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冷哼。
这时,语音连续播放下一条。
【哎,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家小叔有主就算了,那个小季现在是什么情况?】
猝不及防被点名,宋季被嘴里的饭呛到,背过身对着地板猛咳。
王铃关上手机,倒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他。女人递了杯水,一脸认真:“我觉得有道理,你要不去试试?”
宋季手掌按在胸口,平复呼吸,敛下的眼眸颜色深沉。
他轻笑一声:“不了。”
谈不了。
现在有些难,以后也很难。
面对对方疑惑的眼神,男人扯了下唇,吊儿郎当道:“有些人就是天生自由,不受拘束,恋爱结婚不适合我。”
王铃不多说,笑着给他夹鸡腿。
“万事,你高兴就好。”
万事,顺意就好。
午饭后,宋季阻止宋疏二人回家,带他们去了自家百草堂。进门关门一气呵成,示意去茶室。
父母常年外出旅游,不管家中事,宋季更是个随意的。如今入夏,院中植物更加野蛮生长,几乎把路都埋了,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
靠近茶室的地上有把园林剪,地上散落几枝树枝,似乎是终于要修剪了。
“坐。”
宋季离开了一下,拎来两大袋零食全塞给央酒,让他到旁边安静吃,他们聊点正事。
这个态度,妖很不悦。
央酒轻哼一声,场景骤然变换,他抱着大袋薯片坐到两人中央。朝人扬扬下巴。
“说。”
看他非要参与,宋季无奈点头。
金发男人单手撑着脑袋,隔着一只妖问:“你这件事,网上的情况你看过了吗?”
宋疏闻言蹙眉,缓缓摇头。
他最在乎青城镇的大家如何看待自己,心中忐忑,加上央酒一直缠他,早上有阵法的事情,紧接又被袭击。桩桩件件,事情太多了,他根本无心去看,也无暇去看。
不过从昨晚直播弹幕看,情况可想而知。
宋疏思索了一下,冷静回道:“虽然没去看,但我知道这件事不简单。因为……咳,喝酒的事情导致大家热衷于将偶遇的照片放到网上,但昨晚被爆的照片在更早之前,却偏偏昨晚被放上来。”
“无论角度还是时机,都很微妙。”
宋季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哎哟哟,看来还不是个小傻蛋。”说着,他伸手去捞侄孙的脑袋,半路却被妖劫住,丢了回去。
央酒警告地瞪他。
宋季瞪回去:“叔公的醋你也敢吃?”
由于刚得到男朋友愿意尝试与他一起长寿的承诺,整只妖格外膨胀。央酒冷哼,毫不掩饰自己的独占欲:“别说两百年前的叔公,就算是亲生父亲来了,现在也不许碰!我的!”
人类的心脏与骨血即将打上他的烙印,完完全全被他标记!谁来了,都是他的!
岳父都敢硬怼。
宋季为他比了个大拇指。
宋疏抓一把薯片,堵住了妖的嘴。他无语地绕开央酒,到宋季的另一边坐下,继续交流。
“我现在看看。”
青年拿出手机,准备点开熟悉的直播软件——直播间、私信以及热门搜索显然是现在了解状况的最佳地点。刚打开,手机屏幕便被人遮住。
“不用看了。”宋季拧眉,显然内容不太好。
见宋疏确实放弃,他收回手,直言道:“蒋司悬的事情,我欠你一个人情。叔公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这件事要不要我帮你解决?”
宋疏望向他:“我还不知道是谁做的。”
“叮铃铃铃——”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起。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现在情况特殊,犹豫了一下才接通,语气试探:“喂?”
“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兴趣合作了?”扩音器中响起女人轻松含笑的嗓音。
宋疏稍一思索,想起这是谁了:“张姐?”
张佳茗,斯上传媒的经纪人,前段时间曾来书店给宋疏递过橄榄枝。她轻笑着:“荣幸,能认出我。”
“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知道的,我不是爱绕弯子的人,长话短说。”她秉持着一向的直接风格,顿了下确认对面没有异议,继续说下去,“网上这件事我帮你,以后在直播业务上,你优先考虑跟我合作,怎么样?”
宋疏指尖抵在手机上,与旁边的宋季对视一眼,略有迟疑问:“张姐,我现在的状况您应该清楚吧?”
