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里的手扶过西格玛那半边白色的头发,轻轻揉了揉。
西格玛这时抬头去看果戈里露出的那一只眼睛,在褪去了那种常见的疯癫后,他看起来无比的正常和温柔。
“我知道了,你们还是在乎我的对吗?”
“喂,什么?好,我知道了。”
开车前往镭钵街的途中,中原中也接了个电话,因为正在开车的缘故,他是用耳机接听的整个通讯,太宰没能听到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些什么,但他可以看出中原中也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不好。
“怎么了,中也?”出于对暗恋对象的关心,太宰非常积极的询问并试图为中也排忧解难。
“是那个叫普希金的病毒异能者,刚才眼镜教授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在被追逐的途中消失了。”
“异能?”中也的话让太宰皱了皱眉头,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同为死屋之鼠成员的果戈里的空间异能。但转念一想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是因为突然出现了一条神秘隧道,普希金顺着那里逃走了。不过具体情况我们还是要亲自去芥川那边看看。”说到这里中原中也也有些纳闷,按照剧本来说普希金不是应该直接顺手跑到森先生他们埋伏的位置然后被打倒吗?
怎么还会在半路上突然主动玩了失踪。这到底是费奥多尔临时改变了剧本,还是他又隐瞒了一部分内容想要通过真实反应来消除太宰和江户川乱步的怀疑。
不过对方目前没有给他发来新的剧本,姑且还是按照之前的剧本看展吧。
中也对费奥多尔和森先生十分信任,虽然这次森先生自己筹备的下线计划失败了,但目前的状况也在可控范围内,中也相信至少自己这里绝对不会出现差错。
而太宰治目前还很乐观。
“放心吧,中也,菲茨杰拉德的‘神之眼’还监视着整个横滨,只要普希金出现,我们就能找到他的踪迹。”
事实上,普希金的逃跑尚在太宰治的预料范围之内。
果然已经开始了吗?太宰心想,哪怕是死屋之鼠也不可能一直安然无恙的蹦跶着,费奥多尔在和那个神秘人士对抗的时候哪怕拉上了其他组织作为保护色,所作所为却也终究落到了对方的眼睛里。只是不知道,普希金会怎么选择,是保护他一直以来相处的队友,还是自己实践理想的地方。
虽然最大的可能是他一个都保不住。
不过不管他的选择如何,太宰现在唯一想要保护的就只有森先生和社长的生命,至于那个神秘人和费奥多尔的斗争,太宰希望费奥多尔那只死老鼠能多撑一会儿。
而在港口黑手党的地下室,费奥多尔看着屏幕中太宰的身影逐渐消失,也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很好,虽然已经离开了港口黑手党的多年,太宰治对他当年设置的安保措施依旧很有自信,而且森鸥外和中原中也的存在也助长了太宰对这里的信任和归属感,让费奥多尔成功躲过一劫,没有被对方找到。
不过接下来,费奥多尔需要自己送上门去。
“魏尔伦先生,我先走了,注意查看消息。”费奥多尔穿上了外套,在这个任务世界兢兢业业工作了这么多年,足够让世界意识慢慢恢复生息的能量已经积攒了不少,人口也因为大家撮合的配角连续恋爱结婚而开始朝着稳定的水平发展。
费奥多尔推算了一下时间,将全体管理局工作人员离开的时间定在了三个月后,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将逐个解决目前包括离开后人员安置问题在内的所有问题,这个工程不小,需要大家彼此之间全力配合,但同时大家也要做好一个永别的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魏尔伦兴致缺缺的点头,他和兰波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小银了,打算今天晚上约见一面,毕竟是照顾了这么久的小姑娘,扔下她还让魏尔伦挺舍不得的,不过兰波估计会更难过,他还要想办法安慰一下,总之现阶段他们除了剧本以外很有可能谁也顾不上谁。
费奥多尔点头,他向这两天负责照顾他的魏尔伦表达了感谢并委婉告知他做了红糖姜水实在太难喝了之后,告辞离开了港口黑手党的地下室,气的魏尔伦把所有的红糖水都冲进了马桶。
