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乖软小鲛人—— by七月清风

作者:七月清风  录入:02-09

云笠说:“我信了。”
他看向外面吹起的风,看着树上的海棠花掉落在地。
花开花自有时。
“一切都看明州怎么选吧,他开心便好。”
他没有追出去,明州带着临溪,因为没有魔族可行千里的车撵,自然要多费些时辰。
出了鲛人族,临溪大概也知道明州是真要带自己去找宗枭,不是随意说说,已经没有任何烦躁的情绪了。
倒是对路上的风景跟稀罕物,产生了兴趣。
本就是去找宗枭,又不是多着急的事,这样变成走走停停,倒是花了三日才到达魔族领地。
说来也怪,如今九州也不算太平,但明州跟临溪一路上却没遇见任何妖魔精怪来找碴,竟太太平平,安安稳稳就到达了魔族。
他们不过刚入魔族,便有风风火火赶来的魔族士兵们,阵仗极大,瞧见是明州跟临溪后,微微一愣,立马又无洋洋一大片跪下,毕恭毕敬道:“见过少君,见过小殿下。”
临溪依旧不太能适应这样的阵仗,明州也一样,但显得镇定许多。
他带着临溪上了车撵,回到魔宫后,常郗忙得焦头烂额,看见他微微一愣,“你们怎么来了?”
他又急忙看向明州身后,蹙起眉问:“怎么就只有你跟孩子?宗枭呢?他躲什么?丢这样一堆事给我,这魔尊之位我可不想要!!!”
“宗枭?!”明州低头,与临溪对视,也露出了跟常郗同样茫然的神色,“宗枭他不是因为魔族有要事要处理,好几日前就回魔族了吗?”

明州跟常郗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后。
明州才知他并未开玩笑,于是拧着眉道:“我族中长老说他回魔族了。”
“可他确实没回来。”常郗诚恳道:“你也知我多希望他赶紧回来管理魔族,他那群手下们,谁是省油的灯,除了他,又会服气谁?”
“都把我当成要谋权篡位,还给我穿小鞋!”
常郗借此机会跟明州诉苦。
明州越听越觉得心悸。
常郗没有理由会来骗自己,方才他看见自己时,也是下意识要寻宗枭的身影。
可常郗如此,难不成还是族中长老骗了自己?
也不该才对......
宗枭在鲛人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连最不喜欢他的云笠长老,都习惯了宗枭的存在,又何必来骗自己?!
他们骗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明州实在想不明白。
他沉默不语,而牵着他手的临溪,却睁大眼睛看看明州,又看看常郗,最后带着哭腔问:“我父亲去哪里了呀?”
“父亲......父亲不见了吗?”
临溪一向乖巧,常郗目睹他的出生,在三峡湾时,也与临溪接触良多,对这孩子也是打从心底的喜爱,见他突然落泪,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连忙蹲下身,又焦急询问明州,“这到底是怎么了?!”
明州浑浑噩噩,片刻后才道:“宗枭不见了。”
心中的慌乱情绪,让明州极为不适,空落落,又说不出究竟为何。
他迷茫道:“好几日前,他就不见了,临溪闹着要寻他父亲,我没办法,便带着他来鲛人族......”
“可是魔尊没有回来。”常郗坚定道。
见明州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常郗也摸不着头脑,“不应该这样。”
“什么?”
常郗解释说:“我不知你自己能否察觉,宗枭如今对你的态度,他能丢下整个魔族,不顾他魔尊的位置,这近几个月来,一直陪在你身边。”
常郗说:“我劝他魔族事务繁多,我没办法帮他做决定,叫他回来,他完全不听,坚持说要陪着你,叫我处理不了就别处理,其他族类来投诚,一律不管。”
“我让他回来,他不会,你赶他走,你们长老赶他走,他都不走。”
“即便如此都要留在鲛人族,视你跟孩子为第一位,怎会丢下你们不管,甚至连去哪儿都不说一声......”
连常郗都知道,明州更加心乱如麻。
临溪还在抽噎,喃喃问道:“父亲是不是遇见危险了?”
常郗立马否认,“不可能,旁人遇见他,才是真的危险,躲都来不及。”
常郗小心翼翼看着明州越发阴沉的脸色。
话已至此,真正的可能性,显然只有一个。
宗枭离开鲛人族,是他自愿离开的,他丢下临溪,跟当时陷入沉睡昏迷的自己,又告诉长老们,有要事回魔族处理。
长老们一定当了真,并且将这个缘由告知明州。
但宗枭一定没想到,明州会带着临溪一起来魔族寻他。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言被拆穿。
无论宗枭去了何处,他必定是自愿离开,且说谎骗了明州......
