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事情又真的不能说,甚至有时候哪怕什么都不说,这两个敏锐的家伙也会自己猜出来的。
而且自己身上的事情哪怕除开那些需要保密的部分,其他的事情也实在太复杂了,现在根本就不是深究的时候。
于是他直接挥开了降谷零抓着他肩膀的手,反过来提醒两人道:
“现在的重点可不是这个。事先说明,虽然我的确是组织的核心成员西拉没错,但是我也和你们一样,期盼着组织能早日覆灭。”
见两人的表情终于认真下来,显然是听进去了,明田信这才放下心,从怀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屏幕上便显示出正在被组织全面追杀的清酒。
“这是清酒?”两人惊呼一声,诸伏景光惊讶地看向明田信。“你怎么会有他的监控?”
明田信则无奈一笑,用手指点了点手机屏幕上的监控画面,而实际上却是他花费积分,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实时监控画面。
“你以为,朗姆和琴酒会仅凭清酒没有上车这种荒谬的理由,就认定他就是公安卧底?
要知道,为了能把你身上的嫌疑全都推到这个疯子身上,我可是在这一晚上的时间里,把我这些年积攒的全部人脉全都投进去了。”
诸伏景光震惊地看向他。
“你是说,你在琴酒和朗姆的眼皮底下,篡改了组织的利益受损时留下的所有痕迹?”
明田信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想真正救出诸伏景光,并让他以后也不会再因为这次的事情被怀疑,彻底抹去他的嫌疑才是最重要的操作。
诸伏景光用几乎是震撼的眼神看着他。
“你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那可是连我身后的公安都做不到的啊!”
降谷零想起不久前,自己想去替诸伏景光清理掉会暴露他卧底身份的证据,结果到了才发现,那些证据早就已经被提前处理过了。
他恍然地看向明田信:“原来做那些事情的人果然是你!”
明田信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拿出监控视频, 可不是为了在幼驯染面前邀功的。
他见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立刻抛出了重点。
“听我说,我已经让可信的人把所有证据都引到了清酒身上。
之前在工厂的时候, 我也是趁着所有人都急着上大巴车,才暗中击晕了清酒,让他没办法上车, 这才造成了他趁乱去与警方汇合的假象。”
见两人终于肯配合, 明田信这才切换了监控视频。
手机屏幕上顿时出现了肩膀受伤的清酒一路躲躲藏藏地逃命的镜头。
然而画面再转,赤井秀一架着狙击枪的画面出现在监控里。
然而让人不解的是, 从方位上来说,赤井秀一分明已经从瞄准镜中发现了清酒的藏身之处,却并没有立刻开枪。
从他的神色中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是这种明明已经发现了“卧底”的行踪, 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的做法,本身就非常奇怪。
降谷零不知为何,看到赤井秀一的第一眼就觉得非常厌恶。见状不由得嫌弃道:
“这家伙在干嘛?难道还真以为守着这条大鱼,能钓上来接应的公安不成?”
诸伏景光却敏锐地注意到, 赤井秀一虽然一直在用狙击枪瞄准, 可是子弹却根本就没有上膛。
或许是同为狙击手的某种心照不宣,他立刻就反应过来,惊讶道:
“黑麦威士忌居然根本就没打算杀他?他难道是想违抗琴酒的命令吗?”
明田信不打算卖关子, 直接给出答案:
“因为他以为清酒真的是公安的人,所以在思考如何才能放他一马。”
“什么?”两人倍感意外,又同时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黑麦威士忌进入组织时候的名字是诸星大, 但这其实只是假名。他的真名是赤井秀一,是FBI派来调查黑衣组织的卧底。”
明田信一说完, 果然就见到降谷零脸上的嫌弃更加明显了。他心里暗暗点头,果然是能和自己一样进入零组的小伙伴儿,两人就连对FBI的厌恶都一模一样。
诸伏景光这个时候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所以,阿信你是早就发现了黑麦身份上的问题,却选择了隐瞒?那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明田信收起手机。
“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黑麦以为清酒真的是公安,所以想要暗中帮忙,让他能顺利逃脱组织的追杀。
然而对于我们来说,虽然组织是敌人没错,可FBI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不是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在赤井秀一出手的同时,抓住他身份上的把柄,并要求FBI在对付组织这件事情上配合公安的行动?”