顺着森鸥外在太宰治离开后才挖的通道离开后,费奥多尔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可真该爱惜一下自己的眼睛了,不能在阴暗的地方工作这么久了。
而费奥多尔暴露在了监控下的事情也很快引起了一直监控的路易莎和菲茨杰拉德的注意,后者赶紧打电话通知江户川乱步,让他早做准备。
而在被问及费奥多尔的前往地点是哪里时,菲茨杰拉德拿着地图推测了一下位置,做出最后回答的是中华街。
“果然……”乱步的语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谷崎,开车去中华街附近的郊区位置。”他对谷崎润一郎吩咐。
费奥多尔不是傻瓜,不会在闹市区和西格玛见面,那样会很容易遭了侦探社的埋伏,但同时他也不会远离闹市区,他需要给自己寻找一个被发现后立刻换装逃生的后路。
“乱步先生,魔人他真的会见西格玛吗?”在知道西格玛其实是和他们互相攻击已久的死屋之鼠首领的孩子时,谷崎也是震惊了很久,因为‘魔人’一贯以阴险著称,按理来说这样的人□□肯定是因为那个孩子有利用价值,以后被会狠狠利用然后抛弃掉。
但西格玛怎么看都是一个很安分的老实孩子,股子里带着一种熟知爱与被爱的温柔体贴,如果不是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喜欢任性撒娇的人,谷崎相信他会比自己照顾大的妹妹直美还要夸张的多。
与其说他是费奥多尔和果戈里抱养来的孩子,谷崎倒是更愿意相信西格玛是某户恩爱夫妻生下的独生子,一个因为父母相爱而诞生的生命延续,而绝非那种在互相利用的家庭关系中的一枚螺丝钉。
“他会见的,虽然很令人惊奇,但魔人和小丑确实是将西格玛视为家人一样的存在。”乱步剥了只棒棒糖放进嘴里,“不过我其实不太赞成太宰的计策。”
利用西格玛来牵扯费奥多尔和果戈里乃至普希金注意力并不是各种意义上的最优解。
众所周知,西格玛在被创造出来到被费奥多尔一行人找到好好的照顾起来的期间是吃过很多苦的。
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他曾经发誓再也不要被人利用,虽然他在第二天就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有了家和家人,但在那之后他还是记住了这个誓言,下定决心绝不成为被利用的工具。这点在死屋之鼠时没有被人打破,而在现在却因为太宰的计策而摇摇欲坠。
江户川乱步不确定这里包含着多少太宰想要折磨费奥多尔的心,以报复在其他世界费奥多尔在他坐牢期间夺走了中也一段时间的成分。但他看的出来,西格玛今天可能会有点难熬。
乱步一开始也有过想要阻止的打算,但西格玛回家的念头实在太过强烈,他上钩的速度甚至超出了太宰的想象,又或者这也是西格玛的计策,他在利用他们达成找到费奥多尔一行人的目的。
啊!真的是太难推理了。江户川乱步突然自暴自弃式的抓起了自己的头发,剧烈的动作吓了谷崎润一郎一条,害的车都打了一次晃。
“感情是最无解的案件。”最后乱步像是认命了似的开始自言自语。
江户川乱步拥有的头脑是驾驭事件的头脑,任何离奇复杂的案件他只要看一眼就能从无数资料中抽丝剥茧寻得真相,但如此聪明的头脑并不能帮助他推理出‘森鸥外到底更爱他们还是更爱横滨,关键时刻他会怎么选’也推理不出,‘费奥多尔这个本性如此恶劣的人是以何种心态坦然接受同样不正常的同僚的爱情,以及为何如此温和的教养一个孩子’。
就像森医生这次为了保护社长而自杀一样,明明怎么看都不合时宜又是违背本性的事,可森鸥外在意识到两人只能活一个的时候很自然而然的就选择去牺牲自己了。这甚至让乱步觉得森鸥外有那么一刻爱他们胜过爱自己的理想。
那他呢?他对埃德加的感情也是一样的吗?乱步微微偏头,旁边的车上,爱伦·坡正开车拉着森鸥外和福泽谕吉,他们是为了安全才刻意分开的。
乱步能很清晰的看到卡尔正坐在副驾驶上吃着一罐花生酱,而抱着三花猫的森鸥外自然而然的将头靠在福泽谕吉的肩上,后者甚至故意压低了一点身子,让森鸥外靠的更舒服一点。
作为司机的爱伦·坡在偷看这边的时候不小心的对上了乱步视线,于是很慌乱的赶紧移开了视线,不仅车子晃了一下,连司机的脸颊也变红了。
埃德加果然还是很可爱的。乱步觉得明明眼睛被头发遮住但还是不影响开车的爱伦·坡真的相当可爱。
所以说,果然还是费奥多尔太可恶了,将乱步大人搞得如此心烦意乱,爱不就是很简单的东西吗?