“当然清楚。”
身穿黑色小香风套装的女人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缓缓吐出烟气。她夹着细细的女士香烟,笑眯眯转身,对着手机说:“我为了利益,也不只是为了利益。”
“还有什么?我这是一趟浑水。”手机中青年的嗓音稍有失真,反而显得更加温和了些。
张佳茗侧身抖了抖指尖的烟灰。
“还记得我提醒你的吗?”
流量是一块饼,有人多了,必然有人会少。无论获得它的你态度如何,总有人更在乎,更想要。
身处其中,防人之心不可无。
宋疏点头:“记得。”
这话让他忽然想起之前李听白的提醒,只是那些小动作,当时的他不在意罢了。
张佳茗嗯了一声:“他们想要你的流量,却造不出宋疏第二,所以准备毁掉你后瓜分。”
提到这里,女人不禁冷呵一声:“出手的是我以前的老东家,爱启传媒,常玩这种手段,以前还闹了些不愉快。与你合作,雪中送炭,既得了利益还出气,何乐不为?”
“更何况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拿性取向说事,除了能引几个和他们臭味相投的恐同键盘侠跳脚以外,能有什么用?”
“这一局,我们一定赢。”
电话挂断。
张佳茗说给他时间考虑。
但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难不成还能拒绝?宋疏两指扣着手机不断转动,垂眸思索。
宋季看了一眼手机:“什么打算?”
“找到证据,依法处理呗。”宋疏抬头道:“侮辱诽谤,寻衅滋事,不正当商业竞争,法典上有处理他们的方式,我不用多想……啧,你那是什么眼神?”
“怜爱。”
宋季眨眨眼睛道:“对单纯小傻蛋的怜爱。对面那个什么破公司以后得改信仰了,不该拜佛该拜你。”
拐着弯说他圣母呗。
宋疏不高兴地看他一眼。
宋季抬手,搓搓他脑袋,长叹道:“你这种猫伸爪子的方式太温和,顶多让他们公司法律诉讼上多一条,扔出个不痛不痒的替罪羊而已。”
“还是交给叔公吧,让刚刚那位联系我。至于你——”
宋季笑眯眯道:“会演戏吗?”
听到演戏两个字,脑袋里自动播放出各种事件直播卖惨的回应视频,宋疏眼睛微微睁大,实话实说:“有点难。”
宋季猜出他在想什么,失声笑出来。
“不是那个。”
“毕竟在经受网暴和袭击,伤心抑郁,最近退网吧,也不要开店了。”他后撤身体,露出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央酒道,“让他带你出去散散心。”
感受到宋疏的视线,央酒勉强从手机里抬起头。
面对男朋友递来的询问视线,他收起手机,紧抿的薄唇松开,开心地弯起乌瞳:“出去玩?这次要不要去我家?”
目送二人离开,宋季拨通刚刚保存的手机号,熟悉的女声接通。
“喂?”
“你好张小姐,我是宋季。”
“之后由我代宋疏处理,相关资料请发给我。这件事,我不仅要在程序上的伸张正义,还要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想要什么就失去什么。您有什么问题吗?”
“诉求一致。”
“那么,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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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百草堂, 已是临近傍晚。
夏日的天空拥有一种独特的高远气质,云霞被落日染成粉色,彰显出自由而浪漫的氛围。
宋疏回眸问:“你刚刚在看什么?”
央酒眨眨乌瞳:“什么?”
“装傻。”
“当然, 不然还能真傻吗?”
宋疏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央酒震惊,乌溜溜的眼瞳一点点睁大, 捉住人类的肩让他再说一遍。青年被逗笑, 满足他的要求,偏头说:“那可不一定。”
妖鼻间轻哼:“我在对线。”
这段时间,他是学了不少东西,跟人对线这种话都会说了。
宋疏反问:“只是这样?”
央酒开始支支吾吾,眼睛乱飘:“顺便……一点点教训, 顺便。”
骗得了别人,瞒不住宋疏。他有双格外好使的眼睛, 早看见,丝丝缕缕的祟气顺着妖的指尖往手机里飘了。
虽然不清楚他是如何顺着网线找到人家的,但肯定是能成功。不然那双乌瞳不会闪动那样的冷光, 仿佛在说“你死定了”。
网上有什么话,可想而知。
宋疏是不想让央酒看这些的,昨天晚上就让他不许上网,最后还是让他看到了。
“你不用管, 宋季会帮我解决的。”
树妖皱眉:“这显得我多没用?他们都说我是吃软饭的。”
“你没吃吗?”
