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果不其然,在铁肠提出和条野一起生活的时候,他的真实想法毫不意外被当成了胡话,不过好在条野这些倒是没有生气,而是转移了话题,“你今天还要做训练吗?”
“要,条野来给我做负重。”
“可以,但不要说什么这样感觉刚刚好之类的话。”条野说,“那样实在太轻浮了,被人听了影响很不好。”
“为什么会影响不好?”
“闭嘴,吃饭!”
这次的谈话终究是在训斥中结束了。
和另一边的条野比起来,森鸥外的日子就过得舒服多了。
自从过上了告别大量文书的退休生活后,森鸥外就过上了生活上有福泽谕吉照顾,孩子们定期过来看他的幸福生活。
除此之外,森鸥外的日常生活也开始趋于自律,开始有了固定的健身时间,黑眼圈消失了,之前几次担心自己人到中年长出了小肚子的顾虑基本解除。
除了老师夏目漱石偶尔跑过来给他做心理咨询的行为让森鸥外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切都在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几乎美好到哪怕理智如森鸥外也舍不得离开了。
开玩笑的,什么可能离不开呢!拎着点心哼着小曲往家走的森鸥外心想,如果他们不肯乖乖的离开,怕是世界意识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吧!
用钥匙打开他和福泽谕吉近期共住的房子,森鸥外喊了一句‘我回来了’。令人意外的是家里目前没人,森鸥外放下点心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梦野久作今天好像上学去了。
至于福泽阁下和其他孩子们的去向,森鸥外隐约记得今早对方离开前和他说过一句,只不过他当时是在太困了,只敷衍了几句后就又进入了梦乡。
可惜这些点心了,等大家回来之后估计都凉了,到时候味道可能就要打折扣了。
虽然惋惜点心的最终归宿,森鸥外今天的心情还是很好,毕竟新的成员到来代表着更多人手的帮助,离开已经确定了一个固定的时间,虽然他对费奥多尔剧本的阴间程度保持怀疑。但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才是好猫,只要费奥多尔不把福泽阁下伤的太狠,他也不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么想着,心情很好的森鸥外开始了他今天的工作,现在武装侦探社的账目都是由他来整理的,而且不看不知道,这两年福泽阁下带着几个小的真的把侦探社经营的不错,已经不是他离开时那个破破烂烂只有两张桌子的小房子了,而是每个月盈余可以达到晶子一个月抚养费的程度,可以说是非常经营有道了。
这估计是那个社长预备役国木田独步的功劳,要不是时间不合适,这样优秀的人才森鸥外还难免心动呢。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一阵推门的声音。
“我回来了。”
是福泽谕吉。
“欢迎回来!”森鸥外保持着看账本的姿势头也不抬,“孩子们呢?”
“……”福泽谕吉倒是没吭声。
自从森鸥外自杀被救下来之后,大家就一直劝他也要对森鸥外好一点,毕竟人家都愿意为了救你去死了,又是未来要和你生活到老的人,多多关心总归是没错的。
搞得福泽谕吉自己偶尔都会犯嘀咕,是不是有什么对不起森鸥外的地方。但等真的到了和森鸥外‘重回’青年时代,又搬到一起住的时候,福泽谕吉意识到自己再次陷入了当年的困境,森鸥外对孩子们和夏目老师的关心总是超过他。
虽然福泽谕吉本人也理解对方信任他以及心疼孩子的心理,但这样真的让他心情很复杂,谁想在累了一天下班回家之后看到恋人缠着自己问别的男人(指太宰、乱步还有夏目漱石)的情况,而且以前他们两个只有两个孩子也就算了,森鸥外就算分心也还有大半分在了他身上。
现如今他们两个各自做了首领,手下一下子多了不少后辈,森鸥外最近一段时间连国木田,谷崎以及他们家里的情况都问了一遍,搞得福泽谕吉怀疑他现在和自己同居到底是因为喜欢自己还是看中了他的侦探社。
今天也是这样,原本福泽谕吉忍下了陪女孩子逛街的全过程,让晶子给他挑了一件看起来很适合他的羽织,想要回家勾起一下森鸥外对年轻时代美好恋情的回忆,但不料他回来之后对方连眼皮都没撩一下,一张嘴就是孩子们怎么了。
难不成自己是真的老了,被嫌弃了吗?这么想着,福泽谕吉嘴上还是乖乖回答了问题。
“太宰最近搬去和中也一起住了,晶子和镜花还在逛街,乱步和坡在他们共住的别墅,至于久作,他和桂君在一起玩。”其实这些森鸥外都是知道了,他只是问的顺口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森鸥外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冷落了福泽谕吉,于是赶紧放下账本前去迎接。
“好了,欢迎回家,福泽阁下,吃过晚饭没有?”森鸥外抬起头,在看到了对方的那身衣服后却是愣住了。
“福泽阁下?”