因为爱,因为在乎,所以想给对方最好的,想保护对方,就这么简单,不需要什么过于复杂的逻辑。
所以果然都是魔人性格太复杂的缘故,乱步大人喜欢埃德加不就没人觉得奇怪吗?
乱步这么想着,心里踏实了不少。
人在郊区的费奥多尔:“阿嚏!”
是降温了吗?费佳拢了拢外套,继续朝着汇合的位置前进。
第130章 共噬(二十一)
普希金正在幽暗的隧道里顺着铁轨奔跑,他的目的地是中华街附近的郊区。
这条地下隧道其实是镭钵街在变成镭钵街之前修建的地铁,后来原本的街区因为荒霸吐的诞生而爆炸成了大坑,这个地铁旧址因为地处大坑的边缘位置,而保留下来了半条,后来经过镭钵街的发展以及无数次的改建终于形成了这条连接着郊区和镭钵街的隧道。
普希金他们就是在隧道中途做了一个小小的机关才能成功做到在中岛敦一行人的追逐下‘虎口’逃生。
不知奔跑了多久后,普希金暂时停下来喘了口气。
他真的是太久没有运动过了,居然连跑这几步路都会气喘吁吁,这让普希金对自己生出了少许的唾弃,和从出生以来就贫血体弱的费奥多尔不同,想当年他可是可以徒手斗熊的存在,更是角斗场上的常胜将军。
可没想到这才在管理局过了几百年的安逸生活,他就如同所有的中年大叔一样开始慢慢变圆,甚至连体能都下降了。
森先生是怎么维持身材来着?明明他都没见对方怎么锻炼过。
普希金冥思苦想,他记得对方好像是因为用脑过度精力消耗大才会狂吃不胖的。情况类似的还有费奥多尔,不过他俩一个发际线后退严重一个不进贫血而且黑眼圈都已经快拖到了脸颊了。总之,都不是什么正面教材。
看来自己还是要另想办法锻炼身体了,摸了摸自己疑似存在的啤酒肚,普希金长叹一口气,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踝开始继续奔跑,刚刚吃下的药物其实已经开始发生作用,这让普希金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不过他暂时没有想吐的感觉,疼痛也尚在可控范围内,于是他加快了速度,打算去见西格玛‘最后一面’。
不知道在昏暗的地下隧道内奔跑了多久,普希金终于看见了一丝光亮,这意味着胜利就在前方。
而在踏出隧道出口的那一刻,普希金被面前的场景惊呆了。
只见包括福泽谕吉和森鸥外在内,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集在了这里。
真是被费佳那家伙狠狠的耍了啊!普希金苦笑,怎么说自己也是看着西格玛长大的,还真不让他见‘最后一面’啊!
“普希金,你这个来自国外的异能者,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一旁,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尾崎红叶率先发难。一想到这次事件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和惊吓,尾崎红叶就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要知道,上次她有这种想法还是在得知太宰治在追求中也的时候。
“我投降。”普希金摆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他再次苦笑,他可不想受皮肉之苦。
“你的逃生计划确实非常完美,利用对镭钵街的熟悉制造机关调整了密道的进出口,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暴露了你的位置,我们还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你。你知道暴露你的人是谁吗?”太宰治见普希金没有攻击的意向,于是飞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为森鸥外和福泽谕吉解除异能。
“我知道,是费佳。”普希金说这句话是面色平静,他就知道这家伙在用系统面板提醒了他之后又用短信编辑了一条信息准是在打什么小九九,就是没想到是安排在了这里。
“费佳?还真是亲密的称呼啊。”太宰治不屑的调侃。
“魔人背叛了你,你不生气吗?”国木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普希金过于平静的态度让大家都有些不安。
“是我先背叛他的。”普希金微微垂下眼开始回忆剧本上的台词,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嘭!’
