完这件事的人们照常来往,个别蹦跶太厉害的,直接上门敲打一遍,也闭嘴不敢再说什么。
直到三年前,宋季独自回家定居。
作者有话说:
最近这段时间跨城市搬家,时间混乱,抱歉。
真的在收尾啦,还有想看的番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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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单纯小傻蛋的怜爱。”◎
由于蒋司悬那波操作, 宋季气愤不已。毕竟是镇上近些年来第一个带男朋友回家的,印象深刻,总有人来问, 他便回答。
“混蛋一个,甩了。”
单身单得人尽皆知, 钱多大方也人尽皆知, 三年里媒婆差点把门槛踏破,男男女女带了不少,不知道几个是真心。
宋季烦不胜烦,后悔得要命。
当初就不该一时气不过,好胜心起, 全力向全世界强调是自己甩的人,他才不是被抛下的那个。
这件事宋疏记得, 刚来时宋季就曾提醒他,不要说自己没对象。后来王铃承诺给他打掩护,还编出过一个十年长跑、准备结婚的女朋友。
“可不是嘛。”
王铃放下最后一道辣炒脆藕, 拿出手机直叹气:“这不好几个人听说小叔你和央酒的事,来找我算账了。说我骗人长鼻子,耽误她们的媒人事业了。”
宋疏好奇:“她们还有给同性恋说媒?”
“昂。”王铃看向低头扒饭的金脑袋,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不还是小季给的思路吗, 她们仔细挖掘之后发现很有市场,听说手里有不少资源呢。”
女人的红色智能机叮叮咚咚响不停, 她低头划拉, 不小心播放了语音消息, 独属于中年女人的嘹亮嗓音响彻餐厅。
【咱阅人无数, 自带那什么雷达, 第一次见你家小叔就觉得是,有个小伙儿又高又帅,你都不知道有多合适!哎呀,都怪你释放错误信号,不然我早给撮合成了,唉,世界上又多了个伤心的单身小伙儿,错过了自己的缘分,你作孽呦!】
央酒气得脑袋冒烟,红烧肉和炸鸡腿全都放下了,撸袖子准备和手机对线。宋疏把妖给按住:“算了算了,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