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反派剧本/保护我方奸臣剧本—— by你的荣光

作者:你的荣光  录入:03-18

右相桃李满天下,朝堂里一小半的官员都是他的人,孟昔昭有点担心这臧禾也被笼络过去了,那不就给别人做嫁衣了。
崔冶失笑:“二郎忘了?这送亲官员都是右相拟定的,若臧禾与他有旧,又怎么可能榜上有名呢。”
‘孟昔昭还真把这件事忘了,听到这句,他不禁笑起来:“看来臧禾还真是很适合走这一趟。”
既然已经决定了,孟昔昭也不打算耽误,直接就出去,找臧禾,跟他说这件事。
而臧禾听完了,得知孟昔昭想让他提前回应天府,直接就是一愣。
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想清了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对他来说又代表着什么,臧禾的心情瞬间澎湃起来。
“多谢孟少卿的赏识,某必不负所托。”
孟昔昭:“臧大人,咱们同朝为官,品级相当,不必这么客气。”
臧禾笑着摇摇头:“如今是品级相当,等回去以后,就不再是了。”
听了这句话,孟昔昭也没摆出个谦虚的样子,只是笑了笑,算是默认了,然后对臧禾说道:“臧大人此行十分重要,务必要在匈奴信使之前,把这件事告诉陛下,另外,我算了算,臧大人应该会在十二十三这天进入应天府,十三,是一个常朝日。”
臧禾愣了愣,然后徐徐的笑起来:“我明白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孟昔昭让他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带上两个将士,一同脱离队伍,前往应天府。
晚上,队伍就停下安营扎寨了,孟昔昭今天困得早,早早就睡了,半夜好像听到了一点动静,但他没多想,翻个身,又睡了。
直到天亮,他起来给臧禾送行,这才惊愕的听说,昨晚上抓了两个匈奴小贼。
而且不是詹不休抓到的,而是郁浮岚抓到的。
把臧禾送走了,孟昔昭才赶紧过去看是怎么回事,郁浮岚满脸都写着晦气二字:“我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两人趁我独自一人,拿着蒙汗药就想来药翻我,幸亏我这些天习惯了保持警惕,这才没有中招。”
说着,他还气呼呼的踹了地上的匈奴人一脚:“说!为何要偷袭本都头?!”
孟昔昭抿抿唇,把克制不住的笑声又压了回去。
原来倒霉蛋是郁都头,真是搞不懂,匈奴人为什么会觉得他是制造手雷的工匠。
把他们交给郁浮岚撒气,至于是去是留、是死是活,孟昔昭就不管了。
大雪终究还是下了起来,往后的路必然变得更加难走,孟昔昭怕队伍里有人生病,赶紧让随侍们熬药,每人灌一碗下去,有病治病,没病防身。
用的草药,还是当初从右贤王那里骗来的。
到底孟昔昭还是心疼这些草药,没有全烧干净,而是烧了一部分,然后都倒进草木灰中,混在一块,装出全烧了,剩下的,则一起打包带上路。
喝了孟昔昭命人熬的药,大家对他更加的感恩戴德,赶起路来也更加的有力气。
在齐国队伍离开匈奴,跨过临闾关这天,匈奴的士兵也把这个消息报回了单于庭。
二王子已经是新单于了,右贤王换成了二王子的妻弟,至于左贤王,还是原来的左贤王。
左贤王隐隐有一家独大的趋势,金都尉也跟着水涨船高,曾经被贵族看不起的他,现在几乎天天都被人请去吃饭。
得知齐国人已经回去了,金都尉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那一日,左贤王做出了支持二王子的决定,然后立刻就把他派出去镇压不老实的人群,当时他没有反应过来,到了第二日,两国谈判左贤王却不带自己,金都尉才知道,左贤王这是故意隔开了他和孟昔昭。
理智上,他理解左贤王为什么这么做,孟昔昭心眼太多,一会儿翻脸一会儿和好的,是个天生的奸佞,齐国拥有他尚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一个匈奴人,自然更应该离他远远的。
金都尉都已经劝解好自己了,可在孟昔昭走了以后,齐国常驻匈奴的使臣突然来到自己的府上,给他带来了孟昔昭的临别礼物。
两壶应天府的好酒,一笼孟昔昭最爱吃的包子,还有一柄小刀,和之前送给左贤王那个材质相同,只是做工稍差,但刀柄上,有早就镌刻好的、他的名字。
摸着刀柄上的汉字,金都尉心想,孟昔昭满嘴都是做不得真的谎言,或许有时他也说过几句真话,只是,再没人相信了。
国与国之间从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谊,而人与人之间……就算有,也不能表现出来。
这一别,恐怕他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了。
这样想着,金都尉又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来。
还是孟昔昭说得对啊,不相见,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那边金都尉都惆怅成这样了,这边,别人因为进了大齐境内,跟打了鸡血一样的拼命前进,而孟昔昭则一脸淡定的翻看自己的行李,准备扔掉一些东西,减轻负重。
比如这几把制式一样的小刀,跟水果刀差不多长,只是上面刻的名字不一样,就可以直接扔掉了。
他当初为了以防万一,给匈奴几个大人物都准备了这样的小礼物,就等着关键时刻送出去,结果真正派上用场的只有金都尉那把,左贤王的都没送出去,因为临时他突然觉得,最好还是给左贤王一些特殊待遇,这样日后也好说话。
但这些都是好钢,就这么扔了,似乎有些浪费,不如,再带回去,融了,做点别的?