“……”
看着妖沉默望来的眼睛, 宋疏失笑:“不是软饭。尊贵的门神接受我的供奉是垂爱,更何况天天帮我干活, 那些书我肯定搬不动。”
央酒悄悄昂起下巴, 对此显然十分享用。往前走了两步, 他哼声纠正:“是男朋友。”
才不是门神垂怜。
宋疏忍笑嗯声:“我说错了。”
说完全不管网上的情况, 那是不可能的。书店挂上暂不营业的通知, 宋疏坐在沙发上,用手机快速浏览着内容。
从发布时间来看,刚开始还是有许多人帮他说话的,恋爱自由,性向平等,尊重祝福。但经过之后的发酵,反对与辱骂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无他,谣言四起。
其实昨晚直播的弹幕里,就能看出端倪,无非一些下流污蔑。类似【私生活混乱】【玩得开】【gay圈交际花】【在xxx就能约竟然没人知道吗】一类的言论,没人拿出证据,但越来越多的“据说”“我朋友”“大家都知道”,质疑便在人心中深埋。
正常恋爱没关系,但涉及道德品格可是另一回事了!
甚至已经有一部分人宣布脱粉、转黑、谴责!
「枉我信他!」
粉丝之举,便又是一锤。
虽然身负流量,但宋疏可不是娱乐圈明星或活动频繁的网红,唯一可知的资源不过是江北出版社的一个活动,还是因为宋疏总在直播帮忙宣传,才被更多的人看见的新星作者出版活动。
可那又怎样呢?
这种污点主播,怎么能玷污神圣的出版社?
江北出版社官方账号下,全是抵制与号召:【停止与宋疏合作,否则拒买江北出版社的全部书籍刊物。】
评论区里,齐刷刷的。
最热的一条评论点赞竟然过万。
宋疏气愤中又有些惊讶,他一个卖书的竟然能引发如此大的反应,让这么多人加入维护道德的正义之师。
他了解了。
宋季的用词的确毫无夸大,这的确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网络暴力。
不说他的直播间、私信、留言评论有多么可怕,就算是之前来书店做客而表达过喜欢的粉丝,只要没表态脱粉转黑,也会引来一群蝗虫过境。
只要跟他沾上半点关系,就会被影响。
宋疏在看一个关注他的账号。
账号昨晚发布过祝他与央酒幸福美满的帖子,上面还是一片祥和、开开心心,往后账号主人的回复却逐渐焦急崩溃。被人追着骂的最后一条留言是:
【我见过他。】
【我相信他。】
女孩躲进宿舍上铺的遮光帘中,恐惧盯着手机,偷偷哭泣。不断跳动的私信中,忽然响起一条特别关注提醒。
【谢谢你。】
看着熟悉的书店名称,她连忙拿起手机:【宋宋?你还好吗?现在不要看私信了……其他也别看。】
对面停顿了一下。
【不看怎么知道有那么多人支持我、相信我、爱我呢?】
【兔兔脸红.jpg】
女孩破涕为笑。
这时叮咚一声提醒,另一个关注推送在屏幕顶端跳出来。一直被骂缩头乌龟的江北出版社终于更新动态,回应抵制词条。
【江北出版社v:爱与自由。】
宋疏怔怔望着这四个字。
毕竟利益牵连众多,他从未奢望能获得出版社的支持,只希望不要落得太难看就好。没想到……
但评论区底下更炸了。
他找到对接人员,为自己带来的麻烦向他们致歉。大概因为出版社难得牵扯到这种大事件,一只关注,对面几乎秒回。
「宋疏,爱一个人不是错误。」
「于公,江北出版社一直秉持着自由与爱的原则,也有能力分辨真相与诬陷,你没有违背任何约定,这也是合作伙伴应做的事情。」
这正经语气,跟原本对接时的可爱模样有很大反差。宋疏刚看完,没反应过来,一个电话竟然打进来。
电话没有任何备注。
他不确定自己的电话号码是否流出。既然有人敢到书店门口袭击,更有人敢打电话来……
他犹豫了下,按下接通键。
“喂?”