这套羽织,还有这条黄色的围巾,这不是他们刚认识那年福泽阁下的配色吗?但森鸥外憋了半天,却只说出了一句话。
“你这样穿不热吗?”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堂堂银狼福泽阁下还会害怕陪着小女生逛街。”听了福泽谕吉口述的陪伴晶子和镜花逛街的过程,森鸥外简直止不住笑意。
他哈哈大笑着帮对方卸去了这个季节并不适合穿的厚重衣服和围巾。
“其实有一点皱纹之后更帅气了。”森鸥外伸手抚摸了福泽谕吉眼角的细纹,他也好对方也好,在这十几年岁月流逝的过程中脸上都留下了痕迹,这很好,这些痕迹代表了他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是比任何礼物和甜言蜜语都珍贵的东西。
福泽谕吉此时握住了森鸥外的手。
“森医生……”他一脸严肃的盯着森鸥外,“要和我共进晚餐吗?”
森鸥外一愣,随后他点了点头。
这顿晚餐从食物的卖相和味道上来看可真不怎么样,森鸥外手术刀的刀尖戳了戳面前的牛排,没戳动。
“抱歉!”坐在他面前的福泽谕吉则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他面前的盘子里放着一块看起来更加焦糊的牛排,看样子他其实是把卖相更好的那一块给了森鸥外。
“其实味道还是不错的。”森鸥外切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品尝,虽然火候不怎么样,但森鸥外能感觉出来对方的用心,至少腌制牛排的调料放的很足,就是有点咸了。
“不过福泽阁下怎么今天怎么想起给我做饭来了?”
以前共同生活的时候,三餐都是由他来煮的,也不是说福泽谕吉完全不会做饭,只是对方毕竟是一个武士家庭出身的单身汉,煮饭仅限于能吃饱,很多时候饭团上抹点味噌酱煎一煎就算是应付过去一顿饭。
这样的伙食一个大男人没问题,可对于两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来说就不太合适了。而且当时他们的经济情况也没好到可以天天下馆子,所以在看到一次福泽谕吉给乱步做那种毫无营养的食物后,森鸥外就义不容辞的接管了一家四口的一日三餐,并且成功在那段时间里把乱步养高了五厘米。
但那其实那也是森鸥外唯一一次看见对方独自下厨,说起来这还真是对方第一次单独给自己做饭。
见森鸥外对着面前的牛排陷入沉思,福泽谕吉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其实夏目老师说的也没什么不对,我对你……确实关心的太少了。”
一直以来,福泽谕吉信任着森鸥外,保护着森鸥外,也享受着对方对自己的照顾以及每一次在自己遇到困难时对方伸出的援手,但同时他又警惕着对方。
可能是一直以来森鸥外的行事作风和他相差的太大,年轻时的森鸥外实在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时不时就要扎人一下展示自己的存在感。但福泽谕吉承认,他那时过于轻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东西,而忽略了对方隐藏在小把戏之下的柔情。
也看轻了对方对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这么说呢?”森鸥外的回应是伸手覆上了福泽谕吉握紧的拳头,“你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你那天过来救我我很高兴,也很幸福。”
倒是他本人一直以来没少在福泽谕吉的底线上跳舞,连带着夏目老师也跟着头疼。要说到对待他这方面,他觉得福泽谕吉还真没什么好挑剔的,过去一起生活那会儿有多少次他都觉得对方要因为自己过分恶劣的恶作剧而动手揍人了,但对方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放过了他。
还有夏目老师,每次福泽阁下要揍他的时候对方都会在他被揍第三下之前跑出来阻止,虽说在三刻构想上对方对自己估计也没太多恻隐之心,但毕竟具体情况摆在那里,最优解就是最优解。
所以这次在他的下线计划被打断后,森鸥外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挺感动的,总归是觉得自己在人际关系上还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卸去了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身份后还有人希望他好好活着,孩子们都没白疼,而且夏目老师和福泽阁下的行为就更令他感动了,毕竟他们是顶着三刻失衡和生命的威胁过来找他的。
所以他其实还搞不懂在一切太平了之后这两人还那么自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也许是自己不够关心他们?
