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许冬知还没喘匀气。
赵文尘敛下眉眼,接道:“变态?”
“……你怎么抢我话,不要脸!”许冬知故意推开他,没收住劲,赵文尘的脊背撞到栏杆。
“咚!”一声闷响。
许冬知脚步一顿,愧疚持续了不到两秒,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手还挺重。”赵文尘看着他离开楼道,眼神微沉,抬手按了下后背,挺痛,肯定留下淤青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转眼便过完,通校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校门口只会在这段时间开放,出校的最好时机也是现在。
“通校生出门要牌子,你准备好了?”赵文尘低头看了眼拽着自己衣角的手。
骨节匀称,修长白皙,指尖微微泛红,这段时间这只手一直都在自己眼前晃,赵文尘不能更熟悉了。
“当然没准备啦,我们不走校门。”杨童纪做贼似地小声解释,“走大门一下子就会被发现了,我们是趁着现在去翻墙。”
说完,看见他冬哥一本正经地拉着转学生的衣袖,下意识想去拉另一边。
赵文尘垂眸看了眼,避开杨童纪伸来的手,长腿一迈出门:“走吧,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这句话是对着许冬知说的,杨童纪跟在两人身后,懊恼地抽了手臂两巴掌:“让你伸手让你伸手。”
前面两个人都当没听见,有时候听力太好也是个问题。
一回生二回熟,赵文尘翻过围墙,站定后拍拍身上沾到的白灰。
“啧,臭讲究。”许冬知对洁癖行为嗤之以鼻。
赵文尘拍干净自己后抬头,皱眉:“过来,背上有灰。”
“我一个大老爷们,沾点灰怎么了,丝毫不影响我的帅气。”话是这么说,许冬知的身体却不由自主靠了过去。
“我可不是怕灰,我这是给你面子,懂吗?”
赵文尘深瞳中闪过一丝不耐,空出的手索性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警告:“安静点。”
世界终于清净。
后下来的杨童纪愣在墙边,看着姿态亲密的两人,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路边的野狗被踹了又踹。
去KTV的路上,赵文尘跟许冬知强调了几点发情期绝对不能做的事。
由于杨童纪也在场,有些敏感词赵文尘便简单带过。
“第一,绝对不能喝酒,今天晚上如果要喝酒,都交给我。”
“第二,不准跟人打架,小打小闹随你便。”
山雀的发情期不能剧烈运动,否则会对神经产生极大的压迫。
同为飞行生物,赵文尘觉得凤凰跟山雀应当差不多。
没办法,资料内记载的都是现如今还能见到的生物,没想到会有一只上古凤凰混进去。
有且仅有一只,许冬知的母亲又早早去世,没了参考对象,只能逐步摸索了。
但是,今天晚上,不打架是不可能的。
许冬知表面顺从,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太麻烦了,晚上找个机会支开赵文尘算了,赵文尘可不能被打坏了,那群玩意儿下手可不像他,全都没轻重的。
皇冠KTV里,二楼的大包厢敞着门,门内音乐开得震天响,周围却没有一人投诉。
因为这层楼已经被包厢内的一个年轻人包下了。
“去,把你们这边最好的红酒给我上一瓶。”
穿着西装马甲的少年开口,悉心打理过的头发,考究的着装,以及食指上那枚象征着身份的戒指都是经理诚恐的来源。
“司空少爷,我们最好的红酒是82年的,如果您想要更珍贵的,我们也可以现在从总部调过来,不过需要费些时间。”
经理搓了搓手,大好的赚钱机会啊,今天司空一个人的消费都快抵得上他们一个月的业绩了。
“啧,这么便宜的酒,算了,凑合吧,我懒得等,等会还有几个人要来,你记得找人带他们上来。”
司空青揉了揉太阳穴,肩臂开阔,大方靠在沙发上,浑身透着矜贵。
眉眼侬丽,是个浓颜型的贵公子。
几道惊艳的目光流连过他的面容,没引起他的一点注意。
看吧,反正他习惯了,出生为孔雀,优越的样貌是他与生俱来的优势,不像一些杂妖,长得磕碜死了。
路上堵了会儿车,三人迟了十分钟才到约定地点。
许冬知大咧咧穿着校服就进去了,校服外套不见了,T恤下摆被他不规则系了个结,露出一小截精瘦的腰身。
上面覆盖着结实明显的腹肌,都是这几年打架练出来的。
进了门,随便找了个人说有预定,工作人员了然,立马带他们上了楼。
“终于来了,真够慢的。”不用司空青发话,自有愿意巴结的人开口。
包厢里唱了好一会儿了,震耳欲聋的伴奏吵得许冬知耳朵痛。
