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上将的金丝雀—— by良北桑

作者:良北桑  录入:03-16

等到深夜,他被一桶冷水泼醒,冰凉刺骨的寒意迎面而来。
临祁俯视他,眼神冰冷的,刺骨的像看待乱葬岗腐烂,发臭的尸体。
“你爹,今天晚上刚刚病死了,我来通知你一声。”
他的声音冷淡的就像是在告诉穆久今天吃什么,谁死了,怎么死的好像在他这里早已习以为常,家常便饭般的。
穆久咬着的白布条,早已浸满了血,黑红的像是干枯撵入泥泞的野玫瑰。
他扭动着身体,不住的挣扎,抗争,但怎么样都无济于事。
临祁则是用那种无动于衷,冷血无情的眼神盯着他。
穆久心疼碎了,他用全身的神经,感知着他完好的心脏像是被人粗暴的打碎在地上,然后再狠狠地踩上几脚,早已支离破碎,无法愈合。
他只能闭着眼睛,连眼皮都在止不住的颤动着,每根乌黑的睫毛都洋溢着无尽的悲伤,疼痛。他哆嗦着,炽热的,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角,眼中倾泻流下。
这是临祁第一次看他哭成这样,哭的这般的伤心,难堪。
但他一点也不心疼。
他眉骨清苍,冷的宛若残月碎在那被重影叠嶂覆盖的深潭中,他将穆久的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碾碎,化为原罪消弭在刻薄的语言中,他继续说道:“不过你早已与穆正远断绝父子关系了,那他的葬礼你也没必要去了,我会按照丧葬之礼,为你爹送上最后一程的。”
“你放心,我还没残忍到——会把你爹扔到乱葬岗,随便找个地方安身。”
到这个时候了,临祁还在冷笑。
他的心究竟有多坚硬无情。
穆久喉腔震碎了般的疼痛,像是被数以万计的银针,刀剑刺过,此起彼伏的捅过。疼,太疼了。
但他无法表达,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天人两隔,他却连他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临祁用自己歹毒的手段告知他,不用枪支打死他,不用刀子插死他,他也有办法让自己痛不欲生。
临祁,他好狠的心啊。
作者有话说:
好想跳到追妻火葬场。

第15章 亲手扼杀〖一〗
穆正远去世,竟都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前去送葬,就连他那三个儿子,在他死的时候都没能有一个在身边。
这不禁让周边的人众说纷纭,纷纷感慨世态炎凉。
穆正远其实是得了绝症去世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晚期了。他死的时候临祁去看过一眼,瘦的不成样子,双目凹陷,就连眼窝都透着乌青,一双干涩的嘴唇毫无血色。
活脱脱的一个死尸。
临祁从兜里掏出一支银色打火机,嘴里叼着根烟,在他的棺材前抽了起来。寂寥落寞的烟雾缭绕他的四周,难掩死寂气息。
见穆远舟被送进火葬场,他将烟头扔到了地板上用脚踔了两脚。他眉骨深邃,眉眼微眯,不免想到儿时模糊的记忆,此刻如海水潮涌而来,清醒的很。
他小时候被惩罚,面壁思过,圈禁在临府最破烂的小角落里。他被他爹临冯风打个半残,扔进柴房。他昏迷醒来之际,却看到两个男子的影子在不远处交织着,一个雪白一个青铜色,场面混乱不堪,却又十分的晦涩欲满。他到至今都忘不了那张脸,雪白柔软,秀色可人,与他现在日日承欢膝下的人有几分类卿。