想到这里,森鸥外站起来凑过去在福泽谕吉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虽然食物的卖相不太好,但我记得家里还有一瓶清酒。”
这样的话来一个美妙的夜晚会不会好些?
晚上七点钟,织田作独自坐在餐桌前有点紧张。
这个夜晚,月不黑风不高,是个亮堂堂的明月夜,天空中还隐约可见几点星辰,确实是个谈情说爱或者做点其他事情的春宵良夜。
大概也正因如此,不仅森鸥外和福泽谕吉那边情意正浓,今天织田作这边也想做点什么。
在多年的筹划和许多人的帮助下,织田作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用于和安吾求婚的东西,这个周末他就要在亲友们的见证下向安吾求婚,开启他们的新生活。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需做一件重要的事。
想到这里,织田作忍不住整理一下自己的领口。今天的他穿了一套新买的西装,打着整齐的领带,下巴上的胡茬也严谨的挂的干干净净,总之就是一副很正式的样子。
他还记得今天下午在布置完求婚的场地后,社长和乱步先生拉着他语重心长说的话。
四个小时前,横滨某酒店内织田作订下的包间内。
当时的织田作正小心将装饰物摆在正确的位置,也正在此时,社长福泽谕吉叫住了他。
“织田君,跟我来一下。”
福泽谕吉是侦探社里少数会称呼织田作之助为织田的人,但因为平日里社长在社里时间不多,大部分事务都由国木田来操持的缘故,这声‘织田’,织田作很少听见。
而今天既然社长一脸严肃的发话了,织田作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所以即便有些不明所以,织田作还是跟着福泽谕吉离开了热闹的酒店房间,来到了相对偏僻的休息室。
一进门,织田作就看见与谢野晶子和江户川乱步双双坐在室内的小沙发上。
“这是……”织田作有些想不明白,这是有什么需要自己立刻去执行的危险任务吗?
如果是的话,他希望社长能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好让他去安置好孩子们也和安吾正式道个别。
“是有关你即将求婚的事,织田君,坐。”但福泽谕吉今天把织田作叫过来并不是因为有任务的缘故,而是打算传授一点过来人的经验。
虽然福泽谕吉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也是做得一塌糊涂不合格,奈何乱步觉得这种事也是需要讨论的,大家交流交流往后会做的更好,福泽谕吉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在织田作的求婚仪式即将开始之前叫住了他,打算同他聊一聊一些在他看来很重要的事情。
织田作对于福泽谕吉内心的想法一知半解,不过他还是乖乖坐好,想听听对方的建议。
“今年是你来到武装侦探社的第四个年头,那时候你的第一部 小说还没有出版,这些年我们也是看着你和安吾一步步走过来的,首先在今天我要恭喜你,织田,恭喜你将要组建家庭。”事实上,福泽谕吉的开场白非常温和。
看着面前这个早几年和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前杀手部下,福泽谕吉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
想当初刚认识织田作之助和乱步时,他们还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一个是冷血的杀手,一个是刚刚被警校开除的学生,而自己也刚刚从政府中脱身,正在寻找着自己新的人生道路
但在十几年后的今天,他遇到了森鸥外,拥有了一个侦探社和很多优秀又善良的部下。乱步成了享誉全国的名侦探,碰到了一个愿意和他白头偕老的腼腆小说家。而织田作也成为了一个不再杀人的小说家,出版了自己的作品,有了孩子,还遇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恋人和挚友。
可以说是上天庇佑,他们都成为某种意义上的赢家。
但对于这对他们一路看着走到今天的小情侣,福泽谕吉还是嘱咐了一些的事情,这些人生经验归结于他和森鸥外这些年磕磕绊绊几次险些搞砸的恋情。
福泽谕吉说的很认真,织田作也听得很认真,直到前者建议织田作在正式求婚之前先向安吾表达一下爱意,试探一下对方的心意。后者脸上出现了迷茫的神情。
“您的意思是让我在正式的求婚之前,先向安吾表白一次看看他的态度吗?”织田作显得有些疑惑,“可是安吾很聪明,那样在正式求婚的时候他岂不是感觉不到惊喜了。”
“织田作是个傻瓜,你不考虑一下,安吾可能暂时不想结婚的情况吗?”乱步取出口中含着的棒棒糖对织田作说,“还是说你其实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对方有不愿意的可能性?”