想明白这件事的明州,脸色越发难看,临溪还在啜泣,明州却突然蹲下身,给他擦干净眼泪道:“他既然不在,咱们也没必要留在这,我们回鲛人族。”
明州很少有这样说话严肃的时候,所以尽管临溪不太愿意,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临溪只是看向常郗,希望对方能够说点什么。
但魔族鬼族,又有什么大差别呢?
常郗总说宗枭是千年老铁树开花,可他自己不也醉心医术,从未有过心上人,自是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
开口劝慰道:“没事的明州,宗枭总不会去找别的鲛人,或者其他男人女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他此番瞒着你不说,一定是有别的原因,绝不会是三心二意!”
他这番话,倒恰恰让明州想起,当初怀有身孕在魔族时,那为了要讨好宗枭的其他族类,可没少给宗枭送美人。
让明州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有当初那珠圆玉润,风情万种的妖族美人。
我不过是一条不知趣的小鲛人,宗枭好歹是魔尊,在我这屡屡碰壁,生出点别的心思,也实属正常。
从前长老们便说过的,这外面的人,跟鲛人族极为不同,鲛人族讲究一生唯有一位伴侣,但往往花花世界迷人眼,外面的诱惑太多。
又能有几个能如鲛人族般,做到永远一心一意。
世人寡情薄义,总是辜负有情人。
明州越想心中越堵得慌,最后索性不愿再管。
宗枭想去哪儿便去哪,他既能说谎来骗自己,自己又何必如此下贱,非得自作多情。
临溪一听明州要带自己回去,而且见他面色不愉,必定是生气了,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却又不敢反驳出声。
只能任由明州牵着自己的手,要往外走。
常郗见他们刚来便要走,连忙出声道:“等等——”
他挠了挠头道:“你们不是才刚来吗?这么急着走做什么?说不定宗枭真是有事要办,耽搁了,说不定过两日便会来了。”
过两日回来......
明州决绝道:“不必了,我本也不想带临溪来,如今没瞧见他父亲,临溪也该死心知道了。”
常郗也后知后觉发现明州在说气话,他劝了好几句,明州都不予理睬,最后实在没办法,总不可能真放着宗枭这心尖肉不管吧。
那宗枭要是回来知道了,可不得找自己麻烦。
常郗便道:“你带着孩子不方便,既要回去,我派魔兽送你们回去,也不耽搁。”
明州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多待,这次便答应了,“有劳了。”
“不有劳不有劳,同我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随后常郗又看向眼泪汪汪的临溪,微微叹了口气,哄道:“乖小鱼,不难过,叔叔有礼物给你,带你去挑好不好?”
临溪点了点头,最后看了明州一眼,得到爹爹的首肯后,才转而牵着常郗的手去挑礼物。
有的族,当真是老奸巨猾。
自从上次临溪被北轲掳走,宗枭急坏了,当时就下令让整个魔族都去寻找。
九州各族一瞧这架势,便知宗枭不仅有了幼崽,且对他这幼崽极其重视疼爱,为搭上魔族这条大船,送礼上供投诚,本就笼络不绝,送东西也不再敷衍,花族首当其冲,费了心思。
从前送明州喜欢的,如今送适合临溪这个年岁的孩童喜欢的。
宗枭收下后,其他族类也纷纷效仿。
宗枭告诉常郗,有稀罕的,或者精巧有趣的,适合临溪的,便留下来。
这不知不觉,竟收了好几个库房。
临溪倒也不贪心,挑了几个喜欢的,还挑了几个鲛人族小伙伴会喜欢的。
常郗叫底下的魔为他装好,并且小心翼翼送上了魔兽车撵。
离开时,明州依旧脸色沉着,瞧着心情很不好。
常郗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敢妄言,最后低声道:“若是魔尊回来,我会送信给你。”
“不必了,我不想知道。”
常郗:“......”
明州抱着临溪上了车撵,转身要进去时,常郗却突然发现点什么,叫住了他。
“明州。”
明州侧头看向他。
常郗微微蹙眉,“方才与你说话都没注意,你怎身上有这么重宗枭的气息。”
明州:“?”