那惊鸿一瞥,生动如画,而不是像他刚刚匆匆一瞥而过的毫无生气,就连粗糙的皮肤上也是沟壑纵横,异常的丑陋。
他冷笑,走出穆府。只见头上的牌匾被大力的拆下,然后用锤子砸烂。
曾经风光无限的穆府,如今却变成了这样不堪一击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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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久趴在床上,眼神空洞无神,一股血腥的液体在嗓子里涌出。胃里还泛着一阵恶心翻滚,他止不住抽尽了全身的力气吐着,直到把酸水都呕了出来。
旁边把脉的大夫在触摸到他的手腕时,先是愣怔了两下,然后再不可思议的瞄了他一眼。
“大夫,我是要死了吧,不然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穆久嘴角勾着自嘲而又解脱的笑,看起来无比的苦涩,甚至比哭还要难看。
死了也好,死了就摆脱了。
他不堪重负般的释怀。
没想到这时,大夫平静的说了句,“你有喜了,但是胎位很不正,加上你身子虚弱,有可能保不住。”
听到这个结果后,穆久脸色更加难堪,心头咯噔一下,不禁涌起一阵惊恐,害怕,恐惧,愤恨的情绪。
他语调压抑而又沉重,迟疑的字斟句酌道:“大夫,你看看我,我是男人,男人!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
穆久声音嘶哑的厉害,哭丧的险些说不出话来,他现在的情绪过于不稳定,敏感的神经被折磨到轻轻触碰就异常的崩溃。
“你的身体里有隐藏的生育器官,虽然表面是男性,但是也能进行生育。只不过要用刀子刨开肚皮,才能将孩子取出来,死亡的风险比一般的女性要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穆久用手胡乱捂着脸,那张脸清瘦的用他一巴掌都能盖住,他抖如筛糠,喃喃自语道:“大夫,如果是真的,你给我喂毒药吧,最猛最烈的哪种。最好能死的快点,就算是痛死,我也认了……”
他宁愿毒死自己,他都不要留下这个饱含恨意的孩子。
这个孩子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最恶毒的诅咒,罪孽……
以前穆久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虽然没有母亲,但是他有一个最爱他的爹爹,还有两个把他视如珍宝的哥哥。
但他现在觉得,所有的幸福都是短暂的,只会化为虚无缥缈的回忆,葬送在残忍的现实中。他爹死去,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能被锁在这里,生不如死。
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已经死了。
没有人再那么爱他了,对他那么好了。
而现在,他居然又怀了那个混蛋的野种。
穆久用手环抱着自己因痛苦过度而抖动的身子,他止不住的蹲在床角蜷缩着身子,就连脚趾都在止不住的往里扣着。
“我以前太贪生怕死了,可是现在我一点也不怕了。”他无助的哑声道,努力让自己不要有过多表现出来的悲痛,但那抽抽搭搭的语调早已让人感到肝肠寸断。
他从小一个在蜜罐里娇生惯养长大的人,就算是平时擦破点皮都矫情死了。但是现在他却说要喝毒酒毒死自己,哪怕五脏六腑都被侵蚀,痛死自己都没事。