“声音关小点,你们是聋子吗?”许冬知不耐烦锤了两下门。
“邦邦”两声,让人想忽略都难。
伴奏声被调小,全场都安静下来,许冬知这才满意地看向刚刚说话那人:“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见。”
那人磕磕绊绊半天没说出来,脸憋得通红,许冬知也懒得听了。
头也不回扯住赵文尘的手自顾自进去找了个空闲的沙发坐下,对面正是满脸兴味的司空青。
那副嚣张的样子,许冬知就是想装不认识他都不行。
“不愧是孔雀,真是喜欢招摇。”许冬知看着一桌子的名贵水果,没形象地拿签子戳了块送进嘴里,“啧,难吃。”
司空青挑眉:“许冬知,我今天来可不是跟你吵架的。”
说完目光扫了眼许冬知身旁的男生,这个人,有点眼熟啊,貌似是传说中特物局的招牌。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一副清高模样,长得倒是还行,不过一看就没钱,也不知道哪点入了副局的眼。
“别他妈瞎看,这小子是我的。”许冬知扯着赵文尘的胳膊,掰过他的脸,唇在后者脖子上重重擦过。
赵文尘身体一僵,眼神微动,下一秒再抬眼时已经掩盖好了波澜。
就跟动物做标记一样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哟,看起来咱们冬哥的眼神也不怎么样的嘛?”司空青的小弟稳定发挥,骄傲得不可一世。
许冬知直接回怼:“比你们眼睛瞎了好,一群臭老鼠。”
不过司空青本人可没空听他们说话,他坐在灯光最璀璨的位置,两边眼窝处的黛色两点在闪光灯下明艳夺目。
他紧盯着对面神色冰冷的少年,将他一身的冷漠空明全看进眼底,然后淡淡出声嘲讽:
“如果是我,绝对不会看上这种吵闹至极的货色,多得是比他更好的人,何必委屈了自己。”
尤其是,在拥有了特物局撑腰的情况下,司空青相信,就算这个人拒绝了副局的要求,也不会被局里惩罚。
而冰冷的少年甚至都没笑,一身淡然:“不好意思,来之前没听说过孔雀这么嘴碎。”
不怎么聪明的许冬知看着两人打哑谜一般的对话,终于反应过来“吵闹至极的货色”指的是自己。
心口更不舒服了,他想发火,但手莫名没有力气。
气急了直接起身去了厕所。
洁白到令人心慌的厕所内,许冬知心烦意乱地打开水龙头,看也不看弯腰低下头。
任由冰凉的水从头顶滑落,渐渐模糊视线,鼻尖内充斥着明显的消毒水味。
原本一只手就能撑住,现在竟然需要靠两只手了,许冬知有些挫败地安静站着。
目之所及是逐渐旋转着流入下水道的自来水。
忽然,头上的冲击感消失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托住他的胸口将他往后带,后背靠上一具温热的胸膛。
抬眼,锋利流畅的侧脸轮廓映入眼帘---是赵文尘。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体温竟然降到比赵文尘还要低了。
“许冬知。”赵文尘的呼吸间有酒味,喉间像含了沙砾,每一个字都沙哑危险,“我说过了,不要在我面前说脏话。”
“为了让你长记性,我必须给你一些惩罚。”
特物局交代过,他可以对许冬知的不当行为进行合理惩罚。
“我什么时候说了脏话?”许冬知的声音也很沙哑,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试图狡辩。
“十分钟之前,对着司空青说的。”赵文尘的好记性令许冬知有些难堪。
刚缓过来的不舒服卷土重来,比刚才更强烈。
要不是手脚都没力气,许冬知也不至于花了一分多钟都没挣脱赵文尘的钳制。
走廊上突兀地响起一串脚步声,不紧不慢的步调,像是故意在提醒厕所里的人---有人过来了。
“咳,许冬知,你在不在里面?”
是司空青极有辨识度的优雅嗓音,夹杂着些许幸灾乐祸。
依他们俩的关系,首先排除司空青是在关心他。
那只恶劣的孔雀肯定是来看热闹的,许冬知咬碎牙,一鼓作气挣脱赵文尘,脚步踉跄两下。
他打定主意了,只要司空青敢出声嘲讽他,他就能把司空青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不过,幻想是美好的,他挣脱赵文尘这一下似乎已经用完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
深深喘了口气,目光触及到大面干净的镜子。
镜中的人弯着腰,脸颊绯红,双目含着一汪水,纤长的睫毛仓皇地颤抖着,身形可怜地斜倚着洗手台。
这是我?许冬知一惊,耳尖一动,走廊上的脚步声更近了。
由于没得到回应而略显疑惑的反问:“老鼠不是说看见他们都进了厕所吗?”