降谷零不服气地嘟囔道:“倒不如直接把他们赶回自己的国家去,免得又要在别人的国家里胡作非为。”
明田信屈指给了他一个爆栗:“胡闹!这可是白捡的劳动力啊,都送上门了为什么不用?”
降谷零捂着脑门上被敲出来的红印子,一脸的委屈。诸伏景光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一点儿都没有帮忙的意思。
明田信敲完之后才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刚才用来敲降谷零脑门儿的那根手指,突然觉得这样温馨的氛围,居然遥远的像是上辈子一样。
他定了定神,压下心底突然泛起的一丝不舍,异常冷静地对两人说道:
“我本来打算亲自去收尾的,但现在既然你们在这里,当然是由你们出面去做会更合适。
总之,现在时间紧迫。
我建议你们两个在与FBI交涉的时候,记得千万不能让清酒活着回到组织的手里。否则我栽赃给他的嫌疑很有可能会被推翻。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之后有时间再慢慢谈。”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已经知道了时间的紧迫性。
与大规模非法入境,还大摇大摆地在东京乱晃的FBI相比,明田信身上的这点儿疑点真的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两人痛快地放明田信下车,然后在他的目送下启动车子,头也不回地开走了,只留下一串尾气呛得明田信连连咳嗦。
“咳咳,这两个家伙,明知道我的嗅觉比一般人要敏感,还要故意这么做。两个小气鬼!”
明田信咳嗦着回到自己的大巴车上,想着这一次,自己所有的谋划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只要耐心地等结果就可以。
“还真是不容易啊!好在,景光这一次总算是有惊无险。而且说不定,还能收获一个讨厌的FBI盟友。”
明田信不紧不慢地再次启动了大巴车,心情终于轻松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果然如明田信所预料的那样。
无论是琴酒还是朗姆,都查到更多有关于“清酒就是公安卧底”的证据,组织里这段时间彻查卧底的行动也终于算是有了收尾。
紧接着,就传出卧底清酒已经被组织成员当场杀死,当时在场的除了琴酒手下的苏格兰和黑麦之外,还有波本这个被朗姆派过来专门恶心他的情报组成员。
琴酒还在因此对着明田信好一顿迁怒,嫌弃明田信同样负责了一部分情报组,却连朗姆派过来的一个新人都比不过。
明田信只能委婉地提醒琴酒:
“可是大哥,今天毕竟还是工作日,我还得回警视厅上班啊。我一个有大好前途的警察,哪有那么多时间陪着行动组去抓卧底。”
听到明田信如此朴实无华的辩解,琴酒难得地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像是恨铁不成钢地嘲讽了一句:
“你现在那个班还有什么可上的?忙着在警视厅给别人做警服?”
明田信也不甘示弱:“可是大哥,虽然测量警服的工作没什么情报可以收集,但是相应的职位高啊,而且还可以积累功劳,我觉得其实也挺好的。”
琴酒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嫌弃地“啧”了一声,才不耐烦道:
“BOSS那边已经通知了朗姆,让他手里那个安插在警视厅的卧底给你活动一下关系。你自己做好接受调任的准备吧,应该用不了几天了。”
说完,琴酒就挂断电话。
明田信意外地挑了挑眉,想不到琴酒居然会专程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
不过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朗姆手里那个被他们寄予厚望的警视厅卧底坂田隆一,现在已经老老实实地在警察厅的审讯室里安家了。
只要警察厅的同僚们觉得坂田隆一身上的情报还没有被榨干,那家伙就别想从审讯室里出来。
至于为什么朗姆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手下已经被抓了,那是因为这条情报网已经被明田信彻底截获了过来,并且伪装成坂田隆一,一直在维持着与朗姆之间的联系。
而BOSS原本还并不着急明田信在警视厅的升迁,现在却突然一反常态,开始用身份和权威来强行对朗姆施压。
最为整个酒厂里最勤劳优秀的搅屎棍子,明田信敏锐地从中发现了可以离间BOSS和朗姆之间的契机,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只是这一次,他必须亲自上阵充当诱饵。
然而明田信这一次却比以往要更加谨慎,这一次的风险实在太大,他必须确保自己有足够的把握能全身而退,才能进一步执行这个计划。