孟昔昭正纠结着呢,突然,他的马车外面响起一个柔柔的声音:“孟少卿,公主有请。”
孟昔昭抬头,面露疑惑。
虽说公主是有请了,但孟昔昭也没立刻就过去,这还是行进路上呢,他吃了几个豹子胆,敢上公主的车驾,跟公主关上门待一起啊。
所以,还是等等吧,至少等晚上安营扎寨了,他再恭恭敬敬的过去拜见。
楚国公主大概也是兴奋过头了,后来反应过来这样不合适,她也没催孟昔昭,而是安安静静的等着。
黄昏,大帐扎好,孟昔昭这才在侍女的带领下,进去了。
“不知殿下找臣是有什么事?”
楚国公主穿着齐国样式的冬衣,脖子上还围着毛茸茸的狐狸围脖,她端坐在椅子上,先对孟昔昭说了句请坐,然后才一个眼神看向自己的侍女,后者会意,走到门口,替他俩守着。
孟昔昭:“……”
不是他自恋,而是这楚国公主实在是胆子大,他在这待着心里发虚。
默了默,他说道:“殿下,有事您就直说吧。”
楚国公主见状,也不说废话了:“孟大人,回到应天府之后,我该如何做?”
孟昔昭眨眨眼:“公主问我这句话的意思是?”
楚国公主怕他误会,赶紧道:“孟大人,你是我的恩人,我没有其他意思,能平安回到齐国,我已无所求,只是想知道,孟大人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安排。”
孟昔昭抿嘴笑了笑:“公主折煞微臣了,哪还有什么安排呢,公主新寡,新婚夜便死了夫婿,别说是公主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大齐女子,逢此大难,都是要好好休息的,不然的话,这心中郁结久了,就容易生病啊。”
楚国公主愣愣的看着他,反应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对,多谢孟大人的关怀,本宫近日,确实感觉身体不太舒服。”
孟昔昭叹气:“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呢,您就好好的修养,千万不要像来的时候那样了,外面的事,有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替您操心就够了。”
他说着是千万不要像来的时候那样,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楚国公主,还咬了重音,楚国公主又不傻,顿时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微微一笑,她对着孟昔昭点点头:“孟大人,父皇身边有你的辅佐,真是太好了。”
孟昔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起身:“那微臣告退。”
楚国公主嗯了一声:“孟大人慢走。”
在孟昔昭离开以后,那个侍女走过来,有些不解的看着楚国公主:“殿下,孟少卿是什么意思?”
楚国公主望着地上的炭盆:“不要管那么多。”
侍女应了一声,不再问了,而楚国公主突然抬头,看向一旁的衣挂。
她转过头,看向侍女:“我的衣衫……有没有比较宽大的?”
侍女:“……?”
没有啊,公主的衣服都是皇宫绣娘一针一线缝的,怎么会宽大呢?
臧禾跟两个将士一起,三人全都骑马,而且骑的是送亲队伍里最快的三匹马,孟昔昭说他们十二十三才会回到应天府,然而十一这天,他们就已经在应天府城外了。
发现自己回来的过早,臧禾愣是把最后二百里磨蹭了整整一天,然后才在十二和十三的交点,踩着点的扬起自己的鱼袋,让守城门的将士看清:“我乃礼部员外郎臧禾!快开城门,我要面见陛下!”