其实约谈这件事在太宰治身上也发生过一次,当时他和晶子都强烈介意对方去给港口黑手党的帽子君正式些的表白一次,别你觉得已经达到了可以结婚的程度,对方都还没拿你当男朋友,那样可就太尴尬了。
而当时看着太宰治那副小蛞蝓超级爱我的表情,乱步总觉得某种意义上他要栽个大跟头了。
“安吾,不想结婚?”想到这里织田作挠了挠头,好像确实是这样,按理来说一对恋人在交往三年以上就会把结婚这件事提上日常,如果有婚前同居的情况这个时间可能还会缩短。
而安吾虽然一直以来对自己和孩子们都很好,却从来没有提及过结婚的事宜,虽然他很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攒够买房子的钱,但对房子的布局和装修似乎也一直没什么想法。
尤其是今年,安吾在工作上投入的时间越来越多,之前他还和孩子们讨论是不是到了七年之痒的时间节点了,而也正因如此,织田作才一定要在今年把结婚的事提上日程。
“是啊!你要知道,你求婚的大家都是在场的,如果安吾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到时候他该多尴尬,他会想到底应该不应该答应你,如果想要拒绝,又会顾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你,你又该多伤心。总之,就是很难受。”乱步摊了摊手。
他当年就是不懂这个,觉得森医生和社长的矛盾只要睡一觉就会消失,结果第二天两个人不仅没有和好如初,反倒是森鸥外连晶子都不要了,就那么离开了。搞得晶子为着这个馊主意跟他哭了好几天。
“还有就是,我其实很奇怪你和安吾的相处方式,你们的近距离接触有进展吗?你们有接过吻吗?”与谢野晶子问。
她记得某一次她和侦探社的其他人一起讨论织田作和安吾亲密程度的时候,织田作声称他们之间只达到了亲脸颊之类的程度,也就是亲密度貌似还不太够。除此之外,她其实还有一些更露骨一点的顾虑,虽然碍于福泽谕吉在场她不好直说但还是隐约暗示了一下。
“还有就是既然已经决定好要结婚了,有些事情你们最好尝试一下,万一哪方面不和谐的话,也是很容易离婚了。”晶子还记得有一回武装侦探社被当成抓小三的侦探社后就遭遇过一次类似的案件。
当时妻子方口口声声说自己找情人的原因是因为她的丈夫‘不太行’。当时这个话题搞得单纯的国木田满脸通红,而心大的乱步则是询问了社长和森医生这方面和不和谐,当然最后福泽谕吉是没回答就是了。
“这……”有关这些织田作根本回答不上来。他虽然天然但并不算笨,于是他决定接受前辈们的建议,为此他特地挑了一身平时不会穿的帅气西装,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想等着安吾下班回家之后和他来一次久违的烛光晚餐,如果可以的话把表白和正式成为夫妻的仪式都完结一下。
因为担心安吾像之前一样害怕,织田作还做了充足的准备,学习了相关知识,并且把要用的东西全部藏在了书房的抽屉里。
孩子们也很体谅他,原本这个时间会胡闹的大家今天全部都假装困了躲回了三楼的卧室里,为他和安吾腾出了一个安静的环境。
就在这种情况下,织田作正襟危坐终于等到了安吾回家。
最近一段时间安吾一直很忙很忙,事实上是他希望自己很忙很忙,自从上次织田作口口声声说他喜欢自己而不是喜欢太宰之后,他就一直在迷惑中。
这种迷惑起源于对自身和周围环境的怀疑,他不知道自己和中也嗑了好几年的cp怎么就突然被自己给拆了,为什么他的cp被拆这么大的事在他周围人的眼中就是那么的平平无奇,就好像一直以来织田作喜欢的本该就是他。
他们难道就从来没有感受过太宰和织田作之间的粉红泡泡吗?难道大家就从没感觉到过他们的般配吗?