他没明白,常郗想了想,只是眼神突然变得暧昧,以为是宗枭终于哄得明州回心转意,两人指不定颠鸾倒凤好几日,这才一条鲛人,沾上了宗枭这么重的气息。
“没事没事。”常郗突然笑着摆手,“一路平安。”
明州没懂他在笑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来时,临溪还兴致勃勃。
回去时,却抱着从魔族带回来的小玩意儿,独自玩着也没说话。
有魔族的魔兽护送回来,竟两个时辰便到达了鲛人族。
父子俩都默契得话少,但临溪是明州的心头肉,自然舍不得见他如此沉闷,便出声道:“不是带了礼物要给你的好朋友们吗?现在时辰还早,爹爹陪你去送给他们,好吗?”
临溪点了点头,可算来了点精神。
到其他鲛人家中,又与他们说了点无关紧要的家常话,陪着临溪,待他跟其他小鱼崽玩。
等日头渐落,晚霞的红光染了半边天时,明州才带着孩子告辞离开。
送他们父子俩出来的女鲛人笑着说:“前几日,你那魔尊好生威风,那日整个鲛人族上空,天都暗了,还下了整整一夜的雨,那日到底是怎么了?”
“前几日?!”明州愣住了,他并不记得此事。
“对啊。”女鲛人依旧笑着,“就七日前。”
七日前,不正好是明州在神树圣地,陷入沉睡的日子吗?
宗枭在自己睡着时,究竟做了什么?
明州神色大变,“那日还发生什么了吗?”
女鲛人摇了摇头,却不知明州为何慌张,“我没注意,你去问问族长跟长老吧,我听闻那两日他们都与魔尊在神树圣地。”

明州听得脸色惨白,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混乱一片犹如浆糊。
“明州?”女鲛人见他不对劲,喊道:“可是身体不适?为何脸色这般难看?”
“我没事......”
明州脑中嗡地一声,甚至有些站不住的眩晕感。
“我还有事,先带临溪回去了。”他甚至没等对方回答,便已经紧紧握住临溪的手往回赶。
瞧着他慌张的背影,女鲛人愣愣道:“诶?!好、好!”
敏锐如临溪,父子连心,何尝没发觉明州的不对劲,他乖乖被明州牵着,走的极快,却还不忘问明州:“爹爹,发生何事了?!”
“我、我先送你回家,然后你能自己先待会儿吗?”明州有些气喘道:“爹爹有些事要办,你能乖乖听话吗?”
放任这样小的小鱼崽独自在家,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明州已经没时间耽搁了。
好在临溪听后,见他这般急切,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道:“爹爹放心,临溪会乖乖的。”
将孩子送回家中,明州便匆忙离开。
天色已暗,晚风徐徐。
那未落下的一抹晚霞,还剩下最后挣扎在海面的碎光。
明州一路焦急赶来,喘着粗气,“族长!长老安好!”
他气都还未喘匀,云笠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们对于明州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常言道:一个谎话,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
这又不是什么小事,怎么可能瞒得住,被明州发现不对,不过是早晚的事。
云贤噤声当哑巴,并递了个眼神给云啸,示意又他这个族长来告诉明州真相。
云笈在明州刚进来时,便起身带着景汀往外走了,明州独自前来,这个时辰,怕是临溪独自在家,他有些不放心。
“明州,我知道你想说问什么。”云啸叹了口气,压力倍增。
“族长既知,还请将一切真相都告知明州!!!”
明州的眸色中,显出几分慌乱跟落寞,“宗枭究竟在何处,我身上的旧伤,可是因为他,才康复?”
匆匆赶来的路上,明州脑子里飞快闪过许多画面。
从前也曾听闻过,几千年前,云卿长老不在鲛人族时,神树圣地一直未有需要派人镇守打理。
鲛人族并不会刻意隐瞒族人,当初云卿长老回来后,受了重伤,才前去人烟稀少,环境静谧的神树圣地居住。
究竟是为了清净避开人群,还是这神树,当真就需要守?