应天府是个不夜城,城里虽然灯火通明,但这城门每日还是按时关闭的,臧禾这一嗓子,把附近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守城兵赶紧过来查明身份,发现真是臧禾,他们赶紧把铁索放下来,轰隆一声,铁索下放,城门也打开了,跨过护城河,臧禾用力踢马腹,一路横冲直撞的进了内城。
内城不准骑马,可臧禾现在的身份等同使臣,怕他有军机大事,也没人敢拦他。
臧禾一脸焦急的跑进来,仿佛这就要冲进皇宫去把天寿帝从睡梦中叫起来了,然而事实是,他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一个拐弯,就这么藏起来了。
跟着他的将士:“……”
以前丁将军总是斗不过那些文臣,他们还替丁将军抱不平过,现在看来,斗不过才是正常的啊!他们正常人,比不了长了八百个心眼的人。
在这个巷子里一直等到卯时,臧禾才终于出来,这回,他是真的去面见天寿帝了。
卯时就是正常的上朝时间,但在天寿帝这一朝,他起不来这么早,所以都是等卯时三刻了,乃至四刻,都到辰时了,他才会施施然的出来。
就这,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十次里也就出来个五六次。
今天,他就没出来。
所以臧禾才挑这个时间,他回来了,而且是带着大消息回来的,无论如何内侍都会去叫醒天寿帝,他都起来了,还不顺便上个朝么。
果不其然,天寿帝被叫醒,睁眼就感觉十分的暴躁,听说是臧禾回来了,他还纳闷了一下谁是臧禾,被秦非芒提醒这是送亲队伍里的人,而且他是一路骑马赶回来的,看来匈奴那边有大事发生。
天寿帝心里一个咯噔,第一反应是,匈奴想打齐国。
还是秦非芒说,如果真是这样,回来的人应该是报信的将士,还是八百里加急,怎么可能让臧禾一个文臣先回来呢,而且问他什么事也不说,非要面见陛下再说。
肯定不会的啦。
一听这个,天寿帝就淡定了,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匈奴入侵,什么都不算大事,而且一淡定下来,他就重新感到生气了。
没大事还把朕叫醒,讨厌。
上朝去!朕要在文武百官面前好好骂骂你!
于是,等在待漏院的各位大臣们,就听到了今日陛下要上朝的好消息。
孟旧玉最近没什么精神,上朝也恹恹的。
自从孟昔昭走了,他和夫人跟倒班似的,今天你做噩梦,明天我做噩梦,梦的还都是一个内容,就是孟昔昭遇到危险了,小命不保。
他本就带着这么一个批命,现在又去了九死一生的匈奴,就算同行的有大夫也有将领,无论如何这些人都会保护孟昔昭,可孟旧玉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后悔啊。
当初得知孟昔昭命不好,他就应该当机立断,把孟昔昭送鸡鸣寺去落发为僧,让他平时多敲木鱼,多积点德,这样,说不定就把命破了。
哪像现在,越看越觉得,这批命仿佛要应验。
孟旧玉最近心情不好,也不弹劾别人了,有不长眼的想弹劾他,却被别人劝下。
不知道孟参政的儿子现在生死难料吗?你敢撞枪口,他就敢给你流放三千里!
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孟旧玉本来就气不顺,再把气都撒自己身上怎么办,算了算了,还是等送亲队伍回来再说。
莫名其妙的,孟旧玉还享受了一个来月的安宁日子。
但这安宁,也就截止到今天了。
三司使去山东糟践百姓了,孟旧玉身边又空了一位,他习惯性的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也不抬头看天寿帝,正琢磨着下朝以后是不是去大报恩寺上个香呢,就听前面的内侍唱名。
“传礼部员外郎臧禾——”
孟旧玉面无表情的看着地砖的缝隙,过了一秒,他噌的抬起头来。
传谁?!?!
臧禾没换衣服没洗漱,即使在后边等着的时候,内侍看不过眼,给他打了一盆水,他也只是稍稍沾了沾,做做样子,根本没真正的擦洗。
开玩笑,这么纯天然的风尘,我给洗下去,那你们这些稳坐应天府的老头,怎么知道我们这一路有多艰辛?!
于是,臧禾就这么一身尘土的迈步走进崇政殿。
天寿帝本来挺生气的,看见他这一身,又有点嘀咕。
这么着急,到底出什么事了?
太子死了?还是公主死了?
……不愧是亲爹。
而臧禾快步走向前方,经过孟旧玉的时候,他发现孟旧玉看自己的眼神特别悚然,仿佛自己出现在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噩耗。
很不幸,臧禾只是个员外郎,以前是没上过朝的,哪怕琼林宴上,他也只是惊鸿一瞥,没记住孟参政长什么样,根本不知道这是孟少卿的爹。
臧禾只随意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就来到天寿帝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随后,他一脸悲怆的高声道:“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上月二十九,匈奴单于和楚国公主举行了婚礼,而单于在新婚之夜,不幸犯了心疾,于睡梦中殡天了!”