略一思考,明田信开启了和设拉子之间的链接。
设拉子自从在上一次的离间中,成功当上了科研组的临时负责人,同时还拿到了整栋研究所的管理权之后,就开始偷偷整理过去布朗克斯所经手过的实验记录。
好在当年的布朗克斯也足够自负,并没有事事都完全听从组织BOSS的安排,所以关于当年的一些特殊的实验记录,他并没有像BOSS以为的那样全部销毁,而是在研究所里留下了一份纸质记录。
而那些连组织都不知道其存在的实验记录,就存放在布朗克斯曾经使用了二十多年的专属实验室里。
自从得到了研究所的完整权限以后,设拉子就已经拥有了查看这些资料的资格。然而直到现在,他也依然没有去看那部分资料。
原因很简单,那些内容实在是太过残忍血腥。
且不说曾经在明田信和设拉子还是胎儿的时候,布朗克斯就已经对他们两个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实验,并将他们视为“最完美的艺术品”这种事情有多变态。
就说其他被布朗克斯所珍爱的“艺术品”曾经就挂在实验室的墙上。
设拉子抬头看去,只见福尔马林里浸泡着成型的胎儿、人类的心脏、大脑的组织切片,每一件的背后都有无数个凄惨离世的生命。
他的心情莫名沉重。
明田信能体会到来自分身的哀痛和愤怒,只能安慰他:
“过去的苦难我们无法救赎,但未来却是可以改变的。只要能让组织彻底覆灭,让那些痛苦不再重演,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有意义的。”
然而设拉子却说:
“我或许已经知道,关于我们的一部分秘密了。”
明田信顿了一下。
“我们的秘密?你指的是哪部分?”
设拉子依然毫无情绪,冰冷无情得如同只会按照固定程
序运转的机器。
“你应该还记得,贝尔摩德曾经易容来研究所做身体检查。而在同一时间,你和我也被分别安排了同样的检查。”
明田信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的身体情况和贝尔摩德有关?”
设拉子却摇摇头道:
“不是我们和她有关,而是她其实和我们一样,同样是布朗克斯当年的某件‘艺术品’。
只不过她出现的时间更早,而我们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接近与实验最终的目标而已。”
第149章
虽然明田信实际上从没有把当年布朗克斯对自己做过的实验当一回事儿, 但是不可否认的,这种自信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系统的存在。
如果没有系统帮忙,那自己和设拉子绝对是另外一种命运。
明田信笑了笑, 了然道:
“这么说,你是从布朗克斯留下的资料中,找到了有关于贝尔摩德的实验记录?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设拉子的视线从满墙的“艺术品”上收回来, 开始低头翻找手边刚刚整理过的资料。
很快, 他从厚厚的资料中抽出一份,用手指点了点上面写满了各种专业名词的记录, 对明田信解释道:
“这是贝尔摩德的生物学实验记录的最初版本。我简单看了一下,原来她和我们一样,也是从胚胎阶段开始, 就在接受布朗克斯的实验改造。只不过似乎不太成功。”
明田信挑眉:“所以呢?还有什么更重要的部分?”
设拉子继续道:“这份资料里所记录的另一份生物样本的来源, 刚好证明了我们之前的猜测。”
他的手指在陈旧泛黄的纸张上滑动,最后停在一串明田信看不懂的记录上。
“我们现在可以肯定了,为贝尔摩德的那份胚胎提供一半基因的,正是组织BOSS本人。”
明田信原本还在警视厅的茶水间喝咖啡, 闻言顿时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他捂着胸口咳嗦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一脸痛苦地说道:
“这还真是一个足够劲爆的消息。我原本以为他们之间只是有某段基因或某种身体特性恰好吻合,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关系。”
然而设拉子却再次一脸淡定地放出炸雷。
“你别忘了,我们曾经就有过猜测, 组织既然会让我们两个和贝尔摩德同时接受体检,绝对不是凑巧。所以,我又再次调取了关于我们两个人的资料。”
明田信的表情扭曲了起来。
“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们两个也和BOSS有什么血缘上的关系吧?那就太让人恶心了。”
设拉子却否定道:“别想的那么遭。实际上, 我们两个的情况大概还要更简单一些,同时也更加符合布朗克斯所谓的‘美学’。”
听到前一半的时候, 明田信还松了口气,可是听到后一半,他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别卖关子了,我们俩到底是什么情况?”