原来,人真的是会变的。
他也不是当初那个穆久了。
大夫看着他身着破旧的衣裳,衣袖都破了好几个洞,漏线了还依旧穿着。似乎每次他来看病的时候,都是穿的这件单薄的黑大褂,也没换过。
脸比上一次见着的时候还要消瘦,似乎就只剩个骨头架子在撑着。他知道军官都是凶暴至极的人,手段极其残忍。但也没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眼睁睁被折磨成这样,遍体鳞伤,满身伤痕,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大夫叹了口气,“我给你抓点补药吧,你这个身子太虚弱了。”
见大夫要走了,穆久连滚带爬的走到他面前,用瘦小的手扯住他的衣裳,“大夫,我求你不要告诉他,我怀了孩子。”
大夫眼神一沉,纠结万分,但看到他那张无比凄惨,可怜的模样,心一横,应了句,“好。”
屋内依旧空无一人,只剩下在门外看守他的仆人。
穆久环视了一圈,手足无措,临祁之前怕他自杀,收走了屋内所有尖锐的刀具。
他用手狠狠地锤着肚皮的位置,但都无济于事,根本没动静。
他最终像个泄气的气球,无力地瘫倒在地。
只见余光中,他的眼神瞥见一个麻绳。
那是之前临祁用来捆绑他,束缚他,惩罚他的麻绳。
粗大,脏兮兮的,上面还有他被虐待之后留下的血迹,早已变得发黑。
想到那些不堪入目,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穆久的眼神更加黯淡了下去,用手捡起了那根绳子。只见他毫不犹豫的将绳子捆绑到自己的腰间,然后狠狠地勒紧。
穆久颤巍着手臂,紧闭着眼眸,可动作还是抖的不成样子。
他第一次逼着自己杀人。
不太敢。
还是存在于他肉体之中,肚子里还未成型的胎儿。
他要杀的人,其实更像是他自己啊……

他死死地抓着那根麻绳,眉眼凝着散不尽的悲愁与恨意。
穆久犹豫不决,他咬着唇齿,喉腔压抑不住的发出被胸腔震碎般的细碎呻吟。
他用磨砺出血渍的手,最后抚摸了一下小腹的位置,像是最残忍,却又不甘心的道别。
他瘫倒到桌角的位置,无奈哮喘发作,呼吸愈发的急促。在断断续续,无助错乱的喘息声中,他清醒的感知着疼痛感一触即发,从肚子的那一块开始蔓延,然后逐渐麻痹全身。
好冷,他如同置身于折胶堕指,银装素裹的冰雪之地,四肢都失去了温度,如此的冰凉刺骨。
穆久不经想到临祁这些日子对他的无数次虐待,欺凌。
他曾经亲手用这根绳子死死的捆绑,束缚着他的身躯,然后用粗大的鞭子抽打他,惩罚他。
被临祁打,受尽各种凌辱,也只是身体疼。
但也没腹中孩子被他亲手扼杀的感觉疼,身心都痛的要命。
他喘不上气来,用手指扣抓着地板,一寸一寸的爬到床榻上。
气若游丝之际,他只感到粘稠的血液滚滚流出,是那样的炽热,滚烫,似乎要把他的皮肤灼烧了,烫出洞来。小腹宛若被无数把小刀子来来回回,深深浅浅的捅着,剜割着,绞痛难忍。
他将纤细惨白的手缓缓地伸入下/体,再次伸到眼前看,整个手掌心早已都是殷红,刺眼的血。
他大脑一片空白,额头满是冷汗,盯着这浓郁的红最终还是遭不住罪的晕厥了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他僵硬的如同死尸,动弹不得,但耳边的声音却是那样的嘈杂。
“砰”的一声,是花瓶被砸碎的声响,吓得人心惊胆战,战栗不止。
临祁站在不远处,脸色并不好看,阴鸷深沉到极点,似乎下一秒就要掏出枪支杀人般。他暴躁的攥着大夫的领子,然后将他一把摔到地上,“怎么回事?”