巨大的爆炸声骤然响起,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边好像是我学校的位置?普希金也伸着脖子去看,他承认自己现在很震惊,因为费奥多尔答应过他不动他的学校的。
而也正在这时,普希金吐出了一口黑血。
糟糕,普希金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但随即他又恍然大悟,好像他吃的这种毒药在服药人受到惊吓之后药效会加剧来着,这个费佳可真会折腾人。
接下来的表演没什么争议可言,普希金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轰然倒下,摔出了藏在袖子里的玻璃珠。而他本人也因为死亡导致的异能失效而露出了本来面目。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这个容貌中带着一点威严气质的高个子大学教授在一阵异能瓦解的光芒中变成了一个有着棕色卷发的俊美青年,他口吐鲜血,颤抖着伸出双手攥住了一颗弹珠,将它递到离他不远处的太宰面前口中喃喃自语说着没人能听得懂的话。
太宰面色凝重的从对方手中接下来那颗沾着黑血的弹珠,随后只见普希金脖子一歪失去了呼吸。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他是那个真正的病毒异能者吗?”尾崎红叶颤抖着声音问。
“他就是普希金无疑。”江户川乱步同样面色凝重,“社长、医生你们感觉身体状况如何?”他扭过头询问森鸥外两人的状态。
“我已经没事了。”森鸥外下意识的抚摸怀里的三花猫,刚刚普希金下线的场面也给他吓了一跳,毕竟在他的剧本上普希金是死于被异能特务科押走之后的暗杀,不过考虑到费奥多尔的恶趣味,好像也不那么让人感到奇怪。
而福泽谕吉也同样摇了摇头,事实上在自己跑到旧公馆找到森鸥外之后他就已经感觉自己没事了。
确定了各自的首领都没事之后,大家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普希金的尸体上。
“原本还打算带回去拷问一下,这下也没办法了。”梶井基次郎有点惋惜的说。
“不管怎么说还是尊重一下死者吧,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军警。”国木田再次推了推眼镜,站在他身边的桂正作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块白布盖住了普希金的‘尸体’,之前纪德和涩泽龙彦下线的时候他都不在场,现在一看还怪吓人的。
既然问题已经解决,大家也不打算在继续围着尸体,森鸥外原本招呼着港口黑手党的大家撤退,打算直接回去港口黑手党,却被抱在怀里的夏目漱石照着手腕咬了一口,示意他乖乖跟着福泽谕吉走,森鸥外不明所以,但也没有违背对方的意愿。
尾崎红叶等人也没对这样的安排作出什么反应,大家有序的撤离以免遭遇军警,国木田招呼着谷崎和坡送乱步和几个小的回家,他要留下来等到军警到来。
在一众混乱的声音中,乱步走到了太宰的身边。
“你发现了吧。”乱步问他。
太宰点了点头。
刚才在普希金露出真实面目的那一刻太宰治就意识到他的‘人间失格’居然对加注在普希金身上的易容异能没有作用。
‘人间失格’不能直接消除这些异能弹珠,这是一个多可怕的结论。太宰治捏着弹珠心想,这代表着他想要解除必需要直接触碰生成弹珠的那位异能者,代表着他们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如果对面不止一人的话,那么身边的人就随时有可能被敌人替换。那样的话,如果没有及时发现就会在关键时刻腹背受敌。
“普希金刚才和你说了什么。”陪着太宰沉默了半天,乱步又问了一个问题。
“他说费奥多尔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求我保护死屋之鼠。”说到这里时太宰治狠狠的皱了皱眉头。
“所以乱步大人的推理果然没出错。”乱步将还没吃完的棒棒糖丢进了垃圾桶,“普希金之所以逃跑是因为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普希金是那个人放进死屋之鼠的卧底。”乱步和太宰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我好想你,费佳!”
西格玛心满意足的扑进了费奥多尔的怀里,费佳微笑着摸了摸对方白色的那半边头发。
“长个了,不过也瘦了。”费奥多尔语气温柔的搂住西格玛的肩膀用脸颊在他的头上蹭了蹭。
比起这个世界自己的出生国和死屋之鼠。费奥多尔最舍不得的莫过于西格玛。多好的一个乖巧孩子啊!可能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了。
在表达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后,西格玛也憋了一肚子疑问。
比如为什么果戈里和费奥多尔会突然扔下他,为什么在东京教书的普希金会突然变成罪犯,以及为什么他们要给他留一个赌场,但他没有直接问出来。只是说:
“我们可以回家了吗?”西格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想吃烤包子了。”
“抱歉……”费奥多尔拒绝了他的请求,“请你从今往后就把这里当成是你的家,把这里每一个不利用你,对你很好的人当成是家人,如果没遇到这样的人,就守着赌场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总之,请忘了我们。”
“为……为什么?”西格玛被费奥多尔话里包含的深意吓了一跳,“为什么要忘了你们?”