“许冬知,你在吗?难道是脚滑摔了怕被我看见了丢脸?你放心出来吧,我不会嘲笑你的。”
不行,许冬知用一秒时间下定决心,不能让那个碎嘴孔雀看见现在的他。
“快走,进去。”许冬知声音超小,扯着赵文尘的手,在孔雀进来之前带着赵文尘钻进了最里面的隔间。
下一秒,孔雀的眼前出现了洁白空旷的厕所。
不被人注意的木门正小心合上,没发出一点声响。
第一回做贼,不太熟练。
许冬知脑子里闪过这句网络调侃,没想到自己也有躲躲藏藏的一天。
还是跟着眼前这位不明物种的转学生。
一惊一乍的凤凰崽子特别稀奇,赵文尘垂眼,不发一言地观察他的行动。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许冬知狠狠威胁,如果语气不软的话会更有信服力。
从口鼻呼出的气息很热,许冬知在确认脚步声远去后颓丧地靠上门板。
警惕小心的没发出声响,靠了一会儿,捂住心口难受地蹲下大口呼吸。
还好厕所没有怪味,只剩保洁阿姨留下的桂花香薰味。
此刻这种平时恰到好处的香味在许冬知身上放大了一百倍,他觉得自己快要溺闭在桂花堆里了。
“赵文尘,我难受。”许冬知凭借本能伸手攥住赵文尘的衣角,一遍遍重复,“我难受…好难受……”
一声比一声低微,间或夹杂着呼吸不畅的低喘,赵文尘冷眼看着,终于,在许冬知撑不住的前一秒将他扯起来抱进怀里。
清淡的松香瞬间取代了桂花香,许冬知眼角渗出生理泪水,他埋头蹭在赵文尘的衣服上。
还是很难受,难道拥抱跟牵手已经行不通了吗?
许冬知在脑子混乱的间隙中攀上赵文尘的脖子,以寻求更多的身体接触。
耳畔清晰地听到对方平稳的心跳,以及说话时轻颤的幅度。
两根手指毫不留情捏住他后脖颈,强迫他仰头。
看着许冬知因难受而殷红的眼角,赵文尘想了想,低头,没给他反应时间,准确而直接地亲上他的唇。
“许冬知,闭眼、张嘴。”
第十三章 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唔……”许冬知大脑混沌,顺从地闭上眼睛,感觉到对方滚烫的舌尖侵入。
与自己的勾缠,没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太深了,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许冬知浑身战栗,颤抖着去推赵文尘的胸膛。
这点力气犹如蚍蜉撼树,没能起到一点效果,反被赵文尘察觉,空出只手将许冬知的手压在他头顶。
门板发出“咚”地一声,许冬知身体一僵,瞬间不敢再反抗,赵文尘趁机更深地亲了下去。
“许冬知,是你吗?”司空青自然也听见了声音。
不仅如此,他还没感觉到厕所里有凤凰血脉留下的气息,只不过不能确定人是否还在厕所内。
还亲?再亲就要被发现了!
许冬知恼怒地睁开眼,慌乱地一口咬下,毫不留情,接吻的缝隙瞬间涌起一股铁锈味。
安分点,赵文尘温柔舔舐他唇角的舌尖暗示着。
许冬知深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最后的理智被迫淹没在不讲道理的亲吻中。
“没人啊,是我听错了吧。”司空青喃喃着,脚步声逐渐远去。
心路历程如同过山车,起起伏伏,许冬知被松开时彻底没了力气,还得靠着罪魁祸首的搀扶才能站稳。
“你他……你是不是有病?”许冬知差点又说脏话,感受到又麻又痛的嘴唇,惊出一身冷汗,幸好收住了。
“我没病,试试还难不难受。”赵文尘的深色瞳孔依旧冰冷,仿佛刚才强迫亲吻的不是他一般。
这人怎么这样?许冬知真是无语了,接吻这么亲密的事也是同学之间能做的?
愤愤的同时默默感受了一番身体的状态,虽然手脚现在还没力气,但是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这说明身体接触还是有用的,难道是接受程度的问题吗?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可置信地小幅度仰头,震惊地撇嘴:“难道我下一次发作还要这样?”