天寿帝猛地睁大双眼。
而臧禾身边,传来一点骚动,他转头一看,发现是某个高官腿软,差点摔倒,还是后面的人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摔下来。
臧禾正纳闷呢,不过很快,其他人就咋呼起来。
“怎会如此?!”
“这也太巧了,匈奴人该不会怪罪咱们吧!”
“天哪,那太子殿下他们……他们可是还在匈奴?”
而这个时候,孟旧玉才终于缓过来,顿时发出悲痛的哭声:“我的儿!——”
左相和右相今天也都在,他们皱着眉,比别人镇定一些,左相还看了看后面的孟旧玉。
瞧瞧,这才是真正的爹,听说了这种事第一反应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再看他们敬爱的陛下。
天寿帝依然十分震惊,过了两秒,他反应过来,也不管孟旧玉如何,他赶紧问:“匈奴人怎么说?”
臧禾已然明白那个陌生高官是谁了,有点心虚,他把头转回来,不敢再营造紧张的气氛,直接一口气全说了出来:“起初匈奴人认为是公主害死了单于,他们纠集了大军包围大齐驿馆,他们的大王子还扬言,要杀光包括太子公主在内的所有齐国人,是丁将军带兵抵抗匈奴人,而孟少卿独自面对匈奴大王子与二王子,将他们逼退,后来他还去找了匈奴左贤王,跟他和谈,左贤王答应了不再追究此事,十一月初二的时候,太子等人已经离开了匈奴,微臣奉太子殿下和孟少卿之命,快马加鞭,赶回应天府,将此事告知陛下。”
孟旧玉:“…………”
呆滞了一秒,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同僚怀里蹦起来。
吓死了!原来没事啊!
孟旧玉狠狠的松了口气,顺便擦擦脑门上的汗。
可别人就没他这么高兴了。
真的就这样放过了?
他们可是死了单于,别是记恨在心,准备日后再跟他们算账吧!
臧禾后面又说公主也跟着一起回来了,文武百官更是觉得就是这样,不然的话,干嘛把我们的公主退回来?!
臧禾听着这些人的窃窃私语,眼中闪过阴郁的情绪。
果然,哪怕他站在这,这群人都只往坏了想,要是匈奴的信使过来,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呢,说不定就趁着送亲队伍还没回来,先把罪责都定下来,让陛下也认定了,不管怎么样,先问罪再说。
臧禾还不够习惯官场,可孟旧玉早就习惯这些人的德行了,他急急的问:“臧员外郎,我儿、不,孟少卿让你回来,只是为了这件事吗?”
没说点别的?比如,让你找一个叫孟参政的,告诉他自己安好、别再担心了?
臧禾点点头:“有,孟少卿跟匈奴左贤王,还有他们的新单于安奴维谈下了给马匹降价的事情,在老单于殡天之前,就已经谈妥了,老单于殡天之后,孟少卿又跟他们加了一些条件,左贤王手书就在孟少卿手中,上面写明了,马匹降价四成,由原先的二百两银、五石粮食,改为一百二十两银,从明年开始生效。”
这话一出,满场哗然。
这比老单于死了,公主被退回来还劲爆。
固定了二十年的马匹定价、匈奴死活不愿意改一改的定价,居然、居然就这么降下来了?!
还是在老单于殡天以后才正式降下来的?!
这孟昔昭是不是会巫术,他该不会给匈奴人吃迷魂汤了吧!
别说普通官员了,右相都一脸愕然,他同样万万不能理解,老单于死了,匈奴应该跟齐国交恶,甚至变成死仇才对啊,怎么还能让他们乖乖降价、吃下这么大的一个哑巴亏呢?
而在这时候,朝堂上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个孟昔昭!”
天寿帝现在都不能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了,“他还真把这件事给朕办成了!”
听到这句话,文武百官才恍悟过来,原来天寿帝知情,孟昔昭是一早就领了旨意才去办这件事的。
看见皇帝高兴,百官们自然也不会扫他的兴,而是赶紧一起恭喜皇帝,顺便夸夸还没回来的孟少卿,然后再恭喜皇帝,有这么一个能臣在身边。
天寿帝心情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大家的恭喜,觉得有点烦了,才对他们挥挥手,然后一脸好奇的问臧禾:“孟昔昭他是如何让匈奴降价的,不是说大王子想要杀了你们吗,孟昔昭又是如何让你们脱险的?”