大夫沉默不语,空气中的气氛沉闷到极点,似被冰雪覆盖般,冰冻寒冷。
他转头瞥了一眼穆久,那张脸惨白到极点。他于心不忍,开始装哑巴不讲话。
见他没反应,临祁知道其中必有什么隐藏。
他一脚踹向大夫的背脊,那一脚的力气都要把他的骨头踩断了般,寂静到连针都听的一清二楚的空气中,猛地下发出擦咔的声响。
“你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我先把你碎尸万段,然后再扔到后山喂狼吃。”听到临祁的恐吓,大夫面露难色。
穆久醒了,只见他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细小的泪水,最后缓缓地掩埋到头发之间。
大夫蹙眉,伸着脖子难掩惆怅的瞥了穆久一眼,正好与他对上。
他喉咙像卡了个刀片,最后他抉择不已,再思后还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说出了事实,“穆少爷……他……他流产了。”
听到这句话以后,临祁从原本的面无表情,神情冷漠,再到情绪上头后眉梢稍蹙起。现在他嘴角微微的抽搐,扬起瘆人的弧度,就连手背上都止不住的青筋暴起。
他从口袋掏出一把锋利的刀,然后搭在大夫的脖颈间。似乎只要他轻轻一抹,那脖颈就能溢出血珠来。
临祁不可置信,威胁道:“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
大夫欲哭无泪,委屈求全,怯懦无奈的耷拉着肩膀,只感到脖颈处凉嗖嗖的,好像下一秒就要人头落地见阎王了。
他下跪求饶,“临少,我不敢骗你。”
只见身后的穆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声音嘶哑,粗噶的不成样子,“你放过他吧......他说的都是真的。”
临祁一脚踹飞大夫,以表示泄愤。
他瞪着床上的男人,怒吼道:“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还没等几秒钟,屋内的人都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房门,场面一混乱不堪。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临祁欺身而上,一拳锤到他身边的床榻上,穆久整个身子都随之抖动了起来。
穆久嘴角带着苦涩嘲弄的笑,他冷眼盯着眼前怒不可遏的男人,“我亲手杀了肚子里的野种。”
他歪过头,指着地上散乱一地的麻绳,微微挪动着身子。临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地上流着一大滩鲜艳粘稠的血液,有些早已干涸。
“你知道我怎么杀死他吗?我就是亲自用那条麻绳,那条你用来绑我的麻绳……我亲手勒死了孩子。”穆久的语气高亢带着报复,虽然语气冰冷不屑,但他的眼眶四周都染着红,心里不是滋味。
“穆久!”临祁吼着他的名字。
穆久不知怎么的,竟从他愤恨的语气中听出一抹悲伤,无奈。
“你只是想折磨我罢了,所以你使劲手段让我难过,伤心。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怎么了,我肚子里怀了你的野种,你还想留下他?他不配活着,因为我不会让他有活着的机会,我一想到他是你这个混蛋的野种,我就恶心,恶心.....”
“啪。”
空气中响起清脆的响声,临祁扬起自己的手打了他一巴掌。那力道狠狠地扇在他的左脸上,穆久的口腔弥漫起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既然你会怀孕,那我以后就一年让你生一个,生到你老死为止。这就是你擅作主张,杀死我孩子的代价。你放心,我只是心疼我的血脉,我不是在心疼你,你这个贱人,不值得任何人同情你。”
穆久哭笑不得,百孔千疮。他眼神凉薄,然后恶狠狠地,从白如扇贝的齿间吐出无比冷锐的字眼,“我不可能生下你的野种,因为你是个野种,你的孩子就是小野种,就算活到这个世界上也是莫大的耻辱。你这么想让我生下你的孩子,那我偏要不让你如意,这次我用绳子弄死它,下次我就用刀子捅死它。”
“我恨你,我连带你的野种一起恨。”
临祁用手使劲掐着他因愤怒扬起的下巴,簇起冥火般幽深的瞳孔满是被揉碎了的复杂情绪,“穆久,如果我是普天之下最十恶不赦,最恶毒的人,那你一定是第二个。”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要扣细节,不然会觉得很离谱。

第17章 真不乖啊
只见临祁拿了条铁链,从不远处走了出来,他唇线紧抿,目光灼灼,宛若深夜捕食猎物的野兽,蓄势待发。屋内很黑,只能模模糊糊勾勒出他面部朦胧的轮廓,是描绘不出的冷峻。