发作?通常用于病症反复出现的情况下,用在发情期稍微有点不合适了。
但是赵文尘没有纠正,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不想跟许冬知扯上关系,所以对许冬知的发情期以外的所有事情都不关心。
他光是站在那里,就是许冬知这一辈子都靠近不了的存在。
突如其来的距离感令许冬知有些无所适从,他硬气地挺直胸膛,后背靠着门板,与赵文尘拉开距离。
不乐意让他靠就直说嘛,干嘛给他摆脸色?
“不止,你下次,下下次,我们都会亲密接触,除了接吻,还会上床,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赵文尘抱着他亲了他很久的原因,许冬知的鼻尖是挥之不去的冷松的味道。
一下一下扰乱着他的思绪,导致他只听见“上床”两个字,气急败坏地狠狠踩了赵文尘一脚,推开门就走。
打开门后瞳孔紧缩,脚步生生钉在原地。
赵文尘沉默两秒,低头看了眼白鞋鞋面上漆黑的脚印,又看向门口。
与笑得不怀好意的司空青对上视线。
“哎呀,没想到两位中途离场是来私下密会的啊。”司空青存心打趣。
他跟许冬知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放什么屁?我会跟他私下密会?”许冬知挨个拆开,反复琢磨,最终确认放屁不能算是脏话。
下垂的眼尾拉出几分厌世的气息,此刻这份厌世里夹杂了几分羞赧,看起来居然有了点人情味。
“许冬知,我眼睛没瞎。”司空青环抱手臂瞥了眼门缝,“你们四只脚在里面我还不至于看不清。”
“多管闲事。”赵文尘毫无顾忌地一手环住许冬知的腰,脚步不停歇地往外走,在许冬知的吵闹声中回头眯眼看向司空青。
其中夹杂的寒意只有司空青能体会到,身形高挑的少年搂着稍矮一点的许冬知。
身量骨骼初具青年人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是不可忽视的压迫,有一瞬间,司空青甚至以为自己在面对自己的父亲。
这个人是特物局派来的那位?司空青压下心底的疑虑,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下意识转了转精致的袖扣。
脑海中浮现那双冷漠似冰泉的眼睛,忍不住抿住唇,有些担心许冬知搞不定这人。
万一许冬知被这人吃死了,那他不就失去了一个大乐子吗?这可不行。
尤其是当注意到许冬知脖颈一侧的吻痕时,狐疑的情绪达到了最顶峰。
像是自己最喜欢的玩具被人抢走了,又或者是不小心让鱼刺哽住了喉头……
被堵在厕所强吻的事情一晃过去了好几天,许冬知有心找茬,每次都以掉面子为由忍了下来。
偏偏赵文尘稳如老狗,没有一丝不正常的反应,还一字不提相关的事。
再有不到一个月就中考了,赵文尘说过,如果他期末考不及格就要被迫退学。
让他学习?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第十四章 很想现在就亲你
上学期最后一个月的学习,高三组放假比高一二都晚,暑假也短了将近一半。
陈哥一个月前就嘱咐过千万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名校招生会以上学期的期中考试成绩作为参考。
不过,对于烂到极致的高三(六)班的他们来说,其实这个机会可有可无。
哦,也不对,除了新转来的赵文尘。
“赵哥,你要参加今年的自招班吗?”班上的学习委员有些犹豫不决,抱着申请表过来询问他的意见。
“不参加。”赵文尘面无表情回答,修长的手指间握着一支笔,笔头的部分朝向同桌的方向。
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连视线都没多停留一秒,明显是不感兴趣。
“这里,我还没听明白,你讲得好差劲,快给我再讲一遍。”许冬知暴躁地拍了两下根本弄不明白的练习题。
眼神跟护食的狗崽似的,恶狠狠盯着桌前的人,学习委员一张俏脸苍白,肩膀往回缩,脚步下意识倒退两步。
那一瞬有股发自内心的恐惧升起,甘萱彤僵硬站了两秒,抚摸两下胸口顺气,借着这个动作给自己勇气。
“那我去报告班主任啦,全年级只有十个名额,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吗?”