设拉子依然淡定如初,解释道:
“我们当初是以成活胚胎的状态,被移植到母亲的体内进行孕育的。而基因来源,则完全是组织BOSS本人。
也就是说,我们其实是拥有和BOSS相同基因的克隆体。”
明田信这一次明智地没有再喝咖啡。他维持着面无表情,找了个空椅子坐下来休息,只是看上去有一些疲惫。
然而设拉子却敏锐地感知到,明田信的意识链接有过一瞬间的卡顿。
设拉子并没有等他的反应,而是主动替他分析道: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BOSS对待我们两个的态度那么奇怪。即信任又防备,明明设下一大堆的考验,却又在我们提出离谱要求的时候轻易的满足。”
明田信也若有所思道:
“是因为,他认为满足我们的要求,实际上就是在满足他自己?”
设拉子却不屑地冷哼一声:“丑陋的心思。”
明田信这时候反倒是放松了下来。
“无所谓啦。反正他的计划到底还是失败了,我们依然是我们自己,和他可没什么关系。
而且有了这层关系,其实也不是没好处,至少我已经可以肯定,之后针对于组织的计划哪怕出了纰漏,后果应该也不会太严重。
毕竟,BOSS还不至于因为这种小时,就要对我这个克隆体喊打喊杀的嘛。”
设拉子却直接给他泼了一桶冷水:
“BOSS或许不会想要杀你,但他大概会想要做些别的事情。比如,得到你的身体。”
明田信再次被吓到了,直接倒抽一口气:
“你说什么?BOSS都一大把年纪了,应该不会想要对自己的克隆体做这种事情吧?”
设拉子皱眉,不悦道:
“你想哪儿去了?我不是说的很清楚吗?BOSS是想要得到我们的年轻健康的身体,来替换掉他现在的老朽病弱的身体啊。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想要克隆体?”
明田信不再说话,只是双手本能地在胳膊上来回蹭,想要把鸡皮疙瘩蹭下去。
设拉子却还在继续有理有据地进行分析:
“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会需要贝尔摩德定期来做检查。
他的身体毕竟已经非常衰老了,而我们这两个‘备用身体’准备的还不够完善。
所以在换身体之前,他需要暂时从贝尔摩德这个‘后代’的血液中,提取某种能让他延续生命的物质。
直到我们两个,或者说是,我的身体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才会进行下一步行动。”
明田信的眼神闪了闪。
“难怪他之前一直想要验证,你和我之间,谁的思维占据主导地位。
他或许觉得,如果能得到你的身体,同时也就能直接控制我的思维。
而这种来自思维领域的控制,又刚好是布朗克斯之前一直在研究的课题。”
设拉子也冷笑一声。
“毕竟是一个拥有警视厅优秀警察身份的傀儡啊。而且以你职业组的身份,再加上组织的暗中帮助,未来的成就可想而知。
作为黑衣组织的BOSS,他当然也想拥有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美梦啊。”
结束了与设拉子的意识链接,明田信坐在茶水间里缓和了一会儿,才终于起身开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前些天进行的轰轰烈烈的测量尺码的活动,现在早已经结束了。他也因为在这一次工作事事都亲力亲为,而被警视厅众多同事夸赞“认真负责”,收获了无数好评。
然而只有明田信自己知道,他也不过是为了能找机会和每个人都接触一遍,以便于找出卧底罢了。
现在事情结束了,不但同事们对他的印象更好了,就连他办公室里的两个手下都对他敬畏有加。
无论有什么工作都抢着去做 ,坚决不让明田信伸手。
明田信无奈地笑笑,只好坐在椅子里,闭着眼睛思考,接下来如何在组织成员之间制造矛盾的具体细节。
毕竟无论未来会如何,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依然是完成挑唆组织内乱,在组织因内斗而实力大损时一举攻破。
而在这整个计划里,明田信的地位和作用无人可以取代。
一声突兀的手机邮件提醒,打破了他的思绪。来信是陌生号码,然而内容却是一封特殊的垃圾邮件。
这封垃圾邮件在外人看来只是无聊的恶作剧,没人会在意。然而对于警校六人组来说,只要用明田信所发明的那套神奇的密码,就可以轻易破解其中隐藏的信息。
另外五个人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不是忙着拆弹就是在训练,而班长伊达航更是忙得连陪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了。还有谁会发这种无聊的信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明田信无奈地叹了口气,视线在一堆乱码上扫过,轻易地解读出了对面想传达的信息:
“晚上八点,在XXX地址见面。”
明田信的手指心不在焉地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心里则是开始思考,要找个什么借口推掉这次见面?