安吾承认自己现在很惶恐,他害怕这事被中也知道,他也担心太宰是否还喜欢织田作,但他同样也不能不回家,因为织田作受伤的眼神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安吾就只能让自己越来越忙,幻想着自己少出现一点,织田作就会慢慢再次发现太宰的好,最后织太重归于好。
怀揣着这种沉重的心情,安吾推开了自家的大门。
“我回来了。”说出这句话时安吾看到了暖黄的灯光,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欢迎回来!”同时他还听到了织田作的声音。
第136章 求婚(五)
安吾一回到家,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一大堆孩子向他冲来,同时织田作在一旁应付着几个最活泼的,最后大家一起向他打招呼,大家排排坐在餐桌前吃饭。
和织田作同居的这四年他都是这样度过的,没觉得有哪里不好的同时也早早地就适应了这一切。但没想到今天回到家之后一个孩子们都没见到,反而是织田作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等他。
而且还……穿成这个样子。
“织田作,你……你不难受吗?”安吾放下公文包立刻向织田作走来。
“稍微有一点紧,其他的倒也还好。”织田作很不习惯的抓了抓领口的位置,在脖子上留下了痕迹。
“你这领带打的太紧了,你这是要把自己勒死吗?”安吾手忙脚乱的帮助织田作把领带取下来,只见织田作脖子那一圈的位置已经红了。
“今天怎么想起来穿西服了?”同时安吾也对织田作今天的奇怪行为表示不理解。
“与谢野医生说穿成这样会正式一点。”解除了领带的束缚,织田作瞬间门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一些。
“虽然在侦探社与谢野医生是前辈,但也不要什么都听对方的,总要适合自己才行。”安吾掐着织田作的下巴查看对方脖子上的勒痕,思考着需不需要用红花油揉一揉,而在这注意力不集中的一刻,他意外的忘掉了织田作今天需要‘正式一点’的原因。
事实上不仅安吾忘了,织田作同样也忘了。虽然在安吾进门的前几秒他还心心念念着美好的夜晚,但因为两个这四年的相处,彼此之间门早已成为了对方习惯的一部分,因此在安吾用着他平日里熟悉的语气絮絮叨叨的关心他时,织田作的本能反应是立正站稳听训。
幸介等人曾将织田作这一条件反射定义为妻管严行为,而织田作并没有辩解。
但尽管如此,织田作还是艰难的反应了过来,他看向了餐桌上的酒瓶,这是临走之前江户川乱步给他的,用对方的话来说,有时候酒精能让人坦诚。
“安吾,我们喝一杯吧。”在安吾用桌子上的熟鸡蛋替织田作滚开脖子上的淤血时,他听到织田作这么说,“明天异能特务科和武装侦探社都放假。”
这是一个难得的两人都能休息的日子,而且难得孩子们睡得这么早,确实值得喝上一杯来庆祝。
织田作替安吾倒了一杯酒,两人就着夜景和蜡烛的微光享受带着浪漫气氛的晚餐,当然浪漫是只属于织田作的,安吾因为这两天连续加班的缘故又饿又困,几次险些一头栽进饭碗里,但奈何织田作特意买回来的豪华寿司味道非常不错,所以安吾一直坚持到吃完了整顿饭。
饭后按照当日的排班,由织田作来负责洗碗,在离开前他准备了一个电影光碟,打算等下两人再来一个浪漫的电影之夜。这样的事情平时也发生的不少,所以安吾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在感叹了一番穿上西服的织田作还蛮帅的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等候对方过来。
而在等候织田作期间门,安吾的大脑也没闲着,他在思考着他和织田作的事。说句实话,在自己和织田作的关系上,他还真的有点犯迷糊了。一开始他是为了让太宰和织田作能脱离想其他世界那样的悲惨命运,能够好好在一起才介入了织田作的生活,将两人的友情推近到了其他坂口安吾都没达到的水平。
之后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两人发展成了现在这种同居的关系。一开始安吾确实是想在织田作一家安定下来之后就立刻找个理由搬离这里给太宰腾出位置。
但他的计划总是一次一次被打断,一开始是织田作去武装侦探社上班,孩子们没人照顾,安吾决定留下帮忙到孩子们能去上学的时候,后来孩子们都上学了咖喱店老板却生病了,于是为了让老板宽心,安吾又再次放弃用出差的方式离开家里,打算照顾一下这位一直对他们很好的老板。好不容易老板的身体恢复,孩子们又都放暑假了,于是安吾只能再次留下。
后来在经历了几次孩子生病,他生病,以及织田作受伤住院之后,他们又迎来了新的牵挂,他们两个又带回来了新的孩子。
于是在磨磨蹭蹭之中,孩子增加到了十五个,他和织田作相处的越发融洽,而搬家的事也一直拖沓到了今天。
一直以来安吾都认为自己在生活和工作中都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无奈唯独在织田作这里栽了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