他微微扭了扭手腕,然后慢条斯理的理着那条粗大的链子。将它一头扣在了床架上,另一头扣在穆久纤细的手脚处。
穆久往后缩着,目光涣散,恍恍惚惚之间,喉腔竟一丝声音都发不出。他想逃,但身子酸软无力,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任由临祁摆布着。
他张嘴就是喑哑的气声,手脚处栓着的铁链此刻是那样的沉重,抬都抬不起来。
临祁浅浅叼着烟蒂,从口袋掏出一个打火机。他不禁想起一个月前,穆久汗涔涔趴在他的身上,为他点烟。那时的乖顺,驯良,他知道都是假的,但也愿意配合对方乐此不疲的蛰伏着。
想到当时当景,他冷漠阖眼,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不快的笑。
空气中响起“啪嗒,啪嗒”的清脆滑动声,他节骨分明的手指划过打火机,一下又一下,若有若无的。
临祁扯下自己的领口,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缓缓地蹲在穆久面前。深夜,他没有点灯,屋内是那样的黑,他用比深夜还寂寥幽深的眸光,去打量穆久清瘦的小脸。
临祁左手搭在右手之上,动作有些许的随意慵懒。他点燃了烟蒂,锋利的眉眼睨过穆久,一寸一寸的,像是要将他赤裸裸的吞噬。
他声音低哑,声音从燃着的烟雾中萦绕出来,性感而又蛊惑,带着点挑逗病态感,“真不乖啊。”
“既然绳子已经满足不了你了,那就用铁链吧。牢牢地锁着你,你就不会再干这种蠢事了,也不会总是有机会逃走了。”临祁噗嗤的笑着,阴森森的露着口大白牙,用指腹抚摸过他柔软的发丝,来来回回的抚摸着。
“我就是对你太好了,太心慈手软了,才总是让你有机可乘,轻而易举就来骗我,背叛我。”
穆久的额头浸着冷汗,顺着下巴滚落,滴在临祁的手背上。
他喉结一紧,最终才从喉腔勉强发出几个字眼,“真恶心,滚开......”
临祁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贪婪地吻上他的嘴唇,重重的啃咬了下,“只要你还留在我身边,离不开我的视线,随便你骂。”
“毕竟,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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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阳再次入狱,以涉嫌杀害陈督军最大嫌疑人逮捕入狱。加上之前的卖国间谍事件,在警官坚持不懈的逮捕下,最终还是找到幕后策划者,但不幸的是,幕后黑手畏罪自杀,最后还写了一纸血书把穆阳拉下深渊,罪责再次嫁祸到他身上。舆论哗然,发生反转,脏水又泼回他的身上,只能是在劫难逃。
这些日子,他过得生不如死,白天被鞭子抽打,昏倒了就被冷水泼醒。再加上各种酷刑,免不了皮肉之苦,他险些挨不住了。
但是临祁又请了城里最好的医生,来为他看病疗伤,这才把他从鬼门关抢救了回来。
被锁着的牢门被打开,在满是粉尘,血腥味弥漫的空气中划拉响起。
穆阳奄奄一息,全身被打的没一块好肉,血肉模糊,遍体鳞伤,皮开肉绽。干涸的血液都凝固成渣粘在裂开的皮肤上,看着让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临祁走了进去,让人又泼了一盆冷水过去。他眼底涌动着骇人的杀意,像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王者,看着底下的白骨森森,尸横遍野。
极其的平静,处乱不惊。
“怎么样?我的厚待,你还满意吗?呵......”临祁从口腔喷出一口冷嘲热讽的气,他走到穆阳面前,又猛地踹了一脚。
穆阳垂着头颅,死气沉沉。从临祁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他凌乱如杂草还泛着恶臭的糟发,还有长满青茬的下巴。这模样还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我第一次见你,你是军营最风光的营长。还记得那年我才十三岁,被你扒了衣物在阳光下暴晒下跪,只因为我实在要被饿晕了,偷吃了一块你们掉在地上的馒头。”
“那时候,我就在想,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自尊心那么强的穆营长,什么时候也能低下桀骜不驯的头颅,跪在我面前求饶。”
“现在,真的惜物是人非啊,哎......”
临祁假惺惺的唉声叹气,只见穆阳嘴角咧开一抹嘲弄的笑,使劲往他脸上淬了口唾沫,“你做梦……你就算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向你求饶,因为你根本,不配!”