鲛人族延续了几万年,学习鲛人族的历史时,也没听延续几万年要镇守的事。
根本就不是需要镇守,才让云卿长老留在神树圣地,而是因为云卿长老,才让他留在神树圣地。
再谈这次,云卿长老被北轲掳走,也花了一段时日,为何都没派人来守。而自己跟临溪宗枭,从魔族回来后,就突然找到自己。
与明州同辈份的鲛人那么多,比明州更为出色,修为更高的,也不乏少数,谁都比带着个孩子的明州,更为合适,可偏偏,就指明了要明州来。
前几年,鲛人族中但凡有什么事,族长跟长老都没有派遣过明州。
他们都顾及着明州要陪着临溪,都顾及着临溪年幼,离不开爹。
可这一次,长老们竟因为一个“你跟云卿长老相熟”为借口,便让自己丢下临溪,前去神树圣地。
一去就陷入沉睡,醒来后,便叫自己回来,如今过去几日,这神树圣地,不也无人镇守?
究竟为何,答案显而易见。
再说这几年,云贤虽未真的放弃过为明州疗伤修复受损的心肺灵脉。
但却屡屡碰壁,试过非常多法子,可依旧无能为力。
可这次只是吃了一粒药丸,睡了一觉,醒来便都好了。
究竟为什么......
明州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望着云啸跟云贤他们,静静等待对方的回答。
云啸见他如此坚决,最后点了点头,“是因为他。”
一瞬间,明州胸口气息翻腾,并不是难受,而是难以宣泄,不知该如何的无措感。
良久之后,明州才找回声音,却没发现自己在发着颤,“他、他在何处?”
“明州。”云贤磨了磨牙,还是忍不住出声。
“并非是我们不愿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宗枭的意思,我们答应了他,要为他隐瞒的......”
明州却并不为他这个解释而就此罢休,而是继续追问道:“长老,告诉我吧,他究竟在何处。”
“为何如此?”云笠望着明州,声音有些沙哑,“他当初伤你至深,如今这一切,也不过是他为了弥补,而咎由自取的。”
宗枭跟明州并不对等,云笠从始至终都觉他们并非良配。
外面的人,心易变。
他的兄长云笈,若不是因为烛青,便会是如今的族长,云笈修为高强,有勇有谋,在鲛人族中地位颇高,可也落得个被烛青辜负的命运。
明州年岁小,心思单纯,修为又低,跟宗枭之间的差距太大。
魔族天性冷漠自私,变化无常,做事阴狠毒辣。
烛青再不济,也会看在羲泽的面子上,厚待云笈。
而魔族,向来也不在乎子嗣,宗枭身上的变数太多,如今瞧着对明州上心,待临溪也不错。
但几百年后,几千年后呢?
若是他喜欢上了其他人,若是他厌烦了明州呢?
云笠光是想想,都手脚发冷。
若真到了哪一步,鲛人族根本保不了明州,根本没办法跟化龙的宗枭对抗。
那时候,明州跟临溪又该如何自处,他们父子俩又会落得个怎样的下场?
如今宗枭这魔头,难得因为愧疚之意,想弥补当初的所作所为,他自愿损耗修为,并舍弃自身灵脉来修补明州受损的灵脉。
自此以后,明州得了宗枭的气运,沾了宗枭的修行天赋。
未来若是潜心修炼,必有建树。
宗枭不适合明州,宗枭太危险了,明州不该跟他纠缠,趁着如今宗枭还有点良知,愧疚还热乎,应当早早与他撇清关系才对。
云笠看着明州的眼神,艰难询问他为何如此。
“我不知道......”明州迷茫地说着,他心很乱,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可就是想要看看宗枭,到底怎样了。
殚精竭虑至此,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云笠阖眸,突然觉得力不从心,这几日云啸也没少趁机劝慰云笠。
但他仍有心结,只当如今明州所受的所有苦,都是因为自己当初带他去上华天时的疏忽,才酿成今日种种。
他没办法眼睁睁见明州再一次陷入危险,云笠站起身,喃喃道:“我管不了这件事......你自己问他们吧!”
说罢,他拂袖而去。
事已至此,云啸只能将事情全盘托出。
说到当日在神树圣地的细节时,明州越听脸色越发苍白,他难以想象,那是何等的折磨跟痛苦。
“他如今就在鲛人族,魔族的恢复力本就惊人,宗枭又脱胎换骨化了龙,算算时辰,今日也该醒了。”
“多谢族长,多谢长老。”明州转身之际,还是没忘说道:“临溪一人在家,我不放心,若是长老有空,还请......”