毕竟参加自招有几率拿到比预想中的更高的通知书,实在不行还能回来继续参加高考。
两份保障的诱惑,十份名额放在全年级是完全不够看的。
“不用了,你快去跟陈哥说吧,别再打扰我学习了。”许冬知抢在赵文尘前面回答,小腿叉开强硬插进赵文尘两腿之间。
阻止他所有想要站起的动作。
眼前浑身裹满戾气的漂亮少年隐约跟幼时见过的宠物犬重合在一起。
欢脱不太亲人的贵宾,比较少见,但不是没有,个个都长着精致的小卷毛,个个脾气都不一样。
如果拿肉条逗它玩的话,它会记仇记很久,下回来也会围着你乱吠。
明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动物,赵文尘就是忍不住代入。
没办法,他曾经就被“围殴”过,吵闹的程度不亚于暴躁的许冬知。
压下唇角快要破土而出的笑意,摆手示意甘萱彤离开。
甘萱彤勉强地扯出个笑容,脚步仓皇地离开。
“再走神晚上就别想睡了。”赵文尘收回视线,保持原来的姿势点了点他的作业本。
上挑的眼尾下压着,浓黑的睫毛盖住漆黑如墨的眼瞳,不似少年的面部轮廓让许冬知联想到了“性感”这个词。
走廊上忽然响起尖锐的上课铃,唤回他胡乱奔腾的思绪,猛然惊醒般收回目光。
他在想什么啊??许冬知握紧圆珠笔,小腿“咻”一下收回,坐姿端正地面对黑板。
“不走神了,我好好听课!你快转回去,快点的。”许冬知催促。
莫名脸热,眼尾都红了,杨童纪听见声音转过头,一脸疑惑:
“冬哥,我没转过来啊,什么转过去?”
许冬知快被他蠢哭了,毫不留情从板凳的空隙中精准蹬到他的屁股:“天天就知道转转转,听课去!”
杨童纪:“????”他好冤。
甘萱彤平复好心情后跟班主任陈哥说了这件事,陈哥沉思一会儿交代:
“也行,帮我跟许冬知带个话,让他下午去图书馆帮个忙整理一下考试资料。”
反正许冬知上课也是睡觉,让他去整理资料搞不好还能记住一些。
“去图书馆?我不去,让陈哥找别人去。”许冬知懒散靠着椅背,撩腿搭上另一条腿,脸上是大写加粗的“不耐烦”三个字。
作为传话人,甘萱彤传完话就完成了任务,哪敢管他去不去。
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介于之前赵文尘也算是帮了她一次,下意识看向许冬知旁边的位置。
后者正定神看着许冬知,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校霸好像也没有要欺负转学生的意思啊?
安分度过上午三节课,许冬知逃无可逃,被赵文尘押去图书馆。
“我跟你说,你不要以为我现在不对你发脾气就对我动手动脚,等我发火了我给你一拳你就死了!”许冬知一路上大喊大叫。
吸引了不少教职工跟同学回头,学生看见是他一个个都离得老远,顺带同情地看一眼赵文尘。
传闻中校霸跟新来的转学生合不来果然是真的。
“再喊我就当着他们的面亲你。”赵文尘冷心冷情的,只有当着许冬知的面才会露出内里恶劣的一面。
也有可能是因为许冬知太聒噪,还有那张检讨书的仇怨在。
第一次见面他们给彼此留下的印象都不怎么样。
“你变态!”许冬知控诉,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唇上,明明都过去那么多天了!
话说会在外面厕所里强吻别人的,许冬知只想到了牛郎和佘老师。
“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正经,私下行为那么放荡。”许冬知自动缩小音量。
显然他也知道不能让别人知道知道这件事,真传出去了要他的面子往哪儿放。
赵文尘的脚步不错一点,每一步迈出的距离仿佛都有精心丈量过,配着理所应当的冷淡口吻:
“我是为了你能不在公共场合丢面子,发情期还要喝酒,你是嫌症状不够猛烈吗?或者下次我会在某一家餐厅的卫生间里办了你。”
“什么意思?”许冬知被他拉着,脚步有些凌乱,抬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掀开你的上衣,脱掉你的裤子,我的手会摸遍你身上的每一个位置,以及我们会进行负距离的接触,这么说你懂了吗?”
赵文尘面无表情地说着恶劣的话,眼底深处起了一点微小的波澜,不足以让他停止欺负这个不知轻重的凤凰崽子。
“你!”许冬知突然卡壳,直愣愣的瞪着面前高大的人,脚步踉跄地被那人拉着走。
半天没憋出反驳的话,只在进入图书馆的最后两秒示威般低声警告:“我下次一定会打得你满地找牙,你给我等着!”
只要赵文尘再敢强吻他一次,许冬知一定不会再被他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