毕竟,自己这个执迷不悟的“组织成员”,总不能去那两位公安面前自投罗网吧?
当晚,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约定好的地点见面。
这里是诸伏景光在东京的一处安全屋,足够掩人耳目,刚好适合进行这次谈话。
两人刚一见面,降谷零第一时间去看诸伏景光受伤的那条腿。诸伏景光却笑了笑,反过来安慰道:
“放心吧。本就伤的不严重,伤口处理的也很及时,用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
说起来,昨晚还多亏了阿信及时赶到,就连后来的伤药都是他偷偷塞给我的。”
诸伏景光在好友的搀扶下,在椅子上坐好,顺便还不忘缓和一下气氛。
然而话一出口,诸伏景光就暗道不好。因为降谷零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起来。
降谷零想到自己这一整天的经历,无论是用FBI卧底的身份当筹码和对方强行“合作”,还是以情报组成员的身份顺利把清酒诬陷成卧底,几乎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沿着明田信所设计好的路线进行。
这种强大的布局能力,降谷零此前从未在明田信的身上看到过。
“阿信他,隐藏的实在是太深了!枉我们自称是他的幼驯染,却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诸伏景光皱了皱眉,提醒道:
“零,我们今天约阿信出来,可不是为了和他计较这些的。你待会儿千万别为了争执,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降谷零立刻打起精神,严肃地点点头。
“我明白。我们今天就只是出来叙旧,顺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阿信能够回到我们这边来,和我们一起覆灭组织!”
诸伏景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以阿信的聪慧,不可能猜不到我们约他出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我们也清楚阿信的性格,他绝对不可能真的愿意与组织里的那些人同流合污。
所以只要有机会回到我们这边来,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降谷零也点点头,认同了诸伏景光的猜测。
两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边满心期待地等待明田信的到来。
然而他们从信心满满等到忧心忡忡,直到完全过了约定的时间,明田信也没有现身。
诸伏景光看了看桌上为明田信准备好的热茶,现在早已经凉透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暗淡了些许。
“算了,看来阿信今天应该是不会来了。”
降谷零把拳头捏得咔咔响,紫色的眼睛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可恶!这个任性的家伙!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好的脱离组织的机会,怎么可以拒绝?阿信他到底在搞什么啊!”
第150章
本以为是为误入歧途的幼驯染精心准备的一个跳出泥潭的机会, 却没想到最应该到场的主角根本就没有到场。
在某一瞬间,诸伏景光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明田信欺瞒组织的行为已经被琴酒发现了, 甚至是遇到了危险才没办法赶过来。
然而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身为情报组成员的降谷零也一定早就收到重新彻查卧底的消息。
现在既然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那就说明明田信的谋划是万无一失的。
“既然不是外因造成的, 难道阿信他没有出现,真的是因为不愿意加入我们这边的阵营?”
诸伏景光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眼见着降谷零愤愤地把给明田信准备的那杯茶水倒掉, 诸伏景光脑中突然回想起曾在研究所外听到的,琴酒曾经说过的一个词:
“控制!”
诸伏景光猛地睁大双眼。
“或许阿信不是不想来我们这边,而是根本就做不到!”
他震惊地与降谷零对视一眼, 脱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