“因为……我们可能快要死了。”果戈里接过话茬。
条野采菊行走在镭钵街的某条不知名的小巷子里,他越走越生气。
如果他今天真的是为抓捕普希金而来的,他估计会被自己的糟糕运气活活气死。
在刚才抓捕普希金的时候,因为位置的问题,条野和铁肠不幸错过了最佳的抓捕时机,让人在另一侧的织田作之助抢走了剩下的那个矿车,同时他们也没有中岛敦那样的变身能力,可以让搭档用来当马骑。再加上地理位置导致异能使用受限,他们两个只有靠两条腿去追的份。
本来就和侦探社的距离差的多了,却不想普希金的地道入口开启还有会把这条小巷其他密室入口都打开的副作用,追再他身后的武装侦探社以及港口黑手党一行人没出问题,条野和铁肠却很不幸的因为没能及时刹住车而各自掉进了一个坑洞,现在已经失散了。
回忆起费奥多尔在递给自己剧本那一刻哪怕不用眼睛都能感受到的奇怪笑容,条野采菊此时心里一片凄凉。
什么不认路不要紧,你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到达任务地点,条野当时真的是做梦也想不到普希金‘临死前’还能帮他一把,把他给送到这么个荒僻的地方。
再次尝试寻找末广铁肠失败后,条野捂住剧痛的额头,有了一种就此摆烂同归于尽的念头。也不知费奥多尔是从哪里扒拉出来的这片风水宝地。这些地下隧道修建年代不一致,所以所使用的材料和隔音状况也各不相同,有的地方安静的条野甚至觉得自己进入了外太空,有些地方却嘈杂的犹如农贸市场,总之结果就是条野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愣是没听到末广铁肠的动静。
着还真是奇怪了,他明明记得他们两个各自调入的入口相差不远啊!
而之所以他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利用自己的异能‘千金之泪’跑出去,一方面是因为他想把铁肠一起带出去,另一方面也是他需要按照费奥多尔剧本的安排,发现队长福地樱痴的‘异常’,然后被他的好搭档撞见。
一想到这里条野又险些忍不住吐槽的欲望,队长的异常还用得着他发现吗?这个人天天愁眉苦脸的在他面前念叨他那个吸血鬼伯爵不好好吃饭,不好好休息,不听他的话之类的话题,烦的条野恨不得给上级打一通电话,把对方饲养危险生物这件事给投诉出去。
不过说到饲养危险生物,那他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昨天他和铁肠先生还因为做饭的问题把猎犬的食堂处的厨房给毁了个一干二净。不过条野承认当时自己有故意的成分,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被惩罚’来抓捕普希金。
又朝着有风的位置溜达了一会儿,条野终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啊!队长,你有几天没好好洗澡了?”着熟悉的味道熏的条野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抱歉啊!老夫也是刚刚执行了一个任务。”被后辈嫌弃不讲卫生的福地樱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费佳安排的任务时间实在太紧凑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挤出的时间。”
随后福地樱痴顿了顿:“那我们就开始吧。”
说完这句话福地樱痴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掏出了一件看起来颇有威严的披风,遮住了自己现在身上穿着的不靠谱便衣。
“铁肠应该是在西南角的位置,你注意一下,尤其是震惊到甚至没发现正在被人偷窥这件事,演技一定要好,表情一定要到位。”在演技方面一直被批评的福地樱痴此时正在一本正经的告诫条野采菊种种管理局员工工作的注意事项,这场面也当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随后两个大致排练了一下走位,计算了一下铁肠这个冤大头的到场时间随后就开始他们的表演。
这场表演的具体表现为条野躲在一个以福地樱痴目前角度看不到的位置,然后‘看’着他平时信任爱戴的队长,此时正鬼鬼祟祟的站在一扇紧闭着铁门前用密码打开了一间密室大门,然后说了一句‘我回来了’,里面有一颗坐在轮椅上的脑袋对他说了一句‘欢迎回来’,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温馨,一看就是关系很好。
正在条野正回忆着福地樱痴的话,打算摆出一副‘不小心偷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样震惊疑惑的表情给即将过来的末广铁肠看,可不料在福地樱痴所在密室的大门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光芒带着破风的声音不偏不倚的击中了福地樱痴的心脏。
这一突发状况吓得条野心脏都险些跳了出来,他正打算冲出去帮忙,耳边就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