“傻孩子。”云啸打断他道:“你以为云笈跟云笠离开后去了哪,不必担忧,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明州听后,心中又是一阵酸楚,点了点头。
他踏着月色,飞身前往神树圣地。
夜晚寂静,夜风拂过,落下两片叶,在清澈的溪水中,泛起涟漪。
明州怎么都没想到,宗枭不仅一直在鲛人族,还一直在鲛人族的神树圣地中。
他在偏僻的一处溪水中,化为原形,龙息浅浅,甚至虚弱到连明州的靠近,都没发现。
明州能够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他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却是一点儿恐惧都没有,只是愣在原地,久久未曾回神。
鲛人族的圣地,灵力充沛,是极好的疗伤圣地,可经过这些日子,宗枭还是难以化为人形。
他沉睡的时日很多,清醒的时辰很少,可睁开眼却瞧见站在岸边,呆愣愣望着自己的明州。
起初只当自己思念过度,才产生幻觉。
直到明州出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宗枭本来耷拉着的眼皮,瞬间瞪大。
这么一大条龙,震惊的动作,使得溪水翻腾异常。
神树坠下的叶子更多了,似乎不满意宗枭一个外族在自己的地盘上这般无礼。
宗枭虽不能维持人形,却还能说话,那声音而浑厚低沉,开口便是:“那帮鲛人,可是答应过我,不会让你知道的。”
明州一听,心情复杂又生气,向来好脾气的他,竟怒道:“谁让你做这些的!我何事轮得到你来为我做主,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眼角湿润,又凶又狼狈,活像是拿爪子挠人的猫崽。
宗枭心头一软,恨不得将他拥入怀中,融进自己的骨血中,声音透着无奈与慌乱,“明州,你别哭啊......”
“你没有必要这样做,我说过的,不需要如此。”

他虽然没说,但宗枭就是知道。
连续几日,明州都会来看自己,有时还会询问云贤,关于自己的伤势如何。
他面上不显,但独自面对宗枭时,总是显得莫名消沉,同他说话,明州也回复冷淡。
每每想到那日睁眼,便瞧见明州在自己面前落泪哭泣的模样,宗枭总是心口泛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解释,让他消气。
前头几日还瞒着明州时,云贤处处都避着明州,不知该如何面对。
如今事情都摆明面上来了,云贤也自在许多。
他这边在跟明州说着宗枭的情况,抬眼便瞧见宗枭无措望着明州的黑黝黝眼睛。
盘在溪水中,那么大一条龙,说来真挺滑稽。
云贤憋不住想笑,又突然想到了云笠,想到他对明州跟临溪的担忧,实在有些多余。
“那我先回去了。”云贤对着明州还有宗枭说。
明州恭敬道:“辛苦长老了,您慢走。”
有旁人在的时候,气氛还显得正常,若只剩下明州跟宗枭这一龙一鱼,那真是让宗枭心底发毛,本就静谧的神树圣地,更是连风过树梢的沙沙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明州······”宗枭怕他闷闷不乐,于是主动开口,想要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
“怎么不见你把临溪带来?”
宗枭很清楚临溪在明州心中的分量,以往每次瞧明州有些恼怒时,宗枭就会拿孩子说事。
屡试不爽,每次都奏效。
只要提到孩子,明州的心都软了,他自己没察觉,只要说到临溪,眉眼都温和下来。
但宗枭轻看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他不提还好,一提明州就更加生气了。
“你还有脸问临溪?”明州说话带刺,“把他带来作甚?来看他心心念念的父亲,骗了他,还连人形都维持不住?”
宗枭:“······”
宗枭在溪水中摆了摆身子,“我向你道歉,这次不该瞒着你,以后不会了。”
换成之前,怕是宗枭自己都没料到,有朝一日,他堂堂魔尊,居然会对着别人道歉。
明州听后,抿了抿唇,眉头微微蹙着。
这次没再阴阳怪气,良久之后,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云贤长老说,再过两日,你便能化人形,不过还需静养。”
宗枭如今是真挺怕明州生气的。
跟在他身后这段日子,当真是脸皮都不要了,好不容易才能在明州身边晃悠,而不被他赶,也不让他感到害怕。
可现在,怕是要功亏一篑。
宗枭不得不夹着尾巴,小心行事。
他像是怕在明州眼前碍眼,为了表诚心般,立马道:“我明白了,过两日我便回魔族。”
明州听后,神色一变。
有时候不是同族,加上年龄相差太大,总是很难摸清对方的心。
“怎么了?”宗枭见他几番张口,几番又未能说出个一言半句,便小心翼翼问。
明州手中本来拿着方才云贤给的药,对方嘱咐明州,待会儿洒在宗枭所处的溪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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