电话里响起有些熟悉的声音,续接上跟出版社的对话。
“于私,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邻居家的弟弟,我怎么能不支持你?”电话那头似乎怕他认不出来,介绍道,“宋疏,我是陈东毅,还记得我吗?”
对的,陈东毅的确是江北出版社的主编。宋疏点头,反应到这是电话,轻嗯了一声。
“陈哥,谢谢。”
对面略做轻松地笑笑,那边窸窸窣窣有些模糊的说话声。过了会儿,陈东毅说:“奶奶有话想和你说。”
电话被接过去,熟悉的慈祥嗓音经由两只手机,从听筒传进耳朵。刚开口,是那句熟悉的称呼:“小不点儿。”
“……阿婆。”
听到他的声音,老人呵呵笑了几声,轻柔的语气中能听出知道出事了的小心翼翼:“小不点儿,阿婆过几天回家给你过生日好不好?说好的,你的蛋糕要阿婆买。”
不知为何,宋疏哭了。
明明刚刚看到那么多东西,都冷静自持。这一刻,热泪却从眼眶中大颗大颗滚落,啪嗒啪嗒打湿了衣裳。
一直在旁边防备的央酒帮他擦擦。
“怎么了?”
宋疏偏头望他,轻轻摇头,稳住声音回答那边的期待:“好。”
宋疏的生日是六月十五日,也就是三天后。阿婆说要提前准备,还要带小不点儿去挑蛋糕,事情多得不得了,明天就会回家。
他答应会在家乖乖等待。
刚刚在宋季家说好带宋疏出去玩儿的事情,没过两个小时就吹了,央酒格外不高兴。
“我生长的山崖,你不想去吗?”
“想去。”
妖用指尖蹭蹭青年的眼尾,仿佛还能碰到刚刚哭泣的湿润泪水。他从侧面环抱住人类:“那现在就去吧。”
“那里和人类世界不一样,所以妖怪都必须听我的,永远不会敢说你坏话,惹你生气惹你哭。”
宋疏轻笑,把脸上的手拉下来握住。
他面对央酒,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透亮,虽有悲伤,但更多的竟是平和温暖,就像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水河随着时光静静流淌。
宋疏说:“我长大了。”
回到青城镇以后,他肉眼可见地成长着。不像从前,只将眼睛放在偏见、厌恶与失去中。
他很确信一点,仍有人爱他。
世间绝无可能只拥有好,也不可能被所有人喜爱。风雨飘摇中,将眼睛和心放在爱与支持上,汲取温暖,散播温暖。
这是他至今所学到的人生意义。
“你不是说有办法让我轻松一点变妖吗?这今天我们实验一下?等过完生日,我们再去见你的妖怪朋友。”
央酒蹭蹭他的头发妥协。
“是前任臣民。”
“行,去见你的前任。”
央酒:“……”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
家里一批一批好多人,没断过!三天头疼没断,差点把我累晕过去。
——现耽小短篇在存稿,有兴趣可以康康——
文名:《你在躲我吗?》
大四寒假,徐夙拜访叔父。
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北方县城,遇见一个可爱的人。
他古怪孤僻,远离人群。
他独居山野外的高耸城堡,身负恐怖传闻。
他高处凭栏,孤坐山崖,冰冷的湖水映照高枝上单薄的背影。
他净洁如雪,神秘美丽。
他生病时最爱蜂蜜,偷偷喜爱毛茸茸。
他写作时最讨厌别人打扰,撒谎时耳尖通红。
在乎的方式是远离。
“水听,你在躲我?”
“你这种情况,据说叫回避型依恋。”
“我很开心。是依恋不是仇杀,好事不是吗?”
“水听,请相信我爱你,相信我不会离开你。”
如果我们之间总有一段距离。
我永远愿意走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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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强度?”◎
对付恶意竞争, 宋季更有方法。在确认这人一副饶有兴致、无聊的生活终于找到玩具样的态度,宋疏也不掺合了。
叔公全权代理。
他负责配合“疗养受伤的心”。
“阿婆看看瘦没瘦?”