临祁掏出口袋里的布条,优雅的擦拭着脸上的口水。
然后,他可笑的拍了拍手,为穆阳不堪一击的傲骨鼓掌。
他在脑海里想起这句熟悉的话,在哪里好像也听过。
哦,原来是穆久,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他嘴角抹起阴冷的笑意,用可笑的口吻说道:“不是一家人不走一家门啊,一家子都是下流货色。”
穆阳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早知如此,在军队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你。”
“杀?穆阳……你还真是说的出口啊……”
“当初是谁,在战乱时快死了,拿着一个孩子身体挡枪?还抢了那个孩子的军功?你比我年长许多,为何能如此不知廉耻,如此下贱不堪?”
临祁字字铿锵有力,只见他眸底猩红,闪着杀戮之气。
他一脚踩在穆阳的手背上,然后弯腰。他打量着削铁如泥的刀刃,在忽闪的寒光中映过他冷冽,无情的脸。
手起刀落,他迅速的割断了穆阳的小拇指。
穆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阵惨叫。
“啊……”他惨烈的哀嚎。
都说十指连心。
临祁站了起来,微眯眼眸,下巴处沾了点血。
他从容不迫的将那根血淋淋的断指包进了雪白的手绢里,一层层的裹着。
“正好,你那宝贝窝囊弟弟过几日生辰。既然你给他过不了,那就把手指做成骨哨送给他,当生、日、礼、物吧。”
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轻松,且云淡风轻。
作者有话说:
失眠,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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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生辰日雪地下跪
自从穆久被圈禁在临府,不知不觉都过了半年之久。如今严冬腊月当头,院子虽荒凉,倒也从枝桠里绽出几束梅花,散着迷迭暗香。屋内香薰疏影,炉火熊熊,但也难掩屋外寒风呼啸,冷意刺骨。
他缩着身子蹲在床角,光着珠圆玉润的脚,连鞋都没穿,模样凄惨薄弱。屋内只有他一人,略显形单影只的孤独感。
更何况手腕还被锁链扣着,动弹不得。
对面是烧得旺盛的火炉,把他的身子照的暖哄哄的,他眼神空洞,将越发尖巧的下巴搭在膝盖上。
此刻,不远处响起一阵“咯吱”开门声,伴随着料峭的冷风,驱赶走了些许的暖感,透着刺骨的寒。
今日是他的生辰,难免伤感,毕竟从前都是一家子团聚,其乐融融。家里人把他当成掌上明珠,含在手里都怕化了般的宠。
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人惦记着他,会再给他过生日了。
是临祁来了,他背着身子,一只手关上门,另一只手端了碗热腾腾的长寿面。
穆久有点饥肠辘辘了,闻着那香味就觉得有点馋。但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食欲,毕竟这是那个混蛋端进来的。
微弱昏黄的炉火打在临祁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上,添了几分暖,但还是犀利。他的眸子永远都是那么冷,像藏了团散不尽的浓墨,猜不透。
“把它吃了。”临祁微微颔首,敛眸。他用命令式的口吻说着,没声好气的将那碗面啪的下端到他的面前。
穆久歪着头,心不甘情不愿,连看都没看一眼,脸逐渐臭了下来,“不吃,滚。”
“不吃?我等会让你跪地上像狗一样舔干净。也行,你不吃的话,这大冷天的,把你丢外面跪一晚上长长记性,灭灭你这臭脾气,在临府可没有人会惯着你。”
话刚刚说完,临祁端着那碗面,用筷子抓了口,往他嘴里塞。
哪知刚刚吃了一口,还没咽下,穆久眸子四周就有些懦红起来。他忍不住的睁大眼眶,强忍着鼻腔翻滚上来的酸意。
“一点也不好吃,我只吃我爹做的.....”穆久哽咽带着哭腔,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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