臧禾苦笑:“回陛下,微臣不知。”
天寿帝一愣:“你怎么会不知道?”
臧禾:“……因为孟少卿只身涉险,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他知道,后来跟匈奴人谈判,匈奴人还临时要反悔,也是孟少卿小施一番计策,才让匈奴人上了钩,微臣只参与了前半段,后半段是怎么样,恐怕需要孟少卿回来亲自告诉陛下。”
天寿帝听了,也不嫌这故事只听了一半,孟昔昭办到了他十多年前就想办到的事,别说等几天了,等一个月都没问题!
关于这些,臧禾确实不知情,他没法讲,但是别的,他都可以说一说,比如那匈奴人是怎么凶神恶煞,匈奴的王族和贵族又是怎么瞧不起人,还有当天的那个下马威。
孟昔昭只叮嘱了臧禾一句,就是别提前把手雷的事情说出来,剩下的都由着臧禾发挥。
臧禾还算是实话实说,有的地方则稍微的加工了这么一下,顺便也给自己贴贴金,哪怕只是他讲的这一部分,就够跌宕起伏的了,听得文武百官一愣一愣的,这朝堂仿佛成了茶话会。
等到臧禾把该说的都说完,天寿帝立刻大手一挥:“好,赏!臧卿有功,朕封你为宣政大夫,领银青鱼袋!”
臧禾听了,立刻弯腰领受。
宣政大夫就跟孟旧玉的太保一样,都是没实权的荣誉称号,看着好像也就是比别人多领一份俸禄。
但宣政大夫是五品荣誉称号,既然天寿帝把这个称号给了他,就说明,后面要升他的官,而且是升到五品官。
臧禾弯着腰,心知如果不是他被孟昔昭选中,提前回来做这个报喜人,等大部队全都回来,他就泯然众人了,绝不可能一下子跳两级。
甚至还在天寿帝面前大大的露脸。
臧禾恭恭敬敬的领了天寿帝的赏,但实际上,他心里更领孟昔昭的情。
能力卓然已经是难能可贵,而且他还不贪功,愿意把自己的功劳分出去,提一把与他无关的人,如此品性,在这乌烟瘴气的朝堂中,已然是一股清流。
这个人情,他记下了,以后一定不会忘。
七日后,十一月二十日这天,送亲的队伍才终于回到了应天府。
沿途他们是住驿站的,有官员们一路送信,朝廷早就知道他们会哪一日回来了,于是,大家正兴奋的看家乡景色变化时,就发现,在城门外,多了一群乌泱泱的人。
有人来告诉孟昔昭,他赶紧撩开帘子,眯着眼,去看那是什么情况。
但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
还是派出斥候,过了一会儿,斥候兴冲冲的跑回来:“殿下!大人!闫相公和司徒相公带着文武百官迎接咱们呢!”
孟昔昭闻言一愣。
走的时候,只有闫相公带着小猫三两只来送行,如今回来,迎接的人却换成了最高规格的文武百官。
看来,臧禾办事能力不错啊。
愣完了,孟昔昭赶紧钻回马车里,整理自己的仪容,顺便酝酿情绪。
等酝酿好了,他还吩咐外面的人,“去告诉郁都头,天气好,让殿下也出来看看应天府的景色。”
那人照做去了。
孟昔昭看着他跟郁浮岚说话,而郁浮岚点了点头,然后他才坐回马车里。
这时候不刷存在感,那什么时候刷?
不仅要刷,而且要大大的刷!让这群人都看看,太子他没有天寿帝压着,又是什么模样。
知道文武百官都来了,整个队伍顿时挺胸抬头,没多久,就来到了百官面前。
今日确实较为暖和,有个五六度,丁醇骑着高头大马,勒紧了缰绳,然后第一个下马。
在他后面,一群将士全都下来了。
闫相公对丁醇笑了笑:“丁将军一路辛苦了。”
丁醇看着这个文官头子,也笑了笑:“保护殿下,为陛下分忧,本就是末将之职。”
闫相公:“……”
匈奴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连丁醇走了一趟,回来以后都会说话了,不再是之前那个军中大老粗了。
而后面,太子殿下走出车驾,他在官员和侍卫的簇拥之下,一起来到文武百官的面前。
闫顺英突然发现,太子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太子精致有余,生气不足,虽然也总笑,但看着像个假人,而现在,他不怎么笑了,只是这样矜贵的走在最前方,却让闫顺英觉得,他好像突然活过来了,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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