老人下车,立刻迎面走向青年, 苍老的双手捧住他的脸左右看一看,弯起新月般的笑眼满意:“好!白白胖胖。”
宋疏:“……确实胖了五斤。”
没办法, 心宽体胖, 伙食也实在也有点好。脸颊长了点肉,比从前更软和许多。
出版社很忙,陈东毅将阿婆交给宋疏后,准备立刻赶回去,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惫。面对青年的道谢, 他微笑拍拍他的肩。
“好好的就行。”
“就当是生日礼物。这次没办法,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 他坐进驾驶座。车子掉头,飞跃金水河离开了家乡。这之后,宋疏家的院子几乎没有安静过了。
大约是经由袭击事件, 小镇的大家终于大概知道了宋疏正在经历何种事情。阿婆回来后仿佛打开一个缺口,虽然书店显示暂时关闭,一波波人流却没有停。
这时一群老人坐在槐树的阴凉里,拎着蒲扇, 绞尽脑汁安慰。
“别里那些人, 大嘴巴,坏!见不得别人好!咱们偏要好好的。”
“一没偷二没抢, 不就是喜欢个人嘛, 有什么问题?你看看咱们央酒, 这身段, 这颜值, 除了吃的多还有什么缺点!比他们强一百倍!”
“能吃是福。”
“就是就是,这么能吃的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了。是地球能吃冠军!”
虽然得了个冠军,央酒的脸色却很微妙。想点头,又迟疑地顿住,整个人纠在一起,最后昂头骄矜地哼一声。
总之,他任何方面都是最强!
不会有错。
怕宋疏对袭击之事有什么阴影,一位最近看多了外国翻译本的老太太拉住他手叠在自己双手中央,暖融融地拍拍,语气十分不好惹:“你不要担心,有人敢对人怎么样,就算只剩下我们这堆老胳膊老腿,一人一拐杖也能敲死他!咱们镇可不怕这些可恶的外乡人!”
宋疏忍不住失笑:“法治社会。”
“那就把他关咱们镇派出所!自己的地盘,呵呵……”
“让年轻人体会一下社会险恶。”
老人们走的全是野路子,堪比法外狂徒,宋疏连忙用“世上还是好人多”、“咱们发展旅游还要赚钱”、“文明你我他”给蒙混过去。
距离生日只有两天时间。
阿婆提议今天下午就带他去县城订蛋糕。如今宋疏不便外出,过两天去取同样不方便,更重要的是他更想念另一样东西。
“不去买蛋糕。”青年反对。
阿婆怔了两秒,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绣着玫红荷花的钱包,假意生气:“跟阿婆客气!阿婆有钱!”
宋疏按下她要炫富的手,笑着说:“阿婆是喜欢我,我怎么会在这件事上跟您客气呢。我是想请您帮我做蛋糕。”
老人眨眨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她承认自己的技能还未能覆盖这种对自己来说如此洋气的玩意儿,一把把钱包塞过去:“那还是去买吧,我不会做……要不让老三媳妇儿帮帮忙?小玲的手艺顶顶地好。”
宋疏摇头拒绝:“阿婆,我想吃桂花糕,可不可以做个大大的生日桂花糕?两层的,桂花干我都买好了。”
这件事显然有预谋。
青年挨过去,有些夸张道:“如果能实现,那真是死而无憾!”
阿婆呸呸呸,笑骂他胡扯。
“你还年轻,一生长的很,想做的事情还多的很,别乱说话。”
一旁央酒重重点头。
生日之事也有人承办,网也被禁,镇上也不准随便溜达。宋疏仔细琢磨,随手打开电视机,随便播了部推荐电影。
央酒抱着薯片坐好。
没几分钟,便沉浸在剧情里。
宋疏坐在旁边,偏着脑袋就那样望着他的侧脸,一动不动。
一秒两秒。
一分钟两分钟……
阳台的窗帘自动拉上,电影画面暂停。央酒转身把男朋友扑倒,忍不住得意道:“迷恋我,是你的宿命。”
刚刚被电影台词尬到的宋疏:“……”
“央酒。”
“嗯?”
“学习要有选择性。比如这种台词,就不要学。”
央酒有不同见解:“可是女主人公看起来就很喜欢。你不喜欢?哼,看来你没有爱我很深,一点也比不上别人对男朋友的爱。”
宋疏:“……”
这树妖,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为了感情稳定、家庭和谐,他没有说出心里话。在被压住亲个不停,并开始有进一步的倾向时,他忍不住把妖推开。
被打断后,央酒迷茫地眨眨眼,似乎很不理解眼前这个人类男人,语气有些委屈:“又不要了?”
“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刚刚一直盯着我,勾引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